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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第二百零二章情非得已
今日的靖国公府也和千家万户一样都在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而一派喜庆。
程家女眷各个皆心打扮,盛装出席,一大早就开始各自忙活张罗,包括之前还为了婚事而要死要活的程煊,也恢复了以往没心没肺的洒脱之态。
当然,他心里一直都在盘算着程金枝之前给他出的那个逃婚的馊主意。
只是因为恰逢过年,为了不让程家人“喜事变丧事”,他才没有实行计划,而是安分守己地留在府内装模作样,先从程衍那里拿到今年份的压岁钱再说。
自从程煊答应与陵容郡主的婚事之后,张氏整天都笑意盎然,红光满面,如今又恰逢新年,一想到年后这婚事便可尘埃落定,不仅能让一向被认为不成器的程煊扬眉吐气,还可以借机打击想要借程煜上位别有用心的刘氏,她自然成了整个程府心情最为顺畅的人。
然而对于程衍而言,却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此番虽然接受了周帝将陵容郡主许配给程煊的赐婚,但实际上内心深处却还是对太子当日的弃车保帅之举心存芥蒂。
可偏偏这个时候,顾寒清被岑风罪释放,当年的赈灾官银劫案和年初的刑部天牢纵火案又起新的波澜,矛头直指太子,他即便不是为了帮衬太子,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也要相处可以全身而退的应对之策。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被押在屠灵司监狱内的顾晨作为此案最有力的证人,其实从头至尾都不知道他当年也有参与其中,在背后替太子谋划过此事。
而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个除夕之夜,自己亲手陷害入狱,作为程家女婿的顾寒清,也在程素锦的再三恳求下,勉为其难地来了这久未踏足的程府。
当然,顾寒清原本不想去见程家人,心里也从来没真正承认过自己是程家的女婿。
他之所以对于程素锦的态度有所好转,一来是因为自己受困于屠灵司的这段时间,程素锦对顾家上下的付出。二来,则是因为是他本就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恨得太久,也开始觉得累了。
但是他很清楚,这可能是施舍,可能是怜悯,抑或是其他任何东西,但绝对不是喜欢,更不可能是爱。
从被程家骗婚至今,中间也发生过不少事,且不说他是否已经完全释怀和原谅,可在许久未联系和走动之后突然前往,确实会让人觉得很是尴尬。
不过除了被骗婚以外,他并不知道程衍和太子是一丘之貉,更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身陷牢狱之灾,都是拜程衍一手所赐。
高珩从没有向他提及,也不想让他得知真相,雪上加霜。
否则别说是登门赴宴了,他恐怕早就一纸休书休了程素锦,将其净身出户。
顾寒清在京城没有什么亲人相伴,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本来只想在家中陪着自己从泉州远道而来的三叔伯吃个饭。
可为了不想让这位三叔伯以及泉州那些长辈知道和程家之间难以修补的嫌隙,从而心生担忧,也就只能姑且前往。
这刚一进门,程衍还未回府,张氏便急匆匆地出来相迎,嘘寒问暖,让他恍然间以为还是从前那段亲切和乐的时光。
只是在十分生硬地喊出一声“干娘”之后,他便知道,有些事,的确再也回不去了。
张氏从来都是最会在人前装腔作势,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嫁进了顾家,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她也不得不低眉垂首,做出内疚自责之态。
更何况,顾寒清对于整个程家而言,都还有足以利用的价值。
“寒清,你是不是还在怪干娘当初骗你?所以这一年来都不来这儿吃个便饭,看看我和你干爹。”
待说完刚见面的客套话之后,张氏便立刻放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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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朝着顾寒清引咎自责,就差抹上眼泪了。
“事情都过去了,干娘别再提了。”
顾寒清神色淡然地说着,见身边还站着其他程府下人,只得嘴角勉强勾起一丝安慰的笑容,算是给她些面子,之后便不再多言,默默跟着众人往府内走去。
