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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第一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洛
景霆瑞抬起头,微微眯起漆黑、细长的眼。哨楼上的人,就紧挨着石栏而立,他低下头,尽可能地倾出身体,往下探看。他的黑发因此滑落下肩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湖面上的点点碎金,美得让人眩目。
哨台有三层楼高,景霆瑞脚踩马蹬,飞身下马,朝着头顶的哨楼单膝跪下,并抱拳道:“太子殿下……”
虽然只是唇边的轻声呼唤,但这儿是如此的寂静,连马儿都安静了下来,楼上的人显然是听见了,转身飞奔下哨楼。
景霆瑞依然没有起身,他面前的包铁城门徐徐开启,爱卿就垂手站在那儿,面色红如桃花,气喘吁吁。
魂牵梦萦的人就站在城门内,咫尺之遥,景霆瑞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但是,那一身杏黄色、肩上盘着五四爪锦龙的太子装束,提醒着两人身份的巨大差别。
“末将景霆瑞,多得圣恩庇佑,征战嘉兰,大胜而归。在此,有幸再见太子殿下,请受末将一拜!”
景霆瑞即使阔别皇宫三年,该有的规矩,都没有忘记,更何况,城墙上还有守卫站着看呢。
“瑞瑞……”然而,就在景霆瑞准备行大礼之时,爱卿却猛扑了过来,就像一头小鹿,撞进景霆瑞的怀里!
“真的是你……天啊,真的是你!瑞瑞!”爱卿似乎都没听见景霆瑞方才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反复念叨,十分用力地搂着景霆瑞的肩头,他的声音颤抖着,是极度喜悦,却也带着浓重哭腔。
“殿下……”在这一刻,景霆瑞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如此心急火燎地往皇城赶,除了要向皇上复命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确认太子是否安好?
与皇城官员的通信中,得知太子已经开始辅政,宫中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太子,新的政治势力崛起,必定会引起朝廷权势的重新分割。拥护太子的一派,与专挑刺的言官针锋相对,他们说是为太子,为国家效力,但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营私夺利,挑起各种争端。
这在每个朝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朝中,不是只有忠臣、贤臣而已,还有佞臣、奸臣,以及见风使舵之人。正所谓一种米养百种人,在朝廷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景霆瑞十分担心单纯又毫无防备心的爱卿,会沦为党派争权夺利的工具。即便有皇上、皇后在,即使他们再神通广大,英明非凡,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地保护好太子。朝内的阴谋诡计向来是杀人于无形,又无孔不入的!
而景霆瑞越是听到官员称赞说:“这些年里太子变得异常懂事,不再顽皮,行事稳重,出入有度,堪称众皇子典范。”他也就越担心,这听着根本是别人,而不是那位天真活泼,十分率性的淳于爱卿了。
但是现在,爱卿在他的怀里,依然和以前一样,那么“行事莽撞、不守规矩”,却让景霆瑞不由舒展开眉头,壮实的双臂也揽紧了他。
“我回来了,卿儿。”景霆瑞的嘴唇贴上爱卿那通红的耳根,一再地回应道:“我好好地回来了。”
“景大将军!”
一声尖利又带着柔腻味儿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紧密相拥的激动心情。
景霆瑞抬头,看到来者是总领太监李德意。三年未见,他的头发已大多灰白,但神依然,眉开眼笑地,好像狐狸一般地瞅着他们。
“老奴奉皇上旨意,特来此地迎接景将军!将军您辛苦了!”李德意恭恭敬敬地作揖,似乎对他们这种不合规矩的主仆拥抱,视而不见。
“李公公。”景霆瑞放开手,抱拳回礼,爱卿则拧着秀眉,一脸不悦地站在一旁。
“哎呀,原来太子殿下您也在这?”李德意先是一愣,而后才笑眯眯地道:“都怪老奴老眼昏花,刚才没瞧清楚,老奴给千岁请安!”
