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他想做什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嵬
它孤零零地立在那儿,不知道躺在下面的人究竟是谁。
王之衡觉得自己要疯了。
自从出了“大女婿”那档子事,他对于结婚的热情一下消了大半截,一连几个热心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全部推了个干净。
然而,今天晚上这个相亲大会,他无论如何也推不掉了。
因为那是一个月前,经他的手,亲自组织起的适龄男女相亲会。
如果有可能,王大胆想穿回去,然后打死当时沉浸在相亲成功,从此摆脱大龄单身男青年美梦当中不可自拔的自己。
单身不挺好的吗?!他愤怒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叫你作!
“之衡,你不能缺席啊!”另外几名负责人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好机会,你要珍惜!”
珍惜个鬼!大女婿王大胆简直要哭出来,我不结婚了还不行吗?
但他不可能把自己被围追堵截的事拿到分局外面说,只能勉强应下。
反正......他苦中作乐地想,以前也没成功过,这次正常发挥,肯定也不会惹上事。
到了点儿,王之衡连警服都没脱,开着那辆掉漆掉到惨不忍睹的吉普,大大咧咧地去赴会了。
场地定在一个酒吧,来参加的大都是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男女,根据提前交上来的资料看,大多都是公务员、医生一类的职业,也有两三个大学讲师和自由撰稿人。
单从职业上看,大家似乎都是严肃正经的风格,但发展出乎意料地好,明明也没喝几杯酒,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你在这愣着干吗!”和王之衡最亲近的负责人端了一杯酒过来,拍拍他的肩,促狭一笑,“还穿着警服!怎么,喜欢玩这一套?”
“滚滚滚!”王大胆今天是打定心思谁也不招惹,脸一沉,直接把对方推开,“再乱来我揍你!”
对方知道他这个狗脾气,吐了吐舌头,也不和他计较,自己走开了。
王之衡黑着个脸,躲在一边,先前还有两三个妹子上来搭讪,见他冷淡,也就不再搭理他。
王大胆乐得自在,问吧台要了两瓶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一瓶下去,他歇了歇,喝得有点急,感觉有点招不住。
于是他停下,随意地打量着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人们。
这么一打量,他发现,好像不止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人群外。
吧台斜后方,一张圆桌上,正趴着一个女孩,大概是喝醉了,半天也不见抬头。
谁把一个小姑娘灌成这样?王之衡摇头,站起身,打算查看下对方的情况。
手搭上对方的肩时,迷迷糊糊的王大胆清醒了。
女孩的身体很凉,凉得没有一丝活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认为这一卷和最后一卷的名字是整本书里最好听的两个(正经脸)
☆、浮沉(02)
“最后怎么处理了?”
谁也没想到王之衡相亲能相出人命来,饭桌上,几个人都目瞪口呆。
“能怎么处理。”王大胆瞟了一眼裴久川,端起酒狠狠地灌了一口,“走程序报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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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警的刚好是他的手下,上司和下属在这种场合相见,彼此都分外尴尬。
折腾了大半夜,排除了所有人的嫌疑。等到第二天尸检报告一出来,果然和剩下的人没什么关系。
死者死因系心脏病突发导致的心脏骤停,根据生前的医疗记录来看,她本人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是知情的。
分局等了很久,才等到女孩的家属,那是两位极其有礼貌的老人。他们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责怪举办相亲大会的负责人,安安静静办完了手续,然后就带孩子回家了。
“你不用自责,这么些年,我们对这种情况有准备。”临走前,把妻女送上车后,父亲没有跟上去,而是停下来,拍了拍王之衡的手臂。
“我......”王之衡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生死有命。”大约妻子不在身边,一直强撑着的老人此刻才露出一点郁色,冲面前的警察扯了扯嘴角,“她最后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掉,我已经很高兴了。”
“......”
王之衡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冲老人点点头,然后看着对方蹒跚地走回车上。
“我他妈怎么就不长点脑子!”酒一喝多,劲就上来了,王大胆一拳砸在了饭桌上,“要是我当时多转转,她怎么可能会死!”
他这一拳用的力气不小,顺带着砸烂了自己的酒杯,血唰地就流了下来。
“王队!”这个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童小鸽从椅子上蹦起来,急急忙忙翻出常年随身携带的急救包,“你想干嘛!”
