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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天空不生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那就拉倒!”金楞火一冒,冲口而出。
“好!有缘再见!”若茴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但是仍慢他一步。她红了眼,吃下了酸酸的饭。毕竟他还是有等级概念的,为了于嫱,他可以放弃一切;但轮到她时,却连尝试一下都不肯。你太高估自己了,林若茴。
正当要起身整理桌面时,内线闪了两下,她不疾不缓地接了起来,对方沉默好久才说:“当真三个月后才能碰你?勾个小指都不行?有没有旁门左道可走?这年头你妈不会搞个守宫砂之类的玩意吧?如果你捱不过欲望,强向我勒索,害我破功的话怎么办?我该义正辞严的拒绝你的以身相许吗?还有,你妈不会知道那么多细节吧?”
若茴在心里吃吃暗笑,但仍不在乎的说:“我想金先生您考虑得太多、太远了。”
“你真的见死不救?”他可怜兮兮的说。
“谁说的?以你这些年来的恶名,我觉得三个月还便宜了你!再考虑下去,可能会增加为六个月哦!”
“你别欺我没谈过生意!三个月!一言为定!但我要先正式定婚、公布消息,教你无处可逃;这个学期后,请你辞了晚上的工作,我可不希望每天只对你说早安、晚安,然后灯一关就呼呼大睡!还有,请你妈行行好,别再你去相亲,再多几个像那个姓关的话,我命休矣;对了,你每个周末都得陪我爬山涉水,地点出你挑无妨!还有……”
“还有什么?你说一言为定,我看不只一言了。”若茴打断他的话,被他任性的举止惹得发笑。
“你可千万则引诱我犯罪。”事实上,他求之不得。
“很好,金先生,这以退为进的招数,我会力行实践的。喔!对了,我妈还吩咐你,别忘了,在报上刊出你所答应的条件,还得签名盖章,另外找个人背书,如果你找得到的话。”
他大大哀号了一声,“跟你那个狡滑的娘说,我谨遵懿旨!”
梅雨季已过,清新的空气里散逸着凉爽的朝气,一阵阵飘进金楞在阳明山上的大宅院里。对金楞而言,这个光明粲然的星期天是炼狱解脱的象征。
一身笔挺的黑礼服,样式简单的白领巾,将他黝黑高挑的身段衬托得出类拔萃。岁月对金楞的外表尤其厚爱,当他是年轻毛头小子时,上苍给他成熟的魅力,如今岁数长了一倍,魅力依旧,却还是没剥夺他赤子般的外观;相对的,命运对他这样一个男人而言,又是何其残酷,给他走马灯似的人生,希冀能停歇喘息一秒,但轮转本不是他能控制的,这就是生命的无奈。
他在宽敞的房间内毛躁地走动着,看着江汉及左明忠奔走进出的跟他报告情况,等着儿子金不换来通知他这个新郎倌父亲动身的时机。
想到乖儿子,又令他感叹不已。通常父亲再婚,儿子皆是扮花童的份,可惜小换年纪过长,花童当不成,伴郎倒可勉强为之。记得爷爷领着母亲去林家提亲,丈母娘忽闻他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当场花容失色、要撕破脸时,金不换一声诚恳的“贝乃乃”,救了他的命。不过丈母娘依旧看不顺他这个花女婿,对女婿的儿子倒欣赏极了。
所以,只要得赴林家谈论婚事时,金楞一定是拉着儿子当挡箭牌。
回想起这三个月苦行僧般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第一个月,他必须靠江汉与左明忠这两位护法才能出席各大小宴会,还得假装自己患有严重感冒以避开女人的触摸;最难的事是得跟在若茴的身后,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姣好的背影、侧影、正影,各种附加症状顿时发作,有时心如麻、脚无力;有时手发痒、头昏目眩;有时全身痉挛、口干舌燥。总之,他只能眼睛干吃冰淇淋,拚命压抑自己的冲动。
最倒霉的是,每逢周末出游时,他总希望能去福隆、垦丁,想藉自己的魅力来引诱她自动奉送上门,甘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裤下;无奈,她专找一些名寺古剎,探古访幽。
第一周,三峡清水祖师庙。
第二周,鹿港龙山寺、意楼、九曲巷。
第三周,高雄佛光山。
第四、五、六、七周,因为他得赴日一个月,侥幸逃过三跪九叩朝山的命运。
第八周,她答应陪学生去烤r,结果是,她和学生烤r,而他和两位男护法大烤各种青蔬菇类串,学古人“画饼充饥”,以疗慰藉。
第九周,她坚持要会见他所谓的纯女性朋友,若有男人在场,不便长舌谈心,于是他只好呆坐在“会场”外的车子里,等她五个小时。结果她出来后,马上现学现卖、照本宣科地跟他讲了五则超级荤笑话,有时还会制造音效、外加分解动作。唉!想象力丰富的女人一旦开了黄腔,其功力绝不输男人,若是能自创风格、独树一帜的女人,更是教男人听了为之色变汗颜!
