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他想做什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嵬
“小沈以前就在二院。”快出医院时,大郑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王之衡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那个突然离世的女孩。
大郑的意思表达得并不准确,实际上,他想说的应该是,小沈生前有很大一部分时光,都在二院度过。
听她的父母说,她在二院一出生没多久,就被查出来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两个人都沉默了。
晚上的医院人不多,大厅里稀稀疏疏地散落着病人和家属,不同口音交织在一起,有的欣喜,有的焦急。
即将到门前时,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寸头的年轻人钻了进来。
对方走得急,大概没想到这边还会有两个人,径直对上王之衡他们,被吓了一跳,一连往旁边走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王大胆也没打算搭理这个年轻人,扶着大郑准备继续走。
没走出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小少爷取得历史性进步!
都二十多万字了(抹泪)
裴久川::)
☆、浮沉(04)
王之衡停下脚步的瞬间,寸头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他还在盘算到底是镇定自若地走开,还是一把推开王大胆夺路而逃,就听见对方呵呵了两声:
“何大米?你来这儿干嘛?”
怎么这么倒霉!真是x了狗了!
心里这么想,何大米还是嬉皮笑脸地转过身来:“王队!好久不见!我有嫂子了吗!”
说完,他把头一缩,明显是怕王之衡冲他动手。
“小兔崽子!”他最后一句话一出,王大胆的眉毛就竖了起来,当下也不管还在哼唧的大郑,甩手走到了何大米身边,“怎么了?你身上哪儿不舒服?皮痒痒了还是怎么地?”
“冤枉啊!”见对方横眉立目,何大米心里叫苦,面上还要堆出带着热乎气的笑容来,“我来看我朋友,他住院了!”
他的表情认真,配上他那张看起来还算朴实的脸,倒也不太像说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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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之衡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个遍,就差徒手破开何大米的胸膛,看看有没有什么黑了的零件,一直看到何大米满头冷汗才作罢:“别是什么刚出来的朋友吧?”
“不是不是!”这话把何大米吓得不轻,他下意识举起双手,“王队!我早就改过自新了!今年居委会还给我家发了个什么文明住户的牌子!不信赶明儿你上我家看去!要是假的,你再把我抓进去都成!”
仔细说起来,何大米也算王之衡的老熟人。自从当年在派出所时与王之衡见过一面,后来,每次进去,都少不上遇上这个黑脸的大个子。
“都快娶媳妇的人了!让你弟弟少操点心!”对上何大米,王大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要更明显一些,不由得开口训斥他。
第一次见何大米,对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偷钱包被送进来的。
王之衡那时刚从警校毕业,没什么社会经验,看着何大米蔫头蔫脑蹲在角落,脸上还挂着两道鼻涕,觉得他可怜,就给他分了半个面包。
这半个面包给出去,就坏了大事。
一个人拉扯弟弟长大,何大米从小就在各种白眼里度过,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当即把王大胆的模样记了个结实后来,每次被逮进来时,他都要嚷着让王之衡来看他。
王大胆被气得不轻,这倒霉孩子怎么就改不了偷鸡摸狗的习惯?
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忍不住了,在何大米再一次被送来教育之后,对方前脚刚出派出所的门,他后脚就跟了上去。
然后堵到暗巷里,劈头盖脸一顿好揍。
直到被揍得哭爹喊娘,傻了眼的何大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个子根本就没有当初给他面包时那么好心!
