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则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木舟
掐了半天叶景枢都没把灵则彻底掐死,灵则眼角发红,渗出泪水来:“陛下……觉得能做到,那就去做,我看着!”
历代国师都有从皇帝私库中大肆敛财的记录,没道理花得那么快。
叶景枢心中焦急,如今朝堂还要依赖世家,接下来的治水也不能缺了人,就这么做了灵则,世家那边不好交代,只要灵则屈服拿出钱财来,大家都可以当无事发生过,就此抵消。
“国师先前不是很怕朕的么,怎么这会儿就不怕了?”
灵则多次和他见面,每次都是不着痕迹的拉开几步距离,连上个药都谨慎的一触即分,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怎么这会儿就坦荡的接受死亡了?
只想要打劫谋财不想害命的叶景枢有点慌,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王河禀告过,在送冰魄的时候,他并没有明说是白给灵则的,灵则反而主动先给钱了。
“落到陛下手上,就是灵则的命,天命如此,没什么好反抗的。”灵则道,“陛下的命格,过强过刚,孤辰寡宿,对身边人呈极恶之势,刑克厉害。再加上陛下这性子,真真应了那句话……”
他唇角勾起,骤然发笑,一字一顿道:“伴君如伴虎,陛下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注定孤独一生。”
泪眼模糊中,叶景枢错愕的神情也变得扭曲。
“这就是我所预测出来的,陛下满意吗?”
茕茕孑立,无缘六亲,刑亲克友,孤独终老。
“朕不信这个。”叶景枢深吸一口气,“从来就没有信过,国师说这些,未是想要朕放过你,求得一线生机,让朕以此自证,天象命格之说,不准不可信。”
“那陛下是想要灵则生,还是要灵则死?”他停了一下,补充道,“先皇秦妃逝去,如今又听说楼尚书不见了……似乎有传言,工部楼尚书的隔间那里陛下跟楼尚书发生过争吵。这么大的雨,他会去哪里呢?为什么不愿意呆在陛下身边?”
楼心明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叶景枢不是没派人去找过。只是他向来沉迷研究,来往亲密者甚少,和朝中大多数臣子不过点头之交,这放工部实属正常,倒也没人去注意。
叶景枢是楼心明在京城关系最好的人了。寻找的兵士询问工部的官员时,他们还以为长官蹲在制作间一直没有出来,都不知他不见了。
叶景枢心中隐隐有推测,楼心明很可能是因为负气才离去的,也可能是想趁着楼心月到达京城之前,最后放肆一把。可到底去了哪里,他却不愿意告诉叶景枢了。
如果在灵则面前承认自己不知道楼心明去了哪里,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和楼心明有嫌隙这件事?叶景枢凑近灵则,低低道:“国师觉得,朕会在乎这个?这样就能接受你的挑拨?”
“不是挑拨。”灵则稳住心神,他能感受到叶景枢一刹间的恍惚,“楼尚书不见了,这不是事实吗?”
“他去哪里,不关你事。”叶景枢没好气道,反正楼心明最后也会回来,“国师大人还是关心下自己吧。你跟朕扯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想等到叶西洲安全入城?”
“陛下有命,王爷当然会入城。”灵则说完,浑身一震,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叶景枢这道命令只有亲近的人知道,就这么被他给说漏嘴了。叶景枢的挖坑能力还真不是盖的。
果不其然,对面的叶景枢已经得意的笑了起来,墨绿色的瞳眸闪过光,语带讥讽:“国师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手一松,灵则靠着柱子无力滑下,颓丧不已:“既然如此,陛下还在等什么,这么多准备,楚王那边想来也得手了,釜底抽薪,是灵则小看陛下了。”
他早就该想到,叶景枢执意修建屏山隧道的原因了回冰魄控制权是一部分,可要是能借此令唐家倒戈,为自己所用,这又有何不可。帝王之术,从来就是平衡之道,寒门不可能一家独大,得有势均力敌的世家与之抗衡。
当真是他自大了,以为叶景枢一个西秦的野蛮人,什么都不懂,做事横冲直撞目的明确,不必多拐弯去猜,却没想人家是真正的靠脑子做皇帝的。
来不及了。
叶西洲之后,就是他了。叶景枢不会留他太久。
“什么得手?”
