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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夜猫
这里的夜黑得很快,廖春儿把羽衣抛给储玉融让他在外面将就一晚,自己则回到后山洞的寝室睡觉。
夜里寒气逼人,冷得睡不着的储玉融起身点燃火堆取暖,一会儿听到廖春儿从寝室里喊话,“你把材火给我烧完了,明天可得补上。”





清心诀 分卷阅读71
储玉融失笑,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寝室,但之后那里再无动静,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失落,仰躺下,望着漆黑的夜空,储玉融试着平息脑子里纷乱的思绪。
那次内哄没多少,他们的据点就被清兵围了,浴血厮杀冲出重围仅九人,他们四处躲藏逃避清兵追捕,可每次都在停下喘气的时候被发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等到四月初,才在江湖朋友处得知康熙下令将朱三太子与其子斩于市的消息。
急急赶去行刑地点,路上偶遇另一组反清义士,以为他们与自己一样是去劫罚场的,还兴冲冲跟着一道上路,走了几天发现路线不对,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人居然一直带着自己绕圈,厉声质问,人家很坦然的说,就是不想他去救人。前次内哄的人员竟然出现这组人里,得意的说,朱三太子一死,以后能登龙椅的人就只有朱五太子,为了激起天下义士的反清情绪,他们不能让他去劫罚场,朱三太子一定得死。
气极红眼,拼杀在所难勉,好不容易脱身,赶到罚场,却已回天乏术。喧闹的市集掩埋了前日行刑的恐怖,只有那星点没被泥污踩过的血迹昭示前日发生的一切。突然,在这嘈杂的地方,心空了,力乏了,跌跪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这份空荡带着他浑浑噩噩的走着,不知过了多少天,走了多少路,直到一场大雨把他浇醒,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来到当年坠崖的地方。
在山崖上又呆了两天,遇到搜索的清兵,人家见他这般失魂落魄一副要跳崖自杀的样子,骂骂咧咧的撵他走,叫他不要妨碍他们找人,听着这些清兵的抱怨,他突然生出种念头,自己从崖上掉下没死,也许廖春儿也不会,于是跑到当初自己上岸的地方查看。之后的几天,他疯了般在这周围打转,一股脑儿的想着廖春儿没死,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仔细研究大河分流的走向,他觉得廖春儿定是选择了看似最不可能最危险的流向山腹的支流,于是他决定往那里寻找。
在今天之前,他已经在这条暗流里来回过四次。第一次被冲得头晕目眩,还没看清周遭就被汹涌的暗流卷走,从山壁的一头冲出高高坠下,然后被水流冲到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浸泡在水中半晌,恢复了神智和些许体力,力的从水里爬起来,发现这里是一个不足一丈的平台,山壁中冲出的流水在这山崖形成三段式的巨型瀑布,要不是瀑布长年冲刷出的水槽,自己刚刚坠下时定会摔死,或者被流水继续冲到下一段瀑布。探出头望了下,此处与下段瀑布之间居然有数十丈的距离。
稍作休息后,小心环顾四周,如此不上不下的位置,不要说找人,连自己恐怕都难以脱身,在平台熬到第二天中午,饥寒交迫的他终于找到方法回到山下。
第二,三次跟第一次没差,同样被冲到瀑布,只是第二次他撞伤手指,还险些从平台上跌落。
第四次,他带了两只扒煤灰的铁耙子,拼命贴着暗壁减小水流冲力,才让他发现暗流有岔道,勉强进了新的岔道,不想又失了方向,这次他非常幸运,因为这支暗流是一个深潭在水底的出水口,从潭里爬上去,他惊喜的发现几支羽毛,被线串连着的五羽毛。
这下,他更笃定廖春儿一定还活着,而且就在这山腹里面。
火堆渐熄,寒气再次袭来,储玉融把头往羽衣里缩了缩,翻身朝向寝室那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那团比夜还沉的漆黑。
廖春儿,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哈,少是少了点,将就看到起~~~明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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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头喊一声,补起咯~~~
第46章第46章
第二天一早廖春儿起床打算赶人的时候发现,储玉融发烧了。
