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欧石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空无双
外界传言中现任银月公爵也就是那么浅浅的象征符号,更多的人充其量就是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再深入点晓得他脾气古怪,极难相处,除此之外,也一无所知了。这又何尝不是刻意控制舆论与曝光率而造成的结果?与他亲近些的人,自然苦恼于他的少年老成,可看过了那么多年,见他仍如顽石般一成不变,倒也无可奈何。
那年温蒂搭着第一任丈夫诺顿议员的胳膊,参加王室的冬季晚宴。她虽然来自法国南部的乡村,可她天生就有迷人的颜容,法兰西人浪漫优雅的风情融在她的骨子里,却无损她永远如少女般的活力与娇俏,见过的多了,眼界自然高了。一路走来,纵然再露骨的欣羡或者爱慕的眼光,也不会让她露出丝毫失礼之色。
然后她在灯火璀璨映夜成辉的广厅中,见到立在英格兰骄傲的长公主身侧的年轻公爵。
十七岁的少年冷漠得像是光影错落时残留下的一个刻度,如同风掠过时忘了带走的影子。身着剪裁致的燕尾服,柔软的黑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任由长公主横眉冷眼却始终无动于衷虽然后来他还是妥协,顺她的意伸手邀约,维拉妮卡长公主便如同斗胜的公鸡般高高昂起下巴,骄傲得牵着银月公爵的手,步下了舞池。
女人对于想象之外的美就总有一根敏感的弦会被触动。
她无法用语言去描绘那一刻的震撼。也无法去理解自己自那一眼之后的蜕变。昔时的温蒂夫人早已褪去青涩嫁为人妇,可那将整个世界都颠覆的砰然心动,却在她已失却了温度与色的时光里,烙印下最鲜活的影子。
只一眼,那个身影便成了此生的救赎。亦或是,梦魇。
可那是她只能仰望无法触碰的神。
于是不管是多年以前,还是多年以后,温蒂亦不后悔因迷恋于他而为人耻笑。
*
“……久见,夫人。”希瑞尔只能这样回道。
温蒂夫人于他的迷恋曾是上流社会最大的笑谈。不仅是年龄的差距,还是地位的差距可后来或许因为她只选择遥遥仰望而不试图靠近一步,或许故事的另一端是冷漠严谨到近乎残酷的银月公爵,才使得故事以一种极其平淡的结尾划上句号。
温蒂在离婚之后又远嫁西班牙,希瑞尔依然在白色城堡充当活石像,出乎意料的开始,情理之中的终局,毫无香艳的过程,也不曾附带难解难分的纠葛,一切就偃旗息鼓。连旁人都不曾对此多加置喙或是苛责。
温蒂夫人在此事件后留下的唯一负面影响,大概是英格兰长公主对她的厌恶。虽然希瑞尔一直觉得,若是温蒂不曾迷恋过他,她与维拉妮卡或许会成为难得的挚友。
温蒂夫人在花园里摆好了下午茶,甚至亲自起身为他倒茶。
成熟的风情与稚嫩的青涩如此矛盾又如此融洽得集合于她身上,一颦一笑都有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越是经历岁月的沉积,她越是如同不朽的曲乐般动人。
“您想让我做那位小姐的引导者?”温蒂夫人眸中带着些惊讶,蔚蓝的眼瞳清澈得望着他,一眨不眨,“您的那位养女?”
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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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夫人当然也是聪明绝顶的那一类人。能周旋过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还全身而退的,不聪明都说不过去。希瑞尔仅仅简单提到几句,她就自己得出了确切结论。不过希瑞尔倒是为她的某个用词稍微停顿了一下。
原来在旁人的眼中,他与奥萝拉的关系能够被想当然得视为养父女么。似乎也情有可原?