“难道楚王身边的刺客不是陛下派去的吗?”都这时候了,灵则也懒得装了,“楚王一死,剩下的人还不是任由陛下拿捏。世家联盟本就是追逐利益才暂时结合的,根本就不牢靠。陛下只要以开屏山隧道冰魄专营利诱唐家,不吹灰之力,端坐高座之上看着我们剩下的人可笑挣扎便可。”
叶景枢对京城格局不熟悉没关系,凭借利益让松散的世家联盟分裂即可,只要利益够大,百约百叛、前徒倒戈又如何?
“多谢国师了,原来如此。”叶景枢道,“不过这回可不能怪朕,是你们自己人里面出了问题,朕从来就没有派人去刺杀叶西洲,更没有想过要置他于死地。”
“什么?”灵则惊悸。叶景枢这话什么意思?
“唔,国师大人说得对,冰魄何其重要,”叶景枢点点头,“这么重要资源,朕怎么可能交给其他人。”
从头到尾,叶景枢都没想要和任何一方结盟。他是皇帝,所有的计策谋划,最后的结果必须是所有人都要仰望依赖他,而不是平等合作。
“不过,叶西洲要是死了,朕也很麻烦,既然国师大人挂念不已,不如就请国师想办法去救他吧。至于不小心落下在摘星楼的东西,待到天晴,朕再去摘星楼向国师讨要回来,这一次,国师可千万别客气推脱了。”
电闪雷鸣,阴沉墨黑的南边天空,云层泄露出些许微光。
雨就要停了。
灵则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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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呆呆地望着那一线白光,嘴唇颤抖,眼角无声留下泪痕。
他没有说的是:若能过此劫,东风入律,民安物阜,叶景枢将御极天下至白头,生杀予夺,从令如流,开创承平盛世。
千算万算,终是差了一招,他一败涂地。
这买命钱,终究还是给了,敲髓洒膏,倾家荡产。
===
陈一意与叶西洲看着窗外的暴雨,一同望向远处山头的一角屋檐。
叶西洲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头发齐整干净,五官温润文雅。
“陈侍郎在看什么,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雨已经小了很多,刺客现在也没了,他不想再耽搁,要是叶景枢真的因为起了疑心而对周雪贺太后他们动手,他就真的要被逼上绝路了。
陈一意问道:“王爷就没想过,倘若这一趟有去无回,那么”
“那我妻女安然度过这一生。”叶西洲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更何况,我总觉得,我那个皇弟,对我没有杀心。”
他莫名的相信叶景枢。
“是吗?”陈一意似是叹息,终是没再开口,只将目光放远。
“那个山头,好像是有人家的,”叶西洲道,“这么大的山头,想来也是望族世家,中途我们可以在那边稍作歇息,刺客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对他们动手。”
“那里没人,”陈一意回远望的目光,“不必去了,我们直接回京即可。”
“没人?”叶西洲想了想,“那里是哪一家的,这么大的宅院,主家住京城,应当有仆妇看守才是。”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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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西洲说着,就要派人去问。等到沿路经过,得到主家许可借住,也比较方便。
“王爷不必去了。”陈一意拦住他,“那里一个人都不会有的。”
“那么大的宅邸,怎么可能?”即使在雨幕中,透过那一角屋檐,也能看出主家的豪富贵重。
陈一意沉声道:“那是沈家,沈家旧宅。”
十六年前就消失的沈家?叶西洲忍不住再遥望那一角屋檐:“那整个山头,都是沈家的?”
沈家之事,他也隐隐知道一些。如今的工部,有叶景枢撑腰,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每逢改造或发明出一种新的,都能迅速投入运用,得到奖赏。再回想先皇在时工部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大概能想象出沈家繁盛时是何等光景。
众星捧月,风头无两,无人敢撄其锋。
“都是沈家的。”陈一意说,“沈家都没人了,那边也荒了,若是要避开刺客,倒也不是不可以在那边稍作歇息。”
叶西洲摇摇头:“既然是沈家的地方,还是算了。别去打扰了。”
“打扰?”
叶西洲道:“据说沈家是因天火焚烧消亡的,事关先皇声威,不可妄语。那些猝不及防死去的沈家人,想来也有些不甘,贸然闯入,恐惊吓到亡魂。还是不要了。”
陈一意颔首称是,余光瞥见王河畏畏缩缩的从门外探入一个头来:“何事?进来!”
