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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这幅画看得赵琮心中十分暖,字如其人,其实画也是。
能够作出这样一幅画出来,可见小朋友心中也当真是个平和、宁静且温暖之人。
尤其画卷的左下角写有五字:贺宗宝生辰。
赵琮乐了,他其实特别喜欢他原本的名字,多有福气,多可爱的名字啊。赵十一居然这样称呼他,当真也是十分可爱。他也不以为是赵十一不懂规矩,毕竟与他亲近,才敢这般称呼他。
五字下方便是赵十一的印,还是他送给赵十一的。
赵琮笑得愈发深,他恋恋不舍地看了许久,才又将画卷上。
待他解决了今日大事,回来慢慢欣赏。
待他演完今日这场大戏,一切就都好了,从此无人再在他头顶。
他轻松地往外走去,原本就无碍的身子变得更为轻盈。
染陶却当小郎君的画使得陛下的心境更好,心中也欢喜,暗想,果然还是小郎君哄陛下最有效用呢。
只是临出殿门前,赵琮突然想起一事,他回身问福禄:“上回给小郎君制的刀呢?”
“师傅说今日便可制好。”
“那你快去盯着。一好,便将刀送来给小郎君。”
染陶笑:“陛下,哪里就急这么一回了。”
赵琮也笑,他们不懂。
他现在特别高兴,小朋友送他这么好的生日礼物,他也想让小朋友高兴。
福禄领命去取刀,他与染陶同去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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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此刻的景致是当真不错。后苑笼罩在雨雾之中,朦胧缥缈,竟有些许江南之意。赵十一曾经以为对了,赵琮的确偏好这些朦胧缥缈的东西。
赵琮照例是登上他最爱的小亭子,并找到赵十一作画时的视角,欣赏雨下不同的景致。
染陶四处望了眼,问道:“陛下,淑妃娘子怎的还不来。”
为何还不来?
因为还未到来的时候啊,他早与钱月默约好了时辰,早一分都不成。
“再等等。”他道。
再等片刻,淑妃还是未来。时辰也已差不多,赵琮道:“你看看去,怕是路上有了耽搁。”
“不可,婢子走了,谁来侍奉陛下?”
赵琮笑:“你去吧,此处又无人,再者福禄也将来。”
“陛下”
“去,朕令你去瞧。”
染陶紧蹙眉毛,也知道陛下担忧淑妃娘子,只得应下。她又交代了许多事,才匆匆撑伞往后苑外走去。
她一走,赵琮便站起来,他探身往湖面看了眼,心道,也不知这水到底有多冷。他伸手将头上的风帽取下,找了个最佳的位置,仰身,没有一丝犹豫地便直接往雨下的湖中倒去。
敌动,他更要动。要动就动大的。
并非不爱惜自己,只是这是最快且最狠的法子,他不愿再与孙太后耗下去。不管王姑姑背后到底是谁,今日“推他入水”,害他“中毒”的,只能是孙太后的人。
孙太后到底是太后,又养他长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又是极度重孝的大宋朝。
她的名声一日不降,他便一日讨不到好处。
这一回不逼孙太后交出御宝,不把孙太后的名声彻底弄坏,他就不姓赵!
福禄取了刀,便立即回福宁殿。
茶喜见他过来,高兴道:“福大官,你怎么来了?”
“陛下令我给小郎君送东西呢。”
“好呀!”
“小郎君在做什么?”
茶喜将他引去书房:“小郎君在练大字儿呢。”
福禄笑眯眯地走进书房,行礼:“见过小郎君。”
赵十一满脑子都是赵琮的脸,偏偏又不敢去想,不敢去瞧,他只能一遍遍地练字。冷不防听到福禄的声音,他手一顿,抬首看他。
福禄笑着奉上手中的木盒:“陛下令小的送来这个。”
茶喜代他问:“不知是什么?”
“怕是得小郎君亲自看才是。”
茶喜接过木盒,奉到赵十一跟前:“小郎君,您快打开看看,不知陛下送了什么?”
赵十一哪里敢去看赵琮给他的东西?
