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wn(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关风月
江斐眼见恋人与别人说笑,自嘲地笑了声。
他有心跳舞,却忘了心早已被剜出。
江斐缓步取了杯香槟,遥遥祝祷人类的王子一切安好。
他不能这样自私,香槟杯壁的水雾转瞬会化,何况自己不堪的牵挂。
卡莱尔没有看到他,江斐竟有些释然,转身欲离开,却忽然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看来你就是传说中迷人的新宠了。”几名笑容轻浮的男子舔了舔唇角围上来,江斐下意识想要拗断对方的腕子,但忽然记起这样会给卡莱尔带来麻烦,只有无言地将头瞥向一边,任对方以舌尖勾着自己手套上的镂空蕾丝舔舐挑逗:“真嫩,怪不得太子也流连忘返。”
旁人亦嬉笑着伸手去挽他垂在颈侧的发丝,低嗅的同时甚至动手扯他的颈环。江斐眯起眼,如果他稍稍施力,就能锁住对方的肘关节,进而卸了他半个肩膀。但他只冷冷地转过修长脖颈,躲开了对方的骚扰。
他冷淡的姿态犹如寂寂夜风吹过的百合花香。
“无礼之徒!”江斐以伪装的低声呵斥,双唇开合间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却更平添了诡异的性感。当下便有人试图揽住他的腰直接解开他的胸衣:“究竟是我们无礼,还是小姐您放荡淫乱?”
“大家可是已经传开了,你是被男人搞大了肚子才入宫的,王太子是好心留你,可不代表他不会追查你这个婊子的过去。”
说话的人一把揪住了他身后裙带,手指急切地试图扯开,还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将手指挤进他胸前。贵妇们多有窃窃私语,也都是幸灾乐祸。而卡莱尔正同妻子舞蹈,舞步旋转,离他越来越远。
江斐反而冷静,正欲一击打昏身前的人,却见一个高大身影轻而易举地便将对方拎开,更是像盾牌般扫荡了他身边的登徒子:“喂喂,情报是我给的,怎么也该让我尝鲜吧?”
大家哄笑一声,有人夸张地按着燕尾服行了一礼:“当然,您先请。”
江斐如遭雷击,对方的臂膀犹如被雷火淬炼过的锁链,瞬间他便无力反抗,痴痴地任那只手绕到身后,肆无忌惮解下了他的外衬,一点点撕烂乳白胸衣,抚摸他光洁脊背。
“毕竟不管怎么说,我才是你丈夫。”熟悉的冷酷音调像一耳光,清脆地打肿了江斐的脸颊。
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双手看似攀附着男人,其实却掐在对方要害上,还不断摩挲着男人腰间有没有携枪,一不小心探到了胯下,滚烫得像燃烧的火炬。
“你可真不怕死!”
男人轻蔑地弯起唇角,狮鬃装饰的面具很适合他,令他看起来犹如古罗马斗兽场边威严而血腥的雕塑:“你也真不怕我的孩子出事。”
他极尽亲密地低头咬下了江斐的颈环:“你装女人也不错,脖子和手腕这么细,正合适。就是声音有点哑……无所谓,我喜欢。”
江斐在他怀抱里挣扎至力竭,低吼声近乎绝望:“你带了多少人?”
男人无动于衷地将手指探入他裙下,不耐地扯下丝绸衬裙,掐着他大腿上的吊带袜一拉,便迫他抬起一只白色细高跟鞋,以舞蹈般姿势环在自己身边:“这不是雌性该管的事。”
“你们在大战之前还如此耽于宴乐,刚才那几个人的言行已经注定了你们的败局。嗤,所以我说你的太子太天真,你们有暗线,我难道会没有?”
江斐已发现他微调了身高和容貌,行为举止也活脱脱是一个放诞的帝国贵族。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要杀他,我求你,不要杀他。”
“谁?”男人漫不经心地在指尖卷着他的黑发,江斐被他拉扯得很痛,却尽可能甜美地笑了出来:“如果你现在杀了卡莱尔,也别想保住你的孩子。”
“孩子可以再有,我并不缺雌性。”
江斐主动踏前一步,尖锐得摇摇晃晃的高跟在地面上发出“咯噔”声响,铮然如战鼓
他亲吻了男人的喉结:“你再也不会为任何一个雌性甘愿以身犯险,不是吗,菲尔里德?”
