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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龙则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木舟
许源向前一步道:“臣有困难,内部无法解决,需现在上报。”
江眠眼皮一跳,在叶景枢说话以后他就打算领命告退,没想到许源这个木头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没看到叶景枢这是濒临爆发的边缘了吗?
许源:“屏山隧道的修建,已经预支了之前的备用银两,国库空虚,京兆府那边也支撑不了太久,申请国库调用支援。”
不用许源继续说下去,叶景枢也知道了,没钱。
皇帝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没谁了。整天被人追着要钱,还要死撑着装作一副家底厚实的模样,维持天下之主的风范。
手指紧握龙椅把手,上面嶙峋的雕刻冰凉又咯手,带着湿润的水汽,黏黏糊糊又有潮湿的金铁味。
叶景枢发出疑问:“许尚书的意思是?”
许源恭正施礼,直白道:“还请陛下打开私库,救急国库,慈济万民!”
如果眼刀能化为实质,许源现在早已被千刀万剐流血倒地不起。
江眠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许源在经历了议政殿一事后还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立在一旁仿佛不存在的德康公主也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许源。






有龙则灵 分卷阅读36
指不断紧,叶景枢恍若听见把手雕刻断裂的声音,江眠已经先一步跪下,与许源并排,道:“陛下身为天子,心系民生,上天降下恶雨,想来是考验陛下也说不定。如今京城百姓陷于危难,陛下私库充盈,此事不过一抬手而已。”
此事就是朕成了千手观音都没用。
叶景枢冷着脸,就是不说话。他也想大方一回,奈何真的是做不到,皇帝私库没钱,说出去恐怕都没几个信。偏偏他又不能解释。
气氛渐渐凝滞,叶景枢目光炯炯,力图通过眼神让底下的臣子明白,皇帝是不可能拿钱出来了,自行告退回去想办法就好,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偏偏下面的臣子是个没眼色的,许源在江眠跪下以后,膝盖一弯,重重的在地上磕出一声:“请陛下开私库救人!”
叶景枢想砍人,他们俩就算在这里跪死也没用。许是气过头了,他一晃眼就能看到数个许源江眠跪在下面,密密麻麻,令人头皮炸裂。
德康公主轻提裙角,走到两人身边,轻声道:“两位大人不如先回去,京城多处积水,两位大人也有得忙了,还是快些去做安排的好。”
江眠抬头看一眼叶景枢的脸色,一只手从背后绕过去拉了拉许源的衣角。
换来许源不解的眼神。
咬咬牙,江眠一把拉起人,干脆站起,行礼告退。
上方的帝王没再说什么,任由他们告退。
“皇兄。”无关的人终于不在,德康公主缓缓走进叶景枢,轻声喊人。
龙椅上的叶景枢身穿龙袍,眼睛半睁半合,眼缝中露出一抹光。
“何事?”现在的德康公主与之前数次相见大为不同,她是跟在江眠和许源后面才能进议政殿,许源刚刚又是从工部出来的。叶景枢问道:“楼尚书不在,你知道原因?”
楼心明痴迷研究,吃住几乎都在工部,他在京城熟悉的人也只有叶景枢一个。平白从工部失踪,等于脱离了叶景枢的保护范围。
现在外面形势严峻,他又和楼心明有过不合争吵,这让他有些担心。要是楼心明一个负气离开遇险,凭他的弱鸡体质,发生不测都等不到人去救他。
德康公主站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端正道:“臣妹有办法解皇兄危难,只是,还请皇兄事成之后,答应臣妹一个条件。”
“朕没有危难。”叶景枢断然拒绝,德康公主一个深居内宫之人,哪里知道他现在眉毛上火的急事是什么。再说,她又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麻烦事一件接一件接踵而来,叶景枢不想让德康公主掺和。
叶景枢:“想来太后他们已经为你挑选好夫婿,皇妹还是安心待嫁,嫁妆有什么短缺的,打发人来告知就好。皇兄虽然从小没在皇宫长大,却也不会亏欠了你,定会让你风光出嫁。”
应付完江眠许源之后,叶景枢愈发感觉疲倦,只想快些结束与德康公主的会谈。
他强打神,努力撑开眼皮,盯着德康公主在烛光下摇摇晃晃的金发簪:“朕忙于国务,难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内宫之事,朕全权交于太后,德康要是有什么事,也可去找太后,相信她不会为难你,再有难处,过来也不迟。”
德康公主一动不动,再问一次:“皇兄为何不信德康?”她的眼睛清澈又干净,还带着女孩儿的天真。“德康先前已经为皇兄做过提醒,难道这个不够吗?”
