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则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木舟
白功夫?那可不一定。
看着南斗得意跑开,灵则轻声道:“果然还是学不到家啊……”
太白行太微,宫门当闭,大将披甲兵,邪臣伏诛。
☆、第36章
36
叶景枢觉得,国师大人最近有些不对劲。
先是主动上缴冰魄,捐赠银两,而后是准备开坛做法,为民祈福。
虽然说第一个行为是在叶景枢半逼迫下做的,但第二个,叶景枢自己不信神鬼,更不会主动提出做这种事。不过灾后人心不稳,这确实是个安抚民心的好法子。
国师心系百姓,此番做法,赢得一片赞赏。
虽然两人没怎么见面了,但叶景枢也不知怎么的,老是一遍遍回想灵则最近的行为。难道国师太听话了自己反而希望他能搞出点什么事来吗?
所以……其实是自己的错?不应该这么怀疑国师的好意?
站起又坐下,无心再批阅奏章,叶景枢来来回回的踱步走,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了。
自己明明是想要两人合作的,灵则这么配合,他们才有可能开始,不再剑拔弩张,这难道不好吗?
一定是哪里不对,一直期盼的场景就要实现了,自己居然诡异的坐立不安,感觉都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灵则了。不对,他们就没有怎么和谐相处过。
该不会是药效还没过吧?或者是,灵则又给他下了新的药?毕竟是专门弄这个的……
莫不是自己病了,还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王河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的跟着叶景枢转圈。
叶景枢走走停停,一直在殿内绕圈走,转过身来,和一直跟在他后面的王河撞上。
“你怎么在这儿?”叶景枢心里烦躁,口气不耐。
“回……回陛下的话,奴婢……奴婢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在这儿啊。”
王河惶恐,叶景枢最近暴得厉害,虽然没把气撒到人身上,但看这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就知道叶景枢最近是真的一直静不下心来了。
“你……”叶景枢想发脾气,却又找不到出口,“你别跟着朕,让朕好好静静。”
唯唯诺诺地应是,王河悄然退到一边,偷偷抬眼望着叶景枢,随时等候他的命令。
连个目光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叶景枢又回头:“别盯着朕看,都说了朕要静静!”
这里如今也就只剩王河与叶景枢了,大规模的遣散宫人后,留守当差的宫人本就少,叶景枢再时不时的退人,不要人伺候,这会就更少了。
既然这样陛下还不满意,那么……
小心翼翼地挪到柱子后面,王河小声说:“陛下,是否要宣晋王觐见?”
“宣他做什么?”这简直莫名其妙。
“陛下要晋……晋……”
在叶景枢的狠厉逼视下,王河咽下了最后的“王”字。陛下要静静,不要有人来打扰。
叶景枢:“国师有派人来吗?”
“没有。”王河低头回答,揣测叶景枢的意思,“奴婢去宣召?”
“去……算了,去把晋王叫来,一起去摘星楼。”
大雨过后的天格外蓝,长桥跨过揽月湖,尽头的摘星楼秀丽壮美。
有龙则灵 分卷阅读49
叶瑞文与叶景枢一同走在长桥上,向远处眺望。
不知道叶景枢忽然叫他来是为了何事,叶瑞文小心看着皇帝的眼色行事。
这是……终于容不下国师了要对摘星楼动手?
可自大魏立朝以来,国师和世家一直都有牵连,历经数代,早就分割不开了。
更何况,还有神仙散。他这身子可离不开这神奇的玩意儿。
“之前大雨,政务繁忙,又逢皇叔神仙散发作,也没来得及去问候皇叔,现在天儿好了,便请皇叔出来一趟,多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对皇叔的身体也有好处。”
叶瑞文道谢:“陛下说得极是,臣神仙散发作时,也是陛下叫来国师救了臣。”
叶景枢微微点头,也是灵则来得及时,要不然叶瑞文恐怕命都没了。这些也是他事后才知道的:“皇叔如今可好些了?”
叶瑞文主动提起灵则的功劳,是希望叶景枢若是要动手,得考虑一下影响,不可贸然行事。叶景枢一问,他也就顺势夸下灵则。
“皇叔服用神仙散,有多少年了?”
