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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更何况岑风手中,还握有周帝口谕。
用程金枝的话来说就是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都觉悟吧!”
她望着太子额边暴起的青筋和比茅坑石头还臭的脸色,心里忍不住一阵幸灾乐祸。
“对了,有件事我忘记告诉太子殿下了。”她笑吟吟地走到太子面前故作认真道,“其实我和殿下刚找到侯府之时,岑长司和程大人也在,只是后来大家仔细一合计,觉得与其都在这里做困兽之斗,不如分头行动,先发制人,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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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一个先发制人。如此看来,本宫真是太轻敌了呀。”
听闻程金枝的话,太子冷笑一声,眸子里霎时翻滚起一阵炽烈的火光。但仅片刻,这片火光就隐进了眼底深处,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寒气。
“不过你们可别得意得太早,本宫大不了只是鸣金兵,打道回府,可顾寒清和顾家只怕已经危在旦夕了。这个时候,那份由大理寺寺卿萧渝上呈的罪状,想必已经到了父皇手中。本宫倒也想听听,岑长司所说的那道父皇口谕,到底是何内容?”
他说着眼神凌厉地斜过高珩和顾寒清,将视线落在了岑风身上。
“恕下官无礼,殿下说的罪状可是这份?”
岑风神态从容地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随后接过身后下属交予他的一本绢丝锦帛,看得太子登时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这份罪状为何会在你手上!”
“陛下口谕,刑部劫狱纵火一案事关重大,疑点重重,背后恐有人蓄意设计,包藏祸心,故交由屠灵司重新彻查,力求还原真相,以正视听。”
岑风字句清晰地扬声而宣,眼角掠过一旁的高珩和顾寒清,迎上了太子因怒意而瞳色殷红的眸子。
由于他和程衍先行赶赴皇宫,将案情的来龙去脉和疑点,以及太子带走人犯之事告知周帝,周帝先入为主,自然会对此事心存疑虑,觉得太子行为反常,别有用心。
况且这二人都是朝中重臣,平时各司其职,无甚交集,并不存在串谋包庇之嫌。此次共同入宫请见,更让周帝觉得此案扑朔迷离,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将其交给负责一切隐秘事件调查的屠灵司着手,显然比大理寺更加合适。
“本宫不信!本宫要见父皇!”
太子听罢猛得一挥衣袖,额上已经不自觉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之前好不容易让大理寺掌握了案件审理的主动权,与程衍密谋好替罪羊,才不会祸及自己。此次若是重新交由屠灵司查证,岑风办案素来雷厉风行,六亲不认,自己今日大动干戈已经有所暴露,恐怕早已引起岑风的怀疑,环环相扣之下,更会牵扯出当年那起毕州赈灾官银案。
一旦真相落实,他即便作为太子,也是首当其冲。
也就在此时,他突然恍然大悟般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神色迷离的赵信之,眸中爆发出一种浓重的悔恨之意。
而赵信之却不动声色地淡然瞟了他一眼,负手走入了府门之中。
“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急着见父皇为妙。”
高珩微抬下巴冷冷地注视着太子,透彻心扉的寒意聚散在眉间,凝然不动。
“如果父皇到时问起,大哥为何要在侯府门口派出大半个城防营围住堵截一个犯人,大哥要如何回答?”
“哼,当然是因为顾寒清不肯束手就擒,你图谋不轨想要趁乱劫囚,本宫是为了保护犯人才大动干戈。”太子绷紧脸色,连牙关都咬得生疼,”毕竟谁都知道,燕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
“这些话大哥自己觉得顺理成章,可父皇真的会信吗?”高珩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朝太子横扫而去,“其实大哥心知肚明,倘若父皇愿意相信,也不会将此案交由屠灵司重新审查,不是吗?”
