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不知道啊,美美说明晚讲的,可是蕙儿今晚就睡不着……”李蕙一脸的期待和无辜。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难伺候,原本在太子身边没这么放肆的!都是被銮铃……和他宠得!
李墨兮也说不准,他对这个孩子的宠爱,一半因为銮铃喜欢,另一半就是因为这孩子和他相似的命运,他不自觉就想补偿李蕙,不想李蕙变得和他一样。
李墨兮强撑着把疲倦忽略,整理了下思路,便开始低低讲述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一眼望去,此夜遥遥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此章温和,希望博大家一笑!
某微退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銮铃没想到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竟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141
还能睡得那么好。等她自然醒,已是接近中午。李墨兮早已没了人影,她伸了个懒腰,才慢吞吞走下床。而昨晚见识了銮铃的厉害,今儿连竹都悄无声息的。
洗漱完毕,銮铃独自坐在桌前吃饭,竹悄悄打量她。冷不防銮铃把筷子一放:“儿,你老看我干吗?”竹忙地垂首:“这粥味道可好?”
“不错啊。”銮铃奇异地看了看碗里的莲子清粥,一点点甜,喝下去很是清淡舒服。然,和过去喝的没有不同啊。却是竹眼眸一闪,看了那粥一眼,才神秘道:“这粥是王爷出去前亲手给小姐做的,小姐信不信?”
“……”銮铃再度低下头去看碗里那清淡白嫩的粥,李墨兮亲手做的?他好端端做早饭给她吃?不可能!他会做饭?他勉强会穿衣服就不错了!
“小姐不信?”竹紧盯着銮铃的表情。
“……呃……”銮铃没有答话,她昨天那么一巴掌下去,他竟然没有躲,也没还手,似乎真的有些异常。
还没等銮铃回答,竹觑着銮铃的神情,已哧地笑出声,一双亮眸闪闪的:“小姐不会信了吧?王爷哪里会煮粥?我刚刚骗你的,哈哈……”
登时明白竹在开玩笑,而她竟有些相信了!
銮铃颊上一红,扯住竹就要打,竹眉开眼笑就要躲,怎奈被銮铃抓着根本跑不掉,不由连忙告饶:“小姐听我说!这粥不是王爷做的,却是王爷特意吩咐木姐姐做给小姐吃的,说一定要小姐早上吃这个粥。”
“……为什么?”銮铃松了手,又问。
“因为,”竹顿了顿,脸上仍是笑容:“王爷说小姐这两日火气很大,要用莲子清清火”
“儿!”以为竹又在取笑她,銮铃又要恼。竹忙道:“句句属实,王爷走之前确实这么吩咐的。”
竹又顿了顿,才敛住脸上笑容,小心地问:“小姐昨日怎么了?火气为何那样大?连王爷都打了。”
想到昨晚的事銮铃也头疼。却是竹又一脸困惑:“不过王爷倒像是性子大变啊,倒也没生气的样子,早上还吩咐给小姐煮粥吃,我真真吃了一惊呢!”
“……是吗。”銮铃也吃了一惊,尤其昨晚萧悟还说李墨兮看到了她和寿王抱在一起的事,他不是很讨厌她见寿王吗?怎么反倒没有生气?
“小姐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见銮铃自顾发愣,竹提醒一句。銮铃略一点头便捧起粥来喝,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倒觉这粥比平日喝的更甜了些。
“昨晚还发生了件有趣的事呢。”竹忽而又想起件事:“小姐昨夜睡得沉,可知道蕙皇子昨夜是睡在哪里的?
“不是在他自己寝殿里?”銮铃今天起床还没见过李蕙呢。不知跑哪儿去了。
“昨夜五更的时候奶娘起来查看蕙皇子睡得好不好,才发现床上蕙皇子不见了,登时疯了一样,把我们都叫起来找。也不敢惊扰了王爷和小姐,我们便黑灯瞎火地找了半响。正不知该怎么办呢,倒是王爷忽然出来说蕙皇子在你们寝殿呢”竹有些疑惑:“都那么晚了,看王爷的样子,还像是没睡,不知在做什么。”
銮铃也听得一怔,李蕙昨晚在她身边睡的?她一点都没有察觉?以李蕙的性子是一定要窝在她身边的,昨晚是转性了吗?
正此时,李蕙又笑又跑地从外面冲进来,一下子抱住銮铃的手臂,自告奋勇:“我知道!我知道!美美,我知道昨晚帅帅在做什么?!”
