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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赵琮实在无时间再去多问,他还要与钱月默商量其他事,好歹是场大戏,他多少有些强迫症,务必要将这场戏演得更为。他来侧殿,也是为了哄赵十一喝药,既赵十一已喝了药,他也不多留,还得继续忙碌。
他放低声音,对赵十一道:“午时,朕来看着你吃药。”
说罢,他便起身离去,只是离开前,他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吉利,吉利缓缓低头。
赵琮善于观察人的表情,至今也就赵十一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成功提前骗取了他的同情心与爱心。他一看便知,吉利这小子有事情瞒着他。
他笑了笑:“你如今还给小郎君喂鸽子?”
“是……”
吉利虽憨,往常说话爽快得很,这明显是心中有鬼。
“过来,朕有事问你。”
“是。”
吉利低头,乖乖跟着他走。他人都当陛下问他鸽子的事,也未放在心上。
至于赵十一?他此刻满脑子都是“他得过河”、“他不能栽进那么浅的溪流当中”,他不自觉地强迫自己去反复铭记进宫的目的。反复念叨数遍,他又将吉祥叫进来问话,刻意保持往常的十分冷静。
这样百般努力下,他总算暂时将赵琮对他浅笑的身影推出脑中。
赵琮慢悠悠地往正殿走,不在意地问紧跟在身后的吉利:“这些日子吉祥可有异常?”
“陛下,没了,小的天天都去他屋里找,没再找着怪异的东西。”
“他对小郎君可有异常?”
“也没有。”
“那小郎君呢,可有异常?”
“……”吉利不说话了。当初小郎君头回出,他是应诺不告诉他人,但陛下不是他人。
赵琮回身看他一眼,虽笑却冷:“你就是这般办差事的?中秋那日也是,小郎君被人欺负,你们也不知护着,全是傻的!再这般下去,这福宁殿,你也别待了。”
“陛下!”吉利有些慌,陛下这么好,他不能辜负陛下的期望,他更不愿离开福宁殿。
“那你说,小郎君到底有何异常。”
“……陛下,小郎君,前些日子,出了……”
“……”赵琮脚步一顿。
他有些恍惚,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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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来已经长大了啊。
吉利见他不说话,小声道:“陛下,约莫半个多月前。”
赵琮回神,再问:“仅一回?”
“共两回。”
“这般大的事,你都不来回予朕知道?你就是这么当差的!”
吉利也有些茫然,当初陛下只让他盯着吉祥,没让盯小郎君啊。他也应下小郎君,不告诉任何一人的。除非陛下问他,他才说的。
但他做错了事,他要往下跪。
“得了,别跪了,别人瞧见了不好。他出的时候,可是吃了什么?”
这个吉利知道,小郎君第二回出的时候,气急了自己说的,他立即道:“两回小郎君都吃了羊汤!”
赵琮原还在生气与担忧,听闻吉利此话,立刻笑出声来。
难怪赵十一再也不愿与他一同吃饭!
原来是怕羊汤呢!
吉利听陛下笑出声,也不知要不要把小郎君会说话的事,还藏着把刀的事给回禀了。
可陛下光顾着笑了,也没再问他。
他想了想,到底没再接着说。
赵琮笑过一回,对吉利道:“你且去吧。往后,小郎君再有不对,你也得来朕这处回话。”
“是!小的知道。”
赵琮则是笑着摇了摇头,才回正殿。
他打算晚上再去看赵十一,顺便帮小朋友开导开导。
大家都是男人,总要经过这一遭嘛。
可别把自闭症小朋友吓得更自闭了!
