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则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木舟
叶景枢自己不喜欢神仙散,却不能直接阻止别人,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也乐意掏这个钱,他不好多事去管。虽然他也不太想两个孩子遭殃,但这话由灵则说出来,还是觉得不爽。
气氛好了很多,一直安静装哑巴的晋王这才开口:“皇嫂和国师说的都对,服散这事,不急不急。本王听闻国师一直在改进方子,想来等到孩子们大了,这方子也不大一样了。”
贺太后对叶瑞文还是保留几分尊重的。
她点了点头,看也不看周雪,转过头和叶瑞文闲话家常。
叶瑞文身边个知冷暖的都没有,先皇对这个兄弟一向宽厚,如今先皇故去,她作为嫂子,小辈都不敢多操心皇叔的枕边人,她却不好说不闻不问。
说起这事,叶瑞文却是不大在意的模样:“此事不急,皇兄才去了不到一年,往日就属他最挂念我……”他摇了摇头:“皇嫂还是别操心了。”
贺太后抚了抚头发,笑道:“晋王说得在理,是哀家的错。”她眼睛瞟向一旁已经无聊到要打瞌睡的叶景枢:“陛下说是不是?”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叶瑞文能和叶景枢对上一段不那么尴尬的对话。叶景枢今日会出现在贺太后这里,也是叶瑞文想着好些日子没和贺太后拉家常了,再加上叶西洲带着妻儿入宫,这才拉着叶景枢过来。
这会儿突然被贺太后点到,叶景枢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不清楚没关系,贺太后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本朝对孝期没那么要求严格,陛下从秦地过来,不甚了解也是正常。但陛下身为人子,大魏天子,更应当是天下人的表率。”
“太后这是何意?”
叶景枢是真不知道贺太后的意思,句句意有所指的样子,难不成是真的不满自己叫她太后,迫不及待的想认下自己这个儿子?
想起宫中的流言,叶瑞文很是识相,再次当了哑巴,知道今日是贺太后借自己敲打叶景枢。
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灵则只觉得今日是没那么容易过了。看叶景枢还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听闻陛下的私库即将不保,不知是否属实?”
叶景枢曾经说过私库只能和皇后共享,贺太后这么说……是想给他找个皇后?
京城的世家女对叶景枢的印象,一直都是“来自西秦的野蛮皇帝”,不大看得上眼,贺太后是想给他做媒?
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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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猛地抖了抖眉毛,太后娘娘的关心他可消受不起。
“多谢太后,不过朕还没有立后的打算,父皇仙去不到一载,孝期未过,宫中一直是节约简朴,大张旗鼓的选秀娶亲,实在不妥。”他顿了顿,想起贺太后不喜欢周雪这个嫂子,今日又因为神仙散和她闹得不愉快,快速道,“如果太后想给皇兄纳侧妃,还是多等些时日为好。”
贺太后的脸色纷呈,完全可以去开染料坊,没想到反被叶景枢给将了一军。
周雪抬起眼,余光扫了下叶景枢。她这个小叔子从小生活在西秦,对中原这里的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怕是不太明白。
不过侧妃……她瞥了一眼自家王爷。
“陛下说得对。”叶西洲非常善于抓住机会,“如今宫中还是不要办喜事的好。”
贺太后:“……”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被叶景枢给带歪了。
叶瑞文也跟着附和打圆场,叶景枢这件事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贺太后心情不好,也没什么留人的心思了,恹恹的客套几句。叶景枢眼看时候差不多,直接开口走人。
灵则也不多留,借口有事,跟在叶景枢后面告退。
今日贺太后突然提起这件事,让他意识到,宫中的流言已经不能坐视不理了。
☆、第10章
10
宽大的长袍衬得前面的皇帝身形愈发高大,混合了胡蛮血统的叶景枢,身形挺拔,胯高腿长,秋风徐来,冕旒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闻秦地民风彪悍,女子不仅可以如男子一般当家做主,更不许夫君纳妾娶小的,实行一夫一妻制度,陛下在秦地多年,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吗?”