他此时绷得太紧,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更遑论去打开这个盒子。
“小郎君?”茶喜不解。
福禄笑:“小郎君手上拿着笔呢,不若你替小郎君打开。”
“是!”茶喜伸手打开盒子,随后便是一声惊呼。
赵十一明知不该看,却还是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他便再无法移开视线。
盒中是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更是一把漂亮的刀。
还是一把他曾见过的刀。
他在梦中见过的刀!
那天荒诞的梦中,赵琮手上握着的刀,便是这样的!
他再忍不住,不由便伸手去拿起那把刀。刀柄寒凉,但到了他手中,很快便沾染上体温。他仔细看刀尖,看刀柄,再看镶着的宝石。
福禄笑道:“这刀的样式是陛下看了图纸后亲自修改的呢,本只打算镶蓝宝,陛下又道再镶了红的更配小郎君……”
赵十一看了宝石,本打算强迫自己回视线,却又发现他的食指恰好遮住了一行刻字。他不可置信地移开食指,看到三个字:小十一。
他的脑内瞬间似乎便“轰”地一声。
福禄还在说话:“今儿陛下看到小郎君的那副画可是十分欢喜,拿在手上不肯放呢……”
赵十一再也听不到一句话。
他的身子似乎已不再受脑袋的控制,而他的脑袋?
他甚至以为他已没了脑袋,他头顶上的那个东西已无法再给出任何思考与回应。
此刻能够遵循的只有本心。
只有那颗曾被赵宗宁一剑刺穿的心。
他将刀放到桌上,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绕过书桌往外走去。
他已被赵宗宁刺过一回。
他不愿再被赵琮刺一回。
那将特别疼,特别疼,比上辈子死的时候还疼。
他从不知疼痛为何物。
但此刻看到那把刀时,心脏处却隐隐地疼,若赵琮真死了,他不敢想象它到底将会如何。
福禄一愣,说道:“小郎君,陛下不在殿中呢,他”
赵十一却突然改走为跑,他跑出了书房,跑出了正厅,跑出了侧殿,更是跑出了福宁殿。
他知道赵琮在哪里。
赵琮在后苑。
上辈子时,他正是吃了致幻的毒蘑菇,被人骗去后苑时,栽进湖里溺死的。谁也没能查出根源,只当是雨天路滑,他失足落进水中。
是否很可笑?很悲哀?
可上辈子的赵琮便是死得这般可笑,也这般悲哀!
茶喜等人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赵十一,他冲出去已过几息,茶喜大惊,跟着跑出去:“小郎君!您的手臂不能碰水!您好歹等婢子给您撑伞!小郎君!”
福禄也跟着跑出来,他叫上路远、吉祥与吉利等人,大声道:“快随我一同去后苑!”
不知为何,他也莫名有些心慌。
但他们谁也没追上赵十一,待他们跑出福宁殿时,再无赵十一的身影,他们只好急匆匆往后苑赶去。路上,他们又遇上了染陶与钱月默。他们对视一眼,心中一同“咯噔”。
赵十一已无时间走大门与宫道,他是直接翻墙穿过几座空着的宫殿,迅速赶到了后苑。
他气喘吁吁地从后苑的院墙翻下,便听远处传来一阵落水声。
他的脚一软,朝声源狂奔而去。
赵琮上辈子无比热爱游泳,小时候还拿过游泳比赛的奖杯,只是后来父母过世,他便再也不练。但他的底子到底还在,比起一般人而言,泳技到底还是不错的。
尤其他热爱潜水,当初每逢心情抑郁难以克制时,他便要独自找个海岛去待上十来天,主要就是为了潜水。有些人有深海恐惧症,他一点儿没有,他恨不得潜得更深,恨不得在海底,再不用返回陆地。
似乎那样,就能离父母更近一些。
之前与钱月默商量此事时,他便想好到时直接落入水中。
要玩,就要玩个大的。
但他并未把这打算告知钱月默,否则连聪明玲珑的她也是不愿相助的。
堂堂大宋皇帝,谁敢眼睁睁看着他主动跳水送死?