“我一直都……”爱卿想说他一直都在的,可是景霆瑞却打断道:“既然皇上都在等末将了,就不容耽搁,还请公公速速带路吧。”
“是,将军您请。”
李德意带了好些装束华丽的内监、宫女来,排场大得很,看得出是皇上得知景霆瑞归来后,立刻下旨,让众人着礼服迎接。
于是,原本独行的景霆瑞,在数十人的簇拥下,牵着黑龙,浩浩荡荡地往深宫里去了。
爱卿本来想跟着去,但是李德意面带歉意地说:“皇上只下旨召见景将军一人,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回东宫吧。”
爱卿气得直跺脚,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景霆瑞离开。
直到那一大拨人都消失在宫墙的尽头,他才黯然地垂下眼帘,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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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地说着方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声:“瑞瑞,我好想你啊,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但是皇帝的召见,景霆瑞不能不去,而他们一谈起战事,恐怕无三、五个时辰是不会结束的,所以今天就只有这么短暂的一见了。
带着这样无比沮丧的心情,爱卿独自一人慢吞吞地走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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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才蒙蒙亮,爱卿就火烧眉毛似地爬起床,却相当仔细地梳洗了一番,穿上前几日才新制的杏黄色绣金蟒袍,接着,就命小德子去请景将军来。
小德子去了,但很快回来复命说,景将军昨夜留宿在宫中,并与皇帝彻夜长谈军务要事,此时,才刚歇下呢。
听到这里,爱卿便打消了要见他的念头,乖乖坐着等。
然而,到了午后,他再差小德子去请时,又得到回复说,景将军已经去长春宫觐见皇后陛下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小德子就劝太子殿下先用饭,因为怕错过将军,太子连早膳都未吃呢。
“我不想吃!父皇和爹爹也真是的!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要谈?还专挑我要见瑞瑞的时候,等下他要是出宫探亲,我就又见不着他了!”
因为景霆瑞现在不是太子的近身侍卫,自然是不会来东宫的,等他见完皇上、皇后,说不定就回景亲王府了。若真是那样,爱卿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难道非要等到宫中饮宴的那一天吗?
“殿下,您现在抱怨也是无用的啊。景将军现在那么忙,自然无法来见您……”小德子苦口婆心地劝着,还让萱儿端来太子爱吃的金粟玉米粥。
这粥取材是上等的甜玉米,玉米粒剥下,一粒粒挑拣后,捣成玉米糊倒入锅中。再加入淘洗干净的大米、新鲜的牛奶、蜂蜜、几颗大红枣,如此慢慢熬成的。
小德子用镶金边的青瓷汤匙舀起粥,小心地吹凉了,然后说:“殿下,请您多少吃一口吧,要是饿坏身子就糟了。”
爱卿却抬头,用一种极为忽闪,像星星般发亮的眼神望着小德子。
这种巴望的眼神,看得小德子心头是颤巍巍的,连粥碗都要端不稳了!
太子的长相自然是好得无可挑剔,宫人私底下都说,太子不愧是继承龙脉之人,生得是龙眉凤目,分外俊俏!还说不管是什么样的花儿,到了太子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当然,他们看到的通通是太子的表象,小德子从小就跟在太子身边,尽心伺候着他,每当太子的表情越是可爱,甚至可称作“楚楚可怜”时,那就得小心警惕着,因为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德子,你今天很累了吧,都跑了三趟长春宫了。”爱卿笑脸迎人,亲切地端下小德子手里的粥碗。
“不,不!奴才为您跑腿是心甘情愿的,再跑一百趟都不累!”小德子避之不及似的,连连倒退,还说,“殿下,这天色渐晚,景将军说不定已经得闲,奴才这就去看看。”
“给我站住!”爱卿站了起来,笑容全无,小德子立马停住脚,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子。
“您、您又要奴才去做什么啊?”
“好说,不是歹事。你,快把衣服脱了。”爱卿微笑着说,还让萱儿去把门窗都关严了。
“什么?!”小德子脸都吓白了,双手捂着身体,直打颤地说:“干嘛要脱小的衣裳?”
“少嗦!让你脱就脱嘛!”爱卿不等小德子自己脱,就扑上去扯他的衣带,小德子一阵哀嚎,左躲右闪,依旧不敌太子的魔爪,。
于是,沉寂了三年之久的东宫,竟然又出现了极为喧闹之声,屋顶琉璃瓦上栖息的鸽子,都呼啦啦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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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暮色姗姗来迟,长春宫的御花园笼罩在一片金与红相互交织而成的靡丽色中。
一队十六人的红衣内监,分为两列,一前一后,步履轻快地走入花园,要接替午后当值的太监。
此时,恰逢皇后柯卫卿亲自送景将军出来,他穿着一领厚厚的紫貂绒披风,对初秋的季节来说,是早了些,但是柯卫卿卧床已久,难得出门,也难怪会被下人“全副武装”了。
不过,对于久居深宫的人来讲,柯卫卿的面色尚可,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让人看着能放宽心。
他身旁站着景霆瑞,在夕阳光辉的照拂下,他是那么地魁梧挺拔,气宇轩昂。他今日没有穿铠甲,只是一身轻便的武士官服,却仍然跟身披战袍似的,显示出坚如磐石一般的气魄!
