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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什么样的?赵世也未成过亲,但他想到那日,后背那样疼,脑中一团乱,赵琮却说心中有他。该如何说?说得坦率一点,他愿意拿两辈子的一切,去换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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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个瞬间就已足够。
若是真到成亲时,生生世世也愿换吧。
“算了,你比我还小,我问你有什么用。”赵宗宁缩回榻上,迷茫道,“成亲这事儿吧,从前我常说要江谦做我的驸马,也只是说说,真要跟他成亲,我反倒不知该如何相处。孙竹蕴?似乎不行,可也想不到哪处不行,他说话轻声细语,还能逗我笑。”
赵世轻声道:“你好生想着,若是不喜欢,没人逼你。”
“嗯。”赵宗宁的声音有点儿蔫。
赵世又与她说了片刻的话才离去。
赵世离开公主府后,立即回到自己家中,洇墨已经将那些书册拿了出来,递给他看。
从吉利手中拿过他带出宫的易渔家的书,与杨渊的这些书册比对,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赵世叫吉利去后院看锦鲤去,喜好这些的吉利点点头,还挺高兴地走了。
洇墨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两册书,惊讶道:“郎君您看啊,这本,还有这本,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不是,赵世坐到桌旁,不禁拧眉。
他知道易渔心思深,却未想到易渔的心思深到这个地步。
洇墨又道:“照这般来说,贿赂杨渊的人,的确是此人?与郑桥联合起来陷害杜誉杜相公与林白师徒的,也是他?”洇墨不解,“只是婢子不解,易渔为的是什么?郑桥陷害杜相公,婢子能明白,只有拉下高位上的,他才能上位。易渔呢,他为了什么?”
虽说有些可笑,赵世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便是:“朝中有人好做事。”
洇墨微张嘴唇,好一会儿才感叹道:“他这给自己铺路,铺得真是早。”
赵世冷笑:“按他的打算,有他的那门技术,怕是以为陛下要留他在京城的。朝中有人,他自己再‘上进’,再是状元郎,还怕不好上位?只是他失算了,陛下将他派去了扬州。”
“郎君,难怪他好端端地要回开封呢!”
赵世也点头,之前他便觉得易渔回来得有些过于巧合。
郑桥判刑判得极快,杀得也快,易渔回来的时间,刚好够消息传到扬州,他再赶回。可见是易渔害怕自己暴露,才急急回来,想要亲自尾。
“有钱总归是能使鬼推磨的,有几个人能不被金银迷了眼?不知朝中是否还有人被易渔用金钱买了去?”洇墨问。
“看他这些时日的行为,明显是慌了。朝中宰相,正副加起来那么多,他之所以瞧得上郑桥,也不过是只郑桥有贪心罢了。其余几人,他想买通?除了宰相之外的人,易渔估计还不屑买通。此人目的十分明确。”
洇墨好奇道:“他会否也买通钱商?”
赵世再冷笑:“他可没那个本事,钱商身后的来头比他大。”
洇墨点头:“咱们现在如何行事?可要告知陛下?”
赵世叹气,当初在淮南时,他隐瞒了杨渊的账册与箱子的事儿。现在他要如何与赵琮说?
是以才说,谎言总是越圈越广,哪怕他其实早就不想再说谎。
洇墨见他面上苦恼,又问:“郎君,公主当真看上了易渔?”
“怎么?外头还有人传?”
“本来么,公主与状元郎就是一段佳话,多少小曲儿就爱唱这个。如今有这现成的,您也知道,这东京城里的百姓,成日里就爱喝茶说这些的。就是咱家的茶楼,也天天有人念叨这些事儿。”
这么一说,赵世倒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儿。
赵世原本以为易渔很乐于当驸马,现在知道这些,易渔那样渴求往上爬,想必很怕成为驸马。如今城中人人疯传他要当驸马,不知他又要做出什么事儿来?
“你叫咱们茶楼里头的人别再传驸马的事儿,也花些银子不许别的茶楼、酒楼再传。”
“啊?”洇墨不解。
“昨日还传得沸沸扬扬,今日就无人再传,他慌不慌?”
洇墨笑:“怕是要更慌了,郎君要逼他?”
