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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仓中鼠




青衫梦 分卷阅读65
杨珏一把捉住朱锐钊的手臂,将枪挡回,笑问已吓得瘫倒在地的传信使,“大人,真不知陛下诏我等,所为何事?”
那人自知没了活路,只得硬着头皮道,“小人真的不知”
杨珏听完大笑,厉声道,“给我绑起来!”
此刻群情激奋,杨珏话一落,那人便被捆成粽子拖了下去
“殿下”,黄钟意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萧玄小儿无道,欲谋害功臣,违逆伦常,颠倒黑白,殿下乃太宗与苏皇后之子,皇室嫡系,今顺天而行,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他话未完,杨珏扬头掩面长啸,痛哭流涕,其形容不可谓不悲痛
众将士先是被“殿下”二字,惊得目瞪口呆,接着一股建功立业的兴奋如毒蛇般缠了上来,蠢蠢欲动
“钟意,你说什么?什么殿下!”朱锐钊颤抖着抓紧黄钟意的衣襟,杨珏若是苏太子萧,反了萧玄小儿,百年之后史书工笔,他朱锐钊亦是名正言顺,一等一的功臣
黄钟意掩面而泣,“当年贾氏构陷镇国侯府,苏氏一族满门抄斩,我深受苏将军恩惠,却无力挽回,日夜自责难安,不想竟在军中遇到殿下。殿下与先皇后生得七分像,眉间英气更是与当年苏将军无二”,黄钟意说着抱住朱锐钊痛哭,“锐钊,将军确是苏太子无疑!”
“殿下!”朱锐钊所想之事映实,忙跪于地,“殿下,萧玄无道,欲置大伙儿于死地,殿下就是不想着自己,不想着兄弟们,难道当年镇国侯府一事就那么算了吗?苏氏一族满门刚烈无故含冤,构陷小人如今得志腾达,殿下若不讨个说法,先皇后在天有灵,怎能安息?”
“殿下!殿下!”
十数万男儿跪倒于地,齐声高呼,不知谁先喊了句,“顺天而行,匡扶正道”,接着‘天’啊,‘道’啊,‘伦常’啊,一溜地喊了出来,声音震天,好似此真为天意
杨珏既亮了底牌,丝毫不拖带泥水,整饬军备,全速向京都压去
有道,“无兵无粮,因焉不降”,再说又是兄弟阋墙的事儿,大大小小的官儿能的跟猴儿一样,杨珏大军所到之处,皆开城门,百姓万家闭门不出,此所谓,‘眼不见者为太平’
正兴十年,二月初,清平县官民拒降,举城被屠,时清平令陈桐上京述职,幸于难
作者有话要说:
某个哲人告诉窝:你的高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老板的高度= ̄w ̄=
“人之贤与不肖譬如鼠也,在所自处耳”(出自《史记李斯列传》)
喵~窝是不是不阔爱惹
【注】苏太子,意为苏皇后之子,参见卫太子刘据(卫子夫之子)
第52章罪证确凿
此后,杨珏大军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
朝堂之上,张睿直直跪在哪儿,面无悲喜
钱枫立于堂上高声宣读他的罪状,一脸褶子哗哗乱颤,情真意切,真是难为他了
张睿记不得钱枫读到哪,只听什么败坏风气,惑乱朝纲,欺君罔上,不忠不孝,包藏祸心,罪不容诛诸如比此类之词噼噼啪啪乱蹦,细数来竟有百十来条,想想当年霍光废昌邑王刘贺,二十七天千条罪状,太傅大人似乎也不怎么辛苦
“陛下!”柳安忽地跪扑在地,“臣与张编修自幼相伴,深知其品性,北疆监军不利,定是受奸人蒙蔽,还望陛下明察”
他就在他旁边跪着,脸色灰白,声音颤抖的都不像是他的,张睿忍不住皱眉,他还是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
“如柳侍郎所言,汝二人自□□好,亲党所言”,钱枫冷笑,“岂能信否?”
