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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往后再想要打这块的主意,那就真该是难如登天了!
“既然现在不知道那张图纸到底藏在哪个人的身上,我们又该如何?”
高珩闻言神情凝重地蹙起了剑眉,在脑海中思索着解决此事的途径。
默然片刻之后,只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掠过了一抹许久未见的身影。
他想到了徐如烟。
徐如烟身为漱玉阁阁主,在玉引山庄中虽不算大权在握,却也是有头有脸的核心人物之一。
那张图纸纵然没有藏在她的身上,想必她也应知道此刻落在何处。
在如今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任何能看到一线希望的办法,他都必须姑且一试。
“看殿下的样子,似乎心中已经有一番主意了?”
见高珩突然不再说话,而是凝目注视着远方的某处,眼中似有微光闪烁。
顾寒清眸色微转,朝着高珩走近几步,负手而立,眉宇间不禁溢满了疑惑之色。
“是有一个办法,但是...未必可行。”
高珩略显敷衍地回了一句,心里并不想将徐如烟与他之间所发生的事告诉顾寒清。
经过程金枝那次在三更半夜大闹漱玉阁之后,他已然清楚察觉到了徐如烟对自己的爱慕之心。
他自问从来没有欺骗过任何一个女人,更没有玩弄过任何一个女人的感情。
即便心中对风情万种的徐如烟毫无感觉,甚至还因为当初那些事而心生厌恶。
可是为了程金枝,他愿意去打破这些,原本于他而言皆坚不可摧的原则。
“别问我是什么办法,总之我会尽力一试。”
在顾寒清再度开口询问之前,高珩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神情有些冷峻地紧了两颊。
“殿下越是这么说,倒越是让我觉得好奇,但是我看得出,这是个无奈之策。”
顾寒清淡淡一哂,望着高珩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愫,心里的疑云也不禁更加浓重。
“如果可以帮忙,我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毕竟…我们都是为了金枝。”
他说到程金枝的名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心里却也不自觉地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其实他大可不必在高珩面前说出这后半句话。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如今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的程金枝,他就难以心平气和地同高珩说话。
但是顾寒清很清楚,与其说他是在怨责高珩没能保护好程金枝,实则更是在气他自己。
“我也希望你能帮我,可是这件事,旁人想来是插手不得的。”
高珩故意忽略顾寒清话中的弦外之音,微闭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由感觉到了一阵失落与黯然。
而看着这两个淡漠如水的男人,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风无极显然也察觉到这二人中间所存在的,一种隐而不发的矛盾和冲突。
高珩虽是居于庙堂之高的皇子,在江湖上却也颇有名望。
他当年与顾寒清在西晋的事迹传开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并一直为人所称道。
如今见这二人却不似传闻中那般交情深厚,反而若有似无地透着一丝冷淡之意。
风无极一向直觉敏锐,能够洞悉人心,因而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其中看似复杂,实则却一目了然的原因。
于是便抬手将斗笠压低几分,用着漫不经心的口气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此话真是不假。”
而突然听闻风无极此言,高珩和顾寒清均眉睫一颤,转而回过神来眸色深重地注视着他。
还未开口,却见风无极抬起头来露出那双眼波如锋的锐利深眸,嘴角勾起了一个古怪的弧度。
“只是,都说这美人如玉剑如虹,看来二位都是宁为玉碎而不为瓦全之人。只是,若你们之间终究没人肯挥剑斩断情丝,到最后,一定会后悔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同病相怜