揍完,王之衡一身轻松地拍拍手,拎小鸡崽似的把少年拎在手里,顺着从对方嘴里问出的住址,一路把何大米拎回了家。
接着就轮到他傻眼了。
到家的时候,何小米正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哥哥被一个大个子拎着回来,哇地一下就哭出了声。
瞅着弟弟哭,何大米一下来了劲,直接从王大胆手里蹿了出来,忙不迭抱起何小米一阵好哄,才止住了对方的眼泪。
“生我的时候家里穷,就叫我大米了。”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伸出小黑爪子给弟弟抹脸,把小米的脸抹得一团黑,“生他的时候更穷,就叫他小米。”
结果,小米还没满周岁,何母实在受不了身边这个天天酗酒赌博的男人,包裹一卷,出门打工去了。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中间连个音讯儿都没有,就连何父在喝酒时被混混捅死,何大米也没见母亲回来过。
“所以你就出去偷东西?”王之衡指着何大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何大米无辜到:“我是童工,人家不要我。”
没办法,既然最初给了那半块面包,王大胆总不能现在就撒手。他只好从本来就不多的工资里拿出一点接济这两兄弟,小米太瘦了,手腕还没玉米杆粗,他看着碍眼。
但毕竟工作忙,王之衡不能时时照看两粒米。一个不注意,何大米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了一起。
接着就真进局子了。
王大胆暴怒,差点就要把何大米揪出来揍死。然而木已成舟,不管他怎么想办法疏通,何大米还是进去蹲了两年。
等到从班房里出来之后,大米粒儿就开始躲着王之衡走。
倒不是他白眼狼翻脸不认人他实在是没脸去见王大胆,听弟弟说,他不在的这两年,一直都是对方照顾小米。
想到大个子对自己这么好,再看看现在自己这副模样,何大米没什么底气再在对方面前出现。
王之衡多多少少能猜到他的心思,索性不再搭理他,加上调去分局后工作忙,只偶尔抽空和小米联系联系。
这么多年,两个人再没见过面,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从何小米口中听着对方的消息。
“我知道!哪能再让小米替我担心!”提起弟弟,何大米敛了先前夸张的笑容,他缩了缩肩,眨巴了半天眼睛,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那啥......我最近和同乡开了个餐馆......你没事儿......过去坐坐?”
他这话说得别扭,王之衡听得也别扭,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对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同时笑出了声。
“兔崽子!”王大胆忍不住,又训了他一句,“躲躲躲!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我错了!”何大米挠头,窘得满脸通红,“过几天你到我那儿去!我请你喝酒!”
一旁,搞不清楚什么情况的大郑完全被这两个人弄糊涂了,明明先前还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怎么转眼就开始讨论喝酒的事儿?
刚被酒误事,他不想再听到这个字,于是大声地哼哼了两声。
“行了!你去看你朋友吧!”听见大郑不舒服,王之衡冲何大米挥挥手,“别给我惹事!”
“那肯定的!”大米粒儿满口应下,“我现在乖得很!模范公民!”
“你这不是折腾念念吗?”
第二天,裴久川抱着还没彻底睡醒,双眼朦胧的徐念,在医院大厅里等着上司挂号。
“明天就要上班了。”徐宵的脸色还是不算太好,依旧泛着几分苍白,尽管和昨晚相比,已经算得上容光焕发,“早点带他检查完,我早点能放下心。”
那边的人养念念养得太不周到,六岁的孩子看上去和四五岁似的,抱着的时候轻得让人心疼。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要怪自己,他叹口气,如果早一点把念念接回来,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见上司神色有恙,小少爷忍不住凑上前去:“我不是说了吗,过几天等他休息好了,让蒋诚带他去做检查。都是熟悉的医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裴久川根本没想到要把念念带来公立医院,按着他的意思,约好私立医院,让蒋诚陪着念念去就行了。
但他没想到,上司坚决反对这个想法,甚至摆出了一副不允许他来抢念念的架势,差点就要赶他出家门。
为了不被赶出去,小少爷只好乖乖闭嘴。
徐宵不是不知道下属在心疼他和念念,但他实在没办法放心地把孩子交给蒋诚。纵然那个男人对裴久川的忠心根本让人挑不出毛病。
可那也只是对裴久川而已。
蒋诚看不顺眼他,他心里很清楚。
“念念怕生。”从挂号处回来,他伸手摸了摸念念的小脸,“我不陪着他,他会害怕的。”
“......”小少爷想起昨天徐念没心没肺在自己怀里上下扑腾的画面,深刻地感受到了上司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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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想,别在这个时候逼徐宵,给对方留一点空间吧。
大约睡够了,又或者感觉到了有人在碰他,念念把脸在裴久川怀里蹭了蹭,然后才迷迷糊糊睁眼。
才睡醒的他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谁的臂弯里,只耷拉着眼睛,把身子往小少爷怀里使劲拱:“爸爸亲念念!”