“哦,做了什么?”銮铃一把把李蕙抱在膝上。李蕙身上还带着屋外暖暖的阳光,小脸也跑得通红,很开心的样子。他笑呵呵道:“帅帅昨晚……”
他拖长了音,忽而在銮铃颊上“啵”了一口。
李蕙常常“啵”她,銮铃倒也没在意,只仍盯着李蕙,却是李蕙见銮铃不明白,正要再解释,他们身后已有人“咳咳”了声。
却是李墨兮跟在李蕙身后走近来。
李墨兮一身清透,仿佛也带入了屋外清澈的秋光,不过,眼神却是危险地瞄了李蕙一眼,有威胁意味。李蕙登时到信号,忙地改口:“啊!哥哥说美美累了,哥哥不让我打扰美美睡觉,就讲了一晚上故事。”
“讲故事?什么故事?”銮铃神色一呆。
“《金刚葫芦娃》还有《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李蕙一本正经。
“……”銮铃更呆,李墨兮会讲这俩故事?她诧异地回头看向李墨兮。李墨兮却是又“咳”了声,不自在地看向李蕙:“告诉美美我们刚刚去了哪儿?”
“去了光华殿找皇祖父,皇祖父赏给蕙儿很多好吃的,蕙儿带回来给美美了!”提到吃的,李蕙还是很兴奋。李墨兮只得无奈地再咳,提醒李蕙:“说正事儿。”
“还有,皇祖父说,煦王叔明日要走了,咱们今晚都来光华殿陪他玩儿!”李蕙例行公事般地说完,登时要命人把玄宗皇帝赏赐的点心拿进来。倒是李墨兮瞧一眼銮铃那喝了一半的莲子羹,眸光一顿,忽而开口:“还是让美美先用膳,一会儿再来找她。”
“……那好吧……”李蕙颇不情愿,磨蹭片刻,又光明正大在銮铃脸上亲了一口,才从銮铃膝上跳下来。李墨兮在一旁观望着,却颇闷闷不乐,直到李蕙一把拉住他:“走吧走吧,再去藏猫猫……”
李珩明日就走,銮铃并不吃惊,昨晚萧悟已说过了。
只是,今日一见,李墨兮性子果然温和许多,能像是如沐了春风?銮铃惊诧中,不由望着李墨兮的背影有些发呆。却不妨李墨兮蓦然回首看向她,两人眸光在殿内静谧的空气中堪堪相遇,轻轻一碰,登时便是一怔,下一刻銮铃忙地垂下脸,捧起那莲子羹一饮而尽。
清凉的风吹进窗,吹走銮铃颊边一丝不知因何冒出的燥热。銮铃悄悄呼出口气。
李墨兮亦是一顿,下一刻看到銮铃在喝那莲子羹,眼神莫名一闪,终于还是没说话,顺着李蕙便走了出去。
銮铃终究放心不下寿王和王儿,拾过后就去了行仁殿,李墨兮没有反对,不过让李蕙陪她一起去。不知可是那莲子羹果然有用,銮铃火气也没冒,温温和和地就走了。
昨晚两位那火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今儿怎么莫名其妙的都消失了?竹和木面面相觑一眼,才忙地跟了上去。
李墨兮负手立在阳光下,望着銮铃和李蕙的背影,唇角轻轻一抿。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若不然,也不会为他伤心为他高兴了。那……
寿王和王儿都不在行仁殿,据行仁殿的宫人讲,是武惠妃命人来请王儿过去说话,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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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儿还没答应,寿王已从内殿走出来,径自往瑶光殿去了。于是王儿只得胆战心惊地跟上去。
武惠妃正慵懒地晒着太阳,冷不防瞧见寿王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她颊上笑容一凝,眸光扫过跟在寿王身后面无血色的王儿,才又温声道:“瑁儿,你也来了。”
寿王冷冷站在一旁,嘲讽地笑了笑:“母亲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儿臣不会插嘴的。”
“……瞧你说的。”见寿王神情不对,武惠妃心中电转,面上却只是温暖的笑容,“你和儿坐吧。”
“不必了,母亲说完,儿臣就走。”寿王眸光冷淡地落在武惠妃身侧那一株刚刚绽出花瓣的晚菊上,没有看武惠妃第二眼。武惠妃心中愈惊,昨晚她还特意命人去行仁殿打探情况,那人回来说并无异常,此刻见寿王,可不是没有任何事的样子。
武惠妃探询地看向王儿,可王儿始终垂首立在寿王身后,头也没有抬一下。正此时,院外传来一声传唤:“皇上驾到!”