叶瑞文估算:“十几……要认真算的话,怕是得有二十多年了。”
“那要不认真算呢?”
叶瑞文一滞,答道:“十六,十六年。”
叶景枢原本只是想随便嗑唠聊聊,没想到叶瑞文还算得这么认真:“十六年,皇叔记得还真清楚。”
好像自从沈家十六年前覆灭开始,这京城便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并不剧烈,它是悄无声息的发生在周围的,可等你回过头时,它就这么实实在在地提醒你已经发生了,时光不会倒流,再也无法更改。
“臣的腿疾,一开始不是神仙散引起的,而是有了之后,服用神仙散,然后慢慢的,缓缓的加剧,变成了现在这样。”
叶瑞文服用神仙散治疗腿疾,本就不是对症下药,而是在缓解痛苦,给自己一个安慰。只是神仙散的药性他这身子承受不住,腿是没那么痛了,可却愈来愈难以步行。
他这样的,戒都戒不掉,也没法戒,一戒,腿能让他生生痛死。叶瑞文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疼痛,还不如在神仙散给的安逸中就此而亡。
既然劝不动,叶景枢也不再说什么,直达叫叶瑞文来的目的:“朕今日叫皇叔来,是想来和国师道谢的。”
道……道谢?他耳朵没听错吧?
叶景枢继续说:“不仅仅是和皇叔一起感谢那日神仙散发作时的及时救治,还有,国库空虚,国师慷慨解囊,除了捐赠钱财,还祈福作法,这些都值得朕亲自上门道谢。”
叶瑞文僵硬点点头,不明白叶景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要说道谢,为了显示皇恩,应当赏赐些什么才是,就算没有值钱的,也该拿出些气派的东西来。
然而,叶景枢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两手空空的,直接叫了他就准备一起去摘星楼了。
这是要干什么?
叶瑞文站立不安,脑子里思绪万千。是因为最近宫外又起的流言,还是陛下突然转了性子?
看叶景枢这模样,倒是对灵则没什么怨怼。甚至说到要去摘星楼,还有些期待……
是他想多了吧,总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说,陛下终于发现了,国师大人除了炼丹占卜这些他不喜欢的能力,还有脸这个好看的地方?
深宫寂寞,陛下还没有纳妃,在秦地也没娶妻,一直都是一个人。忙了这么久,又被国师接连的举动所感动,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瑞文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再仔细看叶景枢,他一附和说一同去摘星楼,便迈开步子快步走了,往常他都会照顾自己一下,注意减慢速度的。
好像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似的。
皇帝忽然驾到,摘星楼毫无准备。
南斗连忙叫来庆叔,请人入座,自己就要上楼通知灵则:“大人就在楼上,请陛下和王爷稍等,我这就去叫他来。”
叶景枢颔首,示意他赶快去。自己环顾起了摘星楼,还是和上次他来时一样,上次是在一楼。
老仆小童,叶景枢把目光放到庆叔身上。
“国师在楼上几层?”
叶瑞文眼皮一跳,陛下这不是等不了打算亲自上去寻人吧?
提醒道:“阿庆他不会说话,又聋又哑。”
“阿庆?没有姓吗?”心里着急,却又不得不按捺下来,只好陪叶瑞文说话磨时间。
“老国师在时,就这么叫了。”叶瑞文有印象,庆叔是老国师在时就有了。
心不在焉地同叶瑞文搭话,叶景枢向上望去。
灵则站在楼梯上,看到叶景枢望过来,微微弯腰行礼,
叶景枢垂下眼,不去看他,率先迈步坐下:“哪有朕等人的道理?茶呢?”
叶瑞文也跟着坐下,勉强笑道:“摘星楼的茶很好喝的,只是慢些,还请陛下耐心些。”
叶景枢确实等不了,他总觉得,自己必须快些见到灵则才行。只是等见到了人,他又觉得好像还不够。
他要和灵则做的事有很多,想要达成共识一起协商,但以两人之前的相处,他们还需要一个更为稳定的关系。
仅仅是普通的合作,这远观不够,也没有办法达到完全的信任。
自己还想要点别的什么,这太奇怪了。
“正是。”灵则缓缓走下楼梯,言笑晏晏,“陛下不必着急,还要等上些时刻呢。左右也回不去了,不如坐下来细品。”
为了做出品茶的样子,给主人家面子,维持帝王的矜持风范,叶瑞文悄悄扯了扯叶景枢的衣袖。
叶景枢面无表情地回袖子。
千万不能做出急色的样子!
