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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前方的你(耽美sp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月正暖
「对不起,丁先生。」艾特朝着我,深深鞠了一个躬。
「没关系的。」我说,「你到厨房帮巴顿的忙,他一早被油溅伤了手,也许现在正不方便着。」
艾特犹豫的望了这个家的主人一眼,等着,过了几秒,主人和蔼的开口:「先把东西端来。」
「是。」艾特用力的回答,一溜烟的离开了。
我能明白小家伙为什麽紧张。在少爷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人能说我一句不是,没有人可以数落我,没有人敢有所不满,如果他们对我有丝毫的不尊重,就没有待在这里的资格。
过去为此被开除的人太多太多。
没办法完全杜绝那些闲言闲语,大病一场后,我的工作能力已经大不如前,变得较为迟钝,即使我的内心已经平静的接受一切,但我的少爷就是不允许——他绝不会让那些有意见的人留在身边。
他就是没办法听别人说一点关于我的是非。
他在保护我的自尊,我很清楚,即使我经常失误,即使我忘记的事越来越多,他还是不可能不要我。
艾特没有恶意,他也绝不敢再犯,所以还能待下去。
小东西回来后,将丰盛又健康的食物放在桌子的对面。
「丁,坐下来,你该吃早餐了。」
艾特走后,他对我说。用那诚挚又不容拒绝的双眼望着我,我别扭的抿了抿乾涩的嘴唇,走到对面的座位。
每一天我都无法违抗他,如今我们共进每一餐,我的尊严仍然无法允许一个管家自动自发的和主人一起坐在同个餐桌上,所以他,我的少爷,每一天,每一个用餐时刻,总是不厌其烦的,提醒并命令我。
然后在一番故作扭怩,在几次的臀部发烫后,我顺从的摄取了他要我吃的每项食物,每份菜单。
当我坐下来时,将军悄悄从桌底下钻了过来,把牠巨大的头颅搁置在我的两腿上,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在少爷不留神时,我递给了牠一些炒蛋。
「你对那个小家伙还真是纵容。」在沉默中,他忽然这麽说,让我缩回了手,「对狗也是。」
「是吗?」我不明白的望着他。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有些猜不透,我微微皱了眉头,张嘴想说些什麽,随即又阖上,好半仰才缓缓开口:「狗是令人费心的动物。小孩......也是。」
他平静的笑了笑,捻起了一颗小番茄送入口中。
我的心随着岁月磨得越发柔软,而他在洗链中却赔掉了些许幽默,变得一丝不苟。
七点四十分,我坐上捷豹的副驾驶座,车子平稳而和缓的经过花园,驶向大门,窗外,艾特兴高采烈的站在波斯菊花园的中央,像只蝴蝶般在园丁身旁转悠,相较之下园丁的表情就显得很冷淡。年轻的小伙子不懂挫折,那张稚嫩的小脸蛋满布陷入爱恋的光采,一心只盼望着能奉献些什麽给对方。
我撇过头,望了身旁的他一眼,不是太明目张胆。「怎麽?」他问了一句,显然察觉了我的目光,他的侧脸坚毅而好看,专注时的模样尤其吸引人,但我的心已经泛不起任何涟漪,只有平静。
「没什麽。少爷。」
我轻轻应了一句。眼神望向前方路的另一端,远方那被云霭围绕的,是深色的山岚。
回到霍伊尔家第三年。我四十二岁了。





右前方的你(耽美sp文) 番外--艾特的凝望(一)
我是艾特,现在要来给你们说说我的故事。
我是个弃婴,打出生就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五岁时我从孤儿院来到寄养家庭,但是养父母对我不好,八岁时我逃家了,从此跟着其他街童一起讨生活,在这个贫富悬殊的时代,像我们这样的流浪儿在曼城大概有千百个吧,背后都是有集团控制的,我们这些街童每天的工作就是乞讨或扒窃,如果给足了保护费,头儿就不太为难我们,但要是绩效不好,挨饿还是小事,一顿痛打免不了。
十二岁的某天,我在市集里物色对象,我通常选择妇人或老人,较迟钝较容易下手,对孩子也较有同情心,失手的话,下场不会太惨。可是那天我却选择了男人当猎物,那是个很好看的东方人,十分俊美,一头黑发服贴的梳在额后,看起来一丝不苟,服仪也完美无缺,虽然他站得直挺挺的,可是我看得出他其实相当羸弱,像是大病初癒的人才有的脸色,还有过于瘦削的身体,都是我选择他的原因,而这样一个绅士老爷,身后竟然没有跟着任何侍从,这也是我所惊讶的,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多想。
