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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箜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剑箬尘

    一声孩提响起,樵夫的心愿终于实现。

    几天前,他在镇上说书那里,花了几文钱换了少年的名字——公孙沭。

    这一夜,大雨倾盆,樵夫的内心却散发着光彩。

    对于公孙沭而言,虽然出身贫寒,但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大自己三岁的姐姐。

    而姐姐的名字,就是我们之前说过的——公孙箬苒。

    在他成长的三年里,他的姐姐教会他很多:劈柴、做饭、认字、写字以及如何去爱一个人。

    六年后,公孙箬苒一病不起,很多郎中在她面前都是束手无策。

    每一位郎中号完脉,都是紧皱眉头,说出一句让人痛心疾首的话:“诶······这个孩子我是无能为力了。”

    六岁的公孙沭,他相信一定有人能医好自己的姐姐。

    同年六月,樵夫已经放弃救治自己的女儿。

    对于此事,公孙沭第一次违背孝道。

    他带着母亲临别赠送的小锄头,踏上寻药之路。

    同年七月,公孙沭苦苦寻觅一个月,什么都没有寻到。

    就在他痛苦不堪的时候,一个云游医仙的突然出现,为他点明新的方向。

    云游医仙说:“这座大山之中,隐藏着一个大泽。泽内生长着一种紫叶紫花的神草,神草名曰梦莹,它可以医治你所说的那种病。”

    公孙沭连忙询问道:“那叫什么地方?”

    云游医仙摸着胡须,向远方走去,留下两个字:“梦泽”

    公孙沭低下头,重复着云游医仙的话语:“梦泽,梦泽里的一种紫叶紫花的神草,在梦泽里······”

    他手握小锄头,低声呢喃道:“姐姐,一定要等我啊!等我回来啊!”

    自此,他便踏入山林深处,只为找到一个叫梦泽的地方,寻到一株紫叶紫花的仙草。

    七月中旬,他又在林中奔走了一日。

    直到黄昏,他手里依旧是空无一物。

    天,逐渐黯淡下来,公孙沭在迷蒙中误打误撞来到一处水泽。

    他望向水泽,低洼的地方生长着绿油油的浮萍。

    他向水深的地方走去,那里生长的不是浮萍,而是多年生灌木。

    他回顾四周,发现一棵枯木上生长着一株紫色的花草,花瓣随风而舞,风止则花息。

    公孙沭迎着月光,确定这株草便是他苦苦追寻的神草——梦莹。

    少年的他向前缓缓挪动脚步,趟过水来到梦莹旁边。

    公孙沭刚伸出手想要摘取神草梦莹的时候,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不要碰它!”

    公孙沭诧异地回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只有一抹月光洒落在绿株之上,微风渐起,它在银光下好似一位舞女,合着微风、踏着蟋蟀的曲子,在公孙沭面前翩翩起舞。

    公孙沭放开梦莹草,缓缓向绿株踱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此时,公孙沭沐着月光,站在绿株面前。

    绿株缓缓停下舞动的枝条,头顶的小花微微一歪,仿佛一个孩童,好奇地看着公孙沭。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公孙沭连面前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竟然敢伸手去触摸它。

    公孙沭将手伸向绿株头顶的小花。

    指尖与小花接触的瞬间,一道银光划过,公孙沭眼中一片耀白,什么都看不到。

    他闭上双眼,在白色的世界里,他感觉自己伸出的手被一个东西握住。

    一个柔软的声音先响起:

    “你想要将我摘走吗?”

    “不······”

    “那为什么要碰我呢?”

    “因为······刚有人叫我。”

    “你觉得是我吗?”

    公孙沭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这个人好有趣。”

    声音刚落,银光陡然消逝。

    公孙沭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握住他的素手。

    他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绿株早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一位身穿墨绿短袍的女孩。

    女孩冲他微微一笑,说:“你是第一个徒手摸我头的人哦。”

    公孙沭脸颊微微一红,看着女孩,说:“我不是故意冒犯的,还望原谅我。”

    女孩将身子一转,拉着公孙沭向梦莹草走去。

    他趟水而过,她踏水而行。

    她站在公孙沭面前,抚摸着梦莹的枝条,问:“你是需要它吗?”

    公孙沭点点头,说:“我现在非常需要它。”

    女孩向后一转,一双绿色眸子盯着公孙沭的眼睛:“为什么?”

    公孙沭眨眨眼,说:“需要它救我姐姐。”

    女孩将眼睛闭上,轻声说:“它也快成精了,你现在将她摘下,虽说可以救你的至亲,可它呢?作为神药,就······必须······死吗?”

    女孩叹了口气,喃喃道:“救了别人,又有谁来救自己呢?”

    一滴眼泪从女孩眼中溢出,她哽咽道:“趁我没睁眼,取下它,赶紧走吧······”

    公孙沭看着女孩,伸出的左手收了回去。

    女孩将眼缓缓睁开,她握着公孙沭的右手,看着他空荡荡的左手。

    她回过头,梦莹草依旧长在枯木上,紫色的身子沐浴着月光,在微风下缓缓舞动。

    女孩呆了一会,直接将公孙沭抱住,说:“谢谢你!”

    公孙沭轻轻一挣,用手推开女孩,盯着月光下舞动的梦莹草。

    他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女孩一把拉住公孙沭,她看着他沮丧的神情,问:“你要去哪?”

