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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边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童童童子
大爷不理他。
许锥儿干脆支着椅子贴上去,把两张甜滋滋的嘴巴蹭到一起,好巧不巧的,大娘偏这时候来添炉碳,一下撞上了。
“哦哟哟,”她装模作样地捂住脸,扭着老腰做戏,“羞煞人了!”
这确实是个羞人的事儿,许锥儿理亏,低下头没吱声,大娘成心臊他:“我伺候主家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奶奶!”
哪样的奶奶?扒着男人大腿要亲嘴儿的奶奶。
许锥儿坐不住了,涨着脸站起来,正要辩解两句,大爷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腕子颤巍巍抵到桌上,无名指往前一拨,把盛蛋羹的小盅拨到地上,啪嚓碎了。
大娘这才去看他的脸色,一个瘫子,神色却十足威严,瞳仁沉沉地黑,眉目间有一股煞气,最怕人是那一张薄嘴,嘴角往下微微一撇,就叫人没来由地胆寒。
她立刻噤声,乖顺地哈下腰,别别扭扭朝许锥儿作个揖,去添碳了。
“哎呀,你咋把鸡蛋膏碰掉了,”许锥儿看不懂他们之间这些东西,只顾蹲到地上,心疼他那盅残羹,“糟蹋了好东西!”
大娘回头看,惊讶于他和大爷说话的口气,那样一个霸道冷硬的爷们儿,这时候却淡淡笑着,像是得意这丫头无知的傻样。
吃了饭,大娘拾走碗盘,许锥儿不让大爷躺下,非叫他从后头搂着自己的脖子,半背半拖的,带他在屋里绕圈,“你试着自己腿上使劲儿,”他出了一头汗,吃力地拉拽,“搂紧俺别撒手,慢点儿。”
俩人呼哧带喘,这时门被推开了,来的不是大娘,而是两个穿金戴玉的夫人,许锥儿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黑眉毛,红胭脂,一身呛鼻子的脂粉味儿,他慌张地垂下脸,好像看一眼,都是坏了男女间的大防。
“哟,这就是那丫头啊,”一个说,“清汤寡水的。”
“身条还成,”另一个接茬,“听刘妈说,我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货色。”
她们走上来,左右有小丫头扶着,许锥儿不敢抬头,紧张地瞪着自己绣鞋上的花纹,两位夫人来到近旁,很不手软的,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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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上来,左右有小丫头扶着,许锥儿不敢抬头,紧张地瞪着自己绣鞋上的花纹,两位夫人来到近旁,很不手软的,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
许锥儿从小到大没被女人碰过,这一把捏得他很局促,窝着脖子,脸都要贴到大爷的手腕上。
“哎这丫头,”她们嬉笑,“有点儿惹人疼的意思。”
小丫头们争着在主子面前表现,拱着左边穿红裙的说:“这是我们二奶奶,”又绕着右边穿蓝裙的,“这是三奶奶。”
许锥儿听她们这么一说,明白了,这俩是他妯娌,既然是亲戚,他就不那么羞了,怯生生地抬起头,咕哝一句:“俺、俺先把老大放床上。”
他蹭着她们过去,听她们在后头捂着嘴笑:“听见么,他叫大爷老大……”一种养尊处优的口气,“……土死了,嗓子也老粗的……”
她们嫌他土,许锥儿不意外,镇上那些姑娘也嫌他土,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穷,原来现在穿上好衣裳了,她们一样瞧不起他。
“躺会儿,”他把大爷安顿好,摆个舒服的姿势,拿袖子揩他脸上的汗,“等她们走了,俺给你擦洗。”
这些话那头是听着的,二奶奶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吊着嗓子问:“多大了?”
“十九。”许锥儿抿着嘴,照实说,小丫头们窃窃私语:“……这么大了,才嫁……”
“脚也没缠过。”三奶奶给二奶奶使眼色。
许锥儿这才敢去看她们的裙摆女人的脚不能看,看了就是不正经两幅宽大的裙裾边将将露出几个尖儿,是说书人故事里的三寸金莲。
许锥儿自惭形秽,把一双男人脚往裙子里缩,缩成个可笑的内八字。
“哎闺女,”二奶奶朝他招手,许锥儿不去,她就搭着丫头的腕子过来,出其不意的,手伸到他屁股后头,狠掐了一把。
许锥儿像被雷打了,涨红了脸推开她,人家捏着帕子,全不当个事儿:“身上没来过呢吧,”她回头跟三奶奶说,“屁股瘪得像个小子,也就十四五的身子!”
