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你说什么?中毒?”
若素此话一出,不仅是周帝,殿内其他人也都立时大惊失色,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程金枝放下碗筷和高珩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蔓延开一阵不祥的预感。
今日的盛宴,赵皇后姗姗来迟就已是古怪,如今又突然传出中毒的消息,这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太过刻意,甚至在这背后其实潜藏着什么阴谋。
而若素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程金枝和高珩难以置信地怔在原地,心头猛然一颤。
也瞬间为这场欢欣和乐,歌舞升平的喜事蒙上了一层沉重晦暗的阴影。
“太医说,娘娘她…娘娘她正是尝了慧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桂花酿,所以才中毒的!”
若素说到后半句陡然抬高了音量,视线短促地落在眼前的慧妃身上,然后像是犯下大错似的,惊恐不安地俯首在地不敢抬头。
听到自己成了下毒害人的凶手,慧妃素来温婉平静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惊诧之色,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拳头,却没有及时开口否认。
她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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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下毒,又岂会不知这一切都是赵皇后心计划的阴谋?
如此猝不及防,根本让人难以招架。
她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高珩的程金枝,清眸中翻滚起一阵绵长的哀伤,似乎在担心他们会因此而受到连累。
若素的话中之意,自然就是在指明是慧妃在桂花酿中下毒,企图谋害皇后。
这大殿内也因为这一句话,气氛一时变得无比凝重,无数道目光从不同的角落一齐直指慧妃,有些则落在高珩和程金枝身上,充满了猜忌的意味。
众人心知肚明,看来今晚这场年宴,不仅要不欢而散,更要有人为之遭殃了。
“桂花酿。”
周帝皱着眉头沉下一口气,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慧妃欲言又止,随即有些扫兴地大袖一挥,“慧妃就先在广陵宫等候传召,摆驾正和宫。”
周帝此刻虽然没有立即向慧妃问责,甚至只字不提,但从他的眼神中,程金枝分明看出了一丝怀疑。
“这个皇后,真的中毒了吗?”
程金枝起身看着远行的龙驾,还有跟在周帝身旁神情诡异的太子,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深切的危机感之中。
现在具体的情况还尚且不明,但是赵皇后的目的已经十分明显。
她最是会装腔作势,蛊惑人心,周帝此去正和宫,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构陷慧妃,直到周帝将其落罪为止。
待周帝的龙驾没入无边的夜色里,本来就窃窃私语不断的皇亲贵戚之间立刻议论纷纷,高勋更是拍案而起,走到高珩面前直言不讳道:“三哥,慧妃娘娘怎么可能会下毒害皇后呢,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可是你父皇未必会这么认为。”
程金枝又气又急地咬紧下唇,耳边传来了高珩冰冷如雪,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
“皇后一定是觉得她和太子这个年不好过,所以才想让我们比她更难过。”
第二百零六章危如朝露
“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正和宫瞧瞧吧,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啊?”
广陵宫内,程金枝来来回回地踱了好几遍,根本无法安静地坐下来消停片刻。
正宫皇后突然无故中毒恐有性命之忧,周帝又已经摆驾前往正和宫,临安殿这场年宴群龙无首,一众皇亲贵戚也都不欢而散,真如程金枝当初想的那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而一贯与慧妃亲近的陵容郡主心中忧虑,本要与程金枝等人一同回广陵宫,却碍于齐王的牵制,迫于无奈也只能先行离去。
大家原本都在一心等着午夜钟漏声响,结果等来的却是个相当于噩耗的消息,即便是无心赴宴的程金枝,除了心中惴惴不安以为,也不觉得十分扫兴。
这大概也是周帝登基以来,头一回没有在除夕之夜和宗亲们安乐守岁了。
这个赵皇后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害人不浅!
程金枝愤然地停下脚步,见慧妃正靠在软塌上看着桌台上的紫金香炉怔怔地出神,脸色比起之前却黯淡了不少,不禁有些担忧地垂下了眼帘。
“是啊三哥,我们不能任由皇后就这么肆意诬陷,谁知道她会在父皇面前说什么?”
