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欧石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空无双
“唐!!”夏佐快疯了,一阵手忙脚乱,将他救上来直到这个时候,他还紧紧抱着她的尸体,将脸颊贴在她的头发上,“唐!你疯了!这里有鲨鱼!”
生硬如铁石的男人跪在那里,水珠顺着鼻梁与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海水,还是眼泪。
舍不得。舍不得。
他只是一具空白的行尸走肉。希瑞尔救了他,却救不了他的灵魂。茉莉的死给了他一个名为爱的灵魂,但是这灵魂在心脏上复生的同一时刻,也带给他几乎致命的剧痛。
原来是爱是这么痛的东西。
*
短短数日来的经历是奥萝拉一生都难以想象的灾难。
她被当成一条在砧板上待宰的鱼,那个疯子看向她的眼中没有一点是属于看向一个人类的目光,那个时候奥萝拉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幸福。
她在自以为是的荣耀与天之骄子们的追逐下迷失了。她是否还记得,最初,在希瑞尔与温蒂夫人的注视下,走出第一步的那个最初,她所秉持着的是怎样的愿望?她所渴求的是怎样的未来?
奥萝拉回到纽约的时候,在机场看到很多人她注视着人群外面那个双手插着裤腰带一脸别扭傲慢的年青人,忽然笑起来,眼睛里有泪但她就是忽然笑起来。
她被忽然带走的时候,她看到这个人面上掩饰不了的惊慌了他看到着她被陌生人带走,却无法阻止,他也定然是内疚与担心的吧。可也仅仅是这样罢了。就像是对着所有童年同伴或者合作者都会具备的同情心。
他并不爱她。所以并不愿意背负上她的人生。
“对不起,梦醒了。”她笑着耸耸肩,“我为我一直以来的纠缠道歉。”
后来的后来,马卡斯重现了蓝宝石的荣光。他继任家主后,人们谈起萨弗艾尔家族,都说真幸运,还能找到这样的继承人。
菲利普王储向奥萝拉求婚的时候,太多人惊讶,奥萝拉心中却没有任何疑虑。
她微笑着答应了求婚。
最初的最初她所期望的,也只是凯恩家族的辉煌与延续而已。
而她做到了。
*
希瑞尔再次接到唐的电话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把温莎脸面踩到脚底的沸沸扬扬的谋杀案结案,没有任何人能在此事件中作出不公平的判断。王室致歉,女王被迫退位,本来继位的该是王储查理德,可是他还是不愿放弃凯瑟琳,也自知身上的污点让他完全没可能获得议会与民众的支持,在两难中他自愿放弃王储的头衔与王位的继承权……于是再次经历一番痛苦的扯皮之后,这个国家新继位的仍旧是一位女王现今比利时的王储妃也是温莎的大公主被请上了王位,待王储成年之后再转移王位。
而关于新王储的人选……雪伦小公主骄傲地立在所有人面前,仰着脑袋道:“我比培迪早出生,我比培迪优秀,我是最好的人选。”而培迪小王子觉得姐姐说的一切都对……既然已经破格让一位出嫁的公主回国继承王位了,再出格些……于是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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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陷入扯个没完的皮之中。
父母的仇报了,罪魁祸首将永远带着耻辱被所有人唾弃。他给予的承诺都兑现。他想做的一切都完成了。
“我要走了。”电话那头,唐的声音有一种微微的急促,“我找回了我的灵魂。”
希瑞尔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还是说道:“恭喜你。”
唐轻笑了一下大概是很久很久没有笑了,这动作对于他来说有点艰难,但他还是努力笑了一下“我要回东方……回我的故土。那个我在十几年前逃走了的地方。”
“再见,希瑞尔。”他又说了一遍。
希瑞尔立在白色城堡最高的地方,远望着原野上开满欧石楠的花海,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他也笑了笑:“好的,唐……再见。”
唐也就又笑了笑。
茉莉你是我的生命。这就是茉莉的花语。她一直想让他唤她的名字,唤一声,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觉得,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与伦比。可是直到最后关头,他仍没唤出口。
