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这并不是意味着这就是一种错误。冰心一定也希望,你能查明真相严惩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听着高珩的话,程金枝静静地闭上双眸,默然良久,逐渐觉得心境与之前相比,开始变得平稳安定了许多。
“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抽身从高珩的怀中挣脱开来,轻扬唇角,回以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但片刻之后,她便起笑容重重地沉下一口气,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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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目光一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这个玉壶,我绝对饶不了她。”()
第一百五十七章狡兔三窟
经过太医的诊断,从冰心中毒的症状看来,她应该是中了一种名为“枯觉草”的毒药。
这种毒药产自西北一带,毒性强烈,不过一般人服食之后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而是通常在三到五个时辰之后,毒性才会开始发挥作用,但效果却是一击致命的。
这也就解释了,冰心离开王府分明已经有些时候,为何被人带回来之后才突然显露出中毒的迹象。
这样看来,加上冰心临终前所说的话,也就更加确定了是玉壶下毒的可能性。
且据程金枝猜测,玉壶之所以没有直接毒死冰心,多半是害怕冰心若在府中暴毙,她们二人关系亲近,难会遭到怀疑。
所以,她才怂恿冰心逃出王府,令其在外面毒发身亡,到时即便他们真的找到冰心,也已经是死无对证。
到时候,她甚至可以声称冰心是畏罪自杀,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一个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死人身上,自己一个人占尽好处。
只是玉壶没有想到,程金枝和高勋只是假意让冰心逃走,实则派人一路尾随,最后甚至亲眼目睹了她毒发的过程。
而为了封锁冰心死亡的消息,她的尸体只能暂时被安置在偏厅暖阁内。
程金枝将被褥重新盖住冰心安详的睡颜,见她原本殷红的嘴唇,此时已经开始逐渐发黑发紫,终是不忍再看,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有一点,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程金枝别过头去,凝目注视着眼前那盏尚未点亮的飞鹤鎏金烛台,视线徐徐变得涣散。
“如果我是玉壶,直接在府内将她毒害,那大家都会顺理成章地以为,她是走投无路所以选择畏罪自杀,这样做岂非更加省时省力?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先下毒,再设计冰心出逃?”
高勋若有所思地接口道:“是不是因为她手中的毒药,只有那个什么枯觉草啊?”
“晋王殿下你是认真的嘛?”
程金枝无言以对地瞟了高勋一眼,随手拿过桌上果盘中的水果刀比划了两下。
“有谁规定过杀人就非得用毒药啊,你看我随便一拿就是一件凶器。反正只要她心中有这个恶念,冰心注定躲不过这一劫。”
“或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吧?”高珩眼睫轻动,“等她俯首认罪的时候,你可以当面问问她。”
“俯首认罪?”程金枝闻言有些沉闷地胯下肩膀,“现在冰心死了,这个女人如此狡猾,又岂会轻易就向我们俯首认罪?”
“既然是她下的毒,她现在一定认为,冰心已经毒发身亡了吧?”
高珩背过身来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话,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株含苞待放的腊梅上。
“可如果让她知道,冰心没有死呢?即使一整天过去了,她也依旧活的好好的。”
“但事实是,冰心已经死了不是吗?虽然我们行事隐蔽,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把人抓了回来......”
程金枝声色急切地说着,随着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戛然而止,重重地一拊掌。
“等等,我知道了!”
“嗯?”
“你是想制造出冰心没有死的假象,让玉壶心中紧张。毕竟,只要冰心还活着,那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随时会让她有暴露的危险。”
“你最近比起从前,好像开窍了许多。”
高珩戏虐地看着程金枝剑眉微挑,见她故作神气地抬起下巴,忍不住轻扬唇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她既然敢谋害冰心一次,若是不能成功,那势必会有第二次。一旦让她获悉冰心尚存于世,而我们又谎称已经知道冰心现在何处,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一定会狗急跳墙,再去杀冰心灭口。”
“没错。”程金枝愤愤地挥起去拳头,“只要我们在她动手之时将其逮个正着,让她无从狡辩。那到时候她就不是玉壶,而是个尿壶了。”
“为什么是尿壶啊?”
“当然是因为吓尿了呗。”
程金枝朝高勋挤了挤眼睛,却见他面露不解地转色道:“三哥,金枝,你们说的我都懂。现在关键就是,我们没法让冰心死而复活啊。”
“这还不简单?”程金枝眸色微转,“找个身形相似的人假扮成她的样子将就一下不就好了?”
“你确定吗?”高珩语气担忧道,“那个玉壶这么机灵,要是被她识破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六弟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只是现在形势所迫,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高珩说着不由轻拧眉角,就在这时,只见原本还一脸忧虑的高勋突然眸子发亮,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我好像想到什么了。”
“你想到什么了?”