当时他只说,届时借雨天路滑,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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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揪出幕后之人。
现下他跳入水中,除了的确有些冷,其他倒还好。如今生态环境良好,水质很好,睁眼也不是十分难受,手还能摸到水中锦鲤。
他其实还挺乐哉,暗想这幅场景若是拍到电影中,应该甚美,尤其他还穿着一身红衣。他闭眼只等钱月默带人过来,将这场戏演完。
是以,耳边突然又传来一阵跳水声时,他也一愣,人怎的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早?
他原本闭着眼睛,以防眼睛在水下看久了涨得难受。此时也顾不得,他睁眼往后看去,却看见赵十一居然从远处游来!
他是站在亭子上跳的水,恰好跳到湖的正中间。
赵十一却是从岸边游来。
他不禁有些急!
这个小呆子不是正在殿中待着?怎的突然还来了此处?更别提这个小呆子手臂上还受伤,不说还好,一说,赵琮已看到他手臂的伤口再度裂开,水中漫上了红色的鲜血。
赵琮有些急,他转身也要往赵十一游去。
赵十一却已经游到他身边,并潜入水下,伸手环住他的腰。
赵琮眼前便是赵十一受伤的手臂,血正往外流,染红了他眼前的小片水域。
水实在是有些凉,心又因赵十一的突然出现而有些慌乱,赵琮的身子有些难受。而赵十一却坚定地揽着他,将他往水面上推去。
他着急,不由便要开口想训斥赵十一,简直胡闹!
可他一张口,水便涌入口鼻之中。
他终究高估了这辈子的身子,他在水中便呛了起来,嗓子十分难受,身子也有些发软,他反手要去抓赵十一的手。赵十一却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出水面,迎面接触到雨滴时,赵琮来不及吸上一口气,便直接晕了过去。
赵十一心在抖,手也在抖,只是揽着赵琮肩膀的那只手臂却坚固得很。尽管,他手臂上的血已将越来越多的水域染红,连锦鲤都不敢靠近。
他深吸一口气,将赵琮带至岸边,先将赵琮推到地面上。他再翻身上岸,他顾不得看自己的手臂,双手撑在赵琮身体的两侧,低头去看赵琮的脸。
白到可怕。
他不禁想,赵琮的脸到底还能白成什么模样?
赵琮安静得很,就像死了一样。
他不敢伸手去摸赵琮的鼻下,他的后背也正被雨幕洗刷,他往下压了压,将脑袋靠近赵琮的心房处。
整个天地仿佛都已静下来。
他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
赵琮没死。
他笑了声。
随后,他浑身脱力。
他翻身躺到地上,与赵琮并排躺着,与赵琮一同面对那忽然变大的雨势。
赵琮没死。
赵琮不仅没死,赵琮本来差点就死了,赵琮还是被他给救上来的。
他进宫到底为的是什么?
他到底没能跨过他与赵琮的皇位之间的那条小小的溪流。
他跌进了更冰、更凉、更深的湖水当中。
他忽然出声大笑,笑谁?笑赵琮?
他笑自己。
他到底为何要进宫?他亲手斩断了他这辈子原本该是金光灿烂的阳关大道!
他在雨中笑得愈加张狂,也笑得愈加悲伤。
这才是最可怕的,他救了赵琮,斩断了自己的路,却不后悔。
他双手握拳,狠锤地面,大声喊道:“来人!!”
第70章“搜宫。”
小郎君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被陛下给吓得开了口。
这是宫人们后来都知道的事。
但陛下生辰那日,赵十一在后苑愤怒大声叫人时,染陶、福禄与钱月默等人都刚好走进后苑,也刚好听到那道陌生的声音。
在场众人,唯有吉祥与吉利听过赵十一的声音。
其他人惊讶便罢了,他们俩也不由有些惊讶。
赵十一的声音太过奇怪,有种很奇特的气氛在其中。
染陶与茶喜一听,眼泪不由就落下,她们立刻连伞也顾不上,礼仪更是顾不得,朝前狂奔,更不论其他人。就连钱月默心跳也漏了一拍,难道她与陛下的计划有误?
