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天空不生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谁知他竟嘻皮笑脸地说:“我已经起来了啊!你没感觉到吗?小鸟!飞啊!飞啊!小美人儿,来,让我香一个!香一个,我就飞到外面给你看;你若不依,那就脱光衣服飞到外面给我瞧!”口齿倒很清晰却是语无伦次,两只手还很不安分地到处游移,猛掐她的臀部,还重重地拍了一掌,她差点想狠狠回掴他一巴掌,外加一个过肩摔。若茴快要被他疯了!
为了把他沉重的身子扛进门,她可怜地弓着背,使尽吃奶的力气,还得不时拍打、闪躲他的毛毛手。当他们终于歪歪倒倒地来到双人沙发前时,她驻足喘了口气,不到一秒,却惊叫了一声,赫然将他往地上一摔,退却两步,双臂急急地护住自已的前胸,看着他趴在地上的后脑勺,强抑下要用脚上踹他脑袋的冲动。
他竟敢掐她那里!这无耻的大y魔!若茴恨不得拿条皮带缠住他的手。
不过,她选择直走进小厨房烧壶开水,等到她拿着一杯热茶出来时,却发现色魔尸体已不复见,转头一看,在浴室里,门还是敞开的,更夸张的是,他正吹着口哨,面对浴缸而立,要解拉链泄洪。
我的妈!若茴将茶杯一放,冲上前去,一手遮着眼,一手强将他拉到马桶前,忙转过身以背抵着他的背,支撑着他,还听他煞有其事的吟着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返!”终于一串惊洪声毕,“水到渠成”。
林若茴,你怎么会为这种没品缺格的男人白白浪费七年的光y?!唉!也只怪自己当时年纪小,识人不清!刚叹了三声,忽地就听到一阵作呕声,若茴头一转,就看到他趴在浴缸边大吐特此,冲天的酸味顿时萦满整个浴室。
她苦着脸,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抓过一条干毛巾将它浸湿后,屏着气,胡乱在他的脸上死劲的抹,还刻意狠拽他高挺的鼻子,用两指去戳他的眼皮,恨不能把他的俊脸抹成白板脸。然后再次将他的尸体拖出浴室,往大床一推,任他倒在那里继续发酒疯,自己则冲回浴室清理秽物。未几,就听到他有模有样地唱着日文版的“爱你入骨”及“花祭”,终于五分钟过后,音量由大渐小,由小到无,最后静悄悄。
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已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一手轻捶着腰走出浴室,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口吐白沫!
只见散落一地的衣物东一边、西一边,他全身光溜溜地倒卧在她粉绿的床被上,古铜般完美的背脊、结实的臀部,以及颀长的腿大剌剌地横在正中央!哇!本月煽情版花花公主封面男郎……没品富豪广崎日一的“背影”。嗯,若再放一袋烂橘子在他翘起的臀上更是妙不可言,然后拿相机轻轻喀嚓一下的话……嘿!嘿!她这一生甭教书了,躺着吃、趴着啃米、倒着喝果汁,都可轻松过一生。
一秒后,若茴的脸垮了下来。你尽想一些天方夜谭做什么?若茴认命地从衣橱里抓出两张薄毯,往他身上一盖后,回阳台继续除草。
金楞抱着昏眩的脑袋坐在床缘,等意识逐渐复苏后,才就着斜s入窗的幽暗光线,流观这雅致的小屋,四下打量自己身处何处。
他不记得曾来过这里,只知道昨天跟人应酬后,苦闷地坐在轿车里,跟老周及江汉表示想独自散步,在中山北路二段下车,走没几步路便昏头转向,急忙中随便招了辆出租车,从记事本里挑了一个地址递给司机后,就不省人事了。
他抿着满口苦味的嘴站了起来,旋身就瞧见有个人影蜷缩在靠窗的小沙发上。他猛然一震,蹑手蹑脚地挨近她熟睡的倩影,俯瞰那头散在耳鬓间的如云秀发。她弓起的双膝与拳握的双手紧抵在下颔处,甜适的睡姿宛若一个好梦方酣的小婴儿。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抱起她,稳稳地向大床走过去,轻轻地将她置于温暖的床垫下,为她盖好棉被,自己则侧坐在她身旁,凝望她的睡姿,以手背轻抚她粉嫩的脸颊。
没多久,墙对面的板子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软木板上钉着一张张泛黄的剪报。
这让他傻楞住了,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些年来留给她的苦,以及当年他寡情弃她而去的光景,她抱着碎梦空坐在大房等他的落寞神情、自己改装面目以怪腔怪调的法语英文递给她那封残忍的信,然后从远处看着她呆坐于瑟瑟寒雪的台阶上,对灰黯的苍天露出空d无助表情的一幕。
他原以为,以她年轻、坚强的心,必能再重拾欢乐;以为从不掉泪的她,可以熬过感情的尖酸。但他错了!她是一个把泪与悲、喜与笑都往肚里吞的女孩。这个错误的代价是这女孩的青春!
