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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色龙章
孟子给便他讲述治天下的道理:天下之人有“大人”、“小人”之分,“大人”忧劳治天下,而“小人”操持耕织百工之事以供养“大人”,一人之身不能兼为天下事。唐虞时天下正处于洪荒之世,圣人忧心民生而无暇亲自耕作,难道三代之君就不贤明么?
自然不是,只是大人与小人职分不同。大人操心治理天下,教化百姓;而小人则在衣食饱暖后知伦理忠义,操持诸役以供养自身,供奉大人,这才是盛世之道。
所以题面虽只写人与禽兽,文章中也要点一点大人忧心天下,护持下民的意思。
大意和重点都理出来了,就要从题目所在的句子入手,整理出破题来。
题目上一句“禽兽逼人”,讲的是唐尧在位时,天下还处于洪荒时代,天下未平,生民多害,而百兽率食人。尧举荐舜接替自己治天下,而舜令益点火焚山以驱禽兽,令禹疏九河以定九州。
而下面“则近于禽兽”一句讲的是天下平定后,后稷教百姓稼穑,使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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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得以饱暖安居,却失于教化。圣人忧心百姓只知享乐而不知礼教,会像野兽一样,于是使契为司徒,教百姓人伦大义。
这两句意思本不相干,只是叙述上古生民艰难之况,并非出自圣人本意。因此做这道题时,不能像府试那道“春省耕而补不足,为诸侯度”似的,将前后句贯通为一,正面破题;而要用反破的手法,从“驱逐禽兽”,“不可近于禽兽”的角度来破题。
破题时不得出现原句中的人事物名,所以原题中的“禽兽”二字就得以“物”代替。原文讲的不只是禽兽,又有洪水,所以文中不能绕开洪水,破题时也要将洪水和禽兽并为一类即危害百姓生存之物。而从“人不可近于禽兽”这个角度来破后半题面时,也该抓住“危害”,使破题上下相应,浑然成为一个整体。
崔燮一面想着,一面在考场发的青石砚里研墨。
墨条在砚里墨条频频打滑,发不出色来,研了许久才研出半池墨汁。但院考为了防止童生夹带作弊,统一都配给这么难用的粗制砚台。他好歹练过骑射和武艺,两膀有几十斤力气,那些平常连门都不出的文弱书生,恐怕连墨色都磨不出来。
他默默吐槽了一句,笔尖稍蘸了点儿金贵的墨汁,在草稿纸上写下“靖物害者,当念人心之害矣。”
破题当以破意为上,些句背后的意思,便是人心若失于教化,好逸恶劳,虽然有圣人驱散禽兽、平定天下,百姓也不能安居。
破题之后便要承题。破题贵在暗破,贵在浑融,承题却要承得明快利落。到了这句也不用再找什么词代称原题中的人物,直接取了“禽兽”二字,依“反破则正承,合破则分承”的关窍,承接破题中“人心之害”的意思,转而发起禽兽为害,人不可自近于禽兽的议论。
“夫人非禽兽伍也,逼人已可忧矣,况复自近之耶?”
承题之后还要用一句“原题”承引本题所在的上文。上文即是孟子讲述唐虞之世圣人兴替之前,对陈相讲的“有大人事,有小人之事”,大人忧心天下,小人见识浅陋,只求自身安逸,故使大人与小人为伍,不安己位,便有危害天下之虞。
而洪荒之世圣人迭兴,皆是为了护持百姓。
之后的起讲和一二比重新扣题,先讲上半题的“禽兽逼人”:出句顺议尧舜之世有“圣人继出”,焚山泽以驱禽兽;而对句反写天道兴替,因舜居火德,尧居水德,天将令火德代水德,是以尧禅位于舜之后有益焚山泽而百兽奔逃,不能再为害于民。
之后再以一句散议“出题”,点明上半题禽兽逼之人害,再以中二比领上承下,从禽兽不待教而诛转引出人不得不教,从而领入下题“则近于禽兽”。
因中二比论得不透彻,后二开头的虚词就用了一个“惟”字,则将禽兽与人对比,将中二比的议论往前推了一步,论人与禽兽当各安其天性。以禽兽当安居山林,不得逼近危害人,而论证人即孟子所说的小人也该安于劳作耕织,不得好逸恶劳,如禽兽般只图饱食逸居。
后二比是全篇议论的中心,要写得舒长有力,写出这两排长句就耗了不少脑力。崔燮刚想闭上眼歇歇,一回首忽然看见提学官正从考棚右侧巡视过来,那双眼从别人的卷子上提起来,正和他的目光撞上。
他心底一激灵,立刻神起来了,目光重新聚焦卷面,文思唰地也打通了,行云流水地写出了束二小股:仍是以禽兽比人,以禽兽趋水而畏火对照小人好逸恶劳。这句写出来,连大结也有了来让圣人对此忧思一下,就能拔高立意照应题面了。
戴御史巡过来的时候,崔燮头也不敢抬,一笔一画心书写,只盼着学政看在他打草稿都这么认真的态度上,赶紧相信他是个不作弊的好学生,放心离开。
他磨磨蹭蹭地写到了最后一个字,学政大人终于动了动。谁知却不是动身,而是伸手把那张草稿拿起来,低声吩咐:“你不是过目不忘么,自己把稿子默写在卷子上吧,这份我先拿去看。”
崔燮惊讶地抬起头,戴御史却转过身淡淡说了一声:“好生写,下一题也不得敷衍!”
