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记忆

「我丶我去看看吐司煎好了没。」
「……」叶宇默没有说话，但也同时跟朱海晨有一样的感觉。
说实在，对於从来没感受过有人为自己准备早餐的叶宇默来说，现在这样的状态他并不排斥，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朱海晨忙着把吐司翻面，然後一一摆进盘子里，接着她端起盘子，放在叶宇默面前。
「怎麽只有一份？」叶宇默皱着眉。
「你的食量很大吗？」朱海晨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觉得分量太少。
「我的意思是妳不用吃早餐？」语落，他意识到自己的多管闲事，「妳不要想太多，我可不是关心妳，只是妳这个当助理的如果在上班时间饿着肚子而影响到自己的工作进度，甚至连累到我，那些损失妳赔得起吗？」
「那我等等在路上随便找一间早餐店买。」
「不是还多出了很多吐司，妳用那些再多做一份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妳老板。」
发薪水的最大，朱海晨不再坚持，转身开火，弄了份一样的餐点，但她以为应该快吃完的叶宇默居然完全没有动过放在桌上的早餐。
是嫌不好吃？还是……为了等她一起吃？
怎麽可能，後者的想法立刻被朱海晨否决，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
「你的那盘冷掉了，我刚才做好的跟你交换。」当朱海晨伸手要拿放在叶宇默眼前的盘子，叶宇默却用叉子拿了一片吐司塞进自己的嘴里。
就算不说话，朱海晨也懂得他想表达的意思——不需要。
朱海晨默默的坐在叶宇默的对面，这期间只有餐具跟盘子碰到所发出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什麽，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有话题可以聊的两人。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吃早餐了？每天都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让叶宇默常常有种自己不属於这里的感觉，但现在这个家多了朱海晨。
即使她过去伤了他很深，但只要他别再像个傻瓜一样的付出，就不会在遭受到伤害，这样想来，把朱海晨留在身边也不算什麽，她只不过就是个排解他孤寂的人罢了。
突来的门铃打破了原本还算和谐的安静。
「我去开门。」朱海晨站起身，没有多想的就打开了门。
「boss，你今天——」周伟君在看到帮自己的开门的人并不是叶宇默的时候，满脸的震惊，「朱小姐？妳怎麽会在这？」
朱海晨这时才突然想到，依自己的身分这个时间点待在叶宇默的家里，不免让别人多想，她居然还毫无防备的开门，朱海晨不禁在心里责怪自己的粗心。
「那个丶我……」
「周伟君，跟你无关的事情别多问。」叶宇默冷然。
「是。」周伟君一听到自家boss冰冷的声音，立刻想转移话题，却没想到让自己又陷入了另一个死胡同。「你们正在吃早餐啊，我来的正不是时候，呵呵呵，那我就先——」
「要不周先生也一起吃吧，我在弄一份就好。」朱海晨的开口打断了周伟君想要离开的藉口，让气氛更加尴尬。
「不，我就不用了，你们慢慢吃。」怎麽可能继续待在这里！他一点也不想要一大早就面对着自家boss，这样会让他消化不良，况且他还该死的打断了boss跟朱小姐的早餐时光。
「反正你等等还是要载我去上班，那就留下来一起吃。」叶宇默皮笑肉不笑的『好心』开口，但只有周伟君知道这是自己灾难的开始。
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怎麽会那麽莽撞地跑过来呢？应该要打电话先通知一下的，此刻的他只能够拉开椅子坐下，谄媚的望着自家boss。
「收起你恶心的笑容。」叶宇默用力的叉起食物，让周伟君有种叶宇默把食物当作他的即视感。
「boss恭喜你脱离单身生活。」周伟君小声地说着。
「你的想像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看来把你留在我身边只当助理好像太过大材小用了，如果你想进研发部直接跟我说一声。」
「不用不用，我觉得待在boss身边挺好的。」周伟君乾笑着，不敢再继续说话。
但看着叶宇默如此目不转睛的盯着朱海晨准备餐点，在她转过来的时候，又撇头假装没在看她，周伟君只想摇头，好不容易以为boss终於懂得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了，结果根本还处於幼幼班的程度。
