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记忆

「你怎麽会来？」朱海晨有些惊讶。
「想说这麽晚了，都没见妳出现在医院，大概还在上班吧，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言晟威笑了笑，不过当朱海晨走近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然後拉着朱海晨到停车位，接着打开车门，让朱海晨坐在副驾驶座，又从前座的抽屉拿出药膏。
「嗯？怎麽突然——」
「妳的脸有伤痕。」言晟威扭开药膏的盖子，沾了点要在手指上，轻抹在朱海晨的脸上。「这是怎麽弄的，妳自己都没发现吗？」
朱海晨先是愣了一会，才想到刚刚叶宇默朝她丢纸的同时，她确实是有感觉到一点刺痛，却没有去注意。
言晟威细心的将药均匀抹在伤口上，这样的男人太好了，但还是一心一意喜欢着自己……
「晟威，谢谢你。」
「这又没什麽，我先载妳去医院。」
「希赫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吗？」
「有亚琴陪着他，我想也应该让他们两个多一些相处空间。」
「是吗……说的也是呢。」
该死的，真的很该死，叶宇默只要想到刚刚那个画面就冷静不下来。
在朱海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叶宇默知道因为自己把纸丢到她脸上而让她受伤，再加上时间也有些太晚，他关上灯，原本是想顺便带朱海晨回家，也可以顺便拿药膏给她，但想做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因为朱海晨现在是自己的员工，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叶宇默这麽坚信着。
可却在看到言晟威捧着朱海晨的脸，两人的距离相当贴近，叶宇默无法不让自己联想他们在这几年没有他的那些时刻，两人是如何的相互依靠……
可恶，即使过了这麽多年，他还是没办法不忌妒言晟威，这样的感觉挥之不去，折磨着他。
叶宇默回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套房，他解开领带，随意丢在沙发上，独自待在这麽大的空间里，心烦的情绪顿时又涌上心头。
当初是花了多少的努力才爬上现在的地位，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如今多的是阿谀奉承想要讨好他的人，叶宇默冷笑着。
可为何现在的他什麽都有了，却还是那麽的寂寞呢？
「亚琴，等等请晟威顺便载妳回家，要不然这麽晚妳自己回家太危险了。」朱希赫躺在病床上说着。
「我可以跟海晨待在医院一起陪你。」安亚琴帮他盖好棉被。
「妳没必要这个样子，其实妳跟姊还有晟威根本可以不用管我，反正待在医院也只是延长我的寿命罢了。」朱希赫有些赌气的转过身不看她。
「朱希赫，我们说好不说这个的。」安亚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拒绝我的告白是因为顾虑自己的身体，但是我也说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何必这样一直守在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人身上呢？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朱希赫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不觉得浪费时间。」安亚琴走到另外一边，双眼坚定地对上朱希赫，「朱希赫，我喜欢你。」
尽管跟他表明心意多次，但从来没有被接受。
「就因为时间宝贵，我才更想跟你在一起，至少回忆是美好的，都能保存在对方的心中。」
朱希赫几乎要被安亚琴眼里的认真给吸引住，她是真的想跟自己在一起……
那他呢？
「我……」
想。他其实也想。
想跟喜欢的人一起正常的在街上约会，想跟喜欢的人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
但准备开口的话语却被安亚琴的主动给全部没收，她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温温热热的，朱希赫并不讨厌，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感受，明明觉得快要不行的心脏却清楚的跳动着，彷佛他都可以听的到，直到安亚琴的唇离开他的。
「我不管了，反正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那还不如死皮赖脸待在你身边。」安亚琴的脸很红，她低着头不敢看此刻朱希赫的表情。
这样的她，让原本错愕的朱希赫笑了出来。
「你丶你笑什麽？」
「随便吻了我就想要撇清责任？」
「才没有咧，我说过会死皮赖脸跟着你了。」安亚琴急着反驳。
「嗯，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了又不会跟我在一起。」
「这可不一定，或许我刚刚突然想通了。」朱希赫虽然很吃力的爬起身子，但还是将安亚琴拉进自己的怀里。
「该不会是我刚刚吻你，让你脑子不正常了吧？」安亚琴还是有些怀疑。
「其实在妳吻我前，我本来就打算答应妳的，哪知道妳这麽主动。」朱希赫笑了笑。
「坏心眼！」安亚琴的脸更红了。
朱希赫拥着安亚琴心想着，即使他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但或许也拥有可以喜欢人的机会。





流转记忆 Memory 02 像个傻瓜（2）
「你们两个最近怪怪的喔。」朱海晨眯着眼睛，总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有什麽事情隐瞒着。「朱希赫丶安亚琴，你们有什麽话要说的？快从实招来。」
「我们丶我们又没怎麽样。」安亚琴急着否认，反而露出了马脚。
「还用了『我们』呢，感觉好像多出不少的粉红泡泡。」言晟威语气有些揶揄。
「晟威，怎麽连你都这样啦。」安亚琴转过头，用眼神对着朱希赫发出求救的信号。
朱希赫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把安亚琴拉近自己。