还没等裴久川反应过来,念念吧唧一口啄在他脸上,亲了他满脸的口水。
“睡够啦?”怀里的小家伙实在可爱,小少爷忍不住软软地亲了回去,“我亲念念好不好?”
“......”徐念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缓了好几秒,才愣愣地发现抱着自己的男人不是爸爸,然后整个人都傻了。
接着,他眼眶一红,显然要哭出来。
“我在这里,别怕。”徐宵本来还噙着笑,看着儿子犯迷糊,见念念突然变了脸色,急忙从下属手里接过孩子。
“爸爸别走!”一扑进他怀里,念念就哭了,小脸皱在一起,抽抽噎噎到,“不要留我一个人!”
念念显然被方才醒来时的场景吓得不轻,牢牢地揪住徐宵的衣服不肯撒手,直到眼泪鼻涕蹭了爸爸一身,才勉强止住了哭声。
“我不走。”徐宵拍着念念的后背,轻声哄着他,“爸爸以后一直都陪着你,念念不怕,不怕啊。”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着实把裴久川惊着了,他也不敢上去打扰这对父子,只能等到念念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才递给上司一个询问的眼神。
“没事。”徐宵勉强地笑笑,“跟你说了,这孩子离不开我。”
他把念念抱得更紧,温声哄着小家伙,没有再对小少爷作出任何解释。
裴久川识趣地闭上嘴,心里却七上八下地做出了各种可能的假设。
这里熙熙攘攘的,念念的哭声倒也不算太引人注意,花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哄好念念,两个大人就准备带着孩子上楼去做检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杂声。
医院大厅其实算不上个安静的地方,白天尤甚。病人的呻吟、家属的哭号,或焦急或欣喜的各种口音密密地交织在一起,把生与死牢牢地包裹在最中间。
无论发出的音色如何,这些声音总是共同指向了一点,那就是对病人的关注。无论是不耐烦还是冷漠,总归都要和那个一脸病容的人沾上点什么关系。
但这阵喧杂声不是。
结队成行来的人足有几十个,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他们的头上都缠着白布,队首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手里,还举着黑白照片和横幅。
裴久川看了一眼,横幅上的红字还没有干透,墨汁淌下来,显得鲜血淋漓:
黑心医院害人性命!
无良医生还我儿子!
“这......”他从没见过眼前的场景,但从对方来势汹汹的模样来看,显然是来闹事的。
“报警!”只往外瞄了一下,徐宵的脸色就变了。
他把念念往下属手里一塞:“带他上楼,别下来!”
扔下这句话,不待小少爷反应,他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结伴而来的大多都是体格结实的年轻男人,中间夹杂了几个中年妇女,来势汹汹,门口的保安根本拦不住这么几十号人,还没来得及举起警棍,就被踹到了一边。
一进门,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一样,中年妇女们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猛地洒向半空中。
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地落下,被吹进大厅的风一带,没来得及落在地上,又毫无章法地重新乱飞了起来。
“霍仲景呢!”队伍前面的一个刀疤脸冲到服务台,一拳砸在了小护士面前,“叫他滚出来!”
小护士平时在服务台安安分分地工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都白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刀疤脸冷笑,“他害死老子的弟弟!老子要让他偿命!”
