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皇帝揣兜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说午后
第57章
姜灼风看向叶适:“殿下请说。”
叶适做沉思状,片刻后,对姜灼风道:“现如今,文宣王和太子,都将你当做自己人,必须除掉一个,否则若被双方察觉,定会对你不利。如果你现在帮其中一个扳倒另一个,被你帮助的那一方必会对你全心信任,如此可保。”
叶适顿一顿,接着道:“如果要动手,必须连根拔起,不能再让对方有半点喘息的机会,否则,被扳倒的那一方嫉恨于你,也会对你不利。”
姜灼风闻言,目光从叶适面上略过,而后看向门外那一处四方的天。
他看了片刻,不由一声轻叹,从前一心想傍个未来皇帝,以为太子几率更大,谁知失败了,这一世不想了,还是一不留神卷了进去。
叶适看着姜灼风的神色,见他眉宇间隐有疲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参与朝政?不想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吗?”
姜灼风点点头,喉结微动:“殿下,实不相瞒,我前世就是因为这些琐事,错过了一生最爱的人。现在又卷了进来,且看起来比前世还要凶险,似乎也不是娶她的最好时候,一旦我有事,我怕她会被牵连。这一世,我只想家人平安,只想娶她为妻,其余的不想了。”
就像前世,非但没有给妹妹一个强大的娘家,最后还被他连累。
叶适闻言,目光落在姜灼风面上,看了他许久。
他的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和他们一起从宫里逃出来的侍卫。那个侍卫,武艺高强,家人在恭帝登基后,父兄被流放,女眷则没为奴籍。
后来侍卫能联系上的,能找到的,就剩下被流放的父兄,其余人不知去了何处,他一直靠父兄撑着活下去。可有一年,流放之地爆发瘟疫,他的父兄因此而亡。
那侍卫恨恭帝、也恨自己。而那时,傅叔只是个从宫里出来的太监,势力薄弱,他又年少,那个侍卫,对他夺位并没有什么信心。
最后,他就在不断的自我悔恨中,一剑抹了脖子。
过了这么多年,叶适依旧万分清楚的记得,当初那个侍卫的尸体是什么模样,脖子上豁开着一个大口子,灰白色的皮肤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他的双眼挣得很大,死不瞑目。
这件事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同是宫里逃出来的人,同是背负着深仇大恨,他对那个侍卫的遭遇,感同身受。但是,也同样恨他软弱的心智。
那个侍卫,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他和傅叔的身上,但是那时傅叔用了好几年时间,也没能建立起来成型的势力,那个侍卫看不到希望,父兄亡故,雪上加霜,终在自我折磨中葬送了自己。
从那一天起,他就明白了一点,生而为人,绝不能软弱。永远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要什么,就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努力争取,哪怕不择手段。
他对皇位如此,对姜灼华亦是如此,都在努力得到。可是姜灼风,为何对分明想了两辈子的人,可以做到暂时不娶?
叶适有些不解,开口问道:“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何不将她早早娶过门?日后的路,凭自己努力去铺平就是。”
姜灼风看了看叶适,嘴角漫过一丝苦笑,挑挑眉说道:“就是因为喜欢,喜欢到了极致,所以才不能让她跟着我冒险,跟着我担惊受怕,得为她着想,我不能只因为自己喜欢,自己想要,就将拖进我这不平静的生活里。”
叶适闻言,看着姜灼风半晌不知如何言语。
他为了得到姜灼华,将不想卷进朝堂争斗的姜灼风,拉到了自己身边,而姜灼风,因为卷进了凶险中,却要放弃自己爱了两世的人。
姜灼风甚至傻乎乎的,至今没觉察出自己早就进了他的圈套。同样是爱一个人,他和姜灼风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举动。
不知为何,叶适忽就觉得,自己有些没有脸面,去面对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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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冒着傻气的姜灼风。
叶适的神色中,难得出现一丝丝躲闪,他不安地伸手扶着椅子扶手,换了换自己的坐姿,口不由心的说道:“其实你要是想脱身,也很容易。但是眼下文宣王那边,有些避无可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答应你,我一定想法子,让你尽快脱身。可好?”
姜灼风闻言,眸中不由有了笑意,忙站起身对叶适行个礼,诚挚答谢:“如此,就多谢殿下了。”
“呵……”面对姜灼风诚心诚意的感谢,叶适笑得无比尴尬,也愈发不敢直视姜灼风的眼睛,他眸底的坦率,令他有些无地自容。
姜灼风行完礼,坐回椅子上,一想到能尽快脱身,他不高兴,想尽快进行下一步,忙问道:“那殿下,接下来要如何做?”