我快速的奔了过去,从身后猛撞他,他就如我想像那样的孱弱,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我趁他弯下身子时,把手探进了他的西装内里,像这样的好人家都是把皮夹放暗袋,果然,东西一到手后,我就离开了他,往前冲去,打算钻进人群。
当时我不经意的回头,看见男子单膝着地时,脸上浮现了些许痛苦之色,我感到愧疚,冲他喊了声「抱歉」,然后我的后衣领就被人提了起来。
我惊恐的瞪着逮住我的人,那人愠怒的望了我一眼,我瞬间就明白自己偷错人了,这个较年轻的金发男子才是主人,虽然他衣着休闲,但那尊贵的气质不是寻常人能模彷的,由于他一直走在黑发男子的右前方,两人并没有交谈,以至于我完全忽略了。
「以后只许你走在我身旁,丁。」
他用那强壮的手臂将名为丁的男子给扶起,丁则疏离的撇开了他的手,「抱歉,少爷,我太不小心了。」接着不着痕迹的退回后方。
被唤作少爷的男子脸上浮现了阴霾,转而瞪向我,「你可真大胆啊,孩子。」他把我手上的皮夹拿了回去,递还给丁。「我应该把你交给警察。」
「饶了我吧,先生,求您了。」我露出了可怜的表情,「如果不拿些钱回去,我会被打死的。」我把衣袖掀起来,秀出了前几天挨的瘀伤。
「你的家人呢?」他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我没有家人。」我尽可能用最悲伤的口气说,「我是个流浪儿,在街头讨生活,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工作?」男人挑了挑他好看的眉,「扒窃也称得上是工作?」
我感到有些生气,这种好人家出身的少爷,怎能了解我们街童的辛酸?我对他吼道:「有什麽办法?我还能干什麽赚钱的活?底下还有几个小伙伴要吃饭呢!不挣钱大家吃什麽?要是有正正当当的工作,谁不想做?可就没人肯雇用我们——」
「您就别为难他了,少爷。」丁轻声说,「他方才已经和我道歉了,这孩子也没有选择。」
男人深深的望着他,像是在思索什麽,接着又将目光转回我身上,「孩子,我现在就能给你个选择。」
我望着他,不能理解他在说什麽。
「你会做家务吗?打扫?洗衣?」
我望着男人英俊而仁慈的脸,像是抓住了什麽契机,喊道:「我能学的,我什麽都能学——」
「真是个机伶的孩子。」男人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会当个好男孩吧?」
「会的,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诚恳的望着他。
「你叫什麽名字?」
「艾特。」
他把我放在了丁的身旁,「艾特,以后你就跟着他,他会教你该做什麽。」




右前方的你(耽美sp文) 番外--艾特的凝望(二)
从那天起,我就在霍伊尔家工作,宅里的下人除了管家丁外,还有一个五十岁的胖厨子巴顿,可是说丁是下人,我又完全不能同意这个说法,我能感觉先生对待丁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丁似乎从先生幼时就开始照顾他,即使先生已经是这个宅邸的主人了,他还是坚持称他少爷,就像这是专属他们之间的亲昵称呼。
丁看起来很冷淡,其实是个温柔的人,他不会说什麽好听话,可是从来也不会苛责我,即使我犯了错,但是他对先生却永远那麽严厉而冷硬,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感,即使我能感觉他们有某种默契,即使他们之间有种隐藏不了的亲密,但是在先生面前,丁就是要摆出那副卑微而疏离的姿态。
先生很尊重丁,他听丁的话,可是却也不是完全都顺从丁。
刚到霍伊尔家的头几天,我就被一个画面震撼了。
某天的晚餐时刻,丁和我合力摆好了餐具和餐点,我就被先生遣了出去,只留下丁在那里服侍。
我回到厨房后,才发现有一道前菜忘了送,我捧着盘子返回饭厅,就听到门里传来先生的声音。
「这儿已经没人了,坐下来吧。」
我从门缝望了进去,并不是故意要偷看,只是想知道何时才是将盘子端进去的好时机。