「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就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他牵起了安亚琴的手，「姊，对不起，我跟亚琴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的，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干嘛道歉，只要你们开心就好，能互相喜欢是件好事。」说完，朱海晨就将矛头指向好友，「不过，安亚琴我怎麽都没听妳说过喜欢希赫？说说看，妳是什麽时候喜欢上的？」
「具体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我可是告白了很多次才终於——」安亚琴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住，但还是被朱海晨听到了关键字。
「告白很多次？你们两个到底都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些什麽。」
「海晨，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虽然是自己好友的弟弟，但安亚琴还是会担心朱海晨不接受。
「当然不会。」朱海晨明白安亚琴是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妳勇气可嘉，能被希赫拒绝这麽多次还不放弃，晟威你说对不对？」
言晟威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一刻的他突然有些羡慕安亚琴的勇气，她不畏惧是否自己对朱希赫的情感而勇於表达出来，最终得到了美好的结果，而他却还是只能够默默地待在朱海晨身边。
「虽然听起来妳应该是在称赞我，不过我怎麽觉得哪里怪怪的？」安亚琴搔了搔头，就是不知道哪边不对劲。
「姊，妳别因为亚琴单纯就这个样子。」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朱海晨吐了吐舌头。
这时，放在朱海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来电铃声，她拿出来查看，而萤幕上显示的来电者让她一点接起来的意愿都没有，但却不能不接。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朱海晨走出了病房，接起了电话，而另外一头的人早已没了耐心。
「我应该说过，只要我打的电话就要立刻接起来了吧？为什麽让我等这麽久？」
「对不起，我刚刚在忙，请问有什麽事情吗？」
「现在，马上来我家。」
「叶总，我已经下班了，再说现在这个时间点也很晚了，有什麽事情不能明天上班再说吗？」
「朱海晨妳要搞清楚，妳是我花钱买下的人，一切由我为主，妳有什麽资格说不？」叶宇默的语气不容拒绝。
「……」朱海晨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现在就去。」
「别让我等太久。」说完，叶宇默就挂断了电话。
「是谁打来的电话？」安亚琴好奇的问着结束通话丶走进病房的朱海晨。
「我公司的老板。」
「老板？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妳做什麽？」
「他……要我现在去找他。」
「现在？」言晟威压抑住怒火的开口，「他凭什麽这麽做？」
对於叶宇默的事情，朱海晨只对言晟威说过，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晟威……」朱海晨向前拉着言晟威的衣角，摇了摇头。
言晟威才发现自己有点太过激动了，连朱希赫和安亚琴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陪妳去吧。」言晟威努力缓和自己的情绪。
虽然感觉的到气氛有些不寻常，但朱希赫跟安亚琴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事情。
「海晨，等妳回到家的时候，记得传个讯息给我。」安亚琴语气担心的开口。
「嗯。」
车上的氛围沉闷，朱海晨却不知从何开口。
她明白言晟威在生气，可是她也不能够拒绝叶宇默的要求。
「最近希赫的气色有比较好喔，连医生都说他的情况有比较稳定了。」朱海晨想要找话题解开此刻的尴尬，但是她的开口反而让言承威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朱海晨敛下眼，「对不起……」
「所以就算妳觉得对不起，还是要去是吗？」言晟威紧握着方向盘，想让自己冷静，可一想到朱海晨现在要去见那个男人，脑子就一片混乱。
「我别无选择。」
「海晨，我知道妳对他特别不一样。」
「没有这回事。」
「一直看着妳的我看得很清楚。」
「……」
「到了，下车吧。」言晟威将车停在门口，明明不希望朱海晨进去，却还是说出了违背内心想法的话。
「海晨。」看着朱海晨下车，言晟威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挽留她，他透过车窗叫住朱海晨，然後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怎麽了？」
言晟威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朱海晨的面前，接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感觉到她在身边。
「好想要妳别进去……」
「这只是工作而已，把他交代的工作做完我就会回家了，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
「如果发生什麽事就打电话给我。」最终，他还是只能够松开手。
莫名的苦涩感涌上心头，言晟威有种快要失去朱海晨的预感……




流转记忆 Memory 02 像个傻瓜（3）
朱海晨紧张地站在门口，迟迟无法按下电铃，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伸出手，可手都还未碰到按钮，大门就打开了。
「居然让我等了三十分钟。」叶宇默双手交叉着，「还跟言晟威在我家门口搂搂抱抱的，朱海晨妳可真行。」
朱海晨不想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请问叶总这个时间叫我来是为了什麽事情？」
