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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森书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雨森书林
然而,在国高中时期,却时常如此。
毕竟,那个时候,实在太常发生令我崩溃的事件,我必须要靠这般孤独,才得以缓解我内心难以平复的状态。
上了大学以後,因为没有再发生任何使我无法难过的事情,也因此,我不必再以这麽使家人担忧的方法使自己冷静。
这次再度选择这样的方式,想必让大家很担心吧!
但现在的我,真的无法调适,这般没有了温承学姊丶又失去了何书语的状态。
我好想逃离这一切。
假装我从来没有走进《向阳书屋》丶假装我从来没有认识何书语丶假装我不曾答应过要和温承学姊做朋友……
因为是曾经好喜欢好喜欢的人们哪!曾有所期待丶曾放入了全部的自己丶开启了自己的心去喜爱着他们,也因此,更难以忘怀,也更难以回首。
甚至,到现在仍深深地在意着。
然而,越是不想去想到有关他们的事情,我的脑海中就越是充满曾经与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
我好想要逃避。
下午一点十七分,我终於爬下床,到门口领取了托盘,坐到书桌前丶将电脑开机,一面小口小口地吃着已经冷掉的白饭丶菠菜,以及外婆特别腌制的酱瓜,一面浏览着网路。
下午两点五十二分,我在网路上看到有人分享到法国当交换学生经验的部落格。
我想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来自加拿大法语区的英文老师送给热爱语言的我一本自学法文的书。
应该还在房间书柜里面,只是因为很久没有阅读了,所以被摆在很不显眼的位置。
我从书桌前起身,拉了椅子到书柜前方,赤脚踩到椅子上,确认自己站稳了以後,又稍微踮起了脚尖勉强地张望。
果然,法文书在书柜的深处。
我努力伸长了手,几番折腾後总算构着了那本书。
好几年没再接触法文,备感生疏。
然而,在触及了法语学习书的这个当下,我决定了。升上大三以後,我要去法国留学。
我不怕语言不通,只要在出国前努力练到基本用语可以懂得的程度,到当地再努力加强就是了。
出国交换,是我可以逃避一切的方法。
哪怕目前的原因只是为了逃避,我相信等我出国了以後,一定可以再为这个决定增添几笔色彩,使它更为值得。
何况,爸爸本来就曾经建议我,可以找机会到国外学习,除了精进琴艺以外,还可以学习第二外语,一举两得。
当我决定好以後,心情突然明朗起来。
我阖上书,打开房门,决定和家人好好讨论出国的可能性。
我一向是行动派的,这一点曾经被工友阿伯称赞。
然而,就像爸爸一直提醒的,很多事情都是一体两面。
当我想要完成一件事情,我会奋不顾身地投入丶去积极地找寻机会。可是,我越是努力,倘若计划失败或是询问的机会被否决,就会非常难受,甚至可能消沉好几天,造成家人的困扰和担忧。
这始终是我需要学习的部分:调适自己的心理状态丶不因为他人的拒绝或忽视就怀疑自己或是自责。
半小时以後,我坐在客厅,和妈妈一起查法国留学的资料。
我很感激,在我需要勇气的时候,我的家人总是如此支持我。
我们找到了一个公寓,距离我们预计前往的布尔日音乐学院不算太远,里头已经有一位台湾学生居住,是一个男生。
不过,根据房东的说法,这个男生从大学一年级就来到布尔日,便一直居住在这个公寓中,直到现在已经念完大学丶开始实习工作,并且下个学年度就要进入哲学系研究所就读。
因为布尔日不是一个很着名的大城镇,所以租借这个公寓的人不多,其他楼层的租借者都是只租一两年,而那位台湾学生却一直都居住在五楼。
正好,五楼在下个学年度会空出一间房间,供新的住宿生搬入。