“过些日子,南边那处他家船翻了,被洗劫一空的事儿就要传到京中来,看他如何行事吧。”
“是。”
赵世起身,点了点桌上的几本书册:“都好吧,留着还有用处。”
“郎君在宫中可还好?”
“好,只是近来忙着陛下生辰礼的事儿。”
“穆叔那处有了消息,婢子会去宫门处求见郎君的。”
“正是关键时候,我顾不上,你要派人盯着易渔。”
“郎君,婢子倒觉着,没准钱商能与易渔臭味相投呢?”
易渔求的只是朝中高位,不过是些小心思,成不了事,钱商就不同了。但也正如洇墨所说,没有百分百不可能的事。
他点头:“盯着便是。”
洇墨将他送出门,赵世脚步一顿,又道:“既知易渔是什么人品,这种人不能再留,这才是个小知县,就能搅得贬了一个宰相,再死一个。他有足够的银子,他日若是真能上个四品、五品,他得什么样儿?过几日,他知道家中事,若还惦记家中,赶往扬州,那便在途中杀了他。”
洇墨点头:“婢子知道,若他真去了。婢子亲自跟着他,杀了他。您放心。”
事到此时,赵世即便已知道真相,其实还并未将易渔当回事。在他看来,易渔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心眼上的本事,能成什么用处?他推崇的是暴力。
但是许多时候,往往就是这些细微处的一点心思便能扭转整件事的势头。
第176章酸酸的宗宝
赵世走后,洇墨将书册又锁回原本的箱子中。箱子中除了这些书,余下的便是金元宝与一些布料。她拿起布料看,果然也是扬州的布料。
这些定然都是易渔送给杨渊的,看布料样式,是一两年前南方时兴的,但都是高级货。杨渊怕也被人发现,更怕被易渔出卖,才留着这些最能证明是易渔的铁证。
洇墨不禁感慨,幸好当初的周大当家心思不正,贪了盐民的钱,再与杨渊牵扯到了一块,郎君才叫人去搜杨渊的宅子,否则又如何能发现这个箱子?若是没有这个箱子,怕是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易渔的真面目呢。
只是这个料子……
洇墨皱眉,常往府里送东西的那家,似乎用的也是扬州料子。是染陶姐姐说的,染陶姐姐是扬州人,最熟悉这些。
她心中有些不安,还又特地去取了一个荷包来比较。
一比较,她松了口气。
完全不同,虽然同是扬州料子,同样高档,但织法明显是不同的。扬州的料子,好到闻名天下,京中许多富贵人家都爱用的。
洇墨觉着自己是想多了。
其实洇墨跟随单娘子与赵世多年,她在杀人上头是一把好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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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心思十分敏锐的人。只是在对待这位兴许爱慕他们郎君的小娘子时,她不由便将人往好处想。
毕竟这位不知名的小娘子,陆陆续续往府上送这么多东西,足见她对他们郎君的心意。洇墨也不是没见过对他们郎君上心的人,只是她常听单娘子说,给郎君娶媳妇,不求对方家富貌美,只要对方对郎君好。
她来时,单娘子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她在意这事儿。是以她也才会在意这事儿,她觉着这位不知名的小娘子对他们郎君是真的上心。她还想着,过些日子知道是谁了,要送信往杭州去的。
娘子很惦记三郎君的婚姻大事。
回到宫中,赵世将赵宗宁的意思告知赵琮。
赵琮点头:“她能不反对,便足以见得,她并不厌孙竹蕴。”赵琮其实也明白,妹妹不懂喜欢,兴许也的确对孙竹蕴有好感,但的确够不上喜欢。赵琮从前不急着为赵宗宁张罗婚事,便是不想做后世中那种人人厌烦的催婚家长。
只是赵宗宁越长越大,性子也越发不回来,不找人看着,他不放心。他也希望赵宗宁能明白“喜欢”两个字。既然她不懂,他找个人去教她。
“陛下可还要出宫?”赵世问。
“淑妃说,她们四位娘子进宫已有六年,秋日天色甚美,她们过几日摆桌宴席吃。她关了这么些日子,叫她进宫来玩吧,到时朕再问问她的意思。”赵琮虽这般说,心中却是已经定下要把孙竹蕴给赵宗宁做驸马。
赵世心中有事,听了这话,点点头,随后便乖乖回福宁殿去。
赵琮想罢妹妹的事,又想到老御史的那些话。老御史能那般想,其余人也能。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赵世娶个媳妇儿,再放他出宫住。
只是
赵琮紧紧握住笔杆,坚决不成。
即便赵世被这些人胡乱猜测,他也绝不允许赵世成亲,他更不舍放赵世出宫去住。
他觉着自己有些自私,但他不介意。
下回若有人再敢胡乱嚼舌根,他也不介意再杀鸡儆猴一次。
而这下回来得很快。
只是这一回传的不是赵世与宫中嫔妃,传的是赵世与一位据闻十分貌美的小娘子。
赵琮手下有许多人专为他做一些暗地里的事儿。
邵宜就是那些人的头头,外头一有赵世的这些消息时,邵宜便立即进宫向赵琮禀报。
“说是郎君前些日子在朱雀门处差点撞上一位美貌娘子,事后还专令吉利去送礼上门。臣去查看了那处宅子,倒也蹊跷,并无人常住。按照房契来看,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年轻女子。”
“叫什么名儿?”