寿王垂在身侧的手霎时攥紧,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抖。他僵立在冷风中半响,才转脸向唐玄宗来的路上看过去。唐玄宗面容平淡,一身威仪不言自露,他缓步过来,眼神静静望过诸人,最后落在武惠妃身上。武惠妃先是一怔,下一刻忙地起身行礼。
自从废太子李鸿出宫后,唐玄宗便没有再踏进她这门里半步。
唐玄宗略一点头让武惠妃平身,寿王已接口道:“儿臣有些事,先走了。”他说罢,谁也没看,径自转身离开,王儿见状,眼圈一红,便忙忙地追了上去。出了瑶光苑,王儿才小跑几步追上寿王,她一把拉住寿王的手。
寿王生生打了个冷战,便要把王儿的手推开。
他不能接受,他心痛,他浑身发冷。
“是朕亲口告诉瑁儿的。”唐玄宗望着寿王肃冷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下,摆手命身旁的人退去,才看向同样呆住的武惠妃。武惠妃恍若浑天遭了雷击,她脑中一昏,惊诧地盯着唐玄宗:“皇上说了什么?!”
“怀璧,你根本不了解孩子们在想什么。”唐玄宗眼神愈淡,他缓声解释:“不能酿成大错。”
“大错!”武惠妃尖叫一声,她不能置信地盯着唐玄宗,几乎是吼道:“大错!皇上把这事告诉瑁儿,皇上是想要臣妾的命么?!”
武惠妃急促地喘了口气,身子在晴好的阳光下打颤,她姣美的脸在瞬间褪尽了颜色:“皇上好狠啊,瑁儿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为何对他这样狠?!”
她这么说着,眼中大颗大颗地泪落下来。
瑁儿,瑁儿……他该有多心痛啊!
唐玄宗眉峰一蹙,有心扶她一把,可瞧见武惠妃眼中满是冰冷的恨意,终是缩回了手。他不欲多解释,也不欲多停留,便道:“你好自为之吧,朕不会再纵容若是想对瑁儿好,便多听听瑁儿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
武惠妃仍是恨恨盯着唐玄宗,一动不动,这便是她的夫君,这便是她儿子的父皇……她忍不住要狂笑,可还是一动没有动,泪水随着恨意一起溢出。
眼见着他和武惠妃之间成了死结,唐玄宗深深叹息,却也无力去解,这么多年了,他们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沉默片刻,只道:“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很虐?
此文很慢……长?
此文就这德性,无药可救了,某微汗颜的说,请亲们尽力跟吧!跟到觉得太无趣了,就可以撤了,呵呵,希望亲们看的……下去?
还是非常谢谢有些亲们一路跟过来,辛苦了!!!
某微今夜神经,大家表理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察觉寿王要把她的手甩开,王儿喉头一下哽咽,轻轻唤了他一声:“十八郎……”
悲酸柔情,满腹痴恋悔恨,便也都在这一声呼唤中。
她说不出口。
寿王眸色一痛,不自觉反手便握紧了王儿。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行仁殿,銮铃正抱着李蕙坐在那儿讲故事,瞧见他们,忙地站起身。寿王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一言不发便进了内殿。李蕙瞧见寿王的表情,有些胆怯,便偎在銮铃身边。
銮铃瞧见王儿神色憔悴,眼睛红肿,俯身对李蕙道:“蕙儿先回去找帅帅,让帅帅把故事讲完,美美回去后再讲新的。”木侯在一旁,闻言就上前抱走李蕙。
“寿王他……儿你……”銮铃不知该说什么好。却是王儿上前几步,扑到銮铃怀中猛然大哭,“铃儿,我后悔……好后悔啊……我知错了,知错了……”
銮铃心疼地说不出话,只能抱紧王儿,低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寿王不会怪你的,不会的。”
王儿只是哭,很久,才哽咽着一句:“十八郎好伤心,他好伤心……”
夜宴在光华殿侧殿的一个小厅里。武惠妃未至,其余人似也察觉到气氛的阴霾,便也都浅笑慢酌,并不敢开怀。唐玄宗倒说无妨,眸光温和扫过坐下的几位王爷,最后落在煦王身上:“珩儿,今夜为你送行,你想要什么便说出来,朕会竭力满足。”
煦王正侧首和萧悟说话,闻言手中玉盏一顿。此厅内人并不多,寿王夫妇和李墨兮夫妇坐在厅中左侧,忠王和煦王坐在右侧。忠王转眼看向手边的煦王,便也笑句:“是啊,十五弟,你这次回江南,想再见怕是又要许多时候,还不趁着父皇高兴,多要点儿好东西!”