而景霆瑞的长相又那么地英俊,眉毛浓重,眼睛深邃,深刻的五官极为端正,让人过目难忘。
此外,他的眼神永远是这样专注而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就更让人无法直视了。
也只有柯卫卿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与他谈话,不会被其影响,那是因为天底下,还有个人目光也是如此犀利,那就是煌夜了。
两人谈的话题也无非是皇上,后宫不能干政,但对曾经也是大将军的柯卫卿来说,能和景霆瑞这位现任的将军叙话,是一件非常愉快又怀旧的事情。
柯卫卿再三替皇上,感谢景霆瑞的辛劳付出,称赞他为大燕、为皇上立下了大功。
于是,景霆瑞多次下跪叩谢,柯卫卿又连忙阻止,这场面很是有趣。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在花园里耽搁了一阵,那些原本打算去交班的太监,也只能立在园子里,俯首低眉,要等皇后他们离开才能走动。
有一个位居末尾的“小太监”,几次微微抬头偷瞄,又很快低下头去,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景霆瑞,心里是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景霆瑞正要离开,一会儿说不定可以找机会和他搭上话,紧张的是,没想到皇后也出来了,要是被发现就糟糕了!
这会儿不是罚抄写就能逃过去的呢!
“那么,你一会儿是要回去亲王府吗?”柯卫卿亲切地问景霆瑞道。
“正是,皇上命我带礼物给父王。”
“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对了,我这儿有西凉国送来的雪蛤膏,听说老人家吃了能益寿延年,你拿回去,给你的母亲安妃补补身子吧。”
柯卫卿的话让“小太监”蓦地抬起头来,景霆瑞果然是要出宫吗?如此一别,还不知何日才能见到了!好在自己早已料到,偷偷摸摸地来了!
“小太监”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了,都忘了老是抬头,是会露馅的!
因为小德子说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公公,且宫婢们都认得他,要混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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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还不叫人发现,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爱卿也有自己的法子,他拿了一个太监手里的拂尘,遇人就低头,拂尘一挡额前,再行礼。这举止虽然有些夸张,但别人只当是个胆小怕生的太监,倒也让他一路顺当地蒙混了进来。
只是这会儿他是怎么都沉不住气了,景霆瑞就面对着他而立,在十几步外的地方,爹爹则侧对着他,两人相谈甚欢,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就在此时,景霆瑞那双鹰眸,毫无预兆地扫视了过来,爱卿心里一惊,可是忘了低头,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心想,“完了,一顿板子是逃不掉了!”
然而,景霆瑞的目光就如冬日里冰封的湖泊,那样的平滑如镜,飞快地扫视而过,目光又落回到柯卫卿身上,恭谨地谢恩之后,拱手告辞。
“他没认出我?!”爱卿简直是遭遇雷击似的,惊诧万分。虽然这顶太监帽是大了点,站着的人都是统一着装,一眼望来确实有些难以分辨,可是,景霆瑞毕竟都望过来了啊,并且的的确确地看到了自己!却没有一点认出来的意思。
就算是三年未见,也不至于生疏到这份上吧?这根本是视而不见了呀!
不,昨日也是有见过一面的,当然,都怪那时自己太激动,光顾着扑过去抱他了,恐怕景霆瑞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
三年了,自己怎么着都是有点变化的吧。
“末将告辞,陛下请多注意身体。”在爱卿纠结于此时,景霆瑞声音朗朗地道。
“嗯。”柯卫卿点头,吩咐太监和宫婢送他出宫,不过景霆瑞谢绝了。
“这可怎么办?”爱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是现在追上去还是作罢?眼看爹爹转身已经回寝殿去了,而景霆瑞则沿着花园小径往外走。
“都别愣着了,快走吧。”这时,领班的老太监一甩拂尘,趾高气扬地催促道。
爱卿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往前走,只是与景霆瑞截然不同的方向,他急得帽檐下方都是汗了,伸手掏向衣袖内,想找帕子擦一擦。
“啊?!”突然,爱卿大叫一声,吓了老太监一跳。
“干什么呢?你!”老太监拂尘一指,不快地道,“在宫中喧哗,是活腻了吗?”
