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为大老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容黎
朱清和脸上的嘲讽越发的重,爷就是这样,吃人便宜理所应当,办个事前脚应了后脚就忘。
朱玉苗快手拦下嫂子伸过来的手,盯着朱清和问:“从砖窑直接过来的?你找你爷什么事,说来给姑听听。”
朱清和点头:“买了肉和酒就直接来了,我听人说外出上学办事会用到土地使用证,就来和爷商量换个名字。”
朱玉苗怒道:“爹,我早和你们说不要信那个装神弄鬼婆子的话,你们不听,瞧把清亮惯成什么样了?清和是他亲大哥,你看他眼里有装这个哥吗?那个婆子真能耐,怎么不求神仙让她多活两年?去年还不是进了棺材?要我说那种烂了心的人就该早点死,省得留在这世上祸害人。
还有二哥二嫂,老窑破成什么样了,你们怎么忍心撵孩子去那个鬼地方住?还是要脸面的人家,做出这样的事,我听着都臊得慌。卖苦力能有几年钱好赚?我就不信你们心里不清楚,再说这书清亮念得怎么清和念不得?偏心也得有个度,可别将来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子。”
朱玉田心里不高兴被妹子这么数落,可又顾着爹不敢惹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筷子敲得碗叮当响:“我给他的命,他就得听我的,他不听就是不孝,朱家村还是头一回出了这么个东西,妹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不用你瞎掺和。”
朱玉苗没想到她一心劝和却落了二哥这样的埋怨,当即也来了脾气,:“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把老大当奴隶,赚钱养你们这一家子,欺负人也不是这样的。”
朱玉田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白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吭气的朱清和一眼,闷头不说话。
朱玉苗冷笑一声,对着爹说:“二哥的家事,我不多说,得人家心里恶心我。老窑是怎么来的,谁心里都清楚,大哥做村长这么多年,私底下捞了多少好处,爹怕是比谁都清楚,我听说罗有望有心思争这个村长当,到时候烂摊子被捅出来,大哥怕连个寻常老百姓都当不好吧?爹要是想等着县公安局的人上门查,你就把那个本子揣到烂。清和,走,去姑家去,以后你就是我儿子,我供你上学。”
朱清和看了眼老人家陡变的脸色,心里一阵笑,还是姑厉害,知道掐要紧处,他何尝不想把那些藏在心里的话给倒出来?闹个天翻地覆痛快一回?只是蠢货才会那么做,他还有几十年要过,又不是只活一天,现在村里人都觉得他可怜,不求人能帮忙,最起码没人来欺负他,现在把人脉经营好了,以后他就是在村里做个什么事儿,也不至于被人恶意使绊子。
朱老爹最得意的就是大儿子,怕给他惹事,当下松口:“难得回来一趟,就是为了干仗来的?给我回来,明天我就和他一块去把这事办了,多大点事。”
朱清和从口袋里掏了掏,把剩下的五块钱拿出来递过去,笑着说:“爷,那些是我做孙子孝敬您的,这是办/证的钱……我不能占您的便宜不是?那我明天来找您?”
朱老爹伸出瘦如干柴的手接过来,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和朱清和搭话。一边的朱玉田看得眼馋,这个东西,对亲老子都没这么大方,心里又恨又嫉妒,他这个月连一毛钱都没赚到,家里花钱的地方多了去,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得动清亮的学了。
朱清和也不恼,看着天色不早了,说了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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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了,姑,要是有空我看你去。”
朱玉苗想留他,可看家里这些人,也开不了口,答应下来:“你有啥事就找姑,别一个人瞎逞强,让人欺负了就说,我看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敢欺负我侄子,我不只骂他还要打的他找不认爹妈。”
趴在墙上的阮穆觉得自己大开眼界,朱清和的这个姑姑分明就是个‘泼妇’,和自家人吵架都叉腰气势十足,跟机关枪扫射一样,要是换成别人,还不上升到坦克大炮级别?
朱清和的心可算是踏实了,肚子饿得直叫唤,他得赶紧回去做饭吃。才走刚走开门口就听到朱玉田在后面叫他,他顿了顿,转身冷眼看过去,声音冷得掉冰渣:“叫我做什么?”
朱玉田搓了搓手,粗声问:“你身上还没有多少钱?没道理只孝敬你爷,我还是你爹,孝顺大人这事天经地义,还得我找你要?”