多可惜啊,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被爱过。
*
“我的希瑞尔,你知道么,你是希望的曙光,是永夜的黎明。”
“是我永不能割舍的所爱。”
[正文完结]
第155章一朵黑玫瑰
新英王加冕的典礼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这一年英格兰政坛发生的变故简直天翻地覆,洗牌洗得要说没经历一场政变都有点说不过去,偏偏里子被踩得一塌糊涂了面子总要扯上遮羞布,到底才觉出幕后那只手搅事的大佬们连点脾气都不敢有而终于借典礼摆脱了舆论虎视眈眈洪潮的议会,快刀斩乱麻解决了政府内部那档子混乱,新内阁终于步上正轨。
妥协一旦过到某个底线就毫无下限可言,接下去当务之急就是重新建立政府的声望与威信,所以维系住王室的构架并把这个大-麻烦解决掉之后,暂时就把它撇到了一边。新的女王需要一段时间重新学习自己的权利与义务,政体之间的组成部分都需要时间相互磨合。
维拉尼卡入主温莎王庭的好长一段时间内,才想到希瑞尔已经失踪很久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的维拉吓出一身冷汗,她可是很清楚希瑞尔在这一系列变故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要将一件原本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变成真实,其中根本不是说付出多少代价就能囊括的。对于她来说,猝不及防砸下来的王冠是一个太过昂贵的赐予,虽说纵是前路遍布荆棘她也有绝对的自信在这个位置上立足,但也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委屈与怨恨完全抵不过这顶王冠的重量她因而无比惶恐,她怕希瑞尔以此大礼相赠是想对过去做一个了结鉴于她已经了解,她的家族、她的母亲与姨母,曾对艾尔玛犯下了何等糟糕的罪过。
希瑞尔不在国内。白色城堡的主人不在他的领地里。维拉妮卡手上也没有任何能联系到希瑞尔的方式。她现在甚至没法离开王庭,这种无法示人的焦躁与绝望大概也只有她亲密无间的丈夫能明白,然而康拉德是这么轻松笑着对她说的:“他爱您,我的陛下您对他来说如此重要,他怎么会就此丢下您?给他一点空间吧,在这样的纷乱散场之后,我们的希瑞尔或许需要独立的空间来想明白一些事。”
维拉曾如此真切地触摸过希瑞尔跳动的胸膛,她靠近过他的灵魂亲吻过他的心脏,她当然知道他们是彼此爱着的。旁人的错误并不能降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但不能亲眼见着他拥抱他安慰他,还是叫她觉得无比沮丧。
康拉德为她正好王冠,凝视着那双如春水般明媚依旧的祖母绿眼瞳,慢慢笑起来:“星辰都在您眼中我的维拉啊,您必须知道,您比谁都要适合这顶冠冕。”
被迫退位的前女王她的母亲,对这个抢去她位置的女儿的怨恨无需言表。她苦苦挣扎着维系起来的荣耀毁于一旦,新的荣光却是由她早已放弃的女儿所开启的,这怎能不叫她怨恨?维拉没想着从她手中继承她紧攒多年的东西,她知道自己该扮演什么位置,心中也并没有掌握真正的权力之类的不切实际的野心,所以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政府的尊敬民众的爱戴。万幸她的父亲也站在她这一边老亲王殿下依然极少出声,他淡然得就仿佛油画中不变的画影,但那些顽固的老贵族们愿意看在他面子上对她屈身,已经是最好的支持了。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希瑞尔就离开了英格兰。
所有看似轻而易举的故事背后都有着千万般的努力与阴差阳错的运气。在他当年赌上了命决定复仇的时候,他何曾想到他真的会做到?
而终于放下曾背负的所有事物之后,他反倒觉得更累了。置身于他亲手扰乱的国家里,睁眼闭眼都是糟糕透顶的言论与新闻,他的心理医生觉得这并不利于他的神康复修养是的他终于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求助心理医生而那位开价三千美元一小时的顶尖医生拉曼尼夫人,给他的建议是换种生活。
于是别说维拉妮卡,就连奥萝拉等人都找不到希瑞尔如今的下落。
蓝斯当然知道他在哪儿。
克劳瑞丝埋葬在艾萨克,尤利西斯丧生巴伦西亚,这个国度在他心上铭刻了两道抹不去的伤疤,对于这个连灵魂都缺少了热度的人来说,这两道伤疤足够在他生命中占据分量,所以希瑞尔留在西班牙是他可以预料到的。但蓝斯怎么都想不到结束了那一切的希瑞尔会回到校园里读书!……读书!