叶适笑着道:“先除太子。一来储位若是有变,定会引发诸王蠢蠢欲动,大乱一起,是浑水摸鱼的最好时机。二来……我有点儿私心。”宋照和是太子表弟。
他本想着,除掉太子后,让姜灼风做文宣王亲信,继续助他,但是刚才……虽然他心里还是想留住姜灼风,口上却不自主的承诺了让他脱身。
但听叶适接着对姜灼风道:“文宣王看重你,无非是想利用你对付太子,等除掉太子,你表现的笨拙一些,办砸一两件事,他就渐渐不用你了,你就可以脱身。”
姜灼风闻言不由失笑,点点头,认可叶适的提议。
叶适接着道:“前些日子,你不是给我写了前世朝堂上的一些事吗?有很多尚未发生,大可好好利用。马上就要秋了,朝廷要税粮,我记得司空大人,会在今年贪一笔,而司空大人,是太子师,太子这一脉,若要连根拔起,可从司空大人入手。”
姜灼风有些懵,问道:“司空倒了,不见得太子会倒?”
但听叶适接着道:“一环扣一环,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你去找文宣王,就说听从太子处得知,司空大人今年要借秋捞一笔。其余的事,我日后再吩咐你。”
说完这话,叶适看向姜灼风,含了笑意:“你可以现在去提亲,将婚期定在明年开春后,估计那时,你已经脱身了。”
姜灼风不由失笑,眸色中飞上一丝与他武将形象甚是不符的羞色,他一直想着如何从太子身边全身而退,然后前去提亲,奈何一直没有好的法子,现在,反倒是叶适成全了他。
姜灼风行礼,诚挚的感谢道:“多谢殿下成全。”
面对他的感谢,叶适眸色有些躲闪,强笑着岔开话题:“到晌午了,先吃饭吧,是和你妹妹一起吃吗?还是你自己回去吃?”
姜灼风正欲说自己回去吃,却见姜重锦领着两个提着食盒的婢女走了进来:“大哥,你在啊,正好,我正要派人去寻你呢,我新学了好几道菜,做了来给你和阿姐尝尝,咱们去找阿姐吧。”
姜灼风只好应下:“行,那就在壮壮这儿吃吧。”
言毕,姜灼风摊摊手,示意请叶适上楼,三人一同往楼上走去。
上楼梯时,叶适问姜重锦:“元嘉呢?没跟你一块儿过来?”
姜重锦鼻头一皱:“哼,我给阿姐的桂花糕在炉上蒸着呢,他得给我看着,没有午饭给他吃。”
叶适失笑,元嘉跟了他这么多年,大概还没这么憋屈过吧?呵呵。
上了楼,姜重锦见姜灼华还在睡着,忙小雀一般的飞过去,硬挤着躺在姜灼华身边窄窄的空位上,而后一把将姜灼华搂住,在她耳边唤道:“阿姐,阿姐起来吃饭啦。”
姜灼华撑着眼皮转醒过来,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条薄毯,被姜重锦隔着毯子这么一抱,整个人便被禁锢在了毯子里,手都出不来。
姜灼华不由失笑,慵懒的埋怨道:“我倒是想起来,你用毯子裹着我,我怎么起吗?”心下不由疑惑,这毯子,是谁给她盖得?
