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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造一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沧
“呼……还好你来救场,不然我这耳朵都要被她念烂了,”云天哈哈一笑,“闫大哥,咱们走吧!”
“她是府里的副总管,丈夫早逝,唯一的儿子已经成家了,宋夫人虽然为人严苛了些,但心肠很好,王妃不要见怪。”
“了解了解,刀子嘴豆腐心嘛,我妈也这样,再说她既然坐著副总管的位子,总归要摆摆架子竖竖威信的。”
闫四淡淡一笑:“王妃理解便好。”
云天额头冒出一滴冷汗:“我说闫大哥,不是不叫王妃了吗?怎麽又开始了?”
“府里人多眼杂,规矩不能坏,你我主仆有别,属下还是叫你王妃吧。”
“……得得得,你真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啊,走吧,先不提这个了,我带你喝酒去!”
王府马车载著云天闫四、明书慧玉四人驶出永安城,来到葆光城。
云天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街道两旁屋宇雄伟,朱栏飞檐富丽堂皇,比起现代冰冷严肃的高楼大厦多了层生动的浓墨重彩,真真是应了那句琼楼玉宇。
葆光城灯火辉煌,夜里几乎看不到黑暗的地方。到了葆光城边界处就更加亮如白昼,明灯如同硕大的星子悬在空中,彩楼相对,绣旆相招,小贩大声叫嚷著引起过路人的注意,丝弦竹乐从雕花窗阁里飘出。云天看著这样的景致,心情立刻就欢悦起来。
“想不到你们这里夜生活也丰富得很嘛,嗳,明书,你说的那家酒楼在什麽地方?”
“王……咳咳,公子,再转两个街口就到,湖上那座小楼便是。”明书习惯x地叫他王妃,可想到出门在外还是少添些麻烦的好,便及时改口。
闫四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明书果然伶俐。”
明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几人又说笑几句,马车便来到了玉兰湖边。
湖光水色,一片潋滟。
彩灯的光芒折s其上,仿若万千星子撒入湖中,许多j巧花灯在湖面上漂浮游曳,如同一朵朵发光的玉莲,美不胜收。
云天刚下马车,就被眼前美景夺去了心神。再看湖面中央,一座j致楼阁拔水而起,好似琉璃宝塔。
他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後悔的意思,都说古人心思巧妙,云天本来还不信,总觉得现代人怎麽说都比古代人要强,可今夜看到这样的景象,他原本的想法顿时倒戈了,至少在建筑方面来说,现代的高楼大厦虽然足够宏伟,可却很难产生这样的美感。
四人走下阶梯,乘上画舫,向湖中心行去。
船一停靠云天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岸,明书和慧玉嘻嘻哈哈地跟上,闫四则在三人身後无奈地摇了摇头。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陪王妃来此处游玩,也算工作的一部分吧?不管了,有r吃便吃,有酒喝便喝,只要不误事,王爷总不至於治他们的罪……
云天如今也算个贵人,便想摆个谱,要间二楼的雅座充充脸面,可他走进酒楼,却被告知整个二楼已被人包下来了。
没法子,四人只好坐在一楼大厅唯一空出来的座儿上,好在他们都没什麽讲究,有桌子有椅子、能吃顿饱饭就成。
等待上菜的时候云天有点不甘心地道:“可惜可惜,这麽好的风光,坐在楼上看得就更清楚了,咱们一边赏花……灯,一边喝酒,岂不是很快活。”
闫四笑道:“公子倒是好雅兴,下次若还想来,可以跟老爷一起。”
云天没注意到闫四说这话时有些发僵的脸色,叹了口气道:“说起你家老爷,还真是个怪人,老做些心口不一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天生就这麽纠结。”
闫四神色微微一动,正想为赵海倾说些好话时,又见云天摇头晃脑地说:“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什麽叫孽缘?我跟你家老爷就是。”
慧玉立刻眨著眼睛道:“都说公子与老爷是天作之合,怎能说是孽缘?”
