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为大老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容黎
一天过得很快,朱清和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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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工钱刚要出去,碰上大伯从外面进来,他叫了声,朱玉良应了,从怀里掏出个本递给他:“让人给捎回来的,回去吧。”
朱玉良是来探罗有望底的,眼看离选举没多长时间了,他要是放话参选,村民手里的票,他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走出厂门,阮穆在大树底下站着,看到跟在朱清和身后的罗勇,眼底闪现出一抹嫌恶。罗勇越喋喋不休,他的脸色就越难看,偏偏朱清和一眼都不看他,更加可气。
等剩下两人,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一起进了铺子,一问价钱,朱清和作罢,买了点盐、腐乳还有笔和本子出来了。没等阮穆问,自己说了:“太贵,够找裁缝做两件了,明天我就去量尺寸。”
两人又买了猪肉回家,看到搓着两只手等在门口的朱妈,朱清和停下脚步。朱妈看到他脸上绽放出笑容,快步走过来,笑着说:“这会儿才回家?妈给你来做饭,我还带了面和菜。”
阮穆回头看了一眼朱清和又看向朱妈,真够莫名其妙的,自打朱清和搬来这地方,只因为要钱来过一次,现在又是打什么主意?
朱清和从知道自己的命运得以重新开始时就放弃亲近她,谁家当妈的不是不管多难都会护着自己的儿子,亲手把他推上绝路的倒是第一次见。
朱清和一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瞥了眼回视线,越过她走进院子:“不用了,晚饭我们自己会做,不麻烦你了。”
朱妈脸皮抽了抽,尴尬地笑:“你个孩子会做什么饭?不好吃不说,还浪粮食,妈在灶台前转了几十年了,不算顶好,也不差不是?”
阮穆掏出钥匙开门的手顿了顿,低头对着锁孔插/进/去,锁打开,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就跟快散架了一样。
朱清和从略显苍白的唇间溢出一声轻哼:“妈的忘性未也太大了,我在外面这么多天也没见你惦记过我一回,现在又来做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算是猪食我也能咽得下去,你的饭菜味道,我早已经忘了。”
他重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朱家,前世的二十年,他一直盼着等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他就不在南方待了,梅雨天气,饮食习惯都逼着他想回家,回到家在工地上找份活,帮爹妈种好地,清亮要是有什么短缺,他也能帮凑些。至于结婚,他连想都不想,世人眼中最为耻辱的情愫,他不想暴露出来给人指指点点。
不管什么都为家里人想,家里人呢?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没本事什么都给不了她。
朱妈本以为这个向来听话懂事的儿子会给她这个台阶下,倒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她走到朱清和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我和你爹的意思呢?谁上了脾气不说胡话?你爹的脾气你不知道?怎么还真和他争锋相对上了?我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你能出息?要不是你运气好,罗有望看中你想培养你,你以后书没读出个一二三四五,找不到活干可怎么办?”
朱清和当即明白朱妈来是为了什么,嘴角不动声色地勾起嘲讽的弧度,安静认真地听,心上愈合的口子早已经留下难看的疤痕,认清了便无动于衷了。
“你爹不好意思来和你说不是,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放在心上计较的。咱们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清楚,你爹身上的担子重,家里是真不好过。清和,你和一爹一条心好好供你弟弟不好吗?读书有什么急的?等咱们日子好过了,有了钱想念什么念什么。人家神婆说了,你弟将来是有大出息的,等他赚了大钱还能亏待你这个当哥的?”
朱清和这会儿懒得和她说一句话,他这会儿倒是情愿自己是从煤渣堆上捡来的,一本经念来念去都是那套。他径直走回屋里,生火做饭。
朱妈见他不理自己,顿时急了,焦急地跟进去:“我和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朱清和放下手里的柴,站起身,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凭什么?我现在不花家里的一分钱,我靠我自己供我自己念书,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我自己有出息不是更好?也不至于在那人狼心狗肺忘了恩的时候追悔莫及强。你回去吧,我不会退学,也不会在朱清亮身上花一分钱。”而后他一脸轻蔑地笑:“罗叔砖窑上缺人手,他自己去不是更好?也好知道人间疾苦,得他以为谁都欠他,奴才的命摆着少爷的架子,我可不惯他。”
朱清和蹲下来划了根火柴点燃火,往灶上坐上锅,添了水,等火烧大。
朱清和的口气十分强硬,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都站不住脚了,都怪孩子他爹,想让清和把钱吐出来,自己不出来说,闹得现在她被个孩子奚落成这德行,说出去了还怎么见人?
