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如果有办法避尔虞我诈的争斗让敌人一击致命,又何必去心思防着敌人的明枪暗箭呢?
不过如今一切尚未有定论,她也不敢抱着任何的侥幸心理,只有了解清楚所有事情的始末,她才敢将此事告诉高珩,由他来做定夺。
只是自昨日景嫔唱罢那首《长门赋》后,就突然变得十分安静,没再听见任何关于她的声响,这倒是让程金枝觉得有些奇怪,更想去好好瞧上一瞧。
昨夜所发生的惊险之事还历历在目,让她心有余悸,也知道此事多半就是赵皇后所为。
然而苦于没有任何证据,那些侍卫也只称自己突然无端犯困,这才延误了前来援救的时机,除了连连赔罪道歉之外,实在派不上一点用场,惹得程金枝既郁闷又气愤。
若不是念在自己马上就要出狱,她非得好好让高珩教训一下这些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呆子”。
而此刻对于景嫔,除了同情和怜悯之外,不论其他,光凭着那句“因为我们同仇敌忾”,就足以让程金枝生出一番惺惺相惜的之感。
再说昨日若不是因为景嫔适时而起的歌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救了她一命,自己早就丢了性命。
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个被皇帝冷落至此的弃妃,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啊!”
正当程金枝无心地喝着早粥,盼着午时快些到来时,忽闻景嫔囚室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吓得她拿着碗勺的手猛地一颤,站起身来朝外头望了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蛇又出现了?”
程金枝心有余悸地说着,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想取件披肩披在身上,却见眼前突然掠过一批侍卫,全都朝景嫔所在的囚室跑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金枝伸长脖子嘟囔着,一阵不祥的预感突然由心而生,不由让她心中一紧,也推开牢门跟着跑了过去。
程金枝永远忘不了她急匆匆跑到景嫔囚室前所看到的一切,永远忘不了景嫔那张因为窒息死亡而惨白狰狞,还泛着紫色的幽光的脸。
她披头散发,双目圆睁,就这样被吊死在了监狱的横梁上,脖子上紧紧地绕着两圈麻绳,勒得脖子都变了形,早就没有了生的迹象。
更可怕的是,在她的眼角,竟然还流着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程金枝愣愣地注视着景嫔的尸体,整个人都止不住在微微地颤抖着。一声尖叫卡在喉咙处却叫不出来,最后只变成了一个单调的音节。
就在之前,她还在语重心长地和自己诉说着她的遭遇和不为人知的前程往事,还用一首《长门赋》救了自己的命,却不曾想到仅仅时隔半天,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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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在这里关了这么久,没想到她还是想不开自杀了。”
“是啊,她也是个命苦的主,儿子也不认她这个亲娘,年纪轻轻就没了陛下垂怜,在这儿关了这么多年无都人问津,这会儿这样也算是解脱了。”
“可是说句晦气的话,你看她流着的那两行血泪,传说是只有死不瞑目的人才会在死后双目渗血,可是大不祥之兆啊,弄不好,可是化成厉鬼阴魂不散的。”
“唉,这都死了还不能安生,也实在是惨,不知道她到底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咱们也只能盼她能够早日投胎,来世过个好日子,别再像今生这么苦了。”
“……”
两位管事的白头女官站在牢门前窃窃私语着,语带惋惜地叹息了一声,最后只能唏嘘不已地各自摇了摇头。
可是程金枝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景嫔是自杀的。
她苟且偷生至今就是为了能替自己报仇,她明明还有心愿未了,明明还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不可能就这样突然自缢而亡,仓促地了结此生,留下终身的遗憾。
而这两行血泪也流得太过蹊跷,若真如那名女官所说是有心愿未了,死不瞑目,那就更不可能选择自杀。
但倘若不是自杀的,那分明就是遭人谋杀而死......
然而,又有谁会这心思去要一个已经无权无势,苟延残喘的罪人之命呢?
“我有今日的局面,全都拜她所赐!”
