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化身美人儿/古琴化身美少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淌挽
容樽:“……”
他默默把挂坠塞回了胸前,跟着走了一段时间,看着凌星未不带犹豫的,只是偶尔拿出一个怀表样的东西看两眼,不由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路的?”
“国遗部特别研制的gps,你现在还用不好,想学了回去教你。”
“我掐指一算也可以的,你想学吗?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一百万。”
“……”容樽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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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堂堂古神,现在竟然连个小戏法都要被限制,有些不开心。
“快到了。”凌星未的声音响起,跳上一块高石头,回头想拉容樽,那人已经自己悠哉地上来了,然后又忽然朝前方冲了下去,白影一闪,提着个人就从水里冒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多,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狼狈地吐着水,还不忘道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男人只觉得说话的人声音温柔极了,抬头看去后,惊愕地睁大眼睛妄他自负才气,竟然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面前之人,看的呆了去。
“你没事吧?”容樽微微蹙起眉来,关切地看着他这人,难道是被水呛傻了?
“仙,仙人……?”
“仙人?”容樽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连忙看向凌星未。凌星未白他一眼,站在高高的石头上,冷然道,“我们只是过路人,先生若无碍,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慢,且慢!”男人这才晃过神来,刚才在这样两位神采斐然的人面前出丑,让他有些赧然,连忙行礼道,“在下……袁喈,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谈不上,这水浅,淹不死人。”
“呃……”凌星未三言两语直接把他的话给堵死了,正尴尬着,一位挑着柴的老者路过这里,看到三人皆仪表出众,又见男人满身是水,走过来询问道,“几位可是遇到了麻烦?老朽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若不嫌弃,可以前去拾一二。”
山里落日时分已有些入寒,男人冻的直哆嗦,见状也不再客气,上前一揖,“多谢老人家,在下袁喈,打扰了。”又渴慕地看向容樽和凌星未,“不知二位恩公可愿一同前去,容在下整理衣冠,再行感谢。”
容樽本以为以凌星未的性子一定会拒绝,谁料他冷冷淡淡地来了声,“好啊。”
男人大喜,提着带水的衣摆,紧跟着老人走到了前面。
凌星未与容樽并肩在后面跟着,脚步不紧不慢。
容樽感到他朝自己靠近了些,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
凌星未将头压在他的耳边,声音低低柔柔的,有些酥麻,“那个人,母族姓袁,字伯喈。”
容樽身子微颤,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仰起头看向他。
夕阳的余晖下,凌星未如玉的脸庞熠熠生辉,嘴角挂着自信的淡笑,“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蔡邕。”
第十六章焦尾(2)
老者将三人带回了家,山谷间的农舍里炊烟袅袅,听到脚步声,一个绿衣少女提着裙摆跑了出来,“爹爹!”见到跟着还有外人,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忽地停住了脚步,看着三人,脸渐渐羞红了,又扭头跑进了屋里去。
老者放下了柴火,笑着跟他们介绍道:“那是我的女儿,绿玉。因为是老来子,宠的娇惯了一点,还请几位公子勿怪。”
“这有什么好怪的,女孩子嘛,娇一点好。”容樽十分理解地温声道。从前他对二丫也是挺宠的了,本想把她养成雨姑那样的温柔贤惠女子,实在不行孔雀神女的娇滴滴作风也行,结果却还是长成了疯丫头难道是他蓬莱的水土不好?
容樽若有所思地跟着进了院子,小院不大,却打理的很整齐。正屋三间房,西侧面是厨房,里面忙碌着一位妇人的身影,还有切菜的声音。
“绿玉他娘!来客人了”
切菜声停,老妇人走了出来,“谁啊?”见到容樽三人,愣在了那里。
老者赶紧催她,“别傻站了的,快多加几个菜。”又朝屋里喊着,“绿玉!去把我的一套新点的衣服拿来,让袁公子换上。”
“老人家不必忙活,喈自己带了衣物,只需暂借一地更换即可。”蔡邕连忙道谢。
等他进去换衣了,容樽没有听老者的安排坐下休息,而是状似随意地在院子里走动。他看见老者进了厨房,弯腰准备点柴火了,蹙起眉来,抬脚跟了过去。
在门口的地方碰上了过来帮忙的绿玉,把她吓的一惊,羞怯地不敢看容樽,靠在门边嗫嚅道:“公,公子您可是需要什么?”