朱清和只到他下巴处,比他瘦了一大圈儿,老子穿的干净体面,儿子倒活像个要饭的,好笑的是这人居然找‘要饭的’要钱。
朱清和勾了勾唇,拍了拍衫子上的灰:“分家那天你都说不认我这个儿子,刚才还骂我不是东西,我哪来的钱孝顺你?等清亮出息了,爹就能享福了。”
“清亮是清亮,你是你,你比他多吃了四年饭,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花我的?住店都得给房钱,你白吃白住到现在,老子找你要两个钱花,犯法不成?这是你欠我的,尽早还。”
朱清和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说了句:“这样啊,我记得上辈子我已经还好很多,连命都赔进去了。”他说完转身就走,对这些所谓的家人,明明愤怒到极致,可又懒得去拿难听的话去呛他们,果然还是要多做少说,等以后翻身,有他们后悔的时候。不过他倒是好奇,这辈子没自己这个傻大哥赚钱,朱清亮还能不能有出息。
朱玉田一脸莫名其妙,咬牙切齿地朝着那道背影骂:“你个畜生。”
走到巷子外面看到靠在墙上的阮穆,他惊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阮穆看了他一眼:“好奇就跟过来了,你跟我回家吧,我爸走了,我妈一个人肯定很难过,去陪陪她。”
朱清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算了,我送你回去,让王老师看到我这副样子她又要说我了,明天再说,到时候我带东西上门,想吃王老师做的红烧肉,一说就想留口水。”
阮穆的头被他拍了下,他的手指上结出了茧子,有点磨人,阮穆的眼睛缩了缩:“随你。”
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朱清和回家随便煮了点东西垫补肚子,上次买的腐乳还没吃完,想事情想的太深,没注意吞下一大口,咸的他赶紧灌水。每到受人奚落和看低的时候,他就恨不得马上翻身,可是他还不满十八,处处受制,更何况这个时候上学和赚钱本就是有冲突的选择,他的打算还是只能往后挪,不过幸好他知道这几年一切都停滞下来,半死不活地熬日子,等到了年纪,正巧碰上好时候,所以还是把一颗躁动的心给安抚下来。
阮穆回到家是冰锅冷灶,王老师坐在炕上发呆,见儿子回来,这才醒过神:“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去做。”
阮穆却是直接开口问:“妈,你真的不想回北京吗?我爸他……”
“好了,不说这个,你留在这里能干什么?你就是想让我急死是不是?你们一个一个都当我日子太好过,所以诚心来气我,你要是有清和一半懂事,我还能年轻几岁。”
阮穆勾起嘴角,妈心里还是在意,只是不承认,和朱清和比,他就认输吧:“妈,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出初中的试题给我做,如果我要是做对,就让我跳级吧。”他不想和一帮孩子在一起,要不是太惹眼,他甚至想不上学直接操控他的那些财产,重新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王老师从黑包里翻出一包方便面给阮穆泡了:“别逞能,到时候被我考到,可别哭鼻子。”
“我想和朱清和一个班,我要和他当同桌。”
第13章
朱家村小学原先是座庙,佛头被盗,佛像被砖墙遮起来,长久无香火供奉,荒废着可惜就被利用起来做了教室。
后来村里条件好些了,才在前面空地上盖了几间新教室。轮到朱清和这些孩子,已经破烂不堪,反映过多次,村里都以没钱由给推了,现在好不容易罗有望张罗着给修缮,王咏梅一大早就等在门口,看着一车一车的砖拉过来,脸上的笑挡也挡不住。
阮穆站在旁边,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找寻,在最后看到和刘富满说话的朱清和,他的眼底涌起一阵笑。
王咏梅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心里五味陈杂,和刘富满说了一阵话,又叮嘱清和让他当心些,这才匆匆离开,眼看着就要开学了,还有一个村子没跑完,不能耽搁了。
朱清和见阮穆还站着发愣,轻轻推了他一下:“有些地方得拆,你躲远点,小心砸到你,没事就回去,乌烟瘴气的。”
阮穆单手插在裤兜里,看了眼不远处的柳树,无所谓地说:“没地方去,我就在这里看你们干活。”
朱清和没空理他,现在多干点活,趁着午休的时候把房子的事给办了,心就彻底踏实了。
阮穆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连身上沾了灰都没在意:“开学我和你一个班吧,咱们两当同桌。”
朱清和心里正想事,没听到他说什么,也没理他。
阮穆抽了抽嘴角,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树下,不在他跟前碍事。一上午朱清和也没个闲的时候,明明年纪最小,却干得比谁都起劲。真难以想象,这样瘦弱的人,是如何适应南方那个急需劳力的城市的,还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个傻子,当年要是能多动动脑子,也不至于被人当奴才似的耍了这么多年。