房东的联络资讯栏,写好了可以事先跟她联系,也提供了五楼台湾学生的电子信箱,注明如果是另一个台湾学生租借的话,可以先和那个男生连系。
房东在备注栏位写下,台湾年轻人给她的印象很好,所以她非常希望能再租借给其他台湾的留学生,才请那个台湾男生特地帮她把资讯翻译成中文和英文丶张贴在台湾人可以看到的网站。
妈妈浏览着公寓的照片,喃喃道:「感觉环境还满不错的……卫浴设备是每个人的房间里面都有,这点也很吸引人,就不会需要和室友们共用一个卫浴空间,比较有隐私。公共的空间有客厅丶厨房丶餐桌,以及书房……」
接着,妈妈转头,面向我,严肃地问:「亮亮,妈妈觉得那边住宿的环境感觉很不错。只是,室友是男生,会不会不太好?」
我没有想那麽多,只是很开心能够找到感觉很棒的住宿地点,便直接回覆妈妈:「我会注意安全的。」
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好了,让我们放心一点的作法,就是妳先试着传电子邮件给那个男生,问问看当地的状况,也至少可以让妳先认识对方一点点。」
「好。」我点点头。
与此同时,爸爸推开书房的门,从里面探出头,道:「我刚刚打给法国在台协会了,明天我会去帮妳问问看到当地具体的事项。」
「谢谢爸!」我从客厅沙发上起身,跑到他身边去丶用力地抱了抱他。
我曾经和温承学姊提起过我和家人的相处模式,学姊对於我这麽大了还会向爸爸撒娇感到不可置信,却也曾告诉我,她对於我和家人的相处模式感到羡慕。
怎麽又想到学姊了!我摇摇头,希望就此能够甩掉与她相关的想法。
可是,我果然还是很想念学姊。
我明白自己的矛盾。
然而,直至今日,学姊仍如同前几天一样,没有试着与我联络,这不禁使我纳闷着背後的原因。





雨森书林 【第一部曲】第八章:逃避 - 2
2.
又回到了平日。
如同季节交替一般,平时日子的置换,也是需要适应的。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刻。
星期一的中午,我仍没有去琴房。
不过,倒是在下午,远远地看到了学姊。
学姊独自一个人,从连接着音乐系大楼两个部分的天桥经过。
这时的我,彷佛做了甚麽坏事丶害怕被骂的孩子一般,趁着学姊尚未发现以前,便躲到附近楼梯旁的柱子後方。
就这样,远远地,我偷偷看着温承学姊丶看着这个使我怀念的朋友。
我是真的丶真的很想念与学姊一起练琴的午休时光丶想念学姊的笑容丶想念学姊的温柔。
学姊……
我的视线跟随着她,从天桥的另一端,到了我的这一端。
她自己一个人走着,我彷佛看到我自己的倒映。
以前的我,也是独自地走着。始终如是。
纵使上了大学以後,平时的我也是形单影只。但是,在当下的孤独中,想到午休时光总有学姊的陪伴,这份孤寂,就变得甘美。
没有与学姊见面的一个星期,走在走廊上的单一的我,彷佛又尝到以往的那种苦涩。
学姊何尝不是如此呢?
学姊她,应该也很孤单吧!
我没有去琴房找她的那些天,她会否也感到寂寞?会否,感到难过?
此时此刻,我才开始站在温承学姊的角度换位思考起来。
是啊!学姊向我告白,肯定也想了很久丶也努力地鼓起了勇气吧!如同那天,我决定去向何书语告白以前,也是踌躇了好久。
然而,这几天的我,却只顾及着自己被吓着了的心。
我的同理心系统,因为那些被扩大的恐慌与失措,而暂停运转
这该是多麽惭愧的一件事情啊!
倘若,我真的希望自己是一个能够带给他人温暖丶并总是告诫着自己要尽力倾听他人的声音丶而非只专注在自己的人,却在学姊勇敢向我坦白之时,被自己当下不知所措的状态给蒙蔽了双眼,一头栽进了自己的负面情绪中,久久无法释怀。
学姊终究是她啊!只是承认了对我超出友谊的情感,但她绝对没有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与此同时,因为学姊没有主动联系我,使我内心的恐惧渐渐滋长。
我害怕,学姊是不是因为我之後没有遵守午休的琴房之约,而对我生气了,所以才没有联络我?