叶景枢沉默无言,只是挥手请她离去。他不知道德康公主的底细,绝不可能贸然承认自己外强中干,已经快被巨额的财政赤字拖垮。
群臣环伺,他的敌人隐藏在黑暗中,到底谁才是可信之人,他真的不知道。
德康撇过头,颤声道:“楼尚书说,皇兄定然会帮我的,皇兄为何……”
她忽然住了嘴,直直瞪眼,龙椅上那个□□的人影一歪,直接摔下地。
☆、第27章
27
天空阴沉得无法分辨白天或是黑夜。偶尔一两道闪电划过,快速下落的雨水反射一道一闪而逝的白光。
映月湖的湖面点出圈圈涟漪,神龟沉入湖底,终日不露。
大雨带着风,从窗户刮入,窗边薄薄的纱帘被风吹起狂乱飞舞。外面雨水汇聚成河,化作滔滔流水。摘星楼没有进水漏水,琉璃灯一早就点上,明亮的烛火下面是晶透发亮的灯座,水液状的冰魄在里面摇摇晃晃。
贺太后身边的宫人传来急信,皇帝在议政殿无故晕倒,整个太医院都去了仍旧束手无策。灵则接了信,颔首表示知道,示意自己拾好东西就会赶过去。
转身令南斗送客,瞥见那宫人还站在原地,眼神躲躲闪闪,不断左顾右盼,灵则脚步一停,问道:“可是太后那边还有吩咐?”
宫人顿了顿,绕开南斗走到灵则身前,低声道:“太后问国师,楚王何时才能进京,还有陛下这病是怎么回事?”
戏谑地挑起一边眉毛,灵则轻笑道:“这还没看到人呢,陛下病情如何,灵则怎能得知?”
宫人嗫嚅道:“国师不是会算命么,算算看呗……”
灵则的口气不咸不淡:“灵则学艺不,算不出来。”他一招手,被撇下的南斗立刻会意,快步请宫人离开。
南斗送完人回来,看到灵则坐在椅上靠座桌,不解问道:“大人,我们不是要去给陛下看病吗?”
“再等会。”灵则往外望了望,“等楚王那边来信再去,陛下那病,还撑得住。”
南斗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我要做什么?”
莹白修长的手指在桌上一点,指尖的指甲发出好看莹润的光泽,灵则蓦然转过脸,烛光下眼睛黑如曜石,瞳仁内部映出琉璃灯火光。
南斗骤然一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些日子,庆叔又不行了,你也辛苦了,忙上忙下的,这次就不必跟着了。”灵则毫无所觉,吩咐他,“等我走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今晚我就不回来了,在陛下那边守着。”
“这……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灵则起身往上走,“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在这边守着,再说”
他忽然笑两声,清朗中带着几分肆意:“你太小了,雨大风大的,会被冲走的。”
“哈?”南斗愕然地张大嘴,“大人,你……你……”他这是被大人调戏了吗?
他还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国师大人已经施施然离开,一片衣袖也看不见。
“笃笃笃”风雨中,一个鸟影扇动翅膀直直往前飞,掠过民居官宅,绿瓦红墙,停在西北的摘星楼上。
第八层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停止飞翔的木鸟腹部齿轮转动,翅膀挺立,从高处向低处滑翔,飞入摘星楼内。
灵则抓过木鸟,从里面取出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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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后迅速丢入丹炉,任由炉火将其化为飞灰。
第八层的炼丹房内部就有一张小桌,迅速将回信写完放入木鸟腹部,灵则又从架上的几个丹药瓶取出来。一瓶是楚王的,一瓶给晋王备用,得他又发作。还有贺太后,天气渐冷,神仙散当零嘴吃,消耗太大。
清点完毕,将叶西洲那瓶放入木鸟内部,灵则的目光划过架上一个个瓶子,最终定格在角落的一个小红瓶上。
手指在上面划过,小红瓶上面布满了冰裂纹,冰凉入骨,只需一粒,便可致命。
要不要拿呢?