太阳上了正中天,刘富满招呼大家伙歇一歇,吃点东西喝点水,等太阳不晒得这么厉害了再开工,朱清和他提前打过招呼,拍打了下身上的土就跑了,把还在树底下的阮穆给忘在脑后。
阮穆冷哼一声站起身回家,翻出方便面泡了,皱眉一口一口吃下去,这玩意儿真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墙上的钟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吃完,洗了碗,躺在炕上开始发呆。
大伯中午会陪爷一块吃饭,这个时候的办事程序不像以后那么正规,特别是村里的事,一句话就办了。想来爷和大伯说过这事了,所以办得还算痛快,大伯对他还算和气。
“我过阵子跑一趟,找上头报了,盖了戳就生效了,也就是个三五天。”
大伯的话朱清和还是信的,他笑着说:“那就麻烦大伯张罗了。”
朱老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小小年纪心眼这么重,瞧着以后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就别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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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带了晦气来。”
朱玉良对朱清和还算客气:“你爷心里不痛快,说胡话,你别理他,以后有事来大队找我就成。时候不早了,吃过饭了吗?”
朱清和哪能不知道这是变着法子的撵人,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出来了,迎面碰上朱玉田直接走了,没看到朱玉田握紧拳要揍人的凶恶表情。
回到学校,只有富满叔一个人靠在树下闭目养神,清和坐过去拿出饼咬了两口,正要去倒水,见阮穆手里端着饭盒过来,楞了下站起身迎上去问:“你咋又来了?”
阮穆把铁饭盒往他手里一放,不多说:“给你吃。”
刘富满闻着味儿醒过来,笑着说:“小穆来咱们有阵子了,也就和你玩得来,过不了多久就得开始忙活了,赶紧吃,吃完还能眯一会儿。”
饭盒是热的,方便面上飘着一层油,这会儿这东西还是稀罕物,因为少见所以更馋,清和肚子确实饿了,冲着两人笑了笑,把饼泡进去呼啦呼啦地吃的很香。
阮穆低头拿着石子在地上乱画,嘴角却是上扬,等哪天到了北京,他请朱清和吃更好的,把这人养胖点,其实朱清和长得很讨喜,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俊朗,只是太过瘦,加上被晒黑了,所以看起来不打眼。
等朱清和吃完,阮穆把饭盒好,对他说:“你不是说给我炸肉丸子?我今晚去你家。”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朱清和刚吃了他送来的东西,却只能尴尬地说:“我今天有点事要忙,回家晚怕来不及,明天好吗?”
阮穆拿着饭盒转身走了,连理都懒得理他,这几天妈妈心情不好,他只能陪在她身边安慰她。从心里说,他也想妈妈能回北京,因为这里的人不值得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待。他没有忘记,那年他听到噩耗从北京赶来,得救的两个孩子的家长始终连面都没露,更别提说道一声感激,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他从来就不是大度的人,自然后来将他们全给拾了一遍。还有朱清和……算了,那段时间的事,他不愿在想起。了那么多年的心思,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心上像是开了一道口子,再难以愈合。
学校的事是富满叔说了算,能照顾清和的全要照顾到,朱清和虽然说了好几次,但是也抵不过富满叔的坚持。
太阳落山,工后,朱清和径直去了罗叔家,一是说自己这事办妥了,二是从富满叔那里听说县长打算带人来参观砖窑厂,他总觉得县长的用意并不在这上面,怕是盯着学校的事来的。
前世他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一个县级市长想为上学不便的乡村学校配备校车,但是财政紧张,就把几个本地出名的企业家给召集起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硬是‘忽悠’出来几辆大鼻子校车,车身上喷了“xxx公司捐赠”,这么一弄市民们纷纷称赞,不管怎么说市长的目的达到了,而那几位大老板也出了风头,可算是两相欢喜的事情。
罗有望也才回家不久,见朱清和来了,笑着说:“快过来坐。”
朱清和说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办妥了,只等几天后拿到证就好了,而后一本正经地问罗有望:“罗叔,我想问您个事儿,您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好名声?”
