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天空不生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不过,别以为她是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这些年来抱定独身主义并非刻意为了他,而是她的确没遇上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从她回国至今,明轩追了她将近七年,一直没得到她的共鸣,不过,若茴并不同情他,因为他也同时有个亲密的女朋友任他玩弄于股掌间;对于这样的关系,她看得很清楚,却看不开。又因为多半会来相亲的人是急着找伴的成熟人士,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及美国时间让她慢慢培养感情、先友后婚,所以光y就这么的蹉跎而逝了。
一年后,她就满三十了!三十而立,她应该期待才是。
金楞坐在办公桌后,交叠着双手,看着公司的调查员为他完成的最新案例卷宗。
分类:非本公司工作人员。
被调查人:林若茴。
芳龄:二十九。
家境:富裕。
身分:瑞光陶业负贵人林邦或及妇联会委员贝雨蓉之女。
电话:xxx─xxxx。
喜好:无不良嗜好,但怪癖不少;诸如幼时挖土填肚;喜好搜集各国骨董咖啡杯、茶壶以供种常青植物;有自言自语自闭的倾向。
职业:白天任教于xx大学,晚上任教于私立xx高中。
作息:跟一张日历无异,乏善可陈。周一至周四,上午赶七点半校车,中午吃完便当,小睡三十分钟,下午赶五点校车至市中心,在台北火车站对面的百货公司美食馆叫碗馄饨,每餐皆是!固定买一条青箭,然后赶搭xx路公车,每每站在右侧第三个座位旁,即使有空位也不坐。晚上十点下班搭同班车回信义路的家,十一点准时熄灯。周五,整个下午空堂,都闲在办公室里。周六,一直到五点后才有空。周日,不是在家睡觉,便是出外购物,要不然拜访自闭症儿童的家庭,晚上一定回父母家吃饭。
交友情况:女性泛泛之交不少,多数为学生。唯一挚友死于大学毕业当年,被调查人该年出外旅游将近七个月,回国后,因怀孕曾上医院妇产科挂门诊,本欲留下胎中儿,事与愿违,不慎流产,从此不孕。p﹒s﹒其病历表遗失。
男性朋友:只有一位,名叫赵明轩,xx医院心脏科权威。赵明轩追求被调查人历史甚远,从就学至今已有九年,仍吃闭门粪,曾经因赌气结交上被调查人的挚友,导至其殉情死亡。现在仍与一名律师交往甚密。
婚姻对象:三年来,相了二十次亲,没成就半桩。
感情状况:空白。
附带最后一点:已非完璧。
目前被调查人独立赁屋而居,曾与同事表明不介意做个独身贵族。
应社长要求,调查员做下列评论:此女婉丽娟秀,身材、相貌一级棒,但心如止水,行事说一不二,与社长向来所偏好的千娇百媚、妖娆美丽的佳人大异其趣,不适合当“宠物”在家中豢养。依我等之见,除非社长想投资建校、为教育事业尽一份微薄心力,尚可将被调查人列入十二女性挚友之中,以提高素质。
金楞看到最后一项,不禁拍案叫绝。他这些部属也太尽忠职守了,都怀过孕了,怎么可能还是完璧?
他拿起话筒,照着报告上的号码按下了键,几声铃响后,便是她的声音。
“南无阿弥陀佛!林若茴不在家。有话,请在哔一声后直说:没话,就请您一挂为快。喔!对了!本姑娘不一定会回话,端看情节是否重大、曲折、离奇而定。谢谢!”
他呆了一下,听着哔声大响,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留言,反倒而像个差劲的三流演员,竟吃螺丝!不过,他只就咳了两声便切断了线。
他连忙抓起卷宗袋,往里掏了掏,一会儿,才瞥见袋上的红笔字迹。
敬告社长,这支电话号码有拨跟没拨一样,因为它从没通过;请社长最好别试,因为会上瘾!
“什么?”两名三十出头的青年耳闻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所宣布的消息时,沉不住气地大喊出来,“要定做结婚礼服!”
“我想我的国语应该不差吧!有必要抑扬顿挫地逐字为我矫正发音吗?”金楞挂着一脸的笑,和气的翻了一下档案,歪着头批阅公文问道。
一个发言人,一个调查员,两人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看着老板黝黑英挺的鼻子不语。
金楞微抬眼,瞄了一下吃惊的部属一眼,依旧歪着头说:“好吧!那我只得再说得字正腔圆点。我说我要找个服装设计师,设计一套除了白色以外、什么颜色都可以的结婚礼服。够、清、晰、了吗?”