陈侍郎不结巴的时候,气势和王公贵族相比也不差,中气十足,器宇轩昂,一袭白衣,书卷气中掺杂着血腥。
听到陈一意叫他,王河不敢怠慢,连忙汇报车驾已经准备好,请叶西洲启程回京。
“雨小了很多,想来也要停了。”陈一意道,“既然王爷自信回去不会有事,那便回京吧。我去叫三娘。”
他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王公公,微臣有一事相托。”
“不敢不敢,陈侍郎有事请讲。”王河半点马虎眼也不敢打。
“回京以后禀告陛下,还请公公多为我美言几句。”
陈一意盯着他,刚想再说些什么,便被叶西洲抢过话头,他笑吟吟的:“陈侍郎在屏山为陛下的屏山隧道不知寝食,日夜绘测,有了陈侍郎,屏山隧道一定可以早日开工修建完毕。”
这是要王河帮忙隐瞒叶景枢了。
“这……”王河两根眉毛皱在一起,纠结地看着两位惹不起的大爷,再回想宫里那位,猛地打了个寒颤,“不好吧,这是欺君,这……”
“陈侍郎也没想要什么奖赏,只是要王公公如实禀报罢了。”叶西洲神色和蔼,“陛下牵挂屏山隧道,要是知道因为大雨延误计划,恐怕王公公也得不了好。陈侍郎关心本王,特意送行,乃是好意,这也是助王公公完成诏命,若是陛下责问,也是本王的错,应当早些将陈侍郎劝回去的。”
有道理。王河跟在叶景枢身边也有段时间了,知道叶景枢对屏山隧道的看重,要是知道陈一意拎着木工刀出来砍人而不是乖乖的呆在山涧里躲雨,还不得发火。
最多……就是陛下不问,他也不说就是了,这样也就不算欺君了。
叶西洲和善道:“陛下性情暴烈,王公公也是不易,此番还特意从京城里刚来宣召,真是辛苦了。”
“不敢不敢。”王河暗暗捏了把汗。就算做到了大太监,王河不敢做的事还有很多,“不敢”不离身。
叶西洲此行,不一定能善了。王河回忆起他出来时叶景枢揣他的那一脚,到现在小腿还隐隐作痛泛着乌青。若是叶景枢因为陈一意出手护送叶西洲发火,听叶西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担着。
想到尚且年幼的世子郡主,还有殷殷期盼的楚王妃贺太后,王河有些不忍,道:“等回了京,王爷要不要顺路去王府看看。”
“不必了。”叶西洲道,“要是本王真出了什么意外,陛下不会为难她们的,孤儿寡母,陛下不至于容不下。”
陈一意和三娘骑马走在前头,为叶西洲探路警戒。
两人各自骑一马,并排而行,时不时说两句。
路过沈家山头,三娘回望一眼:“要不然我们还是在等等吧,大人还没有把信息传出来,要是陛下真的有歹意,我们以此阵地,未必打不过黑甲兵。”
“王爷不肯。”陈一意也有些烦躁,“说是陛下就算杀了他,也不会对孩子老婆怎样,万一陛下改了主意,来个斩草除根,我看他一家很快就能团聚了。”
先前刺客来时,叶西洲是怕,再加上周围人不断出主意,讨论了半天,还是放不下妻子儿女,拾包袱毅然回京。
“那些刺客……”三娘拧着眉头,“你不是见过黑甲兵吗?那些人有这等功夫?”
于暗杀隐匿的刺客和习惯在光亮处对打的兵士终归是不一样的,长年累月的训练,早就让他们的身体习惯了,每一次的挥剑出刀,脑袋没做出反应,身体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再怎么细心掩饰,也会留下破绽。
“我看着不太像,”陈一意道,“陛下是西秦过来的,要说这是秦地人,也不像。”
总不可能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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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枢入京以后再招募的吧?这太可笑了,叶景枢脚跟都没站稳,去哪儿找这么多熟练的刺客?