王大胆一言不发,任由小鸽子给他包扎伤口,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
“行了行了,王队喝醉了,我送你回家。”裴久川站起身,朝曲七递了个眼色,“今天就到这吧。”
曲七从善如流,直接扶起王之衡,半强迫地把他塞到了裴久川的车上。
这顿聚餐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
上了车,裴久川也不废话,直接朝王大胆的家里开去,并不和对方多说一个字儿。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只能听见王之衡粗重的呼吸声。
“你怎么不学学你们家徐处。”歪在后排倒了一会儿,王大胆声音沙哑地开口,“要是他在,这个时候多少会说上几句安慰人的话。”
“您放过我吧。”裴久川把方向盘一打,抄了一条近路,“别到时候哪句话说不好了,惹你发火倒是其次,我这儿正开车呢,一撞可是死俩啊。”
他故意不提前面的话题,不想让对方再沉浸在先前的悲痛中。
王之衡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戳破,呵呵笑了两声,转了话头:“说到徐宵,他还没回来上班啊?”
裴久川挑挑眉。
他上一次见上司还是那次莫名其妙的扫墓,等到下一个工作日,局里就找不见对方的人影了。
徐宵一向非常准时,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绝对不会无故迟到旷工。
小少爷一连给上司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差点把他吓个半死,脑内已经脑补出了各种徐宵可能会遇到的意外。
他这边紧张得要命,剩下两个人倒是不当回事儿。
“今天几号啊?”小鸽子往吐司上挤了满满一层奶油,转头问曲七。
曲七没答她,而是拍拍裴久川:“别担心,头儿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请上两周假,差不多半个月后就回来了。”
见小少爷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曲七耸耸肩:“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别问我。”
他不是没向徐宵打听过其中的缘由,然而话刚出口,一向好脾气的上司就笑眯眯地让他去帮档案室干活。
谁没有点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儿呢,曲七一边擦柜子一边想,既然林局都默许,自己还是不要操这个闲心了。
他不上心,不代表裴久川不上心。
但小少爷又不可能冲到林湖的办公室里问对方,不管怎么说,在市局里,徐宵还是他的上司。
有些事情,越了那条线,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听小鸽子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他已经能看到王之衡家小区的住宅楼,于是稍稍减了速,“对了王队,你知道徐处他去干什么了吗?”
裴久川这句话问的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闲谈间随口一提。
“这我哪儿能知道。”王之衡哼哼两声,想了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可不要朝他乱打听。”
“怎么了?”瞧王大胆这个反应,好像以前问过似的。
“除非”从后视镜里,裴久川看到王之衡朝他一点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嫌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王大胆条件反射地抖了两下,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突然被徐宵制住,然后一顿暴揍的时候。
当然,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不会往外说,只能一再叮嘱裴久川,千万管住那张嘴。
本来这几年,随着年纪渐长,他也没年轻时那么好奇。但今天小少爷挑起了话头,心里那点疑惑又被勾了上来。
“他别是有个私生子什么的吧。”王大胆坐在后排喃喃自语,“所以这些年才不结婚?”
“哎呦哎呦!”一个急刹车,王之衡的头直接撞在了前排的座位上,“小裴你干嘛?”
“你到家了。”裴久川无辜到,“快下车。”
“......”可真向着徐宵!王大胆捂着头恨恨地想。大的小的都来欺负他!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扔下车后,王之衡摇摇摆摆,一个人晃进了小区。
路不长,但他却走出了一种遥遥无期的感觉。
大约是喝多了酒,风一吹,孤家寡人的王之衡突然觉得眼里胀胀的。
他一向不拘小节,索性直接在路边的草地上一躺,大喇喇地仰头望着日头西沉的天,草扎在他的身上,又痒又疼。
一晃眼,那对老夫妇微微佝偻的背影出现在夕阳之间,吓得他一哆嗦,一个打挺就想蹿起来。
然而酒喝得太多,挺了好几下,王大胆还在草地上扑腾。
扑腾扑腾着,他就放弃了挣扎,翻了个身,把头直接埋到了地上。
泥土的腥气传来,不同于血液的腥味,却依旧让人感到不舒服。
他能徒手与持刀的歹徒搏斗,却没能注意到一个本该可以被挽救的生命。
“白痴。”他闷闷地啃了一嘴的泥和草根。
这边,裴久川刚把车开出不远,手机就响了。
刚好是红灯,他瞄了一眼屏幕,蓦然紧绷了起来。
“头儿!你去哪儿了啊!”电话一接起,他就把王之衡先前的叮嘱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么多天,你都不带打个电话回来的!”
他的语气半是埋怨半
凶手他想做什么 分卷阅读93
是兴奋,更多的是听到对方声音的欣喜。
相较于小少爷的激动,徐宵那边就镇定很多:“现在有空吗?”
“有啊有啊!”自家上司询问,裴久川自然什么时候都有空,“怎么了?”
“来墓园这边接一下我。”对方干脆道,“我的车没油了。”
“......”
