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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喜欢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酌微醺
浅黄色车灯亮着,车前蹲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穿着成套的短款运动服,正低头摆弄手机。
瞧见钟拓,他笑呵呵站起来。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秦盏,十分热络凑到跟前,“拓哥,怎么样?这车不起眼吧?”
天色黢黑。雨雾下停着一辆老款桑塔纳。黑色漆,有棱有角的线条让人仿佛回到九十年代。
不起眼是不起眼。只不过这车破的啊……好像就是用几颗螺丝把乱七八糟的零件拼到一块的。
钟拓视线在上面停了几秒,将不知什么时候藏在口袋的熊猫烟扔了过去。其他没多说。
那人接住,有点受宠若惊:“客气了,拓哥。”
两人又寒暄几句,那男人走了。
昏暗的灯光里雨束更加清晰。秦盏将帽子扣到脑袋上,嘴角含着浅笑。
钟拓挠了挠眉心,眼里有点似是而非的懊恼:“坐吗?”
秦盏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坐啊,干嘛不坐?”
车门关上,响起“哐啷”一声。玻璃晃了几晃,怕是再大力点就会整片掉下来。
钟拓隔着玻璃看着秦盏的侧脸,半晌,轻笑了声。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
车内一片昏暗,前灯的光亮隐约透进来,两张脸模糊地映在光影里。
钟拓抬手调了下后视镜,淡着声音吐槽:“不起眼和没眼看,那家伙没分清。”
秦盏正系安全带,听罢“噗嗤”笑出来。
其实这车里面比外面要好一些,拾得还算整齐,看得出来车主是个爱干净的人。而且,出门在外,总不能要求那么多。
系上锁扣,秦盏将手肘搭在窗边,抬起另一只手晃了几下,“你不觉得坐这车有种凤凰传奇唱自由飞翔的味道吗?”
钟拓脑海中浮现一辆红色敞篷车里,男的“yoyoyo”和女的嘹亮的嗓音。
他握住方向盘,淡淡望着前方:“倒是有种骑凤凰牌自行车的感觉。”
秦盏忍不住笑:“好歹能遮风挡雨。”
钟拓挑了下嘴角。
雨势大了些,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钟拓关掉车灯,这一处的光亮彻底隐下去。
两人静静坐着,没多久,从宾馆里走出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卫衣和同色系运动裤,身材颀长劲瘦。头上戴了顶鸭舌帽,整个后脑勺都被罩住。
秦盏看着何彬渐渐走远,轻笑着:“你看,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桑塔纳慢慢开出小巷,何彬正好坐上出租车。
这里晚上人少,又赶上下雨,整条路上也没几辆车。钟拓开车稳,两辆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雨越来越大,车开不快,跟起来也容易。就是车里静得秦盏眼皮子都快耷拉下去。
挡风玻璃下放着个小电视。在这车里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秦盏盯着看了几秒,伸手指着这东西,“能看吗?”
钟拓偏头扫她一眼,“困了?”
“都快十一点了。”
“看吧。”
她打开电源,没找到遥控器,直接上手操作。
等界面出来,她咬了下舌尖,然后乐了,“这车主,可真带感。”
擦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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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了“岛国群批”这个文件夹。看见里面的内容,秦盏忍不住笑。
这套路,有点老。
按下返回键,她接着又打开“欧美大片”的文档。食指点在上面,秦盏漫不经意地吐槽:“名字挺有新意,内容可不咋地。”
钟拓握着方向盘,见她点的不亦乐乎,就是没放出来一个。淡着声音问:“没有能看的?”
“那得看‘能看’的定义是什么。”秦盏扭头看他,一双狐狸眼带着清浅的笑意,“岛国群批里面是灌篮高手,欧美大片装的是变形金刚。还有一个国产人兽。你猜猜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钟拓转过来,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
“猜啊!”