程金枝昏迷的这些日子以来,高珩但凡在府中,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始终都在她身边照看陪伴,从来都没有踏进元熹公主的房门一步。
因为上次刺激程金枝以致她陷入昏迷至今未醒后,元熹公主心里总是不可避地感到心虚。
不过,她倒不是因为觉得愧对程金枝而心生担忧和内疚,她自然更是怕高珩会对此事有所察觉,从而对自己怨恨深重,再也
所以这几日,即使她一直默默地忍受着漫漫长夜独守空房的痛苦,却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在高珩面前晃悠,在他面前制造一切可以相互接触的机会。
只是,无论她如今是一番怎样复杂的心境,唯一能肯定的一个念头便是希望程金枝永远都不要醒来。
这几天,她甚至在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
与其看着高珩整日为程金枝伤心苦痛,与其让程金枝卧病在床遭受神和身体的巨大折磨。
倒不如让程金枝彻底离开的高珩的生命。
在她看来,此举不仅对于垂死挣扎,身心重创程金枝是一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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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和解脱。
对高珩和自己而言,更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不过想归想,她却并不敢就这样明目张胆,不假思索地付诸行动。
而正当她在为此事而感到烦心之时,身为程家长女的程素锦,竟突然以前来探望程金枝的名义突然造访。
高珩此时人正身在顾府,若此刻在府中,他一定会将程素锦拒之门外,不让她有任何可以接触到程金枝的机会。
就连上回程衍刻意真心诚意派人送上门来的上好千年人参,也被高珩弃于一旁,并叮嘱下人绝不能给程金枝服用。
而元熹公主并不清楚程金枝与程家,特别是这个姐姐之间的关系,在听到下人的通传之后,出于礼数,便让人将她给请了进来。
程金枝此次遭受这样的重创,不仅失去孩子,惨遭烈焰毁容,如今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按理说对于一直想要将程金枝置之死地的的程素锦而言,是一件大快人心,值得欣喜庆贺的好事。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即便程金枝已经变成一个毫无知觉的废人,顾寒清比起从前,却反倒比从前更加心系于她。
若说从前顾寒清还会稍稍和她说上几句话,抑或是共处一室,
自从程金枝被高珩从火海中救回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办法打击太子,寻访神医灵药。
她之前为让顾寒清改观变心而所做的所有努力,因为程金枝所遭受的一场灾难,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为了乌有。
顾寒清又开始像从前那段最难熬的时光一般,对自己淡漠如水,视若无睹。
这样在一夜之间便功亏一篑的,无比深切凄凉与无奈,不仅程素锦不会甘心。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也同样咽不下这口气。
让程素锦深深地意识到,程金枝若是没有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自己的丈夫心中,就会对这个女人永无休止地牵挂下去。
她今日之所以敢突然到访,也是因为知道高珩此刻不在府中。
自从上次她在“九玄百草珍息丸”中下毒害程金枝入狱之后,她好不容易才让顾寒清不再对她
此次即便动了谋害程金枝的念头,却再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阴谋,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
如果说上次顾寒清还能勉强原谅自己,若这一次的阴谋再被他所知晓,那一切必然无法挽回。正因如此,她想到了借刀杀人。
而她心目中的人选,正是前不久才刚刚嫁入燕王府的元熹公主。
虽然程素锦只在大婚那日见过她一面,但是这位南楚公主当时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之面指婚高珩一事,她却早就有所耳闻。
在程素锦看来,元熹公主对高珩确实是真心诚意,爱慕至深。
就如同自己对顾寒清一样。
若说从前,她还满心希望能得到顾寒清所有的真心。
但是在经过一段漫长而又令人寒心的苦痛与折磨之后,她不再求顾寒清对她,能像对程金枝那样掏心掏肺。
