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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夜猫
强制自己不去多想,廖春儿努力平心静气,深呼吸大口吐气,终于可以迈动步子,刚走了两步,身后的老虎也动了,感觉到危险朝自己逼近,廖春儿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却听怀中‘丫头’发出警告的喵呜,随后手上一空,接着老虎一声惨叫,廖春儿紧张得头皮发麻,就像头发被用力拽住一般。
一字排开的侍卫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把夜都点亮了,前方发生的一切也都映入他们的眼底。
“廖春儿!”胤惊恐的大叫,廖春儿闻声望过去,而此时,又一只箭矢破空而至,钉入廖春儿转头前的树干中。
看着还在摇摆的箭尾,廖春儿的恐惧神奇的减少了,后有虎,前有狼,今天怕是要九死一生了!
长长的弓箭排开,胤让廖春儿稳住不动,他们必须得在老虎回神前,把它射死,这样才能确定她的安全。
是吗?廖春儿不看他,目光扫向对面的侍卫,如果她猜的不错,那么,那个一直隐藏的杀手,应该就在这些人当中,她定定看过去,果真,有那么一只与别人对准的方向有些微的不同。
廖春儿笑了,在这紧急的情形下,她的笑如此的诡异,那只对准她的弓箭似乎有些发颤,呵。
老虎被‘丫头’纠缠得越来急躁,几次挥动爪子都险些抓到廖春儿,‘丫头’也有些脱力了,毕竟它老了。
树头上的炸毛‘丫头’与树下的老虎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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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几声箭矢破空的声响惊动老虎,它刚一转头,就被凌厉的箭射个正着。而此间,一支箭正直直的朝廖春儿迎面而来,它很快,快到明明是亲眼看着射出来,却还是不容她有时间躲过。
似乎,得死在这上面了,呵,廖春儿几不可闻的笑了笑,也许,这样也好。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风驰电闪间,却只一声猫咪的惨叫,廖春儿陡的睁开眼睛,原本直冲着自己的箭矢被‘丫头’截下,而它,被钉在树干上痛苦的挣扎着。
身体轰的窜上一股热流,烫得廖春儿眼睛无法克制的刺痛,她伸出手,颤微微的,接着那团小小的,虚弱的,不再挣扎的身子,无法控制的大叫,“啊”
搂着‘丫头’已经没有温度的身体,廖春儿眼睛空洞茫然,胤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小律子站在边上,心沉重得跟这夜一样黑。
没事了。胤这么安慰她,廖春儿一动不动,身体像和灵魂分离似的颤抖个不停。
廖春儿!胤这么唤她,廖春儿仍是没有反应,失神的看着怀里的‘丫头’。
“主子。”小律子走到她面,轻声道,“主子,‘丫头’去了。”
廖春儿空洞的眼睛似乎有撮光影彻底的暗了,胤有些恼怒,这奴才好不知好歹,廖春儿都这样了,他还刺激她!正要责骂,却见廖春儿轻轻抬起头,怔怔望着小律子。
“去了?”
“主子,‘丫头’去了。”
廖春儿未干的脸上又挂泪痕,这对主仆无视于其他人的对话,让胤很不高兴,可是他不能冲廖春儿表示自己的不满,所以,他冲小律子大骂,“还不快滚开!”
小律子沉默的退到一边儿,只是目光定定的投在廖春儿脸上。
侍卫们把死虎拖出来,有侍卫道,这畜生忒胆大了,这里离别院这么近都敢跑来,真是不要命了。
一句多言,廖春儿死寂的眸子瞬间凝出一束冷光,她站起身,顺势抽出胤的配剑,怀抱着‘丫头’朝一个侍卫走去。
胤不解,叫她几声都没回应,只得紧紧跟在她后面。
“宜妃派你来的?”廖春儿冰冷的音调把熊熊的火把都冻得弱了几分。
“廖春儿!”胤急道,“你又胡说什么!”
廖春儿不理他,直视面前的侍卫,冰冷的目光像刚刚迎面的箭矢一样凌厉。
“回答我!”
“奴才不知主子说的是什么。”侍卫回得铿锵有力。
“不知道?”廖春儿嗤笑,将手里的‘丫头’送到对方面前,“如果不是‘丫头’被这箭射中的人应该是我吧。”
“奴才不知----”话语止于廖春儿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回答我!是宜妃派你来的!”