容樽露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姑娘且忙便是,我来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不用不用!”绿玉红着脸道。
“没有没有!”她的母亲也在里面跟着急忙摆手,还用胳膊肘捅自己的丈夫。
老者无奈地上前,“容公子还是请去休息吧,您在这里,她们俩……”
容樽愁了,被挡在门口,想进也不是,可是不进去,那木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若无闻的叹气,胳膊被人轻轻拉开。凌星未走到他前面,对着老者一礼,沉声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我这位好友从小身体就不好,养惯了,肠胃对食材的火候烹饪十分挑剔,食物烹老了火嫩了,他都会胃部疼痛难忍,实不是个人能控制的。我知这个请求有些仓促,但不知可否借厨房一用?”
“你,你来做饭吗?”老者看着凌星未,万万不敢相信这位气质非凡的富家公子能够下厨的。
“是啊,农家的灶台恐怕你也用不好……”妇人也说道。
凌星未只是淡淡站着,没有再多说,屋里几人不知怎地在他的视线下,不知不觉就让出了地方。
凌星未如愿进了厨房,容樽睁大了眼睛,也想跟进去,被他拦住了。
“你进来做什么。”
“帮你?”
“用不着。”
“可是你真的会……?”
“出去,别碍事。”
“木头……”
啪!门被凌星未干脆地关了上。
容樽被震的一懵噔,扁了扁嘴,只得回过头来,看着呆看着他的绿玉三人,伸手指了指院中小桌,“算了,我们先坐吧。”
老者一家都拘谨地坐着,容樽虽然笑眯眯的,却带着一种不食烟火的气息,让他们不太敢搭话。不多时,蔡邕换好了衣服出来,他虽然年纪看起来长了一些,但常年沉积诗书和在朝堂晕染出的气质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比容樽亲和的多。
渐渐的,老者一家跟蔡邕就聊了起来,绿玉几次被他的幽默逗的笑了。只是容樽的目光却时不时望向厨房,不知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容公子,你可是在担心凌公子?”蔡邕虽然在说话,却一直关注着他。
容樽回过神,摇了摇头。
蔡邕的目光却没有离开他。他对这二人实在是太好奇了,看衣着打扮,一定是京城的富贵人家,但却没有听过谁家姓容的……
他很想开口问,却又怕问的多了暴露自己,有些纠结。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厨房的门开了,凌星未衣着整洁,手中端着两个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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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容樽看着他走过来,微微有些期待地坐直了身子。
绿玉赶紧过去帮忙,等到她把菜都端上来后,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这这……凌公子,您的手艺可真好!”老者看着,青菜鲜亮欲滴、杀的鸡也肉质鲜嫩香气逼人,几道菜搭配的好看又合理,有点不敢动筷子。
他的夫人也很是赧然,与这位公子哥相比,自己与绿玉所做的饭食就太拿不出手了……明明是同样的食材,怎么能差别就这么大?
“擅自动用了您家的食材,这是一点补偿,请您下。”凌星未掏出了一些银两,递给了老妇人。
“太多了公子!”老妇人被银两的数量吓住,忐忑站起,“农家都是自己种的,您随意用就是!不用钱的!”
“还有住宿的,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夫人容我等借宿一晚。”
“应该的应该的!”老妇人很是热情,“绿玉一会儿就去拾房间,只是家里窄陋,只有三间可住人的房间……”
“你与女儿一间,不知哪位不嫌弃我老头子,跟我一间?好在床很大,倒不会觉得挤。”老者说道。
凌星未和容樽的目光同时转向了蔡邕。
蔡邕一哂,直起身冲老者一揖,“那就劳烦老人家了。”
“这样好了,凌公子和和容公子就同住主屋,容公子身子弱,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丝毫不觉得这样照顾着容樽有什么不对,只觉得这样神仙般的公子若在自己家中,那养的比女儿更娇惯也是理所应当的。
吃饭的时候,凌星未说自己与容樽是相约外出游玩的,没有什么目标,正巧走到了这里。蔡邕也用了同样的理由。
老者一家顿时热情地邀请他们在这里多住几日。
蔡邕因实是躲避朝廷官兵,觉得这里深山僻静,是个暂时避身的好地方,答应留了下来。凌星未也点点头,伸出筷子挑出了鸡胗和鸡心眼,夹到了容樽碗里。
容樽最喜欢吃这两块地方了,道了声些便满足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饭,绿玉去洗碗,看到了厨房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一块大木头,觉得奇怪,用脚往旁边踢了踢,引起了蔡邕的注意。
他先是眯起眼睛,接着大惊!冲了过去,又借着厨房的光细细看过木头,惊喜道:“良木!此乃斫琴的良材啊!”