程金枝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以为他又要出什么馊主意,岂料高勋一本正经道:“我记得冰心前些日子和我提过,她有个孪生妹妹刚来了京城,好像...好像就在五哥的府中做事。”
“孪生妹妹?有没有这么巧的事啊?”程金枝表现得很是诧异,“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真的。她当时还特地来求我,希望我能去把她妹妹要来府中,让她们姐妹俩能够团聚,结果后来小顾出了事,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高勋说着有些抱歉地挠了挠头,对着不远处冰心的遗体双手合十拜了几下。
“那还真天助我也。如果能找她所说的那个孪生妹妹,这件事就天衣无缝了。”
程金枝双手环肩,脸上惊喜之色顿显,但很快又有所顾虑道:“只是冰心和玉壶关系这么好,想必玉壶应该也知道此事吧?”
“她知道与否都并无大碍。人一旦被逼急了,思考问题往往就不会像平常那样理智。”
高珩说着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程金枝,漆黑的眼眸中寒光凝滞。
“换句话说,对玉壶而言,她到时候的心态一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程金枝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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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重复着这句话,慢慢地,只觉一阵透彻的寒意裹挟着愤怒从心底深处席卷而来,让她不自觉地抿紧了双唇。()
第一百五十八章自投罗网
“你们知道吗?原来在外头散步晋王殿下和燕王妃有染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咱们府中的那个丫头冰心。”
“冰心?她平时看起来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没想到原来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啊。”
“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可听说,这冰心其实是太子派到咱们王府的眼线,专门在这儿盯着晋王殿下的。”
“什么?真没想到这个冰心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不过也是,谁都知道咱们殿下与燕王殿下亲近,燕王殿下又和太子明争暗斗,这派几个眼线互相刺探,也是常有的事。啧啧,我说这次的谣言怎么这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原来还有太子殿下在后头推波助澜啊。”
“唉,这冰心虽然是逃出去了,不过我刚才听咱们府中的护卫说,燕王妃好像已经知道她藏在哪儿了,正要派人去抓呢。你们也都看见了,燕王妃昨天那拿着剪子深恶痛绝的阵势,我看冰心这回就是不被断了手脚,这舌头肯定也是留不住了。”
“哎哟你别说了,我听着都觉得舌头发疼呢。”
…………
晋王府后院花圃边的空地上,一群下人见四下无人看管,便停下手中的工作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窃窃私语,眼睛还时不时往不远处正在打扫庭院的玉壶瞄上一眼,似乎对她有所顾忌。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津津有味地讨论着,而且越说越大声,生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谁让程金枝赏了他们明晃晃的大银子,让他们在玉壶面前演足这场戏呢?
而玉壶表面上虽然拿着扫把在低头打扫,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可脚步却有意无意地朝那群人移近了几步,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即使隔着一小段距离,但还是听到了大半的谈话内容。
听着听着,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渐渐握紧了手中的扫帚。
晴,在于她悄无声息地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让自己于灾祸,置身事外。
阴,在于她没有料到程金枝他们竟然会联想到是太子在背后指使,这对一心想要向上头立功的她而言,无疑是个隐患。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冰心这只替罪羊已死,他们即便知道是太子所为,此刻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玉壶姐姐,可找着你了,府门外有人找你呢。”
正当她暗自思忖之时,只见一名年纪稍小的婢女从对面的回廊上快步走来,急匆匆地跑到了玉壶跟前。
“找我?”玉壶停下打扫的动作诧异道,“你可知道是谁找我?”
“是个孩子,我也是头一回见到,好像有挺重要的事,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孩子?”
玉壶闻言不由更觉诧异,于是只能将手中的扫把搁在一旁,一脸疑惑地朝王府大门走去。
而在她身后,这婢女见玉壶已经走远,像是终于完成任务一般,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这一切又是程金枝事先派人安排好的。
穿过回廊,绕过后花园,再走出二门笔直向前,就是晋王府的大门所在。
还未走到门口,玉壶远远就望见一个十三四岁,模样机灵的少年着了一身粗布麻衣,正站在门外朝着府内四处张望,很明显是在等人。
在看见门内有个婢女打扮之人正在朝自己这边走来之后,急忙欣喜地迎了上去。
“姐姐,你就是玉壶吧?”
“我是。”玉壶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不解道,“可是小弟弟,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
这少年说着警惕地将玉壶拉到了一旁,确认四面安全之后,这才凑近玉壶压低声音道:“是冰心姐姐让我来找你的。”
一听到少年突然提及冰心的名字,玉壶整个人猛然一怔,登时脸色大变,紧张地抓住少年的衣袖追问道:“她…她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的?”