朱清和见她还不走,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快,口气略冲:“还不走吗?”
阮穆站在一边攒着眉头看,当年他听来的差不多也是这样,可是今天亲眼见了,心里的愤怒甚至比清和还要强烈。
朱清亮?呵!
第18章
不管朱妈如何不死心,朱清和再没有看她一眼,就像她不过是个路过的外人一样,始终沉默守着灶火,面已经和好,等水烧开了,好做掐疙瘩吃。
朱妈尴尬地站了一阵,只得出去,走到门外恨恨地往里面瞪了一眼,小声嘟囔:“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小畜生,早知道这样……”后面的话随着风飘远了。
朱清和从后面拿过案板,见阮穆还盯着外面,笑着在他头上敲了下:“发什么愣,快来搭把手。”
家里只有一口锅,炸丸子要不少油,就算将油给倒出来,锅上面沾满了油,不好掺水做饭,就算再缺油水,也吃不下去,更何况家里还有这么个贵人。
朱清和那阵子找了些医院不用的输液瓶子灌了不少西红柿酱,这两天忙就拿出来先对付着,面做好,让阮穆去拌面吃。自己将猪肉大葱剁成末,放进调料搅拌好,开始捏小丸子。
阮穆随手帮他一块拌了,走到他身边帮忙。地方不大,稍微动一动两人的身子就撞在一起了,朱清和嫌他碍事,只是撵了几次都没用,索性就由着他了。
和人家地道的做法相比,他完全是瞎胡闹,但是这个年代吃饭都紧张,这种奢侈的东西能尝到味儿就很不错了。前几年村里有位老人竟是给活活饿死了。儿子没了,儿媳跑了,只剩下几个孩子,老人把饭全留给孙子,自己不吃,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只剩最后一口气了,眼里含泪,嘴里只有一句想吃面……
朱清和活过一世,知道再过几十年这个世界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在这个时候只有满满的无力,都在为了活下去垂死挣扎,怜悯也变得奢侈起来。
朱妈回到家将事情经过原封不动地告诉朱玉田,朱玉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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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唰地变了,瞪大眼珠子骂:“都是你生的好儿子,养他这么大,半点都指望不上,现在还拿起架子来了,在罗有望那里干活有什么了不得的。行了,做饭。”
朱妈洗手择菜,想到什么,拍了下朱玉田的胳膊:“王老师不是去县里培训去了?她倒是放心让阮穆跟着清和,这两天想来都是在老窑睡,他们两倒是会过日子,我瞧着还买了猪肉,两个屁大的娃啥都不会,白瞎那块肉。”
朱玉田刚要点烟的手顿住,转头把躲在里屋的朱清亮叫出来,想了想,说道:“你明天到老窑住去,你和朱清和是亲兄弟,有好的不紧着你倒是便宜了外人,这是什么道理。你给我嘴甜点,住他个一两年,我就不信他朱清和的心是铁打的。”
朱清亮一撇嘴,当即拒绝:“我不去,他欺负我那回事,账还没算清楚,要我喊他哥,不行。”
朱玉田第一次对朱清亮动怒,脱下鞋作势就要砸:“你再给我说个不去?这阵子你大伯手里也紧,罗有望盯着他村长的位置,稍有不慎就坏事了。咱们家里也没什么入,光指着那点地也不成。我和你妈倒好说,怎么都能挺过去,你天天得吃鸡蛋,肉,咱们家一下子拿不出来。朱清和那小子有钱,平时肯定买不少好的,你过去住,什么都落不下。”
朱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转头看向朱清亮,那孩子依旧梗着脖子:“我去爷奶那边吃就行,反正大伯每次送来的好东西爷奶都让给我吃了。”
朱玉田手里的鞋还是砸了出去,朱清亮躲得快,可还是有些狼狈,面红耳赤,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个猪脑子,还知道那是你大伯孝敬两老的?就算他再怎么疼你,你见天地跟吸血鬼似的趴在上头,时间长了谁心里不讨厌?差不多点得了。你记住,朱清和他是你亲哥,你花他的吃的都是天经地义。明天就拾东西去。”