“这个……”两人还是犹豫半天。
金楞倏地合上了档案夹,嘴角扬起十五度的笑,冰冷的眼睛却直直望进对面的人,“别要我像只喋喋不休的鹦鹉般说上第三遍!你们有话请问,别呆站着,别半天吭不出一句鸟话!”
站在右边的发言人江翰清一下喉咙,马上问:“老板的意思是要订做一套结婚礼服,是吗?”他微笑地看着老板,随后又补上一句,“是您要穿?”
“我要的是新娘礼服!”金楞捺着性子解释。
两人又互望了一眼,搞胡涂了。“是您要穿的新娘结婚礼服?”这下两人一起开口。
金楞的头就僵在那里,笑意没了,但眉头耸了耸,隔着桌子大声说道:“你们今天是怎么了?昨夜的宿醉还没醒,是不是?你们看我穿上那种玩意能看吗?”
是不太能看!但无论如何,要他们把广崎日一这个名字和红烛礼堂画上等号真的是很荒谬,但是,看着老板微微发青的脸色,他们不得不说出违心之论。“也没那么糟啦!”不讲还没事,讲了又挨了一记白眼。
“我要订做一件新娘礼服,非白色的,不是给我穿的,是给我未来的太太穿的。真不知道当初请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这两个男人终于肯吞下这件消息了。“我们马上去办!能不能告诉我们,谁将是我们的老板娘?”
“林若茴!”金楞不讳言地迸出这个名字,再次摊开档案夹。
“老板,她不适合啊!”调查员左明忠马上有反应了,“她已非完璧,又是不会下蛋的母j,而且也上了年纪,不是花样年华的女子。”事实上,左明忠跟着她已有一个月,总觉得这么个好女孩要真跟老板沾上边,似乎是送一只无辜的羔羊入虎口,残忍了点。所以在调查报告上,竭力地往负面写,并暗示老板将她列为第十二位挚友,因为广崎不与合伙人发生关系,那些上了报的绯闻,大都是空x来风的小道消息,信不得的。反倒是老板真正的情妇被保密得很好,不过,只要对方不知趣地自动曝光后,他换女人比换件西装快。黎嫣萍那次闹自杀的事件,便是因为她口风不紧,故意跟人泄了底,才被甩的,要自杀还会先打给好友及新闻媒体,结果当然是死不了。
金楞不吭气,直到签完那份文件后,嘴角一撇,双手一摊。“怎样?我就偏好不下蛋的老母j,不行吗?这点是别的女人比不上的。还有问题吗?”
“那三围呢?”
“礼、义……”金楞倏地住口,瞄了一下左明忠,“我量到再给你!”
“其它小姐怎么应付?”
“应付?照旧啊!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男人结了婚后一定得舍弃旧友吧!”
“未来老板娘不介意?”
“她是菩萨心肠,不在乎我广结善缘。”金楞依旧拿起另一份签呈办公,脸上不露愠色,轻松地配合着部属一问一答,然后不预警地点醒部下多管闲事,“你问太多了!下次你可以省了那套八股的称谓,改称我鹦鹉好了。”
“我们辨正事去。”眼看已捋到了虎须,两人身子一转,马上走了出去,停伫办公室门前时,避开了老板漂亮的秘书,互咬着耳根。
“我还是无法相信,他要娶老婆了!”左明忠交臂,一手撑着下巴。
“不信都不行!不过他也没说要告别单身生活形态。”江翰就比较实际了。
“是啊!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左明忠真希望刚才能在办公室内对老板讲这句话,打消他戕害良家妇女的念头。不过老板大概会奉送他一句:何必为了救一棵无花果树,打破自己的金饭碗。
“这句话不适用在老板身上,他根本是打算把那棵树连根挖起,移植到自己的森林里,名衔好听是正室,日子久了,口感一腻,就是被打入冷宫的糟糠妻了。”
这时坐在办公桌后的秘书嗲声嗲气地问着:“嘿!有好消息?告诉人家嘛!”
