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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真是不能多看啊,赵琮暗暗叹气。看多了就能再想到船上那一幕,想到岸边刚抽芽的柳枝。春风当中随风摇曳,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满是生机,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吸去。十六岁,真是最好的时光。
赵世再笑:“陛下,很好看吧?”
赵琮不由点头,很好看,非常好看。
“我今日特地穿来给陛下看的。”
赵琮笑着拍拍身边:“行了,坐吧,朕看过了。”
赵世依言坐下,再为他揉着太阳穴,轻声问:“陛下为何头疼?可是为了今日朝会上的事儿?”赵世只是个从六品,无特令,这样的朝会他是不能参与的,但他就在宫中藏书阁内做事,更何况他身份本就不一般,自然就能立刻知道。
赵琮在他面前也不装,点头:“如你与朕所料,果然有了后手,只是杜誉那个侄儿真是令人恶心极。”
赵世早已察觉,赵琮十分痛恨背叛之人。
他劝道:“陛下,原本咱们就等着这事儿发生的。如今发生倒也好,可要派人去盯着杜诚?”
赵琮笑:“倒想到一块儿去了,朕打算派邵宜去。”
“邵宜是专门为陛下搜集消息的,何必麻烦他,未大材小用。我这回从杭州带来的二十人也都很有能耐,挑几人去吧?”赵世说完,便盯着赵琮。
他有私心,他希望有一天,赵琮再也离不开他。
政事中离不开,生活中离不开,感情上离不开,整个人都离不开。
他要开始渗透。
赵琮却不知他的心思,因他按摩得舒服,早已闭眼,并感兴趣道:“他们能盯紧了?”
“陛下,你信我呀。”
赵世的声音亲昵,仿若撒娇,赵琮心情很好,睁眼看他:“邵宜也派一人与你们同去。”赵世还要说话,他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此事毕竟不是小事,多些人,也是多一重保障。”
赵世知道不能急,乖道:“好。”
赵琮拍拍他的手:“你快出去安排吧,安排好早些回来,一同用晚膳。”
赵世反手握住他的手,点头:“好。”
赵琮心中又生出一些不对劲,可赵世已先一步松开他的手,行了揖礼,转身走出内室。
赵琮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又是一笑。
赵世穿绿色衣衫可真是太招人了,越是那样的长相,穿着绿色、天青色、湖蓝色等色的衣衫,越是好看。当真是灵透透的十六岁少年啊,比嫩芽还要水嫩。赵琮再叹气,这么穿着官袍出去,不知道又得惹到街上多少小娘子的欢心。
他不禁又想改官袍服色,原本三品至六品间的官员是该穿绯色衣衫,偏偏他们大宋不是人人能穿红色。这些也早该改了,赵琮想到就要做,立即叫福禄去传礼部的人来议事。
他们在这儿说话的时候,钱商也正与钱月默说话。
虽是父女俩,其实能说的也不多。钱商是严父,从小严格要求她读书写字,除此之外也无太多交流。
他们二人对坐,喝了一盏茶,钱商起身要走。
钱月默赶紧对飘书道:“你去将上回陛下赏的春茶制的茶饼装一匣子来。”
飘书应声而去,钱月默笑道:“父亲,这茶饼极香,陛下只赏了女儿。”
“陛下待你好,你也当知礼才是。”
“是,女儿一向如此。”
“陛下已二十一,过了今年,明岁怕是要选秀的”
钱月默立刻打断他的话:“选秀?!”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赵世,他能愿意?
钱商却当她自己不愿,皱眉道:“你这是如何形态?陛下是天子,后宫自不能这般冷清!”
“可,陛下从未提及。”
“这只是我们几人的想法,年底将与陛下提起。”
“是,女儿不会与人说。”
钱商也再无话可说,待飘书将茶饼拿来,小太监便拿上匣子,送他出宫。
钱月默坐在首座上不说话。
飘书思虑了会儿,开口道:“娘子,方才婢子在外头都听到了。”
“嗯?”
