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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阡曜
这……这之前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预兆嘛!
“大皇女”司鹤正准备叫住尚如笙,好好同她聊聊关于这个婚约的事,尚如笙却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转过头来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轻笑道:“等到了清宴宫,我们再说吧。”
***
司鹭才刚刚怀胎一月,身形也未有所变化,看上去和往常无异,只是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相比之下,司家人就着急许多,每日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司鹭身旁,吃的喝的都要拿银针验一验方可让司鹭吃下。
瑜王府就在司家人住的宅子隔壁,季妄怀每周都要找一位太医来到宅子里给司鹭把脉,看看情况。更是将自己府里的厨子分了一个给司家,安排好司鹭的饮食,每日温补伺候着。
起初司家人还有些别扭,但越到后来,才渐渐发现这季妄怀是真心待他们好,而不是做做样子给司鹤看的。
司鹭起初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后来司雁给她解释清楚,她便也默认了这个“弟媳”。
“夫人,这位瑜王看来对鹤儿是真心的。”司平川感慨道,他正捧了一杯清茶坐在院子里休息,冬日终究已经过去,枝头的嫩芽已经开始吐露春意。
“孩子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啦……”司夫人叹了口气,司鹤并非是她亲生孩子的事,她谁也没有告诉过,就连司平川也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承国如今怎么样了……”司平川喃喃道。他虽然逃到了启国,可承国终究还是他的家乡,只可惜日后或许再也不能踏上那片泥土了。
季妄怀下了早朝,准备去兵部办点事,顺便去燕统领那里拿到出征的将士名册。还没走几步,就被太子叫住了。他回头望了望,道:“大哥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啥事儿。”季清言勾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问道:“倒是你啊妄怀,这些日子见你和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
也不知是承国有玄机还是处于什么原因,自从季妄怀从承国回来,不仅寒毒急退,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看上去面色终于不似之前的惨白了。
“也没有。”季妄怀简洁答道。他太了解季清言了,同这位太子说的再多,他也要喋喋不休地问下去,和九清一个毛病。
“我听这外面儿的人说啊”季清言故意拉长了声调,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说是就在瑜王府的旁边宅子里,新住了一户人家。这瑜王呢,不仅把宫里的太医派过去给那位姑娘把脉,就连王府的厨子,也亲子过去给那姑娘准备一日三餐,可有此事啊?”
“这市井小民的话,都能入大哥的耳了?”季妄怀摇摇头,很是无奈,“大哥你就别瞎猜了。”
“可是你说巧不巧,”季清言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像只老狐狸,“太医院的刘太医昨日刚好被我撞见,他便说去给那宅子里的姑娘把脉去了,你猜是什么原因?那姑娘怀孕了!”
季妄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大哥和九清一样八卦呢。早知道就把九清扔给太子,让他们两人欢欢喜喜地聊上一年得了。
“哎,瑜王,可不能这么处处留情啊。”季清言很是诚恳地教育他这位二弟,“虽说你是瑜王,这姑娘或许就是个普通人家,你俩门不当户不对,可你也不能就这样金屋藏娇啊,你准备这样藏到什么时候去?这姑娘不就白白跟着你,没名没分的,传出去多不好啊,总得给这姑娘一个名分嘛。”
“大哥”季妄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太子打断了。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季清言很有大哥的派头,他挥了挥手,道:“你是不是担心父皇那边,不好交代?没事儿,统统包在你大哥和母妃身上!这正妃之位嘛,是肯定当不了的,不过或许也能安排个妾侍,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不如何!
“大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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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那样。”季妄怀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的确将王府旁边的宅子拿给他们住,可那名女子只是他的姐姐,并非是我的爱人。”
“噢噢!”季清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你喜欢的姑娘,是他们家的几姑娘?”
“不是姑娘。”季妄怀很认真地回答道,“是次子。”
“噢”季清言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老幺啊。”
……等等?
次子?
次子!
季清言傻眼了,他呆呆的又问了一遍:“……次、次子?”
是个男的?