高勋闻言也急忙有些激动地接了口,却听高珩神色冷峻道:“不能去。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如果在父皇还没有传召的情况下就冒然前往,势必会被父皇认为我们是做贼心虚。我已经派人去正和宫打探情况了,再等等。”
从得知赵皇后指证慧妃下毒之后,高珩心中就已经一清二楚,赵皇后和太子之所以如此匆忙地赶在除夕之夜动手,一定也是因为听闻顾寒清被屠灵司释放的消息,害怕会殃及鱼池,朝不保夕,才会想到通过陷害慧妃去牵连高珩,好让周帝对这母子二人起异心。
无论何时何地,他们最想要铲除和打击的目标,终究还是自己。
见高珩语气沉重,一直沉默不言的慧妃突然眉睫微动,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高珩和程金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皇后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出是我下的毒,一定为挖好这个陷阱准备了万全之策,我既然落入其中,恐要深陷泥沼。怕只怕,被此事这么一闹,会连累到你们两个。”
“母妃你放心,我们绝不会任由皇后构陷你的!”
程金枝见慧妃如今明明身处险境,此刻却还在担心自己和高珩的安危,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顿时一酸,坐到她身边将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虽然宫内暖气蒸腾,可是她的手却很凉。
而听闻慧妃此话,一向心直口快的的宜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忍不住开了口。
“姐姐,你别怪妹妹事后诸葛。姐姐就是心肠太好了,不计前嫌亲手做了桂花酿给皇后送去,反倒让她有文章可做。这后宫之中,谁都知道皇后对姐姐何等刻薄,总是横加刁难,无论姐姐送什么去正和宫她都一概不领情,怎么今日倒是破天荒地饮了这桂花酿,还偏偏好巧不巧就中毒了?这不是摆明了故意要陷害姐姐你吗?”
正说话间,高珩派去正和宫打探情况的人已经回宫复命,岂料他刚一进门,来不及行礼便气喘吁吁地朝着屋内的众人急切地大喊道。
“慧妃娘娘,燕王殿下,一大批侍卫正朝咱们宫中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骚动。高珩脸色一沉,匆忙起身出去察看情况,程金枝和高勋见状也快步跟了出去,心里愈发得忐忑不安。
只见广陵宫前围满了青一色身着黑甲头戴红盔的的皇家禁卫军,而领头这个身材魁梧,面相阳刚的男人,就是负责保护昭和宫和周帝安危的御前统领韩豫。
在看到高珩之后,他便恭敬地躬身抱拳行礼道:“燕王殿下,属下奉陛下圣谕前来广陵宫搜查,还请殿下能够开个方便之门,让我等可以早些完成皇命,也好不打扰慧妃娘娘安歇。”
“搜查?搜什么?”高珩蹙起剑眉冷冷道,“这除夕之夜还要劳烦韩统领往来奔波,还真是辛苦。”
一看面前这样的架势,高珩表面上虽然面沉似水,临危不乱,可内心却不置可否地感到了一阵深切的担忧。
除此之外,还若有似无地感到了一丝心寒。
周帝既然大动干戈派禁卫军来搜宫,就足以说明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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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对赵皇后的话不是十分全信,必然也已经信了七八分。
“燕王殿下言重了,属下既然身为御前统领,为陛下效命自然责无旁贷,一切都是职责所在,谈何辛苦?”韩豫不紧不慢地迎合了几句,随即正色道,“陛下派属下前来,是要搜一种名为赤翎散的毒药,若是多有冒犯,还请燕王殿下不要怪罪。”
“赤翎散…”
高珩在口中念了一遍此毒的名称,看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广陵宫,心里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这就是皇后娘娘所中的毒?”