“该死的!”廖春儿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有些烫手,“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回应她的是储玉融紧咬的牙关。
廖春儿皱眉,想拉他起来,可就是手即将碰到他的身体时,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声音,‘不要管他,就让他这么死掉,他一死,这世上就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了。’手停在半空,伸开复又握成拳,最后慢慢回。
时间走得很慢,四周很静,廖春儿复杂的看了眼地上的储玉融,转身走开。
阳光慢慢的从山壁夹缝中透出,睡着饱饱的鸡从草堆上走下来,在青菜地里觅食,有一只公鸡对储玉融产生兴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咯咯的围着转了个圈,然后试探的在羽衣上啄了下,见没反应,又啄下了,还是没反应,这下放心下来,一下跳上储玉融的身上伸长脖子,立起鸡冠,兴奋的打鸣,咯咯咯咯咯-------
山壁上的阳光滑到半腰的时候,廖春儿回来了。看到鸡骑人的景象,裂了嘴角,把手上的鱼挂到树枝上,撵走捡到机会耀武扬威的鸡群,蹲下又摸了摸储玉融的额头,这会儿比刚才更烫了,这么下去不用她动手,他也死定了。
盯着储玉融烧得通红的脸,廖春儿眉头紧皱,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安不舍。轻轻咬唇,再次起身走开。
鱼清理好了,菜洗干净了,火烧着了,水煮开了,鱼下锅了,菜丢下去了,鱼汤好了。
廖春儿机械的舀了碗,然后捧着坐到山壁边,望着火堆边上的男人。
白天燃烧的火焰没有夜里的火红,它的动静是人眼透过火焰后面扭曲的景象反映的。廖春儿静静坐着,看着那扭曲的人影在空气中跳跃,眉一直没展开,火堆偶尔发出噼啪声,轻烟袅绕,飞鸟鸣叫着飞过,手里的汤渐渐冷却。
菜地里一只鸡啄到一条蚯蚓,惹来另一个红眼的鸡争夺,互不相让于是决定武力解决。两只鸡分别伸展着翅膀,伸长着脖子,一爪半悬作蹬状,两眼圆瞪,突然一个起跳在空中相撞,下落的电光火石间狠命往对方身上啄去,一时间羽毛纷飞,观战的鸡群咯咯叫着小心避让。
一片细绒毛飘啊飘的落到廖春儿的汤碗,廖春儿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手一扬,汤水泼向博斗的两只鸡,鸡一下子安静了,小声的咯咯咯走到一边,朝廖春儿张望。
放下空碗,廖春儿走到储玉融身边,扯起他的衣领,冷冷的道,“如果你不死,你的命以后就是我的。”
力把人扶到寝室的床上,将浸湿的布巾放在他额头,又解开他的衣服,取来布条浸湿擦拭身体。廖春儿生来体寒,冰凉的手碰到储玉融身上,他舒服的哼了声。
记住,你要是不死,命就是我的。
廖春儿边擦拭边说,突然右手被储玉融抓住死死按在心口,廖春儿挣不脱,用左手去掰,结果左手




清心诀 分卷阅读72
也沦陷,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气得廖春儿大骂。
“该死的!储玉融你松手!听到没有!混蛋!快松手!”昏迷的人怎么可能听得到,廖春儿的叫骂像一拳打进棉花,没个反应。气郁的她,只好去咬储玉融的手,只听他哼哼两声,手下松了劲儿,廖春儿正高兴着右手脱困,结果又被他死死按头紧贴在光洁的胸口。
这杀千刀的混蛋!吃我豆腐!
廖春儿气极,伸手摸索着捏住储玉融的鼻子,果然他松开手去扯,廖春儿趁机脱身。抹了抹脸上不知是自己还是他的汗水,廖春儿把布条往储玉融身上一扔,骂道,“我管你去死!”说罢,气呼呼的走出寝室。
半夜,窝在寝室一角的廖春儿听到储玉融痛苦的呻呤,侧耳细听,好像在叫冷。上前摸了下额头,竟然冰冰的,怎么搞的,白天还烧得厉害,现在倒成冰人了。廖春儿只得点燃火把照明,翻出冬天才用的羽绒被,盖到储玉融身上,想了想,又把大羽衣给他搭上面,细细掖了被角,回去睡下。
没多久听到他喊热,廖春儿又爬起来,取下羽衣见还叫热,又扯了被子,怕他又因此着凉,就把自己的衣服搭在他身上。刚躺下,他又叫起渴,廖春儿端来水送到他嘴边,怎么也灌不进去,廖春儿只得自己喝口再哺到他嘴里。
一晚上储玉融不是叫冷就是叫热叫渴,把廖春儿累得半死,真想一脚踹他出去,一直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储玉融终于安生了,廖春儿这才沉沉睡去。
眉头微皱,睫毛轻颤,眼睛慢慢睁开,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储玉融望着头顶的岩壁,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是在寝室里面。身体好像被压过一样的酸痛,咬着牙想起身,却发现使不出一点气力,自己这一使力反让身体更虚脱了。
记得寝室只有一间床,自己在这儿,那廖春儿在哪儿?头转了转,目光触及的地方空空的,她去哪儿了?外间雨声滴哒,好像下得很大,廖春儿会去哪儿呢?