“恩。”季妄怀点了点头,轻笑道,“司家老三,司鹤。”
***
待司鹤和尚如笙一同到达清宴宫,里面早早有人在等着了。
换去了江湖人士装束的瑶台婆婆,此时身穿芙蓉描金绸缎宫服,头戴珍珠凤钗,面容也尽显威严之姿,司鹤一时竟还有些未认出来。
而她身旁的高座上,正坐着一位白发妇人,也是大红色的宫服,绣着层层叠叠的繁花,珠钗琳琅,华贵奢侈。
司鹤暗中挑了挑眉,这惠安长公主同这位妇人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可长公主居然是站在一旁的,可见这位妇人的封位似乎比惠安长公主还要高一些。
“(臣女)参见惠安长公主”“参见星官大人”
随着身后两人的躬身行礼,司鹤这才明白,原来这位白发妇人,竟是临渊的星官姜云袖。
在司鹤打量姜云袖的同时,姜云袖也在打量他。
眉目中果然有暮行书的影子,但是同暮云归想必,司鹤显得太过稚嫩,并无暮云归的稳重内敛之气。
思至此,姜云袖竟心生一丝遗憾来。
“原来鹤儿竟是认识我们大皇女的。”惠安长公主笑了笑,担忧的心顿时放下了一些,“早知你俩认识,本宫也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司鹤皱眉答道,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敢问惠安长公主今日请我来宫中,究竟是为了何事。”
在司鹤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姜云袖的眼睛竟然亮了亮。
太像了!
他太像师兄了!
说话的语气神态,说话的姿势动作。除了面容有所差异之外,她恐怕真的会以为这就是师兄的转世。
“司小公子莫急。”姜云袖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今日请你来这清宴宫,本是我的主意。”
她缓缓起身,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了司鹤的身前,笑着说:“本宫是你祖父的师妹,在你祖父去世后,本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你们一家,只是其中缘由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司鹤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这位星官给他的感觉,要比广柏好上许多,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位术师对他并无恶意。
“那皇姑母,若是无事,我就先走啦!”尚如笙见气氛有些沉重,她一颗心思七窍玲珑,怎会不知其中缘由。
“等等。”惠安长公主叫住了她,皱眉道:“你留下来。”
今日本就是为了撮合她二人,这大皇女要是走了算什么事。
见司鹤有些无动于衷,惠安长公主同姜云袖对视了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这孩子还是对她们有所防备。
“那笙儿,你带他去宫里逛会儿,鹤儿才刚来临渊,人生地不熟的怕是有些拘谨。君沅,将清宴宫的主室给鹤儿拾出来,长途奔波好几日,总得好好休息一下吧。”
惠安长公主如此吩咐道,到旨意的尚如笙自是不情愿的起身,朝司鹤招招手,“走呗,我带你逛会儿。”
司鹤见星官和长公主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又想到待会儿同尚如笙单独相处的时候更好谈论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便允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清宴宫的宫门。
他此时右手还软绵绵无力地垂下,尚如笙见状,便问道:“你的手是受伤了吗?”
“没有,被长公主下了药。”司鹤淡淡道。
要是他没记错,这尚如笙比他和季妄怀小了几岁,可看上去,已经出落地越发亭亭玉立了。
“皇姑母还真是狠心。”尚如笙笑了起来,她很是随意道:“你不必担心驸马这事,因为我压根就不会同意。”
司鹤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位大皇女居然敢如此违抗她那位皇姑母的旨意。
“虽然你长相不错,武艺湛,又是术师,身份尊贵。”尚如笙话锋一转,笑眯眯道:“不过,我喜欢的并非你这种类型。”
司鹤被她这么一说,并不恼,反而来了兴致,他摸了摸下巴,笑着问:“噢?你说的是哪种类型?”