容樽抬起头来,见他已经发现了焦尾的原木,松下一口气。将挂坠从衣服里取了出来,手指轻轻一拨,“去吧。”
没人看见的地方,一抹黄光在夜色里闪过,埋进了蔡邕手中的木头中。
蔡邕喜琴成痴,有了这块木头,连觉也不睡了,借了一束光,挽起袖口就坐在院中开始打磨。
入夜,凌星未洗漱回来,见屋里灯还亮着,容樽披着雪白长袍,乌发散下,站在窗前,看着院中制琴的身影。不知何时还把晚上他做的一盘点心给端了回来,一手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捏起一个,像是已经吃不下了只是在玩。
“怎么还不睡?”
“……快了。”
凌星未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哑哑的,顿时眉头一皱,“容樽?”白衣人背对过去,他上前大手一抓,强行把人转了回来,抬起了他的下巴。
烛光下,白皙细腻的脸上,一双鹿眼微微泛着红色,见他如此行为凛冽地上睨了一眼,眼角的湿润却更加明显了。
“怎么了?”他胸口一滞,低沉着声音问道。
“没事。”容樽有些生气地拍开他的手,再次转过了身去。
凌星未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不太敢动,直直地盯着他。
许久了,才听到他轻轻的声音问道:“你做的饭很好吃,这个点心……你又是在哪里学的?”
凌星未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强压住悸动,沙哑着嗓子道:“现在很多人都会做。”
“……是吗?”容樽愣了下,又低下头来,长发滑落到了脸颊边,喃喃道,“这个味道,跟我从前吃过的很像,我还以为只有他会做呢。”又笑了,“凌部长,你可以教我做这个点心吗?不好意思,我好像麻烦你的有些多。”
“不会……”凌星未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道,“你不用学,以后我给你做。”
“谢谢。不过我还是想学,若是哪一天我的琴回来了,可以哄他开心。”
“你哄他做什么……”凌星未的眼神落寞,明明硬朗的面庞看起来却像是想哭,他就这样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问道,“你不是,不要他了吗?”
“谁说的?”容樽倏地转身。
“你说过的,对他说了很重的话,将他气走了。”
容樽垂下眸,“可那都是气话……”
“你也并不知错。”凌星未板着脸。见他不说话了,眼底泛起一丝晦涩。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他最喜欢的模样。从被斫出来时,就让他失望了,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改变……
那些对他说的话,也许根本就不是气话,而是他真正的心里所想。
但现在再纠结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放不开的是自己,就算他再丢掉自己千万次,还是想回到他的身边。
“夜深了,睡吧。”
第十七章焦尾(3)
蔡邕沉迷于制琴,每日都坐在院中的树下,绿玉偶尔好奇会过去蹲着看上一会儿,蔡邕也会耐心地给她解答。
老者夫妇看在眼里,都会乐呵呵地对视一眼。
凌星未有时会带着容樽出门打猎或赏景,只要回来了,都是凌星未做饭,老妇人和绿玉充其量打打下手。
几日下来,几人的胃口都被养馋了,有时候中午两人没有回来,蔡邕吃着也是很可口的农家饭菜,却怎么都觉得食不知味。
