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一道
五年过去了,刘又夏猜测安远是不会有什么长进的。买的菜虽然是他喜欢吃的,却也特别避了辛辣食物。
刘又夏把莲芯去干净用水泡着,准备煮莲子百合汤。
安远特别喜欢吃莲子,尤其是那种口感粉糯的。这道莲子百合也爱喝,就是一般人承受不来他的甜度。
以前刘又夏都是自己那一小盅单独分出来,剩下给安远的就往死里放糖。但他又不是嗜甜,只在某些特殊的菜品上面才会表现出自己的执着。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刘又夏菜做好没几分钟安远就回来了。他像是有些没习惯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直到看到了桌上的菜,安远的表情才冷肃下来。
“你吃过饭了吗?”刘又夏拿出碗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坐下来一起吃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安远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站了会儿才去洗手。
刘又夏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桌上的沉默像是要把人压死一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咀嚼声。
“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刘又夏放下筷子,舀了一勺莲子汤递过去,“我觉得很甜了,但不知道你”
“我不吃甜食。”安远打断他的话,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我已经不吃甜食了。”他这样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明明很轻,也没有之前的刻薄。但刘又夏的手却抖了一下,这一下很是失态,溅了几滴粘稠的汤汁在桌面。
“哦,哦哦。”刘又夏大梦初醒般想抽纸去擦桌子,却被安远抢先了。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方式让他一败涂地,连甜到发腻的莲子也不在乎了。
刘又夏把那一大碗莲子百合汤全喝了,一滴不剩。他像是个赌气的孩子,可那个人都不在意了,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个笑话。
吃完饭是安远拾的桌子碗筷,刘又夏坐在沙发上有些颓唐。他想抽烟,焦躁让他失去了平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那些准备了一下午的说辞通通说不出口。不仅说不出口,还很难堪。
八点,安远洗完澡出来。他已经是个男人了,曾经细弱的身体现在变得充满力量。仍旧白皙,但不是奶油那种黏腻,线条处折射的阴影让他显得愈发成熟。
五年了,安远终于变成了他陌生的人。
刘又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心情,于是他只能保持沉默。
但安远似乎不想再沉默下去。
他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放到茶几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这里是七万,差不多是你当年出的钱。”
……
“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刘又夏才干哑着声音开口。
安远把钱往他那边推了一下,“没什么意思,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刘又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抬起头,眼睛里像是有些无助和悲戚。他望着安远,张开嘴嗫嚅了几下,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半晌,他才有些绝望地说道:“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安远回忆起七年前的那个夏天,有些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他背叛了他,然后就是分手,然后就是最好死生不复相见。
其实没有那么多然后,从他做出选择的瞬间开始,后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他没关了。
安远早就不要他了。
刘又夏闭上眼睛,手指微微发抖。他很想问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也很想说其实我还爱你。但是安远已经不需要了。
他睁开眼睛,那些脆弱的情绪便都不见了。他像个真正的商人,谈着条件的时候丝毫不留余地。
“我不要钱。”刘又夏把钱推回去。“当初我们俩一起租了这房子三年,平均一下应该是一人一年半。我刚回国,很多事情都不太熟悉,也没有住的地方。”
安远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要住在这里?”
刘又夏没有直接回应,“我可以给你做饭洗碗洗衣服,承包所有家务,也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如果你能答应这期间不搬出住,我可以只在这里住一年。”
安远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我要是不答应呢。你可以在这里住一年半,明天我就去找房子搬出去。”
“该出去住的是我。”刘又夏起身靠近他,对方的浴液味道很好闻,熏得他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安远的表情愣住了。倒不仅是因为刘又夏靠得太近,而是对方说的可怜巴巴,随便一拧就能溢出一地的委屈来。
以前刘又夏就喜欢这样撒娇。
以前安远就对他没办法,到了现在,他依旧有点心软,虽然这心软来的是这样不合时宜。
他们在谈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安远看着刘又夏,想着我的心终究没有你的硬。
……
“没有地方给你睡。”
刘又夏终于露出一丝浅笑。“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
安远推开他起身,留下淡淡的一句:“明天把书房拾一下,你睡那里。”
第4章第四章 暗涌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
眉头仍聚满密云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仍可反映你心……”
安远睡不着,索性翻出耳机来听歌,入耳的第一首就是《暗涌》。
表面平静,暗地波涛汹涌。
安远想笑,觉着这首歌真是应情应景。