萨拉曼卡大学是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有近八百年的历史,以人文社会科学见长,其次就是自然科学。古老又富含艺术气息的建筑比比皆是,在十九世纪建造,虽说很多已经成为欧洲最奢华的街区之一,是高雅与魅力的象征,但现代化的痕迹依然很少破坏整体的风格。希瑞尔住在一个古城中某个相对而言较偏僻的街区,与这个大多数由石头铸成的黄金之城不同的是,他所居住的地方遍布花树,常青的植物在墙缝间努力生长,盛花的藤木植物从阳台上攀爬下来,他每天清晨搭乘邻居的车子到达大学附近,然后要步行一个多小时走过遍布古老建筑的小巷,穿过宽阔的广场,抵达上课的教室。
身边带的人也就一个奈登。贴身管家本来觉得一切结束了自家主人也该想想结婚生子的事了,没想到他压根没想到那些,所谓的新生活真的是另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拖着克洛恩死缠烂打才没被他丢下。鉴于主人连个正式的厨师都不愿意带,十项全能奈登在摸清了周边环境之后,果断给自己报了个烹饪班深造。在希瑞尔去学校的时候,他也揣着猫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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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然后敲开邻居的门挨家挨户分发烹饪副产品。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这个新的工作环境。
时光对于希瑞尔来说总是厚待太过。他现在的年纪并不小,心理年龄更是厚重得若说垂垂老矣也不为过,可是穿着白衬衣牛仔裤打着细条领带胳膊上夹着几本书走在路上的模样,依然年轻得像是掐一把就能掐出水来的嫩叶。
每当他穿过校园的时候,就算是模样看着冷淡,还是有前赴后继的年轻男女试图跟他搭讪。即使知道了这位研究的是古典语言学及极严肃偏门的神学,也没人打退堂鼓……大多数人只会觉得这位的气质与他的学科实在相配。
结果,即使大学多的是人,他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同学们这些年青人与他的思维很少在一个频率,能跟希瑞尔保持不错关系的反倒是几位中老年教授。
很长的时间里,他看大量的书,旁听大量的课,思考、写作,定期去见拉曼尼夫人,偶尔参与熟人的聚会,闲来划大笔大笔的钱出去做慈善。
他的新朋友们很惊讶地指出凭着他剑桥的学历文凭完全可以拿到萨拉曼卡的一纸聘书,就算深造也可以选择知名度更广阔的学校虽说萨拉曼卡当地的老师与学生对这所学校抱着相当崇高的敬意,但西班牙的大学在世界上的知名度与排名确实欠缺了些当然,对希瑞尔在神学方面的好奇与兴趣一直是大部分人难以理解的事。
“看来拉曼尼夫人的心理咨询对您的帮助真的很大,”有天晚上,奈登敲门提醒他很晚了不要看书应该入睡的时候,欣慰地笑道,“您看上去比以前……要开心很多。”
对奈登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希瑞尔开心更能叫他觉得幸福的了。他的家族世代侍奉艾尔玛,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把他的主人当做自己唯一的信仰。他虽然触摸不到希瑞尔的内心,但也明白很多不能说出口的事物。论金钱,还不算艾尔玛的祖产,希瑞尔个人的资产就可称富可敌国,论地位,英格兰能媲美他身份的寥寥无几,论学识论智慧,他想做的就没有无法做成的。这样完美的人,自己讲自己困了多年,终于得以摆脱樊笼在奈登看来,只要他能开心,那就没有什么他不能去做的了。
偶尔的梦里,希瑞尔会见到原野上盛放的欧石楠与翠绿的冬青,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默默看着,然后等待梦醒。事实上,离开了白色城堡,远避开那些需要他操心的人,留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古城里,安静度过繁忙充实的每一天,确实也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没有负累,毫无烦恼,神的松弛与开放足以排解内心的积郁,人生好像从这里重新开始……有什么不好呢。
而蓝斯并不开心。
对过去释然也意味着将他的影子一点点驱逐。蓝斯丝毫不怀疑拉曼尼夫人的专业水平,从客观角度也认为对于希瑞尔来说,求助心理医生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但随着治疗程度的加深,他甚至开始有些讨厌起拉曼尼夫人来了。
那是他的珍宝。他小心翼翼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宝藏。按捺着渴望远远窥视,克制住冲动避冒犯,他做了那么大的努力,才在希瑞尔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可现在这些痕迹正在逐渐淡化。