他卷着草稿纸悠悠地巡场去了,留下崔燮一个人失落地对着空白卷纸。后面有巡场的差役过来替他续水,悄悄地作了个眼色,对他点点头。
提学大人还是很看重你的,喝水就不要你的钱了。
崔燮误以为他的意思是“提学大人很看好你的文章,不是来找你茬的”,心口一松,赶忙摸出几分碎银子给他,喝了口热水,提笔继续推敲诗经题。
院试的惯例是大宗师独自看卷,看中谁便取谁。戴仁拿了崔燮的稿纸,回去坐在堂上细看了几遍,只觉其风格和府试略有不同:不那么恪守绳墨,处处有典,以章句为己言;文笔更洒脱,更倾向于磅礴议论,以气势压人的古文气概。
他便叫了迁安县训导过来问:“这学生县考的卷子在么?他县考的文章也是这风格么?回头给我调来,我要对着比较一下。”
训导看了卷面,恭敬地答道:“也跟这篇的风格差不多。他从前受过敝县大令指点,好融古文为时文,”说着又不禁替他说了句好话:“不过文章的格式规矩是不错的。”
戴御史并非要挑毛病,只是听那训导说他的文章是戚县令指导出来的,就想起了《戚志远公文集》里那些清丽浅近的游记,不由笑道:“真是你们知县指点的?这两人文章差得也太多了,戚大令那个倒合是个十六岁的文秀童子所作,这文章反而像个老成端重人物的笔法。”
训导不敢非议上官,只站在一旁听着。
戴仁说笑了一句也就罢了,看着手里的墨卷说:“辞采不够缛丽,但议论纵横,转折奇崛。你看他时写禽兽,时写人,时引圣人……其势如山断云连,句句绾带前篇,上下浑然贯通,是难得一篇不以文字,而以篇法压人的文章。”
训导揣摩其意,带着几分喜色问道:“大人是看重这学生的?”
戴仁道:“我倒也想他作个学生。可惜我明年就要卸了督学之职,他又是要拨进县学的,缘份浅啊。”
院试取中的生员中,一般前八成拨县,后二成留府,能拨进县学也就表明不只是要取他,名次应当也在前列。这样会作文、有科举之望的好学生也是县府二学争着要的,能落到县里,将来取中乡、会试,就是他们这些学官的政绩了!
教谕喜盈盈地起身,朝戴仁拱了拱手:“下官便代这学生谢过学道大人提携之恩了!”
戴仁笑了笑,叫他回去准备县试卷子,自己将草稿压在桌案上,继续绕场巡视。
永平府一带没什么科举大县。府试录的一百多新生,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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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未取中的童生,寄籍的军卫生,总算上也不足二千之数。
那考棚却是永平府新建的,足可容纳两三千人,他这回是将六州县一卫的考生都纳进来同考,考场里仍显得空荡荡的,有人交头接耳、传音作弊一望即知。他在里头巡了一道,黜落了几人,也把所有童生的草稿扫过一遍,心里有了底……
眼看着一个小三元要在自己手下诞生,戴提学心里也微觉欣喜,提笔给自己的同乡写了封信,矜持淡然地告诉他:“我在永平府得了一个才子。”
第69章
院试名次排出来,府学工匠便赶着分县刊刻红案,跑到考中生员所在的客栈报纸。还有守着学庙门外专等发长案,往生员家乡报喜的,一俟榜贴出来,就用大红笺纸写了捷报,飞奔往各县的生员家乃至其亲戚家里放炮报喜,讨要喜钱。
崔燮借住的那座客栈都是应考的童生和生员,放榜之日鞭炮不断,报喜的次第飞奔来报:“捷报!某县儒童某某,今蒙提督直隶学政戴,取中为甲辰年岁试第某名秀才,乡试联捷!”