“皇兄言之有理。”
煦王似是想了想,眸光温湛掠过对面埋头喝酒的寿王,掠过平静无语的李墨兮,最后仰视唐玄宗,微微笑句:“此来长安,见识了都夏王妃的琵琶技艺,儿臣始信琵琶可以令人牵肠挂肚。此刻临行,儿臣别无他求,惟愿都夏王妃再为儿臣弹上一曲。”
銮铃原本一手抚额撑着坐在那儿的,闻言不由抬眸向煦王看了一眼。她这么一抬脸,殿中诸人才看清她的脸色,宫灯照应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像是病了。
銮铃下意识抬手半遮住脸,她也猜到她的脸色不大好,她不知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几口酒下肚,胃里便翻腾起来,禁不住想吐。
但这大庭广众的,她堂堂王妃要吐怕是有损形象。真不知古代那些仪态万方的女子是怎么维护形象的,真要上厕所流鼻涕该怎么办?
唐玄宗也瞧见銮铃的脸色,不由道:“都夏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想是酒喝多了。”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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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撑着笑一笑。“若是累了,我便送你回去歇息。煦王叔为人宽和,不会责怪的。”李墨兮凝眉出声。
銮铃看一眼对面的煦王。李珩仍是眸光温润仿佛淡淡望着她,只是那温润里终究有了一抹担忧……不舍。她蓦然一声叹息便转开脸,前世今生,他总是这么一副样子。
萧悟瞧出銮铃脸色不对,俊眉一凝:“王爷,都夏王妃身子不适,不若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吧。”
唐玄宗想来意思和萧悟一样,便略略看向煦王。而煦王安静片刻,望着銮铃,终是徐徐开口:“既是身子不适,都夏王妃便弹支简单的曲子,儿臣真的很想听。”
煦王向来温和,还是第一次这样坚持一件事。他话语清淡,一字一字说的从容,却莫名让人不能抗拒。
萧悟略带惊诧地看一眼煦王,座上唐玄宗落在煦王面上的眸光幽幽一深。
煦王却是旁人不看,只温温淡淡望着銮铃无处躲藏。
那样直接的目光。
那次在松风苑明明发誓是最后一次弹曲子给他听,从那之后两人再无瓜葛。那日当着他的面儿歌唱了,琵琶也砸了,他聪明如斯,定然明白她的意思,可他此刻在皇帝面前提出要她弹琵琶给他听,又是什么意思?
銮铃被他看的脸色愈白,李墨兮若有若无地把銮铃往怀中一揽,遥遥望着煦王。煦王亦看向李墨兮,两人眸光在大殿中一碰,双方都是冷硬不退让,机锋一闪而过。
李墨兮揽在銮铃肩上的手便是一紧。
銮铃见此,心猛地漏跳一拍。她可不想李墨兮为她而得罪这不可小觑的煦王。不就是弹琵琶吗,她很喜欢呢。她的手指冰凉,蓦地拉住李墨兮,轻道:“煦王叔难得回长安,銮铃原是该满足煦王叔这个小小愿望。”说着,仰首看向座上唐玄宗:“皇上可有琵琶,借銮铃一用。”
见銮铃袒护李墨兮,煦王嘴角微微一笑,蓦然把眸光移开,眼中却殊无笑意。
李墨兮只觉銮铃的手冰的骇人,他脸色愈沉,瞧见那宫人捧来的琵琶,挥手就要把那宫人赶走。
却是銮铃及时把他拦住:“我很好。”那宫人迟疑的瞬间,銮铃已抬手接过琵琶,向李墨兮柔柔一笑:“我没事。”
李墨兮望着她那笑容一滞,神色略有烦郁,却终究没有开口。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要做的事,他根本阻止不了。
銮铃想了想,便弹了一曲不痛不痒的《月光水岸》,月华初升,照入大殿,一片澄亮明澈。而他们原本身处在灯火辉煌之地,此刻也仿佛随着这琵琶,感受到了月光洪波,泛着清凉的涟漪。
殿中一片静默,只闻琵琶。却是銮铃素手拨弦,额上冷汗慢慢沁出。李墨兮凝望着她,见她脸色愈来愈差,心中一股怒火冒出,抬手就要把她拦住。
却听静谧的水光琵琶里,铮然一声,像是撕裂了的锦帛呕哑嘲哳。銮铃湿冷的指尖滑过琴弦,她猛然把琵琶放在一侧,俯下身子弯腰呕吐。
冷弦在惊呆的大殿中轻轻颤抖,发出余韵。
胸腔里恶心一股一股袭来,銮铃想吐,却也只是干呕,根本吐不出东西。便只是憋得难受,弯身在哪里喘气。李墨兮脸色一变:“怎么回事?早说你不要弹了!”