视线转回前方,默了默,他说:“西游记。”
秦盏点了点下巴,眼皮一掀,“前两个都是动画片,最后一个怎么可能是名著?我猜是葫芦娃。”
真的是太无聊了,以至于对这样一个无聊问题的答案都充满了期待。
秦盏点开最后一个文件夹。缓冲几秒后里面的内容显示出来。
“啧。”
钟拓目光瞥过来,“怎么?”
秦盏撇了撇嘴角,“是熊出没。”
他轻笑:“名副其实。”
车子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拐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土路。道路两旁都是池塘,在黑透的夜里泛着渗人的水光。
秦盏透过雨幕看清外面的景象,面色不自觉地绷了起来。
钟拓似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低声问:“怎么了?”
静了一静,秦盏缓缓开口:“只是没想到这么远。”
说完,将音响的声音调大。
男主唱性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秦盏轻笑了声:“这车主真是画风清奇。”
钟拓喉结滚了滚,偏头看了她一眼。
前方出租车慢慢拐进一条小路。钟拓也跟着拐过去。音响里男人还在继续唱着
igottatouchyou
causebabywellbe
atthedrive-in
intheoldmansford
他挑唇,“早知道弄一辆福特过来。”
秦盏懒懒应着:“你没听到,树丛后和地下室都可以?”
“可以什么?”
她压着声,用气音对他说:“talkdirtytome。”
钟拓下颚线绷起,突然踩下撒车。秦盏整个人往前冲过去,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疯了?”她被勒得差一点伸手揉胸。
钟拓坐在驾驶座,棱角分明的脸隐在阴影里。幽黑的眼眸像两颗黑珍珠。盯着她看了几秒,才哑着声说:“人进去了。”
秦盏抬头,看到何彬已经下了车。他抬手压了下鸭舌帽,穿过雨水,朝一处破旧的平房走过去。
钟拓目光落在那边,“我估计你等会儿大叫,不是在树丛和地下室,而是在这个破房子里头。”
秦盏:“……”
她才不会大叫好吗?那多毁人设啊!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字数到了,所以这文明天要入v了,上午有万字更掉落。嗯~不多说了,感谢支持正版的小仙女。入v首章评论有福利~么么哒!
第17章
按照钟拓的意思,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多废话。在外面干等着就是浪时间,还不如早点进去看看,把事情弄清楚。
但秦盏的想法和他刚好相反。
“万一打起来,你一挑二不是要吃亏?”
钟拓十分不屑,“都是屁话。里面如果不止两个人你怎么办?”
秦盏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少一个是一个。而且有我在……”
“能全部摆平?”
“不是。”她摇摇头,“我是说有我这个负担在,多少会影响到你发挥。”
钟拓轻咳一声,眼尾微挑,狭长的眼眸里染上似是而非的笑意,“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秦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语气诚恳,“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多少心里得有点数。”
她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侧脸沉静,样子不急不躁。这模样说的好听叫冷静,说穿了其实就是冷情。
就好像平时她看着一副热络好相处的样子,其实真正能让她在意的人,寥寥无几。
钟拓默默盯着她侧脸看了片刻,顶了下腮帮,转开视线。
车内静了一阵,两人视线落在同一方向。
“何彬他哥叫何川,是我大学同学。又因为我认识了我堂妹。”秦盏声音又低又轻,语气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堂妹为了他出面从我这里拿了点钱,然后何川……”顿了顿,她讽刺地勾了勾唇,“打了人,拿着钱跑路了。”
钟拓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咬着,没点火。懒洋洋问:“你觉得这事儿赖你?”
秦盏撑着头,眼睫扬起,姣好的面容平静如水,“他们两个看对眼,不是我拿枪逼的。我就是觉得,何川办事太恶心人。”
秦棉和她打小关系就好,不然不会她一开口,几百万秦盏就痛快的拿出去。
刚出事的时候秦盏还会生气。但自从那天接到秦棉电话后,她就知道这是件愿打愿挨的事。能做的她都做了,秦棉执迷不悟,这事她不会再管。
跟着何彬过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三十几万找回来。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这钱掉进水里也有个响不是。
钟拓听完没有立刻说话,须臾轻飘飘问一句:“所以现在不让我进去,是怕我一起把他们弄死?”