姜重锦吐吐舌头,忙翻身坐起,然后跑到桌边,从婢女手里接过食盒,开始摆放饭菜。
叶适先行落座,姜灼风则走到姜灼华身边,伸手捏了一下妹子的脸,指摘道:“大上午的睡觉,你看你是愈发闲得慌,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女红师父,没事儿绣绣花。”
姜灼华撑着贵妃榻坐起身,连连摆手:“哥,你可饶了我吧,我就想无所事事的混日子。”
说着,姜灼华伸手捏住姜灼风衣襟,将他拉到近前来,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哥,他不走了,说男宠身份更好掩饰,要等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才走。”
姜灼风闻言亦是愣了下,之前他也是巴不得叶适赶紧走,但是今日,叶适算是给他帮了个大忙,姜灼风倒也没那么反感他了,伸手捏捏姜灼华的脸,宽慰道:“没事儿,殿下人还挺好的,多留一段时间就多留一段时间吧,反正他也吃不了咱多少大米。”
姜灼华抽抽嘴角,人还挺好的?哥哥什么时候对他改观的?好似从前跟叶适抢饭吃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灼华撇撇嘴应下,下了榻,去净室从新洗了个脸,方才走出来一起吃饭。
自叶适身份暴露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们兄妹三个一起吃饭了,眼下四人坐在一起,叶适颇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但心里,却也觉得万分熨帖。
饭间,他还如往常一般,给姜灼华夹菜,姜灼华习以为常的受下。
姜重锦见此,嘴角不由含了笑意,笑着对叶适称赞道:“你方才夹的那几道菜,都是阿姐爱吃的。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这般细心的人。以后,你还要这般待我阿姐,要对她一直这么上心。”
叶适看了看姜灼华,面上终是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就坡下驴道:“听你的,我会一直待你阿姐好。”
说着,又夹了几筷子菜,放进姜灼华面前的食碟里。
“嘿嘿……”姜重锦笑了两声,眼前的姜灼华和叶适,皆是极登对的好相貌,临风窗下,叶适又是含着笑意为她夹菜,看起来就好似一对恩爱夫妻,画面很是温馨祥和。
姜重锦不由接着道:“阿姐和柳公子看起来,倒是真如恩爱夫妻一般。”
叶适闻言,不由用万分赞许的眼神看了看姜重锦,姜灼华看着叶适喜上眉梢的样儿,一想到实际情况,不觉得讽刺,转而对姜重锦道:“还不吃饭,小姑娘家家的别瞎说。”
姜重锦撇撇嘴,忙低头乖乖吃饭。
饭快吃完时,元嘉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闻着一屋子饭香咽了口吐沫,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行个礼道:“姜二小姐,您的桂花糕好了,我按照你说的时间取出来的。”
姜重锦站起身,将食盒打开,低头看了看,见挑不出毛病,这才道:“勉强可以吧。”
元嘉松了口气,这姜二小姐,别提多难缠,刚才就烫桂花去涩,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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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回烫了三次,真怕她来一句重做。
元嘉看了看叶适,转而问姜重锦:“那我可以去吃饭了吧?”
姜重锦挑眉道:“不行。你主子说了,今儿下午你都归我使唤,我院儿里还有好些活儿呢。”
元嘉急道:“你这是虐待!哪有不给下人吃饭的?”
姜重锦翻翻眼皮,全然当自己没听见,只对姜灼华道:“阿姐,我上午给你做的被这人偷吃了,这是新做的,你晾一晾,等晚点儿再吃。”
姜灼华笑着应下,她刚还纳闷呢,怎么元嘉给了姜重锦使唤,原是偷吃了她的糕。
姜灼风看着两个妹妹笑笑,对姜灼华道:“小壮壮,我先回去睡会儿,下午还有事呢。”
姜灼华点头应下,姜灼风起身离去。
元嘉则不由抿嘴,憋住了笑!刚姜少主唤姜小姐什么?壮壮?小名儿吗?哈哈哈哈哈。
待姜灼风走后,姜重锦对元嘉命令道:“你跟我回去。”
说着,跟姜灼华道了别,转身下楼。
元嘉对叶适道:“公子,借一步说话。”
叶适跟着元嘉到了楼梯口,小声儿问道:“姜小姐小名,真叫壮壮?”
叶适黑着脸看看他,冷飕飕的“嗯”了一声。
“噗噗噗……”元嘉努力憋着笑,憋了半晌,几乎断气般的说出下句:“那您的小名……噗噗,绝配啊!噗噗噗……”
“滚!”叶适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元嘉忙忍住心底深处的狂笑,说正经事:“殿下,您跟姜二小姐说说,先让我吃饭,我今儿一大早就帮您办事儿,一口饭没吃。”
叶适冷着脸道:“你不是吃了桂花糕吗?”
说罢,叶适拂袖转身,走回去在椅子上坐下,翻了名册来看,再不理元嘉,笑他和姜灼华的小名儿,居然还想吃饭?做梦!
