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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烟幻
正是年华如梦、纵然相对此间,奈何相思无尽。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慕容钦哲伸手捧住肚子,缓缓的理顺了呼吸,忽然觉得,靠在纪连晟怀里,原来……是这么自然,而且惬意的事。
“他是朕的心上人。”
整整一日,他的神志还回荡在那殿中的震惊里。
皇帝当众的一句话,让他简直感到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不是么……?
在纪连晟的心头,慕容钦哲和胎儿的安危是头等的大事,因此,他宁愿压抑住自己的欲望,只愿他们平安。
慕容钦哲压过一波不适的感觉,越发向后、越发紧的靠在了纪连晟怀里。
他真的……一刻,都不想让皇帝离开自己。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这儿女情长,说到底只是日子的调剂。
“钦哲”
皇帝缓了缓,忽然开口了。
“嗯?”
慕容钦哲靠在他的怀中,分外享受这种安适。
“朕想告诉你”
纪连晟忽然顿一下,像是有些犹豫。
慕容钦哲沉浸在爱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皇帝的犹豫。
纪连晟看到慕容钦哲不断的伸手,轻轻的抚触着自己的腹部,十分自然的上上下下。
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让将要为人父的纪连晟陡然心生不舍。
他不愿离开慕容钦哲半步。起码,在他临产前的这段日子里……
但……
“朕想告诉你,过几日……朕要北巡了。”
纪连晟还是如实,对他说了。
慕容钦哲轻轻一愣,侧过头,问:“陛下……要去多久?”
“少则三月,多则……”
纪连晟握住他的手,在掌中把玩,说的十分淡然。
慕容钦哲一瞬就明白了。
在他生产之前,皇帝或许不在这宫中……
不……
一种莫大的恐惧不知为何打翻了今夜所有的柔情蜜意,他按住皇帝的掌心,问道:“陛下会带钦哲一起去?”
第106章第九十六章(上)
“你想让朕带你一起去?”
纪连晟看着慕容钦哲侧脸,他的声音十分温和,这种口吻并不像是试探,却也不像在肯定。
慕容钦哲并没有和皇帝这模糊的立场过多周旋,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该要什么。
“钦哲想跟随着陛下。”
说着,这腹中的孩子彷如有了感应,轻轻在他肚皮里翻滚了起来。
这男人孕子本就比寻常女子更加辛苦,诸多不适也都无从排解,随着胎儿越来越大,慕容钦哲下身这种似曾相识的隐痛,不断在被放大着。
而每一次,即便是胎儿小小的踢踏,都会让他好一会儿才能平复。
纪连晟已经料到了他的回答,但他的思虑不可能不慎重。
此去北巡且不说路途遥远,山峦阻隔,邻国边界之上的诸多危险。就是这一路颠簸,如何是眼下慕容钦哲的身子能够担负的了的……?
纪连晟一手环抱着慕容钦哲,一手移到他的腹部上,轻轻的抚摸他的肚子。
“朕觉得你的身子……”
他还没说完,慕容钦哲已然打断了他。
“钦哲能受的住,陛下。”
“让朕说完。”
纪连晟一句话,声音变得十分肃然,他的命令在这世上从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有了身子,诞育下这个子嗣,就是头等的大事……,此去万里之上,你眼下如何能够承受的了这等颠簸?”
慕容钦哲心头又一次涌起了一股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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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感。这种宿命的挑衅,不是简简单单说一句说“勇敢”就可以坦然面对的。
那一次鬼门关前的境遇,在棺材中神魂尽灭,苦苦哀求的经历……都成为了巨大的梦魇,终其一生,不曾消散。
“陛下思虑周全,但……钦哲觉得,若是陛下不在,钦哲怕是……”
他不想说不吉的话,这种一语成谶的傻事最好不做。可是……他心中的忧虑和恐惧,如何才能让这身边人知道?