木鸟稳稳在陈一意肩头落下,咔吱咔吱吐出国师的信。
“不必再跟着楚王了。”陈一意看完信,脸色不大好看,未等三娘开口问话,便道,“告诉楚王,让他安心回京,陛下不会对他做什么。那些刺客,不是陛下派的。”
“不是?那是谁?”三娘想不到,除了叶景枢,还有谁会把叶西洲视作仇敌,欲除之而后快。难道叶景枢不想随意编造个理由,让叶西洲回京,再派刺客将其刺杀,将责任推脱掉吗?
信的内容很简略,陈一意也说不清楚:“国师非常肯定,定是有了证据,总之靠近京城了,那些刺客不会再动手了。我们先回屏山,再做打算。”
好信,余光扫到三娘还在望着沈家的山头出神,提醒道:“三娘,别看了,再看也回不去了。”
“不是,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三娘跳下马,走到山道边。沈家大火,连土都烧焦化灰。这么多年下来,风吹雨落,整座山的泥土都是焦黑色的。因为有传言是天火,就算沈家是平民仰望歆羡的世家,没有谁敢冒着天谴的危险去搜刮沈家,看看有没有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陈一意跟在他后面:“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这里有个脚印,还真有不怕死的上山了。”三娘把脚放上去比对,“是个男人。”她多走几步:“这里还有!”
那些脚印杂乱无章地交叠在一起,看样子人数不少。
敢发这种财的,得够胆色才行。
陈一意睨了一下那个脚印:“别管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传言归传言,真到走投无路,也会有人上山去看看的。这场大水毁了这么多户人家,不上去冒险,也是死,不如干脆搏一把。
“不去看看吗?”三娘问。
陈一意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去看看,你先回去,帮我把屏山隧道绘测好。”
“你?”三娘犹豫地看着他,“这……你可以吗?要不然我们和大人说一下,让他帮忙。”
“这种小事就别麻烦他了。放心,我不伤人性命,把他们吓走就是。”陈一意安抚好三娘,弯下腰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撕成条,又拿出一件单薄老旧的外衣披上,准备好干粮衣物。“你把马放到后头藏好,我下山时可以用。我会乔装后混进去,见机行事,你别担心,快回去吧。”
头上的雨始终没有听过,没过多久,那个脚印就没了。
陈一意踩着泥泞的路一步步往上走。冷风阵阵,树枝摇晃狂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道白亮的闪电从天而降,照亮了夜空。
山顶之上,一群饥民饿得面黄肌瘦,干瘦的身子勒出两排胸肋骨。
一个白净的年轻男子,头戴圆帽,背上背着一个封闭的木箱,手上举着一根长杖,在闪电的光亮下,灼灼发光。
他张着嘴,任由雨滴落入嘴里,大声道:“承蒙各位父老乡亲的帮助扶持,我们终于走到这里了!后面,就是传说中豪富的沈家!金银珠宝,古董玛瑙,应有尽有,只要拿走一样,我们往后就不愁吃穿了!我们的孩子也能吃肉读书!妻母能穿暖吃饱!”
“好!”下面的人大声喝。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吃饱后,我们就一起冲进去,享之不尽的富贵,就在这扇门后面!”
长杖的光芒映出门上歪斜的牌匾,牌匾全部焦黑,唯有“沈”字还剩下一半,勉强能辨认出来。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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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西洲回京时,雨已经小了很多。街道已然成河,家具杂物漂浮,除了巡防官员职责所在,不少世家也派了家丁帮百姓打捞钱物,施舍粥米。
行至皇宫,积水渐少,有官员背着量尺,站在高台上望比划,围成一圈争论。
王河跟在车驾旁,紧张地盯着车厢内的人影。还差最后一段路,叶西洲就能面叶景枢,到时候他也算功成身退了。
“楚王车驾!”有官员眼尖,注意到王河,“是陛下召见,莫非是屏山那边出了事?”
“不尽然。”有人道,“这么大雨,还特意将楚王叫回来,这马车还专挑僻静的宫道走……”
他们集会的这个点本就少人,叶西洲的车驾这么快,王河又不停的东张西望,神色匆匆,想来是叶景枢不想让人知道叶西洲回京了。看见的官员面面相觑,转头当没看到一样继续争论。
叶西洲也不是没想过要从王河那里问出点什么来,奈何王河是真的不知道。也是陈一意说了叶景枢对他没有杀心,他才能勉强放下心来。
马车停下,叶西洲缓步下车,回望一眼巍巍宫墙,心中暗暗叹气,该来的总要来,他是躲不过去的。
===
“叶西洲来了。”传令的太监下去叫人,叶景枢对着一旁静立的灵则说,“国师可以放心了?”