耳边突然响起景嫔所说的话,景嫔此话中所提到的“她”,指的就是赵皇后。
再联想到昨夜那条凭空出现,想要取自己性命的毒蛇,程金枝不禁猛然屏住了呼吸,只觉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将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皮肤里。
胸口像是被灌进了一盆冰冷刺骨的雪水,从头顶凉到脚心,明明很酸楚,很想哭,却又怎么也哭不出来。
可能是一夜没睡又担惊受怕,消耗了太多的力,又可能是无法接受景嫔就这样突然暴毙的事实,她一时间只觉身子无比的沉重疲惫,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便朝着地上倒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重见天日
阴冷幽暗的牢狱中,四周空无一人。
程金枝站在景嫔的囚室前,面前是被缰绳紧紧勒住脖子,已经开始冰冷僵硬的,景嫔的尸体。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可怖脸庞上杂乱地垂着几缕发丝,眼角那两行刺目的血泪从眼眶中不断地淌下来,从脸颊流进了脖颈处,滴落在脏污的白色囚服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可突然间,她竟然睁开了那双血红怨毒的双眼,缓缓抬起头看向程金枝,朝她抬起了一只手臂,万分地痛苦地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犹如锯木头一般的,无比沙哑的声音。
“救我,救我,救我......”
………………
“金枝,金枝你怎么了?金枝?”
噩梦缠身间,似乎有人在低低地唤着自己的名字,程金枝骤然睁开双眼,惊恐不安地喘着粗气,背上和额间都已是冷汗涔涔。
“金枝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耳膜,程金枝有些神情恍惚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高珩正担忧地注视着自己,身后则站着同样一脸忧切的慧妃。
“殿下,母妃,是你们......”
看到自己所熟悉的人,尤其是看到高珩,程金枝心中坚强忍耐了许久的地方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心里的酸涩和委屈也在这一瞬间全都汹涌而来,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她扑到高珩怀中大声地哭着,身心的冰凉都因为高珩怀抱的温度而逐渐消散,心里顿时觉得安心踏实了许多。
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了。
可能是实在压抑了太久,经历了太多不想经历的可怕之事,一桩桩心事长期压抑积聚在心头,所以才会在某个时间节点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而看着程金枝这个样子,高珩心中酸楚难当,心痛之余,更是自责不已。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留她一个人在那样阴森恐怖,危机四伏的地方的。
除了成亲那日程金枝喝醉胡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程金枝哭成这样,更不忍心看她如此伤心难过。
在高珩眼中,程金枝其实算是个很坚强的姑娘,性子直来直往,遇到困境也是不屈不挠,很少有什么事情会让她难受到流泪。
可是他也了解,程金枝虽然大多数时候总是大大咧咧,乐观向上,从不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甚至有时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没心没肺似的,内心深处却其实是个细腻敏感之人。
这样的人,其实往往最看中感情,但也往往最容易受伤。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你有事了。”
背上传来高珩温柔轻缓的抚拍,一下下地安抚着她激动悲伤的心绪,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泪水浸湿了高珩的衣襟,程金枝这才止住泪水,哽咽着抬起了头。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程金枝四周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九幽台,正处在慧妃寝宫的内殿之中。
“我不是明天才应该出来吗?”
“珩儿今早听说你昨夜被一条毒蛇袭击,险些丢了性命,心里很是担心,还没来得及向陛下请示,就想去九幽台先把你给接出来,却不曾想到刚到那里,却听闻你晕倒的消息,所以就
把你接到这儿来了。太医说,你是惊吓过度又神欠佳,心事太重,所以才晕倒的。”
慧妃说着有些沉重边叹了口气,抬手覆上了程金枝有些发凉的手背。
“金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珩儿说他前日来看你时还好好的,怎么就无端遇上一条蛇,还被你瞧见了景嫔自缢的尸体……”
慧妃说到此处突然止住了话题,生怕程金枝再想到景嫔恐怖的死状,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母妃,依儿臣看,这条蛇并非无端出现,一定是有人故意放进来,想取金枝的性命。”
高珩神色清冷地蹙起剑眉,抬手替程金枝拭去脸上的泪痕,当视线接触到程金枝时,眼中冰冷的寒光便在顷刻褪去,转而闪烁着怜惜的柔光。
“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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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慧妃紧眉角,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抬起眼帘满是愧疚地看着程金枝,眼中泪光盈盈。
“金枝,你实在是受委屈了。幸好你现在平安无事,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母妃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母妃,你别这么说,要怪就怪那些毒如蛇蝎的奸佞之徒,时时只想着害人,若不是景嫔娘娘夜半歌声把我从睡梦中……”
一提到景嫔,程金枝心头便是一阵巨颤,匆忙坐直身子,情绪又开始变得有些激动。
“景嫔娘娘呢?她是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真的死了?”
