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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是哪家起火?这样大的火,怕是座大宅子。”赵琮又问。
“陛下,是八角巷,扬州宝应县知县易渔易大人的宅子。”
“哦?”赵琮眼睛再度半眯,“易大人可在宅子里?可是安全?”
“陛下放心,宅子里头并无人居住,只有几位下人在里头。发现及时,无人伤亡,只是宅子烧了一半。”
“无人伤亡便好。”
赵琮再细细问了些话,便遣退了都指挥使。
他一走,赵琮回身坐到正厅的首座上,沉默片刻,说道:“易渔此人怕是不简单。”
“陛下?”
“他应是惹怒了谁,否则好端端一个大宅子怎会起火。只是他平常故作谦逊,家中富有,到底得罪了谁,连家都要烧?他能将人得罪到烧他的房子,可见此人是十分有能耐的。”
“……”到底是赵世下令烧的,他一时无话好说。
“朕要派人去好好查一查这个易渔。”
赵世暗想,易渔狡猾,轻易压根查不出什么来,但是他也没有出言阻止赵琮,只是再点头。
赵琮还在继续想,赵世劝他再去睡会儿。赵琮却不愿,赵世好说歹说也没用,索性一把将他抱起来送到床上。赵世将幔帐一拉,再将赵琮揽到怀中,轻声道:“陛下,明日还要上朝,再睡会儿吧。易渔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寻常人,陛下不用担心。”
“……好。”赵琮抬头,恰好看到赵世的下巴与嘴角。
赵世的嘴唇张张合合:“关禁闭这么些天,好不容易能再抱到陛下。”
赵琮笑出声,不再坚持,而是闭眼继续睡。
到了第二日,人人都知道易渔家宅子被烧了的事。
早朝后,赵琮在崇政殿思索片刻,又将易渔叫进宫。易渔本就因为家中被烧而心烦意乱,此时被叫进宫,更是有些忐忑。
还是那句话,他心中再有千千结,做了再多的事,也是私下做的。
他到底只是个没有家底的小知县罢了,哪怕是状元郎也不过如此。他根本不能与皇权抗衡。
而他进宫后,赵琮只是宽慰他家中失火的事儿,毕竟东京城内也难得起这样大的火。用上辈子的话来讲,这是重大社会事件,赵琮肯定要给予安抚。
得陛下的安抚,易渔心中稍微踏实一些。但还未踏实够,赵琮又道:“家中宅子这般,易大人怕是心中也难安。既如此,你也不必急着回扬州,先在京中住着,待宅子修缮好再说。”
易渔不懂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前些日子,他使计,请那些大人进宫来说项,陛下一句话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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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忽然就要他留在京中!况且按陛下这个说法,不让他回扬州,难道是连宝应县知县都当不得?
他又想到宝宁公主,心中一慌,难道陛下真要他做驸马?!
易渔其实是个心狠胆大之人,一想到这处,他却慌得很,立即抬头看赵琮,嘴中不由便道:“陛下”
赵琮笑:“易大人还有话要说?”
易大人能说什么话?他摇头。
赵琮低头拿书,轻声道:“既没事儿,易大人先退下吧。”
“是……”易渔艰难应下,转身走出崇政殿。
本朝皇宫不大,崇政殿与后宫同在皇宫的北方。易渔有些昏沉地从崇政殿出来后,绕到宫道上时,恰好与前方走来的一队人马碰上,为首的是个宫装丽人。
只是易渔心中还在想着若是真当驸马该如何是好,并未瞧见前头走来的人。
还是宫女出声提醒,他才回过神,也不多看,敛目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娘子。”
他让开半个身子,只等她过去。
她却没过去。
戚娘子好奇道:“你可是宝应县知县易渔?”
易渔当年是状元,很风光,毕竟那是赵琮亲政后的头一回恩科。赵琮在宫中大办宴席,一甲、二甲的学生全都进宫来,足足热闹了三天。戚娘子她们身在宫中,好奇得很。还是钱月默做主,请了陛下的示下,得到应允后,带她们一同见了状元、榜眼与探花。
自然,三位男子都是低头见的。
但戚娘子记住了易渔那很不错的相貌。
易渔一愣,抬头看向宫装丽人。
宫女抬了抬下巴道:“这是我们戚美人。”
易渔脑中一动,立即再行一礼:“戚娘子万安,下官正是宝应县知县易渔。”
戚娘子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你常代我家人往宫中送东西,我很感激你。”
“不敢,为娘子办事儿,是下官的福分!”