他心中的苦涩顿时又涌上喉头,过了好久,他才站直身子,找寻盥洗室,急欲冲掉满身的污秽。
铃!铃!
若茴艰难地伸出一手,在床柜上四处摸索,摸了半天没抓到东西,但是原本轰天大作的闹铃已歇,手一缩,翻转过身子,继续蒙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响,带子上转着自己的留言后,便是喀一声,接电话的人说:“喔!她还在睡,要不要我传话?哦!林太太,您好。我是谁?喔!我是令媛的好朋友金楞………”
若茴雾朦朦的掀开了被单,看着一个穿著白衬衫的男人坐在床的另一侧,以耳及肩夹着话筒,边双手挽着袖边说话,她猛然弹起上身,爬过去,抢下了贴在他耳际的话筒,盘腿而坐后,对着话筒大喊了一声,“妈!”
“林若茴!他是谁?你房里怎么有个男人?现在才早上九点多而已!是不是有人闯空门、持刀威胁你?”
若茴抓了抓头发,重拍额头回道:“都不是,是……修水管的,你知道他们都很忙,平常我不在家,只好特别请他们在这个时候来。啊!”若茴突然尖叫了一声,急忙捂住话筒,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因为他趁她慌乱之际,竟溜到她身后,掀起她的棉衣,将y嘴落在她的背脊上,咬了她一下,双手不安分地上下抚摸、吃她豆腐。若茴苦着脸,一手执话筒,一手拉好衣服,对着线上急躁的母亲说:“没事!我只是被一只从水管蹦出的死蟑螂吓了一跳。妈,有……事……吗?”最后那三个重音是为了配合她拉回衣角的动作。
“当然有!我只是想确定今早上报的倒霉女人是不是你罢了,一大堆亲戚都打电话来问我!你女儿小茴茴要结婚了吗?还问我那个败坏善良风俗的日本人付了多少聘礼。有人甚至开玩笑的说,果真如此,千万要狠敲一笔,为你的第二春多攒点保障、预买保险。哈!赔钱生意没人干,杀头生意有人做,没有一家有大脑的保险公司会受保的,准赔定了!唉!真是无稽!”
若茴搔搔颈背,避开他所喷出的鼻息,然后揉拭眼睛,不解地问:“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报上说!有个跟你同名同姓的笨女人要嫁给那个荤素不忌的日籍大亨……广崎日一。”
轰隆一声雷鸣在若茴脑里迸响,满天红绿烟火四散,她随即大叫道:“我的妈!你再说一遍!”
“听你的口气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真的,我女儿眼光一向是顶尖的,怎么会看上那种不郎不秀的登徒子呢!反正别家女儿想急着超生也没我的事。好啦!我放心了!中午别回来吃饭了,记得到晶华啊!好不容易那个加州伯克莱博士肯再见你,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我也才有面子。不吵你了,继续睡吧!”
“妈!等等!且慢挂电话……妈!”若茴皱眉听着母亲切断电话,随即狠狠摔上话筒,抽掉紧黏在自己身上的那双y手,转身跳下床,大吼:“你……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
他一脸嬉笑的转开话题说:“你说你的水管被堵住了?正巧我是内行人,不过久没练习,可能有些生疏,可得多包涵些。是厨房的吗?”
若茴楞了一下,看着他直起修长的身子要往厨房走去,急忙挡住他的路,“你不要闪烁其词,我要解释,现在!”
“解释?”他狡滑地转了一下眼珠,“没什么啊!我三十六了,人家问我是否想要讨个老婆好过年?而我说是啊;人家再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对象?而我说想娶个叫林若茴的女人罢了。你到底要不要我修水管呢?”
若茴真想拿个棒槌把他打出去!他以为他可以像一阵风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然后再次摆布她,把她当傀儡般地戏耍,随便任他折足切臂、扭颈弓身,不吐怨怒?
“不用!你最好马上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来。”若茴刚说完话,一阵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她见他移动身子,马上拔腿要去切电话,但还是慢了一步。
“喂,哪里找?喔!你打错了,这里是大安分局。”说着霸道的切了电话。
若茴气得大叫:“你患失心疯了!人家拨错电话就算了,干嘛骗人?”