左肩伤口有些烫,还有些痒,储玉融轻轻动下,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压住,隔着羽衣看不到,他试着扯了扯,左臂还是不能动弹,将全身力气聚到右手,虚弱的扯了下羽衣,长长的黑发露了出来,储玉融盯着,不动了。
外间雨势越来越大,冷空气也跟着灌进来,看着羽衣动了动,黑发随着那动静又慢慢钻回羽衣内,左臂明显感到有东西蹭动,储玉融不自知的勾起嘴角。
“喂,你的命是我的,听到没?”廖春儿很不客气的说。
储玉融到嘴边的汤碗顿了下,眼睛透过氤氲的白汽看着对面的廖春儿。廖春儿像也没要他应声,自顾自的喝完汤,把碗一放,“先吃完不管,后吃完洗碗。”
什么意思?储玉融不甚明了的追着她的身影,廖春儿拾好床回头,看他仍望着自己,没好气的道,“吃完洗碗。”
“哦。”傻呆呆的点下头,储玉融快速解决掉肉汤,拿起碗就冲出去。
“喂!下雨呢!你疯什么!”廖春儿喊他时,他已经冲到前山洞,回头冲廖春儿笑了笑,“没事。”
白痴。廖春儿脸一沉,无声的骂了句。
雨到傍晚才停下,树枝上的雨水滴哒滴哒往下掉,廖春儿蹲在寝室门口,一直微笑着看着一滴滴水珠落地飞溅开。
储玉融把墙角的木头草垛拾缀拾缀,终于有了床的样子,慢慢躺上去,四肢百骇都放松了,忍不住满足的哼了哼。轻轻翻个身,望着门口的廖春儿,眉头忽然敛起,目光几分柔情,几分深邃,还有几分迷茫。
“这三年,你是怎么生活的?”夜里储玉融听到廖春儿翻来复去烙饼子,知道她也没睡着,于是问道。
“----就这样啊。”廖春儿闷闷的回道,为什么她就睡不着,难道是多了个人的原因吗?扯了扯被单,把头埋进去数羊,还是没办法入睡,墙角边储玉融又问,“这样,是怎样?”
一掀被单,廖春儿吐了口气,无比神的道,“你睡不着?”
“嗯。”
“使劲儿睡!”
“呵,你不也睡不着。”
“所以才要使劲儿睡啊,你问题不要这么多好不好,小心我踹你出去。”
室内又回复寂静,廖春儿的饼子烙了半天也没入眠,气得直咬牙。
“既然睡不着,我们聊聊吧。”储玉融突然出声,把廖春儿吓了跳,“你还没睡!”
“嗯,睡不着。”
“算了,你想聊什么?”
“这三-----”
“你好奇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是吧,”廖春儿听到那个开头就知道后面的问题,没趣的嘁了声,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睡醒了吃,吃饱了睡,时间倏的就过去了。”
“------你没想过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去哪儿?你都说他们一直在找我,我不要去冒险,其实这里也挺好的,有吃有喝,虽然艰苦,但至少我是自由的。”
“自由?”
“没听过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两者皆可抛。”
储玉融久久没有说话,此刻他才发觉自己完全不懂这个女子,以前在宫里看她游走在各个阿哥身边,看似靠得近,却又离得很远,康熙老儿宠她,又要关住她,她的抗争一直都那么明显,但每个人都低估了她,以为她最终会被强大的皇权消磨掉棱角,会妥协,结果呢,她宁愿玉石俱焚也要逃离,如今她真的逃掉了,那些人心里又是何想法,想想,多的是不甘吧,不然怎么会三年还不死心。
“你真的放得下吗?十六阿哥他对你是真心的。”奇怪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而且还带着酸酸的情绪。
“我只要我现在的生活。”
听到这不算回答的回答,储玉融也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有几分开心,很快倦意来袭,睡着了。而这头的廖春儿睁大眼睛望着头顶的一团漆黑,整夜未能入眠。
第47章第47章
远远看见一个人影伫立在熟悉的河边,胤祥勒住缰绳跳下马,大步走到胤禄面前,“你果然在这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说走就走,连个侍卫都不带,要是遇上反贼怎么办!”