“易渝。”
“易渔?!”赵琮惊诧。
“陛下,此渝非彼渔,但倒也无甚差别。”
“如何说。”
“陛下,这位女子,是易渔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俩人的姓名,同音不同字。”
赵琮本是闲闲听邵宜说话的,手上还拿着书,听到邵宜这般说,他的书也放下了,并抬头看邵宜,轻声道:“怎的哪处都有这个易渔。”
邵宜拱手:“陛下,臣也是没有想到。最初听到传闻,臣不过是怕有心人士对十一郎君起了坏心思,只不过派人去问问,哪料就查出来那宅子竟是易渔妹妹的。”
“吉利他不知?”
“那处宅子没人住,却的确有对老仆守着,臣派人乔装一番去套话,都是老实人。吉利也的确送礼上门,似乎并不知,怕是郎君也不知的。”邵宜说罢,再道,“陛下,这传闻竟似有人刻意传播。按臣的意思来看,怕是十一郎君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赵琮点头,小十一那样谨慎的人,若是放在心上,早就把那宅子查得清清楚楚了。赵琮再想到,当年易渔便与萧棠套关系,想要跟还是郡主的妹妹再搭上关系,进而被引荐给他。
这是赵宗宁不喜他,才未引荐,否则不等易渔考上状元,他便知道易渔此人了。赵琮从前其实并未把易渔当回事,那晚易渔家的宅子被烧,他一时觉得易渔有鬼,想要派人去好好调查易渔,却也忙忘了。
易渔还不值得他花心思。
此时,他却换了想法。
赵琮沉声道:“你去好好查易渔此人。他身上蹊跷得很。”
“是。”邵宜点头应下。
赵世手下也有能人,但他的手下想要调查事情,总要避开皇帝与皇帝的人,行事上头总要有些隐秘与小心翼翼。
赵琮却毫无担忧,他就是皇帝,他想知道什么,总能调查清楚。
但易渔行事谨慎,除了自己的小厮是亲手杀的,其余从不亲自出手,就是派人也是绕了好多道圈。赵琮再明白易渔有蹊跷,也联想不到易渔兴许还与杜誉之事有关。
调查的方向不对,调查的时间有限,调查的结果也就一般,但好歹可用。
过了几天,邵宜再进宫来,禀道:“陛下,这几日臣倒是查出了些许的事。”他将易渔杀了自己贴身厮儿的事告诉赵琮。
赵琮皱眉:“一同长大的忠仆,他却忍心下手杀害,此人心毒得很。”
邵宜再道:“陛下,近日里京城都在传的郎君与那位女子之事,的确有易渔在其中推波助澜。京中最为出名的那几家茶楼、酒楼,他没少花银子。”
“元家茶楼呢?”赵琮记得那是赵世的产业。
“那家是京中最大的茶楼,却未传。”
赵琮放下心来,自己主人的事儿,他们怎么好传。这是这些日子赵世鲜少出宫,否则早已知晓此事。饶是赵琮也觉得这事儿恶心人,他叮嘱道:“封了他们的口,别再传这种事儿,得恶心人。若是实在要传,多传一传他易渔的宅子被烧,是因得罪了人的缘故。”
“是。”
“这事儿也别叫你们郎君知道。”
邵宜应下。
赵琮正要叫他退下,又道:“对了,前头你们同小十一的手下共事,觉得如何?”