丫头们哄笑。
许锥儿不知道她们说的“来”是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女人摸了屁股,那么羞耻,那么委屈:“你……你们干啥欺负俺!”他看着这些漂亮的坏女人,颤声儿指着门口,“你们给俺出去!”
人家本来也没想在一个瘫子的屋多待,晃着钗钏,扭着细腰,呼啦啦往外走,边走边给他风凉话听:“你的苦日子啊,在后头呢!”
许锥儿鼻子发酸,他觉得当女人咋这么难,干脆跑了算了,可扭头一看床上的大爷,又狠不下心,他走了,这瘫子咋办,他没他,过不成人的日子。
松开绞着的指头,他端来水盆,倒上热水:“那啥,俺给你擦擦汗吧。”说着,他放下遮羞的床帘,光倏忽变暗,四周有一种隐秘的氛围,他拧着腰,不大熟练地解下大裙,撅着屁股爬上床。
大爷盯着他看,用一种复杂的神情。
小手伸过来,一颗一颗解他的扣袢,然后是亵裤,轻且缓地从大腿上滑下去,一双温柔手,一条湿汗巾,“好受吗?”那丫头问,声音绵绵的。
胳膊被抬起来,胳肢窝里发痒,大腿被朝两边分开,很难堪的姿势,可没有知觉,也不觉得怎么样,对,他是个瘫子,一个不顶用的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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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别管我了,”忽然,一把金石般的嗓子,蓦地振响,“你管不了。”
许锥儿停下手,有些愣,老半天才挤出一句:“……啊?”
“我休了你,”那男人说,绝情的话,却自有一份隐秘的感情,“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去找好人家。”
这回换许锥儿不吱声了,休书,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只要那一张纸,他就能离开魏家,爹的棺材钱、他不道德的欺骗,都可以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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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许锥儿不吱声了,休书,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只要那一张纸,他就能离开魏家,爹的棺材钱、他不道德的欺骗,都可以一笔勾销!
“真、真给俺吗?”他急切地问,小脸蛋亮堂堂的,有勃勃的生气,大爷看不得他这股高兴劲儿,沉默着,没说话。
许锥儿重新给他擦起来,晃着身子,十足卖力:“那等你好了,俺就走!”
什……大爷惊诧地张开嘴,他没想到,他怎么想得到,一个买来的野丫头,竟大言不惭地要陪他走完这段最难的路:“你……”他词穷了,心里千回百转,终于吐出那句一直横亘着喉咙的话:“你那个相好的,去找他吧。”
谁?许锥儿疑惑:“相……好?”
大爷勉强扯出个笑,可笑得不像样:“你早不是完璧之身了吧?”
“完璧……啥?”许锥儿揪着手巾,像学堂里后进的小学生,呆呆的,“你的话,俺听不懂。”
大爷动了动嘴,像是不堪说:“你……不像没有男人的样子,”他偷瞄许锥儿的神色,怕把他说重了,“男人的身子……你很熟。”
许锥儿仍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这话他听懂了,是他伺候的时候太粗心,露了马脚:“俺没……”他心虚地拧起手巾,“没有……”
十九了,在大山上,和什么样的男人干出什么样的事儿都不奇怪,这是大户少爷非礼勿闻的,魏老大却顾不上廉耻,探寻地问:“是那个冻僵了的人?”
许锥儿再笨也明白了,他说的是男女之间那些……他羞,又怕,摇着头一个劲儿否认:“没有,真没有……”
“你们……”大爷轻轻地,盯着他问,“有过几次?”
许锥儿面红耳赤,他是个小子啊,咋和男人有那事儿,可又说不得,一急,就信誓旦旦地保证:“俺、俺就你一个男人!”
一个瘫子的心没人懂,大爷嫉妒,可对他已经干不了的事,又难忍地想听:“我算你什么男人,”他酸酸地说,“身子都没看过。”
他说身子,许锥儿紧张地攥紧衣领:“你和俺手拉手睡过觉,”他强充硬气,“不管,你就是俺男人。”
这是胡搅蛮缠,有别的男人了还硬往人家身上赖,可大爷居然心里头快意,很受用。
“起来,俺给你把尿。”许锥儿拉着他的胳膊拽他,大爷喜欢他把,又不想他看出来,碍手碍脚的不配合,许锥儿一边拉扯他,一边去够夜壶,两边没弄好,一失手,把虎头陶壶给摔了。
“哎呀,又糟践东西!”许锥儿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生机盎然地瞪他一眼,这一眼,把大爷瞪愣了,脊梁骨从头到尾陡地一麻,仿佛活了。
“咋办,”许锥儿搂着他的腰,拿脑门抵着他的胸口,“要不,用俺的尿盆?”