希瑞尔对他的负面情绪在降低,他甚至不再憎恨他,但这种平和实是如无视一般叫人愤懑又无奈的态度。所有人都在变,曾经对蓝斯来说,希瑞尔的平安幸福就是最重要的事,他并不在意在这个人心中他是以什么姿态出现,也不在乎希瑞尔是不是厌弃他憎恨他换做以前的那个他,如果能与希瑞尔平和相处,他或许还会愉悦庆幸可当你清晰地知道你爱着他的时候,所有的疏远与无视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曾经他爱他如同爱自己的孩子,爱自己光夺目的造物,爱扰乱他掌控却依然叫他甘之如饴的魔鬼……但后来这种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着,该完结了吧,结果一不小心就真的完结了……orz把这首诗放在作者有话说吧《夜安,尤利》明天,天一亮,田野微露曙光时分,我就启程。你瞧,我知道你在等我。我将穿过森林,我将翻山越岭,我无法长此远离你的身影。我将沉湎于苦思冥想,我对一切视而不见,对一切听而不闻,怀着忧心,双臂交叉,弯腰弓背,无人知晓踽踽独行,白昼,亦如同黑夜一般。我不会去远眺傍晚地中海金色的云,也不会去凝望巴伦西亚港的孤帆远影,待我到达你的墓前,我会放上一束盛开的欧石楠,和翠绿的冬青。ps:感觉想写的都写完了,于是就这么干脆利落了正文。啦啦啦剩下没交代的在番外里会写到,希瑞尔跟蓝斯的长番外~话说所有的感情戏竟然都放在番外我也真是厉害了……orz
第156章两朵黑玫瑰
爱有了占有欲与私心。便再也无法满足于单独存在。
希瑞尔并不意外某天忽然看到蓝斯的身影。
这个男人过去像场噩梦一样,别说亲眼见着他了,就是想到他就难惦记起曾被欺瞒被支配的恐惧。哪怕是对很多事物已经释然的如今,他仍像是挥散不去的阴云一般,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意识里,这并不是一种好体验,却偏偏没法脱解。
这日其实没有课,他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坐了大半天,发现落了本重要资料在家,论文写不下去,于是提前拾东西回来了。照样在巷子口遇到一群逐太阳晒的野猫,看了眼,并没有靠近,远远蹲下身,打开随身的纸袋,里头是奈登给他准备的午餐,没什么胃口所以剩下一大半,把三明治与火腿馅饼用纸袋垫着喂猫。猫咪纷纷绕过他直奔下午茶,希瑞尔没敢去摸,克洛恩会发疯,也没有猫咪敢触碰他,他身上残留的十足凶兽的气息足以叫这些野猫瑟瑟发抖。
午后慵懒的阳光照射着那些郁郁葱葱的植物,宁静祥和的氛围叫这些小巷子呈现出童话仙境般的美感。来往并没有什么人影,这个街区本来就以老人居多,他们一个午觉能睡到接近黄昏,年轻人大部分都在外头工作,日落下班之后也不急着回家,能钻进随处可见的某个餐馆酒吧直到半夜毕竟入夜十点以后才是最热闹的时间。
西班牙的生活节奏本来就慢得出奇,这里人们的慵懒跟享受也是在世界上出了名的。萨拉曼卡是个小城,年轻人大多在市中心与大学城,这边古老而僻静的街区则维持着传统又缓慢的步调。而希瑞尔对这种步调适应良好。
在门厅换掉鞋子,脱下因为天气变化而加上的外衣,走进客厅就看到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浓郁的苦涩味与小甜饼香醇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映照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暖光,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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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过家家时的童言稚语反倒为此增添了不少趣味。
希瑞尔看了眼蹲在蓝斯手边的克洛恩,再看一眼坐在地毯上抬头与他打招呼的小孩子,沉默两秒,在墙边的吧台上放下书本跟文件袋,拿起玻璃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小孩子们特别喜欢奈登。管家出品的各式水果小甜饼与花式蛋糕在附近十分受欢迎。在发现这一家新搬进来的邻居意外地好说话之后,每天下午总有小孩子成群结队流窜过来敲门,于是奈登每天都会烤大量的饼干蛋糕,叫整个家都充满了烹饪温软甜腻的香气。
希瑞尔喝完水,放好杯子,又看了眼蓝斯,觉得对这个人实在无话可说,又夹上书走楼梯去了书房几乎就在他转身这个意图实现没多久,肩膀就是一重,克洛恩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上,懒洋洋晃着尾巴跟他一起上楼。
他独自一人在堆满书架的房间坐了片刻,发完呆才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方才想到什么。
曾经的蓝斯叫他很头疼,可怨恨也好,感谢也好,都随着父母的彻底埋葬渐渐淡褪。他终于能用较为平静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人……或许是太平静了。希瑞尔闭上眼,用手慢慢摩挲了一下额角,想着拉曼尼夫人说的话,觉得说得真对。
他的心已经彻底沉寂下来,很难泛起什么波澜。喜怒哀乐变得只像是浮于表层的事物。他换了种生活,去努力寻找自己喜爱的事物,可注视着一切时还是像个旁观者一样毫无代入感。他想到楼下那些嘻嘻哈哈摆弄玩具的小孩子,甚至有些欣羡那种单纯的快乐。
撸了把猫毛,起身找到之前落下的书,翻开书跟各式资料,继续写论文。
没过多久奈登轻轻敲响书房的门,托盘上放着下午茶的塔帕斯小食跟咖啡。黄昏的光已经由温暖变得凉薄起来。萨拉曼卡每年都冷得挺早,十月过后的气温就到需要穿大衣的地步了,石头城的建筑结构叫入夜之后的环境更为冰凉。好在长久的生活习惯叫这里的人们热情十足,哪怕是在这里,一周至少有两天街巷子里都会开邻里欢聚的趴。
“晚餐想吃什么?”奈登眼神微微闪烁,“楼下的客人点了海鲜饭和奶酪冰激凌……您想顺便来些竹蛏与红虾吗?”