赵应麟和几个童生等不得他们报喜,一早就飞奔去府门外看发案他。崔燮撂下考试,就要画《三国》后十一卷的图稿,这些读者们都不敢耽搁他的正事,拍着胸脯说:“你画你的,我们去了就把你的名字抄来。想来你两试连捷,这回的名次必然靠前,看着也不力。”
捧砚也想早点儿看到他的成绩,挨到小学生们都走了,便给他端了盏茶过来,说:“大哥,我也替你看看去吧?”
崔燮笑了笑:“你去看完了,要不替我回乡报趟喜?我还得留在府城里等覆试、入泮,送大宗师离去才能回家,你爹跟计掌柜他们在家等得也着急。”
捧砚道:“没事,咱们家那边儿肯定有报信的。我还得留在这儿给你打银花、做新衣裳、生员巾、靴袜丝绦呢,你跟新结交的生员们去吃酒也得带着我。不然别人都有书童随侍,你光身一个,叫人笑话呢。”
崔燮轻拍了一下他笼着黑网巾的额头:“你都已经是少东家了,怎么还把自个儿当书童?衣裳你爹都备好了,到时候请店家给浆一浆就能穿,用不着你干活。再说吃酒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自己都不跟他们去,你小孩子更不能去。你要去看榜就去吧,路上遇见什么吃的就买回来,别跑丢了就行。”
捧砚按着额头跑出去,笑嘻嘻地说:“你考试这几天,我已经把府城逛遍了,看个榜有什么可丢的。大哥你好生画画,我中午带捶鸡给你。”
他抄了个瓜皮帽,带上就跑,崔燮从里面插上了门闩,开始画《三国》第五十七回,“卧龙吊孝”的名场面。
看到这一话的名字,唐国强和何晴的脸仿佛就浮现在他面前:挂着雪白缦帐的灵堂,身着白衣、羽纶巾抚棺而泣的诸葛,手捧长剑,眼含热泪捧剑而出的小乔……
可惜原作里没有小乔要杀诸葛这一出,只能画个周瑜伏案呕血,在画面里添上何晴版的小乔,含惊含恸地从背后冲上来的画面。诸葛吊孝这一幕,就让诸葛亮手执祭文站在画面当中,赵云在侧后方按剑而立,鲁肃、张昭、黄盖等人含泪相劝好了。
他用界尺拉了透视线,炭笔打稿,先画结构简单的周瑜呕血图。
刚勾出人体轮廓,在脸上打了十字线,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击声。他以为是捧砚或者哪个看榜的同窗回来了,便把画纸一卷,起身开门。
房门外却是个不认识的壮汉,额头、脖颈上浮着点点汗珠,胸膛一起一伏地喘息着,眼尾微微有点儿耷拉眼皮,不知怎么地,看着有点儿凶相。崔燮拉着门半开不开,有点儿警惕地问:“阁下来这里有事?”
那人按住门框,盯着他细看了两眼,问道:“你就是迁安的崔燮崔公子?”
……不会真有人告他舞弊了吧?
崔燮抓紧了门框,力持镇定地说:“我就是崔燮,这位大哥是来找我的?”
那人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推开门就挤进了房间,随手反插上门。崔燮有种进了密室杀人案现场的错沉,往窗口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问道:“阁下为何事寻我,怎么竟要锁上门才能说话?”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谢瑛名字的素帖儿,垂首道:“小的是谢家家仆谢柯,受我家老爷谢千户之命来传句话。”
原来是谢千户有事,那直说不就得了,大家都这么熟了,何必弄还得神神秘秘的。崔燮暗暗吐了口气,将帖子进袖里,客气地说:“那大哥到明间稍坐,我叫小二上盏冰的乌梅熟水来。”
谢柯摆了摆手道:“不要叫人,我是受千户之命,来告诉你一件事的。这事公子此时还不该知道,所以你听了之后先只当没听,暂时不要用动作。”
崔燮虽有些疑惑,但因为是锦衣卫的事,就老老实实地站住听了。
谢柯连窗子也关了起来,低声说:“前些日子有人隔门投帖,说是迁安知县戚胜夺占你那个图书馆的……”
这事他知道,谢千户跟刘御史还到府里来取了他的口供呢!难道这事又有后续,需要他进京给戚县令作证?