灵则一问完,便有些后悔了。这话说得……感觉自己迫不及待要叶景枢做出保证一样。
秦地什么样,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何必多此一举?
“国师还知道秦地的风土人情?”叶景枢转过身来,没有出言嘲讽,反而一板一眼的解释,“我的母亲是秦地的郡主,整个秦地都是她的,一夫一妻也是她接管秦地后推行起来的,但一夫一妻制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秦地的女子和京城世家女不同,相信女儿也能顶半边天,在叶景枢的母妃秦燕当政后,女人当家便更多了,一夫一妻自然也随之增加。
虽然灵则和叶西洲关系更好,也一直认为叶西洲比自己更适合坐在龙椅上,这些叶景枢都知道。如今大局已定,除非灵则还想奋力一搏,改换朝纲,要不然这辈子他这个国师在百姓眼里就是为叶景枢占卜吉凶的。
楼心明说过,灵则这个国师,比起前任低调敛了很多,但仍旧举重若轻。如果能够拉拢最好,要是不能,也不能轻易就喊打喊杀。
之前他让王河送冰魄给灵则没钱,除了感谢,还有就是抱着缓和交好的意思,也不知王河暗示了没有。
毕竟他们两人先前一直不冷不热地僵持着,要是他突然示好,显得自己太过弱势了。
灵则刚刚在太后那里的提醒,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对自己放下成见了?
叶景枢不是很确定。
如果有灵则从中辅助,他对朝政的掌控力会加强很多,也更容易将寒门提上来制衡世家。这是他目前最迫切需要的。
无论如何,他也已经做了皇帝,既然做了,就要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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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第八层炼丹房。
南斗小心地将冰魄倒入丹炉中,退后几步。白色的冰魄很快散发出阵阵高热,白汽升腾而起,迷花他的眼睛。
灵则立在一旁,注视着下面的炉火。
火焰愈热,颜色愈青蓝。
所谓炉火纯青,便是指丹炉火焰到了纯青色,金丹方成。
“行了,不用加了。”灵则招手让南斗停止,“你先下去候着吧。”
冰魄只有烧得多用得久才会有冷香,因此,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有属于冰魄的冷香。
摘星楼自建成起,用的就是冰魄,从未用过煤炭等其他燃料。
因此整座摘星楼有着特有的冰魄冷香。
其实灵则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即使在很多人看来,这个味道是富贵荣华的象征,于他而言,却是恶梦中时常萦绕的味道。
丹炉的火焰慢慢熄灭,确定没有火种残留后,灵则静静等待丹炉冷却开炉将多丹药放入第七层。
第七层除了一些家具,还摆着好些箱子,上次叶景枢送来的冰魄黑匣也被堆放在地上。
没有南斗在身边咋咋呼呼,周围安静得过分,让他有些不能适应。
灵则持灯走到墙边,小心的将琉璃灯上的火苗塞进墙上的一个凹陷。
原本平整的墙面霎那间亮起星星点点的幽蓝色亮光,从墙面延伸到墙顶,缓缓转动。
这是周天星斗图,对应星宿运转之势。
凝神仰望许久,灵则轻叹一声:“岁星、荧惑从西来,紫宫暗淡,大局未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站立半晌,灵则走到门边关上门。飞快地走到书桌边,将砚台拧一圈,高度到达房顶的书架悄无声息向两边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密室。
不再犹豫,快步进去取出一架长臂车来。点燃长臂车内填装的冰魄让它运转,他便可以一个人搬运笨重的黑匣子。将叶景枢之前送来的冰魄分出一些运进密室,灵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盘点了密室内密密麻麻的黑匣子。
不够,还是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冰魄,而且,必须是品质更好的冰魄。如果是块状的就更好了……
密室里面除了都是装满冰魄的黑匣,还有一条满是落尘的楼梯。
这是通往第九层的楼梯。
摘星楼有九层不假,可外面的楼梯最高只到第八层,第九层根本就没有路可走上去,从外面看,第八层上面便是巨大的屋檐。
第九层就藏在里面。
只有上过第九层的人才知道,那里是老国师连同无数已经故去之人人的疯狂妄想。
要是现在不是叶景枢在那个位置,他是不是很快便能够实现?