容樽除了被带出去玩,就是坐着等吃饭。闲来无事时,看着蔡邕制琴,也会出声提点一二。
说的虽不多,但一来二去,蔡邕也敏锐地察觉此人乃是真正的古琴大家。对容樽的态度立马一百二十度大转变,不再把他当做锦衣玉食的富家子,而是虚心请教,像是学生面对着老师般恭敬。
绿玉却不能理解,在他看来,容樽除了长得好看,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公子哥,那些随口说出的话像是玩笑似的,哪里当得了真?也就只有袁公子对什么都这么认真……
她看着蔡邕专注的模样,满眼全是爱慕与崇拜。
蔡邕几乎不眠不休,十天后,一把古琴终于制成。
雕琢致,线条流畅,琴身漂亮极了。
蔡邕迫不及待,恭恭敬敬地双手将琴捧到了容樽面前,期待地对他道:“请容公子试琴。”
容樽也不客气,伸手接来,放于腿边,轻轻拨了一下,苍翠清越的琴音便响了起来,仿佛被山涧的清泉洗濯过,令人神清气爽。
他随手弹了几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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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发出了雀跃的音色,像是焦尾在高兴。容樽也笑了,道了句,“好琴。”
蔡邕听见这等绝世琴音,高兴极了,想要为它取名字。可是这次琴没有被烧焦,自然不会叫焦尾了。蔡邕看了看旁边的小姑娘,笑着道:“那便叫绿玉吧。”绿玉的脸更红了,在父母带笑的目光中,娇羞地跑回了屋里。
容樽看着焦尾,心想着这回不仅变好看了,连名字也跟喜欢的人一样,该是得偿所愿了吧。
绿玉琴制好后,蔡邕对它爱不释手,也应了绿玉的请求,教她弹琴。
有一日,容樽听得他弹奏了一首曲子,甚是激昂澎湃,不由走过来问道:“这是何曲?”
蔡邕似乎没想到他会不知道这首曲子,愣了一愣,回答道:“容公子,此乃《广陵散》,又称《聂政刺韩王曲》,是为纪念侠客聂政所作。”
“聂政……刺韩王曲?”容樽有过一丝失神,一字一句道。
蔡邕见他对这些不熟悉,道了句“稍等。”回屋取来了一沓竹简。
“这是在下正在编着的一部《琴操》,里面记载了《聂政刺韩王曲》的由来,若容公子感兴趣,还请赐教一二。”
容樽接过来,找到了蔡邕所说的那一卷,坐在树下看了起来。
战国时期的聂家以铸剑闻名,聂政的父亲受命为韩哀侯铸剑,可是逾期未能完成,被韩哀侯下令杀害。那时聂夫人怀着身孕,带着女儿匆忙逃离韩国,待聂政长大后,才告诉了他父亲死亡的真相。聂政遂发誓为父报仇,刺杀韩王。
记载有少年聂政曾跟随仙人学琴的事迹,大成后重回韩国,他的琴声引得韩侯召他进宫。聂政将利刃藏于琴内,进宫后,在韩侯和他周围的卫士们听得如醉如痴时,抽出琴内短剑,将韩侯当场刺死。而聂政也为了不让人认出他连累到母亲和姐姐,亲手剜掉了自己的双眼,又刮毁自己的容貌,最终切腹自尽。
后来还是在将他的尸身拖出宫游街示众时,他的姐姐不忍弟弟埋名,悲痛欲绝地高喊出了聂政的名字,世人才知道这位侠客的名字。
……
容樽看到这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很久后,才轻笑了一声,“原来他成功了啊……”
“什么成功?”蔡邕正在指点绿玉的指法,没有听太清地回头问到。
“没事。”容樽抬起头,有些好奇,“你怎知,他的琴艺是跟随仙人学的?”
“嗨,这不都是传说吗?容公子怎么还当真了。”蔡邕笑着道,“人们都喜欢将琴艺极佳人的故事神化,好像这样更真实似的。”
容樽弯着唇,摇了摇头。
他说:“袁公子,可否借你的大作细读一晚?”