江翰与左明忠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对她说:“好消息?明早见报,即知分晓,包你哭得死去活来。”然后讪笑地离去。
五八八─四一一九!我爸爸是一一九。
唉!有个龟毛爸爸还真麻烦。金不换按掉了皮带上无声震动的呼叫器,跟老师打声招呼,溜出去找公用电话,按下直拨线路,一接通后劈口就说:“爸,您没事call我干什么?还打119!我在上课耶!得专心的抄笔记,不是聊天的时机。”事实上,他是班上的“班抄”,教育部兼国立编译馆,专司抄笔记的。
“大学校规里,有明文规定上课不能打电话的吗?”金楞装傻地反问儿子。
“爸,这是自然法规,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答案。我是藉n遁才出来挂电话给您的,下课再回话给您。”金不换急急地就要挂上电话。
“等一下!你现在上的课是中国近代史,对不对?是林老师授的课,对不对?”
“对!对!爸,您行个方便,等下我们再聊……”
“可以!儿子,老爹这儿有好料哦!够你请十个同学打打牙祭,我送过去给你当中饭吃。”
“好啦!我会在校门口等周伯伯。”
“我是说我要送过去。”
“你!你?爸,少来了!你回国五年半了,从没送半盒便当、一瓶养乐多给我过!”
“这次顺路啊!不欢迎爸爸去吗?这么以爸爸为耻吗?”今天是怎么了?只要他以“我要”二字起头,似乎没人愿意相信他接下来说的话。
“爸,这您不能怪我,您来一次,我就要幻灭一次。您还是请周伯伯送午餐给我好了,以他的年纪我比较不用费唇舌跟同学解释。”
有个年轻、财大气粗、既帅又s包风流的情圣爸爸是件大不幸的事。想想看,曾祖这么拗的人,都可摒弃要他认彭家为宗,无非就是希望父亲成器,他这个儿子已叫金不换了,而他这个浪子爸爸还是回不了头!足以证明,人为若不修,即使把名字取得再有学问,恐怕皆是枉然。再说他老爹是个天然桃花大磁场,只要是适婚年龄的女子,都会被他吸得魂飞魄散,就连他连续追了三个月都无进展的学姐女朋友,都是因为暗恋他风度出众的父亲才肯接近自己这个跳板,不是过来人,根本无法体会个中滋味!
“儿子,爸爸不是故意的。”金楞每一想起这件事就愧疚得很。
“问题就是出在您不是故意的才教我气馁。”听着父亲可怜的语调,金不换的语气软了下来,“好啦!您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送个饭盒给你。你教室在哪?”
“三楼三○三室。”
“好!待会儿见!乖乖上课啊!”金楞收了线。
金不换看着手上的话筒,不禁无奈地摇头,轻声说道:“老爹,您还真是现实!”
他心知肚明得很,老爸根本是垂涎林老师的美色,才使出这陈年的烂招数。
自他上回亲眼目睹自负的老爸被浇了一杯冰水后,哇!他对林老师的崇拜又跃升了好几级。
不过老实说,身为人子的他,并不欣赏老爸每天对着妈妈的照片拈香焚炉的虔诚状,因为老是跟鬼魂说话、忏悔,那的确是很病态。人死不能复生,这样挂念着对方,简直是戕害自己的灵魂。更夸张的是,老爸的女朋友都长得跟妈妈有些雷同,这种移情作用是很损人又不利己的。如果,他老爹这次是真的看开的话,金不换倒是乐意帮他这个忙。
结果,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坐在前头忙着抄笔记的金不换,忽地抬头就斜眄到他那个s包老爹穿著一套休闲装,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咧着一嘴健康、亮晶晶的白牙,站在隔壁教室的走廊边,春风得意地伸手跟他打招呼。
金不换假装没看到他,继续埋头书写,专心听着林老师柔柔的嗓音从麦克风里传出。可是很不幸的是,老爹的出现已慢慢地引起教室里一些人的s动,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吱喳声,趁着台上的林老师转过头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递了张纸条往后传给“班固”……班上专司弭定戡乱、巩固纪律的人。
叫她们安静!否则小弟班抄,金不换我,不贡献笔记,要你们一个个战死考场,死后超不了生!
没多久,声音就被压了下来,但他还是能感应到蠢动。美妙的下课铃一打,老师又多花了十分钟发给图文参考讲义,等到她说“下次见”,他将笔记本一合,背包一拎,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儿子,这么想爸爸啊?”金楞高兴地摘下墨镜,递给他一个三层竹制的谢篮,“好料都在里面,你拿着!”
“爸,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矮父亲五公分的金不换接下了如砖头般重的篮子,拉着父亲避开围观的女同学,往男厕所走去。
“教学观摩啊!”金楞放慢着步伐,回答儿子的问题。“嘿!你要把我拉到哪儿?”