「味道可能会有些清淡，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因为朱希赫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朱海晨也习惯了比较清淡的口味。
「没关系，我很好养的，什麽都吃。」周伟君叉了一片吐司入口，不得不说……「虽然真的是挺没味道的呢，呵呵。」
「有时间废话，还不如快点吃完去开车等我。」接收到叶宇默略带威胁的讯息，周伟君一刻也不能闲，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後，就急忙地拿着车钥匙离开。
没有了欢乐的声音，两人的氛围再次增添了些许的尴尬。
「那个……如果吃不习惯的话，以後我还是——」别煮了。
「无所谓，反正这样吃也挺健康的。」叶宇默不认为自己会说的话却很自然地就这样从嘴里溜出，「等等收拾完，马上就要去上班了。」
「嗯，不过搭公车去可能会晚一点到公司。」朱海晨边收拾着餐桌边说着。
「搭公车？」叶宇默满是不解，「妳跟我一起去公司就好，为何还要这麽麻烦？」
「如果让别人看到我们两个一起同进同出，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呵，朱海晨，妳不是一直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不是那个问题。」
「怎样？因为是我，所以让妳很难受是不是？因为我不是言晟威，所以让妳排斥是不是？」叶宇默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想到朱海晨高中的时候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对她跟言晟威的流言蜚语，可现在却表现得像是要跟他保持距离似的，就因为他不是言晟威吗？
「这跟晟威有什麽关系。」
晟威，她居然这麽亲密的叫着言晟威，对他却是连名带姓。
「朱海晨，我劝妳放聪明一点，弄好这里马上给我下楼，如果不听我的，後果自负。」叶宇默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人的情绪转变怎麽能说变就变？朱海晨真的不懂叶宇默，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彷佛换了个人。





流转记忆 Memory 02 像个傻瓜（6）
车上的气氛很诡异，至少朱海晨是这麽认为的。
坐在她右侧的叶宇默闭上眼，手固定在车窗边托着下巴，早晨阳光碎片洒落在他没特意染色的黑发，这副模样竟让朱海晨想起多年前的某天，他好像也是这样坐在她身边。
「叶宇默，还不快点起来，你是打算继续睡到放学了吗？」原本还在熟睡的叶宇默听到朱海晨的声音，赶紧睁开眼睛，而印入眼帘的是朱海晨漂亮的脸蛋，因为她的靠近让叶宇默赶紧往後退
原本是为了在这里看能不能偶遇朱海晨的，结果他居然就这麽睡着，丢脸丢大了。
「午休时间过了吗？」叶宇默略为慌张地开口。
「当然罗，现在已经是下午第一节上课，而且还超过二十分钟了。」朱海晨不在乎的说。
「妳怎麽能说的这麽容易，为什麽不快点叫醒我？」叶宇默赶紧站起身，想快点回去教室。
「太无聊了，偶尔有人陪我一起翘课也不错。」
「快点回去上课啦。」
「不要，你自己想当个乖乖牌学生，别拖我下水，反正现在进教室肯定又会被念。」
「但之後还是会被念啊。」
「能躲就躲罗。」朱海晨耸了耸肩。
叶宇默盯着一点也没有打算去上课的朱海晨，大大叹了一口气，然後重新坐下。「算了，都已经上课这麽久，肯定也被记旷课了。」
「你说，我这样会不会再被贴上一个怂恿好学生翘课的罪名呢？」朱海晨眯着眼睛，一脸得逞的模样。
「不会，因为除了我跟妳以外，没有人知道是妳怂恿我不去上课。」
「第一次翘课的感觉怎麽样？」
「嗯……虽然有点奇怪，但感觉不差，或许是因为妳的关系。」说完，叶宇默发现自己回答得有些暧昧，脸微微泛红。
对於叶宇默的表情，朱海晨突然觉得很好玩，她故意往他的位置移动，让两人更加靠近。
「妳丶妳干嘛突然靠过来。」叶宇默紧张的远离她，而他的反应更让朱海晨越想捉弄他。
「我又不会吃了你，何必这麽紧张。」
「反正丶妳不要再靠过来就是了。」
朱海晨自认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是叶宇默却让她觉得单纯的……有些可爱。