第十周,她约了双方母亲及他儿子金不换到苗栗白云寺,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去了,而且是三跪九叩,磨破一条牛仔裤及真皮膝盖,才“爬”上山的,足以应证在劫难逃这句话。
第十一周,耗时两个半月、纯手工缝制的新娘礼服终于完成,当初设计师的草图是他核过的,所以当若茴说未达大喜之日新郎他不能看,否则会倒大楣时,他也不强求。
第十二周,总可以独处了吧?更惨!大学联招,身为夜间部高中毕业班的导师,她不能推卸陪考的责任。荒谬至极,他连儿子考试时都没陪考过,倒为了尚未过门的老婆的学生前来凑热闹。
“老板,该动身了!”左明忠探头提醒他。
他微点头,站起身,扣住礼服外套,往外走出去。临走时,还刻意要转到花房,结果被金不换在半途拦住,强将他拖上车。
第九章
从若茴含泪拜别林家高堂,到拜见彭家宗祠、彭家长辈,至今十辆超长礼车一路前往宴宾酒楼的途中,金楞板着一张脸坐在后座,闷不作声地甩动手里的白手套,斜看笑靥迎人的若茴穿著一套欧式白礼服,捧着一束新娘花,娇滴滴羞答答地坐在一旁,令他心中的无名火顿萌。
洁白礼服、洁白捧花!他明明再三交代、强调、叮咛过,自己要一件除了白色以外、什么色系都可以的新娘礼服!如今,她却穿著除了白色以外,毫无其它色系的新娘礼服!
“你跟设计师商量过,要改衣服的颜色了吗?”他冷冷地问着:“怎么没跟我提过?”
若茴诧异地回望他,将妍笑收敛后解释:“





只愿天空不生云 第 10 部分
“你跟设计师商量过,要改衣服的颜色了吗?”他冷冷地问着:“怎么没跟我提过?”
若茴诧异地回望他,将妍笑收敛后解释:“也不算是,我只是跟他反应不需要准备三套礼服,他临机一动,便建议我以白礼服做底,另外再裁一件粉线及鹅黄的软丝布料,拿掉可拆卸的长袖口就好了,至于旗袍是妈妈为我订做的……”
“行了!行了!才问你一件事,你就不请自来的说那么长串,又不是考试,没人奢望你举一反三!”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若茴楞住了,回神后体贴的牵住他的手安慰他道:“我知道首次当新郎一定焦虑不安,但你不需要担心,一切都会很好的。”
他低头看了她的手,霍然抽回,冷酷的提醒她,“谢谢!对你而言是第一次;但对我而言,这却是第二次!”