不能吃午饭的痛苦,完全不影响元嘉此时的兴奋,他疾步出了耀华堂,捶着小道边儿的一棵丁香树,终于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
第58章
元嘉一通狂笑之后,方肩膀一抽一抽地小跑跟上了姜重锦,随她回了林染院。
姜灼风回到濯风堂,午睡了一会儿,待醒来后,甚觉神爽快。
他去净室好好梳洗一番,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几套衣服,挑来挑去,最后穿了一套玄色直裾,又套了一件青灰色大袖衫在外。
他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看地仔细照了照。他和姜灼华除了眼睛不像,其他五官看起来,宛如姜灼华变了男子,甚是相像。
这样一幅好相貌,往常穿武服,自是英挺神,今日换了大袖衫,他忽觉自己身上也颇有了些书香之气,也没比叶适那等翩翩公子差到哪儿去。
姜灼风对着镜子,勾唇笑了笑,拿起桌上备好的表礼,转身出了门。
走在路上,他隐隐觉得而有些别扭,他惯常穿武服,束袖干,衣摆又只到小腿,乍一穿大袖衫,总觉走起路来束手束脚,委实难受。
他从姜府出来,去了城中的程记钱庄。
城中闹事繁华,姜灼风站在钱庄门口,望着钱庄程记的匾额,颇有些紧张。前世程佩玖嫁给了别人,后来似乎过得也不差,自己现在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姜灼风站在门口想了半晌,前世若非太子临时传唤,他也不至于误了吉时,程父也不会为了脸面,临时叫自己亲信顶了他新郎的位置。
说到底,她本该嫁的人,还是自己。
念及此,姜灼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钱庄。店里伙计一见姜灼风,便知这位是与自家大小姐议亲的那位都尉,忙上前行礼:“哟,姜都尉,您来了,快请坐,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说着,伙计引了姜灼风进后室,请他坐下,倒上茶,去里院儿找程老爷。
程佩玖的父亲,是个大商户,且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商户,经商很有手腕,虽是商贾之家,却在一众官员里混得很开,这门亲事,是康定翁主帮他搭上的,也曾在康定翁主府,和程佩玖见过多次,说过不少话。
姜灼风盯着手里的茶盏,颇有些恍然如梦之感,于程佩玖而言,他们相识相知,不过是几月前的事情,但是与他而言,却已经过了整整六年。
那些记忆在他脑海中,历久弥新,时不时得就会出来折磨一下他。
伙计进了里院儿,但见自家老爷,正坐在院中泛着金黄的银杏树下的太师椅上,正在指导一名身着水绿色对襟襦裙的十七岁少女,如何对账本。
那伙计不由笑叹,自家老爷在外头叱咤风云,可是面对家里人的时候,却跟个没脾气的弥勒佛似的,除了没有弥勒佛那般丰腴,虽上了年纪,已有些发福,但整体还是匀称。
那伙计走上前,行个礼,说道:“老爷,姜都尉前来拜访。”
梳着垂髫分销髻的少女,一听姜都尉三个字,指尖微微一滞,本就白里透红的双腮上,很快飞上一片红晕。
程老爷慵懒的“唔”了一声,对程佩玖道:“你先回屋里去。”又对伙计道:“请进来。”
程佩玖点点头,转身带着婢女进了屋子。
进了屋,程佩玖忙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偷摸的向外瞄去。
贴身婢女红筱见自家小姐这般情态,跟着万分好奇的凑上去看,并喜滋滋的低语问道:“小姐,你说姜都尉今儿来,是不是来问提亲一事的?”
程佩玖白了红筱一眼,口上说道:“兴许人家只是来拜访爹爹的呢?平时里和爹爹来往的朝臣又不少。”
红筱嘻嘻一笑:“小姐,你就口是心非吧,我可是巴不得你们早早提亲,也好将小姐屋里那些画像,统统拿给姜都尉瞧瞧。”
程佩玖闻言,更是羞愤:“哎呀,就你眼尖。谁在乎那些画像,我今晚就回去烧了。”
程佩玖正是羞急,却听一旁红筱兴奋的拍她手臂:“小姐快看,姜都尉来了。果然是极俊的相貌,比小姐画上的更好看呢。”
程佩玖闻言,忙从窗缝看去,但见姜灼风一身正经的大袖衫,踏着别扭的步伐走进来。
程佩玖见此,忍俊不禁,低声嗔道:“瞧他,分明是武将,却要穿成这样,路都走不顺畅。”
她尚记得不久前在康定翁主府初见他,那时他一身武服,发上银色簪冠高高耸起,行步带风,周身自带英勇的杀伐之气,在一众文绉绉的公子堆里,别提多神显眼。
今日穿成这样,就好似关公耳边别了一朵花,别扭的紧,却也莫名生出一丝可爱来。
红筱听此笑道:“姜都尉穿得这般正经,肯定是来问亲事的,小姐您可就瞧好了吧。”
程佩玖不由笑着抿唇,为了她特意穿让自己难受的衣服,也真是难为他了,程佩玖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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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波光宛如明亮的星辰,万分期待的看向外面的姜灼风。
姜灼风走到程老爷身边,鼻息中钻入一丝丝雪中春信的香味儿,姜灼风微微愣神,不成想,时隔多年,她身上的香味,再度闻到,依然是如此记忆犹新。
看来,她方才就在这里,才走不久。
姜灼风给程老爷行礼:“拜见程老爷。”同时奉上表礼。
程老爷站起身,回了礼,让了姜灼风入座,笑道:“姜都尉今儿如何光临我府?”