「我肚子饿了。」叶宇默丢下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转头走进屋内。
什麽跟什麽……朱海晨真的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叶宇默，你就为了吃饭才让我过来？」
她总算肯叫他的名字，可是那不耐烦的语气却让叶宇默感到一股怒气，如果他没有让朱海晨来这里，她现在是不是就跟言晟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甜蜜着。
「是又怎样？别忘记妳本来就应该都得听我的。」
「每次都要我听你的，难道你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叶宇默对於她的指控，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後开口，「我又没有要妳非待在我身边不可，再说那份契约是妳自己签下的，我可没有逼迫妳。」
算了，跟叶宇默说什麽都是没有用的，她根本惹不起。
朱海晨认命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打开上面的柜子也只有几包泡面，这情况让她皱起眉头。
「你家什麽东西都没有，还让我煮饭给你吃？」
「今天就吃泡面吧。」叶宇默其实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一般来说，他是不会在家里吃饭的，但朱海晨跟着言晟威离开的画面却不断的扰乱着他的思绪，所以叶宇默才会打了通电话给朱海晨。
而他的想法很简单，就只是想要朱海晨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从明天开始，妳在来我家煮饭之前，记得去补冰箱里的东西，还有我要妳直接住在我家，替我准备三餐，顺便帮我打扫环境。当然，这些都会算加班费。」
「住在你家？」朱海晨彷佛听到什麽荒谬的事情，「替你准备三餐我已经觉得很夸张了，现在你居然还要我搬来住？」
「包吃包住，还附妳薪资，妳还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叶宇默反问她。
「就我跟你同住？」
「朱海晨，妳想什麽呢。」叶宇默玩味的笑了笑，接着一张俊脸贴近朱海晨。「对我而言，妳不过就是个替我打理生活的员工而已，妳该不会把心思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这是朱海晨第一次看到叶宇默对自己这样笑着，她的心居然无法像平时一样正常的跳动。
如今的叶宇默跟过去的他完全不一样，全身散发出的高贵，早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叶宇默。
「才没有……」朱海晨困窘的想把刚刚的自己打昏。
可是，如果被晟威知道她要跟叶宇默同住在一个空间，他一定会极力反对的吧，想到这，朱海晨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跟他解释。
对於叶宇默所开出的条件非常吸引朱海晨，原本的薪水加上加班费，比她过去奔波於两个工作之间的薪水还要多，这样也可以给予希赫更好的治疗。
所以尽管要跟叶宇默同住在一起，朱海晨也不想放弃这个大好的赚钱机会。
「今天已经很晚了，妳就直接睡在这，也好习惯一下。」
「可是我没有带换洗衣物。」朱海晨的回答让叶宇默的嘴角在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微微上扬，只因为她并没有拒绝他的挽留。
「家里有备用的女性衣服，等等拿给妳。」
「该不会这里常常有别的女人会来？」朱海晨瞪大了双眼，「那我在这里会不会让她们误会？」
朱海晨难道是把他当作会随便让女人过夜的男人了吗？叶宇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收起妳多馀的想像。」
叶宇默绝对不会告诉朱海晨，其实那些备用的女性衣物都是特地为了她准备的。




流转记忆 Memory 02 像个傻瓜（4）
怎麽说呢？朱海晨知道此刻的状态很奇妙。
叶宇默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她刚刚只多加了一颗蛋的泡面，而她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没有任何话可说，空气中只剩下叶宇默吃着面的声音。
为什麽她得在这陪着他吃饭？被叶宇默要求留下来的朱海晨无解。
这男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可以直接请助理帮他买饭回来，何必吃这种营养不良的东西？
算了，反正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朱海晨心想着自己只要做好份内的工作，有薪水拿就满足了。
「为什麽……当初要背叛我……？」叶宇默打破了沉默，悠悠地开口问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答案。「为什麽要让我经历那些事情？」
「你在说什麽？我一句都听不懂。」朱海晨皱着眉，满脸的疑惑。
叶宇默抬起了头，正视着她，「高中的时候，因为妳的关系，几乎大家都知道我向妳告白的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
「不，妳不会知道的。」叶宇默惨笑着，「妳绝对不会知道我在那之後过的有多凄惨。」
「这是什麽意思？」到底叶宇默发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朱海晨，妳不用再装了，我早就看穿了妳的演技，故意接近我，让我喜欢上妳，最後以难堪的方式让我明白自己是多麽的看不清事实。」
「我没有故意接近你！」朱海晨忍不住反驳，她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