但至少,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顾家的少主夫人,而并非是一个冰冷如霜,卑微如尘的摆设。
只可惜,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从某一程度上来说,自己与元熹公主,其实同为天涯沦落人,实在是同病相怜。
同样身为女人,同样身为一个夫君心中牵挂着其他狐狸的可怜女人。
元熹公主此刻是什么样的心境,她自然也全都能够感同身受。
那种因爱生恨,因爱生妒,所以才痛下杀手的冲动,足以给了整件计划一个完美的理由。
然而巧合的是,就在府中的下人向元熹公主通报程素锦的到来时,她却意外从这名下人口中,得知了一些她原本并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元熹公主来大周的时日尚短,所以对很多事情都是略有耳闻。
但是程金枝身居王府已久,府中的下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她和程家之间的关系。
如今高珩虽不在府中,但是府里的下人耳濡目染,知道程家人大多都是高珩心目中黑名单上的不二人选。
因此在听闻元熹公主同意程素锦入府之后,刻意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虽然只是非常委婉地道出了程金枝与程家姐妹之间关系淡漠,却还是很快就引起了元熹公主的注意。
若说元熹公主本来还不愿意去应付一个素不相识,还和程金枝有血缘关系的程素锦。
甚至想象,既然这二人是亲姐妹,那自己嫁入府中意欲抢占高珩,分走宠爱,她或许会为了给这个妹妹出气而故意与自己针锋相对。
却不曾想到,这名下人简单的几句话,反倒让一切在无意间顺从了她的心愿。
当那道裹挟着恶意的灵光从心间疾驰而过,她心念一动,很快就大开府门将程素锦给迎了进来。
虽然她此刻还没有想好,该如何把心中的那个恶念,实施得神不知鬼不觉。
第四百一十六章各怀鬼胎
纵使程素锦再讨厌仇恨程金枝,可是在元熹公主面前,她还是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反而要装出一副对妹妹时时牵挂于心的担忧怜惜之态,以惹来这位南楚公主的怀疑。
纵使这个时候,元熹公主心中对她和程金枝之间所谓的姐妹之情,实则已经有些眉目。
可作为与程素锦同仇敌忾之人,她也不能在这位程大小姐面前显露出分毫对于程金枝的憎恨和嫉妒,
即使双方都对对方的心思有所察觉,并且还各怀鬼胎,想要找一个替罪羔羊。
若说元熹公主虽早就动了程金枝下手的念头,却因为一直有所顾虑而未能准备妥当。
可是程素锦此番却早已谋划详尽,是有备而来。
只不过,不同于上次如此明显的下毒手段,她这次用的不是需要口服的毒药,而是一根可以插进皮肤血管,细如牛毛的毒针。
因为顾家家大业大,产业众多,向来也有经营药材方面的生意。
她这个少主夫人虽然得不到顾寒清的真心,平时却也会帮着管理整顿,且还打理得井井有条。
除去顾及和程家从前的恩情以外,这也是顾寒清明明对她没有感情,之前还因为程金枝一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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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怨恨,却仍旧没有写下一纸休书将她赶出顾家的原因。
久而久之,程素锦也开始对各类药材和毒物产生了一定的了解。
今日她想要在程金枝身上所使用的这根毒针,上头被一种名为“金玲子”的毒药所浸泡过。
此药药性奇特,与当初赵皇后所用的,无毒却能够使人显现出中毒症状的白熟草恰恰相反。
即使拥有致人于死地的毒性,却能使中毒者几乎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利器,也正是程素锦此刻最为需要的。
程金枝如今卧病在床,本就已经奄奄一息,已然等同于是半个死人。
即使突然间暴毙而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要无法查出她是被人下毒致死,她自然不用去担这个谋杀亲姐妹的罪名。
反之,就算最后真的被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她也有元熹公主替她背这个黑锅。
这一次的计划,在程素锦看来,可谓是天衣无缝。
只是她才刚踏进王府,还没看到程金枝一眼,就被对自家主子忠心耿耿的踏雪给拦在了门外。
自从上次程金枝再度昏迷的事情过后,踏雪就一直心存内疚,只觉得是自己照看不周,才害得程金枝直至今日还昏迷不醒。
况且高珩也引此为戒,私底下早就嘱咐过踏雪等人好好守着程金枝,不准让任何可疑之人进入房中探望。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元熹公主,以及他心中心怀恶意,不得不防的程家人。
