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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赵宗宁今日这般做,已知道哥哥要不高兴,本就是顶着压力在做。如今既被自己的侄子训,还训得这样,她也变得更气,拔高声音道:“我十八,你多大?你何必训我?!”
澈夏与程姑姑都跪到了地上,大气不敢出,赵世低头看她们俩,沉声道:“你们俩都出去。”
“不许出去!”赵宗宁大声道。
“出去!”赵世加重声音。
“不许出去!”赵宗宁说着便抽出袖中软鞭。
赵世笑:“你还要抽我不成?”
“你”
赵世蓦地起笑容,对澈夏与程姑姑道:“出去。”
澈夏与程姑姑一吓,不由就听话地退了出去。
“你来我府里摆什么威风呢?!”
“上回我跟你说得那样清楚,此事,陛下与我都能解决,半点不用你这般,你为何还要这样行事?”
“我也说得很清楚,这样的法子最便捷,哥哥不信我。”
“你就是从小到大,旁人都顺着你,你惯了。一旦不顺着你,你便不高兴,非要与人逆着干!”
赵宗宁却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与小十一都不赞同她的这个法子。她招个驸马又如何?她当真不看重这所谓的婚姻大事,驸马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她招个驸马,就能为哥哥解决掉一件麻烦事,再解决掉一个麻烦人,多好?为何他们始终不赞同?
她既委屈,又因被比她小一辈的赵世训斥而生气,脾气即刻便上来了,怒道:“你闭嘴!”同时,她的手一挥,将鞭子狠狠一抽。原本她只打算抽地面,好叫赵世闭嘴。却不料她使的劲过大,鞭子弹起来,鞭尾扫到了赵世的脸。
赵世倒不觉得疼,只是发觉脸颊一凉,他伸手一摸,好么,抽破皮,流血了。
赵宗宁一愣,她一点儿没想抽赵世啊!
赵世看到她怔愣的面孔,趁机道:“可算是冷静下来了?”
赵宗宁回神:“我,我不是要抽你的!我要抽地板!”
赵世自然知道,更不会为这事儿与赵宗宁如何,只是这么一抽,他也冷静了,冷冷道:“其实我说再多也无用,已经晚了。你都将人带回公主府了,外头都说他要当你的驸马,你先想想如何与你哥哥说这事儿吧。”
“……”赵宗宁心中生出一些愧意,“你的脸可疼?”
“不疼。”赵世说着转身要走。
“你要回宫?”
赵世回身看她,凉凉道:“稍后脸怕是要肿,我这样回去,若要他知道,我与你这般争吵,还动起手来,他气不气?”
“……我又不是有意为之。”
“我今儿在宫外住,你想想如何与陛下交代罢,明早我来接你,一同回宫。”
赵宗宁终于起脾气,小声道:“知道了。”
唉。赵世叹气,捂了捂脸,走了。只是临走前,他没忘记先叫人把易渔送走。他无意与易渔打照面,吩咐过后,便踏出公主府的大门。
他走了,赵宗宁也叹气,她真不是有意的。
澈夏赶紧进来,小声道:“公主,没事儿吧?”
赵宗宁浑身没劲,往榻上靠去,无力道:“没事儿。”
“十一郎君凶起来怪怕人的!”
赵宗宁点头,是有点吓人,方才她都被吓着了。
“那个状元郎呢?”
“方才郎君出去的时候,叫人去戏台子那处唤他,送他出府。”
“哦。”
澈夏小心翼翼道:“公主,既然陛下跟郎君都不愿您这般做,您又何必?”
“我只是觉着我这个法子的确好。”
澈夏劝道:“公主,您把自己当郎君看待,不在意这些男女之情。可在陛下眼中,您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自然不舍看您这般啊。郎君虽比您小两岁,辈分上是您的侄儿,但他也是真心担忧您。您这”
赵宗宁心烦道:“我知道了,大不了,我不要易渔做驸马就是。”
“公主十一郎君倒也是真心为您好。旁的人哪敢这样跟您说啊?”