朱清亮再怎么横,那也是爹心情好的时候,现在他什么也不敢说只得答应,他打心里讨厌朱清和,就算比他大了四岁又怎么样?丧门星,这一辈子就该永远活在人们脚底下。可偏偏让他翻身了,爹妈嘴上不说,心肯定往朱清和那边偏了。
朱清亮不高兴,连饭都少吃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饭里没有肉,勉强坐到爹喝完酒,他马虎洗洗就去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被爹给提起来撵出家门,说是朱清和要去上工,晚了见不到人。
而朱清和睡了个好觉,自然醒过来,眯着眼动了动头,却不想唇划过一道柔软,倏地惊醒,顿时呆在那里。对着眼前这个长相过分好看的小子,他安慰自己刚才亲到那片薄唇是意外,要是跟前放头猪不照样亲上去了,反正阮穆也不知道,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更好。
把整个人都扒在身上的阮穆挪开,朱清和起身去洗漱,昨天剩了不少吃的,够阮穆填肚子了。才走出门外,就见院子外面站着个人,绷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朱清和没理会,径自蹲在那里刷牙洗脸。
朱清亮本就尴尬,现在朱清和居然连理都不搭理他,一张脸放不下来,手攥紧衣摆,咬牙走进来,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哥。”
这会儿早上已经有些凉了,朱清和吐掉水,抹了把嘴,不冷不热地问:“你来干什么?大的不行派小的来?”
朱清亮低着头,当初嚣张跋扈地气势半点不见,小声说:“哥,你是我亲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家里有点事,我在你这里住一阵子。”说完就提着东西往屋里走。
朱清和哪能让他进去,提着衣领将人给拽远,双手环胸,好笑地说:“我可没说要留你,别这么自觉呀。你回去和他们说,我这里地方挤,放不下你。就算留你,你光来个人算怎么回事?我可管不起你饭,说句难听话,住店还得交钱,你来我这里是白吃白喝来了?”
朱清亮当下就恼了,可又怕回去被爹数落,笑着指了指里面说:“我知道王老师的儿子和你一块住,他一个外人都能住,我是你亲弟怎么就住不成了?难不成他还给你交钱?”
朱清和刚要张口,门被推开,阮穆顶着一头乱发出来,眼神轻蔑又孤傲:“那是,我带了鱼罐头,火腿那些东西来当下饭菜,你带了什么?”
朱清和在电视里见过狮子,休憩的时候懒洋洋地,走路总是昂头,有种睥睨万千的高傲,此时的阮穆就像个小狮子,谁都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上穿的平日里吃的都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村里的孩子不想和他玩,他也看不上村里的孩子,独来独往很特别。
朱清亮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全都使在了棉花上,朱清和进屋了,只有他和阮穆在外面,他咬了咬牙,指着阮穆的鼻子骂:“你妈不就是个老师,你得意什么?这是我哥家,你个外人趁早走,我可不怕你。”
“哦?那我上次真应该朝你脑袋上砸一下,你应该就怕我了。”昨天那幕闯入眼中,火气冲上他那双闪亮的眸子,他恨不得现在就动手,把这些不要脸的全都拾干净。上辈子……这个朱清亮很能蹦,真以为能把天上的月亮都给踢下来,说到底不过是个爱装,屁本事没有的小白脸。
朱清和从屋里出来,把手里的衣服搭在阮穆肩上,弯腰背靠在墙上的背砖板,一边说:“阮穆,锁了门回你家去,到吃饭的时候再来。”
朱清亮抓住他的胳膊问:“哥,那我去哪儿?”