见程金枝如此关心景嫔的安危,慧妃和高珩都不有些疑惑,只猜测可能是由于景嫔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却偏偏被她目睹了死亡的惨状,心中难觉得悲伤。
于是便好声出言安慰道:“金枝,她已经过世了,别再去想了。她也挺苦的,死亡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这时高珩也跟着劝道:“母妃说的对,九幽台里这样的人太多了,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不,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谋杀的。”
程金枝咬牙说着,心绪随之起伏,眼中已是一片阴沉。
而程金枝此话一出,高珩和慧妃都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齐齐地看向了她。
“金枝,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慧妃满目不解地注视着程金枝,“难道你认识景嫔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我敢肯定,景嫔娘娘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杀。”
程金枝语气沙哑地说着,重重地沉下了一口气,心中却仍然不能完全放下景嫔暴毙的事实。
如今景嫔已死,却未能将一切都终了,反而牵扯出了更多。
她走的太过仓促,给程金枝留下的,除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之外,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第二百三十九章担惊受怕
“本宫听说,那个程金枝突然昏倒在九幽台,已经被提前接出去了?”
正和宫内,赵皇后立在窗前,看着花枝稀少,略显荒凉的庭院,脸上微露愠色,身后则站着正在向她禀报事宜的侍女长歌。
自那日听闻慧妃是从正和宫外那盆长寿花的花泥中找到白熟草的残根,以致自己栽赃陷害的行迹败露,她便命人将庭院中的盆栽全都差人搬走,得看着心烦,勾起不愉快的回忆。
“回娘娘,据说燕王妃是看到景嫔流着血泪的尸体,一时大受惊吓,所以才晕倒的。”
“哼,她平日里不是很能耐吗?没想到竟然被一个死人给吓破了胆,看来也不过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赵皇后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微微眯起了双眸,“这个景嫔,活着的时候就是个祸患,死了还要故意装神弄鬼的吓人,只可惜她心里再怨,也终究都吓不到本宫,如今一命归西,也算是了了本宫的一桩心事。”
赵皇后容色犀利地说着,眸色微转间,继而又蹙起了两道柳眉,一掌拍在了窗棂上。
“只是本宫不是让你们放蛇进去吗?为何没有伤到那个程金枝分毫?底下那些人到底是如何做事的,怎么连一个被困在狱中的臭丫头也解决不了!”
长歌身子一颤,急忙躬身回话道:“娘娘息怒,据那名替咱们办事的守卫所说,蛇的确是放进去了,那些守夜的侍卫也都喝了掺了安神散的酒,没有及时赶去救人,按理说这夜深人静,燕王妃应该疏于戒备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何......”
她说到此处停顿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猜测道:“许是...许是因为那个燕王妃命太硬,连蛇见了也要退避三舍,又或者,她根本就是蛇转世,这才没有被伤到。”
“她是不是蛇转世本宫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丫头的确是命硬的很,所以才屡次遇险都能化险为夷。”赵皇后眸色一深,语带嘲讽道,“这个高珩还真是娶了个好王妃,和他自己一样是个命硬的主,也不怕彼此相生相克,夫妻二人都成了短命鬼吗?”