“嗯?他会怕自己撑不过去?”纪连晟脑中忽然想到太医对他过的话,慕容钦哲的身子曾产育过,而且受过重创。
可他没有问过那些细节,也并不想知道。
只会徒然增添烦恼罢了。
“陛下……”
慕容钦哲忽然转了过身,几乎是跪在纪连晟身前,渴求的抱着他的双臂。
纪连晟又如何舍得和他分开呢?他十分怜惜的扶起了慕容钦哲,感慨道:“这不是能够意气用事的事儿,钦哲。”
“我知道……但我确实……”
慕容钦哲不愿在纪连晟面前伪装和掩饰,若说这天下有什么最能打动皇帝的,或许,也就是这份真实了。
他无法告诉皇帝他心中的阴霾与恐惧。
他也无法告诉皇帝他怕这生死一线的时候,全然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更无法告诉皇帝他已经在心中这般发疯似的爱上了他……
爱,上了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次的分别,都像是命运对自己的凌迟惩戒。
慕容钦哲或许从未料想过,自己此生此世还能有这般的感情,更未料想过,这个人是大梁的帝王。
纪连晟抚摸着他的肩,像是叹了口气,又像是早已认命自己身上的担子。
他的地位注定了今生诸多的不得已。
他必须割舍很多凡人难以割舍的东西,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感情。
可是,感情与感情之间,是有别的。
当他第一次在人生中感受到如此激荡神魄的爱时,一向果决的皇帝,忽然变得有些犹豫了。
这宫中,一旦他不在,慕容钦哲的处境确实莫测。
纪连晟沉吟一刻,忽然道:“明日,朕命太医来为你诊治,看看太医怎么说,如何?”
第107章第九十六章(下)
皇帝的一句话,御医代诚天不亮就被拎到了长年宫。
隔着床帐为慕容钦哲诊脉许久后,代诚神色严肃且凝重的站了起身子。
清辽皇宫中的历代男妃有孕之后,除了皇帝的特许,所有诊治,都要至少隔着一层床帐。
纪连晟不愿打扰他诊治,一直坐在外殿候着。因为要早朝,他的时间本就不宽裕。代诚心里十分清明,一踏出殿门,跪在皇帝面前,只捡要紧的说。
“陛下,少使的心脉还是有些不稳,这会影响到胎儿的根基,若是体内气血虚浮……这样下去……”
纪连晟一身素然的白衣,这脸色相比那衣色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少使能和朕远行北巡么……?”
他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代诚如同其名,十分诚恳的摇了摇头,劝道:“回陛下,不可。以少使眼下的身子,能够稳住这腹中的胎儿已经十分不易了,长途奔波……怕是……”
前前后后已经这么多波折,慕容钦哲这有时像琉璃一样,一碰就碎的身子,实在也令纪连晟忧心。
身为帝王,他不否认想带慕容钦哲的愿望。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国法家规,哪一条,都不曾出现帝王带着后宫北巡的惯例。
若是带着慕容钦哲,半路上他身子有变……又该如何是好?
纪连晟略略陷入了思索,代诚在一旁查看了一下皇帝的神色,忧心的道:“陛下近来歇息的不够,万万不可过于劳累……”
太医的眼神何等灵光,扫上皇帝一眼就将他最近做了什么拿捏的八九不离十。
他一句话就点到纪连晟近几日有些纵/欲,倒是让皇帝分外的不自然。
纪连晟一挥袖,将这话题遮掩过去,只问道:“若是少使临产时,朕赶不回来……他会不会……”
纪连晟没有问心中最深的顾虑和担忧,只是点到为止,话说三分。
说实话,他也怕,怕会一句戳穿了宿命。怕会一句招惹到了神灵。
毕竟寻常女子正常产育都常会丧命,更遑论一介男子。
钦哲受过的伤害,若是终究不能够复原,而会在此次临盆时至他于死地,如何是好?