罗有望被他这么一句,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小子想到什么了,赶紧说,别跟我在这打哑谜。”
“我听说县长要带人来参观叔的砖窑厂,想来是要顺道看看学校的修缮情况,叔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子,何不一口气将事情给办全活了?到时候县长必定让那些人以叔为榜样,您的做法合了他的心思,到时候真遇上什么事,您就是求过去,他也对您和气些不是?若叔要是看重钱,那就当清和什么都没说。”
罗有望顿时来了兴趣,在朱清和的脑袋上拍了下:“好小子,还没人敢当着我的面问我这话,叔就喜欢你这股劲,你说说,要添什么?”
朱清和这才放开了说:“叔不能光顾外面好看,教室里桌椅板凳都是缺了腿儿的,连站都站不稳,还有些是拿石头垒起来的……照着窗户上一看,什么都露出来了。咱们朱家村可有几户有威望的人家对学习这事很上心,叔要是想当村长,到时候他们说两句好话,不就是铁板钉钉了?”
罗有望摸着下巴看他,疑惑地问:“你这颗脑袋瓜子里怎么懂得这么多?没人想到的事情,你倒是看的通透。叔不瞒你,我还真有心思和你大伯争一争,这事刻不容缓,明天我就吩咐人去木材厂看去,全年级的桌椅板凳全换,里里外外风风光光的,也让咱朱家村的学生舒舒服服的上课。”
朱清和见罗叔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站起来就要走,罗叔留他吃饭,他摆摆手跑走了。他这么做说到底为的还是自己,他就想看看大伯当不成村长,朱家人还怎么得意,还有再过几年,他的计划要开展的时候,以朱家人见不得好的本性,少不了给他使绊子,倒不如一劳永逸,让罗叔当村长更好。
罗婶从屋里出来,不解地说:“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清和这小子心眼这么足呢?这将来要是存了坏心思,可真够吓人的。”
罗有望啐了一口,开骂:“少他妈放屁,你去村里找找,有哪个能有他这么活泛的脑子?他要是真坏心,把这点子告诉谁不行,怎么还特地来找我?你当他在砖窑厂是白拿工钱的?罗勇都十二岁了,屁事干不了,跟个大少爷似的,那孩子一天背一万块砖,抵得上一个大人,那天我给他五十块让他去打点朱家那些人,这孩子硬气,全靠自己。我告诉你,以后你要还说这种话,可别怪我和你翻脸。”
罗婶看着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也不恼,只觉得自己真是活该挨骂,自己心思歪才把清和那孩子给想坏了。
第14章
朱清和从罗叔家里出来直接去了地头,田地里吸饱了热气,一阵热烘烘地浪扑面而来,他微微变了脸色,瞳孔缩了缩,看着属于自己的一亩地,空荡荡的心里瞬时被填满,等了就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他年纪虽小,那几年做农活也掌握了些经验,看样子得到了十月才能,那个时候已经开学了,对着一地即将成熟的豆子,朱清和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倒不怕吃苦,只是得请一天假忙割,之后还得晒豆子,忙着种冬麦,也得耗不少时间,与他来说并不轻松。
朱清和盘腿坐在地上,眼神迷离地看着远方,不觉间想起自己在工地上的日子来。他是地道的北方人,虽然吃不上细面,但是玉米面和高粱面还是有的,他吃不惯大米饭,吃一碗就撑没一会儿就饿,实在不管饱,而且还贵,有次和朱妈打电话说想吃家里的玉米窝头,朱妈半句没接,继续高兴地说清亮上学期成绩考得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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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气,只是生活只够三个月的,让他早点将钱寄回去。
朱清和忘了自己那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答应的,现在只觉得蠢,是这世上头一号蠢的,爹妈和弟弟花着他累死累活赚来的钱穿新衣吃好的,而他每顿饭只有大米饭就咸菜,老天让他活到那会儿也是高待他了。
也许在朱家人眼里,他只是个有生命的银行,只要按一下红色按钮,就不停地往出倒钱,别人喜笑颜开,他只能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弯腰受苦。
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去过海大远远地看过朱清亮,他穿得很体面,不知底细地会以为清亮家庭条件不错。那天他本来想招手叫他的,低头看了一眼穷酸的自己,将举起来的手放下来。让他没想到的是清亮和同学说笑着从他身边经过,声音里满是得意:“我妈给我打生活了,两百块,我请你吃牛肉饺子,还想吃什么菜随便点。”