“娘子,咱们相公未也太不近人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钱商是个合格的宰相,也的确督促她读书,使她见识颇多。但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与丈夫,他娘也受了不少妾侍的气。若不是他娘身份高贵,娘家厉害,自己也能干,也不能将钱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飘书是随她从娘家来的,家中如何,自然知道。
飘书再叹气:“相公也不帮帮娘子,娘子还未怀上皇子呢。相公倒想劝陛下再选秀。”
钱月默无谓地笑了笑,当初进宫,父亲就教她莫要争宠。不知为何,父亲不愿见她受宠。她心里也不甚清楚,大约是父亲怕她太受宠,从而遭人嫉妒?
不管选多少妃嫔进来,她都无甚好担忧的。她与陛下之间的情谊,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替代的。她也不嫉妒,他们早已是挚友。
她担心的是那位小郎君。
他都敢亲陛下!
若要他知道陛下要选秀,还不得把后宫闹翻?
他如今可是又住回宫里来了!
她这些日子都不大往福宁殿去了。
她暗自看着,这一回啊,这位小郎君住进来,估计就不想再出去。后宫是她在管,她真怕再进来几位宫妃,那位小郎君要发疯,她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钱月默愁死了,只可惜,无人能懂她的这份愁。
不管钱月默如何心焦,钱商在宫道上再次遇到赵世。
赵世见到他就想到钱月默,自是没有好脸色,却好歹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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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的为官之道早就练得如火纯青,他也不气,还笑着问:“十一郎君可是要出宫?”
“正是。”
瞧这惜字如金的模样,钱商也不讨嫌,伸手:“十一郎君请吧。”
钱商好歹是一人之下的宰相,正经二品官员,他要走在钱商前头,被人瞧见,定要说他不懂规矩,回头又说赵琮惯他。
他可不傻,而是道:“钱相公请吧。”
钱商很受用,笑呵呵地先一步出宫。
赵世觉着钱商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杜誉修炼成那般,都能憋不住门生,钱商这种心思灵透的人,私下里就没个想法?赵琮式微时,他就能把女儿送进宫,还能抓住机会,与赵琮搭上关系,这么敏锐的一个人,不该这么老实,简直是一丝污点也无。
他的儿子们,哪个不在要职?
他低头,暗自笑了笑,决定也找人盯着钱商。
越是没问题的人,越有问题。
赵世出宫后,便去匆匆安排,他记着赵琮的话,还得赶回宫去用晚膳。
他在家中见穆扶,穆扶虽不知他是重生而来,但十多年来为他办各样事,自知道他们郎君是为了皇位。如今见他穿个六品官袍,还这样乐颠颠的,他心里就有些难受。
赵世交代完事情,见他这样,好奇道:“穆叔?”
穆扶低声道:“小的说了,三郎怕是要怪罪。但有些话,小的不吐不快。”
“你说。”
“咱们筹谋多年,仅一身绿色官袍便算了?三郎,小的不甘心哪。您本该是万人之上,为何要如此?咱们又不是没能耐!当今圣上于您有恩,对您是好,您日后登基,宽待他即可,何必如此?!”
赵世沉默。
“他若是真对您好,为何仅给您六品官位?他还是防着您!”
“穆叔。”赵世严肃开口。
穆扶抬头看他,眼圈泛红。
赵世也叹气,他娘最艰难的时候,是穆叔一路护着的。前世里,登基后,穆扶跋山涉水也要回来找他。他放缓声音:“这个官职是我自己要的,他原本要我去尚书省,我不愿。”
“三郎?”穆扶不解。
赵世却不知该如何与穆扶解释,这样一种情感,他自己都花了五年才能明白,穆扶又如何能明白?这样一份感情,说给谁听,谁都不能明白吧。
隔了一世,隔了那么些恨与怨、人血尸骨,他居然做出这样的选择。
谁都不能明白。
但无碍。
他自己能明白就好。
他只是找到了他真正想要的。
这样令他安心。
他无法解释,只对穆扶道:“他的确对我很好,六品官职也好,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也好,他都事先征询我的意见。甚至就连许多政事,他也只与我谈论。穆叔,皇位之事这便作罢。”
“三郎”
“无需可惜,我很敬佩他,你往后也需如待我一般待他。”
“唉!”穆扶叹气,“小的自会按郎君所说行事,他的确是位好皇帝,小的只是替郎君不甘心罢了。您若登上高位,做得不比他差。”
“这倒不一定。”赵世笑,他上辈子没当几天皇帝就死了,他连贴身女官与太监都驯服不了。
在笼络人心这一点上,他根本无法与赵琮比。
赵琮连他这颗石头心都能笼络过去,且还是无意为之。
跪赵琮,他跪得心服口服。
穆扶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再说,只道:“郎君放心,小的亲自带人去盯那位御史。至于钱商钱大人,郎君也放心,虞先生手下有几位颇能读书,正好派上用场。”
赵世点头,又道:“穆垠快放出来了。”
穆扶笑:“那小子自个犯蠢,活该被关。不过官家的确心软,即这般还能饶过他。”
夸赵琮,赵世便笑着点头。穆扶也不再多言,转身出去。
赵府既立,自有人上门来拜访,更何况赵世身份又不俗,多的是人上门递帖子,亦或送礼单。
穆扶走后,洇墨进来将一些重要的事项说与他听。
赵世挑了些重要的礼单看了看,又问洇墨如何处置。洇墨多经事,处理得都很妥当,赵世很放心。
洇墨说到最后又道:“三郎,魏郡王世子也派人来过一回。”
“何事?”