听着高珩这番字句犀利的话语,太子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强力压抑住胸口的起伏,鼻息渐重,转而深恶痛绝地剜了岑风一眼,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岑风自然感觉到了太子凌厉的逼视,但他还是不以为意地轻展眉角,走到了容色平静顾寒清面前。
“那就委屈顾少主还需在屠灵司多呆上几日了。”
他轻抿唇角,示意身后的下属让开了一条路。
“岑长司,你一定要把真正的主谋狠狠揪出来,还寒清一个清白。”
刚刚经历这场久别重逢的相遇,转瞬又要看着被他当作嫌犯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程金枝低垂眼帘,心里满是酸楚之味。
“燕王妃放心。”岑风点点头,神色严峻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我屠灵司手中,谁都别妄图想要颠倒黑白,逍遥法外。”
“放心吧,只要你相信我是清白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顾寒清朝着程金枝晕开一抹温存的笑容,还想再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终是将想说的话都一一放在了心底。
高珩将手扣在程金枝的肩头以示安慰,看着顾寒清眼中绵长的情思与留恋,停驻片刻还是调转脸色,装出了一副浑身未觉的样子。
“过几天等你从屠灵司出来,我和金枝去为你接风洗尘。”
高珩轻扬嘴角,拍了拍顾寒清的手臂。
“谢殿下。”
顾寒清清浅一笑,在深深凝望了一眼程金枝之后,跟着屠灵司中人转身离去。
而太子虽然心中愤恨,但碍于皇命,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视野中慢慢消失,成为时刻威胁自己的负累。
同时,他也深刻地意识到,如果想要从这场四面楚歌的棋局中全身而退......
那顾寒清这枚棋子,绝不能留。
第一百一十章棋逢对手
经过大半日的争分夺秒和胆战心惊,在岑风的仗义相助下,这场风波总算暂时得到了平息。
虽然顾寒清还是没能洗脱罪名安然还家,但此刻身在屠灵司中,有岑风代为彻查此案,至少得以脱离太子的威逼和迫害,也算让程金枝稍稍放下了心。
但大家皆心知肚明,太子此次功败垂成,蒙受耻辱,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即便是为了保全自身,他也一定会为了置身事外而想方设法,甚至不择手段。
所以,这件惹出无数事端的劫案看似就要尘埃落定,其实还远未结束。
不过眼下更需要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仍旧被困在玉引山庄手中的程秀凝和程煜。
在高珩和程金枝的立场上,放还是不放,这是个问题。
如若放人,在顾寒清没有无罪释放的情况下,这二人却突然平安归来,以程衍缜密的心思来说,难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但倘若不放,时间拖得越久,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大。毕竟人质该利用的价值都已经发挥殆尽,留着不仅是个累赘,稍有不慎更会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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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事到如今所缺少的,只是一个能够顺理成章放走人质,却又不会引起他人猜忌的理由。
当然,除了程金枝这方面有所顾虑以外,程家上下更是为这二人的安危心急如焚。只不过这种沉于表象的担惊受怕,对于张氏和程素锦而言,其实都是各怀心思的演戏罢了。
尤其是看到程衍拖着疲惫的身子寞然回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粗略告知时,这母女二人即刻便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们两个妇道人家所能控制的范围。
在这场暗流汹涌的博弈中,原本应该稳操胜券的太子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被压制的失败者。而一直看似处于弱势的燕王竟反败为胜,连同程金枝一起平安无事地全身而退。
这对一心想要让程金枝万劫不复的程素锦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教她痛恨不已。
她低着头,铁青着脸站在一旁不发一言,早已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自己的亲人是死是活,直到张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这才让她秀眉一颤,松开了咬紧的牙关。
“老爷,我怀疑玉引山庄绑人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张氏看了程素锦一眼,走到面色惨然的程衍身边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却见他登时浑身一震,高声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由于玉引山庄那封来信中,指明要在天亮之前见到顾寒清被无罪释放,否则人质性命不保。可程衍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赶赴皇宫,借由周帝的权威阻止了太子胡作非为,可最后还是没能达成所愿,让顾寒清受牢狱之灾。
想到此处,他如鹰般锐利深邃的双眸,突然在某一瞬间变得浑浊不清。
他一朝权臣,荣光无限,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在解救自己亲生儿子这件事上,面对这些深藏不露,聚散无由的江湖帮派,却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老爷您不觉得奇怪吗?”张氏眸色渐深,微微地抬了抬眼帘,“咱们派出这么多人,把整个京城里里外外搜了那么多遍,就算没有挨家挨户地走访排查,但也不至于连一点蛛丝马迹都寻觅不得。后来煊儿好不容易说是认识一个玉引山庄的朋友,可好好地在竟半途中给无故摔伤了腿。最后老爷你把矛头指向那个漱玉阁,原以为此次一定能有所获,却又偏偏好巧不巧碰到晋王殿下再三阻挠,后来又……”
“可后来他又突然大方同意了我们的人前去搜查,好像料定他们一定搜不出人质。”程衍打断张氏的话,目光凝滞道,“那个回来复命的刘青,是这么说的吧?
