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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漫夜
闹半天是要问这个!池渊虽然有些赌气不愿说,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吧?要是说了这些便可以不当太监,他当然一百个愿意。
提起天成,他就一肚子气。在他看来,那家伙假仁假义,却依然受到教主的重视,还有这个童颜修罗,好像也整天围着他转,他到底,有何魅力!
所以他回答时,也是一副愤恨的样子:“他六岁我就认识他!他小时候什么样子?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是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暗夜岛的,瘦得吓人,浑身除了伤口就是冻疮,还流脓,恶心死人啦!还有,他那时是个哑巴,残废啊残废!怎么打他,他也不知道哭,不知道叫,他们打他个半死,问他叫什么名字,最后终于把他打得开口说话了,他却告诉人家,他叫小哑奴,这哪里是个名字!他就是脑子有病!对了,刚到暗夜岛时,我还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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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拔草根吃,那是人吃的东西吗?我*,他这种人,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见鬼了,我……”
程山水照着他的裆部一脚踢过去,他才终于老实了。只见程山水回脚,双手握拳,努力压制着愤怒,吼道:“说人话,你再对他不敬,我就把你从中间劈成两半!”
原来天成来到暗夜岛前,也没有人好好对他吗?池渊的几句话,让程山水根本不敢细想,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冲回去抱住天成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冰冷,说:“从现在起,你好好说话,把你知道的,跟天成有关的事情,都告诉我。首先,你告诉我,青蓝的事情。”
程山水说完,便屏退左右,只和池渊四目相对,在椅子上稳稳做好,想要做出悠闲的姿势,却掩饰不住心中期待。
池渊这回老实多了,而且,回忆暗夜岛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快乐的事情。他开始告诉程山水那时的事情,语气不觉沉重了起来,程山水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一双大眼睛映着火光,仿佛看到了那座笼罩着黑暗的小岛。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哪?十年了吧?但天成总是觉得,那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是他永远逃不脱的梦魇。
第一次遇到青蓝时,他才七岁,已经在暗夜岛这恐怖的地方,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岛上环境恶劣,训练又苛刻,每天都要挨打,一年下来,当年一同入岛的四十八个孩子,都已经变得憔悴消瘦起来,甚至有几个患了重病,无人医治,又得不到休息,何时散手人寰,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天成站在一颗树下,眺望着远处蔚蓝色的大海,听着那每日不断的涛声,双目中透出淡淡的迷茫。
他只是在努力活下去,根本不知前路通往何方。
不,那时,他还不叫天成,他没有名字,他的代号,是四十二。
和别的孩子不同,入岛之前,他便过着极其不堪的生活,所以相对于其他的孩子,他对岛上的生活适应得最快,而且,他从小便显现出卓绝的习武资质,在绝大部分训练中,都能做到最好,挨的打最少。正因为如此,他也成了其他人痛恨的对象,因为,他们从一开始便都是敌人,只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若活的是他,其他人,便都要死。
因为成绩好,这一天,四十二的训练提前结束了,疲累已极的他便向着饭堂走去,那里虽然都是粗糙的食物,也总好过从前终日挨饿,胃肠痉挛。
忽然,他听到一阵哭声,心中一惊,岛上是不允许哭的,一滴眼泪,十鞭子,经常有孩子因此挨打,但四十二却从来没有过。他从不哭泣,他不知道,哭有很么用。
那哭声愈加惨烈,声音稚嫩,似乎是个孩子,四十二循声而去,看到草丛里,冒出一个小脑袋,还在随着哭声而轻轻摇晃。
他走过去,才看清那个孩子。那是个很是瘦弱的孩子,跟他差不多大,个子比他稍微高一些。那孩子察觉四十二的到来,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朦胧的泪光。
那目光中没有仇恨,没有憎恶,不同于别人看他的眼神,四十二忽然觉得心中一软,在那孩子面前蹲下来,伸手拭去他的泪水。
“不要哭,会挨打的。”他说出这句话,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未有人教过他,该如何跟别人交流。
那孩子很是乖巧,点点头,伸出小手擦干泪水,抬头,望着四十二,半晌,才问道:“你是谁?”