若茴直望着他侧面的鼻梁,见他迟迟不愿回视自己,一抹失望从脸上掠过,保持镇定,告诉自己没必要因为他一时无理取闹而毁了自己的兴致,只盼望他的脾气赶快来无影,去无踪。
很幸运地,当她套上粉绿礼服时,他才舒展眉心,对她和颜悦色、殷勤有加。等到她再次换上银白玫瑰旗袍,将颈际秀发挽起时,他已迫不及待地在更衣室里,以既骄傲又迷恋的眼光饱览她曲线玲珑的风姿,并且说:“我该向你妈的眼光致意才是;我所有的不满,可因你身上的这块布料一笔勾消。”
若茴心喜的接受他的赞美。
在酒席上,金楞滴酒不沾,这还是多亏江汉拚命倒茶水给他敬酒;至于r类食品,他一口也没尝,因为连吃素食三个月,挑剔的胃一时还无法适应油腻的食物。
当然,结婚喜酒要他们寸步不移是件难事,因为他有太多商界的朋友要应付,若茴也有太多亲戚及学生要招呼,因此这对新人是分两头各司其职的。
菜尚不及三轮,主桌上,瓷盘上的佳肴高堆,无一开动过,只剩下彭青云、金不换和林邦或这老中青三人,大聊志趣。等到聊到兴头上时,有一个绑着粗辫子的娃娃走了过来,硬是要爬上林邦或的腿,跟他们凑和着,她骨碌碌的双眼紧盯着金不换瞧,小巧的殷唇微翘,下巴高抬,虽长得很甜,但傲气十足,俨然不把他看在眼里。
金不换心里念着,你这黄毛丫头,白眼来、青眼去的,拽什么拽!
“你是谁?”她拉开稚气童音回头问他。
“你又是谁?臭丫头!”他咧嘴冲她一笑,但心里可是讨厌她得很。
“新娘是我表姐,”她骄傲的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表姐夫的儿子,论辈分的话,你就要叫我阿姨了。”
金不换瞪大了眼,看着这个未发育的小雏鸭得意自鸣的德行,皱着眉问:“你几岁了?”
“十三,”小女孩弯着嘴要答不答,骄傲得很,“我在普林斯敦大学念二年级。”
普林斯敦!那又怎么样?愈是骄纵的天才,愈是摔得特别惨;智能再高,思想不成熟也是没啥用,才十三岁,敢在我金不换面前吹擂、撒野,你找死!“你说你蹲在哪里念二年级?”
“普林斯敦!”小女孩大叫了一声。
“喔!原来是普林斯敦啊!既然论辈分、年级,你皆高我一级,要我叫你十三姨也可以!十三姨!明年我就叫你十四姨,后年十五姨,到你三十八及四十九时,我一定买个大蛋糕,祝三八四九姨生日快乐!”
这个小女生狠瞪了他一眼,接着将嘴里的口香糖拿出,掐得长长的,然后往他西装一按,食指用力摁住。
他看着这个鸭霸公主的举止,愤怒的玻a鄱19潘颓疲僬埔退话驼剖保昵崞恋谋茨棠坛鱿至耍趟康厮趸厥郑髯翱诖锼酢>颖u穑瓴煌恚灰恋米∑岫凡还穑?br /
“啊!笑朴,舅妈正在找你呢!原来你躲到舅舅这来了!”贝雨蓉站在两人间,双手各搭下肩上,“来,小换,贝乃乃给你介绍,她是你新妈妈的小表妹岳笑朴,不过现在不时兴那套,你跟着二妈叫表妹就好。”
金不换面带微笑的对贝雨蓉说:“乃乃,我还是叫笑仆小姨好了,论辈分,我理应敬她才是。笑朴姨,你好!”他笑里藏刀的冲小女孩一笑,用手掐掐她小巧可爱又可憎的下巴。
贝雨蓉满意地看着懂事的金不换,疼他得紧。“不用了,没人时兴这套的。笑朴昨天刚从美国回来,没人陪她,不如你当个向导,带她四处走走吧!”
金不换喜上眉梢,没想到复仇大计不用等到十年,眼前就有,真是唾手可得。有云:天奉不可违,违天不祥也!与勾践这老j王相比,他金不换是幸运多了,当下喜孜孜地说:“没问题,放暑假了,我时间多得很,乃乃一句话,我照办!”