云天想到自己这段荒诞的“婚姻”,有些苦涩地摇摇头:“什麽天作之合,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过得舒心幸福才叫真正的天作之合。”
闫四指尖转著酒杯,听见这话,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
是啊,身不由己,王爷身不由己娶了王妃,王妃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地嫁给王爷?两人都是男子,只怕以後摩擦更多,他们究竟能够幸福麽?“天作之合”本就是夫妻二人幸福美满,而他们现在这样……怎麽看都与这四个字沾不上边。
及至上了菜,云天果然立刻被珍馐美味勾走了魂儿,也许是心情愉快的关系,他饭量也格外大。这米饭晶莹糯香,菜色诱人可口,云天吃得肚皮都胀了几圈,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明书笑话他道:“公子再吃下去,可要走不动了。”
云天气息奄奄地拍著肚子:“我现在已经走不动了,你们把我抬回去吧……”
他刚抱怨了一句,就听身後有人嗤笑道:“这位公子,我站在这里看著你有小半个时辰了,瞧你穿著富贵,怎麽却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地?”
云天愕然地回过头,就见那里站著一位紫衣少年。
那少年容貌生的十分俊雅秀致,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乌黑的眸子亮若晨星,奇的是那嘴巴,不涂丹朱,自成色彩,如新开的桃花,一笑便带了三分风流。
第六回.出府(下)
云天暗想龙腾可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随便拉出一个男人都能直接上杂志封面。
他学著江湖人士的样子抱拳道:“少侠怎麽称呼?”
“段鸿方。”那紫衣少年环著双臂,肘窝处夹著一把长剑,“公子的姓名我便不问了,在下只好奇公子吃饱了没有?”
“原来段少侠在等这张桌子。”
紫衣少年眼角抽了抽,道:“当然,京城人士怎麽都爱跑到酒楼里吃饭,让小爷找个喝酒的地方都难。”
云天倒是很想把桌子让给这位美少年的,不过……“我们还有一道点心、两道羹没上呢。”
段鸿方瞠目结舌:“公子真是好胃口!”
“一般般啦,”云天示意明书挪了挪位置,“段少侠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吃吧,你盯上我的桌子也算我们有缘,这顿我请了。”
那段鸿方也不是个扭捏人,加上他来了酒瘾,等不及云天离开,便大方地坐在了云天身边。
桌上还有半坛芙蓉仙酿,是这江海楼里最贵的酒。段鸿方端起酒坛闻了闻,却摇头道:“这酒不够烈。”
“少侠喜欢烈酒?这还不简单,小二,拿两坛烧刀子来!”云天看过不少武侠小说,知道“烧刀子”是一种度数很高的酒,於是中气十足地喊出这三个字。
小二淡定地说:“对不住,公子,本店不售烧刀子,若公子喜欢烈酒,可以试试本店的一品香。”
“一品香?”段鸿方挑眉,“那是什麽?小爷从来没听过。也罢,既然没有烧刀子,就来一品香吧。”
段鸿方喝酒的姿势很潇洒,举杯,仰头,酒尽,有种武林人士特有的豪迈。云天自认为学不来这种气魄,眼巴巴地盯著他的长剑,问道:“段少侠会武功?”
“会,不过我最擅长的是医术。”
“啊?你是郎中?”云天大惊。他印象中的江湖大夫都是一把胡须的老头,倒不曾听说过还有这样的美郎中。
“我几时说过我是郎中了?”段鸿方不悦地看向云天,用大麽指抵著x口,“小爷乃天下第一医圣、赤枫谷丹逸真人……的徒弟!”
云天:“噗!”
闫四、明书、慧玉:“……”
段鸿方浑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笑什麽?你以为丹逸真人谁都肯收?若不是小爷资质好,他瞧都不会瞧一眼!”
云天很无奈:“不是说医者父母心麽?当大夫的,当然是徒弟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向社会注入更多有效资源,你师父倒是挺奇怪。”
段鸿方摇摇头:“师尊治病,不为救人,只为快活。”
云天大概可以理解,越是身怀绝技的人就越喜欢摆谱装逼以显示自己的不同凡响嘛。
段鸿方喝完了酒,云天几人也已吃饱喝足,於是宁王妃便唤来小二,道:“结账。”
小二笑容可掬地说:“客官,一共十七两三钱。”
闫四面无表情地想:这店还挺贵。
云天没动弹,闫四没动弹,明书和慧玉也没动弹,段鸿方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吃白食的。
小二与云天面面相觑一阵,疑惑地问:“客官,这账哪位来结?”