“是的。来此,便是想请求您……”
“不,不要请求我,也不要用敬辞,您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您。”温蒂夫人急忙道,她的眼眸流露出因打断他的话而感到失礼的羞涩,越是这种时刻,她身上少女般的明媚便越发灼眼。
希瑞尔安静得注视了她片刻,就像对着老朋友般点了点头:“那么,谢谢。”
于是她就那样开心得笑起来。眸底潜藏的深沉的爱恋也就难以掩饰彻底,慢慢得流露出来。
*
在黄昏未至前,希瑞尔便起身告别。
温蒂夫人有些微遗憾,却也未开口请他留下共进晚餐。
经历过不同男人的她,自有着年长式的成熟与体贴,正是因为清晰认识到彼此之间的洪壑,才不会认为这一次就是自己的机遇。彼此心领神会得对视过,自然能明白最恰当的距离。十年之后的再见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她很知足,不会奢求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事物。
希瑞尔没有立刻启程去西班牙,既然来了法兰西,回莱欧克待上那么一晚总是必要的。在独自一人思索到很久远以前的那些往事时,他才有稍许的后悔。
或许,不该来寻温蒂夫人在明知道她对他的心思的前提下?越是靠近这样炽烈的情感,他便越是感觉无法再起波澜的心被映衬如此冰冷而僵硬;越是明了他人不求回报的爱恋如此纯粹,他便越觉得无法接受别人的自己是怎样一个难以忍受的存在。
再没有比希瑞尔自己更清楚,就算最后他终究登上胜利者的宝座,也注定永远孤身一人孑然留存。多年前唯一可能带给他救赎的爱恋死在艾萨克,多年后他已经彻底不具备再爱一个人的能力。
越想越累,索性暂时抛却纠结的事物,安然而眠。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唤醒。
希瑞尔艰难得从被子里爬起来,眯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谁?”
“长公主殿下。”同样被吵醒匆匆赶过来,以致衣服并非整齐得一丝不苟的奈登回道。
话音刚进入耳朵,希瑞尔便干脆利落闭上眼睛,躺了回去。顺手就把被子给拉好了。
管家面无表情得盯着可视电话中,同样身着睡衣明显是刚从床上下来的女士,礼貌致歉,不顾那端的气急败坏,毫不犹豫切断连接信号与他的主人如出一辙的果断架势。
第二个电话是早餐时候打过来的。
希瑞尔一身正装,拿着咖啡杯子,淡淡斜睨视频中的女子。
长公主……不,现在应该说比利时王储妃,这会儿好歹是把自己拾齐整了,满脸狰狞得瞪着屏幕,话还没说出口已经几次抓狂得想跳起来了,这时候总会有一只手从边上伸出来,安抚得拍拍她的肩。
“希!瑞!尔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骄傲的公主难得这么一副沉不住气的模样,倒让希瑞尔有些莫名其妙:“发生了什么?”
“还敢说!凭什么去找那个女人?!”维拉妮卡恶狠狠瞪着他,任何优雅任何气度都荡然无存,一副一言不合就准备掀桌的表情,“你给你的宝贝找引导者,我难道不够格么?我难道不够格么!居然去找她!!”
希瑞尔沉默移开视线。这几年他待在艾萨克的事在这些人中间并不是秘密,只是他对奥萝拉很好么?居然能让别人用上“宝贝”这个词?不,重点不是在这里……
“你是太够格了,维拉。我答应过他父亲,为她提供必要的庇佑与看护,但也仅仅是此罢了她何德何能能让你担任引导者?”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希瑞尔留在奥萝拉身边,最大的理由不过是命运所趋,其次也是因为克劳瑞丝,他对奥萝拉的情感,还不足以让她进入他的世界。倘若真的是他认可的养女,那他根本不会让奥萝拉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中,而且别说是维拉妮卡当引导者了,直接寻上女王陛下,在王庭中为她举办成年礼都不成问题。
而现在,他隐在暗处,当然不会让维拉妮卡这样身份高贵地位敏感的人出场将水搅浑。
王储妃殿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可还是嘴硬:“那也不能是她!”
“温蒂是最好的选择。”希瑞尔有些叹息了,这单方面的仇视真要命,“她在西班牙待过,熟悉上流社会的情状,至今仍有不少人脉可以利用。而且她的经历……使得那些知识与经验非常有学习的价值。她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人选。”
面对着仍旧挑着眉气鼓鼓的一张脸,希瑞尔忽然道:“半夜那电话是什么意思?”
维拉妮卡睫毛一抖,然后视线就游离开了:“这个么……傍晚得到的消息,可是被康拉德岔开了,睡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一遭,于是……”
于是压根就没想到时间地点场合罢!
她偷瞥了一眼屏幕,明明心虚还一脸理直气壮。希瑞尔沉默半晌:“维拉你越活越回去了?”今个怎么格外幼稚?