他有个套棉垫的尿盆,在床后角落,每天,他都躲着大爷到那上头去蹲,女人似地紧夹着腿。
“胡闹。”大爷不干,他是魏家老大,是有头有脸的人,哪能往女人的便盆里尿尿呢,可许锥儿不管,擅自把尿盆端来放在他脚下,取下上头的棉垫,架着他的膀子站起来:“我手有点湿。”
说着,他抓住他了,真湿,是手巾上的水,滑溜溜地圈住他那根东西,一点不害臊:“对准了,别尿外头。”
大爷脸红得不能看,下身对的是他女人的尿盆,小小的,有大敞的开口,他还没圆房的媳妇天天在那上头坐,光溜溜滑腻腻的……
膀胱绷得尿不出,他冒汗了,从胳膊到手指热腾腾地颤,许锥儿能感觉到他扳住了自己的肩膀,宽大的手掌使着力气,“行吗,有了吗?”他把手在他毛发茂密的小肚子上揉,划着圈搓热他的下身,“嘘嘘”
9(我跟你们缩,你们看文,我看评论,感觉我赚了[哈哈]
膀胱绷得尿不出,他冒汗了,从胳膊到手指热腾腾地颤,许锥儿能感觉到他扳住了自己的肩膀,宽大的手掌使着力气,“行吗,有了吗?”他把手在他毛发茂密的小肚子上揉,划着圈搓热他的下身,“嘘嘘”
大爷有点喘,样子不太体面,许锥儿看着他怪,傻乎乎地问:“你咋啦?”
大爷没法答,皱着眉头往下使劲儿,这时门上响,是送饭的大娘来叫门,“大奶奶,是我,进来啦?”
大爷光着身子,许锥儿正抓着他那根见不得人的东西,脸一红,惶惶地喊:“等、等一下,先别开门!”
他这样说,外头更好奇了:“哎哟奶奶,大白天你干什么呢?”
她话里有话,大爷生气,腰上忽然一抖,呼啦一下尿出来,挺大一股打在尿盆里,那么利落,那么有劲儿,像个正常的男人。
外头可能听见动静了,没再嚷嚷,许锥儿帮大爷甩干净,抱着他上床,还没来得及给套裤子呢,门就从外头推开,大娘偷眼窥了窥这边,假模假式地赔礼:“实在等不及了,是老太太叫呢!”
许锥儿赶紧拿被子给大爷遮上:“老太太……叫俺?”
“是,老太太,”大娘重复这个称呼,狐假虎威的,“在堂屋等你哪。”
许锥儿乖乖随她去,快到堂屋了,才想起来走得急,手都没洗,看看身上,裙子皱巴巴的,袖管上有微微的汗味:“大娘,”他停下,顺了顺头发,“俺用不用拾掇拾掇。”
“不用,就两句话,”大娘跨上台阶,皮笑肉不笑的,“来,进来。”
高门大屋,许锥儿有点怕,捋着裙子跟进去,看大娘扒着老太太的耳朵,嘀咕了两句什么,老太太五十出头,轮廓和大爷很像,许锥儿站在底下,不知道该咋办,吞吞吐吐喊了一声:“娘。”
老太太摆摆手,叫下人们出去,一把翡翠的佛珠捻得啪啪响:“丫头,来前儿和大爷在屋里干什么呢?”
这咋说呀,许锥儿有点臊,可一想她是大爷的娘,就直说了:“老大有尿,俺给他把出来,尿了不少……”
啪!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跪下!”
许锥儿吓得一屁股坐下去,可跪不惯,就抱着腿蹲着,老太太居高临下审视他,挑剔地盯着他半长的头发,和裙子底下露出来的大脚:“听人说,你很不检点。”
“啥……是检点?”许锥儿小声问。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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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烦地眯起眼睛:“大白天脱大爷的裤子,晚上脱光了骑到大爷身上作弄,就是不检点。”
脱光了……骑?许锥儿腾地站起来:“俺没骑老大,俺没脱衣裳,谁瞎说的!”
老太太从没见过这样的女眷,敢站直了对面和她嚷:“还不承认,多少人看见了,早上你坐在大爷的腿上……和他碰嘴!”
碰嘴?许锥儿委屈得不行,歪着脑袋争辩:“俺、俺是给他喂饼子,他瘦成啥样了你们没看见?”他不理解,不理解这些高门大户的女人,“他遭了那么多罪你们不管,咋俺对他好你们还不让,你……”他一急,说了过格的话,“你是不是他亲娘!”