“我当然知道,好歹我还是分得出来的。我真不是有意用鞭子抽他的!明日,我亲自跟他赔不是去,再当着哥哥的面赔。”
澈夏松了口气,笑道:“这样便好。”
话虽这么说,整晚上,赵宗宁依然心神不宁,后来还是孙竹蕴闻讯而来,陪她说话,才将她逗笑。
第168章
赵世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回到家后,洇墨小心为他处理伤口。
他说道:“等会儿你派个人去宫门口说声,说我晚上在这儿找东西,不回去了。”
洇墨点头,不是什么要紧伤口,却肿成这样,瞧起来总归有些骇人,自是不能回宫。
她怕其他人说漏了嘴,坏了事,她亲自去宫门口说的,说郎君在外头还有公事。事情报到赵琮那处,福宁殿的膳房内,饭菜已准备得差不多,赵琮看书在等赵世。听到这话,虽有些失望,却已不是当初那个还不明白自己心意,会因赵世不回宫而生气的自己。
他问清楚理由,又想到藏书阁那处的人昨日也说近来的确忙碌,便信了。
至于那些饭菜,赵琮叫染陶用食盒装好,交给外头的洇墨带回。
染陶今日当真准备了许多饭菜,装了两食盒走,还剩许多,赵琮压根吃不了那么多。他看着满满一桌的菜,指了指:“这四道给淑妃,剩余六道,三位娘子一人两道吧。”
染陶看仅剩下的粥与素菜,说道:“陛下,都送出去,您吃什么呢。”
“本来就没甚胃口,天热,吃不下。”
染陶笑:“陛下如今真是离不了小郎君啦。”
赵琮不气,也笑:“的确。”赵世在的话,会盯着他吃饭,即便没胃口,也是要最少吃个半碗饭,喝下一碗汤的。他不在,没人催,真是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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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染陶他们自也催,但是谁敢像小十一那样催……
好声好语地劝,没用,有一回赵世直接打算用嘴喂。
赵琮想到那些,自己不由就摇头笑。
染陶看他笑成这样,也道:“小郎君会陪陛下一辈子的。”
赵琮点头,这是当然。
没在一起时,他还想着要给小十一娶妻。如今,他是怎么也不愿的,一想到赵世可能与他人在一处,说得矫情些,心里面都有些疼。
“过几年,便在宗室中挑几个孩子来宫中养着。”
“是,那样宫中就能更热闹啦。”
染陶笑着说完,便亲自提着食盒去送菜。
后宫其实已等同于冷宫,时间久了,除钱月默外的妃嫔都已很习惯,陛下也常赏菜给她们,她们接过去,谢了恩,这便完事儿了。
染陶办完差事回福宁殿。
嫣明阁中的戚娘子却是望着桌面上的两道菜出神,不巧,其中又有一道芙蓉饼。
只是做法与冬日时有些不同,用的是澄粉,蒸出来的芙蓉饼晶莹剔透。胭脂釉的盘中用芙蓉花做了点缀,摆了五只芙蓉饼,恰好也摆成芙蓉花瓣的模样,中间攒着果子与花蜜煮的酱。一盘看起来格外致,叫人瞧着便有胃口。戚娘子不又想到当初那根芙蓉花簪,她其实当真喜爱,只可惜那是陛下给钱淑妃的。
戚娘子虽只是知县之女,在家也是万千宠爱,长得又貌美,未进宫前,在她们县上也是被人追捧。这是进了宫,才知道人与人的差别,况且这些人,皆与她一样美貌,甚有更甚者。
这几年,差别更大。
钱淑妃自不必多说,人家的父亲是宰相,更是陛下的心腹。钱淑妃又与宝宁公主交好。
其余的两位妃嫔,父亲都曾升职,早已不是小小知县。
只有他的父亲,从前是宝应县知县,只是后来被陛下给迁到了另一处去当知县。同是知县,差别可大得很。扬州是富庶之地,他父亲后来去的地方却是个边远地方的下县。
她那阵子没少哭,她知道陛下不喜她,觉着是自己拖累了她的父亲。
这真是冤枉赵琮了,赵琮当时真不知道那人是戚娘子的父亲,只是要派易渔去那处任职,又见那位知县没什么作为,想都没想,便将这样没作为的人派到了另一处下县。
她的父亲去下县任职,气候难以适应,很快便病倒。他到底是妃嫔的爹,立即有人上报。赵琮这才知道,那人是戚娘子的父亲。这些妃嫔在宫中都挺乖,赵琮本来就觉着自己对不住她们,叫她们小小年纪便在宫中受这些拘束,他给不了她们任何宠爱。
知道这事,特地将戚娘子叫到福宁殿,宽慰了几句,放他父亲返乡,还给了不少安置的金银,又将戚娘子那位还算有些能力的哥哥给调去了另一个上县当知县。
戚娘子从未单独与陛下见过面,这些年来见过陛下的次数,两只手完全能数得过来。陛下那样亲和地宽慰她,声音那样和煦,长得又那样温润人心,戚娘子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当时是冬日,赵琮还当她是给热的。他怕冷,屋里炭多。宽慰完,便赶紧叫人送戚娘子回去。
戚娘子从前只不过觉着自己是皇帝的妃嫔,觉着自己定要获得帝王宠爱,才想争。
见了陛下这么一面,倒是当真心悦陛下。
毕竟,这样的郎君,又有谁能不喜欢?