岳笑朴打掉了他的手,狐疑地给他一个白眼,嘴翘嘟嘟地不睬他,便转过头去。等到贝雨蓉走后,金不换马上起身,一时手痒,忍不住地就伸手重拍她的后脑勺,给了这个被宠坏的鸭霸十三姨一掌后,不理会她哇哇大叫,马上逃之夭夭。
金楞端着小酒杯,僵着一脸的笑与道贺的朋友们敬酒。
“瓜瓞绵绵”、“螽斯衍庆”、“早生贵子”、“永浴爱河”,这几段话,他已听烂了;前三项他在心里敬谢不敏,后一项如果能把爱字去掉的话,他是乐哉!悠哉!
好不容易和若茴终于碰面,他可以紧揽住她时,却来到了她朋友这一桌,只见一名男子端起酒杯朝他们走来,当着他的面,不问一声,头就朝若茴倾过来,那张嘴说着就要欺上若茴的红唇,要不是他眼明手快挪了她一下的话,她的初吻就要被这个来者不善的混帐夺走了。
若茴娇笑地跟他介绍,这个混帐就是赵明轩!两个男人彼此冷漠的点了头后,一个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另一个则拚命的赞美若茴,还开玩笑地对她说,下次若考虑换丈夫的话,一定得把他列入名单内。而若茴反倒开怀的大笑。气得金楞肠胃直打结,朝江汉及左明忠使了一个眼色后,马上换桌。
他心里明白,舆论界对这桩姻缘并不看好,他公司里还有很多人拿他的婚姻寿命押注。对于这些现象,他都可睁只眼、闭只眼,视若无睹,但真要扯上情敌时,那又不一样了。更教他气绝的事,新娘子不以为忤,还笑得比旁人都大声。她的脾气也好得过火了吧!他没好气地想。
终于,他从自家大门延着长车道送走了最后一位亲戚……他漂亮的丈母娘,才大喘口气地朝门内跋涉而去,跨进杯盘狼藉、鲜花满室的大客厅,迫不及待的朝螺旋状的大阶梯走去,从三楼高垂而下的水晶吊灯在旁熠闪,一思及若茴身披他为她准备的迷人薄纱,轻摇温柔娇躯的光景时,他肚里的那股气也随着遐思消撤。
他在走廊吹着口哨,开始解着衬衫扣子及领巾,来到门前时,他做个样子敲了一下门,随即开门而入,寻找她的踪影。
她正伸着长脚,坐在半圆拱型的窗缘台上,已洗净铅华的嫩肤伴着垂肩的乌丝,让她看来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可是她不是,她应该看来老一分、成熟两分、世故三分才对。旋即想起那个赵明轩要夺吻的举动,更是要他的命。他为自己辩解,不是他不吻她,而是他不能。想到这儿,他接触到若茴睁得大大的黑瞳,有些愧疚的转开眼,往她身上的衣服瞄去。嗯?!她竟还穿著爱丽丝梦游仙境般的白蕾丝绵质睡衣?!那套睡衣穿在十来岁的清纯少女身上的确是很可爱,但他不要一个可爱的乖乖女,还得费时、劳心、劳力的去解说人体学,他要的是一个成熟妩媚、能取悦自己的女人。
金楞盯着那件超级保守的睡衣,将门重重的摔上,不假思索地便发作了,“你是存心跟我唱反调!橱柜里多得是性感的丝质睡衣,你偏偏要挑这件扼杀男人兴致的道姑袍!你以为自己的身材玲珑有致、媚力依旧、美得过火,挡都挡不住,是吗?也不先想想自己的年纪、姿色,我公司里随便捉一个小妹都比你有看头。你马上给我换掉身上那件老气横秋带衰运的丧袍,否则今夜就别上我的床。”他拉开橱柜,随手抓出一件黑纱罩衫丢在若茴的身上。
他恶意中伤的言辞没发生多大的效用。若茴的个性是处在愈难的困境,愈是能泰然自若的应对,“既然如此的话,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抓起揉成一团的黑布,转身跳下床,光脚向门走去。
“你要去哪?这里不能换吗?”他傲慢的质询,眼睛盯着她瞧。
“在这里换多没意思。你不是说,我若没换上这件荡妇穿的布料就别上你的床吗?我好饥渴哦!”说着就打开门跨出去,然后轻轻合上房门。
金楞以为她嫌自己身材不佳、见光死,要躲到别处换,便双手c在睡袍口袋,站在门边等她,想为方才口不择言的气话跟她道歉、赔罪。结果等了十分钟,还没看到她人影,不耐烦的开门往外一探。二楼走廊上除了几尊骨董雕塑外,空无一物,连老鼠、蟑螂的跫声都没有。她换件衣服都这么别扭吗?