长歌谦恭地听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抿唇角,若有所思地开了口。
“不过娘娘,奴婢听说昨夜那个侍卫去放蛇的时候,曾经听到景嫔在唱歌,后来,还听到了一阵十分怪异的笛声,不知道,燕王妃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否和这些原因有关?”
“景嫔在这个时候唱歌?”赵皇后闻言眉间一跳,回过身来有些紧张道,“你可知道,她的囚室离程金枝的可还算远?”
“据奴婢所知,好像就隔了几间,离得挺近的。”
“你说挺近的。”赵皇后的眉间漫过一阵严峻之色,“她早不唱晚不唱,偏偏在这三更半夜那个守卫往程金枝牢中放蛇的时候突然唱曲,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故意为之?”
长歌见状忙跟着劝道:“娘娘,这个景嫔在九幽台里一直都疯疯癫癫的,平日里不是说些没人理会的疯言疯语,就是唱些前人谱的陈词滥调,此次想必应该也只是个巧合,如今人都已经死了,娘娘大可不必为其担心。”
“但愿如此吧,可本宫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赵皇后满怀心事地叹了口气,“其实景嫔可一点也不笨,她当初之所以肯委曲求全,牺牲自我,是因为本宫以他的儿子作为要挟。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一定还很恨本宫,难保不会在暗地里有所筹谋,想要报仇。”
“娘娘您就放心吧,这景嫔被困在无人问津的九幽台,说到底就是具等死的行尸走肉,即便心里有什么筹谋,又如何有机会去施展?如今,还是被娘娘三两下就解决了。”
“本宫原本是不担心的,可是偏偏这九幽台里突然来了个程金枝,还偏偏是本宫最为憎恨的,燕王和慧妃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虽然进来了,却还有机会从那里出去.....”
长歌的话虽然在理,却并没有让赵皇后感到宽心,反而让她心中升起了一片担忧之意,不有些责怪自己当初一时放松警惕,心慈手软,才造成了今日担惊受怕的局面。
“对了,你刚才还提到一阵奇怪的笛声又是怎么回事?这九幽台里,怎么还会有人吹笛?”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长歌面露难色道,“奴婢只听说那阵笛音是在听到燕王妃呼救之后才响起的,音色很是奇怪,却不知道是谁所奏,等到后来侍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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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之时,那条蛇也已经不止所踪。”
“看来本宫还真是小瞧了这座晦气的九幽台了,没想到藏着这么多能人异士。”赵皇后冷冷地勾起嘴角,脸色一沉,“如果说景嫔的歌声只是个巧合,那么这阵笛声,一定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分明就是想救程金枝。可是只是一阵笛声,难道真的有本事驱赶一条蛇吗?还是说......”
赵皇后说着面露思忖之色,眼中翻滚起一阵阴沉的迷雾,遮蔽住了晶亮的眸子。
“还是说这笛声,其实也是出自景嫔那个贱人之口?”
“娘娘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长歌试探着猜测道,“不过景嫔被关在九幽台这么些年,从没听说过她带着什么笛子,也从没听她吹起过。况且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这种本领的人呐。”
“不管是不是她,你都给本宫派人去九幽台好好查看一番,若是看到哪个人身上带着笛子,无论是谁,都要给本宫盯紧了。还有,景嫔住过的那间囚室,你须得让人好好搜清楚,看看有无留下什么东西,若是找到,一定要立即拿来交给本宫。”
赵皇后语气犀利地说着,心绪不宁地抬手捋了捋衣袖上的皱褶,忽而又像是有所顾虑,加重语气朝长歌嘱咐道。
“还有,今日的事不准和太子提起一个字,尤其是关于景嫔那个贱人的,若是敢走漏半点风声,小心你的舌头!”
第二百四十章神鬼莫测
在广陵宫内休息了一下午,有高珩和慧妃陪伴在侧,程金枝的神和心情也改善恢复了许多。
这个新年转眼已经过去大半,对程金枝来说却是段受苦受难的悲催日子,不仅没有享受到一点关于过年的乐趣,还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岂一个“惨“字了得?