云天干笑一声:“你稍等一下,我们这不是正在商量麽。”
小二:“……”
云天转向闫四,低声道:“带钱了麽?”
闫四摇摇头,他从前跟赵海倾出门时,都轮不到他来掏钱。
云天又问明书慧玉:“你们呢?难道你们出门时不负责带著我的银子麽?”
明书讪讪道:“王……老爷不曾给过公子银两。”
云天抓狂了:“难道我们都没带钱?!”
闫四:“……似乎,是的。”
段鸿方见他们嘀嘀咕咕,诧异道:“各位怎麽了?结个账也要商量?”
云天淡定地转过身来,春风满面地问小二:“可以赊账麽?”
“……”小二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他,“可以,不知公子要记在哪位客官账上?”
云天想了想,道:“宁王府,赵海倾。”
小二顿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著云天。
“这……公子,王爷的账可不能乱记。”
云天又尴尬又急躁地跺了一下脚:“没乱记!我是他老……我是他老弟!”
小二这才将信将疑地跑去询问掌柜,之後才返回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黄,黄云天。”
云天心想赵海倾总不至於笨得连自己老婆的化名也认不出,他应该不会生气吧,只是请一顿饭而已……
段鸿方哈哈大笑:“黄公子没钱可以直说,一顿饭小爷也请得起。”说著便取出钱袋打算付账。
云天怒道:“你这是什麽话?我说了我请就是我请!闫四,你回府拿银两来……”
就在这时,二楼悠然传来一道低沈的男声。
“──哦?不知道黄公子打算用什麽来请?”
云天乍一听这个声音,浑身便是一僵。
闫四也难得出现慌张的神情,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明书慧玉二人吓得瑟瑟发抖,早已低头不敢去看楼上走下来的男子。
赵海倾身著一袭玄色降纹长袍,腰间束著镶玉带,挺拔俊美,仪表堂堂,庄重而不失优雅贵气,与云天因为付不起账而讪讪不安的模样形成天壤之别。
云天此刻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十分不愿意被赵海倾轻视,可他分明已经感受到了赵海倾玩味的视线。
小二忙殷勤道:“王爷,这位公子……”
赵海倾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云天,过了好几秒才道:“他确是本王的友人,就记在本王账上吧。”
“是、是……”
待得赵海倾走到面前,云天才绷著脸对他打招呼:“……王爷在楼上吃得可好?”
赵海倾附在他耳边,三分暧昧七分嘲弄地说:“比爱妃好上一些,至少不用担心付不起账。”
“……”云天越发窘迫,“我、我回去以後还你。”
“爱妃用什麽还?变卖嫁妆?”赵海倾摇摇头,“罢了,你是本王的夫人,本王怎会与你计较这点银钱。”
他状似不经意地mm云天的头发,又道:“闫四,你先带明书慧玉回府,本王与这位黄公子再去楼上坐坐。”
闫四顿了顿,恭敬地答:“是。”
段鸿方一直以局外人的姿态看著他们交谈,直到云天被赵海倾带上楼梯,他才笑著唤道:“黄公子,我欠你一顿酒,咱们後会有期!”
云天已经不好意思再去看他,背对著段鸿方挥了挥手。
赵海倾莞尔道:“看来本王要发月例给你。”
“月例就不用了……其实变卖嫁妆是个好主意,我回头看看我爹都给了些什麽东西。”
“本王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宁王妃居然变卖嫁妆,你想让本王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成?”
云天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在心里把这个欠揍的赵海倾骂了十七八遍都不解恨,不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赚些钱来,经济独立才是真正的独立!
他一边幻想著破产的宁王跪在他脚边乞求支援的模样,一边被赵海倾带进了一个格调清静的雅间。
云天看见在座的人後,愣了一瞬。
桌边三个男子皆是一派华贵打扮,看样子不是官员就是富商;而最耀眼的不是他们,却是一位姑娘。
那姑娘穿著浅绯色烟霞衫,头戴一串简单雅致的芙蓉珠花坠,修长白嫩的颈上挂著一串圆润的珍珠,她身形曼妙,容颜清丽,眼波温柔得好似含了一汪秋水,乍一看并无惊豔之处,但却十分地有味道。云天说不清这究竟是什麽味道,只觉得她能吸引人一直一直看下去。
正中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他瞧见宁王身後的云天,眼中登时闪过一道亮光,随後他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便立即摆出一副正经模样道:“王爷,这位是……?”