“大人”外面忽然传来南斗的拍门声音,“这门怎么关上了?”
“何事?”
南斗伸长脖子,余光偷瞄里面,蓝色的烛火流转明灭,里面什么样都看不清楚。他低头恭敬禀告:“陛下有请。”
“传话的人没说什么事吗?”灵则将第七层的门关上,“庆叔呢,去了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他?”
虽然将人清了出去,可真正的贼人还在。
南斗回话:“在外面绕湖走呢,大概是刚吃完饭消食。可是要将他叫来?”
“不必,”灵则甩手,整了整衣袖,“陛下那边要紧,你随我去吧。”
“哎?我吗?”南斗指着自己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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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发问,眼睛瞪大。
“我看你最近修为增进不少,也是时候该练练了。”灵则抬脚走在前面,“快去将门锁好,东西拾了才是。”
大人这是要教自己真本事了吗?
南斗也不追问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在灵则身边忐忑不已。
要是到了陛下那里,被问起会什么,他要如何作答?要如实承认自己还什么都不会吗?到时候陛下会不会觉得他没本事以后不再召见他?要是不合陛下心意,他会不会发怒把他拉出去砍头?
他偷偷拿眼瞥了一下灵则,国师大人气度风雅,洒然风流,道法高超,也难怪连太后都对他深信不疑了,想来也有办法应付陛下。
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像国师这样万人景仰,一呼百应?
“想什么呢?走路看着点。”灵则一把拍上南斗脑门,拉住他倾倒的半边身子,“脚打结了?要摔了都不知道迈开腿。”
南斗吐了吐舌头,快步跟上灵则。
叶景枢一开始提出修建屏山隧道,是本着方便运输的目的,秦地是他的老巢,出产的冰魄是重要的资源。如果不是开采量一直提不上来,价格降不下去,冰魄完全可以代替煤炭用在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也是他一开始的设想。
只是入京以后,他才发现一切没那么简单。
这些日子,朝臣就屏山隧道一事越吵越热闹。朝堂分为两派,各执一词。
叶景枢瘫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上,撑着眼皮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的人互辩。如果不是太吵,他真的能睡着。
“臣以为,屏山隧道非修不可。”唐存安手执笏板向前一步,宽袖一抖,端的是义正言辞,“隧道打通后,京城与其他地方交易运输更加迅速,到时候,不仅仅京城其他地方也会更加兴旺。”
这话有道理,道路通,百业兴,要是修建,趁着秋冬季节最好。农忙结束,正好有劳力可以投入修建。但如果屏山隧道的开通只是方便世家,方便唐家,叶景枢宁愿不开。
江眠恭敬地一拱手,问道:“敢问唐中书可知国库还有多少钱粮,这么一条隧道,耗的人力物力可不少,再者,屏山乃是京城屏障,贸然打通,京畿安全又如何保障?”
“我大魏如今国强兵壮,京城处中原腹地,何来兵戈?屏山隧道的修建,农歇的可找到份工多赚些,手头宽裕能过冬,修建后,京城与周边城都联络也会迅捷不少,于百姓也有益。至于钱粮,秋之后,国库自然充盈,就算暂时消耗过大,等隧道一通,自然也能回来。”
姜果然是老的辣。
唐存安这番话让江眠哑口无言。
大家都存着私心,就看谁能搬出更大的名头了。
江眠沉默半天,忽而出声:“老国师曾言,京城处在龙脉上,屏山正是犄角龙头处,若是打通隧道,岂不是自断绝路?”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议政殿为之一静,没想到江眠会搬出这个理由来。
龙脉关乎国祚绵延,谁都不敢随意置喙。
如今老国师已经不在,无可对证,隧道能不能打,反而要听灵则的了。
叶景枢觉得江眠选龙脉这个名头太过荒谬,分明是硬找出来的理由。
屏山是不是龙头,还不是灵则一句话的事?找来灵则,他就有把握灵则一定会支持他?