拿起又放下,灵则犹豫不决。
刚放飞的木鸟撞上窗棂,卡住飞不动,发出焦躁的声音:“笃笃笃”
灵则骤然回神,匆匆将小红瓶内的药丸取出,替木鸟取出被卡住的部位,关好门窗后走下楼梯。
南斗站在四层门口等他下来:“大人,你要走了吗?”
“怎么?还有什么事?”
风雨越来越大,些许风闯入摘星楼,吹得烛火乱晃。
南斗还小,却不是不知事,心中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紧张地搓搓手:“大人,是不是等你回来以后,我们摘星楼就……就会好了?”
“什么好不好??”灵则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多想,赶紧去睡觉,睡完起来,天就晴了。”
“天晴?”想起国师大人之前说要让他祭拜老国师,南斗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大人,那陛下是不是,要要……要不行了?”
叶景枢正是身强力壮时,这病来得突然,说倒就倒了,再加上能测算卜卦的国师大人突然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让南斗不得不多想。陛下登基近一年,江山主人就要换了?
“这种话,可不是你能说的。祸从口出,以后不得再玩意妄议!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国师大人说的话严厉,口气却写意轻松,南斗小鸡啄米,频频称是。
“还有庆叔”灵则话题一转,“要是陛下那边危急,我就不回来,你照看好他。这雨就要停了,庆叔的腿脚就要好了,到时候你也会空闲。”
南斗还没应话,之前一直卧床的庆叔就起来,点头表示明白。
“哎,我知道了。”南斗应下,转身抱怨,“庆叔你怎么又起来了,很容易摔的。”
===
京郊别馆。
积水浑浊,淹没半条小腿,风大雨大,门口栽种乘凉遮阴的大树都被吹歪了,根部隆起,带出泥沙。门槛早已被加高好几回,防止积水漫灌,惊吓到里面的贵人。
大雨豆子一般砸在头上,陈一意裤子袖子挽起,头发束成一根,被雨水浇湿,紧贴头皮,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水。
天上地下全是水,积水滚滚,走路都吃力,他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凝滞,手起刀落,手指间银光一闪,与他对打的人痛呼一声,手捂腹部,瞬间倒下。
腹部汩汩流出鲜血,混在积水里,腥臭难挡。
他垂眼看着倒下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还有人吗?”
雨珠落在他的睫毛上,晶亮点点,书生模样的青年衣袍早已被血染红,他慢慢走近倒下的人,微微弯腰,伸手猛地拔出插在他腹部的刀。
“唔”疼痛让他牙都快咬碎了。
刚刚陈一意的动作太快,再加上大雨,他根本看不清陈一意的刀是什么模样。
“你就要死了。”陈一意说着,又毫不犹豫地扎了一刀下去,慢慢回转,搅动内里的血肉。
他手上的刀不长,一手就可以握住,刀头尖锐,刀身刀齿细密,回旋锋利。
内脏被牵连拉扯,他整个身子都被浸在水里,恍惚中似乎看见青年将他腹内的碎肉块都带了出来。
“喂……”他的呼吸断断续续,也不知道喉咙是不是还能正常发声。
陈一意拔刀立起:“你要说遗言吗?”