只是,陛下依然甚少见她,甚至不记得她。有一回两人在宫道上相遇,还是得人提醒,陛下才记起她是谁。
戚娘子回去好好又哭了一通。
心中既有情意,行事便不同,戚娘子不想惹怒陛下,变得日益乖巧。
她平素也就暗地骂骂钱淑妃,大多时候便是托腮望着福宁殿的方向。她觉着这样已是大福气,起码她是陛下的妃子,将来过世,也能葬妃陵,离陛下近。钱淑妃是淑妃,是宰相之女,得陛下宠爱又如何,还不是也得葬妃陵?
她“哼”了声,回心事,拿起筷子用膳。首先便搛了块芙蓉饼,蘸了果子酱,轻咬一口,甜到心底,她不由便笑。
能进宫当秀女的,都是美貌非凡,戚娘子自然也是,她其实当真生得比钱月默还要美,只是可惜遇到赵琮这样一位皇帝。
她的贴身宫女见她高兴,笑着凑趣道:“娘子,易大人前几日替您娘家送进宫来的东西,您还没看呢。”
易渔便是接的她父亲的任,戚娘子原本很讨厌此人。但是自她父亲告老回到扬州老家后,易渔与她的父亲相处得很好,常去看他。但凡易渔回京述职,都帮家中给她捎东西,她很感激这位状元郎。
前几日送进来的东西,她的确还未看。
至于为何还没看?想到她就气,戚娘子放下筷子,气道:“钱月默真是不要脸皮!陛下还好好的呢,她就去勾引那个小郎君!”
宫女点头道:“没错,这样儿的人还当淑妃?”
“那小郎君也不是甚个好人,就知道惦记着陛下的位子,还跟钱月默眉来眼去。哼!陛下定会长命百岁的,气死他们这些居心叵测之人!”
“就是!娘子,那位郎君当年进宫时就是个傻子,怎么几年不见便变聪明了?”
戚娘子气:“装呗!只恨陛下看不出他的真面目!”戚娘子眼睛都红了,“陛下这般良善,性子那样好,却总是被这些坏心思的人骗。我恨不得立即告诉陛下,只可惜陛下不见我,也不信我的话。”
她的贴身宫女也觉伤感:“天道不公,娘子这般真心为陛下的,陛下却不知道。”
戚娘子拿起帕子擦眼泪,哀声道:“凭他是如何,我要陪着陛下的。”
“娘子,您太苦了……”
“往后咱们盯着些钱月默,她要再敢私下里跟魏郡王府的郎君眉来眼去,我就算被陛下训斥,也要告诉陛下!”戚娘子狠狠再擦一把泪,又拿起筷子,“陛下亲自赏我的菜,我得全吃了。吃了再看家里送来的东西。”
宫女点头,也拿起筷子为她布菜。
那头赵府,赵世将洇墨带回来的两食盒的菜吃了个光。
他才觉着自己是真的有些惨,莫名其妙被赵宗宁抽到脸,顶着一张肿脸,有家不能回,人就在不远处,却抱不到。
他叹气,也睡不着,独自待着也无事可做。从前的几十年,他都是独自过的,甚至睡觉时,寝殿中谁也不许留,因为他不信任何人,也因为他厌烦每一个人。
如今,仅仅是一晚,他就有些无措起来。
他睡不着,家中也没什么可逛的,他索性把那位制刀的师傅叫来家中,跟着师傅学制刀。
直到深夜,洇墨连连催他睡觉,说是再不睡怕是难消肿,他才回到寝室。
翌日醒来,肿是消了,只是伤口还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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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进宫是要坦白从宽的,赵世也无意遮掩,他洗脸时,对洇墨道:“你去公主府,将公主叫来。”
“是。”洇墨回身出门,没多久,她又回来,“三郎,婢子出门的时候,公主恰好来了啊。”
赵世回神,赵宗宁走了进来,神色不自在,但先是看他一眼,见他面上已消肿,才小声道:“脸上可还疼?”