“请清平令进殿”
钱枫话一落,陈桐步入内殿,三跪九拜后,一一陈述他与杨珏的过从甚密,没什么新奇的艺术渲染,张睿扯了下嘴角,没敢看他,他终究是老实人
“陛下!陛下!”柳安急呼,带着哭腔,“陛下,这中间……”
“陛下,清平令所言一概属实”,张睿打断柳安的话,“臣与杨珏相好,心存私情,酿成大祸,罪不容诛,柳侍郎虽与罪臣幼年玩乐,然志趣不同,算不得亲朋,此事更不知情,望陛下明察”
世人都说当今天子脾性乖张,张睿以前也那么想,毕竟他家天子总把他往浪尖上推,可如今真到了浪尖上,方知萧玄的好处
萧玄一继位,就废了传了千年的连坐法,他死了干净,拖累不住自家老子,再说郑氏给他带的便宜儿子,他喜欢的那么紧,哪稀罕他这个‘兔崽子’,哈,他张睿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王八,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世间不如意事多,就连做王八都得排队,皇帝下完把他押往天牢的令,就没了下文。那日阳光正好,路上的花含苞待放,好不喜气,眼见到了刑部大牢,却被陈桐给拦住了
他眼下青晕一片,两只眼似充了血,手中攥着把匕首,像极了伶仃的孤狼
押解张睿的吏卒本能摸上腰刀,严阵以待
他盯着张睿,一个大男人,哭得声嘶力竭,“大人对陈桐有知遇之恩,然妻子之仇不可不报,陈桐欠大人一条命”
他说着,将匕首横向脖颈,“今陈桐把它还给大人!”
血洒在身上热的,殷红而滚烫,热烈疯狂的如同彼岸花开到绝望
张睿顿时失了魂魄,两眼发直,待回了些意识,人已在天牢的干草堆上躺着
牢里阴暗,好在是白天,尚有些光,陈桐刎颈的那一幕不断在脑中闪现,撕心裂肺的话萦绕耳间,刺得他越来越恐惧,又越来越清醒。张睿扯着头发,凝眉望着牢门,真想嘶声大叫,可事已至此,效穷途之哭又有何益处?不过徒作笑谈
孙旺陆焱到时,东离正翘着二郎腿拨弄桌上的薄荷,见二人来,懒洋洋伸手招呼二人
“你二人可是看管天牢的?”
孙旺陆焱闻言,忙应是,正欲上前,却被东离止住
“张编修张大人如今进了我的地儿,我与张大人交情甚厚,两位可要帮我好好照顾照顾张大人”,东离念到最后,竟有些咬牙切齿
孙旺陆焱听他那语气,也知不是什么正常照顾,再说张睿与他们家侍郎到底有无交情,他们这些打下手的还不门清。张睿什么德性他们不知道,东离?天天在他手下打滚儿,那可是十足的小人,睚眦必报,手辣心黑的主儿
“大人放心”,孙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着东离笑得奉承,“我们哥俩一定好好照顾张大人,辣椒水,老虎凳,应有尽有”
“啧”,东离嫌弃地挥了挥衣袖,“张大人可是风雅人,受不起这些”
“我瞧二位也是逛惯窑子的,男娼也嫖过不少,就没点风雅的法子里里外外照顾到了?”
“大人”,两人惊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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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睿可……”
“可什么?难道二位还嫌圣上亲点的探花郎,不好看不成?只怕脱光了,比那小倌馆头牌的风景,还略胜一筹”
孙旺陆焱二人自是不瞎,可张睿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哥俩倒真没把主意打他身上,经东离一说,再想他那艳若李的模样,直变了味儿,下面的鸟蠢蠢欲动,上面不住地咽口水
“张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陆焱咽着口水道
“蠢材”,东离眼角勾起,捻下一片薄荷,在手中细细揉搓,“有道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进了刑部大牢,哼”,他鼻子一笑,“哪还有活着出去的道理?”
“是是,大人说得是”,孙陆二人点头如捣蒜,刚得了许可,走出两步,不想又被唤了回来
“回来!”
“望了说了”,东离起身从袖中掏出两锭银子,抛入二人怀中,“张大人,极通音律,洞箫吹得可好,两位可要好好照顾,去吧”
牢里光线渐暗,张睿缩在角落,怔怔凝着身下的稻草,咔嚓牢门大开,两个黑影闯了进来
“我二人带了些吃食,大人可要吃点?”
张睿起身,那二人已走到近前,摊开食盒,里面除了馒头,竟还有两个小菜一小壶酒,张睿虽惊奇,仍礼貌地道了谢
他心中悒郁,实在没胃口,吃了半个馒头,只把酒倒尽了,整个脸烧得红扑扑的,完了还不忘又道了遍谢
“大人可吃好了?”孙旺笑问
“嗯”,张睿迷迷糊糊点头
孙陆二人见他喝得醉眼朦胧,傻乎乎地笑,似蘸了雨露的花,淫心大起,一个解他的衣带,一个扯他的衣襟
“你们做什么?”张睿眼睛蓦地睁大,拼命扎挣
“大人吃了我们的东西,难道就不该知恩图报?大人的圣贤书读得可不好”孙旺说着拿手指朝他口中探去
张睿眼疾口快,在他虎口处狠咬了口,厉声道,“滚!”