小少爷看看马上就要沉到底的太阳,又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不由对上司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
等到他赶到江公墓时,天色将近全黑。
其实只要不进墓园,从外面看,倒也没有那么可怕,和普通的住宅区别无二致。
但一旦把视线投向园内,墓碑们挨挨挤挤的,衬着夜里惨白的灯光,就显得格外阴森诡谲。
先前在电话里说好了,他们在门口碰面,然而,裴久川并没在门口看到人。
他在大门那里喊了好几声上司的名字,直到墓园的管理人忍无可忍地从警卫室里探出头来:“大晚上的!不怕把人的魂儿喊掉!消停点行不行!”
哪里跑来的疯子?大晚上在坟堆里瞎叫唤,也不担心鬼上身!
小少爷只好乖乖闭上嘴。
他站在墓园外,正在激烈地思考要不要大义凛然舍生忘死地进去找一找上司,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啊!!!”管理人方才恐吓他的话还犹在耳畔,被这么一拍,他和身后那个拍他的人一前一后惊叫了起来。
“你叫什么?!”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里回过神,就听见上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没被吓着吧?”
“我没......”裴久川转过去一半,才发现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难道被王大胆说对了?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被徐宵牵在手里的小男孩。
男孩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生得白白净净,个头不高,正乖乖地站在男人身侧,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小少爷。
“......”四目相对,裴久川懵了。
这不能是你儿子吧?他移开视线,一脸震惊地看向上司。
徐宵抿嘴,还没来得及解释,晾在一边的男孩感觉被冷落,委委屈屈地朝他伸出了手:“爸爸抱”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今天午睡的时候梦到王大胆揍我......
一米八的他扔一米五的我就跟金刚扔小鸡崽似的......
这是不是他在暗示我什么......
啊对了,请大家呵护徐处的儿子,鞠躬~
☆、浮沉(03)
“念念乖。”
徐宵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摸摸男孩的头:“爸爸今天累了,明天再抱你好不好?”
裴久川一怔。
男人这么一说,注意力全被小男孩吸引走的他才发现,两周不见,对方好像瘦了一圈。外套披在身上有些空荡,被夜风一吹,竟然显出几分伶仃之态。
“叔叔抱你好吗?”似是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上司移开了目光,他只好俯下身,朝念念伸出手。
男孩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小少爷身上转了好几圈,又抬脸去看徐宵,见父亲含笑点头后,才开开心心地扑进了裴久川的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出乎意料的轻,裴久川一手揽着他,一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念念?”
“徐念!”大约被闹得有点痒,念念咯咯地笑了起来,搂住小少爷的脖子,“叔叔叫什么?”
“呃......”裴久川抬眼看了眼徐宵,见上司只是微笑,于是莞尔到,“叫我阿久就好。”
念念是个性子伶俐的,还没等小少爷把他抱回车上,就已经一口一个阿久叔叔喊了起来。
徐宵一直没说话,默默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相互闹腾。
毕竟年纪小,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又来了趟墓园,一上车,念念就趴在徐宵身上,沉沉地睡去了。
两个清醒的大人谁也没出声,车内只能听见男孩偶尔的低喃。
“我把他抱上去吧?”
等到了楼下,念念还是没醒,在上司怀里睡得正熟,小脸绷得紧紧的,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裴久川询问地看向徐宵,小声地说:“你一个人抱着他不好开门。”
徐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念念放到下属的臂弯里。
进了家门,小少爷熟门熟路地就往卧室里蹿,把念念放到床上,掖好被子,看对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才蹑手蹑脚地溜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一回到客厅,他就看见上司一个人靠在沙发上。
徐宵是真累得够呛,过去这两周简直没有一天是闲着的,睁眼闭眼全都是事情。虽然他这次早就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真正到了地方,才发现一切远比他想象得要折腾人。
不过好在,尽管过程艰辛,他最后还是把念念带了回来。
只是......他迷迷糊糊地想,之后呢?
还没等已经快思考不动的大脑想出些什么,他突然感觉身子一轻,然后陷进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方才在墓园,夜色朦胧,多少看不清楚人。回家的路上又顾忌着睡着的念念,车里也没开灯。直到现在,在灯光明亮的客厅里,裴久川才看清楚上司的模样。
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那双平日清澈如湖的眼眸,在蒙上了一层雾气后,显得黯淡无光。而他本人似乎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一无所知,正愣愣地坐在原处,目光放空地盯着虚空中一点。
小少爷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等到徐宵被他搂进怀里,骨头硌得人生疼时,他明确地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
“你还好吗?”裴久川伸手去够上司的手,对方的指节比以前更分明,显然这几天遭了不少罪,“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有吗?