但叶宇默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因为在他眼里，朱海晨早就成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那天之後，原本在班上的处境就不是很好的我，自然被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给处处找麻烦，说简单一点就是霸凌。那段时间真的是什麽事情都经历过呢，每天到学校还会被人指指点点，而这些都是拜妳所赐。」叶宇默冷眼看着朱海晨，接着翻开自己的衣角，露出刻印在肌肤上一条条的伤疤，尽管痕迹已经很浅了，还是隐约看得到，这让朱海晨倒抽了一口气。
「有些伤我都不知道是怎麽来的了。」叶宇默伸手触碰一条比较深的伤痕，「但这个……我绝对不会忘记。」
「那一天，有人以妳的名义约我在学校垃圾场旁的教室外，一听到妳的名字我居然还有期待的感觉，以为妳要亲口告诉我并不是妳说出去的，真是天真的让人觉得可耻。」叶宇默看不起过去的自己，「结果妳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等到天都变黑了，我正打算离开，结果教室的门突然打开，我被人拉进教室里，感觉到有人将我压制在地，手脚也被固定住根本动不了，而周围太黑让我不清楚有谁，只知道一群人对我叫嚣着，开始撕扯我身上的制服，然後拿着棍棒不停地往我身上殴打。」他闭上眼，想起这件事情需要耗费多少的心力。
「我当时完全没办法还手，只能够任凭他们的围殴，起初我还有大声的求救，希望有人可以来救我，不过那里平常根本不会有人经过，到最後我都要放弃的时候，他们才终於停下来。」叶宇默勾起浅笑，彷佛他说的是别人的事般。「已经奄奄一息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还能够爬起来，然後趁隙夺走其中一个人的棍棒。疯了似的朝周围乱打，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弄伤人，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逃离那里就好，是我唯一的想法。」
「可是却有个人冲到我面前，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手上的刀子已经穿透我的身体，真的是毫不留情呢。」叶宇默看着自己身上那道伤痕，怎麽都抹不去的过往。「我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而他们发现闯大祸之後，头也不回的逃走，要不是那天学校警卫刚好经过，我大概已经不在这里了吧。」
朱海晨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宇默，她从没想过他居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再看到他的那道伤痕，她的心微微颤抖着。
「妳肯定想不到那个拿刀刺我的人是谁。」
「是谁？」朱海晨几乎是脱口而出。
「王政达，那个追不到妳却把一切过错都摆在我身上的没用男人。」叶宇默不屑地开口。
「既然知道是他，为什麽不说出来？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没听过你出事的消息。」
「妳当然不会知道。学校为了不破坏校誉，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况且没有监视器，当时实在太暗，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认为我是看错了。只因为王政达他爸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塞点钱就可以让那些人闭嘴了不是吗？」
「那你爸妈呢？他们应该——」
「我爸妈？」提到爸妈，叶宇默的语气更冷了。「他们根本不会管我死活，把我当作皮球互相踢来踢去，觉得我只是个拖油瓶。不过最近倒是很常见到他们呢，有个能够让他们荣华富贵的儿子就马上贴上来了。」
原来，叶宇默并不快乐，而且他还经历了这种可怕的事情……朱海晨咬了咬下唇，有种莫名的心疼感。
「既然发生了这件事，我也无法继续待在学校，也因此转学了。想想，如果没有认识妳就好了，我也不会遇到这些事情，可换个角度说，我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是不是都要多亏妳呢？」叶宇默笑着对她说，但他的笑让朱海晨一点也感觉不出笑意。
「虽然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朱海晨敛下眼，「你向我告白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以妳现在是想要把责任撇的一乾二净吗？朱海晨，我还是太小看妳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不管事实是什麽，也不重要了。」叶宇默撇过头，「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好。」
朱海晨终於知道，为什麽打从再次见面，叶宇默会如此厌恶她了。
在遇到那种事情之後，他自己一个人是怎麽撑过来的，才有现在的地位？




流转记忆 Memory 02 像个傻瓜（5）
或许是听到了叶宇默所经历的事情，朱海晨突然不知道要用什麽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算了，还是先来准备早餐吧，朱海晨摇了摇头，不再让叶宇默的事占据自己的大脑。
当叶宇默从房间出来，就看到朱海晨在厨房内准备着早餐，她怎麽会在这？原本想冲出口的话，才突然想到是他自己让朱海晨准备三餐，还要她住在这边的。
为什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其实叶宇默也不懂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只是……现在眼前的画面让他长期压抑着的心掀起涟漪。
「你醒来了啊。」朱海晨还在想都听到了开门声，怎麽不见人影，扭头一看就看到叶宇默呆愣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怎麽会有这些东西？」叶宇默走到餐桌前，桌上的食物让他有些讶异。
「刚刚我去超商买的。」朱海晨倒了杯牛奶，递给他，「先喝牛奶，早餐等等就弄好了。」
话才刚说出口，朱海晨却有些难为情，这种对话好像情侣或夫妻之间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