老实说奈登并不清楚楼下那位的身份。之前寥寥几面他也能觉出希瑞尔与那位之间诡异又不协调的气氛,但光看着人家能找上来,甚至虽然希瑞尔没搭话直接上楼了但这不是默认了那位可以留下的意思么……大概就知道那位对于他来说并不一般了。
奈登挺想看到希瑞尔多些朋友的。他并不认为希瑞尔会长久地留在这个小城,就算摆出与过去一刀两断的架势也只是短暂的,他迟早得回去。假期里放松当然好,但也不能太走极端。现在的希瑞尔看着要快乐些,但也仅仅是针对过去沉重的他而言。自家主人的食欲不振与对书本的过度沉迷依然很让管家头疼。
“可以。”希瑞尔回道。
管家夹着托盘迈着轻松的脚步走了。希瑞尔端起咖啡,把小食挪到克洛恩面前。
等到希瑞尔从书本中拔出脑袋,环顾四周,身边已经没了猫的影子。他起身推开窗子往下看了眼,街道上所有的灯都开了,亮闪闪的石壁,馥郁的植物,明媚的灯与隐约传来的歌声冲淡了夜晚的凉意,叫它看上去更像是童话中的世界。
希瑞尔走到楼下,发现客厅中没有人影。小孩子玩的积木玩具已经被拾好,散落的餐盘与糕点也没了踪影。从厨房传来的气息是微带着腥辣的浓郁味道……奈登在厨房。
蓝斯之前坐的布衣沙发上空荡荡的,连克洛恩都不在。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猫被谁拐跑了,视线在沙发之间那个放置着水晶瓶的小茶几上停顿了片刻,这个空瓶本来仅是用作装饰,但现在他看到放在瓶子里里盛放得正灿烂的黑色玫瑰……安静了两秒,踢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找了个沙发坐下,墙上的跳动着温暖的火光,木质的香气就随着燃烧的声音弥漫开来。
希瑞尔随手拿过不远处一本书,看了眼,是本奈登在看的海鲜饭的烹饪书,翻翻,各种食材的搭配手法。闲着也闲着,翻到第一页开始认真看。
奈登把餐盘一个个端到桌上,摆放得差不多的时候,门踩着点开了,蓝斯肩上扛着克洛恩出现在门口。一手纸圈成的筒里是一大把海鲜烤串,一手捧着个巨大的可丽饼。克洛恩的脑袋大概刚从可丽饼里□□,脸上的长毛糊开,连胡子上都沾满了蛋奶的味道,它看到希瑞尔,心情极好地摇了摇尾巴,软绵绵喵了声。
希瑞尔……希瑞尔掩饰不了眼神中的嫌弃。
克洛恩浑身毛都有些炸开了,嗖一下从蓝斯肩头跃下,冲进厨房找管家帮忙洗脸。
蓝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过来的希瑞尔:“您的邻居……可真热情。”
希瑞尔注意到他用的是敬语。心想这位又发什么疯。
比起他休闲居家的装扮,依然一身长款西装瞧着极正式的蓝斯这个人看上去比他更适合融入这个小城的环境。出门转一圈,身上残留的烟火气并没有为他本身的气质所掩盖,反而软化了几分严肃正经。
奈登捧出一大盆海鲜饭,然后捞起缠着他不放的克洛恩,去帮它洗澡。两个人落座开始用餐,直到管家再出来的时候,餐桌上依然静默无声。希瑞尔不理人,蓝斯显然也能自得其乐。
吃完饭,克洛恩瞧着希瑞尔坐在沙发里懒洋洋的模样,又跳到蓝斯肩上,指示他带自己出去转转。管家笑眯眯地在猫脖子上绑了块餐巾,显然知道克洛恩想去干什么。就算是已经在家里吃得饱饱的,也总想着去尝试些不一样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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