牛肉饺子!呵!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敢买一份素馅儿的尝尝味,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下贱,人家又没逼他把钱全部上交,他自己要赶着往上凑。
这些过往就像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才将这一切挥退。太阳留在世间最后一抹瑰丽的盛景彻底消失,他站起来往回走,还好都过去了,他得到一个新开始。
罗叔动作很快,第二天先和王老师问清楚每个班有多少学生,这才亲自去木材厂选定了桌椅。农村不比城市,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加一块也没多少学生,又是两人共用一张桌子,也花不了多少钱,不想木材厂正好有一批提前做好的,数了数刚够数目,罗有望挨个检查没问题后痛快付款装车。
当几辆卡车装着新桌椅板凳开进朱家村的时候,全村人的眼都看直了,对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罗有望喊:“有望,你这是干啥?”
罗有望冲开车的人摆摆手,车速慢下来,他笑着说:“别急,再过阵子你就知道了。”
朱清和看到新桌椅回来,脸上一片平静,朱有望跳下车站在他旁边,小声说:“离开学没几天了,这工得赶着些,总不好你们在里面上课,外面还敲敲打打的,我这不是办坏事?赶巧这两天砖窑出砖,我让他们忙完也过来帮忙,到时候弄点涂料,刷一遍,看着神。”
朱清和跟着笑,附在他耳边说:“真要争起来,罗叔您稳赢。”
刘富满从远处过来,见他们小声捣鼓什么,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给外人看了,还当你们是两父子。”
罗有望神清气爽:“我要真有这么个儿子,做梦都能笑醒,对了,清和,你有见罗勇那小子吗?往后就让他跟着你,我就不信他不学好。”
罗有望弄出这么大动静,把在院子里吸烟的朱玉良给炸的丢了魂,自家媳妇从外面回来和他说这事,他先是一愣,而后跳起来跑出去了。赶到学校前,见窑上的工人往下卸桌椅板凳,皱着眉头走到满脸带笑的罗有望跟前,不悦道:“兄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知会我一声?咱们总得商量一下,到时候村里出钱……”
罗有望打断他的话,笑着说:“村长,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哪能让村里出钱?那钱还是留着过年给大家伙发猪肉吧。”
朱玉良被踩到痛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这事村里人已经和他提过好多回了,他想这几年都这样不也挺过来了吗?留着那份钱干别的正经事不好?所以他一直避着不说,没想到罗有望把这事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捅出来了,这让他怎么下得来台?
偏还有朱清和这个没眼色的凑热闹:“罗叔挑的这个色真好看,以后可算能坐直了看书写字了。”
朱玉良在众人面前丢脸,一肚子气,对朱清和口气也严厉了几分:“你知道什么,一边待着去。”
罗有望脸上的笑冷了几分,说道:“村长,你冲个孩子发什么火,说来这事要不是清和给我说,我还不知道咱村的孩子受这份罪。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他老子把环境给改善了,他要还是给我考十几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众人跟着笑,朱清和也笑,他看到朱玉良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分,嘴角的笑更浓,他就是要让朱玉良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从上面跌落的。这朱家村可不是他朱玉良的私有物,妄想一辈子一手遮天,这场荒唐大梦也是时候该清醒了,朱清和就要做那把打碎一切的大锤。
阮穆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挤到朱清和身边,说了句:“罗叔真舍得花钱,我们学校用的就是这种桌凳,听说不便宜呢。”
阮穆是从北京来的,那是个让所有人羡慕仰望的地方,那边的孩子用的是这种桌凳,更让村里人高看罗有望,直夸他是个好人,反过来小声地嘲讽朱玉良在其位不谋其事,村里的钱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当人们是两眼一抹黑的瞎子好捉弄。
朱清和看了阮穆一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小子是睁眼说瞎话,还说的这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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