叶瑞文使劲扯叶景枢的袖子。
“……”灵则移开目光,假装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
☆、第37章
37
叶景枢叫叶瑞文过来扯东扯西的,主要就是想找个看起来正经的理由进入摘星楼,接触灵则。
灵则面上笑着,心里已经恨不得将叶景枢沉进揽月湖中了。即使有星象预言,他要做的事也不会有何改变。就算是改朝换代,也是为了最终目的。不过一个手段罢了。
他前前后后做那么多事,也是为了叶景枢不要来摘星楼。
叶景枢面上看着糙,实则粗中有细,在某些方面更是心细如发,敏感异常。
摘星楼的秘密,他怕叶景枢多来几次就发现了,到时候他是跑还是不跑?
一桥隔开两边,摘星楼和皇宫的关系在叶景枢来了以后,便跌至冰点。世家那边又出了内讧,有人想要独吞全部好处,逼着叶西洲往上走。偏偏叶西洲当机不断,瞻前顾后,放不下妻儿老母。
既然如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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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都去死吧。
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个,星象再如何,都与他无关了。
叶景枢只口头干巴巴说了几句感谢,便不知要说些什么了。好在有叶瑞文在一旁活络气氛,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搜肠刮肚,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话题可以开头拉近两人距离的,叶景枢只好和灵则聊些身边事,聊聊摘星楼的来历,谈谈揽月湖的神龟。
都是老生常谈了,说来说去也就那几样,不过皇帝陛下把这当说书的听,灵则也就耐心作陪。
“朕似乎甚少看到老人家,这里又是只有孩子老人,国师要是摘星楼内事务繁忙,人手紧缺,朕找几个机灵的过来供国师调遣。”
叶景枢随口一提,灵则却紧张不已:“多谢陛下美意,不过这里事情不多,远离朝政,其实清闲得很。庆叔不过一个聋哑老仆,陛下不必如此客气。”
开什么玩笑,前不久才用这两人威胁过他,转头就来关心了。再说,插人进来,谁知道是不是安眼线呢。
话一出口,叶景枢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不妥,抿唇转移话题,开始热络地关心起摘星楼里的生活情况。
寒衣节之后,南斗就要祭拜老国师,从名分上讲,就是下一任国师了。叶景枢一问,他也不藏着,甚至还有些得意地炫耀。
“这也算是拜师吗?朕也是头一回,是要跟着册封吗?”叶景枢问。
这个叶瑞文懂:“要的,当初国师拜师时,先皇也在,臣也记得,当时国师也差不多是这么大,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毕竟要拉关系,叶景枢道:“那到时候,朕过来观礼。”
南斗看了一眼灵则:“大人,这……”
“多谢陛下。”灵则俯身一拜,“正式拜师才要,这个不算,不过见个礼告知而已,不必隆重。”
叶景枢:“那什么时候算是正式拜师?”
灵则轻飘飘地扫了南斗一眼:“看他功课学到哪里,再做决定。”
“那小子可要多用功了,你师父还没满意。”叶景枢尝试打趣,拉近距离。
灵则平板接话:“未曾正式拜师,算不得师父。”
南斗低头听训:“大人说得是。”
除了刚开始的热络微笑,灵则似乎一直都在拆他的台子。他说一句,灵则堵一句。
抿了抿唇,叶景枢继续说:“眼看冬天也要到了,这摘星楼烧的冰魄可还够用?前些日子朕让工部那边也拿了些剩余的出来,国师这边要是不够,之前拿出来的朕退回去些。”
“不必了,既然捐了,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摘星楼这边,也不是很冷,这个冬天还是能过的。”
西北角的高楼,冬天晚上风那么大,还说不冷?
叶景枢扫了一眼庆叔:“真的不冷?”