没等她发飙,屏幕动了动,移到另一张脸上。视频中的王储忍笑,两眼明亮如同星子:“抱歉希瑞尔,多担待点,怀孕的女人总是会有各种暴躁。”
希瑞尔愣着神,还没反应过来,口中已经条件反射:“恭喜。”他们居然有孩子了?果然得出点什么大事,否则这两个愿打愿挨的货也不会倒过来。
“谢谢!”康拉德终于笑出来。
随后屏幕就是一阵剧烈的震荡,等光线明朗,康拉德的脸已经不见,维拉妮卡额顶青筋捧着屏幕,平静下来时,那种令人折服的睿智与威慑才展露无遗:“希瑞尔,你总得告诉我,你平白在西班牙那破地方待了四年的缘由。”
希瑞尔没有问,她为何如此清晰得知道他的动向的原因,就像她也相当默契得没有开口告诉他,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关注他的动向。不过如今这个问题,倒是真的很难回答。
最后他只能说:“我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答了跟没答一个样!
两双眼睛互瞪了半天,彼此都知道对方不会妥协,可到底是希瑞尔让惯了:“会让你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温蒂她没惹着你,但你可以继续看她不顺眼,只要不扰乱我的布局……好好养胎吧,康拉德确实不错。”
英格兰骄傲的长公主挑眉瞪了他一眼,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明白再撬不开他的嘴巴了,毫不犹豫挂断了连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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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啥,忘记剧情的,把前文再回顾一遍吧……嗯,不出意外的话如果作者没被外星人抓走那就会恢复更新了……
最容易拾的最先攻克,于是二货盖文要倒霉了。圣兰顿其次。
第45章刷存在感
奥萝拉试完礼服回来,本能得觉察今天家里的气氛不一样。
家族年代越是久远底蕴越是深厚,越是多依附其生存的各式群体与产业。凯恩当然有专门的裁缝,世代为其服务,了解这个家族的特色与其成员惯来的喜好,但这一类存在若非受每代掌权者的喜好影响太深,便是与他们的历史那般在古典僵化的道路上孤注一掷前行。
男式服饰尚好,数百年一成不变的款式与标准自是能显出真本领,但凯恩缺一位女主人太久了,没有高资格女性强有力的调.教,老古董们在前任家主的审美倾向中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去不还,设计上任何夸张的改动与潮流的元素都能为他们嗤之以鼻,等到现任家主的礼仪老师与服装顾问终于想到要为雇主巡视她的作坊时,惊诧得发现彼此根本是活在不同的时代。
无奈只能选择外面的工作室。所幸既保留古典贵族式优雅含蓄,又迎合现代潮流个性的手工作坊还是存在的。在有老主顾引荐的前提下,自然也不会拒绝这样一位既体面又出手阔绰的大主顾。这日上午正好没有行程安排,奥萝拉便出门试了试先前定制的礼服。就细节处与设计师讨论了下枝枝蔓蔓后,在老街巷里随意散了会步,捧着束鲜嫩欲滴的紫罗兰回家,然后,还未进门就发现屋里的动静。
脱下披肩随意递给安静侍立在侧的女仆,她往里走了几步,穿过悬挂着陶艺装饰物的弧沿拱门,在楼梯间外围略略往上看,瞧见不少搬动着家具上下进出的工人。楼梯口立着个很眼熟的大汉,手里拿着几张注满密密麻麻标注的图纸,皱着眉指挥旁人工作,时不时还埋头研究。
“他回来了?”奥萝拉看了片刻,转头低声询问女管家蕾。
老凯恩为她留下的人选中,蕾便是其中之一,先前一直在管家协会深造,去年开始跟在凯恩家族即将退休的首席管家肯身边学习,最近才通过审核得以服侍奥萝拉。
蕾恭敬得摇了摇头,回道:“公爵大人还未有消息。”
奥萝拉怔了怔,仰头唤了声:“f!”在上面那位像商业英更胜过保镖的男人循声低头走过来后,她直接问:“你在做什么?”
保镖f蹲在楼梯口,冲她挥了挥手里的图纸,无奈道:“我被伙伴们无情得抛弃了。老板指派了个任务,他们都不愿意回来……我正在按要求把房间拾出来。”
凯恩的现任家主偏头思索了一下,拎起裙子爬上楼梯。仔细看时,才发现训练有素的工人中也混着不少熟面孔,不过大多是碍事的存在。二楼连着三四个房间都在整修,除了走廊上堆的白色斯坦威、复古留声机等,家具已经搬得差不多,现在是在布置画框花瓶装饰品,她甚至还能看到高高的水晶风铃架,贝壳雕灯……莫名有种不安感觉。
“谁的房间?”奥萝拉扭头问。
凯恩家族的老宅是典型的西班牙式建筑,又因周围地域开阔,远山湖泊丛林原野的风光更接近自然,所以难带上些田园式别墅的雅致与恬淡。希瑞尔的常驻让它晕染上优雅高贵的英伦风味,就算偶尔融了些致秀雅的洛可可因素,也不会带着这样明显是女式轻盈曼妙的装饰感觉。
“一个大美人,”f耸了耸肩,“老板为你请来的引导者。”
*
不管那厢的奥萝拉在见到温蒂夫人时的复杂感受,希瑞尔盯着突如其来的请柬有些发恼。
“不能推掉?”雪伦跟培迪年年生日宴会都没碍他什么事,为什么偏偏这次要添他一个名额!