他瞪大眼睛看着谢柯,眼中满是疑问,却又怕打断他说话,不敢问出来。谢柯避开他的目光,像是怕伤害到他似的,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这件是其实是令堂做的。我们千户已审得实情,叫小的先来永平通知公子一声,叫公子作好准备……”
准备……还准备什么?准备全家一块儿下狱?
他真的是无fuck说!
当初徐夫人诬陷继子也就罢了,打死人的终究不是她。现在她居然胆大到诬陷朝廷命官还是个无冤无仇的,就是帮了她继子一把的命官,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要进京作证,哪怕她进去了自己也得跟着进去,他也得过去照实作证,人家戚县令就是清清白白,从没强取豪夺过!
崔燮气得脸都涨红了,重重地在地板上跺了一脚:“我要进京!世上岂有这样的事,我哪儿还能在永平坐着看着!我……大不了去告御状,滚钉板,我就不信……”
他就不信天底下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谢柯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又急又快地劝道:“千户托我带信,就是怕你听见出事了心里着急,作出什么不智之举。虽然徐夫人是你的继母,可她的的确确是犯了朝廷法度。我们千户断的案子,一个诬告,一个匿名投帖,都是她亲口招认的,绝无屈打成招之疑。”
……谢千户已经把案情断清了,徐夫人定罪了?这真是苍天有眼,善恶有报啊!
崔燮这么一个社会主义教育下长大,信奉唯物主义的好青年,都要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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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报应了。他太过激动,脸上空白一片,笑都不晓得笑出来了,谢柯倒以为他听说继母得罪,伤心成了这样,不忍多看,转过身叹了几声。
他好容易回过神来,便拱手向谢柯道道:“多谢大哥捎信,你回去也代我向千户道一声谢吧。”
谢柯道:“不用谢,千户就是要我过来告知你这消息,还要我提醒你一句:圣上要召你进宫,你家里恐怕也快要来接你进京了。他知道你是孝子,进京之后必定要替你继母上书脱罪的,要你上书时多想一想戚县令的委屈。”
还得给继母上书脱罪啊……谢千户要是不提醒,他还真想不到。就是谢千户说了,他也挺不想的。
可他是皇上降旨旌表过的义士,肯定也得当个孝子,忠义两全才是大明的主流价值观。心里不管怎么样,日常不管做不做,这种万人瞩目的场面下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
折子要写得文采斐然、感人至深,还千万不能感人到让皇上和朝臣们愿意饶恕徐氏的罪过。这样的话,折子里就得多写写戚县令如何勤政爱民,视他如弟子,让看到的人时时想到徐氏陷害的是这样一个清廉爱民的官员……
谢千户不愧是锦衣卫,段数真高啊!
崔燮微眯起眼,认真思考起了陈情书该怎么写。谢柯在旁边看着,却觉得他眉宇间承负的越来越沉重,让人不忍心看下去,索性拱手道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人群里。
他走了以后,崔燮仍是回到桌边涂抹,也画不出什么满意的构图来,只借着画笔发泄心中的燥郁而已。
到中午几个小学生便结着伴儿回了客舍,也带回来他上了案首的消息:
三试案首,小三元,一府几十年也难得出一个这样的才子!
必须要庆祝!
林先生那一学舍的小学生里也有四个考上的,其中就有赵世史和带他去重阳诗会打广告的岳师兄。几个人便商议着都到他这儿来庆祝,于是各自捎了吃喝的东西过来,不光是庆祝他得了案首,还算是答谢从他身上沾上的考运。
崔燮把那些糟心的事暂时扔到脑后,起身迎向他们,满面春风地道贺。
众人挤挤插插地围桌而坐,买的菜肴再加上捧砚捎的捶鸡和鱼,满满摆了一桌子,还要了两坛烧酒
从今儿起他们就不是小学生了,而是真正的府县生员了,当然要喝真正醇厚醉人的酒!