“你何时回扬州?”
易渔踟蹰道:“还不知,得看陛下安排。”
“的确如此,得听陛下的,什么都要听陛下的才成。”戚娘子面上一派天真,说罢,甜甜一笑。
易渔看得明白,这位戚美人倒是个真单纯的。
“待你回扬州前,可往宫中递信,我有东西要你带给我父母。”戚娘子交代道。
钱月默于管理后宫上是一把好手,即便外人送东西进宫给妃嫔,也是要过几道关的,这般反而便宜。
戚娘子也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要送东西回家。
易渔点头应下,戚娘子抬脚正要走,他又道:“娘子,下官那处还有些东西,是娘子的父母叫下官带来的,只是晚来一步。回去之后,下官整理一番,便送进宫来。”
“好。”戚娘子再笑了笑,带着几位宫女,手执团扇,婀娜摇步离去。
易渔也不敢多看宫中妃嫔,只是低头继续往宫外走。
他不能当驸马,他得将妹妹嫁给赵世,只要赵世坏了名声,便不得不娶他的妹妹。待赵世娶了他的妹妹,于他,于易家都是极大的助力。届时,娶了商户女,坏了名声的赵世,还能得陛下看重?
这是如何算,都十分好的一件事。
易渔将头低得更低,匆匆离去。
易渔满脑子想着害赵世,即便家中的书被烧成一团灰,即便其中有些十分重要的,他也来不及去计较。
只是赵世实在太难害,压根找不着突破点。
他回去后,还教他的妹妹多给赵世做些小玩意儿给送到赵府去。易渝不疑有他,欣然应下。
赵世还在关禁闭,没法出宫。
好在吉祥出宫办事,替他带回几本从易渔家中带出来的书。吉祥从怀中掏出两本书册,递给他:“郎君,您瞧,他们带出来七八本,都是摆在书桌上的。这两本最旧,似乎翻看得最多。”
赵世点头,接到手中就看,他翻开,仅是寻常书册,是江南的词册子。
且那印刷一瞧便是一两年前的技术,字的颜色深深浅浅不统一,甚至有些生僻字还显不出来,赵世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将那两本词册子从头看到尾,也未看出不同来。
可他下意识地便觉得这书有问题。
吉祥在一旁陪着,赵世起身,在书房内来回地走。
走了许久,他忽然顿住。
“郎君?”吉祥诧异开口。
赵世顿住,是因他忽然想到当初那位盐税司杨渊。从杨渊家中搜出来的箱子中,除了金元宝,便是几本书册。当时他便觉得奇怪,也曾翻看过那几本书册,却没有瞧出不对劲来。
这会儿,他突然想起,那几本书册,与易渔这些似乎很是类似!
易渔也许与杨渊有关系?!
淮南东路闹成那样的盐事竟可能与易渔有关系?!
杜誉的贬斥,杜诚的反目,郑桥的卑劣,兴许都与易渔有关系?!
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饶是赵世也觉着不大可能。
只是他此刻看着这几本明显是数次翻看的书册,脑中这般的想法再也挥斥不去。
“郎君!”吉祥再叫他一声。
赵世沉声道:“若是过几日我还不能出宫,你再出去一趟,到家中问洇墨要钥匙,开了杨渊的箱子,将其中的书册带给我。”
“是。”
赵世还要再吩咐,外头小宫女轻盈地走进来:“郎君,陛下从崇政殿回来啦,叫您去呢!”
“好。”赵世看向吉祥,“等我回来。”
吉祥点头,赵世大步往正殿走去。
赵琮刚从崇政殿回来,坐在榻上正洗手,染陶帮他拆开发髻,正给他通头发。
“陛下。”
“来啦?”赵琮回头看他,脸上满是笑意。
“陛下这样高兴?”
“嗯,耶律钦已到上京,给朕传信。他已将朕的意思传达给辽国太后,太后很是生气,要与完颜良对峙呢。”赵琮露出得意的笑。
原本绷得有些紧的赵世瞧见赵琮难得这样笑,不由便跟着笑起来:“早说了,辽国太后肯定是要很气的。陛下,阴别人,是不是很痛快?”