赵海倾拉著云天的手,道:“他便是本王的王妃。”
云天原以为赵海倾会说自己是朋友亲戚之类的,没想到赵海倾竟然这麽爽快豁达地承认了,不由觉得有些赧然。
“哦──原来是宁王妃,幸会幸会!”众人纷纷起身见礼,不时打量著云天,显然没料到宁王妃竟会是这麽一个俊秀佳绝的少年。京中美人不知凡几,但像这样好看到挑不出瑕疵的人倒确实少见。
那姑娘也温温柔柔地站起来,姿态优美地行了一礼,道:“奴家燕氏馨茹,见过宁王妃。”
燕馨茹的声音十分动听,如同空谷百灵,云天略一猜测便知道她是烟花之地的女子,便禁不住有些同情:好好一个漂亮姑娘,本该嫁个好人家,却沦落到这种地方,真是可惜。
他虽然是个断袖,可出於男人天x,对这种模样娇弱的女x还是存有几分怜惜的,於是云天坐在赵海倾身边,隔一会儿便看一眼燕馨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落入狼群的小羊。
就在云天第四次看向燕馨茹时,赵海倾忽然用力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
云天差点没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爱妃,尝尝这道荷香**。”宁王面不改色地以十分温柔的语气为云天夹了一箸**r,直接喂到他嘴边,还用手在下面托著,以防汤汁弄污了云天的衣服。
云天大窘,下意识地看向在座各位,随即便从燕馨茹眼中看出了羡慕的神色。
……美男可真是祸水。云天默默腹诽。
“不劳烦王爷了,我刚才吃得很饱。”云天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
宁王看了他几秒,忽然叹道:“是本王不好,本该给你留些零花的。”
他说著,将**r搁在云天面前的瓷碟里,接著从腰间取下一只极品云纹玉佩。
宁王温情脉脉地拉著云天的手,将玉佩放入他掌心,“本王没带银子,先用这个给王妃赔罪,可好?”
云天浑身都起了一层**皮疙瘩,这个r麻兮兮的家夥比起昨晚霸道又强硬的男人简直像换了个人,他搞不懂宁王当著朋友的面讨好他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总之他不会傻到去相信宁王这麽做是出於真心。
“……既然王爷有心,我就不客气了。”不管赵海倾怎麽想,云天可是从来秉持“不拿白不拿”的原则,再说是他自己要给,又没人逼他。
云天大方地将玉佩收起来,笑道:“各位都看著我干嘛?怎麽不动筷子?”
“啊哈哈……王爷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啊,实在令人羡慕,下官敬二位一杯!”那留著两撇八字胡的官员端起酒杯果断地一饮而尽,云天正想著要不要回敬一杯表示礼节时,却见赵海倾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另外两位男子也敬了酒,随後那燕馨茹便软声细语地说:“小女子不胜酒力,就以琴代酒,为王爷王妃献一曲《曦月和》,恭祝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云天虽然没把他们的祝福当真,不过这燕姑娘弹琴真是一绝。婉转的音调在她指尖如流水般徜徉,配著她美如莺啼的歌声,让人著实觉得是一种享受。
她一曲唱罢,所有人都在回味这优美的声音时,却听见云天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姑娘好琴艺!真是那个……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
燕馨茹抿嘴一笑:“王妃过誉了,小女子不过略通琴艺而已。”
“你这样算‘略通’,那怎样才算‘j通’啊?”
“说起京都琴技第一人,自然是锺宰相之女、锺灵小姐才担得起这个名头。”
燕馨茹并不知道这几个人的“爱恨纠葛”,只实事求是地说了这话。锺灵自小拜琴圣为师,加上她出身高贵,x子活泼,有那献艺的机会便去露上两手,自然比其他养在深闺里的女儿们出名许多。
燕馨茹说者无心,而其余几人听了,却不由有些尴尬。
锺灵本该成为赵海倾的妻子,可如今做了王妃的却是一个男人。几人惴惴不安地看向宁王,发现他面上并无不快之色,反而温和地瞧著云天,这才放下心来。
有人道:“哈哈哈,锺小姐琴艺再美,我等也是难得一闻,自然馨茹姑娘更胜一筹。来来,再弹一曲吧……”
席间的气氛终於变得自然起来,云天瞥向赵海倾,发现他正端著酒杯出神,便小声调笑道:“怎麽,觉得可惜了?”
