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不过那个蛇蝎心肠的程素锦,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下药害我,还好我好巧不巧地把药交了出来,否则要是丢一颗扔进嘴里,那必然得肠穿肚烂,一命呜呼,死得透透的。”
想起关于“九玄百草珍息丸”的这件事,程金枝就觉心里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紧咬着下唇,两腮的肌肉都不自觉得跟着跳动了两下。
本来她还在为这场赵皇后心设计的无妄之灾而感到愤然不已,可现在想来,用一场能重见天日的牢狱之灾换自己一条实打实的性命,这场交易说什么都值得的。
高珩此来除了来看望程金枝之外,本来也就准备将此事告知于她,好让她彻底安心。
他知道程金枝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在记挂此事。
虽然有那样一瞬间,在私心的作祟之下,想起顾寒清听到程金枝入狱时那忧虑深重的眼神,他并不想将真相告诉程金枝,不想主动去化解这场误会。
他甚至想当面问程金枝,是否自始至终都相信顾寒清绝不是那个在药中下毒之人?
不过最后,高珩还是起私心,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道出了一切。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替顾寒清证明什么,只是不想让程金枝难过罢了。
然而在一通庆幸和抱怨之后,可能是周围悄怆寂寥的环境使然,程金枝还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陷入了一种低落和伤感的情绪之中。
她虽然知道程素锦恨毒了自己,可如今真的亲耳听见是她下毒要取自己性命之时,这种感觉很不好受,甚至让她感到了几分伤怀和惆怅。
毕竟将心比心来说,她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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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怨恨程衍,怨恨张氏,怨恨程家的每一个人,总在心里期盼着他们能够受到一些应有的惩罚。
但说到底,她也没想过要置他们任何一个人于死地。
就在程金枝一个人呆呆地发着愣时,忽闻耳边响起了一阵类似于金属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由于四周很是安静,这声音便更加显得清脆刺耳,很快就把正在神游的程金枝从纷繁的思绪中给扯了出来。
“是什么东西啊?”
她回过神来扭头朝地上张望了一眼,见目力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什么金属物件,出于好奇,便站起身走了几步,刚走到牢门口,便注意到地上有个东西在闪着亮光。
她蹲下身子仔细一看,只见地面上竟然躺着一只海棠花样的玉珠银簪。
“这里怎么会突然飞出来一只簪子,不会是从前枉死在这儿的女人的吧?”
程金枝略显害怕地扯了扯嘴角,将头抵在门上四处张望了几眼,却见前后方的囚室里全都毫无动静,也嗅不到什么人气,就好像全都没人似的。
看着看着,甚至让程金枝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整座九幽台,就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由于九幽台有时候大半年也不到一个囚徒,素来以冷清居多,所以这些囚犯相互之间关押的囚室也相距较远,平时也鲜少会有交集,不比刑部那种天牢黑压压地全关在一处。
因为当一个人心如死灰,此生无望的时候,对周围的感知也都是麻木恍然的,他们不需要任何的关心,同样也不会去关心任何人。
程金枝心有顾虑地思考了一阵,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抬手捡起了地上那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发簪。
这支发簪点翠镶珠,花样和纹路繁复雅致,做工很是巧细致,一看便是宫廷御用之物,非外头那些廉价的俗物可比。
只是此物看起来似乎经过了一些年岁的洗礼和灰尘的侵蚀,色泽和光没有当时刚完工时那样崭新靓丽,但是从总体来看,还是件十分美的巧心之物。
“这簪子还挺好看的,想来戴她的人,曾经也有些身份。”
程金枝看着手中的发簪,将其放在手中翻来转去地看了一会儿,随即故作漫不经心地对着外头喊道:“这东西是谁的啊?你扔这么个东西在我门口又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金枝将发簪揣在手中,摸着还能稍稍感受到些许人体的温度,她便放下心来,认定是这人为而并非鬼怪作祟。
在程金枝的认知里,若是什么孤魂野鬼留下的此物,那她一碰这簪子必定会生出一股寒气,惹得她喷嚏连连才对。
“还不说话是吧?是个人就别装神弄鬼,你要是不想要这只簪子,那我替你把只簪子上的珠花一颗颗地抠下来。反正我闲得无聊,正好用来打弹珠。”
程金枝一面说着一面抬头去观察四周到动静,虽然前方的光线有些昏暗,但还是让她注意到了在距离自己三间囚室的对角,有个人影躲在门后露出了白色的囚服一角,而之前程金枝看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人。
很明显,她是在听到程金枝这番带着威胁的话语之后,这才稍稍地露出了一丝踪迹。
同时程金枝也意识到,这个方向,就是平时一直能听到的,那个神秘女人唱歌的方位。
“会不会就是她?这个簪子是她的?她想干什么?”