“我是四十二。”他没有思考,便回答了。他没有别的名字,他们说小哑奴不算名字。
那孩子依然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探寻,继续问道:“不,我是问你,原来的名字。”
四十二一怔,摇摇头,他没有名字,当初他们问他的名字,要他开口说话,用鞭子死命抽他,告诉他,暗夜岛不需要哑巴,若不说话,便打死为止,他疼得受不了,才告诉他们,别人叫他小哑奴,却被人取笑,笑他,真的连个名字都没有。
被打得遍体鳞伤,丢到阴暗潮湿的死牢里,他已经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根本无暇去想,为何,唯独他没有名字。好在他们看他终究能够说话,不是残废,虽然瘦得吓人又遍体鳞伤,却有一幅习武的好骨架,没有放弃他,给他丢了一个馒头和一杯淡水,否则他根本撑不过那天晚上。
那孩子看他不答话,也没有再问,而是缓缓说:“我是四十九,我原本的名字,叫青蓝。”
四十九?本来只有四十八个孩子的,那么,他是新来的吧?等他懂得了岛上的规矩,恐怕便不会这样淡然的跟我说话了。
还有,青蓝,这名字很好听。
正想着,小四十九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扶着树干,勉强站住,说:“四十二,你走吧,我脚伤了,走不了。”
四十二望着他,并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来到他面前,蹲下来,说:“我背你。”
都是孩子,一天折腾下来,四十二其实并没有多少体力,一路走下来,很是吃力,四十九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透过薄薄的衣衫,可以看到,他背上,是横七竖八的伤痕。他这样压在他背上,会让他很疼,但他却一点也没有做声。
疼痛,他早已习惯了。至少,他一直是这样骗自己的。
他就这样在山路上缓慢的走着,汗水流淌下来,浸到伤口中,疼得双腿发软,几次停下休息,扶着树干喘着粗气,他却一次也没放下,背上的四十九。
又一次走不动了,衣衫上的汗水干了,开始呈现出一粒粒的盐晶,好想倒下去,但想着马上就要到了,四十二还是决定,咬牙,继续走。
可是,他抬头之时,却看到了那个他最不想看到的身影。
青蛟,暗夜岛岛主,教主的左膀右臂,这人,对他们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
青蛟望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诧,却旋即恢复平静。他的个子很高,比长大后的天成还要高半个脑袋,高大,且壮实,一双冷酷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
四十二怕极了,然而他依然用轻柔的动作,放下四十九,将他护在身后,虽然他知道,他并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
青蛟也是沉默之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一拳,打在四十二腹部。他内力深厚,这一拳虽然了力,却依然让还是个孩子的四十二立刻摔倒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
四十二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辩解,岛上的规矩,挨打时不能发声,否则要加罚,而他也知道,辩解,并没有用。
他知道自己为何会挨打,因为从岛上走出去的,必定会成为魔教中人,必须心狠手辣,而同情和帮助,是不允许存在的。
他脸上并没有表情,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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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恐惧,却在翻腾不休。
第19章暗夜往事2
暗夜岛上,有一座死牢,从前曾经是专门关押死刑犯的地方,废弃了很多年,现在,却成了孩子们过夜的地方。
数间阴冷黑暗的牢房中央,有一间刑室,这间屋子的恐怖,让孩子们不忍直视。
漆黑斑驳的墙上,挂着各色刑具,各种长短不一的鞭子、棍棒、烙铁和钉板,混合着倾尽海水也冲刷不掉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最近没怎么犯错,四十二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这个地方了,今天,却被吊起来,毒打。
青蛟这次不知为何如此愤怒,竟是要亲自打他,他的鞭子最狠,训练中爬不起来时偶尔挨一两鞭子,都会疼得彻骨,但这次,显然不是一两鞭子就能解决的问题。
四十二有些庆幸,那个孩子,新来的四十九,并没有受罚。他不想,看到他流血。
“四十鞭。”青蛟的声音恐怖如毒蛇的信子,但四十二,根本没有时间恐怖。