如果他跟她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好像也挺不错的。
但如今朱海晨才明白，回忆终究只是回忆。
叶宇默早就不再是涉世未深的大男孩，而她也因为现实磨去菱角，曾经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此刻彷佛被一面无形的墙区分开来。
过去，她跟叶宇默是不同世界的人。
现在，她跟叶宇默还是不同世界的人。
而那个单纯又容易害羞的叶宇默，早已经消失无踪。
突然的电话铃声，阻止了朱海晨继续陷入回忆的漩涡，她回过神，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赶紧接了起来。
「海晨，我在妳家楼下。」电话另一头传来言晟威的声音。
「那个丶我已经先出门了。」朱海晨不敢告诉言晟威她昨晚睡在叶宇默家。
「本来我是想顺便载妳去上班的，看来白跑一趟了。」言晟威无奈的笑了笑。
「抱歉，我应该先跟你说的。」
「没关系，是我没有事先跟妳说，那今天下班我去接妳。」
「嗯，好——」都还未说完，原本还贴在耳边的手机就被一把抢走。「喂丶你做什麽？」朱海晨愤然的瞪着抢走她手机的罪魁祸首。
叶宇默也不理会她的瞪视，一派轻松的隔着手机对言晟威说，「以後你不需要再来接朱海晨了。」
「你是谁？」言晟威一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立刻充满戒备，同时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名字。「叶宇默？」
「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看来朱海晨跟你提过我。」叶宇默似笑非笑的说，「所以你应该也知道她要跟我住在一起的事情，我说的对吗？」
「什麽意思？什麽叫海晨要跟你住在一起，你给我说清楚！」言晟威无法抑制的怒吼。
「叶宇默，手机还我，你别跟晟威乱说。」朱海晨伸手想要抢回手机，但叶宇默当然不会让她得逞。
「乱说？我可没有，别忘了妳昨晚就睡在我家。」叶宇默故意贴着手机说着，才把手机丢还给朱海晨。
想必言晟威肯定也听到了，这样省的他时不时就要看到言晟威一直出现在朱海晨面前。
「晟威，事情不是这样的。」朱海晨拿起手机，慌张地开口。
「他说的是真的吗？」电话另一头的言晟威很冷静地说出这一句话，但朱海晨知道他是在压抑怒气。
「这我可以解释。」
「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晟威，你知道我别无选择。」
「又是这句话。」言晟威笑的悲戚，「妳知道吗？我最讨厌妳这麽说了，为什麽他的出现总是能让妳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朱海晨。」他落寞的说完最後一句话，没等朱海晨解释，就挂掉了电话。
这是言晟威第一次对朱海晨生气，也是他第一次主动结束通话。
「你这样满意了吗？」朱海晨冷眼看着右侧的叶宇默。
「我不过是告诉他事实，让他不再被妳这种虚伪的女人欺骗而已。」叶宇默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
「那也不关你的事。」
「怎麽会不关我的事呢？妳既然跟我签了契约，就得听我的，像那种跟妳暧昧不清的男人，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叶宇默说的理所当然，「不过，朱海晨我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妳，能把男人耍得团团转，让他们为了妳掏心掏肺。」
言晟威丶王政达丶还有那些他不知道的男人，到底哪个才是朱海晨真正放在心里的那个人？
「要不是我早就看穿妳那拙劣的演技，不知道还会被妳骗多久。」
「叶宇默，这样一直抓着别人把柄很好玩吗？」
「是还不错，但如果能看到妳痛苦的样子，我会更开心。」叶宇默的身体倾向朱海晨，一张俊脸占据了她的视线。
「你——」
「公司到了，妳打算继续待在车上吗？」叶宇默拉开两人的距离，在周伟君帮他打开车门之後，丢下这麽一句话就进公司了。
朱海晨看着叶宇默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而她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疑惑，叶宇默他究竟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麽？