朱清和看着阮穆利落地上了锁,笑了笑:“你没地去啊……那跟我去砖窑吧,罗勇一天能搬三千块砖,你一半应该能行。”
“爹说你是我亲哥,你肯定会管我的。”
“想要什么自己动手,朱清亮,不是谁都该围着你转,因为人家没瞎了眼。滚回去,别让我看见你,只想着天上掉馅饼,也不嫌丢人。”
朱清亮有些怕他,以前朱清和逆来顺受,什么都受得住,可现在满脸怒气,眼睛里散发出逼人的寒光,很像爹生气的样子,哆嗦了下往后退了两步。
朱清和见他有些胆怯,心里忍不住笑,终归还是太小了才会怕。脑海里闪现出前世他和朱妈打电话要救命钱时,他在一边说大城市的补偿款最少也得三十万,暗指自己藏私。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个时候朱清亮到底当自己是什么?出力最多却最被看不起,或许他们也动过怎么不把自己砸死的念头,这样还能多要点。
朱清和在外面二十年,不过供养了个没心且连人都算不上的畜生而已。他挺直腰板,大步走出家门,只有阮穆知道,清和的心再一次被伤到了。
第19章
阮穆中午饭泡了块方便面对付过去,比朱清和做的饭还要难吃,他不想看到朱清亮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躺在炕上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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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覆去好一阵才闭眼眯了个午觉。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太阳已经落山,伸展了个懒腰,肚子里饥肠辘辘,灌了杯水对付过去,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砖窑厂里还在热火朝天地忙碌,他蹲在大树下,偶尔朝里张望一眼,倒是能瞧见朱清和,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样子,灰头土脸跟个落难的似的。好不容易等朱清和忙完了,肚子再度唱起空城计。
朱清和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看到阮穆,疑惑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阮穆看了他一眼往前走:“我没回你家,不想看到朱清亮。我家有面和土豆,正好做饭吃,晚点再回去,我就不信朱清亮能饿一天。”
而朱清亮确实还老老实实地等着,靠着院子里的那棵香椿树,又渴又饿,只盼着朱清和能早点回来,哪知道等到天黑了还没见着人,他实在耐不住饥饿,转身回了家。
朱妈都打算睡觉了,冷不丁地看到一个人影有气无力地往自家走,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是清亮,赶紧上去,见宝贝儿子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担心地拉着儿子进屋:“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朱玉田捏着烟从里屋出来,见儿子这狼狈样,皱紧眉头,朱清亮哭丧着脸扯开嗓子嚎:“他连门都没让我进,我想等晚上他就回来了,都那么晚了还不见人,我又渴又饿,就回来了。”
朱妈心疼地赶忙架锅添水,将剩下来准备明天发了蒸馒头的面给拿出来,一边数落朱清和:“那小子不在咱身边才几天就完全不住了,亏得还是当人哥哥的,也不知道让着清亮一点。”
朱玉田猛吸几口烟,只见一支烟很快就变成了烟灰,良久他才吐出一句:“看来是真靠不上了,这个混账东西,他想自己过好日子?门都没有。”
朱清亮哪顾得上听他们说什么,面出锅,往里面倒了点菜汁,盐醋就往嘴里扒拉,因为太烫,吃的呼哧呼哧的,急得一边的朱妈,直念叨:“你吃慢点,可别烫着了。”
朱清和和阮穆回到家果然不见人,洗漱拾一番睡觉了。
开学前两天罗有望将朱清和跟自家儿子叫到眼跟前说:“清和,咱们村里你是头一个这么小年纪就能吃苦的,叔就喜欢你这种不落人后的劲儿,不过还是上学重要,明天好好歇一天,到时候神神地上学去。你不用担心工钱的事儿,我再原有基础上再结给你五十,就当叔感谢你给罗勇做了个好榜样,以后他还得你帮着叔照顾。”
他见朱清和要拒绝,赶紧说:“别说不要,你现在是叔身边最靠得住的人了,你当这钱是白给你的?往后还有事要找你,快下。”
朱清和接过来,还是将那张五十的面额放在桌子上,抿嘴说:“叔给我这个干吗,外面那么多人盯着,这阵子已经惹来不少难听的话了。叔要是觉得清和干活还成,那就让我空闲的时候再来干活成吗?”