他张了张嘴,喉头涌起一阵腥甜。
“如果是钱财,我可以替你保管花用,如果是妻子孩子,我可以送他们去跟你见面。”陈一意优哉游哉,仿佛是在和朋友对话开玩笑。
雨水倾盆而下,让他身体发冷,不断颤抖。
“不过,我想了想,你都穷到要来做卖命活谋生了。妻子儿女这种要花钱张罗养育的,应该是没有了,财物就算有也不多……”陈一意似乎是经过慎重思考,微微笑起来,“还是不要浪时间了,就这样吧。”
陈一意抬起一只脚,往下一蹬,将人踩入深水里。深红色的鲜血连带将他的脚踝染红:“就算做这行,也要记得带脑子。”
冰冷的水将他完全浸没,眼中的光影逝去,渐渐沉入黑暗,将他的生机全部带走。积水带着秽物,从他的身体上面漂流而过,等积水退去,他会被带向远方,无人知晓他是谁。
将短刀在积水里一搅算作清洗,陈一意将刀回腰间的刀夹。
身后轰的一声,土墙根部被积水跑到酥软,整个塌陷。
陈一意回头望了一眼,楚王叶西洲站在墙后,面色发白,紧张地看向陈一意。
“雨这么大,王爷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情况如何。”叶西洲吞入一大口雨水。
这还是那个一开口就结巴畏畏缩缩的陈侍郎吗?!如果不是一时兴起出来,他恐怕不能领略“人不可貌相”这个词的真谛。
“陈侍郎手上是什么刀?”叶西洲尽力稳住呼吸,“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刀。”
“木工刀。”陈一意说,“我有一整套,各式各样的都有,王爷喜欢那种,可以过来挑一下。”
木工刀?叶西洲连怎么呼吸都要忘记了。陈一意的木工刀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
叶西洲的喉咙口一阵发痒:“陈侍郎,你……不是结巴?”
陈一意扬起脸,嘴带笑意,唇色红润:“我杀人的时候,不会结巴。”
☆、第28章
28
雨水从天灵盖直击而下,浇得人浑身发冷。
陈一意拎着刀夹,不紧不慢地走近叶西洲:“这里不安全,随时有刺客过来,王爷要不要先回去歇息喝口热茶?”
叶西洲心说这里最大的刺客就是你,面上还是矜持地维护自己的王爷风范,颔首称是,与陈一意一同迈入里屋。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之前刺客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鲜血也被流水冲刷干净。
“王爷?”走在前面的陈一意回过头来。
明明干净的样子看着就是个温和无害的青年的……
叶西洲摇摇头:“没什么,走吧,这些日子以来,有劳陈侍郎了。”
陈一意擦干刀夹上的水珠血迹,随口道:“没什么,我的任务就是保证王爷能安全回京。”
叶西洲虚虚揩了一下额头




有龙则灵 分卷阅读38
的冷汗:“大雨围城,竟然还有刺客,多亏了陈侍郎。”
陈一意点头,补充道:“还有三娘。”
“对,还有三姑娘。”叶西洲连声谢过,“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三姑娘是去了哪里,会不会也遇上了刺客?”
陈一意:“不会,就算遇到,她也不怕。”
叶西洲沉默半晌,万万没想到,陈一意和三娘两个看着弱不禁风的才是他们这群人里最强的。
接到叶景枢诏书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就要完了,这么突然诡异的理由,他想不出除了让他送死之外还有什么原因。他要是孤身一人,孤注一掷做什么都无所谓,可老的小的都在叶景枢手里捏着,他不会去不行啊。
“王王爷,陈侍郎……请喝茶。”王河抖着胳膊上热茶。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叶景枢的人,之所以还留着他,完全是为了方便,叶西洲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他们护送的重要人物,王河唯一的作用就是伺候叶西洲。等雨停到了京城,他此生也就到头了。
叶西洲倒是不会为难他,可陈一意看他的眼神跟看外面的刺客没什么两样。
自己知道了陈侍郎的秘密,活不了多久了。
王河心中清楚,自己不过是个资质平庸的普通人,就算一朝得了叶景枢的青眼一跃而上,和那些凭借手腕能力爬上去的大太监还是差了许多。
反正自己也只会给陛下拖后腿,就这么去了也不遗憾。王河心中道。
只是,他看不懂楚王陈一意是什么关系,之前从未听说他们有关联。就算要造反,也不该是这个班底,一个工部侍郎,杀人研究都很厉害,可也不过一个人而已,能做什么?至于剩下的人,他也不知是何身份,能让楚王安心回京。
窗外传来敲打声,王河听声音就知道要回避了,自觉施礼告退,还顺手把门带上。
熟练拆开木鸟,陈一意将里面的信取出来,连带里面的丹药瓶也露了出来。
叶西洲将信看完以后,递给陈一意:“国师给我寄了神仙散的缓解丹药过来,宫里陛下的药效已经发作,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陈一意抿唇看完信:“外面雨太大,刺客也一直没断过。”他拧了拧眉:“既然不可能是陛下,那会是谁派来的?”