“郎君的手下都很有能耐。”邵宜这个人话少,但从不说虚话。
“往后有什么事儿,可以带上他们一同去做。”既是赵世的人,赵琮也有心想替他打磨一番。万一他将来早死,赵世也算是有人用。如果不早死,寿终正寝,那就最好不过。
易渔的事儿,在赵琮看来也就到此为止。
他觉着是因易渔不想做驸马,才故意拿自己的妹妹跟小十一说事。
只是易渔也太过想当然,他真以为想嫁给小十一就那么容易?传传这些话就能成事儿?
简直可笑!
邵宜走后,赵琮对福禄道:“易渔这个人,朕还真得把他拘在东京。朕,想杀了他。”
福禄点头:“陛下,依小的看,他杀了自己的贴身厮儿,是怕泄露自己那身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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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易渔此人,目前看来,心思恶毒,只是不知心志如何。但能考上状元,一身才学,想必也不差。朕先留他在京中,他要再敢胡乱生事,朕不介意留他的技术,去他这个人。”
福禄称“是”,不敢再多说。
赵琮低头就写旨意,写好后,递给福禄:“传旨去吧。”
“是。”
福禄去易渔那个烧了一半的宅子中传旨,陛下令他在东京城中继续负责印刷术一事,还专门从将作监中调了两人供他用。
易渔摸不着头脑,陛下并未言明是否要停他宝应县知县一职,更未给他在将作监中重新按个职位。
但左想右想,这事儿似乎都对他很有利?起码有差事在身,似乎并不需要他做驸马?他原本快被京中诡异的气氛压得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会儿,他暗地里松了口气。
福禄看在眼中,满是不屑。
易渔是有多怕自己要当驸马?他也不瞧瞧自己那模样,公主能看得上他?陛下能看得上他?
易渔家中下人还想私下给福禄递荷包,这是常见的事,福禄往常传旨也没少。这会儿他却懒得拿,福大官嫌弃着呢,他“哼”了声,抬脚走了。
邵宜在外,没几日,倒是又查到了一件事,赶早他便进宫见赵琮。
赵琮听回禀时,手中都爱拿着书边听边看,若是重要的事儿,他很快便会放下手中的书。这会儿听罢邵宜的话,他手中的书没放,人却一动不动。
邵宜也有些懵,不知陛下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他顿了顿,硬着头皮往下说:“今日还往赵府送东西去了。”
赵琮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手中书册,差点没把书给捏皱了。
是邵宜实在看不下去,轻声道:“陛下?”
他才缓过神来,平静道:“你说她送了些什么?”
“初时以寻常礼品为主,后头郎君从洛阳回来,身上有伤,便开始送药材,近一个月,以衣裳与荷包这些为主。郎君他们府上有个很能干的小娘子,却也未有过问此事。”
“知道了。”
“啊?”邵宜还有些懵,他觉着这事儿还是挺重要的。易家兄妹成日里往十一郎君府上送东西,还惦记着把妹妹嫁过去,不知是否有异心哪,似是要联合十一郎君做些什么?邵宜肯定是将陛下的安危放在首位的,行事、思考也是以陛下为中心。
只是陛下似乎并未明白他的意思。
“你退下吧。”
“陛下……”
“退下。”
邵宜只好退下,心中想到明日再进宫求见。
邵宜一走,赵琮便气闷地扔了手中的书。
“陛下?”福禄担忧地小声问。
“他在什么地方呢?”
福禄一听就知陛下问的是谁,立即应道:“郎君还在藏书阁跟各位大人一同修书呢,这几日说是要编册子,格外忙。”
“穿了官服?”