不到一秒,电话铃又响,他稳稳地接起来听,闷不作声,过了良久才说:“你问我混那个道上的?我混日本三口组的。圣母峰爬了九年,还蹲在山腰下,你可以收拾行囊、打道回府了,赵先生!”他眼尖地瞄到若茴冲上前抢话筒,便伸出长臂挡着她,嘴里还不客气的说:“凭你的身分,还不够格问我是谁,你最好别再打来!”然后将电话c头拔掉,一劳永逸。
“你真过分!他是我朋友!”若茴气得猛捶他的胸膛,“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的朋友!”
他抓着若茴的手腕,小声地解释:“他根本是想脚踏两条船。”
“我早就知道了,但他只是好朋友,与你相比,他是小巫见大巫了,你说这种话也不觉惭愧吗?”
他嘴一撇,无法否认,才建议说:“现在开始觉得有一点了。我们中午出去走走吧!”
“不好!我中午有事,你马上给我走人,而且别再来了。”若茴推着他走到门边,经过衣架时,顺手拿起黑外套及男鞋,往他身上一塞,门一拉,“不见!”
金楞机伶地以膝挡着门,问:“你要去哪?”
“疯子才会告诉你我要去哪!广崎先生!”若茴龇牙咧嘴地跟他做了一个鬼脸,踹他一脚,不客气的摔上了厚重的铁门。
温馨的阳光隔着玻璃直照上若茴的头上,她苦着脸坐在餐厅内,强迫自己听着这个大博士发表高见。浓眉大眼的他的确很高,长相够得上帅的标准,带了一副斯文的眼镜,谈吐看来也还算得体,但是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里,若茴已听腻了一百个“youknow”,只想咆哮地跟他说:“idont”tknow!“。但她只是专心吃饭、拉长耳朵听,根本不想c嘴。
“听贝阿姨提过,你曾去欧洲留学过,这很好,能出去见识见识总是件好事。不过没有念个名堂就回来,实在很可惜。youknow,处身于一个知识爆炸的年代,人要不断充实自己,才不会为潮流所淘汰。youknow,我本来可以在美国就近找到一个好对象,但是鲜少有女孩子的观念能和我的配合上,何况最近盛传字母病,做个平常朋友倒可以,但遇上婚姻大事时就得照规矩来了。我们关家算是传统、严谨的望族,家父、家母总希望我能娶到一个秀外慧中、听话守分的中国好女孩。家母曾大大褒扬你的优点,如今见着,还不得不同意家母的话,你的学历条件虽说弱了点,但是我认为那一点实在是弱得微不足道………”
若茴挤出了一个假笑,假装回过头去,突然地看到对桌有位带墨镜的男子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与她的目光交会不到一秒后,马上又转回去对同伴说话,这教若茴不禁竖长了耳朵,去听那个人用要死不活的音调说:“嗯!江先生,你们这里的猪r味道真美,我可以问一下是哪个品种的吗?”
应是叫江先生的人说话道:“先生,您问这问题用意何在?”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有位飘洋过海回来、名叫艾冬弄(i don”t know)的朋友,是个‘笑子’,奉父母之命,回国想找头基因优良的母猪育种以改良r类品质,但最近因为市场病变,死猪甚多,又唯恐找到带原菌的母猪,特别要我帮他注意一下。“
那位江先生会意地回道:“有时候怪不得母猪的,如果是猪哥本人天生偏执或神经质的话,猪小姐的基因品种再好,也没啥用。”
若茴听到这,双手紧握刀叉,强力地憋住了气,但还是不小心笑出声。
大博士微皱着眉,对她的行为很不以为然,但为了表示大方的气度,便视若无睹的继续发表高见,“我认为以林小姐严谨自持的家风而言,对于时下所谓的……嗯!性开放和女性声援主义一定大为反感……”
“事实上,”若茴抖颤着唇,忍笑说:“我母亲认为处身于新纪元里,若不自立自强成为新女性的话,是件可耻的行为。”
大博士一时为之语塞,良久才说:“对!对!但不见得要完全摒弃三从、四德吧?若能……”
若茴的心思又集中到另一桌那边,那男人说:“我那位朋友还很挑呢!”
“怎么说?”
“他坚持要的母猪,还非得是头处猪!这可难了!总不能以人之心度处猪之腹吧!不过这项好解决,只要我特别觅得一只新生猪,将它看牢一点,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但他又出了另一道难题给我。”
“什么样的难题?”