“不识抬举的货色!”孙旺痛极,一掌将他掴倒在地,正欲起身加上一脚,却被旁边的陆焱拦住
“怎么?难道陆兄还是个怜香惜玉的?”
“孙哥说得哪里话,这人就一个,打坏了,兄弟到哪消遣去?要我说,这张大人爱吃硬的,你我掏出家伙儿,将他伺候美了,只怕那时候哭着喊着让咱哥俩操他还来不及呢!”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面目恶心扭曲的让人心悸,张睿凝眉,无望而不解地盯着二人,人的面目怎么能刁钻狰狞到那个地步?
“爹,我要回京!”
白珩喊出这句话时,白清玄正用鸡毛掸子弹书架上的灰,闻言那鸡毛掸子刷地抽在他身上
“你这会儿回京做什么?”白清玄吊起眼睛问
白珩不答,仍是那句,“爹,我要回京!”
“跪下!”白清玄爆喝,鸡毛掸子刷在白珩身上咻咻地响,“知道我为何抽你?”
“孩儿不知!”白珩跪在地上,脊背挺直
“如今京都兵荒马乱,置身险境,使父母挂心,此为不孝!京都封锁,你身无官衔,行不可行之事,此为不智!以其不智不孝,陷友人于不义,我抽你二十有五,仍无长进!”
白珩背后已渗出血来,疼得冷汗涔涔,却低低笑开,“父亲,孩儿自知不孝,可何为不智?何为不义?又何为长进?人活一世,若是不能从心,还要这命做什么?”
“孽障!”白清玄扔下鸡毛掸子,拿起一旁的藤条,抽在他脸上,煞时红痕爬上那俊朗的面容,殷红的血咬着白皙的皮,煞是好看!
在户内做针线的林茹梦,发觉情势不对,忙冲出来,护住白珩,白清玄之未及,藤条结结实实落在林茹梦手上,白清玄忙丢了藤条,心疼地环住林茹梦,温声道,“让我看看,疼吗?”
“疼”,林茹梦含泪道
白清玄误伤了自家媳妇,恨不得以头抢地,捏着她的手,又是吹又是揉,林茹梦推开他,佯装生气,捂着心口,“可我这儿更疼”
她说着就自哭了起来,“我就这一个儿子,纵再不成器,那也是我的,你凭什么打他?”
白清玄火蹭得上来,刚想吼一句,“老子是他爹!”可一见林茹梦哭得心酸肠断,又忍了回去,没气力地叹了句,“慈母多败儿”
白珩只是心急,并非真没脑子,京都封锁的连游魂都晃不进去,他这时去也枉然,何况母亲因他受伤,他心中有他,已是不孝,又何能负至亲若此
入狱时那件衣服已残破不堪,张睿顺着满是淤痕的手臂,看着手中的玉簪,自嘲一笑,人对将死之人总是物尽其用的宽容
他总想他运气不会那么差,放弃一个喜欢的,以后总还会有更喜欢的,可运气这种东西,就是那么差,踏错一步,再难翻盘
张睿染了风寒,一日重似一日,全身烧的滚烫,梦境与现实没了界线,狰狞的,肮脏黯败的,全都褪了色,只剩下他,弯弯的桃花眼,紧紧环着他,他的脸贴着他的,暖洋洋,快乐极了,两人的发就那么纠结在一块,慢慢变白,他笑,他想他真的快死了,不过,可真好!
第53章梦魇
杨珏找到张睿时,他蜷在草堆上,身上裹着床薄被,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杨珏走过去,蹲下,手刚碰到张睿,就被他缠住,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青青紫紫的痕极,他头埋在他怀里,轻轻磨蹦,像猫儿,他说,“狐狸,狐狸,是你吗,狐狸……”
他一直都说缘分,可缘分为何物?不过是虚无缥缈,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
杨珏嘴边扯出一抹笑,他给自己打了个赌,若是他来他还活着,他就信了他的缘他的分,一辈子对他好
“狐狸狐狸……”
他总能给他合情合理的惊喜,杨珏将他打横抱起,瞧着他手中的玉簪,不知哪来的怨气,就那么抬起一只腿支着他,抽出左手,甩了他一巴掌
那声音好听极了,清脆响亮,张睿眉凝在一块,意识难得清醒,眼睛睁开又合上,一路无话
说什么呢,是问他为什么在这儿?还是说将军身上的龙袍好看?亦或外面的风景可好?张睿想自己已经够蠢了,实在没必要蠢得再具体
张睿那早不能蔽体的衣衫,终于在杨珏手下报了废
“啊!”