可还不待他们奔跑至事发地。
他们已见到赵十一与陛下。
赵十一手中抱着赵琮,从后苑深处走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望着雨幕中,小径上走来的他们。
他们行来的一路,地面上有鲜血的痕迹,那是小郎君手臂上的伤口落下的血。
明明是奇怪的场景。
小郎君才十一岁,还是个孩童,却稳稳当当地抱着他们的陛下。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仅仅几个月,小郎君真的已经长大,也长高许多,真的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女娘欺负的小郎君。
赵十一抱着赵琮走到呆愣的众人面前,淡淡道:“陛下遭人陷害,被推落水,吉祥去叫御医,吉利回去让殿中人做好准备。”
他们俩好歹受到的惊吓较小,立刻应下,回身就去办。
赵十一再看福禄:“带上侍卫,去把宝慈殿给我封起来。”
“……”福禄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赵十一冷笑。
福禄一凛:“不!”
“谁不听话,谁要闹,便杀了他。孙太后要有怨言,将那人的头砍下来送到她面前给她看。”
明明这于礼不和,明明不该对太后这般不敬,福禄却没来由地有些兴奋,他作揖:“是!”转身便走。
赵十一再看路远:“还有你,带上一列侍卫,去将宫门全部关上。一个不许进,一个也不许出。后苑谁都不许进。宫道上不许留人。”
“是,是!”路远还有些慌张,可他师傅都听命办事了,他也转身立刻去办。
赵十一这才抱着赵琮大步迅速向前。
走出许多步,染陶才回神,她慌忙上前,为他们俩撑伞。茶喜也顾不上钱月默,与福宁殿的宫女一同追上他们。
钱月默眨了眨眼睛,忽然伸手拍了拍胸口。
“娘子……”飘书也吓坏了。
“咱们也去。”
赵琮是个很好说话的皇帝,就是白大夫知晓他的真面目被吓得不轻时,也不过如此。最起码他知晓,陛下不会要他的命。
可等那位小郎君坐在床边盯着他为陛下诊脉时,他差点把脉摸歪了。
赵十一笑:“不会摸,把手砍了得了。”
白大夫差点被吓软,他抖抖索索着去重新摸脉,暗自却想,前几日他去给小郎君看身子时,他还不是如此般啊!
他摸了脉,只说陛下身子虚,落水晕倒也属常情,受暖后,几个时辰便能醒来。他也不知到底是谁推陛下入水,其余的话也不敢多说。
赵十一听罢,松了口气,那便好。上辈子,王姑姑说得很仔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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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被人发现,并未选毒性最重的那种。她所选用的蘑菇,是经由西南那处的人仔细挑选的,致幻也只发作过一回。事后,谁也查不出来是他们动的手,只当陛下是真的因雨天路滑摔进水中。
白大夫的医术是实打实的,他倒也信,既然说几个时辰内便能醒来,那便好。
但这怎够?
赵十一又问:“陛下除了身子虚,还有哪处不对?”
白大夫一愣,他不知啊,陛下身子好好的,没有大病迹象,更无中毒迹象。况且这回陛下又未事先与他说好,他该如何说?他只能老实说陛下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虚。
赵十一不满:“果然是个庸医,邓先你来诊脉。”
邓先赶紧上前摸脉,这是个聪明的,他思虑了半天,小声道:“小郎君,陛下虽因落水而身子弱,但陛下身上有毒啊!”
“什么毒。”赵十一面目平静。
“这”邓先也不知道什么毒。
赵十一回身看钱月默:“据闻陛下这几日一直在喝淑妃娘子亲手炖的汤。”
钱月默不慌不忙,反问:“小郎君是在怀疑妾?”
赵十一冷笑,他就看不惯钱月默这副总是温柔可亲的模样!
他知道钱月默是被害的,虽说那汤的确有毒,钱月默却不知情,她也是被人借了一手利用而已。但他就想把钱月默给牵连进去,他再不想看到钱月默那张脸!总是温温柔柔的,清清雅雅的,做给谁看?
还不是做给赵琮看!
钱月默不知小郎君对她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但她不怕,陛下身子无碍,终将醒来。
赵十一的眼神阴郁,一屋子的人全部低头,不敢言语。唯有钱月默微笑与他对视,她笑得越温柔,赵十一眼中便涌上更多的阴郁。
正在诡异当中,染陶与福禄匆匆进来。
染陶带人去后苑查探,怕是有了结果。
可福禄本该在宝慈殿才是。
不过孙太后岂会老实听话?