赵世仔细看她,看她穿得素净,也难得没有束高髻,发髻间更是只插了一根金步摇。
赵宗宁察觉到他的视线,无奈道:“我知错了啊,进宫跟哥哥认错,打扮得老实些。”
“不要他做驸马了?”
赵宗宁叹气:“不要了。”
赵世面上也露出一丝笑,前世里杀了他的人,如今在他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单纯的小娘子罢了。他其实也是把赵宗宁当妹妹看,他与赵琮,谁又舍得看她吃苦?
赵世束好头发,便与赵宗宁出门。
伤口还没好,洇墨不让他见风。赵世其实挺糙的,但他知道赵琮在意他的一切,他也就老实地坐马车,赵宗宁同样老实,与他一同坐在马车中。
赵宗宁瞄到他身上的衣裳,说道:“你这身衣裳倒不错,谁给你做的啊?我也要她给我做一件。”她是公主,压根不缺衣裳穿,这要跟别人,她是如何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堂堂公主,跟人要衣裳穿,丢不丢人?
但她对赵世,倒是毫无心理负担。跟与大人要松子糖的孩童似的。
赵世向来不在意这些,都未低头看一眼,说道:“不知,你去问洇墨。”
赵宗宁皱了皱鼻子,再看他腰间的荷包:“这个荷包也好看,谁做的?”
赵世还是没看,回道:“你问洇墨去。”
赵宗宁再皱鼻子:“真是小气,我回头让淑妃给我做。”
赵世看她:“人家淑妃是你的绣娘啊?专门给你做这些?”
“你懂什么。我与她好,我请她给我做荷包,她高兴得很。再说了,最初是她主动先给我做荷包的。”
“你与她怎么好?”
“我最初不是很喜欢她,她太文弱,与我说话都不敢看我,磕磕绊绊的,有些小家子气。后来我觉着她人还是挺好的,她说话和气,却又跟安娘不同。安娘总跟我撒娇,要我照顾。她其实比安娘还娇弱,却似乎并不需要我的照顾。我替她出头,她还红着脸拒绝我。我觉着,她挺坚韧的,反倒叫我看着挺想照顾的……”赵宗宁侃侃而谈。
赵世饶有兴致地听着,并看着她。
赵宗宁少有这样说得停不下来的时候。只是她与钱月默也是孽缘,按照赵宗宁这般的性子,怕是一辈子也不能明了钱月默的心意,她自己更是不能明白何为心悦。
他要不要提醒赵宗宁?
只是提醒了又能如何?钱月默是宫妃,这辈子只能住在深宫当中。若是将来钱商出事,钱月默还不知是什么下场。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何必说出来,多一人烦恼。
赵宗宁若是为这些事情烦恼,赵琮也会烦恼。
“情”这个东西啊,宝宁公主还是别沾了,就继续这样没心没肺下去吧。他倒宁愿赵宗宁与那位聪慧的孙竹蕴好。
赵宗宁滔滔不绝地说着,赵世暗自琢磨着,马车很快便停到了宫门口。
赵世先下车,又伸手扶赵宗宁下车,两人站定就要进去。一旁也停下好几辆马车,他们俩看去,下来好几位官员。朝会时间已过,这些想必是进宫求见陛下的。
他们见到赵世与赵宗宁,自是立即上来行礼:“见过十一郎君,见过宝宁公主。”
赵宗宁点头道:“各位大人礼。”
他们抬头,赵宗宁这才看到,易渔也在其中。她有些不自在,转身就要进去。易渔却看向赵世,微微一怔,他盯着赵世腰间的荷包直发愣。但是很快,他便回视线,赵世瞥了他一眼,回身与赵宗宁一块儿迈进东华门。
只是迈进的瞬间,赵世也不由看向腰间。
他的衣裳与荷包之类,向来都是尚衣局的绣娘,或者茶喜等宫女给他做的。昨儿睡在宫外,衣裳是自己家中的,只是家中的衣裳,很多也是宫中带出来的。他有些不解,这荷包是怎的了?与往日里有何不同?