这小丫头片子,原来眼光还高着。
“我喜欢的男子呀”一说到这个话题,尚如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她笑了起来,眼中似乎有万顷星辰:“他呀,要温和友善,内敛稳重,笑起来如同三月春风,深情不多情,独独只爱我一人。”
司鹤一听这话,笑着摇头。
这小丫头,还活在话本里呢。
“最好再大我十多岁罢。”尚如笙拍手笑道:“人世繁华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司鹤刚想说这世间哪儿有这么完美的人,脑海中倏尔闪过一道身影。
“你说的这种人,我倒是见过。”司鹤笑了起来,“就连我都对他钦佩不已,你想见他吗?”
尚如笙眼前一亮。
第48章暗自谋划
司鹤朝尚如笙笑了笑,又道:“下次若有空去启国,我便给你介绍一番。”
“启国?”尚如笙重复了一遍司鹤说的话,有些纳闷道:“司公子不是承国人士吗?”
若她未记错,司鹤是承国某位尚书的儿子。
怎么这会儿倒是帮着启国说话了。
“陆钰谋权篡位,杀了太子,抄了司府。”司鹤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与他毫无相干的事。“我如今借住于启国的瑜王府下。”
“瑜王?”尚如笙挑了挑眉,这名字她可熟的很,之前还常常听尚如棋提起过,“原来你同瑜王交好。”
“算是吧。”司鹤岔开了话题,没有再谈起。“瑜王心善罢了。”
“不过这弘帝竟如此心狠手辣。”尚如笙绕着鬓发玩弄着,笑着说道:“前些日子还听父皇说,这弘帝竟然派军驻守越州,似乎是想在我临渊的地盘上,做些手脚。”
尚如笙此话不假,司鹤也从季妄怀那里听到些许消息。似乎这新帝刚刚坐上这位置不久,就开始大肆征兵,搜刮民脂用作军饷。也不知这弘帝是哪里没想明白,竟然如此有底气。
司鹤虽然不喜陆钰这个人,但对于他的性格,他还是有所了解。
能做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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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陆钰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老谋深算的人了。
“大皇女可否想去启国玩玩?”司鹤突然心生一计,笑着问道。
“启国?”尚如笙歪了歪头,轻笑起来:“是有些想去看看,不过司公子这番邀请,似乎另有深意?”
“大皇女不如同我做个交易。”司鹤含笑望着她,眼里嘴角都是算计的模样。
被他这么直直地盯着,尚如笙只觉得后背发毛,“你说吧,我听听看,再考虑考虑。”
……
自从广柏腿脚方便之后,时不时都会去书房陪陆钰解乏,有时是同他聊聊天,有时则是为了奏折替陆钰分担一些困扰。
至于定国公的谢府,陆钰是压根就没有看上眼。他曾经之所以同仁伯侯走的近,只是为了借仁伯侯曾经的旧部,来巩固他的势力。对于仁伯侯这个人,陆钰至始至终都打心底蔑视,更别说谢莹,要不是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他根本都不会进凤栖宫。
即便他有景帝的封昭,可当朝百官,皆是对他有所怨言,这个道理他也明白。可他总不能所有都一铲而尽,这对于他自己的霸业,也并无好处。
自从司鹤走后,他便再也没有能够说话的人了。
几个皇子,还有曾经的朝安公主,统统被他流放到了郡县,这偌大的皇宫,能够入他眼的,也就只有广柏了。
“术师大人说的是。”陆钰对刚刚广柏的谏言,很是满意。他对于这些公文,还有些不太熟悉,更别说是赋税劳役,他统统都是一头雾水。好在有广柏替他分忧,这才解了他燃眉之急。
“陛下,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广柏踌躇半晌,拱手行礼道。
“但说无妨。”
“陛下可否想过,为我大承再多寻几位术师,巩固江山,拓展疆域。”
这一番话倒是实打实地说到了陆钰的心口上。自从他坐上这皇位,他才发现,原来当个皇帝是个如此简单的事情,也并非他之前想的那么复杂嘛。
而当人一旦有了轻蔑之心的时候,世间一切万物,在他们眼中也就不过尔尔了。
“术师大人说的极是!”陆钰面露喜色,试问哪个皇帝不想自己能够一统江山呢。“那依术师大人之意,是准备先从启国下手么?”