“是。”张氏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可是老爷你不觉得,这其中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自在吗?”
“晋王…晋王...”
程衍聚拢眉角,微闭双眸细细地思索着,脑中断断续续地掠过几张熟悉的面孔,默然半晌,突然灵光一现,让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燕王……”
听到程衍不置可否地提到高珩,张氏和程素锦对视了一眼,忙迎上前来紧张道:“难道此事真与燕王殿下有关?”
“看来你也想到了。”程衍猝然紧了眉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张氏本来确实没有往此处去想。不过到底是个女人,无论是直觉的敏锐度还是对周围事物的洞察力上,有时候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略胜一筹。
在听闻刘青那番偶然之说后,联想到程煊中途无端受伤一事,最后再回忆起程金枝获悉程煊要去漱玉阁时突然借口离开的行为......
这一个个事例之间看似没有任何关联,却成了萦绕在她心中让她无法忽视的心结所在。
然而,她提出这种种揣测和猜疑的初衷,并非为了真心实意想要救人,而是另有一番谋算。
“晋王和燕王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而且燕王刚到府没多久,玉引山庄那封信就猝然而至,好像刻意算准了时间。”
程衍紧两颊,神色忧虑地说着,心中的疑虑已经愈发深重。
而程素锦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爹,娘,你们的意思是,绑架二妹和小弟真正主使,其实是燕王?”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如此看来,确实有这个苗头。”
程衍重重地沉下一口气,将脸色绷得更紧了。
“可如果真是燕王在背后指使,他为何不去针对太子,而要绑我程家的孩子?于情于理,我都是寒清的义父,在他眼中不会是个想要加害于义子的人,除非…….”
“老爷。”
还未等程衍继续说下去,张氏已经率先开口喊住了他。那双眸色深重杏眼之中,幽沉的目光逐渐拧成一股暗流汹涌而来,踌躇片刻,猛得加重了语气。
“难道说燕王他,已经发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请君入瓮
“不可能!”
张氏的话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在程衍心中激起一阵滔天巨浪。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太师椅的扶手,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泛白,目光凝固在一处,脸上浮现出深重的忧虑之色。他浸淫官场数十载,无论面对朝臣还是皇帝,甚至在部分程家人面前,这张面具自始至终都被他紧紧地扣在脸上,从未被人扯下或是窥见过。
可如今,当他被太子背叛,想要卸下这张面具稍做喘息,思考清楚未来的去路时,却猝然听闻他一心想要打压的敌人可能早就发觉了自己深藏许久的秘密。
那些看似推心置腹的靠拢与拉近,原来都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而设下的圈套。
这对于正处在两难之地,不知该如何进退的程衍来说,更是一场雪上加霜的无妄之灾。
“这些年我事事谨慎,处处小心,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妥,到底是哪里......”