“廖春儿!你又想干什么!还不快把剑放下!”
“别以我只是做做样子!”廖春儿飞快的划了一下,侍卫吃痛的捂住脖子,众人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他脖子上蜿蜒而下的血,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胤气恼的欲夺过她的剑,却被她以剑逼停。
“我只想知道答案!你别妨碍我!否则休怪我不认人!”
笑,诡异的嘲弄自受伤的侍卫嘴里窜出,除廖春儿外,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做做样子而已。”怨恨的语气完全不同于刚刚的恭敬,“你的心狠手辣我早已领教!”
廖春儿冷冷的看着,一点也不惧侍卫的怨恨。
“你应该杀了小巧,一剑刺下去,也好过她双掌尽碎残废!”想起那个为他绣荷包的女子,如今痛不欲生,他就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害人碎尸万断!
“敦络罗.岚欣身边的?”
“是!是你毁了小巧!我要杀了你!”充血的眼睛如野兽一般,侍卫们忙架住他不让他动弹。
“可惜,你杀不了我!”一剑轻轻的缓慢的刺穿他的肚腹,野兽一样的眼睛恨恨的瞪着她,直至断气,那怨恨也没有消失。
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胤的恼怒可想而知,他冲廖春儿大吼,这人可是刚刚才救过她性命的啊!竟然草菅人命,她是不是疯了!
“生气的话,就杀了我啊!”廖春儿冷冷的注视着他,“如果你今天不杀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胤怔住,廖春儿是认真的,她疯了!她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做!为何?‘我会后悔?’这到底是说什么?!
侍卫的尸体被拖走,四周静得只闻火把噼啪的声音,廖春儿抱着‘丫头’久久站立,影子被火光拽得细长,末端隐没在漆黑的夜里。
别院的大太监过来说,院子拾妥当了,请爷和姑娘去休息。胤见廖春儿还站着不动,轻轻扯了她一下,说春儿,把它葬了吧,说完欲接过她怀里的‘丫头’,廖春儿错身不允,两人又僵持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上前,这个没眼色的献媚道,“九贝勒的箭法真好,一箭就射穿老虎的脑门,奴才刚才瞧了下,这家伙毛色很好,剥下来正好给主子做件披风压压惊。”
“是要压压惊,”侍卫正得意着,却听廖春儿盯着他,冷冷的道,“不过,我更想要一只鼓,人皮的,要不要用你的?”侍卫当即吓得脸色灰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廖春儿不看他,对边上那几个正在切割老虎,听了她的话后惊慌的侍卫道,“烧了。”
熊熊大火映得夜空都红红的,燎灼的火焰张牙舞爪,妄想把靠近它的全都烧着,廖春儿无惧,定定的看着火炎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她轻启珠唇,喃喃的说了一句什么,这话被扑腾的火焰瞬间舔噬干净,一步之遥的小律子身形微颤,抬眸怔怔看着前面的廖春儿。
他听到她说,如果我死了,也这么烧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是太晚了,越写越偏离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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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87章
康熙下令将太子羁押,二废太子的圣旨未下,可所有人都预感到了,这天,真的要变了。
廖春儿回来,就直接去了乾清宫,三个时辰又三柱香,所有人都屏息侧耳,妄想从这平静的暗涌中,抓到那怕一丁点儿有用的消息,可是,那儿是那里啊,除了紧闭的大门,还有层层守卫,更有神龙不见尾的暗卫,谁又能从那里得到哪怕一丁点儿呢,于是,废宫给了他们一个期望。
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这些天跑来废宫窜门子的大小人物一拨儿又拨儿,赔笑拎礼,恩威并施,无奈撬不开廖春儿一点口风,一个个都气呼呼的走人,可隔天,又都像没事人儿一样跑来。
小律子轻轻的合上房门,夏荷走上前低声问,“睡着了?”