话音未落,鞭子便打了下来,从左肩到右侧腰部,立刻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流血的印痕,好疼,四十二咬着牙,绝望的垂下头。
青蛟并没有丝毫怜惜,他这人就是这样,冷酷无情,让人怀疑,他根本没有灵魂。
他手下丝毫不停,那携着内力的鞭子就呼啸着不断咬上那小小的纤细躯体,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那小身体不断颤抖,却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直到小脑袋深深垂下去,再无知觉。
苍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鲜血,纵横交错的鞭痕如同血色的网,紧紧包裹住细瘦的身体,仿佛在不断紧。
“海水。”青蛟轻描淡写的说,这里,这样的场景,已经太多了。
不被允许昏迷,四十二就这样反复在鞭打中失去意识,又被海水刺激伤口的痛楚唤醒。其实四十鞭子根本打不了多久,他却觉得,这时间漫长的,仿佛过了几生几世。
好不容易鞭子打完,他也没有被放下来,就被吊在刑室里,任浑身的鲜血在冰冷的夜风中风干,任彻骨的酷寒,吞没他的身体与灵魂。
第二天凌晨,他才被放下来,但他不能休息,除非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继续进行那对于孩子来说,繁重到残酷的训练。
浑身是伤,根本动不了,不断被人呵斥踢打,又挨了不知多少鞭子,夜幕再次降临之时,他是被人抬回过夜的死牢的。没有人理他,他就被随意丢到墙角,昏昏沉沉,发着高烧,却因为伤口的痛楚,无法长时间入眠。
朦胧中,他仿佛看到有个身影坐在他面前,他太虚弱,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只能通过轮廓,判断出,他就是四十九。
“四十九,还好,你没事。”吐出这几个字,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池渊说,他看到,青蓝一直坐在天成身边,脸上并没有表情,没有任何感谢或是怜惜的话,只是这样,枯坐到天明。
后来,二人就亲近了起来。从未有人跟四十二亲近过,他不会表达,但心中其实很是高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也知道,但是他想,他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四十九。他活着太疼,从未觉得,活着,是什么好事。
四十九体弱多病,经常因为跟不上训练而挨打,四十二为了护着他,不知挨了多少打,但他从未后悔,也从未有一丝改变。每当他被毒打,昏迷不醒之际,四十九都会陪着他。他们不被允许用药,也得不到任何照顾,伤得再重,都只能躺在湿冷的地牢,独自熬过痛苦的时光,熬不过,便死了,这事情,早已不算新鲜。
四十九没有任何方法帮助他,只能陪着他,用破旧的衣衫,为他擦干身上的血迹。
池渊也不知道四十九来自哪里,但好像,他曾经有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因为四十九经常给四十二讲大海那一边的故事,讲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还反复告诉四十二,要活下去,无论如何痛苦,都不能放弃。
四十二很少说话,却一直默默的听着,听得很认真。
岁月是艰辛和痛苦,但时间终究要流淌而过,转眼,已经过了一个年头。
四十九个孩子,如今已经只剩下四十个,九个孩子,没能挺过这一年。
每个人都在想,下一个,会是谁哪?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会是四十九。
他的身体愈加虚弱,经常吐血,四十二拼着挨打也要照顾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四十二天资很高,这个年纪,他已经有了一点点内力,虽然微不足道,他却依然经常偷偷把内力度给四十九,他不想看着他死,他是这世界上,唯一对他好过的人。
四十九的生命力也是顽强,就靠着这一点点内力,他又撑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有一天,藏在草丛里偷偷给他度内力的四十二,再次看到青蛟恐怖的脸。
这一次,青蛟没有挥舞鞭子,而是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木车。”
四十二愣住了,平素没有表情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木车,是一种刑罚,直到今天,仍然让天成从心里恐惧。
沉重的木车,装满石块,无法撼动一般。然而,四十二却要推着这木车前行,要绕着岛屿一周,再回到起点,他的惩罚才算结束。
双手抓紧车前的横杆,手心都磨出了血,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移动一步。