刘又夏在这里住了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两人确实相安无事,撇开早晚饭,大抵话都不会多说一句。可安远还是有些憋闷,这样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还在深更半夜里纠缠着他不放。
若问起缘由,安远揉了揉太阳穴,心底冒上来一个他不想承认的答案。
窗外月华如水,透过浅米色窗帘的缝隙泄进来几许。这点月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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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遮掩,分毫不差地贴上了安远的脸颊。
光是亮的,可不刺眼。安远也就随它们去了。
第二天确是醒的晚了,好在是周末不用上班。刘又夏也不敢贸然跑进卧室里喊他,只好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着处理公事,眼睛三不五时地瞥两眼。
以往周末安远都是一大早起来出门,尽量避开刘又夏。没奈何今天起得晚了,一出卧室门刚好撞上对方投过来的目光。
刘又夏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回视线,倒把安远看的难得漏出几分羞赧之意。
滚了一晚上,头发早已乱成一团。安远自己没发现,在沙发上坐着的刘又夏胆子陡然大了起来。
他放下电脑,上前几步靠近了安远。
安远是刚睡醒,周身防备还未完全添上去,多少显出从前的温柔模样来。
刘又夏自是把持不住的。他厚着脸皮伸手将对方乱成一团的头发梳理开,目光沉静,嘴角也掩着淡淡的笑。
安远没有拒绝,便称得上是好时光了。
两人表面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地度过了一个上午。
若说在国外的这几年刘又夏有什么长进,可能除了镀了层金外,就是一手好厨艺了。
所谓乡愁,就是自家锅碗瓢盆里蕴藏着的酸甜苦辣咸。刘又夏想通了这一点后,终于放弃了快餐,开始自己动手做饭。
再怎么天才,于做饭这条路上也是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的。看着指尖溢出来的鲜血,刘又夏有些恍惚,他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切到过手指了。
倒是来厨房洗水果的安远不小心瞥见了,连忙扔了水果,跑过来掐着他的伤口放到水龙头下冲水。
他的动作急切,这可能说明不了什么,但目光不会骗人。
刘又夏乖静地望着安远。在国外的五年里,有很多时候他也会睡不着,在床上滚来滚去,脑子里心里满满当当地全是一个安远。
他会想大洋彼岸的那个人此时在做什么,生活怎么样,有喜欢的人了吗?
刘又夏想了那么多,五年里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一个月里安远的变化之大教他伤心,可是后悔吗?这个问题刘又夏不好回答,若说没有后悔肯定是假的,可是一开始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再说后悔也显得虚伪。
可是安远还喜欢他吗?
刘又夏看着面前抿紧嘴唇的人,他的手覆在自己的手指上,温热的鲜活的,跟从前一样。也许安远一直是这个样子,要说变了也不过是胆子变小了,再也不会把喜欢写在脸上了。
“这几天不要泡水。伤口不深,擦两天药就好了。”
是的,伤口不深。刘又夏回忆着安远紧张的表情,心里浮现一大团的笑意。它们拥挤着,吵嚷着,都快要溢到脸上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动作他伸手环住了安远。
动作很轻,当然还少不了委委屈屈的声音。
“我就抱你一会儿好不好?”
安远原本紧绷的身体被这样的语气卸去了三分力道,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不说话,也没有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早就明白刘又夏是这样一个打蛇随棍上的人,竟然还会为他心软。
安远觉得自己疯了。一个坑掉一次还不死心,竟然还想着再掉一次。
“对不起。”刘又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可能晚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对你说。在国外的时候我时常想你,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苍白着脸却还是坚持照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描述这五年,我很想你,想好好爱你也想你还爱我,但我知道你已经不需要了。”
话说到这里,刘又夏其实是动了真情的。他有些哽咽,回忆起曾经的少年时光,倒真是有些忍不住了。
安远听不下去了,他用力推开刘又夏,冷着眼看过去没有丝毫感情。
“你忘了一开始你说的话了?这些话我听着并不开心,早在你出国的时候我们就分手了,你也不欠我的,不需要道歉。”
刘又夏垂着半张脸苦笑,敛了敛情绪站起身说道:“有点晚了,我快点把饭做了,你再等等就好。”
安远没有理他,自己起身去了卧室。
书房被清理出来给刘又夏睡了以后,原本放在那里的书就都搬到了安远房间,随之搬过来的还有他的画具。
安远小时候妈妈就过世了,父亲没有再娶,只是闲下来的时候会画画。画像总是不完整,一张脸不是缺了嘴巴就是缺了眼睛。
他有问过父亲为什么,那个总是含笑温和的男人破天荒没有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只是一双眼睛藏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
安远拿起笔,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他心绪不宁,只画了一双眼睛。而且这双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低垂的弧度和他心里的那个人重合起来。
安远不敢再画,怕自己多出些无谓的想法。他把画纸取下来端详半天,终是轻叹了口气撕了。被撕碎的画纸落到纸篓里,污渍飘在上面,好像眼睛流下来的泪水。
吃饭的时候安远注意到对方的创口贴沾了水,整个的颜色都深了起来。他有些担心,但一想到之前的举动,也就按捺住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饭菜味道是好的,两人心里装着事,倒都是食不知味,默默无言。
半晌,安远觉得自己的耐心真是越来越差了。他“砰”的一下把碗放到桌子上,摔了筷子,冷着声音说道:“房子给你住一年半,明天我就搬出去。”
刘又夏心里已然慌乱,面上倒是一派的镇定。他慢腾腾地咽下最后一口饭,抽出纸巾擦了嘴,这才拿着那双桃花儿似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他轻轻说道,“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么?”