赵十一抬头,福禄见到他的神态又是一惊,不由自主便跪下回话:“小郎君,太后娘娘要过来!咱们福宁殿的侍卫与他们宝慈殿的侍卫差点儿打起来。”
“一群废物。”
“……”福禄低头,没说话,总不能真在宫中跟孙太后的人起冲突打起来吧?
赵十一正好也想去会会孙太后,他更想在赵琮醒来前把这些都解决好,他索性起身,对邓先道:“替陛下熬药去。”再看白大夫,“你跟我走。”
他说着便要往外去。
白大夫苦不堪言,也只能老实跟上。
“小郎君!”染陶慌忙叫住他,她此时来不及去诧异小郎君的这些惊人变化,只当他是被陛下给吓着了。且陛下如今这副模样,她不由就将小郎君当成了主心骨,“婢子在后苑找到了东西!”
“等我回来再说。”赵十一出门去,吉祥与吉利立即跟上。
福禄爬起来,跟着他往外去。
染陶还是有些心慌,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陛下,又看了看殿门的方向,她不由冒出一个念头:今日怕是有人要死。
良久之后她回过神,才想起,小郎君手臂上的伤还未包扎呢!便是衣裳,都还未来得及换一件!
宝慈殿离福宁殿十分近,赵十一很快便到。
他到的时候,孙太后被气得正靠在高椅上说不出话来。方才福禄那是什么语气?要封她的宝慈殿?不过一个太监而已!且赵琮的侍卫当真要跟她的侍卫打起来?当真要动刀子?!
福禄张口闭口就是赵琮被人所害,赵琮被人所害,又与她何干?赵琮被人所害,便要来封她的宝慈殿?!
更何况,她会去害赵琮?!
天大的笑话!
但她是太后,她怎能自降身份与福禄解释这些?
她只能忍着。
福禄似是回去搬救兵,她平复好心绪,令人去叫王姑姑。她虽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直觉此事与王姑姑有关。而她,也得去福宁殿一趟。
可还不待她吩咐下去。
厅中突然又走进一行人,当头的便是赵从德的傻子十一儿子。
她还未坐直,赵十一已经往她面前走来,并在离她三步的地方站直。
他没行礼。
他只是笑着看她。
孙太后大惊,她是真被这位小郎君突然的神态给惊着了。
哪有这样的人?他眼中那是什么?竟恍若恶鬼一般。
青茗先回神,怒斥:“见到太后,为何不行礼?!”
赵十一冷笑。
“放肆!”
“放肆?”赵十一轻声问。
孙太后与青茗皆愣住,此人怎么好端端地开口说话了?他不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吗?!
“太后可知到底何为放肆?”赵十一笑,“明抢皇位是为放肆,容许朝中官员对陛下不敬是为放肆,给陛下下毒更是为放肆!”
“放肆!!”孙太后大怒,这三句话,字字诛心,他竟然也敢!
“谁在放肆?太后还不知何为放肆?行,今日,我让你知晓,何为放肆。”赵十一说罢,叫,“福禄,吉祥,吉利。”
“是!”
“今儿就放肆给太后娘娘看一回,给我搜宫。搜遍宝慈殿每个角落,一个人都不许放过,将那害人的人跟物给我搜出来。”
“你敢!”
“我为何不敢?你连赵氏皇帝都敢下毒手,我有何不敢?”
“你!”孙太后被气得差点翻眼晕过去,她这阵子本就心气不顺,此刻呼吸都有些不畅。青茗着急地去抚她心口,抬头朝赵十一道:“这儿是宝慈殿!哪里容得你撒野?!娘娘亲手抚养陛下长大,情同母子!娘娘替陛下管理朝政,只等陛下长大,这位小郎君又是抱有何种心思,竟敢颠倒黑白?!胡乱往我们娘娘身上泼脏水,婢子得问陛下讨个明白去!”
“你口中的陛下已快被你们娘娘毒死了。天下谁人不知,孙家对我赵家江山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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