流转记忆 Memory 02 像个傻瓜（7）
「晟威，等你忙完了记得回拨给我，我等你的电话。」打了这麽多通电话，电话另一头还是没有人接听，朱海晨只能够用留言的方式，等待对方的回拨。
因为她知道言晟威不是不知道自己打电话给他，而是现在的他不愿意接她的电话。
最後，还是搞砸了吗？
朱海晨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後拿起帮叶宇默冲泡的咖啡正打算离开茶水间，在转身之际却差点撞到人，险些将咖啡洒落出来。
「我还在想说拿个咖啡怎麽会这麽久，原来是还在挂念着那个男人。」
朱海晨看到来者，脸色不免冷了几分，她没理会叶宇默的嘲讽，径自想要离开，但叶宇默似乎并不想让她得逞，他跩着朱海晨的手臂，不愿就这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叶总，这里是公司，请你自重。」
「又因为我不是言晟威了吗？妳能够在公司门口直接让言晟威接送，能够在我家门口跟他搂搂抱抱的，现在跟我待在同一个空间就让妳难受了是吗？」
「叶宇默，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要把事情扯到晟威身上？为什麽一定要针对他？」朱海晨想甩开他，可是这样的举动让叶宇默又更增加了几分力气。
「因为他看起来很碍眼。」
讨厌言晟威看着朱海晨流露出爱慕的神情，也讨厌看到朱海晨对着言晟威展开笑颜，这让他感到烦躁。
「你真的很不可理喻。」
叶宇默耸了耸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他放开抓着朱海晨的手，顺手拿走她手中的咖啡，「中午记得准备午餐，还有下班一起走。」
「我晚上有事——」话都还未说完，叶宇默就直接打断她想说的。
「与其浪费时间在别的男人身上，不如思考该怎麽做才能让我满意。」不给朱海晨开口的机会，叶宇默就径自离开了茶水间。
朱海晨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反抗叶宇默，清楚他能让她明天就没了工作，也能让她找不到工作。
她拿出手机无奈地拨了通电话，「亚琴，我今天没办法去医院了。」
「怎麽了吗？」
「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最近可能都比较没时间……」朱海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她并没有把遇到叶宇默，还到他公司上班的事情告诉安亚琴，一方面不想让她担心，另外一方面不希望她跟朱希赫说。
「海晨，虽然我知道妳很努力地想要赚钱，但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希赫他也很担心妳。」
「这几天希赫就拜托妳帮忙照顾一下，还有晟威他……还好吗？」
「我才正想问妳呢，跟晟威说了什麽？他最近变得很不爱说话，脸色也很差，问他怎麽了，是不是跟妳发生什麽事情，他就是不愿意坦白。」
「不是这样的……」
「别否认我的猜测，晟威的心情好坏一直以来都是跟妳有关。」安亚琴叹了口气，「海晨，这麽多年了，难道妳就真的对晟威一点也不动心吗？」
言晟威不好吗？不，他太过好了，好到让朱海晨自觉配不上那样的他，但这麽好的言晟威却无法让她心动。
叶宇默看着坐在座位上丶魂不守舍的朱海晨，她是不是在想言晟威？叶宇默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可笑，明明不想再受朱海晨的影响，但双眼还是会不自主的飘到她身上。
「boss，姜小姐说要找你，还是我先请她回去？」周伟君打来的一通电话，让叶宇默皱着眉头。
「跟她说我不在公司。」当他正想挂断电话，另外一头就传来了令叶宇默作呕的声音。
「宇默，人家打很多通电话给你，你怎麽都没有接？」姜怡敏有些不开心的说。
「刚刚在工作，没听到妳打来的电话。」叶宇默冷淡的回答。
「每次问你都在工作，偶尔也要让自己休息一下啊，等等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必了。」
「可是我已经在你办公室外面了耶。」姜怡敏推开门，走进办公室里，跟在她後面的则是一脸无奈的周伟君。
叶宇默用眼神扫射周伟君，都快把对方给看穿了，周伟君赶紧摇了摇头，在露出诚挚的双眼望着叶宇默，想要表达不是他故意让姜怡敏进来的，而是这女人非得要看到自家boss不可，希望叶宇默别因为这样扣他薪水，但叶宇默瞪了他一眼，周伟君立刻明白是什麽意思，就是让他快点滚蛋，他只好谄媚的眨了眨眼，然後离开办公室。