“厕所!她很受同学拥戴的,如果你想在教室找机会跟她搭讪的话,今生是没指望的。等一下她会到隔壁的盥洗间洗手,你在门外等还好些。”
金楞不满地看了一下儿子,为他聪明的脑袋暗地叫苦连天。“你不要把老爹的人格看得这么低下好不好?我的确是你们老师的旧识。”
“喔!那大概是太旧了,她反而不买旧帐地泼了你一身冷水。”金不换提醒父亲。
金楞只得无奈地再度戴上墨镜,认分地跟在儿子身后。唉!这就是父子分离太久的悲哀,父不父、子不子,两人都把对方视为手足。
第八章
“林若茴老师!”
腋下夹着笔记的若茴听到有人唤着她的名字,拿手帕拭了一下手背后,缓转过头,一瞧见人影,便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踏着闲适的步履趋前而至。
“嗨!”金楞打了声招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细直的中分秀发乌亮地垂在肩上,与颈上的细链相互映耀。她穿了一件粉褐的直排扣长洋装,颈项打了一条粉绿的丝巾,纤腰上系着一条样式朴素却高雅的真皮带,细致的足上套着米色的低跟皮鞋,不发一语、亭亭伫立在走廊上,目光笔直地回视他的墨镜,令他有种无所遁逃之感,等到她以眼神询问他要做什么后,才回复过来说:“嗯!真巧!你我还真是结下不解之缘,没想到你竟是小犬的老师!我今天是给儿子金不换送便当来的……”他想着一些借口,却一时词穷。
她没有反应,像木头人似地杵在那里,过了几秒才伸出一手,很公式化的要跟他握手,“你好,广崎先生,能教到令郎是我的荣幸。”
他楞了一秒,也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放,轻喊了一句:“若茴!”侧身避开熙来攘往的人群,建议道:“我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下吗?”
若茴四下眄视,也觉得堵在人群中实在碍路,片刻后才颔首同意,“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金楞点头表示了?
只愿天空不生云 第 9 部分
若茴四下眄视,也觉得堵在人群中实在碍路,片刻后才颔首同意,“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金楞点头表示了解,事实上,他知道她下午根本没课,至少可以跟她耗上四个小时。“你想去什么地方?”他一见若茴摇头,便建议道:“不如我带路吧!”然后习惯使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拥着她离开校园,而若茴并没有躲避他的碰触。
他们沉默地坐在纤歌流逸的茶舍里,四处卷帘轻荡而下。
木桌上摆满十来碟丰盛的精致小菜与茶具,一时给人傍徨、无处下箸之感。若茴缓缓地动着筷子,他则殷勤有加地为她夹茉、斟茶,“你实在太瘦了,该多吃点东西,把身子养胖才好,教书是得具备良好体力的。”
若茴没应他,只是低头吃着眼前堆栈成塔的佳肴。
“来!先尝尝这道荷叶粉溜排骨蒸,只要轻咬一下,r脱骨分,纤嫩滋味入口即化,余香犹存;哪!再尝尝这道枸杞炖瑶凤,汤汁能明目补身,不油不腻、不伤胃;这道碗豆黄儿是清朝呈上御用甜点,你非得浅尝一番,很爽口,是不是?还有,这道红寻蟹r捣制成的r团,一级棒!再来是你最爱吃的莲藕清汤、香菇栗子、鸽忠、冰糖翠玉燕窝。”他就这么一样样地夹给她,自己反倒没吃上半口。
若茴只是很认分地埋头苦吃,也不劝他吃点东西,等她吃撑了,才将手一抬,表示饱了,顺便瞄了一下手上的表,轻声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他忽地扣住她的手腕,屏气凝神地以眼神捕捉她秀逸的倩影,温柔的问:“能再多待会儿吗?”
若茴看着他诚挚的眼睛,思考五秒才点头,“你有话请说。”
“嫁给我吧!”
若茴因他这句话而傻楞住了,许久才回过神,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板开,挪开眼斥责他:“你别开玩笑了!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当年的青苹果尚且喂不饱一头大野狼,如今的我不懂得博香弄粉,恐怕还是无能为力。”
“你很清楚我之所以会那样做的动机。”
“是的!但你的方法残忍了点。”她淡淡地告诉他,“过去的事不用再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缺伴侣,如果你想再续弦的话,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合适,只要尊夫人不反对,我们依旧可以做个朋友。”
“你一定得这样封闭自己吗?”