以往处理人际关系失败的恐慌,彻底使我崩溃。
因为这一切的失序以及猜疑,我始终不敢跨出第一步。
我太害怕了丶害怕着温承学姊会就此离我而去,却又因为种种原因而不敢再次向她伸出手。
我深深明白自己的矛盾,这使我更加气馁丶也气恼於自己的懦弱。
不。不行。
我必须向学姊说开。无论是做为一个朋友的关心,还是对她的感激,我都应该好好地面对她丶好好地和她把话说开。
学姊这样地照顾我丶这样地守护着我,让我的大学生涯不至於像往常一样低迷,这样好的一个朋友,我怎麽舍得她难过呢?
思及此,我正想叫住行经的温承学姊。
岂料,在我专注厘清自己的情绪时,学姊已然走远,没有注意到我。
明天。我告诉自己。明天中午,我就去找学姊。




雨森书林 【第一部曲】第八章:逃避 - 3
3.
翌日。
总算熬到了中午。
打从一早醒来,脑中就充斥着各种想和学姊说的话语以及动作:道歉丶撒娇丶拥抱丶重修旧好……各式各样的关键字,在我脑海中窜流着。
如果,能再度跟学姊成为朋友,就好了。
一用完午餐,我便小跑步从学生餐厅回到音乐系大楼,飞也似地直奔三楼的琴房区域,完全管不着自己那因午餐而鼓胀的丶容易出卖我的肚子。
正好赶上。
温承学姊刚从志工同学那里领了钥匙,在她租借的琴房门前,刚转动了钥匙丶打开门。
我赶忙开口,喊出声来:「温承学姊!」
声音太大了。
学姊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似是不敢相信我会来找她。
「学姊……」欲语,学姊却示意我打住。
「进去再说吧。」她拉起了我的手,将我拉进琴房内。
进入再熟悉不过的琴房,木质地板的淡香丶钢琴耸立而散发的温婉,怀念的一切瞬间袭来。
也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每间布局皆无二致的学校琴房,却使我如此想念。然而,我更想念的,是每个和温承学姊度过的美好时刻。
学姊仍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钢琴椅旁,几乎同时坐下。
我感到我的眼眶中盈满了只要再一眨眼便会流下的泪水,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学姊率先打破沉默。
「亮亮,」她笑了一笑,好似以为我没听出她声线的颤动:「我那天跟妳说,我喜欢妳,妳应该吓了一大跳吧?」
「学姊……」虽然只是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温承学姊,但,上次这样近距离地与她相处,彷若以相隔了好几年。才想开口回话,岂料,泪水便不听话地落下。
我赶忙从背包中翻找出面纸,胡乱地抹掉眼泪。
仍止不住。
学姊继续,自我解嘲似地笑了笑:「我是开玩笑的噢,亮亮!妳不必当真的。」
「学姊,」我深吸一口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抑止了想大哭的冲动:「妳丶妳的声音在抖。」
「亮亮……」这回,学姊也不知所措了起来,慌乱地想收起勉强装出了笑容,却挤出了泪珠。
我是第一次看到学姊哭。
看到学姊的眼泪,又硬是牵动了我敏感而自责的神经。我慌张地又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学姊。
学姊接过。
再度深吸一口气,吐气。
在这种时候,深藏在我心底的智者角色便会出现。这种,需要我坚强丶需要我认真起来的时候。
我首先平复了自己波澜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又开了口,才开口便说了许多,我想让学姊也能够好好地稳住自己。
「学姊,妳听我说。我想丶想和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几天都没有来找妳,」我的声音渐趋平缓丶镇定,我也越发感到放松,毕竟,我在我所喜爱的学姊面前:「那时,我是真的被妳的告白给吓到了!我没有想到,妳会向我告白。但,也仅此而已。我太不应该了,竟然被自己的惊慌给遮蔽,没有去为妳多想。对不起……」