张睿被突然裹住自己的热水激得惊呼,手攀着浴桶边沿,想要出去,杨珏往里一按,他被热水咬得更彻底了
他结着厚茧的手在他身上揉搓,所过之处,皆是红痕,好似要褪了他的皮,张睿紧咬牙关,心道,也不知这会儿求饶有没有用。好听顺耳的话,他没想出来,倒先把自己逗笑了,噗嗤一声,咬了舌头,煞时泪花满眼
他被擦干,放到床上时,已入了夜,杨珏不知从哪弄了碗黑漆漆的药,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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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几的,碗沿直塞到他嘴里,跟饮牲口似的,尽数倒了进去
张睿觉得很困,意识随时都要跑掉,可越要丧失意识的时候,他就越恐惧,他不能睡,不能睡,太可怕了,仿佛一根弦,每当要沉寂,就有人猛得勾一下,‘绷’的一声,身体从指尖开始发麻,如附骨之疽,酥痛到心底。
那根弦越绷越紧,‘彭’的断掉,他溺入梦中
到处燃着一堆堆篝火,成群奇形怪状的人围着火边取暖,他们来来去去,喊嚷不停。听得见高声的大笑,小孩的啼哭和妇女的声音。他们突然向他走来,脑袋从他们颈上滑落,身子堆在一起,顷刻化作白骨,惨白的面容,漏出阴惨惨的笑,嘴角渗着血,一张一合
“帝非帝,王非王”,他们唱,成百上千的头颅围着他笑,“……杏子荫里探花郎,探花郎,入北疆,将军帐暖好风光,好风光,雪夜长,君道寂寞奴来偿,奴来偿哈哈哈……杏花香,花开花落本无常,皆道虚枉,残红满窗,锣鼓宣宣登场,残妆半卸凄惶
风光,无常!
残妆,凄惶!
哈哈哈哈哈哈……平生所求……皆虚枉……皆虚枉!……
一只头颅飞到他面前,眼珠从熟悉的面容上滚落,滑出血泪,白骨挂着血肉张合,“大人,您还记的我吗?”
“大人还记得我吗?”那声音直入魂魄
“啊!”
张睿猛得睁开眼,心下又是一缩,垂眸看到枕边的玉簪才微微好些
“做噩梦了?”杨珏问,不无关怀
“嗯”,他什么时候来得呢,刚刚,还是……张睿不敢细想,只避开那要抚上面颊的手
“怕我?”杨珏笑
“没有”,张睿看着手中的簪子,良久道,“脏”
“脏?”
“是”,他说,“小人脏秽不堪,不敢忝辱将军”
杨珏冷笑,抽出他手中的玉簪,置在地上,簪子顷刻化作数节,“觉得脏,还配什么玉簪?怎么?当了□□,还要立牌坊”
张睿看了眼碎玉,转而一笑,眼尾轻勾,“我本来就是娼,将军才知道啊”
杨珏一巴掌抽了过去,“自甘下贱!”
他撑起身子,嘴角渗出血,他想杨珏一定有病,出于人道关怀,张睿笑得温和,附在杨珏耳边,声音婉转,“我就是下贱,可将军连狱卒都不如,他们嫖完,到底付了嫖资,独将军一个白嫖”
“你就那么想要嫖资?”杨珏恨声,扯掉他本就没多少的衣衫,“嫖资是吧!”
杨珏笑得恶毒,手抚上他的腿,“我封你做尚书如何?也好让天下都知道你这尚书是怎么被我上出来的,哈这嫖资可够了?”
“杨珏你混蛋!”张睿眼睛猛得睁大,嘶声叫道
“哈,知道我叫杨珏了”,杨珏制住张睿,在他唇上狠咬了口,“你记住,从这一刻起,我是主,你是奴”
“滚!”
张睿嘶吼,像疯猫一样,不计后果地扑咬
他从他身上起来时,他全身青紫,眼睛黑洞洞的,满是绝望,杨珏束好外衣,看了看手上圆溜溜的牙印,不知怎的竟觉好笑
他总能给他惊喜,他想过千种方法解他的忧,消他的恨,可唯独不想拯救他的绝望
出了安置他的椒房,不知怎么就到了幽禁废帝的水荇宫。他进去时,萧玄正伏在案上,抄华严经,见他来,往后一靠,笑得吊儿郎当,“皇兄就这么想我,我这经可还没抄好”
“是啊,我日夜都在想,当我拿回我的东西时,你们该是什么表情,真是让人失望”,杨珏轻笑
“怕不只这个!”萧玄起身,笑望他,“皇兄给我出了个题,江山如画,美人如画”,萧玄嘴角轻勾,“这题太难,弟索性依样学样,也还了皇兄一个”
“哈皇兄果然没让我失望,只可惜了探花郎,明亮亮的眼,却是瞎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杨珏半眯起眼
“生亦无欢,死亦何惧”,萧玄对着他笑,话说得轻飘
“疯子!”