而身旁的程素锦见顾寒清多少有顾虑张氏的感受,于是犹豫了片刻,便小心翼翼地将手挽在顾寒清的臂弯上。
她其实很担心顾寒清会当着众人的面甩开自己的手,不过所幸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当面让自己难堪。
这是程素锦成婚之后头一回领着自己的丈夫回到娘家。
本来女子在婚后三天都得回娘家省亲,以示婚姻美满,就算当初程金枝把程家闹得鸡飞狗跳,但是在外人眼中,她和高珩就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恩爱夫妻。
可当时顾寒清在新婚第二天便抛下她启程前往了泉州,程素锦只能独自一人灰溜溜地回了娘家。
正因如此,害得她从那至今就一直被程家那些下人们在背后说三道四,猜测自己受到顾寒清冷落,在顾家就是个挂名的少主夫人。
今日好不容易能带着顾寒清一同回来,她自然要好好趁此机会扬眉吐气一回。
只是她又岂会不知,顾寒清此番愿意前来,根本不是为了自己。
将顾寒清迎进会客的正厅之后,张氏便连连招呼下人们送上膳房里新煮的八宝燕窝粥,热情和讨好之意溢于言表,看得正在厅中落座的刘氏和程秀凝古怪地对视了一眼,脸上显出了轻蔑的神色。
“哎呀这不是寒清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刘氏一敛秀眉,便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朝着顾寒清走去。
“你今日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忘记咱们锦儿已经嫁作人妻了。”
“二娘您还没有七老八十,这记性怎么会这么差?难怪二妹现在还没嫁出去,您是不是把她老大不小的年纪也给忘了?”
程素锦这讽刺之言登时就让刘氏的笑容的僵在嘴角,原本还和谐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程家每年礼的事宜一向都由张氏负责。她今日心情大好,见又有顾寒清在场,于是便借着挑选给顾家的回礼之由将程素锦拉了出去,得她和刘氏针锋相对,坏了气氛。
只是刚一踏出正厅,就见程素锦警觉地看了一眼坐在厅中饮茶的顾寒清,脸上显出了一丝仿佛奸计得逞般的阴险笑容。
“娘,说到送礼,我今年可照着寒清的意思,给燕王府备了一份厚礼。只不过,稍微动了点手脚罢了。”
第二百零三章花朝月夕
“六哥该换我了,你都已经连输三局了!”
“再等等,之前我是让着金枝的,这局我可要发挥我的真正实力!”
广陵宫内,吃完慧妃亲手做的松子百合酥,众人为了打发时间便聚在一块儿下起了五子棋。
此时正值程金枝和高勋对峙,陵容郡主和宜妃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跃跃欲试,巴不得高勋这局也赶紧吃下败仗,也好起身让位,轮到自己上场。
高珩则站在程金枝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棋局,有时候趁着高勋不注意还会利用各种假动作对程金枝加以点拨,所以才让她每一局都能赢得如此顺风顺水。
“三哥你别老是站在金枝那里,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猫腻,一定有问题。”
高勋此时因为输了三局,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发,脸颊两侧都已经被程金枝用毛笔给画了个大花脸,惹得宜妃在一旁捂着嘴巴咯咯直笑。
看着自己母亲忍俊不禁的样子,不由让高勋心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晋王殿下,愿赌服输,我可是赢得光明正大,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程金枝不紧不慢地将黑子落在棋盘上,心里明明一阵发虚,可表面上还是一脸理直气壮,说得高勋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不情愿地扯了扯嘴角,摩拳擦掌着想要扳回一局。
“碧落,之前我做好的桂花酿都给各宫送过去了吗?”
慧妃看着眼前热闹和乐的情景欣然而笑,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去问身旁的侍女。
“回娘娘,都已经送过去了。”
慧妃闻言微微颔首,却听正在看着二人下棋的宜妃突然转色道:“这各宫姐妹们还真是有口福,每年都能喝到姐姐亲手做的桂花酿。只是妹妹听说,这每回送到正和宫去,皇后娘娘从来连碰都不碰,直接就命人给倒了。姐姐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去受这个气呢?”