学姊望着我,眼泪仍然奔腾,我索性继续说下去,一次把我想告诉她的话语,都倾诉於她。
「但是,学姊,妳不用强迫回收自己的情感。其实,我觉得丶觉得学姊很勇敢!真的,」看到她无法置信的眼神,我再次强调:「是真的!我也很想谢谢学姊。妳一直对我这麽照料,我真的应该先考虑到避开妳一个星期,妳可能会有的害怕和疑惑。学姊,真的很对不起!」
学姊摇摇头,用手中已然湿透的面纸擦去再度流下的眼泪,学方才的我一般深深地呼吸丶吐气,回道:「亮亮,妳不用说对不起!我可以想到妳有多讶异,妳很害怕吧!跟我一样,害怕着我的告白,会不会无意间破坏了彼此的友谊。其实,上一个礼拜,我同样不敢见妳。虽然妳午休没有来找我,让我感到失落,但我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如果是上个星期的我,的确不晓得该怎麽面对妳。我也很害怕,我那天突如其来的告白,会不会让心思如此敏感细腻的妳,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我好怕妳受伤……亮亮,谢谢妳尊重我对妳的情感。我也会尊重妳对我的友情。从今以後,我会做为妳最好的朋友,继续陪伴妳。妳不用担心我对妳的情感,这我会自己消化的。」
「学姊,」眼泪又开始不听使唤地掉,混杂着感激和感动,我边吸鼻子边说:「所丶所以,温承学姊跟我……我们还是朋友罗?」
或许是我根本是重述她话语的问句过於突兀丶又或者使她开心?学姊突地破涕为笑,如同往常一样,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脸颊,道:「当然。」
我没有多想,一把抱住了就坐在我一旁的学姊。听到她答应的同时,又触动到了我心中某一块复杂的部份,使我又惊又喜丶笑中带泪地喊出:「谢谢学姊!」
学姊莞尔,任由我紧紧地抱着她。
半晌,她再度笑了笑,声音已恢复平时的宁静,问我:「我弹布拉姆斯的间奏曲给妳听。」
「是那首『欲言又止』吗?」我回问道。
学姊点点头。
我起身,坐到钢琴椅一旁的备用椅子上,将钢琴椅的位置完全地留给学姊。
随後,我闭上双眼,准备聆听。
睽违一个星期,又可以听到学姊为我演奏,我感到无比荣幸与感动。
这「欲言又止」,是我为布拉姆斯的op. 117 no. 2间奏曲所起的绰号。
这是第一次认识学姊的那天,她第一次演奏给我听的曲子。
之所以说它欲言又止,是因为曲子在第一个乐句时,就利用辗转於大调与小调的音符,以及左手的两个断式低音,营造出似是断句却又流淌着的错觉。
也因此,第一次听闻,我便为这首间奏曲定下这样的名称。
这首曲子的中段部分,变得温柔而恬静,尽管还是给听者某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但,这个部分的乐音转为甜美,彷佛在诉说着甚麽美好的回忆一般。想要好好地分享这般回忆,却又不愿讲述过快,以免失去了回味的快乐。
接着,又回到了欲言又止的第一段。
剩下的,就由不同的听众去做不一样的解释了。毕竟,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听见的和联想到的,一定也有各式各样不同的画面。
对我而言,艺术是没有正解的。
最後一个沉稳的低音和弦还流连在空气中,直到学姊放开踏板丶乐音飘散而去後,我才睁开眼。
「谢谢妳,学姊。」我轻声说,看向学姊。
学姊露出浅浅的笑容,没多说甚麽。
我们又久久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原位好一阵子。
这时候的宁静,相比刚进入琴房时,已经不是方才那般尴尬了。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直达心怀的温暖。
就好似我们通过了甚麽重大的试炼一般,学姊与我的友情好似更为深厚了。
然而,在安静的时候,我的脑子不免又乱了起来。
我想到了何书语。
轻轻叹了口气,我望向学姊。正巧,学姊也望着我。
她突然开口,出乎我意料外地:「亮亮,妳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事?」
咦?她怎麽会知道?