在心中一连问了自己三个问题之后,程金枝就已经蠢蠢欲动,有了一探究竟之心。
她之前本来就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奈何那些管事避而不谈,三缄其口,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溜出去,加之这个女人现在又抛出只簪子主动“勾引”自己,让她还怎么能耐得住性子不闻不问?
况且在程金枝看来,这个女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是她的歌声中却充满了一种世态炎凉和人情凉薄的慨叹,让人听来只觉凄苦入耳,悲凉入心,
如果不是一个思绪清明,历经沧桑之人,是唱不出如此动听绵邈,令人唏嘘的隽永之音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庐山面目
牢门本来就虚掩着还未上锁,只轻轻一推便可踏出囚室,见如今四下无人,程金枝便揣着那只花簪,蹑手蹑脚地迈步走了出去。
除了不远处关押那个女人所在的那间囚室之外,周围的这几间囚室都没有关着犯人,所以守卫也相对松懈了许多,除了每日例行的分送膳食之外,连视察巡逻也少之又少。
凡是被关进此处的,基本上皆是罪名坐实之人,既不会再被提审复查,更不会有人去动什么越狱出逃的念头,除非三生有幸碰上君王大赦天下,否则可谓是永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毕竟就算能得以逃出此处,外头也是守卫森严的皇宫禁地,根本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些侍卫和管事们都深知其理,所以平日里大多数时候也都懒散偷闲,管理松泛,宁愿在外头晒着太阳多干些活,也好过在这片阴森森的不祥之地沾染一身晦气。
程金枝仗着有高珩和高勋两位皇子撑腰,本来就被区别对待,行动自如,倒不是因为害怕偷溜出去会受到责罚,只是担心如果被人发现自己要去接触那个神秘女人,不了要被请回囚室中被危言耸听地洗脑一番,到时候再想去探个究竟可就难了。
走过三间空置无人的囚室,便是那个女人的圈禁之所。
由于她的囚室正好位于程金枝那间的斜对角处,因而即使隔着一小段距离,她也能看清方位,将那支簪子顺利地抛掷到程金枝的门前。
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目的为何,可程金枝心知肚明,她此番举动,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拿这簪子引我出来,会不会是看我马上就要出去了,心里郁闷难平,想要引我过来加害于我?不行不行,我可得离她远一些,万一被她掐住脖子喊不出话来,那岂不是呜呼哀哉?”
程金枝有所顾虑地想着,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转眼已经到了这间囚室跟前。
囚室内虽然简陋但还算得干净。隔着门栏,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一个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女人正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身子有些微微的发颤。
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目无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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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驻在一处,乍看之下,却又浑浊暗沉,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
不知是否因为许久没有见过外人,在感觉到程金枝靠近之后,那女人显然有些害怕,把身子往墙角缩得更紧了,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是你引我过来的吗?我还没害怕呢,你干嘛一副害怕我会吃了你样子?”
程金枝挠了两下鼻子,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俯下身将手中的发簪伸进门缝里,语带试探地开口道:“这东西是你的吗?”
那女人听见程金枝的声音,头稍稍往上抬起了一些,可当视线接触到她时,又猛地将头埋了下去,始终不发一言。
“你平日里又能唱又能叫的,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不说话了?”
程金枝歪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上虽然并不客气,可同为女人,如今见到她这副孤苦伶俜的凄凉惨状,心里却不感到了一丝动容和同情之意。
“这位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跟你一样没事闲得慌,想找我和你一起唱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五音不全,唱歌走调,你要是能找个人咱们一起搓麻将,那倒是可以考虑。”
程金枝以为是自己不太友善,吓到了这个久未见光的女人,所以态度和语气上都有所缓和。
然而她这么一句接一句地说了半天,可奈何说出去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得不到一点回音,简直跟自言自语没什么区别。
而那个女人仍旧像樽石像似的杵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连眨眼的频率都少之又少,让程金枝不禁觉得此情此景比对牛弹琴还要郁闷,无奈之余更是尴尬不已。
“真是的,这是让我一个人演独角戏吗?这么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她想着便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心念一动,便看着手中珠光熠熠的花簪,饶有兴趣道:“好吧,你不说话也行,我也懒得再跟你浪唇舌。不过这么好看的簪子,既然你都忍痛割爱扔给我了,我也就不客气地下了。咱们好歹也算是狱友,我就当这是你祝贺我能重见天日的礼物吧,后会无期。”
程金枝说着便立刻双手一撑大腿假意站起了身,只是待她刚背过身去,耳边便传来了那个女人清冷而又低沉的声音。
“你站住。”
“你终于肯说话了啊。”程金枝回过头来瞟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蹲下身去,而是双手环肩走近了两步,“说吧,你用这支簪子引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聪明,知道我是特意找你的。”
那女人不疾不徐地说着,抬手拨弄开挡在脸上的几簇头发,将身体前倾,缓缓迎上了程金枝充满疑惑与猜忌的眸子。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谁吗?”