我看到丁站在先生的左后,轻声道:「您是主、我是仆,这不符合礼仪。」
先生轻叹了口气,「我以为在利物浦的那段日子,已经让你学乖了呢。」
「既然跟您回到了本家,自然还是守着这里的规矩。」
先生的手指不耐烦的轻敲着桌面,「我是主人,规矩由我定,坐下吧,我刻意让巴顿做了双人份的餐点,你在摆盘时也看得出来吧?何必如今还要闹这一出?」先生倏地站起身面对丁,勾起了他的下巴,「别扭也该有个限度,或者,不给你屁股来顿好打,你就不肯听话?」
丁的脸胀红了,「您得尊重我——」
「我够尊重你了,丁,不然我早就抱了你——」先生沉声说,「唯有这件事,我不会跟你妥协的,我可不想每天饭前都重复这个话题,下回餐具摆好,就乖乖坐在位子上等我。」
「这个家里头还有别人,您必须维持您的身份——」
先生的嗓音含着怒意,「那不如把他们全遣了,如果你真的那麽在意。够了,丁,自从回来后,每次用餐你都要和我争辩这个,我真听腻了你跟我顶嘴,过来,我得给你点教训。」
先生将丁拉趴到了腿上。
「少爷,我真恨您这样——」丁狠狠说道,看起来浑身紧绷。
「我倒觉得,你这样实在可爱极了。」先生笑着说完,巴掌就重重打在丁的臀上。
我看着这一幕,脸瞬间烧红了,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可是却也移不开目光。丁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受着先生的掌掴,室内回荡着令人羞耻的拍击声,大约打了十数下,先生就把他抱了起来,丁横坐在先生的腿上,面色潮红,眼泛水光,他总是梳理得完美的黑发凌乱了,那双勾人的眼瞪着先生,牙紧咬着下唇,显得那麽不驯。
丁太漂亮了,我相信先生的感觉绝对和我一样,他将丁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往后扒了扒,低下了头,我以为他会吻他,可是没有,先生只是将额头轻抵着丁的前额,当时管家先生几乎软倒在他的怀里。「听话点吧,丁,往后的日子还难熬呢。」他在丁的耳边轻声说,像是吐息般的嗓音,小声的让我几乎听不见,然后将他扶了起来,往他包裹在西裤下的臀部又狠狠拍了一下,指了指前方的座位。
丁低着头,疾步走了过去,坐下来时,他的脸闪过了些微的痛苦,然后又恢复了平常淡漠的神情。
我没敢多作停留,回到厨房,自己悄悄把冷掉的前菜给吃了。
那不是我唯一一次撞见管家先生挨打,也不是最后一次察觉先生和丁的暧昧。对我而言,丁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的确经常露出那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淡表情,但其实对下人们都是轻声细语,也相当有耐性,我反倒有些怕先生,虽然先生对大家也很和善,脸上时时挂着温煦的笑容,但就是有种令人退却的威严,我知道,先生只有对丁才是真正的温柔,可是丁却偏偏要违逆他,明明只要稍微软化就能得到宠爱,丁却总要说先生不爱听的话。




右前方的你(耽美sp文) 番外--艾特的凝望(三)
还记得有一回,先生要去参加一个晚宴,当时丁正在帮他打理服仪,我则半跪在他脚边替他擦皮鞋。
「丁,桌上有个盒子,去把它拿过来。」
先生看着丁拿起了那个精美的盒子,说:「打开吧。」
丁顺从的将盖子掀开,望了一眼,便蹙眉看着先生:「这是......?」
「给你的。」先生将那盒子里的东西捧了起来,是一套礼服,作工精致,「你的已经旧了吧。」
「为何您认为我需要这个?」丁脸上浮现的并不是感谢,而是不以为然。
「去换上,待会你要和我一起出门。」先生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您已经请了司机不是吗?」丁的眼神转为迷惑。
「不是要让你开车。」先生叹了一口气,「去换上吧,时间不早了。」
丁似乎明白了什麽,神情变得严肃,「您的伯父——理查霍伊尔勋爵大限将至,听说他现在连下床都有问题,理查无子嗣,接下来爵位的继承人就是您,这场慈善晚宴是授封前的重要场合,您能明白吗?」丁的口气就像在教训幼稚的孩子。
「那又如何呢?」先生双眼含笑,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没有一个贵族会带下人出席这种场合。」丁脸色很冷。