“就是刚才啊。”少年神情认真道,“她让我给你传个话,还有个东西要我代为交给你。”
少年说着便从胸口掏出了一块半月形的玉坠挂件递给玉壶。
“冰心姐姐说让你不要担心,她现在平安无事,等到这波风头过去了,她会再想办法的。”
玉壶接过少年手中的玉坠,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掌心里这枚光洁剔透的玉石,知道这是冰心最为重视的贴身之物,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
就这样默然凝视许久,原本阴云密布的眸子猝然间漫上了一股浓重的愧疚之色。
但仅片刻,这种愧疚便消失无踪,随之就被一阵深切的焦虑与不安所替代。
她咬住下唇,紧紧地将玉坠握在手中,整张脸都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郁。
“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玉壶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看向少年,“对了,那你知道,冰心现在身在何处吗?”
“哦,就在城北沙场街一间卖扁担的铺子里。”
“卖扁担的铺子?”
玉壶若有所思地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地方,随即又再次向少年确认:“这些东西,真的是冰心姐姐亲手交给你的?”
“当然是啊。”少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就住在冰心姐姐她三姨婆家附近,她人可好了,以前还给我补过衣裳呢。”
一听少年这话,玉壶蹙紧两道秀眉,心中更是疑窦丛生,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姐姐,姐姐?”
少年伸手在玉壶面前晃了晃,这才让她有些尴尬地回过了神。
“哦,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玉壶敛神色,朝少年牵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你回去告诉冰心,我已经知道她的境况了。只是现在晋王殿下的人到处都在找她,让她千万留在家中不要离开半步,我会尽量想办法帮她的。”
“好,我一定一字不漏地告诉冰心姐姐。”
少年爽快地答应下来,在与玉壶道别之后,便立在原地目送她朝府门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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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见她已经越走越远,这才放心地转过身来扯起嘴角得意一笑,随即一蹦一跳地隐进了人群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手下留情
接下来的事就和预想的一样顺利。
玉壶果然听信少年之言,借着和其他婢女外出采购的理由,一个人马不停蹄赶去了城北那间卖扁担的铺子里,生怕再晚一步,就不能赶在王府那批人到达之前将事情处理干净。
却不知程金枝早已带着晋王府的人埋伏在此,只等着她现出原形,好来个瓮中捉鳖。
结果错把冰心的孪生妹妹流云当作本人的玉壶继续将恶念进行到底,虽然中途有过犹豫,最后还是把心一狠,趁其不备随手拿起了搁置一旁的麻绳。
只不过就在她将绳子围在流云的脖颈处想要将其勒毙时,就被这样毫无悬念地当场抓获了。
程金枝永远忘不了她自以为奸计就要得逞,却突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齐刷刷地拔刀相向,登时吓得面色煞白,呆若木鸡的情景。
尤其是看到程金枝笑吟吟地出现在面前之后,她更是一脸生无可恋的绝望表情。
“既然被你抓到,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玉壶双手反绑被带到程金枝面前,沉着脸色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整个人从神态到语气和之前来认错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让程金枝不得不在心里赞叹她演技的高明。
“看来你还挺硬气,也挺能装啊。”
程金枝轻飘飘地道出一句,眼中并无愠色。她前倾着身子凑近玉壶,见她脸色僵硬地咬紧牙关,大有视死如归的态势,微微地挑了挑秀眉。
“可是你以为你这么忠心耿耿,你的主人,哦,也就是太子殿下,就会对你心怀感激,在心里为你歌功颂德了吗?”
一听程金枝提到太子,玉壶的眼神猛地闪烁了几下,慌忙调转脸色,佯装出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什么太子?王妃在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人所为,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
“是吗?”
程金枝冷哼一声,俯下身子注视着眼神松动的玉壶,骤然沉下了脸色。
“你为了一个只是把你当作棋子,随时将你弃卒的人甘愿扛下所有罪责,却要杀害一个对你真心相待,信任有加的姐妹,我到底该可怜你愚不可及,还是该痛恨你如此蛇蝎心肠?”