「姜小姐，我之前应该就说过了，我跟妳只是合作方的关系，多馀的牵扯是没必要的。」
「宇默，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吗？」又再次被无情地拒绝，姜怡敏的脸瞬间垮下来。
「我应该需要在乎？」叶宇默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他往朱海晨的方向看去，然後对着她开口，「妳还要在旁边放空多久？」
因为叶宇默的关系，让姜怡敏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转头就看到朱海晨还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眼前的女人非常漂亮，是那种有十个与她擦肩而过的男人会有九个会回头，而剩下那一个在滑手机所以没看到。
即使姜怡敏也算是相貌好看的那一类型，但是跟朱海晨相比就逊色多了。
为什麽会有女人跟叶宇默处在同一个空间？姜怡敏压抑着自己的忌妒，充满戒备的打量着朱海晨，彷佛是朱海晨抢了她男人。
「宇默，你不介绍一下她是谁吗？」姜怡敏一副自己是叶宇默女朋友的询问。
「这应该跟妳没有任何关系吧。」叶宇默依旧不给她面子，他按下桌上的呼叫铃，把在门外的周伟君叫进来，接着又对着朱海晨说：「妳是打算继续发呆吗？」
叶宇默见朱海晨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将她从座位上拉起，让朱海晨只能够在匆忙中赶紧拿起自己的包包，当周伟君打开门进来的时候，刚好跟叶宇默对上眼。
「把那个女人带离我的办公室，以後也不准她在随便进公司。」
「是。」
而被请出公司的姜怡敏，想要追上去，却也知道这样只会徒增叶宇默的厌恶，她只能够忿忿地把心中的不满全责怪在朱海晨身上，都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女人，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流转记忆 Memory 02 像个傻瓜（8）
「你是要带我去哪？」被强制塞进副驾驶座的朱海晨想要下车，但叶宇默却比她动作更快的关上车门。
「叶宇默，你——」
「闭嘴。」上了车的叶宇默发动引擎，但朱海晨并不明白他要带她去哪。
「我要下车。」可惜叶宇默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叶宇默你没听到我说的吗？你马上停车，我要——」这次叶宇默总算是把车停在路旁，但他不是要让朱海晨下车，而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然後用唇堵住朱海晨想继续说的话。
朱海晨睁大双眼丶不敢置信地想要推开在她唇上肆意的男人，但叶宇默死死的捧着她的脸，让她根本没办法移动，鼻息间都是叶宇默的味道，直到他终於放开她。
「你疯了吗！」朱海晨瞪视着他。
「所以我不是要妳闭嘴了吗？如果妳再吵，我就用刚刚的方式对妳。」叶宇默扣上安全带，发动引擎。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为什麽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似乎只要碰到朱海晨，他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只是吻过朱海晨的唇还微微发烫着，自以为冷却的心因而再次鼓噪起来。
原来，在面对朱海晨的时候，他还是跟过去一样。
朱海晨不懂叶宇默为什麽要带她来卖场，但她却没有开口询问他，只是看着叶宇默推着一台推车。
「家里都没有东西，想说带妳来买……」或许是等不到她的疑问，叶宇默自己别扭的开口。
「就因为这件事情，才把我从办公室里拉出来？」朱海晨觉得有些好笑，还以为他是想带她去哪呢。
「少罗嗦，我说什麽妳做就对了。」叶宇默撇开脸，没有让她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听到他这麽说，朱海晨接过推车往前进，却被叶宇默阻挡。
「妳在干嘛？」他语气充满疑惑。
「你不是要我去买东西？」
「我是说我推车，妳把需要的东西放在里面的意思。」叶宇默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朱海晨。
「那早点说嘛。」朱海晨松开自己推着车的手，让叶宇默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