茶喜们换着花样给他做荷包,他是看不出不同的。
他见赵宗宁越走越快,抛开心中怪异,大步上前,追上她。
他们身后,易渔走在几位大人身后,却透过众人,眼神犀利地看向赵世的背影。良久之后,他露出些微笑意。
第169章两人的夜,静静开始。
赵琮见到赵世脸上的伤口,自是大惊,问是何事。
赵宗宁低头老实交代,赵琮如赵世所说,是真的生气了,将赵宗宁好一通说。
赵宗宁小声道:“哥哥,昨儿小十一都说过我了,您别说我了。”
“不说你?不说你,你如何长记性?!”
“哥哥别气,我知道错了。真的。”
“是朕将你惯坏了!”
“哥哥……”
“你手上那鞭子,是朕送你的,朕指望你用来护身。你拿鞭子抽谁都好,朕什么时候怪过你?但你怎能连家人也抽?”
赵宗宁从未被赵琮这般训斥过,眼圈渐红,撇着嘴巴不说话。
“知道难过了?你是宋国宝宁长公主,是什么身份?朕是没用到什么份上,要靠长公主的牺牲才能成事儿?他易渔再有本事再厉害,大不了朕杀了他,再大不了朕去寻其他人,办法多得是。朕只是在想一个最优的,哪里要你这般?外国的使官还都没走呢!”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回,你回去,在公主府里关一个月的禁闭!”
“……是。”赵宗宁的眼泪成串往下掉,她的哥哥头一回这么训她,更是头一回罚她。
赵世拿过桌上的帕子递给赵宗宁,劝道:“陛下,公主她知道错了。”
“你昨晚为这事儿不回来,骗朕,还有话说了?!”
“……我错了。”
赵琮坐在榻上气,赵宗宁昨日那么一出,在闹市街头,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外头怕是已经传遍了。
他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可是这样的事,他总不能下令不许人说,谁敢说就抓起来吧?
东京城内的人最喜好听这些事,不用细想,他也知道,在那些人的口中,易渔怕是已成赵宗宁的驸马。
他看向哭得悲痛欲绝的赵宗宁,知道自己吓着她了,但若是不吓她,往后真要不得了。他沉声道:“稍后你便回去,这个月不许出来。更不许你们府上的人出去与人乱说,他们也要少出来走动,等风头过去,人们就都忘了。驸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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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朕来,再不许自己胡乱做决定。”
“嗯……”赵宗宁还在哭。
“朕觉着你府上那个孙竹蕴还是挺有分寸,孙家也就出了一个他,一个孙筱毓还能看。你若是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便是带上十来个回公主府,朕也不反对。你回去后,叫他过几日进宫一趟,朕有事吩咐他。”
“好……”
“回去吧。”
“嗯……”赵宗宁规规矩矩地福了个礼,转身要出门。
赵世小声道:“我送她回去吧。”
“你回福宁殿侧殿闭门思过去!没朕允许,也不许出来!”
“……是。”
赵琮这是真气了,两人都罚了一遍,看到他们俩低着头的老实模样,觉着心烦,挥挥手要他们赶紧走。
同命相连的赵宗宁与赵世低着头一同走出崇政殿。
赵宗宁抽抽巴巴道:“你今日够义气,我记住了。”
“……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赵世看她自身难保,还惦记着他,倒是想笑。他也希望这辈子的赵宗宁能一直这般纯真下去,再也不必沾染上辈子的那些鲜血与阴谋。
赵宗宁点头,扶着澈夏,低头回家。
赵世也老实回福宁殿侧殿闭门思过。
只是赵宗宁上了马车,还惦记着赵世的那身衣裳。小娘子们,再难受,哪怕是赵宗宁这般性子,也记得好看。她叫澈夏去问,没等她回公主府,澈夏便回来了。
澈夏钻进马车,看向哭累了,眼睛红肿的赵宗宁,小声道:“公主,洇墨说郎君今日这一身与荷包,是位小娘子给做的!”
赵宗宁的眼睛即便肿了,眼中还是立即生起光来,急问:“是谁?!”
“洇墨也不知道是谁,自从三月份来,便常有东西送到他们府上。十一郎君嘛,人人想着巴结,每日府上许多礼单,还真不知道谁送的。礼单上倒留了个姓氏,却是名不经传的,洇墨也想着查呢。这衣裳与荷包,就是近日送来的。”
“定是个小娘子暗自瞧中了小十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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