小律子点头。
夏荷接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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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餐盘,蹙眉道,“回来这些天就没一天睡得安稳的,你说,主子她到底撞见什么了,这梦魇不止的-----”
回来时廖春儿恍惚的样子吓了他们一大跳,太医说是惊吓过度,胤也说是吓着的,可是瞧着小律子的样子,事情好像又不似他们说的那样,追问了半天无果,暗骂小律子没用。
夜不能眠,日不能安,那些个大人物搅和得废宫气压极低,廖春儿本就没好脸色,如今更是黑脸一张。前日。胤带来了只与‘丫头’一模一样的小猫想让她高兴高兴,结果廖春儿冷眼瞅了下,很不给面子的对胤说了个字,‘滚。’,好脾气的胤也冷了脸,拂袖而去。胤叫嚷着廖春儿你太放肆了!廖春儿连理都不理他,转身回房间。
胤稹胤祥也有来过,见廖春儿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识相的告辞。
没两天就得罪了这些个风头正劲的大人物,夏荷几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宫人们遇见都戏说,你家主子本事啊,连贝勒爷也敢给脸色。有老人也提醒说,这时候得低调些,得日后麻烦。夏荷连连点头,这些她哪会儿不知道,可是,任谁摊上这么个主子,心里再明白,眼色再好,也无用啊!
许是连四爷和八爷两个风头正劲的都吃了闭门羹,那些个大人物开始审时度势,掂量自己,觉得没必要再到废宫惹人嫌,于是,废宫的热闹像开始一样,突兀的消失了。
廖春儿猛的睁开眼睛,满头大汗,喘气如牛,半晌才从梦魇中缓过气来,她翻身起床,赤足走进暮色中霜花满地的花园,望着那被暗渠石板困住的落叶出神。
“---于箴-----”她低喃,随即捂心敛眉弯腰,紧紧咬住下唇阻拦锥心的痛楚溢出唇畔。
当记忆被强制牵引出来,那些被封存后解开,斑驳得像几个世纪前的回忆,都那么鲜活的浮现在眼前。
曾经,她是那么幸福。
“于箴-----”
于箴的音容笑貌跳入脑海,心痛立刻加剧,远超过身体能负荷的程度,无力的抵上墙壁,晶莹的泪花坠入暗渠,一滴滴都落在受困的落叶上,吧嗒,吧嗒----
身后脚步声响起,一双,两双,一步,两步,顿住,又再起,最后在身后停下。
夏荷抖开狐皮披风给廖春儿披上,“主子,天凉,回屋歇着吧。”轻轻扶她站直,对上她罕有的悲伤落寞表情,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朝后面的小律子瞥了眼,见他一脸凝重,不心生慌乱,强笑着,搀扶着廖春儿走回屋里。
安神香点着,烟雾腾起,一丝丝,一缕缕,缭绕向上。
转身又给廖春儿掖了下被角,夏荷退出寝室。
“你听清了?”在廊下找到小律子,夏荷四下张望了下,低声问他。
小律子不语。
“你到底听清没?给个反应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小律子的口气很是不耐。夏荷不满道,“你生气什么!我只是问你刚刚听清主子说什么没有!”
“你非得这么嚷嚷吗!”小律子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我听得很清楚,主子叫的并非任何一位爷,她这些天的梦魇里叫的也是那个人!”
怎能不生气,曾经他以为,他很懂主子,因为主子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清楚明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从那日后,主子就在身上罩上了外壳,不让他们靠近,虚无的硬壳将他们隔得远远的,他看得到,主子在那壳里伤心痛苦,但他什么都不能做,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挫败。
“你说,主子梦里叫的就是那个人?”夏荷瞪大眼,“你确定?主子叫的是于箴,不是胤稹(桢)?!”
某夜听到梦魇里的廖春儿叫喊,她吓了一跳,不知道廖春儿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的叫着雍亲王的名字,凑近了听,似乎又不是,而是十四贝勒,梦里的廖春儿不住的叫着‘我在这儿,带我走’之类的,越听越迷糊,她不觉得廖春儿与那两位爷有什么特别的,可听廖春儿的话,似乎与那人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头大了。如果说真的不是他们,那么这个叫于箴的,是谁?主子在宫外认识的?如果说是,那为何没有一点儿风声,要等到最近,从别院后回来才----
“你们在别院里到底遇上什么了?!”夏荷再次问起,小律子长吁口气,缓和不耐的情绪,“该说的,我都说了,除了廖香凝,老虎,还有那个刺客,其他的都很平常。”
“又是廖香凝!”夏荷咒骂几句,忽而停下,道,“你有没有发现?主子她好像很讨厌一模一样的东西,皇上的赏赐只要是一对的,她都只取其一佩带,像耳坠什么的,全挑颜色款式相近的。前儿八贝勒送来的猫,原想说与‘丫头’一模一样,主子定会喜欢,没曾想,主子瞅了眼,就黑下脸让八贝勒带走,你说这廖香凝,会不会也是因为与主子长得像,才这么招主子讨厌。”
“不是讨厌,是厌恶才对。”
“你知道?!”