“很抱歉,不能。”奈登面无表情给了他致命一击,“女王亲笔附加了签名,除非您能狠心拒绝一位热切盼望相会的老母亲。”
希瑞尔沉默良久,强忍着内心的郁闷吩咐管家准备航班。
某位陛下的感情牌打得真是越来越顺手。原计划请了温蒂夫人便回艾萨克,哪想到属下一时没清楚他的行程意向,直接把需处理的事务文件随着他送来了法兰西,他也懒得随身带走,就地处理了,这便意料之外在此地停留得时间长了点。结果就得了海峡另一端的某些人注意,这倒要让他不得不多想。
幼年最大的记忆便是白色城堡外盛放了整片原野的欧石楠,母亲笑时连风与阳光都似乎会因此而融化。童年时期,便是在温莎王庭中度过,希瑞尔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踏进那个所在时,维拉妮卡牵着他的手,走过燃着苍白灯火的走廊,冗长的钟声在雨声中回荡那夜大不列颠的四殿下威廉因病艰难吐咽了七个月的呼吸终于停止,从此他就成了维拉妮卡最珍视的小弟弟,女王看待他的视线从来都充满了母亲式的关怀与怜惜。
雪伦与培迪是二殿下查理德的长女与长子,这对双胞胎出身时希瑞尔被女王的加急电报召回伦敦,一岁生日倒也是很给面子得在场,每年的生日礼物不少,但也仅仅是这样罢了,于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回,明明是王室成员的聚会,要画蛇添足多拉个他?
挂个电话给维拉妮卡,长公主殿下在线路那端狂笑:“之前才跟康拉德打了一架,医生说胎不稳得休养,不让登机,王后已经跟王室通过信,我不用回去了哈哈哈哈……”
她说的王后是指比利时现任王后劳拉。
如果这货现站在他面前,希瑞尔真能把电话摔她脸上。能不能找到重点啊挫败!感情您觉得这还是件好事?没事跟王储大打出手当情趣呢这!
这样,长公主不在场,掰着手指算一算,能到场的王室成员大概也就只有安德鲁亲王殿下,查理德王子,康沃尔公爵夫人凯瑟琳,艾伦王子,以及女王两位堂弟及其家人……算上他,大不列颠五位最高等级大贵族其四都在列了。不对,真要算上去或许还应该加上玛格丽特公主。女王嫡亲的妹妹,可惜因这位公主终身未嫁,长年定居爱尔兰极少参加外界的任何活动,简直如同王室隐形人的存在,一时忽略也情有可原……连希瑞尔见她的次数也只能掰出两三只手指头,这次大概也不会在场。
算了,反正去趟伦敦总是个定局了,也不用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
私人飞机直接在城堡的停机坪上落地,看到前来接送的居然是马车时,希瑞尔确信自己眼角抽搐了一下。卫兵小队长尴尬得解释:“雪伦公主殿下的创意,得到女王批准……不过只有今天一天。”
希瑞尔淡淡瞥了他一眼,直到瞥得人满头大汗才上了车,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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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身的奈登外,谁都没带。
双胞胎在正厅门口迎接。一人一套白色小礼服,雪伦拿着支粉玫瑰,培迪手中是蓝色的。一眼见到他,小王子装模作样躬身行了个标准的礼节,小公主眼睛一亮,像炮弹一样直直就冲了过来,等到培迪直起身,结果发现自己的小姐姐居然已经坐在希瑞尔肩上时,先是傻眼,随后眼角就闪烁出了泪珠。
“爱哭包,羞羞羞。”雪伦扯着右眼皮扮鬼脸笑话自己的弟弟。
“你下来!你下来!”培迪拉着希瑞尔的衣角急得团团转。
雪伦才不理他。“希瑞尔你来得最迟了!”小公主手痒得摸了摸他的黑发,奶声奶气道,“我都在这里等了一上午啦!”
这骄傲的小模样简直像极了维拉妮卡幼时。希瑞尔眉眼平和,难得的柔和线条:“不迟些怎能让我们的小公主更牵肠挂肚。”低低的声音带着清晰的笑意。
“啊!希瑞尔最坏了!”她抱着希瑞尔的脑袋,把自己的脸贴在他额上,甜蜜得说,“希瑞尔我的礼物呢?”