但是酒也不敢多喝,因为放榜之后还有一场覆试,提学官还在考棚里等着他们呢。
覆试却只考一场,还是两道经义题,试卷纸是进了考棚后现发的,前面是三场童试的卷子订在一起,最后加几页打格的稿纸。这场考试只是为了对比考生笔迹和文力,确认不是作弊就够了,一般不裁汰人。
考过覆试后便是新生入泮仪式,新生由各县学官领着向主考谒谢,行师生礼,而后由大宗师领着新生们拜文庙的孔圣与先贤。永平府是养马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有朝廷寄养的马,学政大人还叫当地乡约、里长凑办了几百匹马,叫这些新秀才也如进士一般夸马游街,绕县转了一圈。
永平府几年见不着这般热闹,百姓们都追着马看。
崔燮身着衫,簪着银花,打头儿跨在白马上。他长得又好看,满城人的目光都聚在他头上,小姑娘们扔花儿扔果儿也不手软,要不是他眼力好、反应快,脸上恐怕早砸出一片包了。
亏得他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多数火力,后面两位也年轻俊秀经魁就砸得轻了些,再后面那些年纪大的、长得不够俊的、排名靠后的……就没那么危险,偶尔挨个一下半下也当是荣誉,捏着鲜花、手帕,满面春风地绕回学庙。
回城途中,他隐约听到有人追在后头叫“大公子”,因为心里牵挂着徐夫人,忍不住回头看了几次。可他实在不认得崔家人,人群中也看不出什么表现特别的,只好继续策马前行,游完了这趟街。
回到学庙里,戴提学略教训几句,便放这些新秀才归家,只留下崔燮一个,拖着他的手问道:“你是几岁授书,几岁会写文章的?可曾取了字?”
崔燮流畅无比地答了前两句,而后告诉戴御史,他来迁安时才十四岁,尚不曾在县试观过场,是以父亲也没给他取字。
戴仁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捋着下颏几茎清须道:“你年纪虽小,却已进了学,是个有功名的人了。将来要和一般的朋友往来,也得有个字好称呼。本官既取中了你,也算你的座主,便为你取个字可好?”
自然是好,他一个现代人,不是很熟悉古代取字的规矩,还怕自己起不好呢!他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谢道:“学生求之不得,多谢大人抬爱!”
戴御史摇头晃脑地说:“你名为燮,说文曰“燮,和也”,《尚书洪范》又有‘燮友柔克’之句。你文质彬彬,性情沉稳端重,读书也发奋,必能燮友柔克,乃至燮和天下……我就为你取字和衷吧。《书》曰:同寅协恭和衷哉,愿你将来能与天下贤人和衷竭力,共燮阴阳。”
好,很好,只要不是崔郎中这个父亲取的就好!
崔燮应声而起,拱手谢道:“学生多谢先生赐字。”
第70章
戴大人给他取了字,越发拿他当自己的学生看待起来,又问他学问的事。
崔燮那点儿速成的学问在御史面前不够问的,只能摘着林先生讲的《朱子集传》和刘师爷送的《诗传大全》里的注释答,答得干巴巴的,再问深一点儿就只能靠编。
戴仁问了几句便摸清了他的底,道:“你文章写得好,经义却平平,当初选《诗》作本经,就是为了科考吧?学子自童蒙时便开始习《诗》,科举时也是以《诗》《礼》二房的考生最多,人都以为《诗》是最易学的一经,却不知《诗》有正义、有旁义、有断章取义,才是最难透彻本意的一本。”
崔燮低着头,惭愧地解释了两句:“弟子初学经时,什么也不懂,因为业师林先生治的是《诗》,也就跟着以诗作本经了。后来也确实是忙着科考之事,没能踏下心来读先儒的文章,就只看了一部《集传》、一部《大全》。”
戴仁微微点头:“这也怨不得你,科场上只重《集传》,就连程子的传注,凡与朱子之意相忤的,考官也不肯取。你肯读《大全》,已经算是看得多的了。”
他看了崔燮一眼,微微叹息:“以你的年纪和天份,不该只是为科举而读书。永平府荒僻,自来不是出才子的地方,所以童试也还能容你混过去。等到会试的时候,天下才子云集京师,一场里考试,凭你这半通不通,只晓得从传注里寻摘词句的经义文章,怎么比得过人家经学功底深厚的?”
崔燮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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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额头冒汗,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答道:“弟子年幼无知,还请老师教我。”
这声“老师”叫到了戴仁心里。他拉着崔燮的手说:“你坐下吧,好好一个小三元的案首,怎么到我这里罚站来了。我只是劝你趁着年轻多读书,别把科举作官当作为本业来经营罢了。”
崔燮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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