“主子的想法不是我们奴才可以肆意去揣测的,我们只消知道那些是她的禁忌就行了。”
“也是。”夏荷释然,冲小律子轻笑道,“还是你明白多些。”
小律子瞥她一眼,转过头继续望着前头,夏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看什么?”
小律子不语,夏荷无趣的撇下嘴,嘀咕着转身,刚想迈步,突然听到寝室那边响起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
“你何时跟十四哥这般亲密了?!”
十六阿哥!
夏荷小律子双双脸色大变,飞快往寝室跑去。
门口,珍琴又惊又怕的抓着门板,瞧见他们来了,忙道,十六阿哥来,她是想先进屋通报的,可是十六阿哥不让,自己进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变这样了。床榻前,胤禄左手成拳紧攥,右手紧紧抓着廖春儿的手腕,脸上全无往日深情,他瞪目怒吼,“你让他带你走!你说!你想十四哥带你去哪里!”
廖春儿显然还不清楚状况,她不解的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胤禄气歇,抓着廖春儿的手没个轻重,廖春儿疼得裂嘴,“小石榴,你松手!”
“爷!息怒啊!”夏荷奔进来就给胤禄跪下,“主子她并不是叫十四贝勒!”
“不是?!”胤禄想了下,又再念念,双目登时圆瞪,“胤桢?胤稹----四哥?!”
越解释越糟糕,夏荷急得不行,小律子急道,“爷,您听错了,主子唤的,并不是任何一位爷!”
“听错?!爷亲耳听到,难道还错了不成!该死的奴才!”胤禄一脚踢去,小律子闷声倒地,捂着胸直咳嗽,夏荷珍琴看得心惊,闻声而来的小穗子小宁子也被这状况吓到,杵在门口不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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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春儿使劲儿想要扳开胤禄的手,她冲他喊,“你放开我!”
“不放!你跟我说清楚!你叫的到底是四哥还是十四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疯了!胡扯什么!”
“是你亲口说的,还想否认!你一直不答应嫁给我,是不是因为跟他们好上了?!”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争吵嘎然而止,紧紧抓着的手也放开,胤禄血红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廖春儿。
看下自己的手,再看看胤禄脸上清晰可见的手印,廖春儿没来由的心慌,,“---小,小石榴---”想要去碰触被打的脸颊,却被胤禄挥开。
“小石榴?”这样陌生的眼神太让廖春儿不安,她想靠近他,想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她是无意的,可是,胤禄不给她机会,他恨恨的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要走了?他要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就像---于箴----
“小石榴!”她大叫,紧跟着追出去。
胤禄在前头走得飞快,廖春儿在后头拼命追,焦急的她感觉不到裸足踩在青石板的刺痛和冰冷,暮色中空寂的甬道,两个身影逐渐靠近,廖春儿一把抓住胤禄,顾不得顺气,她急急的道,“小石榴,我并没有---”
话还未说完,胤禄就不客气的打断,他扯开她的手,冷冷的道,“并没有什么,你难道想说那些都不是你说的,都是我听错了的?!”
“我----”
“够了!”胤禄一把扯下她的手,退后一步,愤怒的吼,“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
“不!你听我说!”廖春儿大吼,“有问题我们必须敞开说,我不要你不明不白的走掉!如若你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以后你都不要再见我吗?!”
胤禄不语,偏过头不看廖春儿,异常起伏的胸膛显示他的怒火仍旧。
廖春儿吸口气,缓缓说道,“我并没有与你其他兄弟有过任何暧昧,我梦里叫的,不是四阿哥也不是十四阿哥,那个人,”强压下想起于箴的悲伤,廖春儿艰难说道,“那个人,他,不在这个世上,他是不存在的,所以,请别胡思乱想好吗?”