程衍抬起头望着室外渐暗的天色,一道迟暮的余晖透进镂花的窗棂,映照着他眼角的细纹与悲戚。程衍微微眯起双眼,突然间感到身心袭来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压得他不堪重负。
就连那双曾经指挥千军,翻覆风云的双手,都不禁在细微地颤抖着。
这张面具戴得太久,他即便想拿下来,也已是力不从心。
自己最初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早就已经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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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愿意去回忆。
“老爷,您没事吧?”
张氏望着程衍眼角那抹从未有过的脆弱,终于暂时起心中的阴谋诡计,关切地问候了一声。毕竟,这座偌大的府邸都是因为靖国公这个尊贵崇高的爵位才能封妻荫子,风光无限。
也只有程衍继续坐镇朝堂,屹立不倒,她和自己的子女才会富贵显荣,一世安宁。
“没事。”
程衍低沉地吐出两个字,睁开眼睛恢复平常之色,长舒了一口气。
“也罢,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尚未找出真凭实据,或许是你我想多了吧?”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言辞间无甚底气,更像是一番自欺欺人的安慰之言,又好像是一句明知故问的反话,听着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安心。
“可到现在,这两个孩子还是没有一点音讯,不得不逼得咱们往此处想。”
张氏蹙着两道秀眉扯了扯袖子,更让程衍颊边的肌肉紧紧地一跳,脸色更加变得阴郁不已,浑身都透着浓烈的寒意。
突然间,他眸光一定,站起身来冲到门口高声喊道:“来人,再去给我搜,挨家挨户地给我搜清楚!谁要是找到小少爷,那就是我程衍的大恩人,往后定然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快去啊!”
在一通扯着嗓子呐喊之后,他用手撑着门框重重地喘着气,眼中的忧虑却丝毫没有消散。
他深知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在这段漫长的煎熬中寻求到一点心安,并无任何实际用处。
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搜寻有用,那程煜和程秀凝,恐怕早就已经回来了。
“爹,您就不要再欺骗自己了。这十有八九就是燕王在背后指使的。”
程素锦故作担忧走到程衍身边扶过他的手臂,语气凌厉地怂恿道:“您看这玉引山庄的人和咱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要不是熟悉的人透露,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小弟每年都会在去参加冬至祭典?怎么会如此顺利地在那儿动手劫人?”
她说着停顿片刻看了张氏一眼,见她朝自己投来可行的目光,便更加放心地继续道:“而且据女儿猜测,在这件事上,燕王殿下可能只个帮凶,这么阴毒的主意,一定是那个程金枝怂恿燕王做的。她有多恨我们程家,爹娘你们心里一清二楚。她就是看准了爹平时最疼小弟,才出了这么个阴招,想要谋害我们程家的子嗣,以泄心头之恨。”
“程金枝......”程衍在口中喃喃着这个名字,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紧了瞳孔,“她真的,有这么狠毒吗?”
可话一出口,他心底深处的某块地方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疼痛,却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多年来,对于这个近在咫尺却孤苦无依,在眼皮底下受尽欺凌的女儿,他可曾有过一份愧疚,一份动容,抑或是一份出于浅薄亲情下施舍怜悯?
他就这样恍惚地怔在一处,眼前蓦然闪过一个女子清丽娇美的容颜,细看之下,竟与程金枝是如此的相似。让他心头震颤之余,更觉揪心不已。
“这个丫头恨毒了我们程家,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
这时,张氏也不紧不慢地接过了话头,卷翘的眼睫下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她从小就一直认为我们害死了她亲娘,心里怕是早就起了报仇之心,只是从前身在程家迫于生计,所以才只能低声下气地过日子。现在飞上枝头做了王妃,有了燕王这座靠山,当然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准是想要整垮我们才肯罢休。”
见程衍神情肃然地低着头却不说话,张氏知道他此刻已经心如乱麻,不知所措,便凑近一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老爷,其实到底是我们想多了,还是确有其事,我有个办法,姑且可以一试。”
“办法?”
程衍将信将疑地斜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回了天尽头云霞尽染的落日之处。
“什么办法?”