他跨出门走了几步,到楼梯口时以双掌抵着木柱,居高临下的向一楼杯盘狼藉的宴客厅梭巡了一圈,接着对正在料理善后的女管家喊了一声。“林妈,你看见新娘子没?”成何体统!他竟得找人询问自己老婆的下落。
“太太跟着少爷往他的房间走去了。”林妈忙着指挥仆人,正将两百个花篮陆续搬到室外花圃,随口应了他一句。
他闻言一怔,随即发飙了。教她换件睡衣,竟跑去勾引他的宝贝儿子。他这个做老子的不过才三十七,正值黄金壮年时期,能生出金不换这个美少男,相貌自然是不会差到哪去,身材亦呈称头得很,多少厂商找他拍广告卖西服!他金楞多得是女人要,也不缺她这等姿色有待加强的小尼姑。当真她还没过三十岁生日,就遇上狼虎之年,想来个一箭双雕?
他疾冲下一楼,大步朝玄关走去,经过室内游泳池,来到金不换的房门外。“姓林名若茴的虚伪小道姑!老子叫你换件睡衣,你竟跑到我清纯儿子的床上宽衣解带……”金楞将儿子的房门猛地踹开,吃了秤坨铁了心,劈头就冒出这么一句恶毒的话,等到眼见地板上跪坐着三个僵硬的人影时,才紧急打住。
一个长相清秀的陌生女孩睁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瞪着他,与他正面相冲。
与他神似的那双眼则是充斥谴责的斜睨他。嘿!儿子!我是你老子,你这样盯着我瞧,对吗?
那个姓林名若茴的女人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便将手中的骰子往大富翁的纸板上一掷,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两点!”然后站起身,以平稳的口吻对两个孩子说:“你们背转过身去。”
金不换揪着那女孩的辫子起身,对若茴道:“不,二妈,我们两个到阳台纳凉、乘风。”他老爸的脑袋一旦短路,有时就是猖狂得欠人修理。
等孩子们出去后,若茴面罩寒霜的走向他。
金楞深知自己理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看我也背转身去得好。”说着就要侧过身,不过她接下来的话,阻止他的行动。
“不需耍,金大爷,这样就没戏唱了,”说时迟,那时快,若茴右手一抬,倏地一挥就左右开弓,来回赏了他两记火辣辣的耳光,速度之快,劲道之狠,教他没办法闪躲,而他也着实不想躲,只是平心静气听着若茴讥嘲他,“这是赏给你的新婚厚礼!你的床虽然金碧辉煌,却冷硬难睡得很,我这个虚伪的小道姑睡不起这么名贵的家具。”说完便用力推开他,走出房门。
打得好,说得妙,新婚夜被你搞砸了!金楞无奈地在心中咒着自己,但还是机伶的旋转身子,追了出去。他这辈子是吃定她了!
早上八点闹钟即响,金不换双眼一睁,仰视天花板一秒后,倏地翻身猛朝枕上重捶一拳,不料用力过猛打到床板,马上痛得哇哇大叫。
他忍痛、愁眉苦脸的漱洗,套上衬衫及牛仔裤,用八爪手胡乱爬梳微卷的头发后,抓起椅上的背袋往右肩一甩,朝门外走去,还一边喊着:“阿妈!我来不及吃早餐了,得赶着去当马车夫兼保母。”
“带一点路上吃吧!”