这个时候,程金枝才勉强能够看清这个女人的容貌。
这是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虽然因为长年累月受着牢狱之苦和负罪之痛,让她的肌肤都变得黯淡无光,全无血色。但是光从五官来看,还是可以想象出她年轻时秀丽致的容颜。
毫无疑问,她是个美人。
程金枝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随即回目光,若有所思地分析道:“这里是皇宫,此处又是关押皇室宗亲的地方,所以你不可能是犯事的宫女或是女官。我之前又听你大喊大叫自己要做皇后,那你的身份,想必多半就是皇帝的妃子了吧?”
那妇人闻言先是眉间一颤,随即敛神色凝目看着程金枝,嘴角扯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可这笑容里,分明还夹杂着深重的仇恨与宿怨。
默然半晌,只见她眸色一深,突然扶着墙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向了程金枝。
第二百三十二章美人迟暮
“等等,你…你想做什么?”
程金枝见这妇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现在又突然站起身来一脸阴郁地朝自己走来,登时便像是跟撞见女鬼似的,吓得她赶紧向后退了两步,警觉地绷紧了身子。
“年轻可真好啊,就算是穿着一身囚服,不事打扮,依旧美丽动人。”
那妇人凝目注视着程金枝,朝她抬起了手,连目光都不由柔和了许多,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当年年轻时候风姿绰约,天真烂漫的身影。
“你也不老啊,把头发理理,再穿身好看的衣裳,那也是个美人。”
程金枝略显牵强地笑着,将簪子放在妇人面前晃了晃,虽明知有这道门给挡着,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不敢往前迈上一步。
毕竟程金枝之前与这妇人毫无交集,今日也是头一次见面,对她的底细和意图更是一无所知。
说句最直白的,就连她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此刻也尚未有定论,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不过程金枝的此番宽慰之言,倒是让这妇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而仅片刻的功夫,她脸上的笑意便消逝无踪,恹恹地垂下了嘴角。
她看着程金枝手中这支美的发簪,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逐渐弥漫开了一层浓稠且阴暗的迷雾,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情感流动。
“这是我当年被封为景嫔时,陛下所赠。不过我如今已经是个垂死之人,苟且偷生地活到现在已经够了,这簪子虽美,却再也用不着了。”
“景嫔…她果然是皇帝的妃子,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犯了什么大罪,这才沦落至此。都说红颜未老恩先断,说的应该就是她这样的人了吧?”
望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程金枝轻叹一口气,心里也随之泛起了一阵怜悯和同情之感。
“听说,你似乎过两日就能从这里走出去了?”景嫔眼神松动,“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见过不少人进来,也见过不少人死去,可若说要重新从这里走出去,你是第一个。”
“进了这里,就真的很难出去了吗?”程金枝秀眉微蹙,下意识地走近了两步,“不过我本来就是被那个皇后给冤枉的,陛下既然查明真相,自然要放我出去。”
然而说到此处,她却突然止住话头,神色古怪地盯着景嫔:“等等,那景嫔娘娘您突然找我,不会是想让我带你一起走吧?”
听到皇后二字,景嫔的眼角猛然一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只是听程金枝突然又这么问,她便平复情绪,调转脸色故作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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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已经一无所有,在这里过的人不想让鬼不像鬼,就算出去了又能怎样?这皇宫之中,被冤枉惨死的亡魂还少吗?对了,我常常听他们喊你燕王妃,既然之前来看你的人是晋王,那刚才来看望你的人,应该就是燕王了吧?”
“这个女人还真厉害,平日里疯疯癫癫的,没想到对我的一言一行都掌握得如此清楚,难怪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看来一定是她。”
程金枝默默想着,见景嫔突然提到高珩,也只得耐着性子挤出了一个笑脸。
“景嫔娘娘对我还真是关心,看来平时没少注意我。”
“你那么特别,我就算想不注意你都难呐。”景嫔意味深长地一笑,黯淡的眸子里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真羡慕你,有个对你如此关怀备至,疼惜有加的丈夫,不愿让你在此处受苦受难,所以才拼了命地想要救你出来。”
“呃…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程金枝想起自己和高珩在囚室中打情骂俏的情景,脸上一热,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是啊,都听到了,所以我才说,羡慕你啊。”
景嫔别有意味地扬起嘴角,像是在调侃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得程金枝心中一紧,不悦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捉弄了似的,心中有些不畅快。
只是还未等她回话,却见景嫔已经恢复了木然的神态,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记错,燕王的生母,应该是慧嫔吧?不对...现在应该是慧妃了才是。”
程金枝点头道:“是啊,那这么说来,母妃应该也认识娘娘您咯?”