“对啊。”
赵琮拿起笔,想写之前要写的信,可无论如何,笔都游走不动,脑中都是邵宜的话,还有前些日子,赵世身上那几身明显不是宫中所制的衣裳。
他当时以为,是由洇墨所制,现在看来
赵琮气不过,手上的劲一大,笔一歪,落到白色纸面上,毛笔末端恰好贴在赵琮的手心,手掌瞬间便被染黑了。
“陛下”福禄轻声叫他,转身就去拿湿帕子来给他擦手。
赵琮等他擦干净手,索性起身:“你同朕出宫去,谁也不告诉。”
“啊?”福禄也愣。
“即刻走,快。”赵琮直接往外走去。
福禄愣完,只好赶紧跟上。
第177章“陛下最好看呀。”
两辈子加起来,赵琮都自认是个很有格调的人。
从前是个有格调的老师,虽说除了老师之外还有副职,更有家事,但无论谁惹他生气,他也力求尽量平静去对待。将真实情绪展示出来,是失败之举。人生气时,言语难控制,表情更难控制,面目看起来虽不至于可憎,但也不雅。
他向来高要求自己,从不拿不雅示人。
这辈子当了皇帝就更是如此,他唯一失态的时候,也是面对赵世。
他知道自己不该做这样没有格调的事。
他不该为这样的事儿生气,更不该因为一个小姑娘的所作所为而生气。
可他就是十分生气!!
生气到,他忽然就带着福禄悄悄出宫。宫门有许多个,常用的是东华门,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用途的门。他是皇帝,想走那个便走哪个。他与福禄从崇政殿出来,绕到北边向来少人的拱宸门出了宫。
绕了一大个圈,他们俩站在赵府门外。
门房处的人立刻走来,这是个新来的,没见过赵琮,不认识他,不过见他通身贵气,立即行了个恭敬的礼,问道:“不知郎君是哪位?我们郎君今日不在家。”
福禄出声道:“你让开便是。”
福禄是太监,声音偏细,门房一听便懂了,知道是宫里人,也不敢再拦,将赵琮往里迎。
赵琮迈进门中,却没再往里走,而是问道:“今日可有人送礼到你们府上?”
门房虽是新来的,却是一直在杭州给赵世办事儿的,最是忠心,听到这话便有些犹豫该不该答。
福禄知道他们陛下心情不好,怒道:“陛下问你话呢!”
门房一怔,赶紧道:“回陛下的话,几乎每日都有人送礼来的。”
“今儿的呢?”
门房不敢再隐瞒,指了指身后的一排厢房:“洇墨姑娘这几日忙,带人在外头,没空规整,都在这儿呢。”
赵琮瞄了一眼,说道:“使人都抬到正院里头。”说罢,他抬脚往正院走。
“……”门房迷茫地看他的背影。
福禄回头看他,小声叱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门房回头就叫人搬。
五六个人搬了两趟,将东西都搬到正厅里头,赵琮坐在首座喝茶,一言不发,面目平静,也就福禄这种从小跟到大的能够瞧出他的心情不好。
门房小心道:“陛下,都搬来了。”
赵琮这才放下茶盏,看向那些盒子,大大小小地摆了一地。
门房生怕陛下觉着他们郎君成日礼不好,再道:“陛下,这些都有往来的,礼盒看着多,实际不过一些吃食、药材、布料与字画之类的玩意儿,没有甚个值钱、珍贵的器件。”似是要赵琮相信,门房还特地打开近前一个格外大的礼盒,里头摆放的是一个花瓶,却也瞧得出来不过是官窑出的,只是花色稀有,于普通人家难买,于官宦之家,花些银子总能买到。
只是,赵琮在意的哪里是这个?
门房见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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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还是面无表情,又道:“咱们都有回礼的。陛下,您瞧这个”他又打开一个,里头是布料,“这里就都是布料,还有”他还要再打开其他的。
赵琮叫住:“慢着。”
“陛下?”
“将那个拿给朕看。”赵琮指向盒子中的一个青色物件。
门房手慢了一步,福禄已经手快地从盒子中取出青色荷包,递给赵琮。
赵琮拿在手中,跟那日摸到的荷包触感相同,赵琮的手不由又是一紧。他再看向那个盒子,里头还有其余的荷包,他开口:“这是哪家送来的?”
门房赶紧到一叠礼单中找,最终拿出来一张,递到跟前:“陛下,礼单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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