代诚在宫里沉浮的久了,深知这君心和天气没什么区别。
今日宠这个,明日宠那个。
元妃丧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眼下,这皇帝却更担忧的是慕容钦哲腹中的女胎。
他正在踌躇间,慕容钦哲已然更了亵衣,一身水色闲服的缓缓走了出来。
自己的身子,难道需要这些外人来预测么……?
慕容钦哲听到了纪连晟在问什么。
可他就是想清清楚楚的告诉皇帝陛下,若是临产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便是自己陷入了万难之绝境。
他怎么能不在身边?他一定且必定要在自己身边!
“陛下。”
慕容钦哲径直就走到了纪连晟面前跪了下来。
行礼。恭敬。
一如所有人对他俯首遵从的那样,似乎可以任由他的无上权力摆布。
可偏偏,纪连晟早已领教了慕容钦哲那柔中带刚,百折不挠的性子。
“陛下该上朝了,不要为了钦哲误了早朝的时辰。”
慕容钦哲肚腹隆起后,跪下行礼已然有些吃力,他一字字说的大方清明。
纪连晟见他如此识大体,不争论,也不恳求,端的是极有尊严与主张,心头一热,越发的对慕容钦哲另眼相看了。
皇帝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挥退了代诚。接着,伸手就将慕容钦哲扶了起来。
兹事体大,并不需要这一刻就做决定。
但在隐隐中,纪连晟只觉得,越发、越发离不开慕容钦哲了……
他给了自己一种这深宫之中从未有过的真实和生命力。这种东西糅合在了他那不堪回首的经历和痛苦里,让自己反而更珍视他的善良和坚持。
“朕和你一起用了早膳再走。”
纪连晟听贺九说慕容钦哲近来食欲不振,早有些忧心,牵着他的手,一起向着侧殿已摆放整齐的餐桌走去。
第108章第九十七章(上)
北巡的事已然经历了几轮朝议,各方面都已经准备的较为成熟。
离纪连晟上一次北巡,恰好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中,他的生活,他的家国,变化都是翻天覆地的大。
在大梁北疆几个骁勇善战部族世代盘踞着相当实力的战略要地。敌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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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常常互有消长。
但无论征战与否,边疆的通商是一定要开放的。互通有无,有时交换的是商品,有时交流的是文化。大梁国的盛世开放之姿,促使着各方钦慕发达文化的使者络绎不绝的来访。
一时间,万里疆野甚是繁荣。
而皇帝纳男妃的本意,也是郭太后期望能与各部落以血缘的关联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岂料春梦秋云,聚散容易。
这当朝皇帝却偏偏没将除了慕容钦哲的任何人,入眼中,放在心里。
任性,总是要有资本和代价的。
身为亲王,纪连翰奉命封疆驻守西域,而这北疆浩大地界则留给了当朝皇帝一人查阅。
他纵然是这天下之主,却也是时间的仆人。
纪连晟忙碌的分身乏术,但不能推却任何一项他肩上担当的责任。
带着慕容钦哲去北巡,他心中自然有诸多顾虑,可是在利弊的反复权衡下,纪连晟渐渐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样的选择,是最能让他和慕容钦哲彼此安心的选择。
即便这个选择与之而来的,定是各种风险相伴。
可偏偏,人世间的爱情,就是这样。
思君不见君,蚀骨相思意。
恨难了,水长东。
生的是万里江山灵秀,奈何此心眷爱悠悠。
少看心上人一眼,怎么,就不是失魂落魄?
少吻心上人一口,怎么,就不是今日荒渡?
人生而渺小,却欲望浩大。寿命短暂,然则希求恒久。
如此而已,怎么,就不是荒诞?
皇帝在思量之间,忽然朗朗晴日,窗外就起风了。
纪连晟将目光挪向了窗外,远空中,一个纸鸢忽然在风中断线……飘远……
他骤然心头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仅仅不过半个多时辰,书斋之外就传来了疾速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近,便越有了几分秩序,直至他的门前停下。
一阵交头接耳,立马就响起了齐歌的声音。
“陛下,慈恩宫来报,太后方才摔着了。”
纪连晟眉间一凛,顿了下手中批红的羊毫,问道:“怎么回事?”