秦盏笑着摇头:“我想看看,如果里面这人真是何川,能不能和平解决。”
女人和男人想事情的脑回路就是不在一条道上。已经弄成这样,就算找到了人家会束手就擒等着被你抓进去?
钟拓挑了挑唇,“虚不虚。来都来了,你想怎么和平?”
秦盏比了个“六”的手势放在耳边,“歪,妖妖零吗?”
他嗤笑:“极品。”
深夜,黑蒙蒙一片,连月亮都因为下雨躲了起来。
何彬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门里闪出一丝光亮,很快又被遮住。
四周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隐约能看见他手里多了一把雨伞。
秦盏和钟拓静静坐在车里,等何彬举着伞走出小路,才开了门下车。
钟拓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叠伞扔给秦盏,倒是自己身上的烟灰色衬衫被雨一淋,全贴在了身上。
秦盏撑开伞走到他跟前,手臂举得老高,“一起打不就完了。”
钟拓伸手隔开,把伞移回她头顶,“你懂什么,这叫湿身诱惑。”
秦盏:“……”
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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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湿身你诱惑,你和骚包是一伙。
脚下道路泥泞,没走几步鞋便被打湿。这里应当数娄尔县最偏的地方。连成排的平房破旧不堪,外墙漆脱落露出红色砖头,颤颤巍巍地立着,仿佛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拄着拐杖迎着风雨。
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走到平房前。蓝漆木门老旧残破,满是皲裂的痕迹。门前水泥地上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会渐一身水。
秦盏抿了抿唇,抬手敲门,被却钟拓扶着肩膀轻轻推开。他修长的手拍上门,力道大又急促,看起来没什么耐心。
不久,里面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钟拓没说话,继续拍门。等里面人又问一遍,才不耐烦地说了句:“三巷八号,你叫的东西到底要不要!”
门被警惕地开了一条缝,露出男人小半张脸,“你找错了,我这不是三项八号。”
秦盏立在一旁,听到说话声突然了伞。
钟拓立即反应过来。痞里痞气朝那人笑了声:“是么。那我能跟你借点东西吗?”
里面人一口拒绝,“我这里没有雨伞。”
钟拓猛地一脚踹开门,“我不借伞借钱。不多,就三十来万。”
何川被这突来的大力撞的踉跄两步。等站稳,钟拓已经面色不善地走进去。
高大的身影立在何川面前,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隐约透出壮的身躯。脸绷着,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何川扶墙站好,面色狰狞。然而所有动作,在看见钟拓身后的人时戛然而止。
“……秦、秦盏。”
秦盏松开手,门在身后“哐啷”一声关上。水珠顺着手上的雨伞连成串往下滴,在脚边洇成一滩。
她望着何川,神色冷凝。
屋内的光亮全部来自于吊在棚顶的那个十几瓦的灯泡。一米不到的小窗户下方放着一张破木板搭成的单人床。床头边立着一张老旧的小木桌。
桌上放满了外卖餐盒和用过的纸巾。脏乱的地面上扔着许多空酒瓶,墙角酒炉里正烧着火,边上几团用过的锡箔纸。
秦盏垂眸,压着呼吸缓了几口气。
何川抬手蹭蹭鼻子,觑了钟拓一眼,往秦盏面前走两步。
“你……”

何川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偏了头。
“你顺走这么多钱,就过成这鸟样?”
秦盏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人是何川。蓬头垢面,脸色蜡黄,双眼布满血丝,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个月不到瘦得不成人形。
钟拓瞟一眼她的手,舌尖顶了顶腮帮。
何川舔了下嘴唇,用力吸吸鼻子,艰涩说:“我也不想过成这样,但我没办法……”
秦盏这才完全看清何川的状况。
他穿着白色工字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刀痕和青紫色小孔。她下意识又看一眼地上的锡箔纸,脸上一瞬间失了血色。
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受控制的往脑子里挤,秦盏张了张嘴,许久才颤着声音地说了一句:“报警。”
十来平的小屋里一阵寂静。何川像是惊恐,又像是解脱,忽然痴痴笑出来:“挺好,这也算帮我了。”咽了咽喉咙,他低声请求,“就是进去之前我想看看秦棉……”
“你也配!”