听得李墨兮的语气里有怒火,銮铃看向他,想解释,可没等她开口,又是一阵恶心,她忙地拿手帕把嘴捂上。
还是干呕。明明想吐。銮铃脸色雪白,额上冷汗滚落,眼中泪也滚落,真真难受死了!
李墨兮见此,蓦然看向煦王,眸光冰冷。煦王本也担忧地望着銮铃,见李墨兮看过来,眸光才慢慢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便像是月光下那一处静谧的水岸。
倒是被銮铃吓呆的王儿,本来一直垂首不语的王儿,此刻,极敏感地站起身,关切地轻声道:“铃儿,你莫不是有孕了吧?”
内殿里燃着静神香,袅袅弥散,带来一片幽深的安静。銮铃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那老太医公孙邈凝神为她把脉,不敢有半分差池。竹屏息凝神侯在床边片刻不敢移开目光,生怕一转眼銮铃就飞走似的。李墨兮不远不近地立在窗下,遥遥望着銮铃,眉目隐在月光下,不太能看得清。
外间厅里却是一片寂静,除了忠王神色安然,所有人突然之间都仿佛被王儿那句话定住一般。
过了许久,寿王发出一声轻笑,仰头灌酒,眉目间颇有些轻嘲。一些酒渍洒落在青衫上,他浑然不觉,只是又喝。王儿在一旁看着眼中一烫,却并不敢说话。
座上唐玄宗眉峰一凝,出声道:“瑁儿,适可而止,不要再喝了!”
听出唐玄宗语气中的严厉,王儿身上一抖,忙悄悄拉寿王的衣袖。寿王把酒壶往桌上一掷,反手扯住王儿站起身,道了句“儿臣告退”,便不容分说地拉着王儿大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却是内殿深处匆匆跑出一个宫人,跪伏在地,忙不迭道:“恭喜皇上,都夏王妃确实有喜了,已一个多月了呢……”
咒语……绝对是咒语……
寿王身形一缓,随即又笑一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寿王今日神色有异,谁都看的出来,然这样大胆,还是平生以来第一次。忠王落在寿王身上的目光幽幽一深,余光扫过身侧面色如雪的煦王,这向来对此间事漠不关心的江南王今晚亦是异常哈!
然,不等忠王心底暗暗高兴。煦王蓦地起身,神色已淡然如常。他温润笑句:“父皇一直盼望墨儿也有个孩子,此番得偿所愿,儿臣也祝贺父皇!”
唐玄宗嘴角笑意亦是温和:“好。朕也觉得甚好。”他顿了一顿,又道:“珩儿,你也不小了,也该早些找个王妃。”
“儿臣遵旨。”煦王含笑拜谢,又道:“儿臣不胜酒力,想回去歇息了。”
“也好,明日还要赶路,今日早些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一波又起了,銮铃怀孕?
大家,咳咳,稍安勿躁。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而内殿里,銮铃听那公孙邈说她怀孕,登时睁开了眼。“不可能。”她强撑着坐起身,好笑地盯着那胡子发白的老太医,有气无力道:“怎么会怀孕?”
而竹听了那公孙邈的话,先是呆住,一动不动站了片刻,才激动地手舞足蹈。她一下扑到銮铃身边,喜悦道:“怎么不可能?为何不可能?!”
銮铃不理竹,她和李墨兮之间的事,只有她和李墨兮知道。她仍是盯着那公孙邈。公孙邈却是垂下头,一本正经道:“王妃近日忧劳过度,胎儿很是不好,须得下官开些安胎安神的药来。”
銮铃仍要再问,竹已喜极而泣:“小姐,啊,小姐,太好了!小姐终于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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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孩子了!”
銮铃听着愈发不耐,可那公孙邈已退到一旁,朝李墨兮行了礼,便急忙忙走出去。倒是李墨兮几步来到床前,沉声道:“太医让你好好养胎,你便不要想太多。”
竹见李墨兮来了,便松开銮铃,抹着泪退到一侧。然而,看到李墨兮,她还是忍不住含泪含笑地,由衷地,赞了句:“王爷好厉害啊!”
“儿,你先退下。”銮铃手撑在床上,凝眉向竹道。竹一叠声应了,欢天喜地飞速撤离。
见銮铃摇摇欲坠,李墨兮凝眉伸手把她扶住。銮铃蓦然把他的手推开,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盯着李墨兮。
李墨兮微微侧脸避开。
銮铃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却是李墨兮陡然在床边坐下,把她拥在怀里,轻轻道:“是我不好。”
銮铃一怔,正要反驳,李墨兮已握紧她冰凉的手,柔声道:“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该对你那么粗暴,不该不知道珍惜你,不该总是伤害你,是我错了,我请你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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