话完,是长久的寂静,胤禄没有说话,廖春儿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时间在焦灼中缓慢移动,廖春儿开始感觉到冷,从□□的脚底窜上的冰冷冻得她身体轻颤。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胤禄冷笑,“什么叫不在这个世上,一个你梦里都会呼唤着,想要被他带走的人,你告诉我他不存在?春儿,你还当我孩子吗?”
“---我说的是事实---”这样的辩驳,廖春儿自己都觉得很虚弱,她垂下眼帘,不想让胤禄看到自己眼里晃动的水气。
我说的全是真话,小石榴,请相信我!心里这么呼喊着,期望着胤禄如常一样撒下娇,但,终究事无愿违,胤禄冷声道,“我不信你。”
原来,可以抵御众多明枪暗箭的她,最终还是敌不过相爱之人的不信任。
长长的甬道,不知何时窜出一股阴冷无比的北风,冻得她如置冰窟。
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那些失了水份的枯叶挣扎徒劳,最后任命的被风带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后落到地上。
廖春儿坐在树上,单薄的衣衫被吹得紧贴身体,没有表情的表情也在凌乱的长发下模糊了轮廓,长长的发丝在空中打转,扭动,乱舞,根根竟都像着了魔法有了生命力一般,急欲向人展示自己,让人的眼睛忍不住随着这凌空的发丝移动,更像是扎进人心,牵动着心在跳动,胸口涨的发烫,又闷得发慌。
小律子候在廊下,眉头紧锁。
廖春儿追到甬道,他们亦是紧随其后,那一场谈话的结果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胤禄走了,头也不回,廖春儿怔怔站着,一动不动,良久,夏荷几人推攘着他过去,才发现廖春儿木然的表情和一脸的泪水,很不配。
廖春儿没再说一句话,木然的跟着他们回宫,木然的爬上大树,一直到现在----
“主子,该不会受不了打击-----”珍琴一张小脸苦得跟苦瓜似的,身边的小宁子拍她脑袋一记,“胡说什么呢,主子只是暂时不开心而已,过会儿会好的,别这副表情,等会儿要是主子瞧见,搞不好让你滚一边去。”
“小声点儿!真以为主子听不见呢!”夏荷没好气的拉珍琴几个到边上,“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夏荷姐,真不管主子吗?这样的天,穿这么少,主子肯定抗不住的!”小穗子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夏荷敲敲几欲裂掉的脑袋,颓然的道,“要是有办法,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啧,说不清楚,行了,你们快做事去,这儿有我和小律子就行,要是有人到宫里,一定得拦下,主子这样子不可以被人看到,知道吗?”
珍琴三人应承着,散了。
久站廊下,小律子都冻得全身发冷,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树上的廖春儿情况更糟,只是她心早飞离躯壳,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
思绪在前世今生间游走,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一幕幕或喜或悲的场景都像定格的电影画面在眼前一桢一桢的转动。于箴,于妈妈,于爸爸,瑶瑶,伍冠全,伍太太,伍,颖姿-----手心尖锐的刺痛唤醒廖春儿游离的魂魄,她迟缓的低下头,摊开手心,月牙弯弧浸着腥红的血珠,她蹙眉,原来,她还感觉得到痛啊。
伍颖姿,低喃着这个名字,愤怒就如点燃的草垛一样窜得老高,曾经她的生活是那么幸福,在一切痛苦过后,她真的以为风雨过后会出现虹,结果呢?
孤儿院的老师说过,人不可以贪心,要懂得感恩,要对每个给予帮助的人心怀感激,如果做不到,幸福是会溜走的。她都做到了,是的,就连被于箴深爱的时候,她都谨记这句话,小心翼翼的抱着幸福。
为什么会这样,她曾经痛恨过自己的遭遇,她凭什么得遭受这些,凭什么?!没人可以给她答案,连尼姑庵的大师傅在被她问到,为什么何氏一而再三而三的遗弃她,卖她,她也得认这个女人是母亲,凭什么?大师傅无言以对,是啊,虎毒也不食子,言孝,也该有个准则吧。
这个世界的身不由已,她已经不奢求爱,但为何上天给了,又要回。
小石榴,小十六,胤禄------“我们,真的完了吗-----”
太阳穴突然如针扎的刺痛,脑袋好重,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在摇晃,发烧了?廖春儿自嘲的笑笑,身不由自的倒向一边。
廖春儿生病已是常事,可生病了,连体婴似的粘着她的胤禄不去探望就是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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