齐歌一努嘴,身边跑来报信的慈恩宫小太监便立即吊起嗓子禀道:“回陛下,太后是午后歇息时不小心从躺椅中摔下的。”
“摔的可严重?”纪连晟完全将笔架在玉笔山上。
“……”那小太监有些迟疑。
“但说无妨。”
皇帝的声音十分冷静。
“太医来瞧了,说……太后摔到了脑袋,疼的厉害……”
一句话,纪连晟就深咽了口气。
无论是真是诈,老娘的手段是用之不尽的。他身为儿子,孝字当头,难道真能不管不顾?
待皇帝一行人迅速赶到慈恩宫时,才发现,这区区一摔,倒是半个后宫都赶来了。
元妃首当其冲的坐在躺着的太后身边,端着汤药,嘘寒问暖。
右手边坐立着的,还有一个十分出众俊俏的身影。
皇帝用余光扫了一眼,便知那是可月部的泽于。
可月泽于。他上一次命塔塔莫哲来侍疾,这姿容更胜一筹、家势更高一分的泽于,大概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吧?
“母后,可还好?”
纪连晟两步上前,坐在了郭太后床榻的边缘。
郭太后被像粽子一样裹在一席锦被里,龇牙咧嘴的抚着后脑勺。
就是身上不痛的人,看见这幅表情都难痛了。
想她这个皇宫中锦衣玉食多年,从未受过什么责难和波折的人,能摆出这幅架势,也算是够为难了。
元妃许久没有见过皇帝了,一见自己的夫君走了过来,立即就起身退到锦帐的旁边。
纪连晟的目光都在太后身上,只是象征性的对着元妃点了点头。
他不在的时候,有她替自己尽孝,怎么说,也算情理之中。
元妃一语不发神色害羞的望着纪连晟的侧影,以往,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生分过……
慕容钦哲在这后宫受宠的事情,她都听说了。
就连皇帝有多重视他腹中的子嗣,她也如数听说了。
一字一句,刻骨铭心。
她的孩子死了,她生命的所有希望都在这牢笼一般的境地里破碎了……
而有人,践踏着她的尊严和希望,就这么……浴火重生了……
是命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元妃望着自己夫君,心头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抽出帕子捂住了鼻子。
纪连晟一见她哭,立即无端的就感到烦躁。
太后若当真“生死未卜”,这个关头乱哭,岂不是十分不吉?
“带元妃出去。”
他没有多想,一句话就对齐歌下了命令。
元妃赶紧擦擦眼泪,却已然来不及了,纪连晟摆了摆手,齐歌就立即上前请她先出去。
其实皇帝也没有一句责怪。
但元妃的心中,却压抑的更甚、更甚了……
这种连日的压抑,直到她踟躇的一步步挪回自己的蕙和宫时……
终于爆发了。
第109章第九十七章(下)
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一根稻草能压倒一只骆驼,一句话同样可以葬送一个人。
世事或许并非常人所想象的那样。
解脱有时未必等于怯懦,而是在五蕴六尘中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人间不值得。
若不是思芳打着灯,一点点的寻摸着找遍了园子各处角落,还真不知这失魂落魄的主子已在池塘旁的巨石后痴痴的站了这么久。
“娘娘,你在看什么……?”
她赶忙抽出手中的披风,给元妃披上。
夜色清浅,元妃看着池水中的莲,望着如镜水中的月,半响才道:“思芳,你想家么?”