他知道摘星楼有这么一号人物,却一直不多见,身子骨似乎不大好。上次来时,是因为避雨,南斗和灵则也都说过,下雨让他回去歇息。
风寒暑湿燥火,每到下雨刮风,这个庆叔就不见了需要卧床休养,所以,他在风雨天,腿部不便,无法利索行动。
叶景枢忽然福至心灵灵则能准确预测下雨,并作出确认,除了会看天象推断,还有老仆的身体做出辅助。
那么东北角的老国师宫殿闹鬼是何原因?为何灵则迟迟不愿意过去“驱邪”?
既然灵则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事,需要告知老国师,为何南斗在寒衣节上的祭拜,又不算正式拜师?
这两个说法,相互矛盾了。
还有,之前灵则也说过,不在乎摘星楼内这两条人命……
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样子?
眼前的国师风姿俊秀,眉眼低垂,说话轻柔舒缓,端的是温润如玉。
叶景枢忽然搞不明白灵则了,假若他真的不在意这些,那为何又与世家联合,他不信鬼神,却从未限制过灵则的活动,就算是神仙散,也不曾下令禁止过。
神仙散不可根除病根,却对不少疾病有抑制作用,让人如坠云端,飘飘欲仙。假若灵则有心,为何不取些神仙散缓解庆叔的痛苦?
就像叶瑞文这样,不可根除,却会让他人好受一些。
而且,有时候,叶景枢都觉得,灵则对南斗这么一个孩子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了,忽冷忽热的,看似可亲,但一直在将他往外推。
比如说,谈到拜师,只愿意让他拜老国师,却不愿意说徒,始终不许他喊一声“师父”。除了灵则,历任国师出自世家,南斗也是世家选过来的。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灵则和世家那边生了龌龊?
如果这样的话……
东北角的老国师宫殿因为闹鬼,谣言愈演愈烈,还是早些解决为好,就算是做个样子安定人心都行。既然灵则在大水之后也做了,那么再多做一次也不难。
叶景枢交代完毕,又补充道:“国师要是有需要,尽可过来找朕,朕定当拼尽全力。”
他灼灼地看着灵则:“朕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恭送叶景枢和叶瑞文离开后,南斗担忧地问灵则:“大人,不让陛下册封承认,真的不会被怀疑吗?”
“怀疑什么?”灵则半阖着眼,这么一通应付下来,他是真的累了,“我都说了,不是正式徒,他又能说什么?”
“哎。”南斗低下头,“那我这不算正式拜师,是不是得……得等到太白出太微才算正式拜师?”
想等新君?
灵则道:“等着吧,寒衣节过后还要去东北角宫殿,到时候也算是拜过师祖的了,就由你打头阵吧。”
“啊?那里不是闹鬼吗?我……我不行,我还学不到家,不行啦。”
压下心底那股不屑,灵则斥道:“那里闹的是师祖的魂,你怕什么?师祖本人都不在了,那边大概有人在装神弄鬼,假借他的名罢了。”
将南斗打发走,灵则缓步走上楼去休息。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早做准备,得到时候太过仓促。工部那边开始清点冰魄了,让陈一意暂时不要弄太多过来了。
若是鱼死网破,这些也足够。
查不到凶手,就让所有人都偿命也无妨。
七层密室,内里满满当当的冰魄,足以再制造一场天火。
叶景枢最后走的时看他那个眼神,还有一再强调的话,总让他不安。
“难道,他猜到了?”该不会是陈一意那边露出了破绽?
还有南斗,自己故意卖了那么多消息过去,也该有所行动了吧?