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自己今年一开头就如此不顺,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还会发生怎样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糟心险事?
只是关于景嫔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她还是在犹豫该如何告知高珩。
如果说景嫔真的是被赵皇后派人所害,就分明是杀人灭口之举,那就更加说明她当初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都确为属实之言。
可越是这样,程金枝心中就越发觉得担心,除了担心之外,甚至还有些害怕。
她本不是个瞻前顾后,谨小慎微之人,可如今一想到高珩和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就觉得心中难安。
在这暗潮汹涌的深宫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却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有浮出水面?又到底还有多少险恶狠毒的人心在暗处行兵布阵,企图杀人于无形?
“你从九幽台回来就心事重重的,除了昨夜遇险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
高珩坐在程金枝的床头,替她掖好被角,将她的手放入了自己的掌心中。
“你...看出来了啊?”程金枝抿了抿嘴,身子离开靠枕凑近高珩,神情有些为难,“其实我想告诉你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你从来都不会遮掩,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想不看出来都难。”高珩语带调侃地说了一句,随即正色道,“不过...很少会有什么事让你如此魂不守舍,看来,此事事关重大。”
他说着又调转脸色思索道:“之前你说,景嫔不是自杀而是遭人杀害的,那你想说的这件事,是否和景嫔有关?”
“好吧,既然全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给自己心里添堵了。”
程金枝扁着嘴沉下一口气,支起膝盖,双手撑着下巴,一副要给高珩讲故事的态势。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觉得很奇怪。”
见高珩面露疑色,程金枝便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继续道:“你知道吗?就在昨夜那条蛇企图袭击我的时候,牢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很奇怪的笛声,然后那条蛇听到那阵笛声之后,就好像是受到召唤似的,竟然就寻着那阵笛声而去了。否则我恐怕早就中了蛇毒丢了性命,你可真要去娶个新的燕王妃了。”
“竟然有此事?”高珩剑眉微蹙,神色显得有几分严峻,“你确定那条蛇是听了笛声之后,才自动离开的吗?”
“当然啦,肯定没错。”程金枝点头道,“我亲眼看着它自己窜出牢门,追着那阵笛声响起的方向去的,一定是这个笛声有古怪,听着跟招魂似的,说不出有多么诡异。”
程金枝说着突然秀眉一拧,绷紧脸色,凑近高珩言语哆嗦道:“你说…九幽台这个地方又阴森又恐怖,会不会…会不会真的藏着一条千年蛇啊?”
高珩看着程金枝一副望而生畏的害怕之态,心中不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故作认真地点头道:“嗯,其实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连你也这么说?那我…那我会不会已经被那条蛇盯上,指不定哪天晚上就来吸我的魂魄和气了。”
见高珩不像是在开玩笑,程金枝心里不了信了几分,越说越觉得毛骨悚然,心里打颤,惴很是警惕地四周望了一眼,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抓紧了高珩的手。
“不对,那些民间传说中的蛇通常不都是女的吗?女妖都好男色,你生的如此俊…不是,你看着还有几分姿色,那岂不是也得跟着我一起遭殃?”
程金枝将“俊逸不凡”四字咽下肚中,神经兮兮地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看得高珩一脸的无言以对,除了暗暗感叹程金枝大到漏风的脑洞之外,直怪自己刚才不该回答那句话。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对那个救程金枝于危难之间的吹笛之人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笨蛋,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世间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不过是人性使然,人心作祟罢了。”
高珩抬手揉了揉程金枝的秀发,清冷的目光凝滞在一处,眼中已是氤氲弥漫。
“我以前曾听一位江湖友人说过,这世间确实有能够凭借一种独特的声音,便可召唤动物生灵的神奇秘术,但是这种秘术只是传闻而已,见过之人寥寥无几,可没想到在禁宫之中,竟然有这样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听你这么说,我就更加好奇了。”程金枝睁大眼睛,随即有些遗憾地垂下了眼帘,“只是我当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除非那个人再度出现,否则这恐怕只能是个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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