“踏雪,程大小姐是王妃的姐姐,她担心妹妹的安危前来探望,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你这样拦在门外,未也太不懂规矩了。”
元熹公主拿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走近踏雪抬高了音量,但是语气上却还是有所克制。
她了解踏雪对程金枝的忠心,也知道她对自己这个后来嫁进王府的楚国公主不仅不待见,而且从来都未真正地心存敬意。
若是把她惹急了,再去高珩面前告上一状,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同时,她也深知自己在踏雪面前,一定要认为程素锦和程金枝关系亲密,说尽她的好话。
这样一来,即使自己最后要栽赃于程素锦,一切也就不会显得那样刻意了。
毕竟很少会有人蠢到,把杀人这样重大的罪名,嫁祸给一个在他看来完全没有谋害动机的人。
“公主,上次正因为奴婢的一时疏忽,才让王妃昏迷至今,奴婢心中至今都愧疚不已。”
踏雪说着万般内疚地垂下眼帘,却让本就有些心虚的元熹公主心中一紧,有些不自然地闪烁了两下眼神。
“殿下出门前特地嘱咐奴婢,一定要在这儿好好守着,不能随意让别人进出打扰王妃清静。特别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更是不能轻易放进来。”
踏雪到底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说到“心怀不轨”四字时,刻意抬眼瞟了程素锦一眼,眼中却毫无畏惧之色,相反还清晰地透着一丝敌意。
而一看踏雪如此明显的挑衅,程素锦很是不悦地皱起了两道秀眉,但碍于元熹公主在场,只能起愠色,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不怒反笑道。
“踏雪,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心怀不轨之人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素来最是疼惜王妃,知道她不喜欢和娘家人来往,久而久之也就和靖国公府的各位主子疏远了。今日程大小姐前来看望王妃或许真的是处于一片好意,但毕竟这里是燕王府,燕王殿下才是奴婢的主子,殿下的命令奴婢更是不敢违抗,还请公主和程大小姐多担待。”
踏雪话音刚落,便略显恭敬地朝二人行了个下人之礼,语气却很是生硬,听得程素锦胸口不自觉地气息起伏,眸色阴冷地抿紧了唇部的线条。
眼看自己和程金枝仅一门之隔,今日就是将她从这人世间铲除的最佳时机。
此刻却愣是被这个气焰嚣张的婢女拦在门外,程素锦怎么也不肯就此罢手,转身离开。
对于元熹公主而言亦是如此。
平日里,她也只有高珩在府中时才有机会看到程金枝。
他防自己,又何尝不像防着家贼一样?
而这一切,也都要拜程金枝所赐。
纵使她现在已经是个药石无灵的将死之人,却还是能轻易分走高珩所有的心思和宠爱。
想到此处,元熹公主心中那时隐时现的恶念又再次汹涌蔓延,并且愈演愈烈。
今日同样是她不可多得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就这样错失良机。
“这样吧,你若是不相信我,等我进去的时候,你跟在后头好好盯着总行了吧?难不成,你还怕我活生生吃了自己的妹妹不成?”
程素锦冷冷一笑,竭力压抑心头翻滚而起的怒意凑近踏雪,那双细长且凌厉的凤目骤然一凛。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坚决不肯妥协的煞气。
第四百一十七章同仇敌忾
“踏雪,来者即是客,何况程大小姐是特地来看望自己的妹妹的。虽然我知道,你从来没把我当作这王府的女主人,可再怎么说我也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南楚公主,就连你们的陛下也要对我以礼相待,难道现在,我连在你面前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见踏雪不再只是一味地不肯妥协,眼中似有动摇之意,元熹公主便故作严肃地扬起下巴,语气也已然显得生硬了不少。
她好歹也是南楚养尊处优,身份高贵的公主,即便没有像程素锦那般目中无人,蛮横刁钻,却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在南楚时,楚王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宠爱有加,若非顾及踏雪头上还有高珩这个靠山,她早就已经找人将其直接拖走,哪里还耐心地在这里和她说这样一通好话?