赵海倾平静地回望他,道:“爱妃认为本王该不该可惜?”
云天的手掌在脖颈处划了一下,“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可惜得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恨不得把这个胆敢阻拦我美满爱情的男妃一剑砍死。”
云天这话本是玩笑,他料想赵海倾也不会放在心上。天下好女人那麽多,他真喜欢的话,凭他的家世品貌,还有谁不肯嫁?自己虽然是他的“正妻”,但却不会阻止他纳妾嘛。
宁王不置可否,只高深莫测地看了云天一眼。
这顿私宴散了以後,云天和赵海倾一同坐上马车,向王府驶去。
途中赵海倾态度冷淡,完全不像刚才那麽殷勤,就跟人格分裂似地。他始终把脑袋朝向窗外,似乎连看一眼云天都嫌多余。
云天越发肯定他刚才是故意做样子给那几个人看,可他这麽做到底是为什麽?
“王爷,这个还你。”云天掏出方才宁王送他的玉佩,递了过去。
他并非是想讨好宁王,而是忽然觉得拿宁王的东西很没有意思罢了。既然是不相干的两个人,那麽牵扯便越少越好,他是打定主意绝对要找机会离开宁王府的,没必要再去占宁王的便宜。
宁王还是没有看他,只淡淡道:“爱妃拿著吧,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哦?我跟王爷不同,我收下来的东西随时都可以还回去。”云天见他不要,干脆把玉佩塞进宁王手里,又笑道:“王爷愁眉苦脸的,可是在心疼这个?罢了,你送我玉佩我也不敢拿去卖,更不知道它值几两银子,到时候被人诓了都没办法,还是把它留给懂得它价值的人吧。”
这玉佩确实是一件名贵的东西,否则赵海倾也不会把它挂在身上。云天不是笨蛋,知道拿人家手软的道理。赵海倾见他不肯收,便也不再推辞,将玉佩重新挂回腰间,道:“既然如此,本王明日便给你些银子,你以後上街若遇到喜欢的东西,买下来便是。”
“哦,那敢情好,我先谢谢王爷了。”云天大咧咧地一笑。
二人回府後,赵海倾转身去了书房,云天回到寝室便看见明书和慧玉哭丧著脸,忙问:“你们这是闹哪样?吃坏肚子了?”
“王妃,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啊,他挺厚道的,还送我东西呢,怎麽了?”
“那就好,那就好……”明书和慧玉这才放心地相视一笑,又七嘴八舌道:“闫副将也来问过王妃的情况呢!”
“哦?闫大哥带我出门,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云天点点头,“我明天再带点东西过去谢他。”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对了明书,我来的时候那些嫁妆都放在哪儿了?有清单麽?”
“有,王妃稍等片刻。”
不多时明书拿来一卷锦帛,云天展开一瞧,发现自己的嫁妆还真不少。他盘算著留下几套衣服、几件充门面的必需品,再留下一些可以送人的玩意儿,剩下的用不到的,便打算找个机会分批卖掉。
他不能文不能武,又没有一技之长,只好试著做做生意,不过做生意可不能没有本钱。
至於这些嫁妆麽……虽然都是宝贝不假,可宝贝要是不能发挥它的效用的话,就跟废品没什麽两样了嘛。
云天心安理得地收起锦帛,熄了灯躺在床上,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做点什麽生意好。
就在他思维枯竭昏昏欲睡的时候,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之後一个人影来到床边,低声问:“睡了麽?”
云天模糊地答了句:“还没有,你工作到这麽晚?”
赵海倾“嗯”了一声,躺在他旁边。
云天体温偏低,在夏夜里还保持著凉润。赵海倾非常自然地靠近云天,将自己的妻子搂在怀中。
年少的宁王妃已经睡著了,他在赵海倾臂弯里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两人身体相偎,是一副非常亲密的姿态,然而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装著什麽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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