胤禄眼一眯,狠声道,“遇一个杀一个,遇一双杀一双,爷还会怕了他们!”
“十六!”
胤祥无奈的看着这个越来越让人不安的弟弟,心疼和怜惜堵得心口阵阵发痛。廖春儿的失踪对胤禄的打击太大,皇阿玛原以为关关他,就会让他少些念想,没想到越关越糟,等意识到放他出来,性情已大变。
胤祥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三年不管是塞外,江南,畿甸,只要是出巡皇阿玛都带上他,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歇力找寻廖春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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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可每次都让他失望而归。看着他小小的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憔悴跟绝望,大家都很心疼,皇阿玛不止一次劝说,可他不听,众兄弟的话更是不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近来胤祥总能在胤禄脸上看到不该看到的狠戾,这让他很是不安,与他年纪相仿的兄弟虽说不上天真烂漫,但也是温文有礼,现在的胤禄整个人变得捉摸不透,孤僻,凶狠,他心里只记得廖春儿失踪的事,其他全看不见,皇阿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之前下令停止搜索,更让胤禄疯狂,他跟前的小太监只是打翻了茶杯就被他打得几乎断气,还有密嫔身边的大宫女,一句话没入耳,被踢了两脚,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皇阿玛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可什么效果也没有,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叹气,宫里太监宫女远远看到他,都害怕的躲到边上,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遭殃。
廖春儿!如果你还活着!就快点出来吧,不然胤禄可真得完了!
汹涌的河水翻滚,把胤禄困在波涛中不让他自由前行,胤祥紧随其后,使劲儿扯他离开中间最大的漩涡,往对面游去。
胤祥艰难的爬上岸,坐在石头上直喘气,胤禄站在河边,脸上阴晴不定。
“十六,回去吧,天儿晚了。”
“啊----------------------”胤禄突然大喊着冲到水中,使劲儿拍打河水,胤祥大惊上前拉他。
“住手!你要干什么!十六!你快停下!”
陷入疯狂的胤禄根本听不见任何东西,他不停大喊不停击打,飞溅的水花在他周围形成水幕,胤祥几乎拉不住他,见他越来越狂颠,急的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你疯了是不是!”气极败坏的抓着他准备上岸,胤禄死死按住他的手,动也不动。
“十三哥!上次你跟四哥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
“春儿是被太子故意打下去的?”
胤祥大惊,瞪大眼看着胤禄以一种冷静得吓人的口吻继续问,“你们说,春儿是故意被打下去的,她为了离开宫里,不惜为命来换!你们是这么说的,对不对!”
水流哗哗,鸟鸣声声,河里的两兄弟像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一动不动,半晌,胤祥起惊讶的眼神,垂下眼帘,松开紧紧扯住胤禄衣领的手,沉默着朝岸上走,胤禄飞快拦住他。
“回答我!十三哥!”
“你从哪儿听的?”
“四哥的书房外面!”