“他指望您去郡王府见他,说是有事要同你说。”
赵世冷笑,做梦去吧,赵从德那脑子,能说出什么事来?
“不过也是上个月的事儿啦,您从杭州回来,他就再未派人来。”
他上回都差点跟赵从德在宫里打起来,赵从德还有脸来找他?只是他也知道,赵从德如今往宝慈殿去的勤。孙太后还能听他哄?若再听他哄,孙太后落得坏下场那就是活该。
上辈子到死,这两人的“好事儿”都没给曝出来。
赵世笑,笑得露出一点白牙,这辈子,他让他们好好感受一番何为闻名天下。
说完了事儿,赵世预备回宫。
洇墨赶紧道:“婢子馄饨都包好啦!包了八种口味儿呢!”
“快拿来。”
赵琮喜欢杭州的小馄饨,开封府少见,宫中御膳房内也有人会包。但他这回从杭州也带了女使来,都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包的小馄饨那才地道。赵世早令人备上,今日回来一趟,正好带走。
洇墨将小馄饨都置在匣子里,递给赵世身后的太监,笑道:“分了八格放置,郎君带回去,陛下跟前的染陶姐姐知道如何煮的,茶喜也知道,今儿晚上就能吃上啦!您快回吧!”
赵世也笑:“将家中打理好。”
“是!”洇墨将他送到门外,她的面上也全是欢喜。她不如穆扶那般不甘心,只要娘子与三郎过得舒心,她就已很满足。
宅子离皇宫很近,赵世也未骑马,只是往皇宫行去。
赵琮果然又猜对了,这么一个俊俏到令当今圣上都心慌慌的人,又一路引得不少女娘侧目。御街上本就有铺子,热闹得很。赵世目不斜视,直往宫中去。
官袍本就惹人眼,他这样的更惹人看。
其中一家铺子,匆匆走出一位女娘,她身后的女使也很激动,小声道:“三娘子,果然是那位郎君哪!这一回他穿了官袍!愈发俊逸!”
女娘也激动,只是她尚能稳住,仅手中握着帕子,紧紧盯着赵世的背影。
“三娘子,您当真与这位郎君有缘。若他不是皇族之人,该多好呀!”
三娘子咬了咬下唇,小声道:“他既穿官服,又这般年轻,使人打听,怕能打听出来身份?”
女使思虑一回,小声道:“三娘子,打听了又能如何呢?”他们这样的身份,即便真能攀上皇族郎君,除非落魄的,才能勉强做个正室。可这位一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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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采飞扬,很得重用的模样,三娘子做不了正室的,怕连妾侍都当不得。她可听说了,要是王府郎君,便是妾侍也得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说不定这位便是郡王府的郎君呢。他们家除了这身份,什么没有?怎能将娇养的女娘送去当妾侍。
三娘子却紧蹙眉头,哀声道:“只是打听罢了。”
女使不忍心,点头:“三娘子放心,婢子使人去打听,西大街上好几处茶楼有人专事此项营生。”
她松了口气。
毫不知情的赵世恰好走到宫门处,他不由露出一点笑意,从太监手中接过食盒,亲自拎着,抬脚迈进东华门。
作者有话要说:宗宝:人人都在惦记我们小十一[忧伤]
宗宝:不能让他穿松林绿了,太好看,太招人了[忧伤]
宗宝:可是其他颜色穿起来还是好看啊[忧伤]
十一:陛下,吃馄饨啦!八种味道!