“正是。”
韩豫点点头,见高珩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生怕他是在为了销毁证据而拖延时间,即便有些畏惧高珩,此刻也还是当机立断地把手一挥,身后一众禁卫军便鱼贯而入,闯进了广陵宫中。
“这好好的一个除夕之夜,一家人本应该共享天伦才是,可是你父皇既然派人来搜宫……”
程金枝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禁卫军在广陵宫的寝宫和外殿之间肆意穿梭,心里泛起一阵浓重的酸涩之味,下意识地抓紧了高珩的手。
“既然慧妃娘娘没有下毒谋害皇后,他们就是把这儿翻个底朝天,也一定搜不出什么的。”
高勋虽然说的是一番安慰之言,可在程金枝听来却更加惶恐不已。
的确,她和高珩一样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很是真切,让她提心吊胆,如芒在背。
赵皇后既然设计陷害,一定事先预算好了每一步。
包括这次搜宫。
她攥紧高珩的手,僵着脸色,呼吸有些急促地起伏着,然而一口气刚沉下去,却闻一个禁卫军嘹亮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她心上炸响了一朵惊雷。
“韩统领,搜到了!”
第二百零七章张机设陷
不知该说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从慧妃寝殿内立柜的第三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用绸布包裹着的朱漆小匣子。
匣子中放着一瓶,经随行而来的太医验证,竟然就是导致皇后中毒的,那种名为“赤翎散”的毒药。
据太医所说,此毒是由赤翎鸟羽翼上的毒物所提炼而成,毒物通常都为粉末状。
它最早出自岭南一带,色白无味,虽不算是鹤顶红一类的剧毒之物沾唇则毙,无药可救,可若是进入人体,就会破坏五脏六腑,麻痹神经,最终都是难逃一死。
幸得赵皇后只是对桂花酿浅尝了一口,服食的毒素极其微量,所以才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但如果在短时之内还找不到解药解毒,最后还是性命堪虞。
“不可能,母妃不会下毒害人,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当听到太医确认从慧妃房中搜出的这个药瓶就是“赤翎散”时,程金枝难以置信地看着心里最担忧的结果成为现实,本想要冲上前去抢过韩豫手中的药瓶,却被高珩给拦了下来。
“别冲动。”
高珩面无表情地说着,皱紧眉头瞟了一眼从中搜出毒药的,那个尚未推回的抽屉,脑海中已经能够想象出由赵皇后所指使的那个人,偷偷潜入广陵宫中将赃物放入其中的情景。
又或者,助赵皇后完成这次栽赃嫁祸的,根本就是慧妃宫中的人。
可此时此刻,在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他又该如何做,才能摧毁赵皇后和太子的阴谋诡计?
而慧妃看着眼前猝然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后的桌角,整个人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她就那样默然地立在原地,只字未语,甚至连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不曾有。
不是她不想争辩,只是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韩统领,可否能让本王看一下你手中的这个药瓶?”
高珩上前两步,眸寒如霜,虽是一句询问之言,听来却分明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意味。
韩豫犹豫片刻,料想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动什么手脚,于是便将作为证物的瓶子递给了他。
高珩接过药瓶拿在手上看了两眼,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蓝釉瓶,为了不让粉末洒出,瓶口处的用绒布所做的瓶塞刻意被安得很紧。
他将瓶塞拿开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确实感觉不到丝毫的气味,沉吟片刻,随即抬头看向侯在一旁的太医。
“张太医,这种叫赤翎散的毒药,很常见吗?”
这张太医是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头,见高珩问话,急忙躬身答道:“回殿下,这赤翎鸟本就是较为珍稀的鸟类,通常只有在岭南一带才能见到它们的踪迹,所以由此提炼而出的药品自然也是珍贵之物,并不常见。”
高珩闻言只是微微颔首没有答话。他将瓶塞塞回瓶口交还给韩豫,深邃的眸子里腾起了一阵浓烈的迷雾。
由此可见这不仅是个打凤牢龙的陷阱,还是一出赵皇后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燕王殿下,如果没什么……”
“母妃,这个匣子可是你宫中之物?”