“也罢。”慧妃眸光流转,倒是表现得并不在意,“皇后娘娘怎么做是她的事,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问心无愧便好,其他的,我们既然无能为力,就都顺其自然吧。”
慧妃语毕下意识地看了对面的高珩一眼,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站在程金枝身旁,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可眸子里却浮动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寒意。
“姐姐你的心态可真好,这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可这些年连陛下新封的妃嫔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处处针对于你。幸好你从来都是宽容忍让,不予计较,若是换做我这个冲动的脾气,不知道会栽什么样的跟头。”
宜妃说着有些气愤地一拍膝盖,满脸都是替慧妃打抱不平的神色,让程金枝顿觉性子豪爽,快人快语,对她的印象又加分了不少。
“这个皇后还真是过分,上回让她在陛下面前奸计得逞,如今又这么快就被赦了禁足令,肯定又要出来兴风作浪,耀武扬威,不知道还会和那个太子玩出什么花样来。”
程金枝当然知道赵皇后之所以对不断在慧妃身上挑刺,都是因为高珩对太子储君之位的威胁。如今听宜妃这么一说,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了赵皇后那副阴险狡诈,装腔作势的面孔,一时也没去管棋盘上的战况。
直到听见陵容郡主很是惋惜地惊叫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大意失荆州”,刚想采取一点补救措施,可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只听高勋啪得一声落下白子截住了她的黑子,像是大仇得报,从花梨木的扶椅上站起身来,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道。
“我赢了我赢了,我就说这一局我定能反败为胜,这下该轮到我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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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程金枝侧过脸蛋瞪了高珩一眼,愤愤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转头见高勋的毛笔已经伸到眼前,心想自己心打扮过的妆容怎么能被这黑漆漆的墨水所沾染?
于是急忙将双手挡在身前,将早就想要和高勋一决高下的陵容郡主推了出来。
“晋王殿下你得意什么,现在的情况可是三比一,你还差我两局呢,我现在派我的得意大弟子陵容郡主替我出战,你若是能赢了她,我才能让你画。男子汉大丈夫,你多少总得让着点儿姑娘家吧?”
见高勋撅着嘴唇正想反驳,程金枝又趁势拿眼镜斜了斜身旁的高珩:“还是说...你想让你三哥做你的对手?”
“别别别,我从小到大和三哥下棋就没赢过,我才不要自取其辱呢。可是...可是你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我抗议!”
“抗议无效。”
程金枝笑吟吟地双手交叉作出反对的动作,功成身退般地让开位子,让陵容郡主坐了下来,对着晌午和煦的阳光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从她出生至今这二十年的光景中,除了和高珩大婚那日以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她以前明明有家,也有家人,却从未享受过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温馨和睦。
如今身在被万丈高墙所包围的广陵宫中,看着面前这一张张旧在前不久之前才刚刚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新面孔,却头一回让她感觉到了那种犹如家庭般的亲切与温暖。
“五子连珠,白吃黑,恭喜晋王殿下,您又输了。”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我今天运气太差,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
在高勋又再度连输三局以惨败场,一面洗着脸上的墨迹一面抱怨叹息声中,转眼已是日薄西山。
于是宜妃等人便各自回宫整顿,准备去赴周帝设在临安殿的年宴。
而在广陵宫西侧的正和宫内,在今晚这样一年一度的宫廷御宴之下,身为六宫之主的赵皇后自然要心打扮,到时候好与六宫的其他妃嫔争奇斗艳,艳压群芳。
可如今坐在铜镜之前,她却并无任何装点之意,而是看着手边慧妃派人送来的那蛊芳香清漾的桂花酿,眼中弥漫开了一阵灰暗的阴霾。
第二百零四章高朋满座
由于做这个燕王妃的时日尚短,再者她又鲜少进宫赴会,所以今日是程金枝头一回参加这种皇室宗亲齐聚一堂的家宴。
且不说这场宴会得在周帝的眼皮底下坐到午夜钟磬声响,一想到赵皇后和太子也会在场,她的心情瞬间便大打折扣,只想着时间能过的快一些,她也好早些打道回府,拍个黄瓜,放个烟花。
今日坐在这临安殿中的宾客各个皆是玉叶金柯,身份尊贵。
这满目的锦衣玉服,珠冠华盖,翠玉罗琦,美酒珍馐,看得程金枝眼花缭乱之余,简直不敢相信从前混在程府下人堆里那个身份卑微,灰头土脸的自己,竟然也阴差阳错地成了这些皇亲贵戚中的一员。
在暗暗一番感叹之后,她便敛神色,挺起腰背,随着高珩一同入席。
只是这刚一坐下来,除了接二连三的问候声之外,程金枝也清晰地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不同目光,有打量,有羡慕,有揣测,也有嫉妒……
每一道目光都隐含着各种各样的感情色,噼里啪啦一股脑地打在脸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却又只能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笑意晏晏。