安远语塞,除了早上那件事,刘又夏的表现不可谓不完美。洗衣做饭,平时在房子里便是声音都没有几句。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你。如果你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好的话”
“不,这个理由已经够好了。”刘又夏打断安远的话。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道:“你不用搬出去,该搬出去的人是我,明天我就去找房子。钱你不用给了,就当是大学里你照顾我的补偿。”
安远有点生气,他压着怒意问道:“大学里我什么时候照顾你了?”
刘又夏偏着头看他,一手托腮半是无赖地回道:“那就当我占你便宜的补偿好了。”
“滋”椅子划拉地板的声音惹人心烦。
安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又夏,“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刘又夏也站起来,他比安远要高一点,可以看到对方的发旋。
桌子不是很宽,刘又夏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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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腾腾的安远突然就卸了气。他突兀地笑笑,只是很快,转瞬即逝的事,安远的脸就到了他面前。
他的一只手还握着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抚着脸颊,就这样吻了上去。
安远自然是要挣扎的,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力气总没有用到正处。直到刘又夏的舌头窜进了他的嘴巴里,这才惊醒过来。
下意识想咬,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太不爷们儿了。便赌气似的,也搂了刘又夏的脖子,缠着他的舌头亲吻。
这一场原本以为会是腥风血雨的战争竟就这样成了缠绵的□□。气氛早就变得浓烈,阳光热切地洒进来,催情似的,男人的自尊心倒叫他们一刻也不想认输。
亲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缠绵温柔,轻轻的,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
安远分心的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刘又夏第一次亲他是在冬天他们刚从体育馆里打完羽毛球出来。天黑下来了,还飘着点雨,风呼啸着从耳旁掠过。
好在两人刚运动完,冷倒是不算冷,就是北风吹着,一背的汗转眼就凉透了。安远没抗住打了个喷嚏,原以为这就够了,没成想接二连三的喷嚏走亲戚似的,惹的一旁的刘又夏笑弯了腰。
安远好不容易止住喷嚏,一双眼睛泪盈盈的,看着刘又夏的时候有些隐隐的责备又有点可怜。
刘又夏直起腰,嘴角还噙着笑,伸手捏了捏对方冻的通红的鼻子。
气氛好像就在那个时候突然旖旎,明明冷得很,周遭倒是温暖如春,吹了两人一鼻子的花香。
刘又夏猛地抓住安远的手,对方惊讶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他们已经认识了半年,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看谁先捅开那张窗户纸。
旁边是通向体育馆二楼的阶梯。刘又夏看了看,拉着人往上面跑。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前面电子屏和路灯发出的微弱光芒。
没有人发现这里有两个人。
刘又夏把安远压在墙上,双手不住地摩挲对方的脸颊,眼睛里的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安远明白他的心思,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微微张了嘴,呼出的气冷凝成白雾,交缠着刘又夏的,好像两个人在下一瞬交缠的身体。
应该是刘又夏先吻上来的,安远只是一味被动地接受。他没有经验,说的矫情点,这其实是他的初吻。
不过刘又夏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只知道进攻,跟进食的小兽似的,恨不得把安远的呼吸也抢走。
安远的舌头舔着刘又夏的,这让他稍微清醒了下。只是太过温柔,让人有种看得着吃不着的心痒,没一会儿就又被刘又夏狂风暴雨似的吻法占了上风。
事后两人都大声喘气,喘着喘着就笑起来。
安远抱着刘又夏,心里的甜蜜快要淌成了河。
只是今非昔比,这样的亲吻早已没有了意义。
刘又夏终于放开安远,对方的唇瓣红艳艳的,他一时没忍住抚了上去。
“大学里这样的便宜我不知道占了你多少次,给点补偿不是很应该么?”他这样说着,语气温柔,目光深情,只是听的人溢出一身的汗。
“你高看了,我哪有这么贵?”安远明明是讽刺,对方却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额头。
“这样啊,那你肉偿好了。”
“啪”安远打了他一巴掌。力气用的大,没有半分留情。
刘又夏倒是懒得再装之前的做派。他冷眼看着安远,一字一句说道:“我们俩谁比谁高贵?谁又比谁更自私?”