羊汤可是好东西,往后要继续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十一:今天我走沉重路线,不给大家卖萌了,但是窝不会让大家失望[傲娇][(^)]
第68章那么好的一位皇帝啊。终究是可惜了。
明日便是赵琮生辰,赵琮一直与钱月默待在正殿的内室中,也无人去打扰。
赵十一则是一直独坐在书桌前,盯着面前的画看。
是副秋日亭景图,也是他给赵琮的生辰礼物。他断断续续地,从夏日画到如今的初秋。
从日落之时,他便坐在桌前,直坐到此刻。
茶喜过来看了好几回,每回都只见小郎君低头看那副画,她也不敢打扰。到得必须要去睡时,她再进来,小声道:“小郎君,您要去睡啦。白大夫、邓御医都交代,手不能长时间垂着呢。”
赵十一慢慢回神,他抬头看茶喜。
等赵琮死了,茶喜也会很伤心吧。或者说,整座福宁殿,所有人都会很伤心。赵琮虽软弱,却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似乎与他接触多了的人,都会偏爱他。就连吉祥那个小子,虽不敢在他面前说实话,他也瞧得出来,这几日,吉祥也偶有失神。
他想罢,又自我安慰,连他们都会不舍。
他有些不舍,也是寻常的。
他伸出受伤的右手,拿起手边的一方小印,在画卷下角印下了“小十一”三字。这小印也是赵琮送予他,他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些。
茶喜问他:“小郎君,还装在昨日选好的那个锦盒中吗?”
他点头,茶喜走到桌前,想要助他将画纸卷起来。
赵十一挡住她的手,自己再度慢条斯理地将画纸卷好,再用丝绳绑好。他双手捧起画卷,一丝不苟地放置到锦盒当中。
茶喜隐隐觉着今儿的小郎君似有不对。
也不知是否她察觉有误,她总觉得,小郎君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
可是小郎君又有什么好哀伤的?
更别说明日还是陛下的生辰,多好的日子啊。
她不甚懂,再往赵十一仔细看去,赵十一却已起身,往外走去。
“小郎君,明早您亲自将这锦盒送予陛下罢?”
赵十一愣住,背对着茶喜摇头。
“哎”茶喜再度疑惑。
赵十一已经走出书房。
他与赵琮不会再见面。早上那匆匆一面,就当是最后一面。他自己也知,哪怕再见一面,哪怕仅有一息,他一定要反悔。
但是他不能反悔。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有这样的起点,不能被他自己给糟蹋了。
这一回赵琮若不被害死,总会引起赵宗宁的注意,往后旁人再想害赵琮就难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手去杀赵琮的。
但赵琮不死,他便一辈子过不了那条河。
他不能糟蹋这重活的一世。
他再对自己如是说。
赵琮十六岁生辰的那碗面,他没法再陪他一同吃。
与此同时,赵琮依然正与钱月默商议。
“陛下,满宫里皆知您常去后苑处的亭子处看书、歇息。”
赵琮点头。
“那亭子外可就是湖水,妾前些日子去过一回,仅坐着,伸手还能碰到夏日里留下的荷叶,离得十分近。且那亭子下,铺着一段石子路,很不平。”
“你是疑他们要在亭子上头做文章?”
“陛下,用这种致幻食物,无非就是想让你眼前起幻觉,趁您晕乎之际,则”
赵琮明白她的意思,若此时的赵琮不是他,说不得真被那毒蘑菇给吃晕了。要是来个人将他骗到那湖水边,他就是失足落到水里,事后查起来,也与旁人无干系。毕竟他又未中毒,这种在此时甚少见的所谓幻菇,又有谁能查得出来?
即便他未刚好掉进水里,或者也未摔在其他什么坑洼地方,并未被摔死。将他引到人少之处,朝他后脑勺来上一棍子,也不是不可。
人都死了,届时又能如何?
害他之人机关算尽,用了如此隐晦的法子,想必是胜券在握。他们也以为是他们牵引着这件事,他们哪里知道,从一开始,他们就落入他赵琮亲手布置的这个戏台子上。
他不由又是一笑。
钱月默抬眸,见他笑,跟着也是一笑。
是值得笑,待这场戏落幕,有些人终将真下场。
她起身,弯腰行礼:“陛下,妾这便回去,明日再与陛下相见。”她说到“再与陛下相见”时,声音拖了拖。
赵琮扶她起来,亲自送她出去。
他们走到门外,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钱月默抬头一看,笑:“陛下,老天爷都在帮您。”
可不是正在帮他,雨这么一下,路那么一滑,岂不是更好演戏?