为了不伤金意旋的好意,一句话不吭,金不换像一阵风似地抓起餐桌上的三明治餐盒,迅速飙出大门。
自从三周前,老爹和二妈去希腊蜜月旅行后,他就一刻也没闲着。早上得稳驾他的爱驹下仰德大道,穿越市中心赶到林家,载那个鸭霸十三姨去木栅动物园。我的妈!这个吃美国奶水长大的粗辫子天才,动物园已经去了n遍了,对大象、猩猩招手吶喊半个小时,她一点也不嫌累。下午就是迷上了儿童乐园,提及云霄飞车,排队颠了n回了,却一点也不露昏态。
今天,他们的目的地是台中科学博物馆。他这辆车子好不容易有机会飙上高速公路,载着的竟然是这个古怪的恶女!二妈这么温柔的人竟会有个这么个别扭难缠的表妹,可见得岳笑朴一定是基因突变下的产物。他金不换怎么这么倒霉!
中午前,他们赶到了馆前路,臭丫头却直喊肚子饿。
麦当劳好不好?不好,因为她吃腻了;双圣好不好?不好,因为还是牛排、汉堡。最后,他一怒之下说:我们吃路边摊!结果她拍手附议。吃完面后,她说要逛敦煌书局,他奉陪,结果他发现这个有一目十行本事的天才,竟埋头紧抓着日本少女漫画书看,而且一页非得看上三遍才甘心,一个下午她就蹲在墙脚像个小孤女似地耗在书店里,等到她又要从头再来个第四遍时,他已要抓狂了,二话不说,一手揪着她的辫子,另一手抓起八本书,来到柜台前结帐。“那么爱看,我买给你看!”
不料,她一点也不领情,脚一蹬,大喊:“你走开!”然后身子一转,就冲下了楼。
“喂!等等!”金不换不等柜台小姐找零,抓起书也跟着冲出去。到了骑楼时,揪住了她的长辫子,总算让她停了下来,然而她却泪眼纵横的放声大哭,嘴里呜咽不成声地说:“我根本看不懂国字!妈妈不给人家学!她说我生在美国,念正书都来不及了,学中文只是浪费时间!”
看着岳笑朴双手揉着红眼的样子,金不换怔住了,“你……你很想学中文吗?”
她点了点头,眼角的泪滴跟小瀑布有得拚,鼻水到处汪洋一片,眼看就要泛滥成灾了。
同情心泛滥一向是他的致命伤,于是“我教你!”三个字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该死!金不换,这回你又成了家教老师!
金楞与若茴原本定好一个月的蜜月,因为金楞的乐不思蜀又拖了一个礼拜。若茴佩服他的能耐,旅行期间,生意照谈不误,既不得罪人,又明喻暗示人家他是身不由己。
在雪白的阳台上,金楞搂着若茴静坐在凉椅上,俯瞰映耀灯红的渔船,如归心似箭,在红光大道的海波上,顺着奔驰的浪花,缓缓归港。
他的眼掠过火红海面住右侧望去,只见盈眼之际,一条羊肠小石阶成了三十多户居民熙来攘往的经脉要冲,两侧有数名头里布幔的妇女爬上了自家屋顶,弯身捡拾曝晒一天的衣物、青红椒、红西红柿及根j类作物。数名调皮的顽童高攀上蓝色圆拱形屋顶,晃动手中高举的条纹布,对着海面上的船只大呼,其疯狂的吆喝声与从教堂传出响彻云霄的钟声,形成强烈的对比。再回首,看着自己与若茴身处的两层楼瓦房,打量这些重新粉刷过的土墙房舍屹立于黄土、瓦砾、磷石、矮丛之间,其仿古风格虽不失朴风,但免不了沾染些许观光气息,而流于新潮不调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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