“他说要找只能守猪德的猪。我的乖乖!如果单是要育种,何必这么挑剔?这年头,连人都不守德了,管猪的闲事那么多,简直是朽木一椿!我看能‘刁’即‘刁’,若不想‘刁’的话,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说到这里,故意将墨镜挪下一寸,以深邃的眼盯着若茴不语,只见她倏地撇过头去,依旧没反应,他才无奈地摇头,对同伴低声吩咐事情后,直起颀长的身躯,拿起桌上的酒杯要往她后面走来,不料,忽地在途中仆倒,往若茴这桌冲了过来,直摔在她身上,那一杯酒不偏不倚地直泼上了她洁白的洋装,红渍马上渗透进布料里,前胸也顿时被酒印染成一朵牡丹花。
“天!”关大博士的惊呼,伴着若茴懊恼的叹气声,教这个睁眼瞎子的冒失鬼忙不迭地道歉,愧疚地把她扶起,表面上殷勤地搀扶她找寻盥洗室,事实上是趁慌乱之际,刻不容缓的挟持她走出餐厅。
若茴不顾众人的目光,一手捂脸,狂笑地抱着肚子,任他护送自己往餐厅出口走去。
他紧勒她的腰,强迫她不蹲下身在大厅出丑。他虽然声名不佳,但是这样的场面若给好事者拍到,在报上大作文章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喂!克制一点,等上车后再笑吧!”
才刚跨出大门,一辆六门轿车正等候着他们,他簇拥她上车后,交代老周目的地,便任她东倒西歪的趴在另一头的窗上狂笑。他则将她的双脚抬起为她脱掉矮跟皮鞋,按摩她的小腿肚,最后慢慢地将她整个身子拉了过来,让她不调匀的气息喷在颈项间,亲密地在她耳末梢低喃:“让我爱你。”
若茴因他这句话,突然地打住了笑,缄默不语,等气息平稳后才问:“那个爱字,是从你的心里,还是出自你的r体?或者是上床才有,下床后就不算了?”
“你也快三十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念头呢?爱不是一切,生活里,还有比爱更重要的事。”他冷冷地说着:“起码我知道你不会令我厌烦,而我也不会像那个骨董要你守什么三从四德。我若早死,你尽管拎着遗产找人再嫁,鸟他那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活寡墓志铭!”
“那是因为我若早死,你也绝对会再另娶新妇!”
“这很公平啊!我能你也能啊!”
“公平!”若茴讽刺地笑了,“男人可以一娶再娶,甚至养一窝女人,没有人会嫌,身价是水涨船高;但女人就不一样了,离了婚再嫁时,身价却是节节下跌,甚至梅开好几度的伊莉莎白泰勒,人前被夸,人后还不是被人批评为y妇。你不用跟我解释公平这个字眼,我很早就知道世上没有真正公平的事。”
“若茴,”他紧抓住她的手,劝道:“只要你的要求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毫不迟疑地去达成。嫁给我!让我疼你、呵护你……”
“但没有爱,对不对?要你真心爱我真的这么难吗?你明明知道我要求的不多,但你偏偏不愿面对自己。”若茴激动的说着:“我并不后悔七年前遇上你,事实上,那段日子大概是我此生最快乐、充实的时光,尽管我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还是告诉自己能争到一天与你相处也好。当初我竭尽所能地讨好你,而你却无情到不肯多赊一秒给我。那时委曲求全的我一秒都难求,你认为我会踏着前轨,再走上不归路吗?”
他坚定的看着若茴无助的眼,慢慢的说:“你会,因为你还是没忘记我;而我,也从未忘记你。当年你拋售那条念珠时,我很愤怒,以为你已找到归宿,不愿与我再有牵连,所以没打算寻找你的下落。”
若茴因他这番话失神了,久久才嗫嚅道:“你真的认为结婚有用吗?”
“如果我不认为你可以拴住我的心的话,那纸结婚证书形同废纸,但为了应付你母亲,我想婚姻是唯一的管道,能使你安心守在我旁边,而不受肆无忌惮的流言伤害。如何?肯不肯嫁给我?如果今天不确定,没关系,我明天再问、后天再问,直到你点头为止。”
若茴看着他不容置疑的严肃表情,迷惘了。
为什么他不肯承认自已的感情?为什么他要死守一个追不回的爱情?为什么他不愿体会她的感觉?为什么他只肯交给她一个空壳,而把心埋在蔷薇树下?为什么?若茴在成串的为什么里,掉下了泪,这泪,是七年前早该落下的。
“你哭了!”他怜惜地以双手抬起她的脸,以大拇指为她轻拭去泪痕。“嫁我好吗?”
若茴轻点下颔,让他将自己静静地紧拥入他宽阔的怀里。
冀求幸福难,冀望真爱更难!如果这次又失败的话,她不知道代价会是什么?