“回公公,小的捡到玉佩一块,定是方才景将军落下的,小的给他送去。”爱卿低着头,极快地道。都不等老太监反应,就抓着自己的玉佩,转身拔腿狂奔。
不管公公在后头叫喊什么,爱卿都权当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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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很是宽广,蜿蜒曲折的游廊,亭台楼阁,假山奇石,古柏藤萝更是目不暇接,但出去的路大致都是那么一条,爱卿自认是可以追上景霆瑞的,可一口气跑过了三道回廊,都不见瑞瑞的踪影。
“走得那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青灰色的暮霭笼罩着园里的假山,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宫灯还未点上。
一整日都没吃东西,加上紧张和心慌,又一阵急跑,此时的爱卿不但额头冒汗,还两眼发晕,不得不伸手扶住一鳞枸突出的假山石,停下来歇口气。
早知道听小德子的话,喝上一口粥也好啊,也不至于现在饿到头晕眼花了。
就在爱卿深感挫败、垂头丧气之时,一双手臂忽然从他背后探出,就跟鬼魅似的猛地勒住他的肩头,同时还捂住了他的口鼻。
“刺客?!”爱卿瞪圆了眼地想,极快地抬起手肘,猛击向那人的上腹,就算不死,也能折他三根肋骨。
爱卿毕竟是青允教出来的徒儿,或许武艺比不上炎那般湛,但保命的功夫还是有的!反击的动作那叫快准狠!
然而,肘击固然很快,那人却也不差,似乎用了内力,筑起一道“铜墙”防护,爱卿只觉得手肘一痛,就跟碰到岩石似的坚硬。
可能是他肚子饿,所以力气还不够大吧,他无法破解对方的防御招式。
于是,爱卿很快改变战略,抬腿往后踹,攻击那人的下盘,可明显后方的人个头更高,双腿十分修长,且闪避灵活。
那人一格一挡,就轻松地将他的脚也禁锢住。这番争斗不过一瞬间,却让人紧张得心脏咚咚狂跳!
“别动。”那人轻声耳语道。
“这声音怪好听的,不对!怎么这般耳熟?”爱卿的眼睛眨了又眨,这种仿佛做梦般的心情,让他激动得全身有些发抖。
这时,那双一直禁锢着他的胳膊终于松开,双腿也不再压制着他,重获自由的爱卿,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借着最后一丝的夕阳余晖,看清那端正的脸庞,正是景霆瑞时
真是太大的惊喜!爱卿嘴巴大张,心里顿涌起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他的面颊就跟那沉入天际的夕阳似的,一片火红,连耳根都是烧烫的。
“殿下……”景霆瑞主动靠近,温柔地牵住爱卿的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爱卿不由抬起头,天色又暗了几分,加上假山的阴影遮蔽,所以他只能看到景霆瑞那如刀凿般深刻的轮廓,却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想起刚才的事,爱卿难结巴,还想看看景霆瑞有没有被自己打伤,可是,景霆瑞却没给他抽身离开的机会,低头吻住了他温软、却有些哆嗦的嘴唇。
“啊?”爱卿不禁抽吸了一口气,微启的嘴唇给了舌头绝佳的入侵机会,景霆瑞也没有放过这个时机,即刻长驱直入,就像久旱逢甘露似的,激烈地掠夺着那青涩的、却无比甘美的滋味。
“唔……”爱卿心跳得快蹦出胸膛了,砰砰砰!的声音就像铜锣贴着耳朵敲,他的脑袋又晕又热,腰是软绵绵的。
景霆瑞曾经说过,这是臣子忠诚于主子的一种表示,久别重逢,被这么做也是正常的吧。
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头?
既然这是好事情,为何自己会如此心慌气短?还全身直冒热汗?!整个人就跟发烧一样,不但脸颊心窝滚烫,连脑袋都烫得很!快要晕过去了!