“痛快!”赵琮愉悦地用手点着桌子,“完颜良想利用朕,哼,让他跟辽国太后狗咬狗去!”
赵世附和:“正是,回头咬得差不多了。完颜良老实了,陛下去了完颜良。”
“跟小弟似的。”赵琮再笑出声,“朕倒似个江湖中人了!”他又问赵世,“你在外头待了五年,朕看你也是会些功夫的,你可见过江湖中人?”
赵世失笑,坐到赵琮身边:“陛下,所谓的江湖不过如此。”
“是么。”赵琮曾看过不少江湖、武侠小说,对这些自然也有些向往。只是等他当了皇帝才知道,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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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的。就说厢军,每个州府都布足了厢军,哪来的那么多大侠行侠仗义,只是他还是好奇。
既然赵世也这般说,他也没继续问,而是又道:“对了,朕跟耶律钦私下里签了些协议,还未给你看呢。你去拿来,咱们再看看。”
“好。”
这是他们陛下信任他,赵世立即乖乖应下。
“在朕书房内,架子上一排锁着的小暗格内,最上面那摞。”赵琮再对染陶道,“把钥匙给你们郎君。”
染陶将钥匙递给赵世,赵世起身去帮他拿协议。
他用钥匙打开小暗格,拉开来,里头放的是些纸张,大多是赵琮与他人签的极为重要的协议,亦或重要信件。
赵世也不多看,赵琮那样信任他,把钥匙给他,该他看的,总会给他看。不该他看的,他不强求。
他按照赵琮所说,找到最上面那摞纸,抽了出来。却不防也带出来一段流苏,他不在意地抽出流苏,想将它放好。哪料他一抽,带出一块玉佩来。
他一愣,已经看到那块白玉,上头刻着个“凉”字。
“郎君?”染陶轻声走进来,“陛下叫婢子来看看,是不是找不着啊?”
赵世赶紧回神,把那块玉佩塞回去,回身,挥了挥手上的纸:“找着了。”
染陶笑:“嗯,郎君快去吧。”
赵世将暗格再锁上,回到赵琮身边,钥匙放到桌上。
赵琮从他手中拿去纸,摊到桌上,对赵世道:“来看。”
赵世依然站着。
“嗯?”赵琮抬头看他。
赵世这才坐下,面上有些暗沉。
赵琮看在眼里,以为他是因为被关禁闭而不高兴。还心道再关个几天也就差不多了,把孩子都关傻了。再关几天,他带上这个,出宫找宫外头那个孩子玩去。
赵琮低头,低声指着纸上的内容,与赵世说着他的打算。
赵世也低头,看似认真,实际心中根本无法平静。
他不明白,为何赵琮会有李凉承的信物?
那日李凉承找他,曾提出给他玉佩,可此时,赵琮这儿也有了这么一块玉佩。李凉承是何时给的赵琮?李凉承给赵琮的目的又是什么?
赵琮与李凉承之间,有什么瞒着他的协议?
他忽然有些慌。
正如赵琮害怕被骗,被背叛。上一世便是被背叛而死的赵世,实际也怕极了被骗。只是他首先对赵琮隐瞒了自己的身世,他骗了赵琮,他多有愧疚,他没资格对赵琮有诸多要求,他也足够信任赵琮,他知道赵琮不会骗他。
只是再信任,看到这样的东西,他的手脚不也有些冰凉。
尤其,李凉承联系了赵琮不说,还来私下找他。
最令他慌的,是赵琮对他其实并不信任,所以才叫李凉承来试探他吗?
这一团关系,简直剪不断理还乱。
第173章他不禁再度傻笑起来。
赵琮并不知赵世心中所担忧。
而于赵世而言,真正令他恐慌的是,赵琮兴许不信他,赵琮甚至与李凉承有关系,李凉承刻意接近他,兴许有赵琮的意思。
他想到自己与李凉承的那番话,有些后悔。他似乎不该那般将计就计,李凉承还说甚个要帮他早日坐上皇位的话,若李凉承真的授意于赵琮而来……
赵世想想,心中就有些发毛。
他难得发毛一次,也难得有些沉默,赵琮久不闻他声音,抬头看他,见他皱眉。赵琮到底还是心疼他的,暗地里算了算,也关了好些天,便道:“行了,别不高兴,明日你便继续去修书吧。”
赵世没回神。
赵琮伸手盖住他的手面,触碰到凉意,赵世回神并抬头:“陛下?”