“这是当然,容公子请便。”
晚上沐浴完回来后,容樽想再翻看两页,却发现桌上的竹简不翼而飞了,到了里屋才见正被凌星未拿着靠在床上看。
容樽走近,见他看的也正是《聂政刺韩王曲》那一页。
“你也看了这个?”他觉得好巧,提起了些兴致,对他道,“你知道吗?这个聂政,也是我的徒弟,二徒弟。”
凌星未突然把竹简一合,“啪”的一声响。
容樽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善,顿了一会儿,才冷冷回了自己一个“哦。”又见他俊眉扬起,嘴角带着丝讥笑,“你的徒弟可真是多,这是第二个,那第三个第四个呢?”
“没有了。”容樽闷闷道,“就这两个,我的琴心眼有些小,跟他们的关系都不太好,最后走掉也是……”他说到这里不说了,看见凌星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呵,我不懂,我睡了。”
凌星未把竹简往他身上一丢,转身,背对着躺到床上了。
容樽“啧”了声,小心捡起竹简,嘀咕道:“别人的东西,也不知道爱惜些。”然后学着凌星未刚刚的姿势,也靠在了床头,刚翻开,就听到身旁人冷声命令,“熄灯。”
容樽转过头。床很大,烛火并不太能影响到他那边。
“你那边都熄了,我看会儿就睡……”
“太响!”
竹简翻动难有声音,容樽憋了憋,想说自己会注意点,但看着那人有些孤零零的宽阔背影,还是合上放到了一边,灭灯,躺了下来。
等到黑暗中再无声音了,容樽以为他都睡了,那低低的磁性声音又缓缓响起,“聂政台现在在禹州,计划明年列入省级重点保护文物,这些年一直在修缮维护,建的很好,你放心吧。”
容樽伏起身子,往他那边凑了凑,轻声道:“是你建的吗?你帮他建的?”
凌星未不肯转身,伸手摸了摸被子,拽到头顶,盖上。
容樽不肯放过他,又伸手去拉他的被子,被从里面往外拱了一下,“烦!”
“哎,你不是还没睡,说说话不行吗?”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容樽没辙,只得用手指捅了捅他,“谢谢你了,凌部长。”
“我谢谢你了。”被子里嗡嗡地回了句。
容樽笑了,不再逗他,转过身自己躺好睡了。
蒙着脸,凌星未却没有睡着,他听着身边人安静而轻微的呼吸声,感到心里也渐渐安定下来。
这个人虽然任性又没良心,但想感谢他的话却是真的。
谢谢他还能好好的回到自己身边。
为聂政立台,重修伏羲、女娲庙,他什么都可以做却唯独不敢想象,若有一天“容樽庙”也出现了,他该怎么办。
只要这人还活生生地待在他身边,就怎样都行。
怎样都能挺下去。
***
日子很快过去了近一个月,蔡邕总归是放不下外面的朝局变幻,不能一直待在山里,终于向老者提出了要告辞。
老者早就料到了,叹了口气,说道:“老朽知晓几位公子不会常住在这种小地方,也不敢挽留。这样吧,我的女儿绿玉年纪还小,人也算漂亮,袁公子若不嫌弃,老朽就将她许配给你,让她跟着你到外面去吧。”
蔡邕一惊,没想到老者会有这种想法,连忙婉拒,“承蒙老人家厚爱,喈万万不敢耽误绿玉姑娘啊!喈如今居无定所,此去漂泊无期,怎敢让姑娘跟着我受苦?”
老者摆摆手道:“夫妻本该是同甘共苦,袁公子学识渊博,早晚会有一番成就,绿玉也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孩子,这点公子不必介怀。”
蔡邕推脱不过,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容樽和凌星未。
可是那两人却像是没有看到,悠闲地在一旁下着棋。
蔡邕一抬头,见绿玉不知何时悄悄拉开了门缝,正目含秋露地望着自己,羞涩而隐含期待。
他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一定要将事情说清楚。咬了咬牙,郑重地向老者一拜,沉声道
古琴化身美人儿/古琴化身美少年 分卷阅读26
:“事到如今,喈也唯有向各位告罪了。隐瞒身份实是因为正被朝廷追踪,不愿拖累几位。在下蔡邕蔡伯喈,在朝中任议郎一职,因政见不合被逐,正打算回老家避难……在下着实感谢老人家与夫人的留之恩,也知绿玉姑娘乃不可多得的良配,但……”说着深深揖了下去,狠心道,“恕在下无礼,实在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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