她一句话,就直戳思芳的心窝里。
想家?她自小家里遭受了瘟疫,几经转卖才到元府做事,早已不知家的味道。
思芳伸手抚摸着元妃单薄的脊背,道:“娘娘在的地方,就是思芳的家。”
她们二人在这宫中相依为命多时了,说这些倒也不见怪。
元妃听了,脸上倒是起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那笑带着自嘲也带着欣慰,五味陈杂。
对着自己的夫君,她已然不知道该如何陈情,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是不必要的。
他们二人确实没有山盟海誓过,但……多年的夫妻情份,到最后,不过几句话就撇的干干净净。
元妃的心……再也……无法复原了。
她无法拼复自己对爱情的憧憬,也不再有激情追求自己未来的道路。
高高的宫墙恍若狭小的宅笼,她进退已然不由自己。
思芳看了元妃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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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见她还是愣愣的站在水边,就有些着急了,说:“娘娘,我还是扶您回屋吧。”
元妃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脚下动了起来,随着思芳转身向自己的寝殿那方向走去。
清风怆然,吹拂在元妃的发梢,一丝白发赫然的飘了起来,在那青丝之中显得别样触目。
思芳伸手将她稍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遮掩了起来。就像她不愿意承认她会老去一样。
当她扶着元妃站上了寝殿的台阶时,她忽然转过身来,抬头望了望月色。
流云蔽月,大大的云团围簇在月晕之旁,如同山花烂漫,泛着绮丽的光。
若是乘风归去,会如何……
在这尘世便终能得到解脱……不是么?
当一缕清风吹皱了莲池水波的同时,只听元妃细声对思芳道:“你去一趟陛下的寝宫,请陛下今夜定要过来。”
思芳一愣,这……哪里的话?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更何况,陛下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在蕙和宫过夜了……
元妃见她迟疑的很,只是笑笑,“你去吧,诚心请陛下来,若陛下不来……你……也就不必来见我。”
说着,她一脚跨入了自己的寝殿,双手在身后轻轻的将木门合上。
这宫中说到底也就是她二人的世界,元妃这么突兀的想见陛下,思芳心头除了委屈便是怜惜。
她手一伸,正想推开那木门,却在镂空的木格中看到元妃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梳理长发。
女为悦己者容。
若见陛下是她的心愿,无论如何,要为她尽力才是……
思芳不敢耽搁,看看天色,立即起身前去皇帝的寝宫。
只是未料想,真等到奔波至皇帝的寝宫时,宫中的侍从却一板一眼的告诉她,陛下已经歇下了。
思芳不信,天色还不晚,她站在殿门前张望来去,却无意间看到了几个白衣侍从簇拥着可月泽于从那偏径的长廊缓缓的走了过来。
那新入的男妃一身华服,在月下,在灯中,光绽放,照人无眠。
思芳少见过男人如此华丽的装扮,更少见过大梁国中除了女妃这般承宠的媚态。
想到元妃还在宫中痴痴的等陛下,她拉着一个侍从,使劲的求道:“大人,元妃娘娘今夜十分想见陛下,求您通传禀报一声!啊!”
她才双手一求饶那侍从,只见小侍从吊起眼睛,神色趾高气昂的道:“元妃娘娘若是想见陛下,就该自己来……陛下这会儿……”
他一甩眼神,正巧落在那众人簇拥踏入殿门的可月泽于身上。
早已新人换旧人,怎么,这戏码,不懂么……?
那侍从“嘿嘿”一笑,正是那宫中自古皮笑肉不笑的势力神色。
好脸色永远是给承宠的主子,至于这失宠的……能省就省了吧……
思芳怒火攻心,指着就喝道:“你们这些无耻的小人奴才!”从来在这皇帝的寝宫,这些人何时给过自己这般的脸色?!今朝不如往日!哼!
“陛下陛下!!!”
她刚高喊一声,齐歌就立马从殿中溜了出来。
御前行走,他耳朵和心思一样明。
齐歌借着灯火一看,是思芳。心头大叹不好。
可月泽于是今夜郭太后下旨让为陛下侍疾,太后眼下且不论这慕容钦哲受宠的程度,博了老命,也要为可月泽于创造一次机缘。
纪连晟在母后床头不愿忤逆,这才勉强答应。
未料想,这人刚送进殿,思芳却在殿外大呼小叫。
怎么个情况啊……?
元妃难道还要搅这潭水不成……?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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