“我也一直纳闷这个问题,你还是一直封闭自己吗?”她对答如流地反问他一句。
他一怔,然后潇洒地耸了一下肩头,强辩道:“起码我的方式比较人性化,不排斥异性。”
“你别把自己捧得太高,我并没有排斥异性,只是一直没遇到好对象。”若茴心里很呕,但她还是不愠不火地为自己辩解。
“那大概是我坏得太好了,”他故意摆出沾沾自喜的样子来激起她的斥责,“好得把别人都比了下去。我老了七岁,也长你七岁;比上虽不足,比下倒还有余,配你刚好。”
“你还是很善于自圆其说嘛!听过老牛吃嫩草这句话吗?”见他微耸眉不解的样子,她继续解释:“老牛本就该吃嫩草,有助消化是延年益寿的良方之一。我建议你挑个年纪轻一点、嫩一点的女孩,才好让她们见识到你沾恩点性的魅力,以便雕塑成你所要求的标准。”
他沉思地看着她,“求你下嫁于我,真的这么难吗?”
若茴撇过头去,“我不能生!”给了他答案。
他展眉好言好语地劝道:“不能怀孕而已,也不是绝症,何必如此患得患失?有些想保持身材的女人还求之不得。我已有个儿子,传宗接代的事根本不用你c心。如果你想要领养小孩,我不反对。”他说得简单俐落,好象抱个小狗养养就能解决她所有的疑难杂症似的。
若茴端视他略带同情却喜上眉梢的表情,倾听他全然本位主义的话语,不禁怀疑的问道:“七年的时间不算短,你在事隔多年后,才想到要来找我,到底你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他嘴角一咧,露出惹人心跳的笑颜,“只能说时机成熟、各取所需吧!交往的女人之中,就属你最了解我,在你面前我也不需再伪装自己的身分;而你也不需要顾虑到子嗣的问题,成天被人去相亲。在双方互蒙其利的情况下,亦不失为一桩良缘。”
可惜的是,若茴对他的笑容无动于衷,因为早在多年前,她已被他亲手打入一剂超强免疫药水,根本不买他的帐。
“对不起,若在七年以前,我或许会考虑嫁给一名穷设计师;但现在,我却高攀不起你这个金玉良缘了,更何况,我还不想那么早死在你的y柩冷冢里。我没打算嫁给你,也不会因为人老珠黄、拉警报就随便找人嫁。时间到了,我要走了!”若茴站起身问,“这饭钱要对分吗?”
金楞冷眼仰视她,语调客气得不寻常,“不用,就当这顿饭是我这个做家长的人答谢你这位做师长的一点微薄心意吧。”
若茴浅笑地认同了他的话,转身掀起竹帘,步履从容,裙摆摇曳,翩然离他远去。
若茴穿著一套小碎花的棉布睡衣,站在阳台上为植物浇水,拔掉刚冒出头的野草,一阵急促、震耳欲聋的门铃响起,教她不禁皱眉,放下小喷枪,拭了一下沾着泥土的手,从容前去应门。“来了!”青铜门一拉,便问:“哪位?”
隔着一扇铁门,她瞧见一只挽袖的褐色手臂从左至右、老大不客气地横抵眼前,接着瞄到宽肩上挂着黑西装的背影,心一硬,刚要关上门时,就听到“砰”的倒地声。
这个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她不得不拉开铁门站出去,瞧个究竟,只见他一身酒臭,歪着满脸青髭、恣情纵欲的y相,曲着长腿,靠墙席地而坐,嘴里唱着荒腔走板的小毛驴。他身上名贵的白丝衬衫俨然已绉成咸菜干,衬衫领处口还有三个口红印,还是不同色系的!
若茴不知如何是好,决定还是先把他搀扶进屋再说,但他很不合作,若茴才刚要跨到另一侧去时,他长脚一伸,害她绊了一跤跌进他怀里。若茴倾向前,在他唇边嗅了一下。阿弥陀佛!他是喝了多少酒?从他嘴里吐出来的酒气,大概可以醺死一屋子的蚊子。
若茴挣扎地要爬起来,双手不得不扶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忽地发出一种暧昧的呻吟声,紧握住她的手不放,且往他胸上揉挲,唇边还嘟哝道:“小亲亲,别走啊!让我香一个。”
老色鬼!若茴怒不可遏,甩掉他的手后,粗鲁地抓着他的肩膀要把他架起来,还一直命令道:“起来!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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