他欲叫染陶撑伞送她回去,被钱月默拦住:“陛下,想必还有人等着妾的消息。”
赵琮笑:“月娘路上小心。”
“妾谨记。”钱月默再行一礼,伸手扶住阶下走来接她的飘书的手,一同走进雨中。飘书为她撑伞,前方还有两个举着宫灯的小宫女。
她们一行人走出福宁殿,绕上宫道,走回雪琉阁。
刚进雪琉阁,便有一位小宫女迎上来。
她们停下脚步,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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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仔细看了一眼,拧眉道:“下着雨,你竟敢挡我们娘子的道!”
小宫女不嫌地上潮湿,立即跪下,嗫嚅道:“请娘子恕罪,婢子是戚娘子身边儿伺候的。戚娘子担忧陛下,特命婢子来等淑妃娘子。我们娘子说,明日便是陛下的生辰,想去给陛下请安,还请淑妃娘子帮她在陛下跟前说话。”
钱月默柔声道:“陛下今日身子不妙,明日怕是不能起身。你们戚娘子若是实在要问安,在殿外磕个头即可。”
小宫女埋首,眼睛一亮,又害怕道:“陛下……身子不妙?”
“唉,入秋来,天儿凉,陛下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今日竟……罢了,你且下去吧。”钱月默不愿再说,走入雪琉阁。
飘书小声道:“戚娘子未也太不知规矩!怎有这样的道理?!”说罢,她又小声道,“娘子,婢子方才瞧陛下的脸色,似乎并无不妙……”
钱月默笑:“吞进肚子里便是。”
那小宫女哪里是戚娘子的人?
戚娘子也是可怜,性子急,且蠢,被人利用成这般还不自知呢。
如她所料,小宫女待一行人走远后,她规规矩矩地离开雪琉阁,看似是往嫣明阁回。
绕过墙角后,却往无人的坤宁殿跑去。
因下雨,宫道上暂无人影,寂静的夜里,唯有她奔跑间带起的积水声。
赵琮还惦记着吉利所说的赵十一初次出的事。
晚间他与钱月默有事要商,侧殿也未有人来,赵十一既已乖乖喝药,他也没往侧殿去。
此时他去了侧殿,因是冒雨前来,侧殿的人也没想到他竟会这个时候来。廊下的小太监全部跪了下来:“陛下。”
“小郎君可是已歇下?”
“是。”
“谁在里头守夜呢?”
“禀陛下,是吉祥阁长。”
赵琮点头,染陶上前推开门,他走进去。
赵十一是真的已经歇下,只是再也睡不着。
他自知在这张床上也睡不了太久,其实他在这张床上也未睡过太久。
耳边是窗外的雨声,他不由伸手摸上依然包扎着的伤口。初始,他缓慢地摸着,眼前不由又浮现赵琮见到他身上的伤时,眼中迅速涌上的伤心、失望与担忧,以及赵琮站在后苑大怒的场景,更有赵琮站在床边生气对他道“你还笑!”的模样。
不自觉地,他扯出一抹笑容。
他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却还能看到赵琮站在坤宁殿门口的灯火之中,那样淡然地朝他伸手,对他说“过来”。
他的眼睛有些涩。
赵琮真的是对他最好的人。
他实在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他甚至不是人,他不是个东西,他娘对他好,因那是他娘。
赵琮却是唯一一个,与他没有任何血脉关联,却对他好到过分的人。
是他两辈子三十多年来,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对他这么好的人,他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他朝伤口处狠狠一抓,伤口处一阵生疼,他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眼角的涩意终究止住。伤口似又裂开,有血流出。
流血也好,只要不是流泪,如何都好。
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他兀自沉浸在这股情绪当中。
忽而幔帐外传来脚步声,他的身子一僵。
吉祥慌忙跪下,行礼,小声道:“陛下。”
赵琮也小声问:“睡着了?”
“是。”
“朕看看他。”赵琮上前,撩开幔帐,见赵十一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他轻笑出声,伸手想将被子拉下来,可是赵十一睡前似乎是用了劲的,被子拉得倒紧。他再拉下去,恐怕要将赵十一吵醒,见好歹还留有一些缝隙,他手。
他又放下幔帐,低头朝吉祥道:“你过来。”
吉祥随他走出内室,赵琮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看了他几眼,这也是个怪人,手握毒枸杞却不害他。
他问道:“你可知小郎君上回出的事?”