老太太当然是大爷的亲娘,儿子瘫了,她也曾天天去看,早上晚上地拜佛,可没有用,一个儿子站不起来,她还有两个,日子还要往下过,难道叫她天天以泪洗面、老妈子似地跪着伺候才是亲娘?
“我不是他亲娘,一个两个地给他娶!”老太太心里也苦,这时候撑起身子,朝许锥儿撒气,“娶来你这么个东西,不干不净地作践他!”
“俺没有!”许锥儿没做亏心事,一点不怕她,“你问大爷去,俺拿他当马骑过没有,俺俩……俺俩可好呢!”
他俩可好了。这话哪是好人家闺女说得出口的,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没说……没说你拿他当马骑,是说你……”后头的话她说不出来,徒然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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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可好了。这话哪是好人家闺女说得出口的,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没说你拿他当马骑,是说你……”后头的话她说不出来,徒然坐回去了。
“说俺啥,”许锥儿乍看可硬气,要是细瞧,会发现他瘪着嘴,嘴角直颤,“你们咋这么欺负人……”说着,他拿袖管揩了下眼睛。
老太太让他弄懵了:“你教训我一套一套的,怎么自己倒哭了!”
“俺没哭,”许锥儿马上回嘴,“你没理,俺才不会叫你说哭呢。”
老太太头一回碰上这样的孩子,别说讨好了,连服软都不会:“得了得了,”她厌烦地摆手,“你回吧。”
她让走,许锥儿立马就走,刚要出门,老太太又叫住他:“你那裙子怎么回事?”
许锥儿跟她赌气,不回头:“来得急,忘换干净的那条了。”
“你就两条裙子?”老太太抻着头,像是不大信,想一想,又有点信,把声音放缓了,硬板着一张脸,“你缺什么,直接上我这儿来要。”
“俺够用,”许锥儿抬脚就往门外跨,刚跨出去,又讪讪地回来,“那啥,”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俺差个夜壶……”说完,他补一句,“是老大跟俺闹,打碎了。”
老太太眨了眨眼,脸上一红,噎在那儿。
许锥儿回大屋,路上越想越憋屈,一样的事,男的能干,女的干就成了啥……不检点,他从小到大穷,可没受过这种管,好像做啥都不对,做啥都有一堆人盯着他,进屋时他眼睛红红的,怕大爷看出来,就到桌边去拾茶杯。
大爷一直等他,等得心都慌了,喊他一声:“丫儿。”
许锥儿闷闷的:“干啥。”
静了一会儿,大爷奋力动了动膀子,像是想往床边蹭:“她说你了?”
“没有……”许锥儿哪能让他乱动,窝着脖子蹭过来,挨着他坐下。
大爷的胳膊动了,很迟滞很笨拙的,伸出一根指头,轻轻从他皱巴巴的裙子上划过:“你上来。”
许锥儿抓住那根指头,小孩子似地晃了晃:“我先洗洗,就来。”
洗洗就来。以前常听这种话,雏妓、舞女、坤角儿,没一次是干净的,大爷看着那丫头红着眼睛朝他笑,看她生分地拉上床帘子,接着,屋里就响起水声和衣裙的摩擦声她在洗身子,却不让他看。
那种战栗感又来了,从脚底板,从大腿根,从灼热的小肚子,他死瞪着床围子上绣的鸳鸯图,浑身冒冷汗,唰地,帘子从外头撩开,许锥儿散着短头发,光着白白的小脚丫,清清爽爽地爬上来。
“老大,”他把大爷往里推一推,贴着他躺下,“啥叫骑着作弄?”
大爷一听就懂了,是不好的意思,许锥儿觉得自己这不算告状,气鼓鼓地说:“你娘说俺拿你当马骑了,下次她问你,你可跟她说,俺没有。”
他娘是说不出这种话的,大爷想笑又不好笑,婉转的,有点占便宜的意思:“想骑……你可以骑。”
“俺可不骑,”许锥儿一翻身,野小子似地拿手撑着脸,两只脚高高翘到半空,可爱地打晃,“你这麻杆腰,”他好玩地戳他胯骨一把,“坐着颤两下,都怕给你颤断了。”
他说这些,一点旁的意思都没有,大爷知道,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去瞥他紧紧系着的颈扣儿,和下头明显贫瘠的胸口:“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许锥儿不笑了,手掐在他胯骨上,缓缓地给他揉:“你不用管俺,就是……”他挺心疼的,“她咋也不来看看你?”