“疯子?哈哈……疯子?”,萧玄指着心口大笑,“可疯子有心,皇兄没有”
杨珏从水荇宫出来,外面艳阳高照,刺得眼睛生疼,‘可疯子有心,皇兄没有’,杨珏不屑一笑,手捂住胸口,热的,会跳
椒房内,张睿侧卧在床上,蹙眉平望,手紧攥着衣襟,连呼吸都带着痛,他有什么错,他也是人,有情绪,言不由心,可情是真的,若是能把心掏出来好好看看,那定和冻坏的豆腐一样,千疮百孔,酥烂不堪
他坐起,从床上下来,脚刚触到地面,整个人向前摔去,爬起来,又跌到地上
好不容易捡起一截玉簪,张睿才恍然,原来天下那么多事,皆与愿违,他以为他会哭,可没有
看着簪上蜿蜒的裂纹,不知怎的竟想起没什么意思的旧事,那是在翰林院,灵毓总爱编排杜瑾岳,偏偏他运气不好,每次都被逮着,不是被罚去礼部打杂,就是罚他抄大宣律例。杜瑾岳一走,灵毓就把头埋在臂弯干嚎,这时他和亦舒这两个损友,就格外跳腾,大笑着,一个拍他的背,一个拼命拍桌子,“钟灵毓,给我哭!哈哈……给我往死里哭!”
而现在他以为他会笑,泪却夺出眼眶,面前是红墙,可惜没绿瓦,想想那时跟他讲‘痴子碰壁’,张睿自嘲一笑,旋身撞向墙壁
真是滑稽哈
张睿想他大概做了很多梦,醒来只觉缥缈诡谲,入目的仍是他,削薄的唇,锋利的眼,张睿突然想到‘怨憎会’这个词,,太贴切了
杨珏觉得自己真是疯得厉害,怕他醒不过来,又巴不得他醒不过来。张睿睁眼的那刻,他恨不得掐死他,挽留的话却从心底生出,迷狂偏执,不知是吓他还是真的,他想盯着他冷笑,恶狠狠地咬住他耳朵,将那话顺着他耳道灌进去
他想说,你要敢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说不出骗人的话;剥了你的皮,做成垫褥,压着你让你夜夜不得安生;碾碎你的骨头,烧成灰,做成你最爱的瓷器,日日把玩……
最终他只勾了勾唇,看着他,轻飘飘道,“你仿佛在逗我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仓鼠深叹口气(掐腰):唉,都说谈钱伤感情了
第54章仓中鼠
[本章节已锁定]
第55章终章长寿面
镇北将军带兵入京,镇北将军是苏太子,苏太子萧即位,白珩想,他不能再等了
他跪在二老面前,眼中含着笑带着泪,他指着胸口,一字一顿,“他在我这儿,抹不去了!”
言罢,白珩叩了三个头,起身奔赴京都
马儿行的很快,快到京都时,他听人说,张睿辞官了,正逢落花时节,他驾着马,伸手接下一片落花,展颜一




青衫梦 分卷阅读68
笑,英姿飒踏
落花流水于你,怎可不惜?
正兴十年二月十七,宣武帝萧入京,废文帝
正行十年三月三,武帝即位,改国号安仁
同年七月,武帝命钦差大臣,原工部侍郎柳安为户部尚书,兴集市,励农桑,比及二年,百姓衣食足,后缓刑罚,薄赋敛,尽民心,史称‘安仁之治’
安仁六年,武帝任柳安为相,治法纪,惩恶,惩贪,然终不得法,效甚微
安仁十八年,武帝病,立废帝子萧然为嗣
安仁廿年,宣武帝萧宫车晏驾,享年五十又二,谥号‘武’。武帝生前,与皇后朱氏伉俪情深,后无子,终不忍废,恩爱之至。帝死,朱后相随,合葬陵寝,终成佳话
同年,太子萧然即位,改国号隆昌
隆昌四年,丞相柳安遭众官弹劾,言其受贿,帝大惊,命刑部清查,得赃银十数万,帝大怒,念其苦劳,令其致仕,过往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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