“雪伦!你下来!你下来!”
大约小孩子总喜欢纠缠顺眼缘的事物吧,明明他跟这对双胞胎处得时间少极了,偏就黏他黏得连他们父母都会嫉妒。维拉妮卡曾笑言,这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小孩子是不会为他的气质所威慑的,这才喜欢得不得了。
到最后还是抱着雪伦牵着培迪进了门。
穿过走廊到拐角的地方,雪伦忽然挣了挣,指着侧面的某样东西说要。
希瑞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那侧装饰的矮凳上一只寻常的花瓶。不同寻常的是今日里面有一株玫瑰。黑色的玫瑰。眼熟得要死。
希瑞尔缓了缓脚步,抬头问雪伦:“今年为什么是玫瑰?以前不一直是百合?”
“啊,不好看吗?可大家都说好看呢!”
……小公主你的礼仪课是不是逃掉了很多?
把雪伦放下,看她欢快得跑过去拿花,希瑞尔偏头对管家微微一点下巴:“我要近几天所有进入过城堡的人的名单。”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下章写到奥萝拉成年礼上的意外~其实劳资觉得按照目前大纲写下去,cp可能性最大的是蓝斯啊擦……
第46章成年礼意外
“希瑞尔,你怎么还是这样年轻!”
长走廊到底,绕过园塔步入上区,意外听到浮雕廊道外从远及近的清脆马蹄。
迎面而来的是一辆圆顶宽蓬的马车,比先前亨利八世门后接送的那辆更难以描述,因为它竟是通体粉白的!致镂空的雕纹带着梦幻的色,门把手上不但勾勒有金纹还镶嵌着绿色的玉石,边饰是用优雅轻薄的粉纱拢成,车厢里竟堆满了红色的玫瑰,行进间,车四角钟形的玻璃灯便摇摇晃晃,铃铛声和着纱布纷飞,花香满路,简直像是童话里跑出的那般。
只穿着蓝色礼服衬衣与灰背心的罗宾伯爵正充当着驭夫的角色,他是女王的堂弟肯特公爵的长子,因脸嫩没少被人嘲笑,近来似乎为了增添威严而蓄上了胡子,于是开怀大笑时,眼角眉梢的肆意总勾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别扭,马车中坐着的是他十一岁的独女,奥菲莉亚小姐。
罗宾放开缰绳,潇洒利落得跳下马车,一面调笑希瑞尔,一面拉开车门,伸手递给他的女儿。奥菲莉亚牵着父亲的手优雅得走下车,她不但长相酷似她被称为爱尔兰百合的母亲,连性子都温柔如出一辙,走到希瑞尔面前拎起裙子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节:“日安,公爵阁下。”
严格说起来,这一声敬称确实得用上。希瑞尔与王室虽然同属盎格鲁-撒克逊王室血脉,但却是不同属支。不管数百年前的政治战争局势背后存在着什么内.幕,在艾尔玛女王决定将王位传给爱德华属支而不是自己长女时,便意味着无法被扭转的风云变幻。历代的银月公爵中,希瑞尔算是与王室走得最近的一任了,整个王庭都将他当女王的半子看待,同龄的一代打打闹闹自是不用介意这些,但后辈该有的敬称,还是必要。
“日安。”希瑞尔在回礼的时候,雪伦早已从他身上溜下去,两眼放光得冲向了那马车。
“我的生日礼物?”小公主东看看西摸摸,最后趴在雕花门上,扭过头奶声奶气得问。
伯爵笑嘻嘻:“一半一半。”
培迪在边上眼巴巴得看着,眼角又含上了泪:“那我的呢?”
罗宾哈哈大笑,指着前面那匹马。于是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一半都在雪伦手里,另一半不管名义上属不属于她都该是她的了,见小王子傻眼的模样,均是忍俊不禁。
希瑞尔走下廊道,弯腰把雪伦跟培迪丢上了车厢足有半尺厚的软垫,然后把手递给奥菲莉亚,再度送她登上车,罗宾在另一侧很顺手合上门。两个男人站在阳光与青草葱茏的地方相视一笑。伯爵自然裂开嘴无比肆意,属于希瑞尔的永远都是那么冷淡得近乎不存在的弧度。
“上帝总是更宠爱你一点,”罗宾指着自己眼角的皱纹又感叹了一番,“你看看,这么多年,你照样还是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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