语毕,他一扬眉,显出十二分的凶恶。
小护士的脸更白了,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对方不交代霍仲景的行踪,刀疤脸伸手就要去拽小护士的衣领,手刚伸出来,还没沾到边,直接在半空中被打了下来。
他吃的就是医闹这碗饭,仗着健硕的体格和凶悍的面容,鲜少有人能在他砸场子的时候妨碍他,想要拦他的人,基本上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被这么一拦,刀疤脸的火气蹭地就蹿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身侧两三步左右,站了一个面容苍白,看起来神不济的男人。
“哟,怎么?”徐宵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一点攻击力,刀疤脸眯着眼,阴阳怪气拖长了腔调,“想要英雄救美?”
话还没说完,他先把拳头伸了出去,直接朝对方的脸上招呼!
这一套是他使惯的,本来做的就是撒泼打滚赚钱的生意,谁还会和你讲道理?
手臂伸出一半,还未全部展开,刀疤脸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没等他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腿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那一脚力度极大,直接把他整个人踹翻在地。
徐宵根本不给他挣扎的机会,径自捉起对方的两只手臂,往身后狠狠一扭。
“啊!!!”被死死压在地下反抗不得,刀疤脸只觉得自己的手要废了,“轻!轻点!”
原本还在撒纸钱的同伙们都愣了,刀疤脸是他们这个小团伙里的领头人物,什么事情都是他冲在前面,包括动手打人。
剩下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充场面,在医院里撒撒纸钱,点几串鞭炮,把事情闹得更大而已。
好巧不巧,刀疤脸被踢翻在地的瞬间,点鞭炮的男人刚好点着了引子。
于是,在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头儿被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撂翻在地,脸上的疤痕都鼓了起来。
“你们他妈的傻啊!”鞭炮一炸,快疼晕的刀疤脸清醒过来,“赶快揍他!”
“我不是叫你看着念念吗?!”
急诊室里,徐宵的脸黑得快赶上平日的王之衡。
“爸爸......”念念没见过他发火,吓得往裴久川怀里一缩,想了想,又伸手去拽爸爸的衣服,“我没事......阿久叔叔是担心你......”
“......”念念替下属说话,徐宵不能不听,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头,“我知道。”
他原本想和刀疤脸周旋一段时间,拖到其他警察来再说。
但那群医闹显然不会和他讲道理,刀疤脸一声令下,连那几个中年妇女都冲了上来。
徐宵虽然能打,一个人对上这么多人明显占不了上风,不过他也不傻,直接把刀疤脸拽起来挡在身前。那些朝他挥舞过来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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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都打在了对方身上。
刀疤脸痛得直嚷嚷,徐宵一边躲闪,一边控制着脚步,试图把这群人往医院外面带。
然而,一个人能兼顾的范围毕竟有限,等到他察觉身后有破空的风声时,似乎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滚开!”没等他想好如何躲避,风声突然消失了。
裴久川一脚踹在那人的腰侧,直接把对方踹得横飞了出去,路上还一连带翻了好几个同伙。
“头儿!”他冲到上司旁边,“你没事儿吧!”
徐宵还没来得及回答,剩下的人又冲了上来。
他有刀疤脸做盾牌,对面的人不敢下死手。但下属的运气,显然就没有那么好了。
“不会跑吗?”徐宵看着护士给裴久川的脸上完药,怒火还是没消下去多少,“本事不是挺大的?怎么站在那儿让人打?”
“......我学散打的时候,没和这么多人打过啊......”小少爷一边抽着凉气一边说,“这还是第一次!”
多了裴久川这个目标,大半的人都赶着去招呼他了,尽管他学得还算扎实,毕竟没真刀真枪下场过。再说,对面都是一群一言不合往下三路下黑手的,能堪堪脱身,已经很不错了。
徐宵没说话,显然还是被气得不轻。
念念又动了动,还想帮阿久叔叔说话,还没开口,就先被对方摸了摸头。
“没事。”裴久川揉揉他的小脑袋,“你爸爸是担心我。”
说完,他忍着疼,朝上司咧嘴笑了笑。
“......”下属和儿子一唱一和,徐宵哪儿还能再气得起来。
“你就折腾吧。”看着小少爷脸上的伤,他目光微暗,别扭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太感谢两位了!”