陛下:好[正经脸][不露声色][超开心]
第125章我的心也定了下来。
晚膳时,他们一同吃小馄饨。
赵琮不重口腹之欲,即便十分喜爱的,尝过几口便罢。但他也还记得杭州那三日,的确过得愉快,如今又有杭州口味的小馄饨吃,他也新鲜。染陶还特地跟之前在杭州小铺子时那般,用八只天青釉的小瓷碗分别盛了八种口味,奉到他面前。
赵琮笑:“倒跟在杭州时一样了。”
染陶也笑:“是小郎君叮嘱的。”
他就回头看赵世,赵世对他缓缓一笑。这会儿笑,倒不是白天时春风得意的笑,而是灯下静默的笑。
赵琮被他笑得又是一懵,赶紧低头吃馄饨。
赵世挑了挑嘴角,只看这幅样子便能知道,赵琮定也是心悦他的,只待解决身份问题。他见赵琮只低头吃眼前那碗,也欲效仿在杭州时那回,他用汤勺舀了其他口味,递到赵琮面前,小声道:“陛下。”
“啊?”赵琮抬头看他,再见他又要喂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去看染陶。染陶笑着福了一福,带人转身便下去。
他们俩单独用膳时,向来只在内室中,赵琮还偏好坐在榻上,小桌就摆在跟前,舒服得很。内室中又只剩他们俩,赵世索性往他坐得更近些,继续将汤勺递到他嘴边,诱哄中又带有三分撒娇:“陛下,吃呀。”
“陛下”赵琮难抵诱惑,乖乖张嘴吃了。
赵世就低头笑。
赵琮耳廓瞬间便红了,他莫名也不敢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馄饨。赵世也不再喂他,又将另一碗往他跟前推了推:“陛下,这碗是虾仁馅儿的,你喜欢的。”
“哦。”赵琮低头吃了几个。
赵世再递另一碗:“这是黄鱼馅儿的,早晨刚从江南运来。”
“哦。”赵琮继续低头吃。
这般,赵琮将八种口味都尝了一遍。他虽低头,却能感受到赵世一直盯着他瞧,他再难坐下去,放下汤勺便道:“朕去书房看会儿书。”
“陛下不吃了?”
“嗯。”赵琮想赶紧走。
赵世却道:“陛下等等我,我与你一同去。”他说罢,手快地将赵琮面前的八只小碗全部拢到跟前,一个接一个地将八碗小馄饨全部喝尽。馄饨本就包得小巧,赵琮是身子不好,吃东西才细嚼慢咽。到了赵世那儿,可不正是一会儿就吃尽八碗。
赵琮耳廓依然红着,那些都是他吃剩下的!!宫里是穷到没东西给他吃了吗?要吃剩下的?小十一到底又要做什么?!原本那天船上的事,大家都忘了,都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过。这些日子也相安无事,他为何忽然这般暧昧?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哪?
可是赵琮自问,从未表现出过不对劲哪?
赵琮心中再急,却要面子,只好等着,随后一同去书房。
赵琮喜欢靠在榻上,因而他的书房内也摆着矮榻。他原本以为小十一跟来是有话要说,结果小十一也拿了本书看。他更不懂,索性不再看赵世,也捧了本词册子看。
当年还未亲政时,空闲多,他总是靠这些打发时间。如今忙碌,看这些倒成奢侈。这词册子是刚从扬州送来,是易渔与司朗令人用新印刷术印的,所选诗词大多也是江南之地流传的。
他正看一首《忆秦娥》,“楼阴缺,栏杆影卧东厢月”,他看到这句便觉着有些凉,不自觉地动了动脖颈。他抬头,才见赵世早没坐在椅子上看书,他已坐到书桌后,低头不知在画些什么。
因赵世低着头,他便借着灯光悄悄打量他。
看自己心喜之人,从来都是看不够的。这几日的生活,赵琮很满意,不恐慌,不愧疚,他只希望能一直这般下去。正看着,小十一却又抬头看他,他顿时有些困窘,要低头。却又想,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看自己侄子怎么了?!