叶西洲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其实他早就想说了,照陈一意这样一出手就把人灭口是不行的,至少得问出幕后之人是谁,然而陈一意每次出手都太快,就算他想提醒,对方也没气了。
“算了。”陈一意扔了信,“下次记得抓个人问问。”
叶西洲将药品好,整了整衣裳,华贵文雅,又是翩翩王孙。陈一意瞥了他一眼,道:“既然国师都寄了药过来,王爷也差不多就要发作了,臣就不打扰了。”
他走出门去,留下叶西洲独自熬过药效。
神仙散的余毒每次发作,叶西洲都会风度尽失,大汗淋漓,虚弱无力。要是没有灵则的药,他连走路都困难。
没有神仙散,他还是最令人盛赞的楚王。可是没有如果,宫里他有年老的贺太后,府里有周雪和孩子们,为了他们,他也不能就此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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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盖把完脉,拱手一拜:“臣无能,实在看不出陛下是什么状况,许是劳累过度,才会如此。请太后恕罪。”
贺太后颔首,挥手让他在一旁侍立,转向灵则:“国师可有办法?”
灵则道:“暂时没有,还需再看看才是。”他不会有办法,叶景枢目前最好的状况就是这么一直昏睡着。
贺太后满意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照例呵斥宫人伺候要当心注意,贺太后也走了。
钟摆滴滴答答摇摆,灵则看了一眼:“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太医院是轮班守着陛下吗?”
闵盖答道:“确实是轮班。”就算看不出病情,他们也要派人跟着,以备叶景枢随时醒来有需要。更何况,现在宫里气氛诡谲,贺太后对于陛下的病情已经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他说开的药都没保证能治好,贺太后直接让他不要治了。
这根直接要叶景枢死有什么两样?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国师的人影,心中是深深的担忧。陛下一早就对国师有觊觎之心,现今宫内的流言是都压了下去,可他多次为陛下看病诊断,和国师也有接触,心中大概也清楚国师不喜陛下,却又不得不忍受。
夜雨寒风,萧萧瑟瑟,晚来更漏长。
闵盖搭着眼皮,头一甩一甩,嘴巴不住地打哈欠。他终于撑不住歪倒在桌上,头磕碰到桌面,猛然惊醒。
一直闭眼休憩的灵则被他发出的声响惊动,睁开眼看一眼座钟,恍然道:“夜深了,闵院判的接班人还没来吗?”
闵盖头发已有些花白,一场秋雨一场凉,这会儿他的半边身子都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他强撑着眼睛,将自己团缩起来:“没有,许是忘了。”
灵则问:“这么说来,闵院判是要在这里守一夜了?”
闵盖回头一望,叶景枢不喜欢有太多人围着他转,值夜的宫人也不多,更多的是在殿外守候。殿内留下的灯盏不多,仅有几个角落点着,堪堪足够照明。
放眼内殿,能呼吸的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就只有灵则和闵盖。
闵盖知道,接他班的人是不会来了。他和太医院那些出身世家的同僚本就格格不入,又逢叶景枢入主紫宫,得他器重,多次被召,深得信任。这么明里暗里下绊子为难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困再累,也得把这班守好。
善解人意的国师大概也想到这一点,知趣的没有明说。
两人又睁着眼睛,大眼瞪小眼守着叶景枢坐了半个时辰。
灵则盯着座钟揉眼睛:“闵院判,要不然我们轮班吧?”
“这……不好吧,要是陛下醒来,怕是要发怒降罪。”
闵盖很为难,他真的很想去睡觉了,可等叶景枢起来发现床边坐着的是灵则,他就要遭殃了。
国师大人已经困到拂尘都拿不稳了,闻言理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等陛下醒了,闵院判打发人去摘星楼告诉我即可。”
什么?
闵盖难以置信地盯着灵则,这是独自回去睡一整夜吗?
灵则无辜地回望:“相信明天陛下醒了也不会怪罪我的。”
闵盖默然。
很有道理,可是他也好想去睡觉啊,他的眼皮都困得恨不得黏在一起了,得拿签子撑住才行。
“国师,要不然我们轮班吧?”
“这……”灵则犹豫道,“要是陛下醒来看到只有我一个,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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