男人大笑着揽住他:“美人计对我可不管用,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通风报信。”
“条件。”
不识风情的外星人微微退开几步,刻意训练出的规范姿势反倒暴露了他的生涩,然而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捧住江斐凌乱的手套,在手背上印下虔诚一吻:“我有这份荣幸和战神共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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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六
16
舞曲悠扬,每个音符都圆润得冠冕堂皇。黄铜管簧上反射出仕女们喷着香水的丝绸裙摆,一朵朵合拢又重瓣绽开,露出如植物根茎般奶白泛苦的小腿,欢乐得近乎淫亵。
面具垂拂的长鹅绒芬芳地拍在面上,江斐尽量露出一个不引人怀疑的微笑共敌人起舞,一手拎起裙上繁复如五月牵牛花藤的绉纱装饰,扬起半圆扇面的弧度,随着高跟鞋清脆着地声漂亮地合拢,又转身高傲地仰起脖颈,投入舞伴深情的怀抱。
“你跳得不错。”
“而你跳得太差了。”江斐抿了抿微着一点红的唇,因言语交锋,他已粗心地将口红大半吞落,只余一抹狼籍残红,是盛放至成为流动酒液的腐烂玫瑰,引起身侧男性频频回首。
菲尔里德不悦地同他交换方向,牵着他的手和着节拍悠然转身,一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暗号,一手揽住江斐的腰,让舞伴提起裙裾深深在自己臂弯间仰倒:“你们的贵族从小训练如何跳舞,至于我,从小就会杀人。”
江斐仍然不能确定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枪,仇恨地盯着他发暗语的手势,在他怀中挺起了绣满蓝色泪滴的胸脯:“呵,从小训练你们也不会有这种天赋。你们小时候在干什么?堆……堆成糖球在糖罐里练跳高?”
他太不擅长讽刺人了。
菲尔里德呲牙微笑:“不,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准备着成为战士和父亲。”
他说着双手紧拥住了江斐的腰,手掌别有暗示地地来回勾勒着小腹处逶迤的刺绣,引来一些男士艳羡目光。
江斐踩着鞋尖狠狠地碾了他一脚。
舞曲仍在继续,王太子无疑是人群的焦点,就算女孩单纯得像一头只喝过母乳和溪水的梅花鹿,也能在他手中旋转成闪耀的烟花。他是酒灯燃烧至淡蓝的灯芯,被他妙舞技灼烧时,人体的焦臭也不过是边缘焦糊的面包,犹有麦粉和牛奶的香气。
江斐极力向着卡
Spawn(H) 分卷阅读8
莱尔靠近,越舞越快,甚至磨破了足尖。高跟鞋弧度如被削去一半的弯月,而血迹开始沿着细若游絮的水晶饰带镌刻。
血月,是祭祀的时节。
菲尔里德饶有兴味地配合着他,直到卡莱尔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恋人。人类的王太子先是犹疑,随后不可置信,再之后是一脸惊喜和爱意。他委婉地谢绝了下一位舞伴,拨开人群向江斐走来。
江斐不再舞蹈,他们错过了好几个音节,逐渐被万花筒般旋转的人流推搡得更远。隔在面前的是仕女们蓬松的巨大裙摆,一只只缤纷圆盘,用他的绝望佐餐。
菲尔里德在他发间夹了一枝百合花:“如果他真敢走过来,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他做什么。”
卡莱尔殷切的呼唤酝在唇间,他喉结滚动,江斐紧攥着菲尔里德的臂膀,因手指发力而撕裂蕾丝长手套的瞬间
他以口型无声告别:“撕了那封信。”
17
王太子的神情逐渐如磐石般凝固,他后退的脚步每一步都深有被放逐出伊甸的痛苦。但江斐只有祈求他不要回头,不要回头望这罪恶的国度,你不可变为盐柱。
卡莱尔以举起腰间发令枪,江斐扬起渗血的水晶鞋冷不防击在敌人胯下:“你们有暗号,我们也有。”
“真是不错的回敬。”菲尔里德闪身一避,江斐的鞋跟划伤了他的膝盖。发令枪响,有着茉莉香味的香槟杯被打碎,他索性摘下面具,一手去捕江斐的脖颈,一手试图拗断不安分的雌性的臂膀。
江斐讶异于他自顾不暇也要把自己带回去,再不掩饰,决然扯断裙摆赤足同他搏斗,白色蕾丝吊带袜在对方的勋章上被划破,他也击中了敌人的肘关节。
正要翻身一扭,菲尔里德却抹了抹唇边的血迹,在天罗地网降临前笑了
“你以为我大意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江斐瞳孔瞬间缩,却已来不及撤身,被对方一枪击在脖颈处,瞬间昏了过去。