姜灼风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搓了搓腿面,舔舔唇道:“我、我想择日请媒人前来贵府提亲,想同程老爷商量下时日。”
姜灼风浑雅的嗓音,被清爽的秋风带到程佩玖耳畔,她的心骤然一缩,一时呼吸微重,手在心口处握成了拳,口上却不由嗔道:“瞧他傻乎乎的,提亲不该是找人算了吉时,然后请媒人来嘛?”
红筱闻言,幸灾乐祸的看着程佩玖笑道:“姜都尉无父无母,又是武将,不知太细的礼节也是寻常。更何况,他指不定是念着小姐,紧张忘了呢?”
程佩玖忙伸手打了红筱手臂一下:“别乱说。”
红筱忽地想起什么,蹙眉问道:“小姐,我听说姜都尉的妹妹,是个养男宠的,在京城里风评不佳。”
程佩玖眼睛从窗缝里看着姜灼风,不以为然道:“我是嫁他,又不是嫁他妹妹。要她妹妹风评好作甚?”
红筱担忧道:“就怕是个不好相处的。”
程佩玖道:“就算不好相处,我也不怕。但凡嫁了人,谁跟婆家人没点儿矛盾的,日子不还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吗?再说了,人都没见着,你怎知就不好相处?”
红筱嘟嘟嘴,没再多言,她自知小姐已是倾心于姜都尉,别说他有个养男宠的妹妹了,就是刀山火海,怕是也跟着他进了。
听姜灼风问了话,程老爷看着他打量一番,手里玩儿着一对儿早已包浆,表面明如琉璃的核桃,解释道:“吉时你得找人算,然后请媒人来,不是来问我。”
姜灼风尴尬的笑笑:“我、我这不是怕、怕……所以提前来问问。”毕竟前世的阴影还在。
程老爷“唔”了一声,手中核桃相碰“嗑嗑”作响,道:“康定翁主多次在我面前提过你,我也做过些打听。我在朝中有些朋友,但到底不是自家人,姜都尉青年才俊,又颇为上进,我很欣赏。”
言下之意,便是他看好这桩婚事。程老爷在黑白两道上,自是呼风唤雨之人,但到底是商户,虽有心将女儿嫁入官家,但是太高的门楣,确实攀不上。
那些朝臣,面上跟他称兄道弟,但大多还是各取所需,骨子里,对他们这些商户,是有些瞧不上的。
相比之下,姜灼风则是极好的择婿人选,虽家门自恭帝登基后败落,但他出身高贵,自身又努力上进,前程不会差,极好。
姜灼风听到此处,面上露出笑意,忙站起身行个礼:“那我择日便派媒人上门。”
程老爷点头笑笑,示意姜灼风坐,命人上了瓜果点心,与他闲聊起来。
程佩玖支了红筱去给她描绣花花样,而后自己取来纸笔,在窗前的桌上铺开,将窗户开得更大些,一笔一划的看着姜灼风画下了他此时的模样。
一直到傍晚,程老爷留了姜灼风吃晚饭,一起喝了几盅小酒,姜灼风方才告辞离去。
姜灼风在程家吃饭,姜灼华和叶适,则在耀华堂同吃。
叶适看看窗外,见元嘉还没回来,不由疑惑道:“你说,你妹妹在让元嘉做什么?”
姜灼华摇摇头,亦是不解:“今儿晚饭也没见重锦过来,不知道在忙什么?对了,看你下午又是看书又是写东西的,焦头烂额的样子,不如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林染院瞧瞧。”
叶适闻言失笑,心内颇为熨帖,这一下午确实忙,要安排李攸宁的官职,得给朝中心腹写信,接下来还要扳倒太子,需要安排和布置的人,委实多,又不敢出一点儿纰漏,确实一下午都神紧绷。
姜灼华看着他问道:“你一直这么忙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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