「我只是个商人。」先生歛去了笑容,「你也不是下人。」
丁瞪着他,语气严厉,「理查好男色在社交圈人尽皆知,如今霍伊尔家的名声已经够难听了,您年近三十,还未娶妻身子,连个订婚对象也没有,现在又打算带着我出席,其他人会怎麽想您,您是在让自己蒙羞,也让家族蒙羞——」
「如你所说,霍伊尔家还有名声吗?」先生的脸上充满嘲讽。
「至少您父亲的名声是不错的。」丁的脸罩了层寒霜,「您不能辱没他——」
先生的一只手举了起来,像是听腻了这话,「我在商界这些年,听到不少父亲的事蹟,可没好到哪里去——阴险的恩佐——豺狼恩佐——父亲为了赚钱,还真是得罪不少人啊,论交朋友,我可比他擅长得多了——」
丁怒瞪着他,「我是绝不会跟您出席的——您非要把自己当成贵族们茶馀饭后的笑话——」
先生打断了他,「为何我会被当成笑话?从前你不也跟着我出席这些场合吗?你的社交手腕在上流圈也是为人所乐道,还能帮我说媒呢。」
「当时您还是个孩子,我是您的监护人,而您现在已经长大了——」丁发怒着,「而我现在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先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才注意到一直低伏在他脚边的我,几乎被这场争执吓得不敢动,「艾特,你下去吧。」
「是的,先生。」我小声的说,退下前,我望了丁一眼,他的表情木然,看不出什麽情绪。
我有一种感觉,丁是在向先生撒娇,他用了先生最不能忍的方式,也就是贬低自己,来向先生撒娇。
我离开了那间房间,再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麽事,稍晚的时候,丁换上了那套完全为他所订作的礼服,跟着先生上了车,他绝对会成为慈善晚宴的焦点,我想,他那发红的双眼,泫然欲泣的表情,无论男男女女,没人能从他那俊美的脸庞移开目光,丁太性感了,也太诱人遐想,他们会成为上流圈的新八卦吧,但我想先生一点都不在意。




右前方的你(耽美sp文) 番外--艾特的凝望(四)
先生和丁之间的感情是微妙的,难以言喻的,丁虽然总是推拒先生,惹先生不快,但仍然是个很优秀的管家,时时关注主人的需要,那年夏季,先生很难得染上了热感冒,一开始没什麽症状,不过也许是先生没有表现出来,但丁还是注意到了,那一回先生大病了一场,高烧了好几天,咳得嗓子都哑了,丁虽然表现得很冷静,但能看得出他心情很糟,天天陪在先生床边,不厌其烦一遍遍帮先生擦着汗湿的身体,有一日我送水进房,看见丁坐在先生的床上,轻抚着将头枕在他腿上的先生的发,眼神平静柔和,先生的双臂紧紧环着丁的腰,眯着眼,露出了孩子般天真而满足的笑容。
我看着这一幕,几乎可以想像出先生和丁的过往,想像出孩提时代的先生是什麽模样。
可是当先生病好后,丁就回复了往日冷淡的模样,先生也不再和丁撒娇了。
我不知道丁的想法是什麽,但是先生对丁的爱恋,绝对是不言而喻。某天夜晚,我在书房写着丁交给我的拼字作业,我在桌前写得很专注,身后的丁似乎也沉浸在书本中,室内悄然无息,突然房门轻启,细微的吱嘎声把我吓了一跳,我回过头,见到先生走了进来。
我连忙起身,「您回来了,先生,需要来点什麽吗?」
「十一点了,艾特,别忙了,下去休息吧。」先生说,他没有多看我一眼,视线全落在半卧进躺椅的丁身上,他睡着了。
先生拿掉了盖在丁脸上的书本,「从前要见你这样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呢。」我听到先生轻轻说了这麽一句,嗓音似乎透着哀伤,可是随即又笑了。
他蹲坐在躺椅前,笑着望着,拂了拂丁的发,又揉了揉丁的耳垂,丁没有任何反应,双眼紧闭,长睫连些微的颤动都没有,像是睡得很深很沉,我把书房门关上前,听到里头的先生喃喃说着:「丁......我真爱你......」
那天我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麽,觉得特别孤单,我真希望我能像这样被爱着,或者爱上某人,我真希望有个可以想、可以做梦、可以期望的对象,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回丁也像今天这样在书房里睡着,当时我正思量着是否要叫醒他,才稍微走近,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就猛然直起身来,瞪着我,像是被吓到般,眼里睡意全无,他那时的防备眼神,至今仍教我难忘。