正是那把他没摸透的枪,正是上次他击伤菲尔里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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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开始了。
战事最激烈时江斐在痛苦地分娩,腹中的胎儿感受到硝烟召唤,剧烈地嘶吼着蹂躏他脆弱的五脏六腑。
不用看他也感受得到,铺天盖地的炮火和鲜血正自他体内迸发。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下一次战火的因果也不详地降生,闪烁着矿物的幽幽磷光,淡红黏膜覆盖的卵球正如他破裂的心脏
从里到外,他是一颗皲裂的无花果。
菲尔里德如期归来,却没有带回那颗他悬念已久的人头。江斐在治疗舱内冷嘲:“你的胜利呢?你那些儿子可是饥渴得很。”
孩子们发育得很快,在球形卵壳的保护下嗅到了父亲身上的血腥,个个不安地跳动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喘息如北风的子孙。
菲尔里德低笑一声,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哺育后代:“难得你也会关心孩子。”
“其实你没说错,这样子还真像一罐子糖豆。”
菲尔里德走到舱边将他抱了出来,江斐全身被交错捆绑着不能动弹,只得被男人捏着下颔逼到投影边,隔着浩瀚星海,他看清了一艘艘无主残船。
“多亏你,他们倒不至于全军覆没。你的王太子逃了,可不是我故意仁慈,他的妻子在他身前替他挡了一枪,随后他们派出了一千艘战舰,有的有皇家标志,有的没有,想必是混淆视线。”
“我们已经排查完毕,他大概穿过了银河系,逃到盟国苟延残喘去了。”菲尔里德看着江斐死闭牙关,眼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地任泪水氤氲了投影中的星云,不禁嗤笑一声:“用太多代价来守护的希望还叫希望么?不能实现的希望只配叫做白日梦。”
“我愿意给梦殉葬。”
“我知道你愿意,但我更愿意留着你给我生孩子。”
菲尔里德不再多言,挥手命人将江斐带下去清洗记忆。
电磁线圈缠上脑海,纵然早已料到结果,江斐还是极尽所能地恐惧地挣扎了起来。菲尔里德负手走到他身边,无垠星光落在眼中:“我会娶你,做我唯一的伴侣。”
说罢他重又系上腰间寒刀,单手拎起黑色披风扬长而去。
江斐缓缓合上眼,任冰冷的机械手术管夹起消毒布,擦净了自己颊边唯一残留热度的泪痕。
没有人看到他转瞬即逝的微笑。
19
给卡莱尔:
我们曾经说过,如果有天到了生死关头,我会允许你拆开这封信。其实一开始这封信里的确只是“骗人的鬼话”(倒也不全是骗人,你明白的),但我悄悄换了很多次。
别问我怎么做到的,心形模具很好买。
这封信写在我们认识的第……第无数个年头,抱歉,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神志不是很清醒了。如果我还有哪怕一点军人的尊严,我就该打住抒情开始说正事。
好吧,反正我从来也不擅长写情书。
如果到了你拆开的那天,答应我,这次去做记忆清洗手术。就算我能再次逃回来,你最好也能漠然地清理我。
当然,最好在我生下你的孩子之后。
万幸中的不幸,不幸中的万幸。我已经被他们改造得太容易……离开时我从spawn人的实验室偷了一些检测仪器,这个孩子确实存在,但他竟然自发地覆盖上了一层“他们”的保护膜
这意味着他会被我平安地生下,哪怕是在敌方,他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出逃时掩护我的人牺牲了很多,但仍然有人留在敌方。别忘记他们的名字,重新启动这条线。我已经递出了消息,在实验室负责检测我的那位没有暴露,就算我被清除记忆,这个孩子也会继承一切。
如果你能等到到他的暗码的一天,就意味着我们彻底没必要再见面。
你要忘了我,才能记住自己是人类的王;我也要忘了你,才能记住自己永远是人类的将军。
写到这里我已经困了,请你不要莽撞地用眼泪把字迹弄湿(嘿,这可是我最后的笔迹了,珍惜点),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哭。
请升起吧,帝国的太阳(今天天气很好,因为有你在)。
最后,我只有一个请求。在你毁掉这封信之前,请你和我一同念诵我们的誓言,就像当初在军校入学典礼时那样。
说来惭愧,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我还记得最喜欢的一句:
愿人类获得自由、荣耀,以及
永恒的爱。
祝安。
Spawn(H) 分卷阅读9
一名仰慕你的陌生人
en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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