据他所知,灵则和各个世家关系都不错,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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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唐存安的话很有道理,屏山隧道他是一定要开的,只是不能被唐家掌控其中,现在暂时搁下,等时机适宜再开也不迟。只要这个借口对他有利,他不会拒绝。
希望国师大人看在他不冰魄钱的份上,能像上次在太后宫中一样,说些棱模两可的话给他缓转的余地。
屏山隧道就算要修建,主动权也必须在他手中,而不是任由世家说了算。
叶景枢去岁入京,因为屏山的阻拦,多花了些时间,即便如此,因为有机车,还是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屏山隧道一打通,再加上机车,京城会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
但大魏已经已经安定许久,京城处中原腹地,唯一的威胁便是胡蛮。而胡蛮聚居的秦地是叶景枢的封地,胡汉杂居,早已融为一体。京城最危险的时刻,便是一年前叶景枢带兵入京。可以说,只要叶景枢在位,胡蛮入京便是无稽之谈。
照灵则的想法,朝政之事,只要不关他,他都不想掺和。偏偏江眠把他抬了出来,但凡涉及龙脉,哪怕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山坡,也不是小事了。
他接任国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从小就跟着老国师,这些世家也都认识,他们之间的利益争端也门儿清。
屏山隧道中书令唐存安是抱着一定要开的心思,努力上下活动。侍中令江眠觉得劳民伤财,打通隧道也是便宜了唐家,实在不值得。尚书令薛寄风闭紧嘴巴,谁问到他都能附和两句,墙头草两边都倒。跟在他后面的六部官员眼皮子都不掀一下,仿佛超脱成仙。
被迫叫来的叶西洲和叶瑞文各自捧着杯子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至于叶景枢,上下眼皮就要黏到一起去了,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这种状况,就是隧道真的要修建,也修不出来的吧……
“屏山乃是龙脉龙头,土石不可轻易翻动,臣以为,要是修建,恐会影响大魏安宁而且陛下的龙体也会遭受损伤。”叶景枢现在这样,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修了,但以后不好说,灵则又道,“倘若真如唐中书所说的,屏山隧道对百姓大有益处,这关乎大魏的龙脉也会有感应,沧海桑田,龙脉也是会变化的,只是这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叶景枢要修建时,他就说龙脉换了就行,山都被打穿,水道也变换了,就算真的真龙,也早就飞走了。
唐存安仍不死心:“国师大人法力高超,探龙点穴想来也不在话下,既然龙脉可以变换,可否请国师出手,改换龙脉?”
江眠嘲道:“唐大人说得轻巧,这等大事,岂是轻易就能成,”
改换龙脉可不是小事,这里就坐着龙子龙孙,就是叶景枢不信这个也不得不坐直身子来倾听。
“灵则学艺不,不能将师父的毕生心血尽数掌握,若是师父尚在,也许还可行,只可惜……”灵则对着叶景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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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这样,那就等国师学好了再商量吧。”叶景枢神清气爽,觉得这个冰魄送得值,心也没那么痛了。
等他准备好了,再叫灵则改口就好。
这么一想,他看灵则也觉得顺眼了很多,待到群臣告退,还很好心地问了下送去的冰魄是否合用。
面对叶景枢突如其来的关心,灵则面色古怪,不是很能适应,最后还是决定上报一下冰魄的用途:“陛下的冰魄确实好用,献给太后千秋的驻颜丹已经炼好了。”
叶景枢长哦一声,他对丹药兴致缺缺,太后千秋他也只是按照往年的规格办,只要不出错就好。
不过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遗漏的样子……
叶景枢想了会没想出来,只好继续问道:“朕想知道,国师什么时候才会改运换龙脉?”
这是在问他屏山隧道什么时候能动工吗?
灵则一怔,如果叶景枢真的想要修,为何刚才在殿上毫不在意的模样。
微微垂下头,灵则冷静答道:“龙脉变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陛下有需要,待臣回去钻研师父留下的笔记书籍,来日为陛下效劳。”
挺直地站在殿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早已出了一层黏腻的薄汗。电光火石间,他忽地明白,叶景枢想要借屏山隧道,将冰魄买卖经营回手中!