韩豫见高珩将证物交回,本想尽快将慧妃带去周帝面前交差,却见高珩突然打断他的话,看向了一旁神情有些凄婉,却还是强作镇定的慧妃。
“对,这个盒子是我当年进宫时所带的唯一物件,是你外祖母留下的。我一直想把它留在身边当个念想,所以就用来放些首饰,还有……”
慧妃看着抽屉中那只空荡荡的匣子,眉睫放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说起来,这木匣中本来放着一只血玉镯子,也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遗物,没想到这镯子如今竟然不翼而飞,反而被换成了这瓶毒药。”
慧妃若有所思地说着,立刻朝她的贴身婢女碧落追问道:“碧落,那镯子是否一直都放在这匣子中没有变动过?”
“回娘娘,确实如此。当初就是娘娘您吩咐奴婢放在里头的,平时没有娘娘的吩咐谁也不敢去碰,奴婢是不会记错的。”
若照碧落和慧妃所言,那便说明这个镯子很有可能是那个前来栽赃之人所拿。
以这个玉镯为线索,或许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怕只怕如今形势急迫,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像当初去追查谣言一事时那样投石问路,守株待兔。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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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越拖越久,韩豫担心周帝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力,于是便等不及再多加耽搁,义正严辞道:“燕王殿下,陛下此时还在正和宫等属下回去交差,既然从慧妃娘娘宫中搜出此毒,属下只能先请慧妃娘娘去正和宫一趟。”
“韩统领放心,本王不会为难你,本王会跟母妃一同去见父皇。”
高珩冷冷地说着,转而目光柔和地看向慧妃,语气瞬间变得舒缓了许多:“母妃你放心,儿臣绝不会允许让任何人污蔑您。”
“我也去。”程金枝见状也急忙走上前来,眸色深重,“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让这条船被那些用心险恶的敌人击沉的!”
高珩望着程金枝坚毅的眸子,伸手抚上了她的肩背:“你不用来,好好在这里等我。”
“我不要,我一定要去!”
“没错,我也要......”见高珩和程金枝如此义愤填膺,高勋也突然深受鼓舞,刚想喊出一句“带上我”时,就听高珩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留在这里,也算有个接应。这皇宫之中,我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
高勋一向听从高珩之言,心中动容之余,当即便应声点头。
他平时虽然有些后知后觉,可当下看着面前周帝派来的这些大张旗鼓的禁卫军,如今又可谓是证据确凿,心里也不禁对慧妃和高珩此刻的处境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担忧。
毕竟谁都不曾想到,原本应该畅快欢腾,辞旧迎新的除夕之夜,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暗流汹涌,危机重重的陷阱。
“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没想到竟然会碰上个这么晦气的开头。”
程金枝垮下肩膀,一面想着一面跟随高珩踏出门口,不由在心里大大地“呸”了一声。
第二百零八章煽风点火
正和宫内,赵皇后面色苍白,面容病态,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凤榻上,与平素的气色红润,光鲜靓丽相比,确实憔悴黯淡了许多。
毕竟赵皇后是周帝的元妻,在他还是太子之时就已经陪伴在侧,即使如今已经不复当年的青春貌美,这些年又有新嫔妃不断充实后宫,亦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盛宠加身。
但是夫妻之间昔日情分依然还在,加之她又是太子的生母,如今见她被毒物所侵蚀而变得毫无生气,周帝心中自然也会感到心疼和担忧。
而赵皇后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利用这出苦肉计来博取周帝的同情,从而将所有罪责都推给慧妃。
她无论如何都愿意相信,在周帝心目中,自己这个正宫娘娘的地位,一定远高于宫廷女官出身,身份低微的慧妃。
“陛下,都怪臣妾不好,搅了这一年一度的除夕年宴,非但扫了大家的兴,还让陛下为之担心劳累。”
赵皇后气息微弱地说着,言语间满是自责的意味,就连不知情旁人听来都为之动容,更别说是此刻记挂她安危的周帝了。
“这个时候你就别说这些了。”周帝叹了口气,握住了赵皇后有些发凉的手,“你放心,朕一定会命人找到解药,不会让你有事的。”
“父皇,儿臣见母后如今这样实在是心疼,还请父皇可一定要为母后做主啊!”