“明日修书去。”
赵世心中虽发毛,观察能力却又不弱,不管如何看,赵琮待他还似从前。尤其细想李凉承找过他之后,赵琮一点儿异样也没有。他暂时放下心中所担心的事儿,讨好笑道:“陛下最好了。”
赵琮不由便笑:“关你的时候不好,放你出来就好啦?”
语气那样亲昵,赵世抛开所有担心,起身挤坐到他身旁,说道:“陛下什么时候都好。”
赵琮嘴角翘起,久久不落。
赵世结束了关禁闭的日子,隔日便去藏书阁修书。
同僚们并不知道他是被陛下关禁闭,只当这些日子不见他,他是替陛下做事儿去,晨时见他过来,纷纷与他打招呼。他们寻常办差在宫外自有衙门,只是近来修书要在宫中翻阅大量书册,藏书阁内有空着的厢房,负责此事的他们,二人一间屋。
与赵世同屋的是个年轻大人,姓于,向来是个安静的性子。赵世不是热络性子,也不是每日都来,与他就未讲过几回话。他这日早早来,于大人似是一愣,随后便低头,再不看他。
赵世未放在心上,似往日那般,低头便去翻书,再往纸上誊抄。
待到午间用膳时,吉祥来给他送饭,他便知道今儿他们陛下又有事,没空与他一同用膳。外头日头大,他不是娇气人,也觉得晒人,就坐在屋中用膳。赵世也不客气,不关心同僚如何。
吉祥将吃食往外拿,轻声道:“这道汤是淑妃娘子亲手炖的,说是郎君定是喜爱的。”
赵世点头,钱月默常给赵琮炖汤汤水水,连带着也有他的份。
吉祥将勺子递给他,他喝了几口,点头道:“味道不错。”
吉祥笑:“淑妃娘子说是炖了一晚上呢。”
赵世喝了大半碗,才开始举筷。
身旁却忽然传来声响,吉祥看去,他们郎君的那位同僚低着头匆匆走了。吉祥也未当回事,这向来是别人讨好他们郎君的。这些人,吉祥根本不放在眼中。吉祥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赵世。
日头大,赵世吃完也不好去外头消食。他在屋子中转了几圈,觉着有些困顿,却又没有歇午觉的习性,他叫人去崇政殿看陛下是否还忙着。
去打探的小太监很快回来,笑道:“郎君,陛下本已准备用膳,钱相公进宫来了。”
一听钱商的名字,赵世便觉着不舒服。
他起身,直接往崇政殿走去。
门口的守门太监给他行礼,也未特地进去为他通传,在陛下那处有这待遇的也就十一郎君与宝宁公主二人。
赵世大步走进正殿的正厅中,隔着竹帘,便听到赵琮在说:“至于西夏一事,朕觉着”
“陛下。”他赶紧掀开竹帘,走到里头。
“你怎的来了?”赵琮看他,“可用了午膳?”
钱商微笑对他作揖:“十一郎君。”
赵世看了看钱商,走到赵琮跟前,说道:“刚用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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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陛下。”
赵琮笑:“跟小孩儿似的。”他笑罢,再道,“朕跟钱相公正说西夏的事儿呢,你到里头歇会儿去。”
赵世就是不想赵琮再与钱商说什么机密要事,虽说他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但钱商绝对可疑。他立即道:“你们说吧,我在此处听着。”
“成。”赵琮最信他,转而又对钱商道,“这李明纯病愈之后,愈发叫人捉摸不透。他那么多个儿子,也不知道到底用谁。”赵琮早已与李明纯达成协议,只是钱商进宫特地问他西夏一事,他总要找些说辞。
“陛下,臣以为,怕是还是得拥护正统。”
赵世暗自挑眉,钱商到底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拥护大皇子?
赵琮倒是面不改色,又与钱商来来回回说了许多。赵世再未打断,实在是因为赵琮来回看似说了许多,实际全部都是废话。说完后,什么结论也没得出,什么也没告诉钱商。
他暗笑。
赵琮倒不是怀疑钱商,实在是这事儿,他与人家李明纯说好了保守秘密,明年合约生效再公布,他能跟钱商说什么?他也只能打打太极。
说了一番话,赵琮有些口渴,喝了些水,钱商还要再问。
赵世道:“陛下,不如留钱大人一同用午膳吧?”