说到后半句时,程金枝的语气陡然加重,每一寸目光都步步紧逼,看得玉壶心中畏惧,匆忙移开了视线。
“冰心直到在临死前都愿意相信你不曾欺骗过她,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见玉壶低着头没有答话,脸上显出了一丝浅淡的伤感之色,知道她心中动摇,便准备趁势来个顺水推舟。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不过,这死法不会很痛快就是了。”
程金枝故作凶狠地说着,随即漫不经心地招呼身旁的踏雪寻梅道:“给我剪了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再无言乱语,混淆视听。”
就在程金枝道出此话时,玉壶的身子明显重重地颤动了一下。待踏雪拿着那把剪刀站在面前时,她的额上已经是冷汗涔涔,连嘴唇都开始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她在害怕。
纵使刚才说的有多么大义凛然,此时此刻的玉壶却已经手脚发软,气势全无。
程金枝暗暗给踏雪使了个眼色,便转过头去做出刻意回避之状,甚至还抬手以袖遮面故意恐吓道:“你们两个手脚都干净利落点,别把血溅到我身上。”
一听程金枝此话,就连周围前来抓人的护卫都一时有些于心不忍,纷纷侧过脸去不敢正视这血腥的一幕。
“虽然很疼,不过也只能请你忍着了。”
由于手脚都被绑着,玉壶根本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浑身颤抖地被寻梅按着头,被踏雪使劲掰开嘴,看着她徐徐将剪刀伸向自己的舌头,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恐惧,背上早已被冷汗给浸湿了大半。
“救命!”
眼见那把剪刀顷刻间就要扎进自己的口腔,随着一声含糊不清却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响彻整间屋子,玉壶整个人开始拼命挣扎,殷红的眼眶里充斥着恐惧的泪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看来,你还是怕死的。”
程金枝做出暂停的手势回过身来,看着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玉壶,轻叹一口气绷紧了脸色。
沉吟片刻之后,见她容色稍有缓和,这才不疾不徐道:“我听说你老家还有个失聪的弟弟和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
见玉壶垂下眼帘神情隐忍,眼中漫上一阵思念的情愫,便继续道:“我是不知道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但是如果你能够如实招供,我可以答应给你一笔钱送你离开京城,和你的母亲团聚。”
“你…你不杀我?”
玉壶闻言眸子一亮,猛然抬头注视着程金枝,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恨我败坏了你的名声?”
“我相信善恶终有报,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恨。”
程金枝紧瞳孔,怆然的目光落在遥远的一点上,停住少顷,方缓缓道。
“或许在你的世界里,可以靠杀人了结一切恩怨,但我不是。不过你记住,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不该死,我是看在冰心的面子上,让老天爷来拾你。”
程金枝语毕,看着玉壶嘴边惨然的笑容,抿了抿唇角,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当初你不选择在王府里杀了冰心,却要怂恿她逃出去?
“我下不了手。”
半晌之后,玉壶缓缓将头抬起,视线空洞地停驻在一处,语气低沉。
“我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看她死在我面前。只是没想到因为这一时的心软,结果……”
她自嘲一笑,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埋在胸口,让人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自己就这样饶恕了她,到底是对是错?
程金枝凝视着玉壶跪在地上落寞凄凉的身影没有说话,只觉心里某处地方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酸涩之感,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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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良久,转身走出了这间铺子。()
第一百六十章攀龙附凤
“哎呀,你说那个程金枝到底是那狐媚子生的女儿,这蛊惑男人的本事还真是叫人望尘莫及。先是寒清,后来是燕王,这回竟然又冒出来个晋王,不知道下一个还会是谁。”
式微居内,张氏站在窗前摆弄着那盆花期正盛的仙客来,见其花枝繁茂,玉立亭亭,一脸赏心悦目的愉悦之色,看起来似乎心情大好。
“她还想有一下个?”
刘氏捧着参茶浅浅地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从软塌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张氏身边。
“她给燕王殿下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不休了她就不错了。再说了,在外人眼中她怎么着也是我们程家的人,这传出去,难会让人说咱们老爷教女无方,败坏的也是我们程家的名声。”
自从上次程煜和程秀凝被绑那件事后,刘氏对张氏心存芥蒂,二人的关系本来有意疏远。
不过到底还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背地里在明争暗斗,表面上还是不能失了和气。
尤其是在面对程金枝的立场上,她们二人一个鼻孔出气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听到关于她的丑事,自然心中欢喜,一拍即合,简直连客套话都省了。
“不过我也听说,此事好像是太子在背地里叫人做的。他派去晋王府的眼线,还被程金枝给逮了个正着,这事情弄不好,还要闹到陛下那儿去呢。”
刘氏若有所思地说着,却见张氏冷哼一声不屑道:“这都说无风不起浪,若说别人,我或许还相信有被蓄意污蔑之嫌。可这程金枝从来都是红颜祸水,一定是她勾引了晋王害怕自己名节不保,这才抓了个替罪羊替洗白吧?”
“就是,这个程金枝,还真以为自己是西施貂蝉,是个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当初要嫁给燕王殿下的分明是我,都是她不知好歹蛊惑燕王,就这么抢了我的王妃之位!”
程秀凝原本坐在一旁气闷地饮着茶,此时听闻张氏这番话,不禁愤然地一甩袖子,双手抓紧了膝盖上的儒裙,言语间满是不甘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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