这么久了罗有望也知道他的脾气,回钱,说道:“行,叔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事只管来找叔。叔往后就是你的靠。”
朱清和被家人舍弃的孤零零地心被一阵温热的暖流填满,眼眶微微泛酸,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罗有望这才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从最初的吊儿郎当变得这么勤恳,心中十分安慰,果然还是得有同龄人在旁边影响孩子才能长得好,有句话是怎么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清和这么有出息的小子,自家儿子也差不了。将放在旁边的二十块钱递给他,叮嘱道:“以后也要像这几天这么自觉,跟着清和多学点好的,别成天想着怎么祸祸老子的这点钱。”
罗勇笑嘻嘻地接过来,中气十足地说:“谢谢爸,我以后肯定和清和哥好好学。”
开学用的东西一早就拾好了,朱清和头一回睡到中午才起,洗漱吃过饭去了山上,山上有些野果子已经成熟,他摘了很多,一部分给关系好的送过去分了,留下来的当零嘴吃,他去铺子里买了点砂糖,灌在瓶里做了罐头。
第二天一大早去了学校,班里不少是村里的孩子都知道彼此的底细,自发地远离朱清和,只有打扮得很漂亮的阮穆站在朱清和身边吸引女同学的注目。朱清和长得其实一点也不差,他找裁缝量了尺寸说是急穿,可还是被压在后头了,只能穿的破破烂烂跟逃荒一样。
阮穆满分答对王老师出的题成功跳级,如愿和朱清和当了同桌,交了书本,教室里没老师管,全都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朱清和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柳树下的那个小水潭,几只麻雀低头喝了口水,然后用嘴梳理羽毛,水波荡起圈圈涟漪又很快回归平静。
朱清和的心思飘到了别的事上,现在他该着手量麦种子了,豆子一过不了几天就得耕地种麦了。学习虽然很重要,但是更让他放不下的其实是赚钱的事,也只有星期六日能去砖窑上赚点钱,虽然少,却也比坐吃山空来的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六日他的计划就被人给破坏了,原因无他,有人往县里教育局送了举报信,说朱家村砖窑厂的老板罗有望雇佣未成年童工,县里乡里的领导都赶着上来蹲着,非得把所有人都扒拉一遍,幸亏没清和没在。
朱清和当即和罗有望说:“叔别担心,我知道您也为难,您不用将这事放在心上。这人的目的说不定是指着您来的,不过也说不定有我的原因。”
其实是谁告的,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来,但是这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罗有望也只骂了句:“这人可是缺了德了,你钱要是不够花了,叔给你。”
朱清和笑着应了,但是哪能真这么干?他想好了,既然这样那就不如去县城里转转,地方大了机会也就多了,那些黑了心想要断他活路的人,难不成还能把手伸到这里来?
他很快下定决心,回到家从自己藏钱的地方拿出十块钱来,明天就搭着车去县城,特地花一天功夫找找活干。
他本来打算一大早就走,没想到阮穆在他出门的时候来了,见他要出门,非得跟着,任他怎么劝都没用,无奈下直得吓唬他:“这里可不是你们北京,县城里人多,有坏人专门盯着你这样的抢,绑了好换钱,你还是回家吧,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阮穆的嘴角抽了抽,他只是听说有人告了黑状过来安慰这人的,谁知道这人居然真把他当成傻子似的哄了,当即来了脾气,一言不发地跟着走。
朱清和拿他没办法,只得在村头搭了车一起进城了。崎岖不平的路上厚厚一层土,车轮子一过卷起多少沙尘,车上的人全都灰头土脸的。阮穆没经历过,满脸的嫌恶,不过倒是不用担心被人惦记了,太阳晒得满头大汗,混上尘土,再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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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孩子,用手一抹照样是个大花脸。
等到了县城,两人又渴又饿,朱清和看了阮穆一眼,走到附近卖冰糕的地方买了根老冰棍说:“快吃,解解热。”
阮穆在这个时候却是满脸的愤怒,他不甚健壮的胸膛随着呼吸而动,冷冷地看着朱清和:“不吃,你自己吃。”
朱清和满脸不解,还当这一路辛苦让这个小少爷吃不消了,却不知道阮穆只是不喜欢他那种对他客气的眼神和举止,这么久了,阮穆以为两人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谈地好友了,没想到朱清和到现在还分得那么清楚,自己不过是老师的儿子,是个外人。
朱清和很急,眼看着就要化了,舔了舔发干的唇,好一阵哄:“行了,你看花钱买的浪了多可惜,我搬好久砖才能赚到,快吃,找个吃饭的地方,吃完好找活。”
阮穆的脾气顿时消下去,这个苦了一辈子的人,身边一个疼他的人都没有,接过来咬了一口,又递到他嘴边:“你也吃,嘴都干了。”
朱清和这才别扭地咬了一小口,凉滋滋地,赶走了喉咙里的火,那丝甜味甜到了心里。
阮穆觉得这是他两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冰棍,比什么奶油味、夹心草莓的还要好吃。
原来,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都是最好的!
第20章
朱清和看着一脸坦然,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算他在繁华的大城市待过,第一次坐公交车,第一次汇款都有人带着,但在这座本该有归属感的县城却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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