秦盏眉眼冷冽,别开脸深吸几口气。
千算万算,从没想过他拿了钱会干出这事。缓了缓,她扯了下钟拓手腕,绷着声音:“你看好他,我去打电话。”
钟拓蹙了蹙眉头。
秦盏的手温度全失,异常冰冷。像是刚摸完冰块,冷飕飕的沁到人心底。脸色在灯光下也白得吓人。
“你怎么回事?”大手轻轻抵在她额头上。
她摇摇头,像是在这个房间呆不下去,拿着雨伞走出去。
外面风雨飘摇,秦盏站在屋檐下。这一切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浑身僵硬。缓了半天,她绷着脸拿出手机。

有风袭来,把窗户吹得哐啷响。
钟拓立在门口,冷冷看着何川有气无力地靠着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他力地掀起眼皮看了钟拓一眼,嘴唇抖得像是在严寒天掉进冰窟窿里。
挣扎半晌,他用力搓了搓鼻子,蹒跚走到桌边,抖抖嗖嗖拿起一根烟点上。
他闭着眼猛吸了一口,表情由痛苦变成十分享受。
“放心,这玩意伤不到你。”何川像是变了个人,一下子神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我认识秦盏七年,这是第一次看见她主动带着男人。知道么,在学校那会儿她是公认的女神。你有福气了。”
钟拓冷笑,微挑着眉梢,走过去将还剩半截的烟扯下来扔到地上。头低垂,墨黑的眼中似有凛冽寒风,“你拿她的钱,去碰这些东西?”
何川看着地上的烟,眼里都是可惜,“这东西滋味多销魂,你知道么?比睡女人爽多了。”
钟拓眯了眯眼睛,“何彬是你亲弟弟?”
“我就知道是从……他那里泄的底。”何川病态般地笑着,“秦盏对我不薄,栽她手里我也认了。听说她……把钱拿回去了,真他娘的聪……”
没等何川说完,钟拓一拳砸到他脸上。他神色冷峻,眉眼锋利,唇边笑意清寒:“你他妈还想多销魂?!老子成全你。”
录完笔录已经凌晨三点多。或许是冲击太大,秦盏仿佛被人抽走所有力气,整个人蔫得脱离了状态。
雨还在下,而且没有减缓的趋势。钟拓开车,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秦盏,“困了就睡。”
“附近有住的地方吗?”
“要找。”
地方远,路又不好走。回去怕是天都要亮了。不如就近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再慢慢回去。
车速很慢,秦盏撑着头静静看着前方。钟拓瞥她一眼,见她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缓缓开口:“你跟那家伙大学一个班?”
秦盏反应了一会,才轻轻“嗯”一声。
钟拓望着前方:“那你们怎么才毕业七年?”
秦盏扭开脸,从车窗看着自己模糊的轮廓。就在钟拓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听见她低声说:“我休学了一年。”
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昏黄的车灯照着前方,他们的面容都隐在黑暗中。
“是么。”钟拓喉结滚动,像是随意应着,也没看她。
秦盏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抿抿唇,又把视线转回窗外。
车内一直维持着寂静。直到在一个小旅店门口停下。钟拓冷着脸先下了车,秦盏瞟他一眼,拿好东西跟在后面。
旅店不大,还算干净。田园风格有点小清新。前台人睡眼朦胧,看见有人进来立刻来了神。
两人走到吧台前,秦盏拿出钱包,钟拓已经把卡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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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拿着卡,殷勤地问:“开几间房?”