“她来,”大爷在意腰上那只小手,慢慢的,把手蹭过去,“是我不让她来,”他把他抓住了,细细一根腕子,瘦,却结实,“不想看她哭哭啼啼,也不想让她还有他们,看我多可怜、多凄惨。”
许锥儿明白他,苦着,却自尊:“俺陪你,”胳膊上温暖干燥的一只手,哥哥一样,让他舍不得放开,“陪着你站起来。”
11(这是粉手巾胖达的力量[doge]
打这往后,许锥儿天天陪着他男人在院子里溜,说是溜,其实全靠他拖着蹭,早一遍晚一遍,累他一个人。还别说,半个月下来,大爷身子骨见壮实,人也有股神劲儿,能搂着他拐两步了,只是还不会站。
二月二十六这天,天下晚儿,许锥儿正在院里给大爷捏胳膊,远远的听见前院锣鼓点儿响,他眼睛一亮:“哎,咋这热闹!”
大爷也听见了,没吱声。
“是戏班子吧,”许锥儿这天穿一件绣月季的小花袄,老太太刚赏的,下头一条蓬蓬的大红裙,转个身儿可好看,“俺俩去瞧瞧?”
大爷越见好,越有股拿腔拿调的派头,微动了动眉:“别去了,堂会上闹。”
许锥儿往那头望望:“俺……还没看过堂会呢,”他可怜巴巴的,牵起大爷的衣袖,拽了拽,“好不?”
大爷看着他那只手,那样白,那样无暇,大手一罩,握住了:“都在……”
老太太、二爷、三爷、各房的女眷,都在,许锥儿一听,知道他男人作难了,立刻摆摆手:“那俺不看了,等你啥时候好了,带俺去戏园子看。”
大爷瞧着他那张小脸,小鼻子小嘴儿的,怎么看怎么撩人儿,他知道他想看,为了自己才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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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着他软软的手心,轻声说:“去,给我找件好褂子。”
许锥儿从小到大没被人宠过,突然让他宠了一把,没敢动,大爷心里刺刺地痒,把他的手拽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许锥儿倏地一缩,把手藏到身后:“你等俺!”
他屋里有的是好衣裳,都是老太太给的,自从那天和她顶了嘴,老太太就像魔怔了,隔三岔五往他这儿送东西。他给大爷挑了一件黑缎大褂,胸口塞一块金怀表,猫儿似的拿唾沫给他抿过头,架好了,一蹭一蹭地往前院去。
前头是二爷的院子,那股热闹劲儿,老远就冲人的天灵盖,添酒水的、端果盘儿的,丫头小子来来往往,猛一下看见许锥儿和大爷,全呆呆愣在那儿。
他们就是这样走进了那片喧嚣,一个瘫子,一个野丫头,无声的,带起一阵惊雷,所有人都探着脑袋往这边看,台上在唱《目连救母》,省城的班子,正唱到叫劲儿处,可没人顾上听,全瞪着眼交头接耳:瘫了一年多的大少爷怎么起来了!
桌子是现摆的,在最中间,紧挨着老太太,那个高傲的老妇人,抓着大爷的手说什么也不撒,呜呜地哭。
坐下才知道,是二爷闺女的满岁酒,高兴事儿,夜里黑,许锥儿看不清周遭,只觉得左右的人都在看他,他有些怕,就去挽大爷的手,刚挽上,后头就有人说闲话:看见没,手,胆儿真大……
他赶紧往后撤,却被大爷拽住了,拽得死死的,十足霸道。
二爷、三爷都过来敬了酒,大枣啊核桃啊,不停往桌上摆,台上咿咿呀呀,台下过年似地热闹,许锥儿有点晕,脸烫烫的,要晕在这炙热的繁华里,这时大爷拉了他一把,贴着他的耳朵低语:“再待会儿,咱就走。”
许锥儿就着月光看这个人,他从小在繁华里长,他不在意这繁华,自个儿天天和他一床睡,挠着他的痒痒给他讲笑话,可说到底,他们不是一路人。
“怎么了?”大爷松开他,用指头去划他光顺的鬓角。
“没……”许锥儿有点躲他,“你家真气派,”他呵呵傻笑,“俺……给你掰核桃吃吧。”说着他就扒起来,咔嚓咔嚓,很利落,扒出瓤儿来,举着往大爷嘴里喂,好像他还是那个不会动的瘫子。
大爷真就用嘴接了,湿漉漉的,趁机在他指头上吮一口,吃得他滑溜溜地再也扒不开,这时候老太太发话了:“德永啊,怎么从媳妇手里吃东西,不像话。”
“娘,”大爷毫无愧色,那么坦然,“就是这双手喂着,才有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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