而唐家……被他利用了。
屏山隧道绝对不能修!
“这样啊……”叶景枢轻轻叹息,“也就是说,朕需要的时候,国师就会了?”
灵则死死咬唇:“大概吧……”
“行吧。”叶景枢很满意灵则的答案,越发觉得和灵则拉近关系是正确的。
灵则望向远处,一只木鸟悠悠晃晃地飞过来,站岗的黑甲兵目不斜视,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叶景枢很小的时候便被秦燕带离京城,对京城没什么记忆。入京登基的时候,带了最锐的黑甲兵,就是因为不熟悉以防万一,若是没有皇位,还能全身而退。现在,这些黑甲兵遍布皇宫,代替了原先的禁军。
叶景枢顺着灵则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紧盯着黑甲兵,看都不看他一眼,摸了摸鼻子,决定保持沉默。
“陛下的黑甲兵也是近些年才操练起来的吧?”
“早就有了,不过这些年确实是壮大了很多。”
“陛下有这么一支黑甲,难怪能够所向披靡。”灵则弯腰一揖,“黑甲耗甚多,要不是秦地出产冰魄,怕是养不起吧?”
黑甲的大规模打造,就是在冰魄打量开采买卖后。灵则说得对,叶景枢不否认。
木鸟飞近,灵则这才注意到,它嘴上衔着的是龙吟剑。这只鸟小巧致,带上比它身体大很多的剑也飞得很稳,正直直地向他们飞来。
他状似无意问道:“如今京城的冰魄价比黄金,陛下运了不少冰魄入京,想必赚得不少吧?”
叶景枢:“……”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运过来的冰魄除了给楼心明,基本都送到灵则那里了。
久久没得到回答,灵则转过头看叶景枢:“陛下?”
叶景枢也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灵则:“国师大人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是要钱还是要冰魄?
叶景枢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私库,纠结不已。
灵则面上微笑,心中骂娘,叶景枢果然是铁公鸡,只要关乎钱财就会紧张兮兮。
木鸟停在叶景枢的肩上,让他暂时放下纠结,接过木鸟口中的长剑。木鸟送完剑,腹内吱呀作响,从鸟嘴里吐出一张纸条来。
叶景枢也不避着灵则,直接展开纸条浏览。
灵则自觉撇过头:“看来陛下是有要事,既然如此,那臣先告退了。”
他还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叶景枢他的名字:“灵则!”
“陛下……”
他话还没说完,便感到眼前一晃,周围的景物飞快向后倒退。
另一头“嘭”的一声巨响,那只木鸟腹部冒出呛人的黑烟,齿轮转动的声音骤然加大,嘎吱嘎吱地向他们飞来。
叶景枢顾不得那么多,拉起灵则就跑:“那鸟好像不好了”
木鸟的腹部发出红色的火光,翅膀扇动的速度更快,像流星一样冲了过来。
“陛下!”灵则瞪大眼睛,直觉不好。
嘭哗啦啦
听到声音,灵则猛地闭上眼,只觉得有一道轻风将他的头发撩起又放下,一个温热绵软的东西抵在自己额头上。
“好像没事了。”他的头上传来叶景枢的声音。
眼前一堵……人是……
灵则豁然反应过来,叶景枢刚才正把他按在胸膛上,用自己的背后护住了他。
他不自在地僵住,喉咙发干:“陛……陛下……”
与他相比,叶景枢反倒没有注意那么多,非常自然地放开他向后看去。
木屑飞扬,零件掉落,木鸟四分五裂。
站岗的黑甲兵听到动静,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长矛向外警惕。
叶景枢长舒一口气:“还好我跑得快。”而后问灵则:“国师可还好?”
“无妨。”灵则低下头,看着脚边滚出来的一个小齿轮,“陛下可还好?”
叶景枢摆手:“朕倒是无所谓,只是连累国师了。”他呵地冷笑一下,咬牙切齿的念出罪魁祸首的名字:“楼心明!”
楼尚书又把半成品拿出来尝试,还差点炸了陛下和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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