见秦盏拿出身份证,钟拓揣着口袋,硬邦邦道:“我只带了一张银行卡。”
第18章
白色灯光清冷刺眼,吧台前钟拓挺拔地站在那里。乌黑的短发还氲着水汽,几缕不听话的垂下来,遮住眉毛。脸上被灯光打下一层光影,衬得脸部线条锋利。
他定定看着秦盏,似在等她做决定。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冷硬。
侧边窗户没有完全关上,一阵风涌进来,夹杂着水汽。深夜里,秦盏不由打了个激灵。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没什么血色,裸露的小臂上划痕十分扎眼。她对钟拓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情况仿佛两人在默默对峙。
静了静,秦盏目光从钟拓身上回。将自己的身份证扣到台面,慢慢推过去。
只是还未开口,前台小姑娘眼眸一转,忽然倾过身,压低声音对钟拓说:“其实我们这里没有身份证也可以住。”然后转过脸对秦盏使了个眼色,“刚好还剩两间房,我现在就帮你们办手续。”
秦盏:“……”
她侧头去看钟拓。
只见他姿态闲散地靠着吧台,眼尾轻扬,痞里痞气地扯了扯唇:“你们真会做生意。”
前台小姑娘悄悄瞄他一眼,抿抿唇没说话。做完登记将两张房卡分别递到他们手里,秦盏那份还多了一张纸条。
深夜里,狭长的走廊安静的有些诡异。打开其中一个房间,钟拓试了试门锁,见没问题便要离开。
抬眸看到秦盏慵懒地靠着墙壁,眼眸轻垂在看手里那张小纸条。黑色外套衬得那张小脸白皙如瓷。
下一秒,眼睫上扬,水润的双眸先是看了他几秒,然后弯起一个弧度。清泠笑声从她唇间溢出,似有什么有趣至极的事情让她控制不住。
钟拓看着她这模样,眯了眯眼,“吃含笑半步癫了?”
秦盏抬手揩了下眼角,把纸条递过去,“人家以为你不是好人。”
钟拓淡淡瞥她一眼,抽走纸条,垂眸,看清了上面的字
需要帮忙你就说要点一碗红烧牛肉面。
“……”还有暗号。无间道看多了吧。
“小姑娘真是可爱啊。”秦盏抱着双臂,眼带戏谑地看着钟拓,“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人。”
将纸条揉成一小团,钟拓凉凉瞥着秦盏,语气不冷不热,“你觉着她把我当什么了?”
秦盏捏着下巴,要笑不笑,“人贩子吧。”
“那还真是眼瞎。”他轻哼了声,“你这种两百五高智商的人怎么可能被拐走。”
你全家才都是二百五。
秦盏轻飘飘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房间。
钟拓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顶了下腮帮,懒懒道:“锁好门。”

所有宾馆都大同小异。但是每换一个地方仍旧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钟拓离开后,秦盏轻轻叹了口气,懒懒摊到床上,忽然有一种由内而外的疲惫感。
娄尔县这地方,似乎每一次来都会遇到不好的事。她望着天花板,脑海中过电影似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何川被带走时那个解脱又悲哀的眼神她太熟悉了。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深夜里一切都太过寂静。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秦盏似被吓到,肩膀都缩了一下。回过神想起应该是钟拓,踩上鞋过去开门。
他站在门口,被雨打湿的短发已经干了,衬衫上还有几块深浅不一的印子。双手端着两桶泡好的方便面,对她挑眉,“还不让路当我练杂技呢?”
钟拓没来时,秦盏真没感觉饿。她立刻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你真的去买红烧牛肉面了?”
“我告诉她一桶不够,你要两桶。”
秦盏挑眉,“然后呢?”
钟拓走到桌边停下,侧过脸,“我说我是你舅舅,你怕也是来找我。”他歪头,“过来。”
秦盏对她这“舅舅”冷冷一笑,几步走去站在他面前,“我估计人家信了。毕竟你长得这么着急。”
钟拓手里还端着面,笑着抬下巴:“下面。”
两人一步之遥,温热的呼吸从头顶传来。几乎一夜没睡,他下巴上已经冒出青色胡茬。
秦盏慢慢伸出手放到他腰侧。想了想,轻轻挠了两下,“是这里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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