爱卿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很难看的,因为小德子说过,他感染风寒时病容惨淡,见不得人。
当然,他并不知道小德子这么说,只是想让他老实地待在床上养病罢了。
也许是身体的反应太奇怪了,才会让爱卿在这染患,想起生病的事来,原本他老老实实地被景霆瑞吻着,此刻却扭捏、挣扎起来。
“等等……瑞……啊?”
爱卿好不容易才抽回手腕,想要推开一些景霆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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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却冷不防地被抱了起来,爱卿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躺到了地上,脊背直抵着冰凉坚硬的石头台阶,景霆瑞的嘴唇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功夫,就又碾压上来。
被紧抱在景霆瑞的怀里,背后又是台阶,没法后退,爱卿动弹不得,下唇被轻吮了一下,接着舌头慢悠悠地攻入进来,却非常不客气地卷住了他的舌头,热闹地上下翻腾,摩擦不休。
一股暖暖的,异样的颤栗从体内深处升起,如涨潮般一直蔓延到指尖。他觉得燥热,觉得痒,汗水都沁出了脖子,抓着衣襟的手指都在痉挛般地微微颤抖。
“唔……啊……”他的声音亦变得极为古怪,好像不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是那么沙哑,那么陌生,爱卿开始害怕了,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景霆瑞却在这时相当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慢慢地松开嘴唇。
随着舌头的退出,一道银线勾连着两人的唇瓣。
许是月亮已经升起的关系,爱卿偏偏看到了这一幕,心脏更是眶地受到重击,吐出的气息愈发地灼热和急促了。
景霆瑞定定地凝视着他,眼底似乎闪烁着奇异的神采,如同头顶的月光那样耀眼,但他什么话也没说,更没取笑爱卿的慌张,只是安静地、紧紧地抱着他。
别人都说景霆瑞像一座大冰山,冷酷得很,极少说话。但在爱卿面前,他还是很多话的,只是爱卿这会儿不由感激起景霆瑞不爱多说的性格,至少,他现在不会觉得那么困窘。
还可以在他的怀里,慢慢冷却自己沸腾的脑袋。
正当爱卿这么想时,景霆瑞却轻轻地推开了他,用一种非常冷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口吻,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回东宫去了,记得回去把衣裳换了,不然又要受罚了。”
“哎?”爱卿都忘了自个儿身上还是小太监的装束呢,可他着急的不是这个,蓦然坐起来说,“你这就走了?不去东宫坐会儿?大家都很想你呢。”
不好意思说自己非常想念人,想得都快变成“望夫石”了,爱卿把小德子和宫女们都捎上了,嘀咕道:“起码也……喝杯茶再走嘛。”
“不了,末将家中还有事,先告退了。”景霆瑞忽然站起身,似乎有意躲避着爱卿的碰触,还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出现在明朗的月色底下。
爱卿想叫住他,才起身,就听到一列巡逻禁军从不远处经过,而不得不退回假山下。
禁军守卫自然认得景大将军,还整齐地向他行礼。
待他们走过去后,爱卿就溜出假山,秋夜的凉风呼地吹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头脑立刻变得分外清醒。明知道应该快点离开御花园,因为禁军还会过来巡逻的,可是双脚却怎么也迈不开。
他左右扭头,四下寻找着景霆瑞的身影,发现他真的已经走掉之后,爱卿就跟被这一阵阵的寒风给冻住似的,呆呆地愣在原地,好久都不能动弹。
第十六章
今天是个特别喜庆的日子,皇上为给景将军接风洗尘,在御花园的东桂苑举办了一场赏灯、庆功酒宴。
那一盏盏、一串串,形态各异、色斑斓的花灯,几乎挂满了一株株怒放的桂树。
加上月色皎洁,花香四溢,人们行走在花坛间、鹅卵石小径上,有种仿若置身月宫之感。
十六张或圆或方的宴席桌子,就摆在令人眼花撩乱的灯之间。身着粉色帛裙的宫女,双手端着御膳房心烹制的金盘酱鸭,送到每一席的桌上。
酱红色的肥鸭盘成圆状,油光发亮,还散发着一股桂花香。这肥鸭肚皮内的名堂也很多,填满了香菇、火腿、糯米、鸡丁、还有桂花瓣儿。一切开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不但鸭肉肥美,里头的食材也是让人吃得津津有味,唇齿留香。
天宇和天辰光是啃这大肥鸭,就快撑破肚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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