天气很冷,但他身上的衣衫却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
不允许他休息,只要他稍微慢下来,鞭子就无情的打在他背上,疼得撕心裂肺。
刚走出几十步的距离,背上已是血痕压着血痕,汗水渗进伤口,疼得浑身打颤,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却只能迎来更猛烈的鞭打。
做不到,无论怎样努力,都做不到……
在鞭打的空隙里挣扎起来,双手机械的握住粗糙的木头,心中却在不断重复这句话。
看到他爬起来,鞭打暂时停了下来,然而四十二知道,如果自己不动,那痛楚很快又会袭来,仅仅由于对痛楚的恐惧,而迈动脚步。
好累,好疼,汗水已经模糊了双眼,眼前一黑,却恍惚看到了四十九等待他回来的清澈眼神,他连忙用已经流血的手,更加用力的抓紧木头,咬牙继续前行。
青蛟的命令,他的下属都会一丝不苟的执行,除非四十二死了,否则绝对无法逃离这痛楚。刚走了三分之一,他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每一鞭子都扬起鲜血,他实在无法承受晕过去,他们就用海水泼醒他,再继续打,打到他爬起来继续推车为止。后来不只是背上,他全身上下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鞋底早已磨掉,赤脚直接摩擦着岩石,脚跟磨烂了,一路血迹斑驳。有几次泼了几桶海水他都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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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们就把他的头浸在海水里,让窒息唤醒他,继续承受无边的酷刑。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当木车终于回到原点时,四十二几乎不成人形,大部分衣衫都被鞭子撕下去,远远看去,就像一团模糊的血肉。木车归位的瞬间,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上,额头撞出了血,他却浑然不觉,他彻底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连痛楚和恐惧都不知道了。
他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这两天两夜里,他们间断的用海水泼他,他都没有一丝反应,池渊暗自窃喜,他这次终于撑不过去了,四十二死了,他才有希望活下去。
四十二睁开眼睛的一刻,他心中便再次充满了愤恨。
“四十二,醒醒!”
这声音好熟悉,这是四十九,青蓝!
四十二的神志逐渐集中起来,想看看这个同伴,却看到,他满身的血迹。
这次,他也受罚了吗?为何要罚他?为何,不让我来代替他!
四十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觉喉咙干涩痛楚,说不出话来。
“四十二,四十九,我已经腻烦了你们。”青蛟的声音,总是带着让人绝望的力量,“今天,你们必定只有一个人能活过去!”说着,他扔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这匕首就掉在二人中间。
“谁用这把匕首,杀了对方,就可以活下去。记住,要直接穿透心脏!”青蛟继续说。
此刻,四十九受伤很重,但终究能动,四十二却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四十九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池渊又一次高兴了起来,他多希望,四十二就这样消失了。
青蓝,杀了我。
四十二依然说不出话,但四十九却可以从口型,判断出他要说什么。四十九没有犹豫,清澈的大眼睛中闪烁一抹微光,转而,抓起了匕首。
快啊,杀了他,杀了他!
池渊在心中催促道。
然而四十九下一步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动作很快,没有犹豫的,把匕首塞到了四十二右手中,然后,握着那只右手的手腕,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他刺得很深,匕首整根没入,血如泉涌,四十二只觉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晰。绝望中,他终于用嘶哑的喉咙叫出了声音:“青蓝!”
他记得,他说过,他的本名,叫青蓝。四十二一直觉得,这是个极好听的名字,叫这个名字的人,不该死去。
“四十二,记住,要努力活下去,不论如何痛苦,都要活下去,有一天,你会有名字。”
青蓝最后的话,是和鲜血一同出口的,天成根本来不及回答,就看到那双眼睛,缓缓闭上。
第20章春桃心意
“天成,你这个傻瓜!”