吉祥大愣,抬头看了赵琮一眼,这才见陛下的脸色竟又是有些灰白,果然又中了毒。
赵琮自己是觉得赵十一因这样的事而怕那羊汤是件格外可爱的事儿,但对于吉祥,他并无好态度,他冷笑:“要你们有什么用?!”冷笑完,他才想起,他还在装病呢,这可是在吉祥面前,又赶紧咳嗽几声。
吉祥慌忙应道:“是小的失责!”
“他在王府里便被人欺负,如今在宫里好不容易养得活泼些。那事儿,他如何懂?你倒好,不能宽慰他便罢了,竟然还丝毫不知!”赵琮边说边气,声音很轻,气息明显不足。
“小的有错。”
“罢了,这事已过去。往后你仔细瞧着,再有一回,立刻来告予朕知道!”
“是!”
赵琮起身要走,他的身子歪了歪,染陶赶紧上来扶住他,担忧道:“陛下,快些回去歇息吧。”
染陶今日又有些心神不宁,可是陛下与淑妃娘子在里头一直说话,她又不能进去打扰。待到陛下再出来时,脸色便又不好了。好在她还记得陛下的话,陛下似乎是心中有打算的。
那日在垂拱殿,孙太后都拿陛下没办法,又有何好怕?!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扶赵琮回去。
赵琮走后,吉祥默默地走进内室。
他不开口,幔帐内的赵十一也未开口。
吉祥不知是否该将此事告知他,但连他听着都有些不忍,郎君听到了,还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去死吗?
陛下若不死,郎君这几年来的打算又有何意义?
陛下不易,郎君难道便容易了?
又有谁是容易的。
他这般犹豫着,赵十一撩开幔帐,回首看他。
吉祥不由便跪到地上。
“他与你说了些什么。”
吉祥咬咬牙,低头道:“陛下让小的好生照顾郎君,要您按时吃药。”
良久之后,赵十一慢声道:“知道了。”他再放下幔帐。
吉祥狠狠松了口气,心中却又漫上无尽的哀伤。
那么好的一位皇帝啊。
终究是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狼不让大家失望。
十一:谁也不能换了我[我是皇帝唯一的男人][谁敢勾引赵琮就杀了谁]
第69章他笑自己。
雨夜里的坤宁殿,有些阴森。
这是给皇后住的宫殿,但宫中一直无皇后,便一直空着。且它在皇宫的最里边,很能藏人。
方才从雪琉阁跑出来的小宫女悄溜溜摸进门,正要叫“姑姑”,身后有人拉住她的手。
她回头,小声道:“姑姑。”
王姑姑隐在阴影中,问道:“如何?”
“钱娘子满脸担忧,陛下果然又病了,他吃了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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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王姑姑嘴角勾起笑容,再道:“那芙蓉花簪你可已好?”
“姑姑放心,戚娘子的首饰头面均是婢子在打理,当初得知那花簪是送错了人才到她手上。她立刻便令婢子将花簪送还给淑妃娘子,婢子连淑妃娘子跟前的飘书姐姐都没见着,其他宫女正气呢,哪有她一个美人送还东西给淑妃的理?别提要了,看都没看一眼!如今那芙蓉花簪正在婢子箱笼中,淑妃与戚娘子谁都不知,只当在对方处呢。”
“甚好,明日你便去吧。”
“是,只是”
王姑姑笑:“与你相好的那太监,已被放了出来。”
小宫女赶紧跪下,流泪道:“婢子感激姑姑的救命之恩!”
“你若办好差事,后头,我放你们俩出宫做对鸳鸯也不是不可。”
小宫女大喜,立即保证道:“婢子一定办好差事!姑姑您放心!”
王姑姑又交代几句,便先离开坤宁殿,身影逐渐消失在阴暗的宫道上。
一夜雨后,天又凉了几分。
飘书为钱月默梳妆时,她道:“午时,你将今日炖的汤送去福宁殿。”
“娘子今日不去?”