他再抬头,光明正大地看。
赵世笑,离他几尺远,对他道:“陛下,我在画你呀。”
“……”赵琮再度认输,自己的侄子还真的不能常看。他立即低头,却恰好见到这首词的最末一句: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眼前正是结灯花时,他不由再度想到江南的那日春天。
赵世这时放下画笔,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陛下,你看什么呢?”
赵琮不愿让他瞧见那首词,立即将书合上:“随意看看。”
赵世却忽然拉过他的手,不经意般地问:“陛下,你手凉吗?开封府的春日来得晚,也短,夜间还凉。”
赵琮不动声色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赵世则是不动声色地紧紧抓着,继续无辜道:“陛下,细想一回,从我回来,这几个月来,陛下总是在忙,我也一直在外奔波,我们已许久未这般好好说话。”
这么一说,赵世声音有些委屈,赵琮也有些难受,可不是如此。
“陛下,我的差事定下来了,我的心也定了下来。”赵世却又忽然冒出这这一句,且他说后一句时,一直盯着赵琮。
赵琮被他盯得招架不住,脑中又是空白。
赵世再笑,继续恍若无意般,却依然不放开赵琮的手,而是再道:“陛下,我小的时候是不是很乖巧?”
赵琮这才回神,立即气笑:“你小时候乖?你还记得跟赵廷在后苑打架那一回?说到那一回,朕就来气!好事儿不做,偏要去跟人打架!当时朕心疼得很,你如今倒是告诉朕,你本就是装傻,心里门儿清,当初为何一定要与他打架?打架便打架,还被他给扎了一刀!”
赵世才不会说那刀是他自己扎的,他也没想到他在赵琮那边都坦白成那样了,赵琮还以为那刀是赵廷扎的。他心中更柔软,捏着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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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的手,看着赵琮道:“他背地里说你坏话,连上在魏郡王府那一回,我给他教训,那算轻的。”
赵琮一愣,心中倒高兴,但嘴上还道:“那也不能不顾自己安危!”
“陛下,你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
“……咳。”赵琮找不到话再说,他下意识地又想抽回手,并道,“朕去歇息。”
“陛下,再说一会儿话吧。”赵世拽住他的手,并从下往上看他低着的双眼。
赵琮眼神有些躲闪,脑中也有些混乱,便问:“说什么?”
“陛下,你可认得顾辞?”
赵琮神起来,他当然知道!小十一是要与他谈政事了?这好呀!只要不这么暧昧,说什么都好!
他点头:“知道,却是从未见过。”
赵世继续道:“陛下,你可知道,他与谢文睿?”
“啊?”赵琮不解。
“谢文睿心悦他,他却躲着谢文睿,是以才多年未回大宋。”
赵琮怎么也没想到,小十一要与他说这些!小十一从何处听得这样的小道消息?
赵世却看着他继续说:“陛下,其实男子之间原本就与男女是一样的,谢文睿对顾辞倒是一片真心,只可惜顾辞不解。”
赵琮晕乎乎道:“顾辞怕是有苦衷。”
“陛下,除开地裂天崩,又有什么苦衷是解不开的?天下这么多条道,总有一条合适自己。即便没找到合适的,也总能走出一条新道来。”
“……”
“陛下,我说得对吗?”赵世声音中带着两分撒娇。
赵琮只好点头。
赵世依然不放过他,再问:“陛下,你可有心悦之人?”
“朕……”有啊,赵琮却不敢说出来,他已经被赵世左一句右一句地说得脑袋转不过弯儿来,且赵世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时便要捏一捏。
“陛下,你说过,若我有了心悦之人,便告知于你,你为我赐婚?”
“……对啊。”赵琮更不明白赵世的意思。这到底是要暧昧,还是赵世真的有了心悦的小娘子,要他赐婚?!怕他不答应,才这样讨好他?他有些紧张。
赵世笑:“我就是再跟陛下确认一下,陛下不要忘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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