程山水听到这里,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他猛的站起来,一脚踢翻了自己的椅子,强自止住眼眶中的热泪,他不要在池渊这种人面前流泪,他的泪,若是有人能够看见,那也只有天成。
池渊也是愤怒,他是恨不得青蓝当初一刀捅死他,若是没有天成,他就不会筋脉受创而丧失了资质,若是没有天成,走出暗夜岛,成为教主近侍的人,应该是他,而他没有那么多妇人之仁,他一定会得到教主的赏识,不会像今天这样,教主连一根手指,都不愿为他动。
“对啊,他就是个傻瓜!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他死吗?你知道我的筋脉是怎么伤的吗?就是因为,有一次,我想要偷偷掐死他!他当时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害他,但是教主知道!教主把我打到快死了,若是我熬不过来,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说起来,青蓝死后三年,教主第一次出现在暗夜岛,一出现,就狠狠打了他一顿,还要求遍体鳞伤爬不起来的他完成两倍的训练内容,我本来以为教主讨厌他,但后来我才知道,教主打他,其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看到过,看到过不止一次,教主悄悄给昏迷不醒的四十二喂护住心脉的丹药,要知道,我们其他人,连药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若不是这样,那般毒打,他如何能活到今天?教主还经常对想要害他的人施以重刑!能活到最后几年的人都顽强到难以想象,却一个个的被教主玩死了!从一开始,一开始,教主根本就没想让别人活!四十九个孩子,注定只有他能走出暗夜岛,别人,全都是是徒劳挣扎!我最后没死,是因为,教主根本不屑于杀我!教主认为,我不值,我不值啊!”
池渊一通大吼,将这些年来,心中的愤恨压抑吼的淋漓尽致,程山水要把他怎样,他已不在意了,至少,他还愿意听他,把这些憋了多少年的话,说出来。
其实程山水看中的人,并不是他,他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丝毫价值,他之所以问他这些话,是因为天成,依然是因为天成啊!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什么好啊!若是这世界上没有天成,若是当年青蓝杀了天成,若是……
“天成,我早晚要杀了你!”他怒吼,声音高亢而暴躁,仿佛刑室的墙壁都跟着颤抖。
程山水并没有被他吓到,而是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腹部一处伤口中,打得他口中吐血,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别忘了,刚才,是天成救了你,他告诉我,你不该死,他真是傻啊!”程山水气得跺脚,真想一刀剁了他,却又不忍逆着天成的意思。
“对,他心软,他装好人,见人就救!可是他知不知道,害人最多的,是他啊!”池渊缓过一口气,继续喊叫道。
程山水再不想听他说话了,随手抓起一块破布,塞进他口中,望着那张狂躁的脸,一字一顿道:“天成没有错,让他流血的人,都该死。”
说完,他再不看池渊一眼,披上外衣,径自走了出去。
走出刑室,程山水才发现,下雪了。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曼妙轻盈如蝶舞鸢飞,带着纯净的醉人的洁白,覆盖在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终究盖不住,人们心中的罪恶。
程山水站在雪中,任雪花覆盖在自己身上,第一次由衷的希望,这洁净的雪白,能够洗去他满手的血腥,和心中越来越难以忽视的恶。
跟天成比起来,我真是个坏人啊。
他低下头,默默走着,风携着雪花打在脸上,一片冰凉,分不清是雪,还是泪。
他回到屋子里,挥手示意徐子归离开,徐子归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问,便乖乖的走了。他查看天成的情况,发现他的烧已经退了,脸色又恢复了平日的苍白,眉头舒展开来,睡得安稳,致的五官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他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从未经历过,任何苦难。
程山水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一言不发,直到看到那双墨绿色犹如深沉湖水的眼睛,缓缓睁开。
“山水,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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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天成注意到他略微发红的眼眶,心中有些慌乱,问道。
好想哭,但程山水依然在笑,虽然笑得有些惨淡,却仍是没有流泪,他说:“天成,青蓝的事情,你没有错。不要再责备你自己了,你值得,好好活下去。”
天成愣住了,也只有程山水,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错或没错,又有何分别,青蓝,终究是回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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