徐宵抬头,茫然地看了小少爷一眼。
他现在真的一点都转不过弯来,一件件事情堆在一起,加上忙前忙后这么多天,体力早就透支完了。
在念念面前,为了不让孩子被吓着,他还能勉强维持一个值得依靠的父亲的形象。
而现在,对方去睡了,自己又被下属牢牢地拥在怀里。一瞬间,疲惫感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上司的回答,也没感觉到任何动静,裴久川低头一看,发现徐宵窝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男人的眼底有明显可见的青色,两条挺拔的眉微微皱着,在梦里仿佛也不安生。
小少爷不敢有大动作,缓慢地调了调坐姿,让上司趴在自己的胸前,然后默默地搂紧了对方。
这种睡姿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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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如躺在床上舒服,过了几个小时,缓过状态最糟糕的一阵,徐宵就醒了。
他没有睁眼,耳畔传来有力的心跳声,莫名地让人安心。
“醒了?”对方在怀里一动,裴久川就感觉到了,他像抱念念时那样,轻轻拍着男人的背,“我抱你去卧室睡?”
“别......”徐宵的声音有点哑,透出显而易见的疲倦,“他还在睡,别吵醒他。”
既然上司坚持,小少爷没有反对的余地。
他只能把男人的手勾过来,紧紧地握住,然后尽量声音放缓:“能不能给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宵没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说现在是不是不着急让念念去上学?”
“都五月了,这个学期要结束了,下学期再让他去上学也来得及吧?”
“让他从学前班开始还是一年级开始?他能不能跟上课程?他个头不高,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
......
裴久川没打断上司的话,他静静地听着男人一个人自言自语,眼神一点点软成水。
“......”自顾自说了半天,等到再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可说的,徐宵才安静下来。
似乎意识到方才的模样实在失态,徐宵难得地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他转过头,想和下属说点什么。
“徐处。”还没等他开口,裴久川伸出一根手指,温柔但是坚定地挡在了他的唇边。
他一愣。
“你还有我呢。”小少爷轻轻搂上他的腰,伸手摸摸他的头,像哄念念一样在他耳畔低语到,“这些事交给我,别想那么多。”
裴久川的语气平缓而郑重,他没给徐宵反应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就顺势低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亲男人的额头。
那个吻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再睡一会吧。”这是再次迷迷糊糊陷入梦境前,徐宵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草坪上躺了几个小时,最后被路过的大妈拿扫帚打起来的王之衡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做男人不能这么怂。
“大郑啊。”他给那天怂恿他去多多勾搭妹子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对方的鬼哭狼嚎给压了下去。
“之衡!”大郑在电话那边哭号到,“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这儿刚进医院,你那边就知道了?”
“啥?”王大胆一跳三丈高,“你进医院了?”
可怜大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电话里抽抽噎噎的像个小孩。王之衡听了半天,才明白这位倒霉的祖宗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说起来,也是大郑自己欠得慌。
相亲出了那样的事儿,大郑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毕竟是一条人命,说起来轻飘飘的,等到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就是坠得人生疼的分量。
由于两位老人坚持不举行葬礼,大郑他们也没办法去吊唁突然离世的女孩。这口气憋在那儿不上不下,终于憋不住了。
所以,为了发泄,王之衡选择在草坪上打滚儿,大郑选择去酒吧喝酒。
在草坪上打滚儿只会让大妈以为你是变态,而去酒吧喝酒的后果则严重得多。
一喝上头,大郑就晕了。
他平时不是个胆大的人,然而酒壮怂人胆,几瓶酒下肚,他自觉已经有了王大胆平日一半的风范。
于是,当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着调的大郑,被同样不着调的一群小混混盯上了。
“你不会跑啊!”王之衡咬牙切齿,“赤手空拳往混混堆里冲,你嫌你自己命太长了?!”
已经完全清醒的大郑咧着嘴,尽管对方看不到他的脸,他还是一副哭丧相:“谁知道啊,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人堆里了嘛!”
以一对十,还是以一个醉汉之躯对上十几个浪惯了的混混,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
“你来接我吧。”电话的最后,大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的钱都被他们抢跑了......”
“......”王之衡拿这个活宝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换下沾满泥土和草根的衣服,拿上钱包钥匙,急匆匆地朝医院赶。
江二院。
在急诊室里找到灰头土脸的大郑,王之衡目光古怪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粽子,沉默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该!”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大郑哼哼两声,“快帮我垫医药!”
交完钱,被护士拉住叮嘱了一番回去之后的注意事项。又在过道里磨磨唧唧了一会儿,王之衡才搀着要死不活的大郑,一步一步地往外头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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