陆钰对启国有种莫名的敌意。
如今司府众人下落不明,就连曾经的太子妃也从浣溪宫里逃脱,若不是有人帮他们,他们哪里来的遮天本事。
不知怎地,他又想到曾经在醉喜楼见过一面启国二皇子,对方的神色不屑,就连招呼都不知道打一声,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谁知广柏却摇了摇头,缓缓笑道,“依臣之见,临渊才是最好的选择。”
“临渊?”陆钰有些疑惑,“可这临渊一直置身事外,从不惹事。”
况且他们承国、启国还靠着临渊星官,呈递上这五年以来各国的术师人数还有天灾的预报,要是惹怒了临渊,他们这不就亏了麽。
广柏心里暗自轻笑,这新帝果然还是不适合这个位置。
“陛下。”广柏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道:“如今启国术师为决名子,擅长控制花草巨树,而临渊术师不过只是一位星官,并无太大威胁。更何况,如今启国是瑜王带兵,军心士气有所提高,反观临渊,则是一位皇女监国,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如今才刚刚恢复,几年未好好使用神力,竟是有些退步了,对上启国的决名子,他自知是打不过的。
“只是……”
广柏摇了摇头,高深莫测地笑道,“陛下,如果临渊成了承国的附属国,您还担心星官不能为承国预示天灾么?”
“原来如此。”陆钰点了头,很是受教,“那就依术师大人的吧。”
广柏连忙应道,只是他却没有告诉陆钰,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司鹤。
司鹤如今下落不明,若是他未猜错,救他的人只有启国或者临渊的人,而启国同临渊素来有所矛盾,唯一有可能的只有临渊,或许司鹤此时已经到了临渊,正在寻求皇女的庇护。
只是他有一点没有想清楚。
那日在永神宫见的面具男子,又是何人。
***
临渊国君是瑶台婆婆的亲弟弟,为人和善,有些懦弱,只听这位皇姐的话。见到司鹤,倒是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俨然已经将他当做大驸马来看待。
司鹤心里有些着急,不住地朝尚如笙使眼色,后者立马会意,笑着说道:“父皇,今日皇姑母还邀我同司鹤去她宫里坐坐,这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去晚了,皇姑母又得生气了。”
瑶台婆婆终身未婚,也并无子嗣,而她最为青睐的一个侄女,便是尚如笙。
虽然明日里对她甚是严格,但也常常教会她许多道理,而尚如笙的一身剑法,更是受了她的指点。
“那你们去吧!”国君朝他们挥了挥手,很是好脾气地笑道,“别让长公主等急了。”
等出了宫门,尚如笙便准备同司鹤分别。
长公主有请并不假,可单单只请了司鹤一人。
司鹤如今的手已经好了许多,能够正常拿捏东西,只是肌肉还有些酸软,或许是后遗症,过几日便好了。
“司鹤,我一直不明白。”尚如笙抱肘望着他,“其实你手好了之后完全可以逃离临渊,不、不对,是你完全可以不来临渊走一遭,你明明没有皇姑母想的那么弱不经风。”
难道皇姑母和司鹤之间,有什么秘密么?
他之前虽右手不能动,可这几日看来,他的轻功早已习得皇姑母真传,除了皇姑母,或许就连君沅也追不上他。
“大皇女就不要多想了。”司鹤哭笑不得,难道这位大皇女觉得自己是为了觊觎她的皇位。
“我来临渊不仅仅是为了我的身世,还有一个原因大皇女不是已经知道了麽。”
尚如笙皱眉不语。
见状,司鹤又道,“大皇女不是已经同我做了约定了么。”
“这算哪门子的原因。”尚如笙失笑,她疑惑道:“我只是说答应同你去启国玩玩呀!”
“还有一件事,大皇女不会忘了吧?”司鹤笑而不语,负手而立。
“这……”尚如笙踌躇半晌,才不确定地说道:“这件事我并不能做主,一切还得看父皇的意思。”
“有大皇女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司鹤笑眯眯地说道,“何况这件事对临渊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更是一件好事,你不觉得吗?”