灵则点头,叶景枢得到叶西洲即将到达的消息后,便派人叫了他过来。两人交锋多次,每每到最后关头,叶景枢总能反败为胜,抓住他的把柄。
这次叫他来,是为了自证清白?
灵则有些无奈,叶景枢不搞这一出,他也会相信的,这么多回合下来,他也看出来了,叶景枢是最不屑撒谎的,也就胡编几句挖坑埋人。
随着引路的宫人进来,叶西洲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高处的叶景枢,旁边侍立的是……国师?
这是什么情况?
叶西洲怔愣一瞬,随即行礼,等待叶景枢发话。
先前让王河急召叶西洲,叶景枢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人别出事回来就好。不过也幸好他早些把人叫了回来,要不然他真的只能去屏山给叶西洲尸了。
“皇兄来得正好,有事同皇兄商量,对了,陈侍郎没来吗?”
叶西洲惊疑不定,不知道叶景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又知道了多少,诏令上只叫了他一人,让人以为是羊入虎口。如今叶景枢神色温和,问起他旁人的情况,是知道了陈一意和他的关系,还是就单单这么一问?
国师板着脸,什么表示都没有,他只好如实道:“陛下只召见臣一个,陈侍郎送来臣一段路,便回屏山了。”
“回去了?”叶景枢也就随口这么一问,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那行吧,我在把人叫来就是,工部那边的方案得找个人看看。”
楼心明不在,叶景枢这边也没个懂的拍板。京城的重建工作里面就包含了工部重新做出的防治内涝计划,里面还有不少争议点,得找个能手在这方面定下,让各方心服口服才是。
“陈侍郎还在测绘屏山隧道,一时半会还抽不开身,陛下不妨找楼尚书看看。”叶西洲道。
叶景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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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知道楼心明跑去哪里,也不会着急了。
找了几圈,楼心明深入简出,没几个小官认识他,再加上大雨,唯一和他打交道较多的六部官员都休假回家了,现在要找个人,就跟在急流捞物差不多。
问到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一个一个去确认,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要找的。
没人能确定的说出自己看见的是否是楼心明。
他在京城又没有熟人,能去哪里?
叶景枢急得冒火,偏偏手头的事务又压一堆,根本走不开。
这次重建,叶景枢想趁机将京城整修一遍,再联合屏山隧道,将京畿安全彻底掌控在手里。
“陈侍郎那边的绘测情况到哪里了?让他先把草图带回来。”屏山隧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叶景枢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把京城和屏山一起规划。
陈一意是沈家人,总体规划还是得楼心明来才行,不过鉴于传说中沈家人的学识智慧,叶景枢觉得还是可以想办法让陈一意多出点主意的。在叶景枢心里,陈一意还是随时都可能干掉叶西洲的,还是得重点监管。
一时拿不准叶景枢是否真的知道陈一意的实际情况,叶西洲不敢多言,只道陈一意日夜辛劳,京城大水又还未完全消退,请他耐心等待。
“这么大的雨,陈侍郎还能往山中走?”叶景枢拧眉,陈一意该不会杀不了叶西洲想着跑路吧。
屏山那地方,就没有山崩洪流?陈一意为了绘测连命都不要了?不杀叶西洲了?
叶景枢一问,灵则也猛地发现叶西洲话里的漏洞,赶忙道:“大雨这两日就会停,陛下还是快些将陈侍郎叫来。”
要是再让叶景枢的脑袋多转两圈,又有被他给套路交代家底了。
不能确定陈一意目前在叶景枢心里是怎样的一个定位,灵则只能将叶景枢的注意力转移,别让他再去留心陈一意。
“国师说得是,还是京城退水要紧。”叶景枢颔首称许,“不过这修建的钱”
“……”灵则就知道会这样,嘴角勉强勾起,扯出一个微笑,“陛下心系百姓,臣作为大魏国师,亦有所感,京城百姓遭此大难,臣愿捐出钱财充入国库,救济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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