“当然认识。”景嫔冷冷一笑,眼角流下几丝感慨之色,“还是她最好命,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不仅安稳地活到现在,连儿子也这么争气。这皇后机关算尽,尽心思害了这么多人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栽在她最看不起的慧妃手上?”
听着景嫔的话,程金枝隐隐意识到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是或许一些鲜为人知,却又有价值的深宫秘闻。
“这么说来,景嫔娘娘也受过皇后的荼毒?”
“我有今日的局面,全都拜她所赐。”
程金枝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让原本还情绪平稳的景嫔突然浑身一颤。
她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因为牙关闭合得太过用力,脸部的肌肉都在瑟瑟发疼,几近扭曲,手上更是将指甲嵌进门上的木栅里,连指缝中渗出了鲜血却还浑然不觉,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
见景嫔突如其来的转变,程金枝脸色一僵,顿时只觉一股浓烈的怨气扑面而来,刮得两颊刺痛。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在这么多年过后,不被时间所冲淡,反而与日剧增?
景嫔微闭双眸咽下一口气,似在调整状态。良久之后,这才睁开眼睛,像是重新看到希望一般,万分期许地注视着程金枝。
“不过没关系,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你,不让我死不瞑目。”
“我?”程金枝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有些害怕道,“你…你想干什么?”
望着程金枝畏惧的神色,景嫔眉睫微动,不紧不慢地凑上前来,眼中清晰地映着一种大仇将报的痛快之色。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是想帮你,顺便,也帮我自己。”
第二百三十三章惊魂未定
“帮我?”
程金枝诧异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对此却并没有什么期待,反而在心中不以为然地嘟囔了一句。
“就你这样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能帮我什么呀?”
我虽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桎梏加身,却也并非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景嫔显然看出了程金枝眼中的疑惑,她眉睫轻动,扬起下巴扫了四周一眼,又将视线移回了程金枝的身上。
“如今燕王势头正盛,太子的储君之位俨然有被动摇的危险,刚才你说,是皇后冤枉你才让你沦落至此,如此看来,燕王和慧妃现在在皇后眼中,就是必须要除去的眼中钉了。”
她语气平静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阴沉。
“也是,既然有人威胁到他宝贝儿子的储君之位,她当然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听着景嫔的话,程金枝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一时生出了几分似是而非的异样之感。
正如这个女人所说,她虽身陷牢狱,可对当下的形势却一清二楚,明明活得如同行尸走肉般生不如死,心里却似乎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如同阴谋般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图。
换句话说,就仿佛有一股执着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她,这才没有让她早早就横死狱中。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信念,一定与她所憎恨的赵皇后有关。
程金枝想着便眸色微转:“所以呢?”
“所以在你心中,一定希望最后登上皇位的,是燕王吧?”景嫔眉眼轻抬,还未等程金枝回答便继续道,“可是,想要陛下易储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弄不好,还会赔上许多条性命,实在危险。”
“可是娘娘您以为,燕王殿下真的想争吗?”程金枝垂下眼帘,神情隐忍道,“不用我说您也应该知道,太子心狠手辣,若他继位,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曾经与他为敌之人,那燕王府必然首当其冲。不过害人终害己,这位皇后娘娘现在自身都难保,就算想除掉我们,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程金枝掸去衣袖上的灰尘,一想到赵皇后那副自以为是的险恶嘴脸,语气就变得冷硬了许多。
周帝这次对皇后的惩戒,表面上看来已是削权弱势,从重而惩,可她却并不觉得有多痛快。
此事太子明明也有参与其中,周帝却丝毫未罚,这让程金枝总有一种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的郁闷之感,直替自己和慧妃感到不值。
“小姑娘,你太天真了。”景嫔冷冷一笑,眼角流下一丝诡异之色,“无论她受到怎样的惩戒,只要她还是皇后,只要太子还是太子,她的根基就难以撼动,随时都能卷土重来。”
“我知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都未可知。”
程金枝眸色一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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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往前凑近了一些,对着景嫔好奇地眯起了双眼。
“不过景嫔娘娘,既然您这么了解她,又这么恨她,她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听闻程金枝的问话,眸子突然变得深如幽潭,目光分散片刻,又徐徐聚拢在一起,拧成了一道锋锐无比的厉芒,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兴奋和歇斯底里的癫狂。
“因为我知道她的秘密,一个她最忌讳,也足以让她痛失所有的秘密。”
听到“秘密”二字,程金枝眉间一跳,心里顿时疑云密布,将手抓紧在木栅栏上追问道。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
景嫔得意地扬起嘴角,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在重重地沉下了一口气之后,随即凑近程金枝的耳边,用着几乎颤抖的声音小声道:“其实当今太子,他并非大周皇室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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