如今高珩不在府中,此刻见程素锦一副见不到人誓不罢休的坚决之态,还有元熹公主不依不饶地在一旁跟着帮腔。
踏雪深知这二人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主,再纠缠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心中无奈之余,最终于也只好松口道。
“公主误会了,奴婢对公主从无不敬之心,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奴婢也不敢多加阻拦,只是殿下曾经多番叮嘱奴婢,一定要确保王妃不受到打扰,还请程大小姐看上一眼便好,不要再屋内多加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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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
“哼,我看自己的妹妹,不用你这个下人来教。”
程素锦冷冷地瞟了踏雪一眼,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随即便扬起下巴跨步走了进去。
即使高珩已经下令,不能将程金枝如今的现状对外透露半个字,以多生事端。
但由于他当时奔赴火场救人时动静太大,外头关于程金枝的身体状况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加之程衍虽没有亲自上门慰问,却也一直在暗中派人打听,程素锦经常在程府和顾家之间奔走,私底下自然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
其中最让程素锦心中畅快的,莫过于程金枝痛失爱子,以及遭到烈火毁容一事了。
若非顾寒清时时牵挂,处处关切,在程素锦看来,让程金枝就这样承受着这些撕心之痛过得生不如死,其实不失为一种更解气的办法。
此刻的程金枝仍旧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胭脂色的薄绒蝉丝被。
因为贺荃已经找到了能够医治烧伤的良药,所以程金枝那半边脸颊已经被浸透着草药的纱布所覆盖,让人不得见那处触目惊心的烧痕。
元熹公主怔怔地望着眼前双目紧闭的程金枝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在脑海中飞快地思考,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下毒手,让她再也无法醒来。
然而元熹公主本是个豪爽坚毅之人,为人处事也向来光明磊落,这种暗箭伤人的阴损手段,实则并非是她所愿。
她此刻违背良心和原则倾力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得到,并独占心中所爱。
“唉,上次见她还活蹦乱跳,能说会道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
程素锦并没有注意到元熹公主眼中的那股酝酿而起的杀气,而是将视线落在程金枝身上,假装伤感地叹了口气。
心里想的却是:“就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默然片刻,这才看向了一旁因为无从下手而心中急切的元熹公主。
“公主,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金枝的安危,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啊,太医是怎么说的?”
突然被程素锦这么一问,元熹公主眉宇间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采。
踌躇片刻,这才稳定心神,用一种同样伤感的语气回道:“太医说她身心遭受重创,怕是...怕是一会儿半会儿醒不了。”
自从程金枝再度陷入昏迷之后,高珩根本就不让她插手关于程金枝的任何事,她又岂会知道贺荃对高珩说了些什么?
而高珩即便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又何尝没有怀疑过,那日将镜子交给程金枝的人,其实就是心怀怨恨的元熹公主?
“醒不了?那这该如何是好?”
一听元熹公主这番话,程素锦故作惊讶地眉间一跳,眼角从站在不远处到踏雪身上轻轻划过,下意识地抓紧了藏着毒针的衣袖。
“唉,金枝她娘亲过世得早,虽说姨娘和我们这些姐妹也都对她关照有加,可到底也比不得亲娘亲,后来得以遇上燕王殿下这样的人中龙凤,我和她二姐羡慕不已,只觉得她是这全京城最有福气的女子。前不久这才刚刚身怀六甲,却没想到...会突然遇上这样的事。”
程素锦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迈着细碎的脚步朝程金枝缓缓靠拢,神情也开始愈发凝重。“在我看来,就算她现在已经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却依旧是这京城最福气的女人。”
可能是被程素锦这番话触到了心底深处那块隐隐作痛的伤口。
元熹公主一时间忘记了此刻是怎样一番处境,而是面露失落之色目光微凝,随即容色凄然地道出了一句。
然而话音刚落,眼中的黯然却逐渐散去,眸子忽转锐利,随即覆上了一层浓重且阴暗的仇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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