钱商立即回神,笑道:“陛下,瞧臣这竟忘了已是午膳时分。”
“没事儿,明义留下一同用膳吧?”
钱商笑着婉拒,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钱商一走,赵琮立刻问:“你怎的似乎有些针对钱商?是因为淑妃?”
赵世就是故意做出针对样的,他看向赵琮:“陛下,钱月默是淑妃,钱商是宰相,他的几位儿子全部身在要职。”
赵琮点头:“朕知道,都是朕给的。”
“这也太过了。”
赵琮叹气:“钱商很早便拥护朕,他的能力也当得起这个宰相。淑妃的几位哥哥,也是能人,但是全部身居要职,的确是朕给淑妃的补偿。”
“补偿?”
赵琮想了想,实话道:“淑妃帮了朕许多。”
“她能帮陛下什么?”
“……”
赵世一直以为,赵琮是跟钱月默有夫妻之实的,毕竟钱月默做宠妃多年。但他并非来自于未来世界,在大宋,娶妻纳妃是天经地义之事,赵琮与女子有夫妻之实,他虽不痛快,却勉强能够接。他也只能接受,毕竟钱月默进宫的时候,他才十一岁。
赵琮也一直未挑明此事,主要也是不大好意思,对钱月默更不友好,哪能把女孩子的这些事儿拿出来说。
但是此刻,他想了想,轻声道:“月娘是朕的挚友。”
一听他们陛下说“月娘”,赵世下意识地又要喝醋,醋到一半,他更不解:“挚友?”
赵琮点头:“挚友,也仅仅是挚友。”
赵世没弄明白,他心中念了一回“挚友”。
赵琮见他想不明白,也不好再说得更深。他索性起身道:“你在这儿想着,朕用膳去。”他说罢便叫福禄,往内室中走去。
挚友,挚友?
赵世想了好一会儿,眼睛忽然一亮,他觉着自己明白了,他立刻起身,大步也往内室走去。
赵琮坐下,喝了口汤,福禄在一旁布菜。他举筷正要吃,赵世大步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立到他跟前,激动道:“陛下!”
“……咳。”
好么,这是想明白了。赵琮朝福禄示意,福禄先退了出去。
“陛下,淑妃仅是你的挚友?”
“……是。”
古人说话讲究含蓄,即便是赵世这般脸皮不薄的,也说不出更为放肆的话,但是赵琮知道,赵世懂了。
赵世岂止懂了,他快高兴疯了。
赵琮仅召钱月默侍寝过,可按照赵琮所说,就连这侍寝都不存在,其余妃嫔,他更是从未碰过!他想到,除己之外,从未有人碰过、看过赵琮的身子,他激动地甚至想吼两嗓子。
赵琮瞧他激动得眼睛都发红的样子,赶紧道:“当时与孙太后拉锯,淑妃出力许多。朕也曾允诺日后封她为皇后,但朕失言了。”
赵世敛起心中激动,说道:“陛下可千万不能立后,你答应我的。”
“早不立了。”赵琮拉他在身边坐下,轻声道,“钱商此人,若说他真老实,怎么可能?为官者,坐到他这个位子上的,有哪个是笨的?只是当年朕式微,他便投靠朕,朕记得当年情分。只要不触及朕的底线,对他,朕能包容。”
“只是陛下也别太过信他。”赵世知道赵琮是个心善的人,当真滴水之恩都要放在心中。他怕赵琮对钱商说了太多真心话。
赵琮笑,朝他眨眨眼睛:“朕还比你大几岁呢,朕不傻。只有你与宁宁,朕是毫无保留的,其余人,朕说话都留有三分。从前朕与你说的三路包围辽国,也只有你知,朕知罢了。你瞧如今朕与耶律钦似乎关系很是不错,便以为朕真要与这些国家做朋友?笑话。朕心中都有数,你且宽心罢!”说到最后,赵琮一拍他的手。
赵世也笑。
他前些日子因自己并不能为赵琮多做些什么而沮丧,如今早已没有这般情绪。赵琮身弱,却十分聪颖,是有大智慧的。即便失了许多主动权,他也喜欢围在赵琮身边,他喜欢被赵琮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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