“我是这么想的。”张氏眼中灵光闪动,正色道:“既然玉引山庄至今没有音信,人也遍寻无果,咱们与其在这儿坐以待毙,不如派人前去王府报个信,假称凝儿和煜儿已经平安归来。如果这件事真是燕王府的人在背后搞鬼,他们定然会心存疑虑,派人前去核查。到时候,只要谁从王府走出去,跟着这个人,就一定能找到这两个孩子的下落。反之,如果真的不是他们做的,让咱们求个心安,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说完,满意地看着程衍脸上的阴郁渐散,黯然的瞳孔中显出一丝希冀,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乍看之下,这抹笑容却又无不透着人的阴冷之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余波未平
“啊嚏,啊嚏.....”
刚跨进王府大门,程金枝就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秀眉一蹙,拿手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地抱怨道:“是不是谁在骂我啊?”
她说着拿过身旁高珩递过来的手帕重重地哼了一口鼻涕,假意嗔怪地撇了撇嘴:“难道是你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我可没那么无聊。”
高珩看着程金枝递回来的手帕,嫌弃地扯了扯嘴角。刚想拿指尖夹着抛给身旁的小厮,却见程金枝突然回过头来目光凶狠。
“你嫌我脏啊?”
高珩一怔,只能极其勉强地将伸到小厮面前的手帕给拿了回来,笑容牵强道:“没有啊。”
“这还差不多。”程金枝满意地点点头,“我知道燕王殿下您有洁癖,可你对我至少得区别对待吧?”
“是,你说的对。”
高珩仍旧牵强地笑着,见程金枝转过头去,刚想快速地把帕子丢掉,却见程金枝忽然又扭过了头。
于是,在猝不及防之下,沾着程金枝鼻涕的帕子就这样被高珩无情地捏在了手里。
程金枝望着高珩满脸黑线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最后只能强憋着笑意,加快了前行的脚步,一路走一路笑。
而高珩跟在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凝视着程金枝笑声渐远的背影,脸色却开始变得有些沉寂。
从侯府回王府的这一路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起关于程金枝和顾寒清相逢之事。而程金枝似乎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对此亦是只字未提。
从她的脸上,除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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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清身陷桎梏的担忧之外,高珩看不透她此时此刻内心的所思所想,也判断不出她到底是真如表面上这般笑靥如初,还是故意在人前佯装若无其事。
本想劝自己不该捕风捉影,耿耿于怀这些虚无缥缈的空想,可若说他一点也不在意程金枝见到顾寒清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激烈的反常之举,那是假的。
如果只是与一个她口中所描述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绝不该是这样的。
程金枝也了然于心,这场她设想了无数次的相遇,不该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却不可忽视地深压在心头,翻滚搅动着她久未平复的心绪。
原来每个最后被笑称为故人的朋友,都是用刻骨铭心的过往和不为人知的旧日之痕所堆砌成的。
程金枝摸着笑疼的肚子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地平线处那抹细腻绵长的黄昏,既柔美又壮烈,然而转瞬就被夜幕的黑暗所吞噬,就连四周万物也开始溶成了灰色的一片,让她晃神之余,不由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
高珩走到程金枝身边,抬头望了一眼残阳如血的暮色,那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与程金枝的重叠在了一起。
“等你啊。”
程金枝回过神来莞尔一笑,却不再说话,而是与他并肩朝前走去。
彼时王府各处已经陆陆续续地燃起了灯火,四个府内的小厮一前一后地提着灯在旁边开路。
孰知二人刚走到前院,晋王高勋不知从何处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若不是高珩及时将他按住,他恐怕已经刹不住脚步,整个人都撞上来了。
“三哥,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小顾怎么又进了屠灵司啊?听说太子和城防军可把莅安侯府四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吓得我差点去跟父皇调禁卫军了!”
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他又看向一旁刚想插话的程金枝,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紧张道:“金枝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啊?太子没把你怎么样吧?他胆子也太大了吧,光天化日之下调兵遣将,围追堵截,他这是要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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