安远一下子就慌了神,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刘又夏绕过桌子一把抱住他,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你要做什么?”安远还能说话,人却有点脆弱,好像朵风吹雨打的花。
“砰”刘又夏用脚关了门,把安远放到床上,人也跟着覆了上去。
“不做什么,就想做一些我们俩都开心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下一章。。。。。
第5章第五章 假相
安远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唯独在画画这件事上不肯退让半步。他想学美术,事实上他也学了,可最后面还是没有走这条路。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很多,和父亲争吵过甚至差点动手。他却在所有阻碍都消失以后泄了气,一声不吭离了家千百里,学了个和美术半相关的设计。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连安远自己也没琢磨明白,一瞬间之前的所有挣扎都成了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是安远人生中第一次喝酒。说来也奇怪,他是醉了的,却还有神去开房,好好地泡了澡,换了衣服,甚至是给父亲发了一条让他不要担心的短信才躺到床上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日光大盛,他也不头疼,清醒得很,拿着通知书发呆。
那是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从北方到南方,一路上越过了海腥味,来到这个春有好花夏有好酒的地方。
安远没让父亲送,一个人拎着行李坐着火车,安静沉默内心却躁动不安地过来了。直到了学校,放了行李,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说自由也不太对,就是旅人卸下了背了几十年沉重包袱的感受。百感交集,矫情到近乎落泪。
自那以后,安远打定主意要好好生活。他希望自己能够留在这个城市,然后遇见一个心爱的人,和她伴着舒朗的风慢慢变老。
其实他以为那个人会是刘又夏的。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总是有一腔莫名的孤勇,既胆怯,又有着无畏的脸庞。
两个男生在一起谈恋爱毕竟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夏天的晚上闷热又浮躁,情侣们依旧手牵着手,丝毫不在意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心思,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挨近了。你的小指碰着我的,慢慢地就勾上了,一勾上就放不开了。
幸好天黑沉下来,路上人也不多。安远就着昏暗的路灯偏头看向刘又夏,心里甜滋滋的全是蜜糖味道,一点都不觉得腻。
刘又夏也是个胆大的,趁四周没有人,揽着对方就亲了口。
“啵”的一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像是从默剧到有声电影的过渡,一下子就活色生香起来。
安远捂着脸颊,颇有点古代未出阁的姑娘被采花大盗轻薄了的羞恼。只是这“姑娘”眉眼含春,倒叫采花贼真正把持不住了。
刘又夏知道安远有双漂亮的眼睛,却不知道这双眼睛有这般魔力,能够杀人于无形,一时间不有些得意,庆幸自己是这吃螃蟹的第一人。又按不住心里的那点想法,便把人拉到掩在黑暗中的角落,细细密密地吻了他好一会儿。
窗外的光灼热至刺眼,晃的安远竟红了眼,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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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眶里打着转,只差一个轻描淡写的理由就能掉下来。
刘又夏看着他这样,原本的恼意也都随风散了。
他松开掐住对方手腕的手,温柔细致地把那滴泪抹去了,随即又吻上去。
安远颤抖的睫毛刮着他的嘴唇,像是挠着他的心一般。
“不要这样对我,小远,”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是被触到了心事。“你可以怪我,不原谅我,但我求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安远没有说话,直到对方的眼泪滑到脖颈才恍然从梦中惊醒。
他感受着这个男人的体温,这是他五年来不曾碰触的温暖。其实他能听到刘又夏说话,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而已。
他还怪他么?
应该是的吧。少年时越无畏,现在就越胆小,安远没有力气再去承受一回。
他不仅怪刘又夏当初一声不吭走掉,还怪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对他还有期待。他还喜欢刘又夏,一场并非败于爱情本身的爱情让他念念不忘。
“我要怎么给你机会呢?”安远淡淡开口。“我什么都没有,怎么能跟你打赌?赢了算你的输了是我的,世界上哪来这么好的事。”
刘又夏没有回他,只是和他交颈卧着。
“那我不在你面前出现你就会开心了吗?你明明还喜欢我,却用这种方式让我们都痛苦。小远,你到底想要什么?”
安远被他问的不知所措,于是一言不发,任由思绪四散飞去。
“如果我跟你解释,你会相信我吗?”刘又夏见他不肯说话,便又问了一句。
其实安远都不太记得五年前刘又夏离开的那一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记得很清楚,可时间这个刽子手瓦解了他所有的意志力。日子越过越长,记忆也越来越虚弱,直到变成现在这个血肉模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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