    公孙沭摇摇头,看着她,说:“找不伤害他人,又能救姐姐的办法。”

    女孩一把抓住公孙沭,说:“她到底患的什么病?”

    公孙沭摇摇头,说:“村里的郎中都说不清,我一个小孩又能知道多少呢?”

    女孩追问道:“都有什么症状?”

    公孙沭思考一会说:“每天夜里咳嗽,一直咳到鸡鸣,随后又是发烧,反正很是怪异。”

    公孙沭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他知道,她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根本就不允许他与别人闲谈。

    女孩一个闪身挡住公孙沭的去路。

    公孙沭伸手将她向身旁一推,他抬起脚,跨过一段突兀的树根,想要离去。

    女孩一把抓住公孙沭的衣角,他回头瞪着女孩,问:“你想干什么?”

    女孩叹了一口气,看着公孙沭,喃喃道:“他放了她,就救不了她。是我要求他的,她就必须要我来救。”

    随后,女孩对公孙沭抽噎道:“我可以救你姐姐。”

    公孙沭不相信地问:“你说的话可当真?”

    女孩见他情绪缓和下来,继续说:“在这座山里,有一株植物名曰暮泽,它每一百年会开出一朵仙花,此花具有起死尸,肉白骨的能力。世人称之为——暮泽花。”

    公孙沭看着女孩,问:“那我如何才能找到它呢?”

    女孩抽噎一下,对着公孙沭说:“人家叫魑,鬼上背着离的魑。你叫什么呢?”

    女孩没有等公孙沭回答,而是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髻,她一咬牙从头上取下一个东西,递给公孙沭。

    公孙沭目光投向女孩张开的手掌,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朵黑色的小花。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花吗?”

    女孩点点头,将花放在公孙沭的手中,随后她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公孙沭静静攥着小花,从背后将女孩抱住,说:“谢谢你······”

    女孩哽咽着说:“快走吧······你姐姐还等着你救呢······”

    公孙沭向后一退,对女孩躬身作揖,转身离去。

    女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那里已经被蓝色的鲜血浸湿,鲜血汇成一股细流顺着她的额头向下流淌。

    滴答,

    滴答,

    滴答,

    ······

    蓝色的鲜血划过空濛,挥洒在土地之上,鲜血在月光的辉映下,闪耀着淡蓝色的光辉。

    女孩望着远去公孙沭,她抬起头,尽量不让泪滴向下流淌。

    对于暮泽花,女孩没有对公孙沭说出实话。

    “梦泽山灵,暮泽也。百年成株,千年成形。”

    “暮泽成形后,百年开花。花开后,万载不谢。”

    “暮泽花,其功效奇异:起死尸,肉白骨,百毒祛体,固魂养灵。”

    “花落则灵枯,重回株也。”

    女孩望着远去的公孙沭,她转头对身旁的梦莹微微一笑。

    转眼间,女孩消逝在皎洁的月光下,梦莹草身旁多出一株弱小的蓝草。

    此时,空荡的水泽只留下两株灵草,它们一紫一蓝,随着微风在月光下轻轻舞动。




第八章 病愈·惊醒
    公孙沭手中紧握黑色的暮泽花,他迎着月光,跃过凸起的树根,在林子里穿梭。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他知道自己已经离家半年。

    公孙沭在这半年里,家里的一丝音讯他都无法得知。

    此时的暮泽花便是他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月光洒落在公孙沭的头上,照应着他匆忙的身影。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

    月亮从公孙沭的身后悄然离去,换来黎明前的鸟鸣声。

    一束微光照耀在公孙沭的脚下,随着他缓缓停下奔跑的脚步,光线也停在他的前方。

    在微光之下,一个窄小的马道出现在公孙沭的面前。

    他望着马道,又抬起头瞧向徐徐升起的太阳,随后他一下靠倒在身旁的树木旁,随后他暗自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说出半句话:“终于······出来了······”

    话音刚落,公孙沭便靠在树上不省人事。

    就在他睡倒的时间里,他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黑色的暮泽花。

    梦里:

    公孙沭看见自己的姐姐站在木屋外,一直等待着自己归来。

    随后,画面一转,四周瞬间变成黑夜。

    夜里,木屋没有一丝火光,无论公孙沭如何努力,他都无法看见木屋里的动静。

    突然,一声咳嗽响起:“咳咳!”

    随后又是一声:“咳咳!”

    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声都牵动着公孙沭的心灵。

    公孙沭对着木屋一声大叫:“姐姐!”

    他醒了,眼前的木屋早已消逝不见,留下的是丛林的层层树木。

    他看着手里紧握的暮泽花,想:“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我现在必须回去!”

    公孙沭左手扶着树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在狭窄的马道上。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村庄出现在他的面前。

    恍惚间,公孙沭竟然向前飞奔起来,仿佛一夜的劳累都化作泡影。

    他边跑便喊道:“姐姐,我回来了!等我!”

    公孙沭喘着粗气,站在木质的房门前,他望着棕色的门把手,迟迟不敢伸出手。

    在公孙沭奔跑的时间里,门内并没有人应他。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来晚一步;害怕门内空无一物;害怕自己手中的黑花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木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

    一个身影依在门框上,轻轻地问:“谁呀?”

    声音传入公孙沭的耳骨,他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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