他们这边还在闹情绪,另一边,几个白大褂已经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大概五十出头的年纪,见了徐宵他们,忙不迭地凑上来:“两位是哪个单位的!我一定得送面锦旗过去!要没有你们,今天可就完了!”
他的语气激动,紧紧地握上徐宵的手,就差来个热情的拥抱。
“不用了。”徐宵同他握了握手,客气点头,“您是?”
“哦哦哦!我太激动了!”男人一拍脑门,“我是副院长!孔福!您叫我老孔就成!”
“孔院长。”徐宵回了手,郑重到,“今天的事......”
提到方才折腾的一出大戏,孔福的脸耷拉下来,连带着人都矮了好几公分:“您也看出来了,这是专业的。”
专业的医闹。
“昨天晚上他们儿子刚走,今天就整了这么一出!”副院长有些愤然,“八成早就准备好了!”
死去的那个年轻人在二院里住了半个月,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从楼上摔了下来,直接掉在了下面的钢筋堆上,被插了个结实。送到医院时早就只有出气没进气,医生护士了大力气把他暂时抢救回来,却还是没能阻止后续的一系列并发症和感染。
“医药都是我们先垫的!”孔福越说越气,唾沫横飞,“现在倒好,还不上也就算了,居然倒过来闹事!他们想怎么样?”
提到这个,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把身后的医生拉出来:“小霍,给这两位道谢!”
被拉出来的医生年纪不大,看起来和徐宵是同龄人,大概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尽管强作镇定,还是不出了满头的冷汗。
“我是霍仲景。”他朝徐宵伸手,“赵虎的主治医师。”
想起了方才大厅里的骚动,霍仲景的手里也出了一层粘腻的汗:“谢谢你们了,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他们砍死。”
“小霍你放心!”闻言,孔福脸一沉,“他们就是来要钱的!大不了我们把钱给他们!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他这话话糙理不糙,大部分的医闹就是想讹钱而已,尤其是这种一看就准备万全的,恐吓的话再吓人,也不过是为了从医院里榨出更多的钱。
“是我......”霍仲景面色稍沉,摇了摇头,“我给医院添麻烦了。”
“他们已经被带走了。”徐宵冲两位医生点头,“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来,你们可以和家属再协商一下,一切以人身安全为重。”
孔福懂他的意思,只能无奈地向他笑笑。
这么一折腾,也来不及给徐念做体检,没办法,徐宵只能先把念念带回家,顺便捎上再一次负伤的下属。
就当同时照顾俩个孩子吧,他摇摇头。
“头儿......”回家路上,想起那群人下手的狠劲儿,裴久川一哆嗦,“他们不会真的要对那医生下手吧?”
徐宵没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看起来他们只是来要钱的。”
比起那种来医院要命的,这种要钱的恶棍居然已经好了许多。
这是什么世道呢?
然而,在他对小少爷做出保证几个小时后,霍仲景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捅了好几刀。
☆、浮沉(05)
夜幕降下来,被霓虹灯挡住,缓缓地回旋在城市上空。
徐宵躲在厨房里洗苹果,哗哗的水流声间,客厅里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他有点不太习惯。
家里平常只有他一个人,每次下班回来也没什么心情看电视,基本翻翻书就休息了。因此,绝大多数的时间里,这片属于他的私人空间都很安静。
而现在,多了一个念念不说,还凭空冒出来一个裴久川。
那一大一小似乎很合拍,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念念的笑声突然高了起来,似乎完全被逗乐了。
裴久川这么适合和小孩玩吗?
这个想法冒出来,徐宵自己先勾了勾嘴角,下属大概也算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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