有如会读心术一般,学姊再度道:「妳现在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太明显了。」
「我……」方才是布拉姆斯间奏曲的欲言又止,现在,变成是我。
等等,假若我在刚与学姊说开丶和好之时,就向她诉说我自己的恋爱烦恼,岂不会使学姊感到不舒服吗?毕竟,她才刚与我告白……
与此同时,学姊绽开笑颜,露出探听八卦似地眼神,道:「天啊,林子亮!妳不会是恋爱了吧?」
「虽然妳猜到了,」我担忧地皱了皱眉:「可是,学姊,我不想要妳担心丶也不想要妳因此难过!」
温承学姊伸出双手,拉住我的双颊,佯装气恼地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自己的情感,我会自己拿捏!妳就放心跟我说吧!妳就像几天前的我一样,怎能叫我不担心?」
学姊……我能相信妳吗?妳说能自己消化对我的感情,但就是这麽说,才让我更忧心的!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但看到学姊那半是忧虑半是强迫的神情,我再度叹了口气,决定告诉学姊我的烦恼。
学姊,谢谢妳。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如果不是学姊,我不会是现在这般的样态。
谢谢妳。




雨森书林 【第一部曲】第八章:逃避 - 4
4.
「欸?书店的老板吗?」学姊着实吃了一惊,当我告诉她我和何书语相识的经过。
「嗯,」我点点头:「那天,我没有来得及告白。当我看到那个我不认识的女子吻了何书语以後,我完全呆住了,不晓得该怎麽做。」
「那个老板後来有连系妳吗?」
「有,我回到家以前有收到他的来电,可是我没接起来,等铃声响完,就把手机关机了。假日两天,他也有传简讯给我,只是,我完全不敢回覆。我好害怕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
尽管我的确因为害怕而不敢有所反应,我对何书语的感觉,仍然包含着爱恋的心情。
然而,我的内心还有另一个声音,在指责着我。
事实上,这些天,我常常想着,在我一头热地想要告白的同时,我似乎完全没有考量到何书语的感受。
他还为了前女友的事情而自责吗?他还愿意去爱吗?愿意再被爱吗?他喜欢我吗?
这些,我都没有想到。
为此,我自责着。
当时的我,连这些基础的问题都没有去想。
倘若只是一味地把自己的心绪倾倒於他,难道不是某种自私?更何况,我甚至没有为他多想。
思及此,我更不敢见他。
内疚布满我的思绪。
「亮亮,」学姊看我又陷入沉思,出声唤了唤我,运用她一贯透彻的洞察力:「妳是不是也有点自责?」
我缓缓点头。学姊的观察力真的入微。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对我的看法。我本来就很不会判断他人与我之间的距离,常常对方只要一对我温柔丶对我友善,我就会相信对方也如同我喜爱他或她一样地喜欢我。可是,我以往的经验又老是提醒着我,事情通常不会如此顺遂。而且,」我停顿了一下,对於要再度指责自己,感到烦闷,但,我明白学姊不会取笑我的:「而且,我觉得自己好自私……怎麽可以把自己的情感强加於他人——」
话音未落,学姊插了话:「那个,亮亮,妳记不记得妳刚刚跟我说了甚麽?」
「甚麽?」我一脸疑惑。
「妳说,妳觉得我很勇敢,愿意把我对妳的感情告诉妳。记得吗?」
「嗯。」我知道学姊的意思了。
「妳对自己太严苛了,亮亮。感情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如果,妳真的觉得自己还喜欢那个老板,那,还是试着去和他说开吧!」学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有时候,妳应该要像对待朋友和家人一样地对待自己。」
「可是……」
「他不是也有试着找过妳吗?代表他并不是不在乎的。或许,他也有想告诉妳的话吧!如果妳还喜欢他的话,也试着去找他吧!」
「好,谢谢学姊。我丶我这次一定要把我内心的话告诉何书语!」
学姊露出某种满意的笑容,又戳了戳我的脸颊。出於习惯。
放学後,我带着满腔的欢快,回家。
和学姊的关系似是又恢复了原状,尽管仍有些担忧学姊必须自己调适友谊以外的情感这件事让我感到有些心疼,但我明白,学姊也不愿我为了她而忧心。
心中装载着学姊的鼓舞和祝福,我打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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