估摸着再过一阵子,自己这脸大概就和高珩一样要变成僵硬的“面瘫”了。
趁着龙驾还未到来的间隙,她也游目四周,稍稍打量了几眼坐在殿内的一干人等。
虽然和高珩大婚之时也来了众多的皇室宗亲,不过当时由于盖着红盖头,整个人又有些紧张,所以很多前来观礼的皇亲她至多就是打个照面,根本没有仔细瞧过任何人,否则也不会连陵容郡主来过自己的婚礼,她也全无印象了。
触目所及之下,程金枝还是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首当其冲便是坐在他斜对面的太子。
今日的太子也是华服加身,容光焕发,不过反常的是他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对高珩出言挑衅,似乎变得有些安静,只是在默默地饮着酒,眉宇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而身旁的服饰华美的太子妃则在喂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吃削好的香梨。
程金枝当然记得,这个男孩就是当日抢她手帕结果自己失足落水,差点害她惹上杀身之祸的皇太孙。
“这个太子妃生得还真是端庄,只是嫁给这样一个心肠险恶的丈夫,还真是委屈她了。不过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不定她和这太子也是蛇鼠一窝的。”
程金枝想着便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嘴,正想要回视线时,却冷不丁被正在饮酒的太子迎上了目光。
只见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嘴角逐渐溢出了一丝戏虐的笑容,四目相对之下,让程金枝心头打颤,顿生寒意,急忙将头扭了过去
“你怎么了?”
身边的高珩自然察觉到了程金枝有些不寻常的反应,侧过身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没事。”
程金枝笑容牵强地摆摆手,端起桌上的酒觞喝了一口,见漫入唇齿之间的又是一股酒味,便赶紧放了下来,转而起筷夹了一搓白玉萝卜丝送入嘴中用来漱口。
毕竟昨日的酒劲都还没有完全过去,她此刻连酒味都不想闻到,更不想再沾一滴酒水。
因为刚才那猝不及防的惊吓,她已经不敢再往太子那方看,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别处。
就这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会儿,斜右方一个与程衍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映入了他的眼帘。
此人看起来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依旧身形健硕,眉目丰朗,一袭金边冠服加身,颇具气势。
出于好奇,她便将手伸在桌底下对着坐在旁桌的高勋打了个响指,立时就把正在和对面的皇子公主们聊天的高勋给唤了回来。
“金枝,怎么了?”
“那个老头是谁啊?”
程金枝那下巴朝斜右方扬了扬。
“哪个?”
高勋眯起眼睛伸长下巴朝程金枝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这架势也实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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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显,忙让程金枝给抬手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只见方才在广陵宫中与自己玩闹的陵容郡主入殿之后,便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坐下,言行举止都很是亲近,程金枝便赫然明白,他就是慧妃之前所提到的齐王。
一看到齐王,程金枝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当朝国舅,莅安侯赵信之。
他既为皇后的兄长,自然应该前来赴宴,可是程金枝四处搜索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叹他确实是孑然一身,竟然连皇帝设宴都敢不来凑个热闹,倒是很有个性。
“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父皇怎么还不来,就连母后也不见人影,真是姗姗来迟啊。”
耳边传来高勋小声的嘟囔,程金枝明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默默希望这场年宴就这样群龙无首,不用拘束,然后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最好。
当然,这只是程金枝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随着司礼官高亮的声音响起,周帝一身赤金色团龙朝服,面色红润,心情大好,在众内监宫娥的簇拥下踏进了临安殿。
原本还喧嚣嘈杂的大殿之内立时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在场所有人皆肃穆恭谦,依序朝拜行礼。
待周帝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关于新年开场白之后,直到他道出一句:“难得过节,既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都坐吧。”
程金枝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和高珩一同坐了下来,可是总觉得神比起之前却紧绷了一些,显然无法做到如周帝所说的“不必拘束”。
于是便低头去看桌上一道道美可口的菜品,拿起筷子夹了两口,想要借用美食来缓和一下心中的情绪。
待再次抬眼时,望着周帝身边本应是皇后鸾驾所坐的那个空荡荡的位子,心中不禁疑窦丛生。
“这个赵皇后怎么迟迟不来,难不成还想要压轴登场给众人一个“惊喜”吗?”