右前方的你(耽美sp文) 番外--艾特的凝望(五)
半年后,理查霍伊尔男爵病死,他是得爱滋死的,报纸上写着他的八卦,先生受封爵位,也继承了霍伊尔家的总资产,不过那些对现在的先生来说都不算什麽,先生虽然生活简朴低调,但毕竟是国内排行前几的企业家,那些几乎被理查败光的土地和遗产,对先生来说仅是九牛一毛。
对于这事,宅里不安宁了几天,先生原本打算放弃继承的,「时代不同了,如今这些头衔只是滥俗的称呼罢了,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他和丁这麽说。
但是丁无法接受,「若是您父亲就会继承,对于家族来说,这是有价值的。」
「爸爸才不在乎这些。」先生嘲弄,「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成为一身铜臭的商人」
「当然在乎,您父亲娶的可是沃森侯爵的长女——」
「他们是恋爱结婚!而且妈妈为了跟爸爸在一起,被外公逐出家门,至死都不往来,这可不是什麽荣耀家族的表现——」
丁的眼神漠然,「就依您的意思吧。」
「我父亲不是守着旧时代思想的人......」先生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但就此打住了。
丁望着他,「那何以有我的存在?」他淡淡说了这麽一句,嘴角扯出了一个悲伤的笑,「就依您的意思,谨从吩咐,主人。」
他说着,低下了头。
某日我在厨房帮忙剥豌豆,随口问了厨子:「巴顿先生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扣掉被遣退那几年......」厨子正处理活鱼,今晚的主菜,「应该也超过二十五年了吧。」
「遣退?」
「是呀,四年前丁先生突然离开了这个家,当时因为少了平日仰赖的管家,大家都无所适从呢,没几个月,先生就决定把下人们全遣散了,所有人都很错愕,大家大半辈子都奉献在这,突然要我们不干了,真的不知何去何从,先生给了很多资遣费,但我全都拿去买酒了,酒精可真是毒药啊。」他乾笑了一声,「看把我的脑子都喝坏了,哈哈,先生找我回来工作时,我真是高兴得差点下跪啦,那是在你来之前没多久才发生的事。」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所以你比丁先生还来得资深罗?」
「是啊,丁先生刚来这个家时,还只是个孩子呢,就跟你现在差不多大吧,当时这儿只是前任主人的一个别馆,下人不多,大概就五六人,还有一个叫克劳德的管家,那可真是个严厉的老头,根深蒂固的阶级意识,丁先生这麽能干的人,当时也没少挨他的打。」
「前任主人是怎样的人?」
巴顿停下手,想了想,「不太记得了......毕竟没见过几次,不过印象中,先生长得和他父亲满像的,就是感觉不太一样。」
「什麽感觉?」
「前任主人就是一个老贵族的感觉,虽然是个商人,但毕竟是男爵家的儿子,几乎不会和我们这些下人交流,先生就不一样了,小时候可爱撒娇了,尤其是跟丁先生,这也没办法,父母死得早,都是丁先生一手拉拔大的,先生也的确很优秀,不只事业经营得好,如今又袭了爵,现在就等着哪个贵族家的淑女青睐。」巴顿又开始手边的动作,麻利的清理鱼内脏,「会赚钱的爵爷可不多,虽只是男爵,但以先生的财富和名声,有哪个公爵或候爵的女儿愿意下嫁,也不是没有可能,再生个胖小子,家族也算是振兴了,等到那时,丁先生才总算能安心吧。」
我疑惑极了,「我以为先生他......和丁先生有什麽呢......」
「有什麽?」
我大着胆说:「我以为先生喜欢丁先生。」
巴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在说什麽呀傻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丁先生是个恪守本份的人,绝不可能逾越主仆间的分际,更何况他们都是男人,对于先生的名誉,丁先生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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