太子言辞恳切地说着,掀起衣摆在周帝面前跪了下来,待再次抬头之时,眼中已是泪光盈盈。
“慧妃她性子温婉,平日里也是不声不响,她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周帝若有所思地说着,言语间皆是揣测之意,似乎对这件事还存有疑问。
床榻上的赵皇后见状秀眉一蹙,知道周帝还对慧妃下毒一事有所迟疑,于是悄悄地朝太子使了个眼色。
太子心领神会,立刻语气激动地推波助澜道:“父皇,母后正是喝了广陵宫送过来的桂花酿才中的毒,来送这桂花酿的也是广陵宫的人,除了慧妃以外,还有谁会下此毒手?”
“你说的朕都知道,只是朕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帝眸色微转,招手让太子起身。
这后宫之事虽然一向都由赵皇后做主,可是关于赵皇后为难针对慧妃的种种行径,他多少也都有所耳闻,如今获悉是慧妃企图下毒谋害皇后,不让他去思考这其中的动机。
“陛下,您别看慧妃整天唯唯诺诺,愿打愿挨的样子,其实臣妾知道,她一直都很恨臣妾,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赵皇后说到此处喘了两口气,这才继续道,“她这回之所以敢狠心下毒,一定是因为心里怨恨臣妾前阵子造谣污蔑她燕王妃一事,让她多年来积聚在心底的怨恨都给激了出来。又或者,她...她...”
“又或者什么?”周帝见赵皇后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便出言追问道,“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皇后见周帝一脸疑惑,心中不由暗喜,于是便抿了抿嘴试探道:“陛下近年来,难道没有听到朝堂上和民间的传闻吗?”
“什么传闻?”周帝眸色深邃道,“皇后,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赵皇后低声敛眉道:“那还请陛下不要怪罪臣妾。”
“好,朕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你。”
听闻周帝此话,站在床边的太子嘴角轻挑,竟然显得有些期待。
“这几年来,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上都在传,燕王其实…想要取代琛儿的太子之位。”
赵皇后颤颤巍巍地说着,语毕急忙有些畏惧地紧了两颊的肌肉,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只见周帝闻言眸子霍然一凛,从眼底深处投射出一道厉芒,灼热地刺在旁边的太子身上,停驻片刻,复又回视线,脸色变得有几分严峻。
这番话若是换做平时,赵皇后身为太子的生母,是万不能在周帝面前随意道出的。
这不仅会让周帝觉得赵皇后有图谋不轨,挑拨生事之嫌,更是在指证一个皇子包藏祸心,往重了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径。
只因如今这个时机恰好,她才敢直言不讳,好让本就疑心深重的周帝对高珩更加防备。
自高珩大败西晋凯旋而归之后,近年来总是一鸣惊人,屡立新功,他的才华和能力周帝一直都看在眼里。
周帝又何曾没有怀疑过高珩有将储位取而代之的心思?
太子和高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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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兄弟关系向来不和,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即便如此,高珩为人处事一直都很是低调沉稳,懂得敛羽翼,也从没有主动与朝廷的权臣高官有勾结之势,更不曾刻意打击过太子。
因此周帝也就逐渐放松了对他的怀疑,反而对太子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失望和寒心。
此刻听处于弱势,楚楚可怜的赵皇后这么一说,那些曾经已经消散的疑虑,又重新开始在他的心底滋生,让他开始重新审视高珩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真正的目的和意图。
可想着想着,他却愈发觉得,从高珩身上,仿佛隐隐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都是些传闻罢了,不用太过在意。”
周帝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语气稍显严厉。
“既然朕已经立琛儿为太子,这就是不能动摇的事实,任何人若是有觊觎储位之心,那就是犯上作乱,大逆不道,朕绝不轻饶。”
随即又看向立在身旁的太子:“琛儿,你既然坐在这储君之位,将来就是统领天下的一国之君,你一定要善修德政,忧国忧民,做臣民的表率,切莫不要再让父皇失望了。”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定当不负父皇所望。”
太子闻言急忙万般虔诚地俯首在地,心里不由为周帝刚才那些话感到一阵欣喜。
可想起周帝刚才听到高珩存有异心之时不和常理的反应,赵皇后内心深处却生出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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