“你---”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胤禄脸上痛苦在萦绕,眼睛紧紧盯着胤祥的嘴,好怕那个早已知的回答从里头吐出来,身体不能抑制的颤抖着,在这个炽热的下午,他再次听到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事实,颓丧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定,双手紧攥,冷!此刻他全身发冷,心里那人的影像清晰的浮现眼前,突然他抬头朝天大喊,“你骗我!春儿!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你说不会离开我!你骗我------”
胤祥静静站在后面,望着胤禄透着悲凉的削瘦的身躯,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呼喊,鼻头发酸,眼眶里的液体再也压制不住,夺眶而出。
策马回到营地,康熙没有追究胤禄私自跑掉的事,淡淡的看了一眼,挥手让他们下去休息,当晚,十八阿哥突然病重去逝,康熙的伤痛还没缓过来,太子隔账偷窥在这位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帝王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是年,九月十六日,康熙帝回到北京。命在皇帝养马的上驷院旁设毡帷,给胤居住。又命皇四子胤与皇长子胤共同看守。当天,康熙帝召集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九卿、詹事、科道官员等于午门内,宣谕拘执皇太子胤之事。康熙帝亲撰告祭文,于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将废皇太子幽禁咸安宫,二十四日,颁诏天下。
储玉融小心的攀着山壁走下来,汗水湿透了衣衫,把背上的木材放到后山洞的木材室内,才到门口坐下歇气。
如今的菜园子已经不像五个月前来时尽是青菜,萝卜芋头土豆红薯好几种蔬菜都种上了,角落里还搭了个小窝,养了两只兔子,这两只还是他从山上逮回来的,廖春儿当时看到开心得很,说晚上可以加餐,他哭笑不得,原想捉来让廖春儿玩玩的,没想到她只想到吃。不过想下,宫里锦衣玉食供着,如今在这儿孤孤单单过了三年,就算她不说,储玉融还是能从她掌上指尖的厚茧看出,这三年,她过得很辛苦。后来储玉融说明天再捉两只回来,廖春儿才打消吃掉它们的念头。
深秋的山林时常大雾,而这山凹的雾更是久久凝聚不散,每到这种天气,廖春儿就把羽毛帘门扯到门边挂着,窝在床上瞅着茫茫的雾色出神。储玉融刚开始也觉得有点意思,也有样学样,窝在床上看外面,可多几次发现,廖春儿的眼神很不对劲,像被抽去气的娃娃,空洞的望着外面,这时的她没有活气。后来,遇上这种天,他就故意没话找话,引廖春儿注意。
后山洞其实还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洞穴,只不过都是死的,没有出路。廖春儿把靠外间最大的用作寝室,寝室里内伸的一个小洞用做浴室,旁边三个分别是厨房,储物室和放置木材的木材室。如今储物室里支了两个架子,上面挂满了腌制的鸡,兔,鱼,旁边还有三个泡菜坛子,装满了青菜萝卜这些,壁角摆着两个陶罐,里面装着廖春儿说的什么脱水蔬菜,边上还堆着土豆芋头萝卜红薯等等,廖春儿说这些是过冬储备,不过貌似还不够,所以让他趁着没下雪,多打些野味,砍些材回来。
在这里的五个多月,储玉融觉得好像又再活过一般,每天早上先去砍柴,然后回来吃饭,接着练功,再做些手工之类的,然后晚饭,饭后要么看下星空,要么跟廖春儿说会儿话,最后往羽毛床上一躺,一天就过去了。
看似原始的生活让他很轻松,很安心,很平静,以前的种种包袱都被卸下,如此自我的生活还是第一次,他有时候会突然发笑,被廖春儿用看怪物的眼神瞪他,有时候也会跃上山壁,坐在那颗从山缝里长出的大树枝干,望着天空发呆。
廖春儿说,你是不是上次发烧烧傻了。
他笑笑,我现在才感觉到自由。
廖春儿甩记白眼,回以冷哼。
歇够了,廖春儿还没有踪影,储玉融有些担心,到前山洞里转了转,没见着人又回来,却惊讶的看见廖春儿蹲在灶前煮东西。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干嘛一定要你看到,等会儿吃了饭,你到外面买些盐和布回来。”
“没盐了?”记得二十天前他才买了包回来,怎么这么快就用光了,“对了,那布拿来干嘛?”





清心诀 分卷阅读74
春儿奇怪的上下打量他,道,“你不会以为就你身上这些,再披件羽衣就能安全过冬?”
“那你要做什么?”
“喏,”廖春儿指了下洞口放着的细竹篓,“之前你不是问我集那些鸡毛干嘛吗,现在我回答你,那些就是你过冬的衣服和被子。”
“那些?”储玉融怎么也不能把一篓鸡毛跟衣服扯到一块。
“嗯,所以我需要些布,而且腌制冬储,盐都用得差不多了,今天天气好,你从暗流里出去也不会太冷,我们得趁着冬天来前把该用的备齐了。”
储玉融点点头,端起汤碗送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皱眉低声说了句,结果被廖春儿听到,只见她歪着头,斜睨着他,凉凉的道,“没银子自己想办法,人还会被尿憋死。”
在这里不止一次听到廖春儿如此世俗的说话方式,可储玉融仍是不习惯,这次又被汤呛着,咳个半天。
廖春儿见惯不惊的继续喝汤啃土豆,心里暗骂话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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