“什么?”高雅美丽的贝雨蓉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不可置信地将眉一挑,瞪着女儿,惊骇莫名地说:“你要嫁给那个登徒子?!你是说报上的小笨瓜就是我女儿小茴茴!你别吓妈妈,我没那么倒霉有个这么损y败德的女婿!你知道他都出入怎样的声色犬马场所吗?连赴正式宴会时,手里牵的都是鹭鸶燕燕之流的女人,有时年纪都还跟我相当哩!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别说是家里,你爸的公司跟彭氏营造虽有往来,可也从没请他来过家里。一定是他勾引你……”
若茴嗑着开心果,望了一眼父亲,他机伶地截断了贝雨蓉的话,劝着:“太太,先歇口气,让我们听听若茴的意思。”
若茴很平静的说:“我的意思是我要嫁他,不嫁关博士!就是这样!”
林邦或瞥了抖着唇的太太一眼,急忙从中斡旋,“小茴,介不介意跟爸爸私下谈谈?”说着走向自己的书房门口。
她眄了母亲锐利的目光一眼,微点了头,站起来跟在父亲身后。
林邦或扶着女儿的肩膀,直截了当的问:“你很早就认识他了,对不对?”
若茴一脸讶异,“嗯!爸……怎么知道?”
“爸不是傻子,当年你回国时变了那么多,我会不关心吗?你是真的爱他吗?”
若茴点了头。
“那他呢?”林邦或仔细地打量女儿的脸,“我跟他的子公司虽有商业往来,倒从没跟他有过正式接触。你确定他就是你要嫁的人?”
“如果他不爱我,不会想要娶我。”若茴发自内心的说出这番话。“我了解他,他的内心与外表不一样,更重要的是,我们彼此了解对方,也受过苦,会珍惜彼此的。”
林邦或看着这从小都不诉苦的女儿,心知她所受的苦绝对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轻松,有时他真希望女儿不是这么的坚强,能把话发泄出来,但他只说:“既然有你这句话,爸爸相信你,你母亲那边,比较麻烦些,不过我们得竭尽所能的劝劝她,恐怕还得加上你外婆、外公的帮忙。”
“我不答应!我辛苦呵护大的宝贝,怎能去屈就一个老色狼?他有再多的家产,我贝雨蓉都不希罕!”
“女儿,何必呢!小茴喜欢,就顺她的意去做吧!”贝乃乃给了若茴一个眼色后,继续劝着:“男人在商场上,哪一个不是得逢场作戏、喝喝花酒呢?”
“我先生可没有这么做!”贝雨蓉反驳道,瞪了一眼双拳高举、得意扬扬的林邦或。
“但你爸倒时常得委曲求全呢!”贝乃乃不死心的继续劝说着。
“咦!可别又扯上我,十多年来我安分得很。老太婆,别落井下石啊!”贝爷爷倒掉了烟斗的灰,斜睨了女儿一眼,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我说乖女儿啊!当初你要嫁给这个穷温生时……”
“爸,请注意您的措词,什么温生?是文质彬彬的书生!”贝雨蓉不满地纠正父亲的用词。
“喔!当初才二十岁的你,坚持要下嫁这个穷兮兮的林书生时,我可也没阻拦你啊!为什么?因为我信任你的眼光。如今你女儿也这么做,请求你同意她的决定、给她支持时,我不认为你可以告诉若茴她该怎么做。”贝爷爷语重心长地暗示女儿。“何不给他一些考验,试试看他的心意呢?你若一口回拒,等于是不教而诛,不留人余地、人去跳河。”
“开玩笑!要我戒色、戒酒、吃斋三个月?还不能碰你?连摸个腰、牵个手都不行?”金楞霍然起身,抓着话筒吼,抬起一手蒙住了眼。早知如此,当初能坚持亲自上门去提亲的话,如今也不会成了俎上r!他懊恼地咒了几句。“你们家要求的聘礼也太古怪了吧!要我不近女色三个月是件易事,要我吃斋不沾酒很难呢!你知道有多少生意是在酒桌上谈成的吗?好在前三项我都可以勉强为之,但最后一个不平等条款就真的很过分了!我不管,你和我明天就私奔,管你娘说什么!简直是慈禧投胎转世,不可理喻!”
“你要就接受,不要就拉倒!”若茴并不想劝他,也不想跟他解释,这还是请了贝家二老才说动母亲,扭转他的劣势。如果他认为这些条件不可理喻的话,大不了,可以将求婚的话收回,让她独自面对母亲的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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