“今儿落雨,我与陛下午正时将去后苑同赏雨景,此刻我便不去了。”
飘书一听便十分高兴,立即应下。
待到午初时,雨未变小,反而越下越大。
飘书拎着食盒,另有两位小宫女为她撑伞,她们将要出雪琉阁。
嫣明阁的那位小宫女又来了,她手中也提着一个食盒,胆怯道:“姐姐,这是戚娘子为陛下炖的汤……”
飘书不满,心中暗“哼”,这位戚娘子啊,自己不知上进,总是借别人的秋风!
罢了,她们娘子心好,也让这小宫女跟去看过一回,知道陛下心中唯有她们娘子。往后,戚娘子便也老实了!
她开口:“那你便同去吧。”
“谢过姐姐!姐姐可真好!只是,淑妃娘子不去陛下那处吗?”小宫女问。
飘书心中得意,她们娘子受宠呢,陛下今日过生辰,在病中,也不忘与她们娘子同处。她笑道:“稍后,娘子要与陛下一同去后苑赏雨景。”
小宫女奉承:“淑妃娘子果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呢!”
飘书笑得更为得意。
钱月默站在门前,亲眼看着小宫女随同飘书一同离去。
她挑起嘴角笑,右颊现出一个小梨涡,甜蜜得很。
茶喜将画送至正殿,回来后,有些低落:“小郎君,咱们陛下又病了。”
赵十一在写大字,听闻此话,手中未停,依然一笔一划地写着。
“画已送去,只是陛下还在床上躺着,也无神看呢。染陶姐姐放到内室中了。”茶喜向来能说,又道,“婢子出来时,钱娘子那处的飘书又送汤来,染陶姐姐倒是高兴得很。想必陛下喝了钱娘子亲手炖的汤,便会好上许多吧。唉,这天儿又凉了,陛下的身子何时才能好啊”
赵十一的手终究是停住,他将笔放下。
“小郎君,您去瞧瞧陛下罢。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呢,不大办便罢了,还落雨,陛下的身子不好,连寿面都吃不得。因下雨,陛下早送消息出宫,郡主怕是也不来了。但太后那处竟也没人来,染陶姐姐瞧起来倒是无异样。婢子心里却不甚痛快,孙太后欺人太甚!
还不是欺咱们陛下身子不好,待陛下身子好起来,有他们好看呢!中秋在坤宁殿时,孙太后都不敢与咱们陛下共处一室!更别提那日在垂拱殿,哼!还不是谁都不敢说一句话!咱们陛下便是一直未亲政,那些大臣也怕他……何时能有位神医治好咱们陛下的身子,那该多好啊”
赵十一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纸张,茶喜他们哪里知道,那一天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赵琮躺到下午,起身欲去后苑。
染陶劝道:“陛下,今儿雨这样大,就别去了罢。”
“无碍,朕今儿过生辰,想与心悦之人一同赏景。只要多穿些衣裳,总是没事儿的。”
这话说得染陶也有些心酸,他们陛下好不容易有了喜爱的人,又好不容易过个生辰。她再不反对,取来一件十分厚的披风替他披上。
赵琮又道:“也别让太多人跟着,下雨天,人多麻烦着呢。你与福禄陪朕便好。”
而他的身子不好,披风带有风帽,出门前,染陶小心地为他戴上,与福禄便陪他一同出去。
将要走出内室前,赵琮瞧见桌上的锦盒。
他停住脚步:“这是?”
“这是小郎君送来的生辰礼,方才陛下一直在歇息,婢子便先放在此处。”
赵琮立即笑开:“他早时来过了?竟也不叫朕起身。”
“是茶喜送来的呢。”
赵琮也不气:“外头下雨,他还小,在屋子里头待着才是正经事。”
染陶笑:“陛下总是替小郎君说话。”
“将那锦盒拿来,朕瞧瞧。”
“是。”
染陶手捧锦盒给他看,赵琮亲手拿起那幅画卷,解开丝带。他展开画卷,福禄替他拿着另一边,一副秋景图缓缓现在赵琮的面前。
秋日的斜阳下,朱色的亭子也被金色的光芒染上了色。
更别提湖面上残留的荷花与低头饮水的鸳鸯,无一不被光芒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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