想罢,只见原本和颜悦色的周帝也突然放下酒杯,调转脸色朝殿门口看去,沉吟片刻便声音宏亮道。
“皇后呢?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未来赴宴?”
第二百零五章金阶之祸
听周帝这么一说,殿内其他正在笑谈饮乐的皇亲贵戚也都相继显出了疑惑的神情。
适逢一年一度的新春家宴,正宫皇后却无故缺席,这确实有失得体。
“不来也挺好的,反正也没人欢迎她来。”
程金枝语气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嘴里还嚼着块东坡肉,筷子上已经夹好了香煎蛋黄酥。
她长这么还是头一回吃到宫里御厨做的菜肴,自然要多吃一点赚个回本。
反正这样的宫廷盛会无趣的很,既不能聚众口无遮拦地随意攀谈,又不可围在一起下棋斗地主,身边的高珩又素来沉默寡言。那就姑且自得其乐,想一出是一出吧。
而这时,位于周帝龙座下方的太子突然站起身来答话道:“回父皇,儿臣今晨去正和宫请安时,母后就已经为了晚上的年宴准备妥当。再者这年宴也是母后一手操办,她一向是最识大体,知礼数之人,若非有突发之事,不至于现在还未到。”
待太子话音刚落,一位坐在众妃嫔之间的年轻女人也跟着轻声细语地插话道:“陛下,皇后娘娘执掌六宫,劳心劳力,是否因为金贵之躯身体欠安,所以要留在宫中休息呢?”
这女人玉肌雪肤,美艳动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娇媚有加,一看便知是进宫时日尚短的新晋妃嫔,正当得宠,所以才敢在周帝面前擅自插嘴。
不过她此番之言,只要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能听得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
程金枝当然也知道,这女人分明是在讽刺皇后在六宫横行霸道,整天不安好心去算计他人。
由此可见赵皇后平日里一定也没少为难于她,如今好不容易能找到可乘之机能够落井下石,就算只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也算是解了气了。
“婉嫔娘娘。”太子闻言眸色一沉,转而看向这妃嫔语气生硬道:“后宫一年到头事务繁多,母后作为一宫之主自然要心打理,否则又怎么能让这六宫安宁和睦,秩序井然?还是说,娘娘心里希望母后凤体违和?”
“请陛下明鉴,臣妾绝无此意。”
被太子这么一挤兑,婉嫔急忙一脸委屈地去向周帝求助,眼中泪光盈盈,看得程金枝不由抽搐了两下嘴角,越发觉得坐在其间默然不语,容色恬静的慧妃实在是这后宫之中的一股清流。
“行了,都别在这瞎猜了。”周帝点点头,继而看向身边的宦人,“你派人去正和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速速回来禀报。”
然而待周帝话音刚落,却见一个宫娥正不顾礼节,火急火燎地跑进殿内,急切的身影从程金枝眼前匆匆掠过,一看到周帝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甚是惊慌。
“陛下,奴婢是正和宫的若素,皇后娘娘出事了!”
周帝脸上原本还挂着新春佳节的喜悦之色,听若素这么一说,立时紧两颊,前倾身子追问道:“出事?出什么事了?”
“皇后娘娘中了毒,所以才无法按时前来赴宴。而且太医说...说娘娘恐怕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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