===
袅娜的烟气从熏炉中升起,冷香悠悠。大雨过后便骤冷,叶景枢在很多地方都做了削减,唯独贺太后这里没减。
自从叶西洲回京以后,叶景枢和他吩咐了几句,便又让他往屏山去了。工部那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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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了不少人过去,图纸已经绘测出来,下属州县也招募了民工,就等着楚王过去主持。
周雪带着两个孩子,耐心等候他们母子叙别。
一岁的叶云庭已经能在大人的搀扶下走上两三步,也会咿咿呀呀地叫人。
叶西洲从内殿退出来,抱住叶云嫣,轻声告诉她要孝顺照顾好弟弟母亲,还有贺太后。
入冬以后,贺太后便病倒了。叶景枢也有体谅,让那个叶西洲延期几日去屏山,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了。
周雪是贺太后的儿媳,贺太后一病,她每日早出晚归,候在贺太后的床边侍疾。贺太后看她不顺眼,鸡蛋里面挑骨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人不爽利,烦躁更是加倍,越发看周雪不舒服。
“辛苦你了,嫁给我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叶西洲揽着周雪,实在愧疚。
周雪恭敬低头福身:“王爷说的哪里话,能嫁给王爷,是妾身的福气。”
叶西洲待她算好了,不纳妾,当初只生了叶云嫣一个后再无所出时,也不曾催她。后宅只有她一个,除了婆婆贺太后难伺候,其他的都很舒心。
“如此便好,母后这边,还要请你多担待了。”叶西洲想了想,又道,“陛下那边,有事也可去找他,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妾身知道,陛下是个明理的。”
叶西洲眉眼染上笑意:“这话可别让母后听见,回头她也要挑你的刺了。”
周雪弯唇,盈盈笑开。
车队从城内出来,去往屏山。没封路摆驾,行至田间,米稻已去,留下的根茬矗立在土里,不少孩童在光秃秃的田埂上玩闹,嘴里唱着歌谣:秋大水,冬大雪,万乘过,一年崩。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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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节过后,灵则果然依言请叶景枢一同去东北角驱邪。
天气冷冽,呼出的气都能化为白雾喷出来。雨水过后,巡防有少量疫病的,平民都集中隔离治疗,世家内部的,不愿意这样做,便延医请药,将大夫请回家里。贺太后也染上了,她身份尊贵,叶景枢大笔一挥,整个太医院都去伺候她了。
楚王妃周雪侍疾,贺太后那边病气过重,怕伤了孩子,叶景枢便让她把孩子送到她这边来,再请福康公主或是德康公主来帮忙照看。
后宫女眷就这么多,福康公主自己还没孩子,就当提前历练了,德康公主未嫁,叫她来时,叶景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多次和德康公主接触下来,叶景枢也是看出来了,这孩子对婚姻有些排斥,不愿意就这么结婚嫁人。
这事叶景枢是能理解的,他们秦地也有这样的姑娘,比如说楼心明的妹妹楼心月,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这里是中原,德康公主这样的想法,这里是容不下的。
叶云嫣正是调皮的时候,后面跟着个站不稳的豆丁,两个小萝卜头可劲儿的闹,嬷嬷奶娘都不敢对这两个太过严厉,得有长辈镇住才行。叶景枢从未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这方面实在苦手,也就只能找个宽敞点的宫殿给他们折腾。
对着孩子,他还是有些耐心的,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没用,到头来只会气到自己,每次都能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索性都交给福康公主,偶尔过来看一眼。
灵则是本人过来亲自请叶景枢的,正巧福康公主还没到,德康公主又是心不在焉的。兄妹两个隔着两个孩子对望,叶景枢被闹得不行,公务无法处理,只好在心中盘算年底要做的事。
是的,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还有来年的事,除夕就要封印,开年又要祭天祭祖,然后春耕……一年带头,其实都是这些,一年又一年,都没怎么变过。
听闻叶景枢亲自照顾两个孩子,灵则还是很惊讶的,这和他认识的叶景枢不太一样。陛下该不会气性一上来,拔剑就把两个侄子串烧了吧?
想想就觉得吓人,但一想到叶西洲那边,叶景枢要是报复,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涉及皇权,斩草除根才能永绝祸患。
灵则过来请叶景枢,其实主要是想借龙吟剑:“东北角宫殿的邪祟,对太后病体也有些影响,邪物是惧怕陛下龙威的。这龙吟剑沾染陛下气息,有镇魔驱邪之效。”
龙吟剑的威力,要说灵则不知道,叶景枢是不信的,说了那么多漂亮话,只怕东北角那里捣乱的不是鬼,而是人,国师大人文质人一个,赤手空拳,没个厉害的武器怕是制不住。
这才想着要来借龙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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