尚如笙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接话,这司鹤怎么看上去一肚子坏水,看来真把他们临渊当炮弹了。
亏她之前还觉得这位术师衣冠楚楚,看来统统都是假象。
“不过大皇女你也不必生气嘛。”司鹤很是善解人意道,“我这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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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外送了你一个好处吗,不银子的,的。”
“什么好处?”论嘴皮子讲道理,这宫里还没有尚如笙的对手,可自从遇见司鹤,她只能节节败退。
“大皇女可真是忘性大,”司鹤摇了摇头,很是惋惜,“我这不是说,等你到了启国,我就将那位你心中的如意郎君,带到你的面前嘛,这种事儿,大皇女都忘了吗?”
尚如笙摸了摸下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不亏。
“成交!”
告别了尚如笙,司鹤独自前往了瑶台婆婆的寝宫,他能听见身后有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那是一直在暗处保护他的君沅。
而对于临渊婆婆即将告诉他的真相,他其实在心里早就有个猜测。
第49章横生变故
跟着带路的宫女一路走进瑶台婆婆的寝宫,花草景致都同其他的寝宫别有不同,或许是因为瑶台婆婆常年在外游玩,寝宫的布置也颇有些承国和启国的风格。
“司公子,长公主已在内殿了。”婢女将他带到殿门外,便恭敬福身行了一个礼,慢慢退下了。
司鹤暗自挑了挑眉,这临渊果真同承国不同,这要是在承国,宫中女眷的内殿,是万万不能让男子入内的。
他换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衫,墨发高束,看上去神不少。衣袖翻飞间已经跨步入内,果不其然,瑶台婆婆正坐在殿中捧着一卷书细细看着。
“师父。”司鹤行了一个礼,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来”瑶台婆婆只是递给他几封信,漫不经心道:“慢慢看吧”
虽然能看出瑶台婆婆是心保管,可这信纸由是年代久远,已经开始泛黄变脆,边页也开始发卷。司鹤不敢使太大劲儿,生怕这一不小心,就给弄碎了。
他看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在心里。仿佛手上捧着的不是信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看信的这段时间里,瑶台婆婆也未说话,宫里很静,一丝声音也听不见。
气氛没来由地变得压抑起来。
司鹤本以为自己看到这些信件的时候,内心会毫无所动,但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内心竟还是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渐渐了解到了瑶台婆婆同他祖父以及他的家族之间的关系。
他的祖父,暮云归,曾经是启国文王的术师。在文王十多岁登基那年,便陪在文王左右,算得上是他的严师益友。但或许是因为涉及了两国的秘闻,在许多事上,暮云归一直讳莫如深,避而不谈,只是聊了些简单近况,看上去似乎和瑶台婆婆是熟识。
“我同你的祖父很早便认识了,”瑶台婆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划过一丝温柔,仿佛在回忆一件既难忘又难言的往事。“当时的我,是临渊的惠安公主。恰逢启国的文王登基,来临渊寻求结盟,他是如今临渊星官姜云袖的师兄,也是陪着文王来的,我们便认识了。”
司鹤眉头一皱,并没说话。
听瑶台婆婆这么一说,似乎同自己的祖父还有过一段姻缘?
“但是很快,他便被文王赐婚,娶了一位名叫徐子鸢的郡主。”瑶台婆婆终生未嫁,司鹤已经隐约猜到了究竟是何原因。
祖母徐子鸢的名字,他倒从未听过,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去问问季妄怀。
照瑶台婆婆如此说来,定是寄情于他的祖父。司鹤虽然没见过暮云归,但从信纸上潇洒的字迹和言语,不难看出这是一位儒雅风趣的男人,况且他又是万人之上的术师,身份尊贵,自是得了惠安公主的仰慕。
“自他成亲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瑶台婆婆的神情有些落寞,或许是心上人有了归宿,即便过了三十多年,这依旧是她心上不愿提起的寂寞。
“渐渐地,郡主有了身孕,听说生的是一位小世子,这便是你的父亲。”
从暮云归到暮行书,这期间的岁月足够使沧海变成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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