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箜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剑箬尘
话音未落,男孩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公孙沭的面前。
男孩消失,一个男子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你遇上魈了,没受什么伤吧。”
公孙沭摇摇头,看向男子,问:“什么是魈?”
男子微微一笑,说:“就是一种山林里的精怪,样子像小孩,那种东西喜欢晚上出来害人。”
公孙沭点点头,对男子作揖,说:“感谢您搭救。”
男子看着他微微发光的左手,心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后,男子对公孙沭说:“这么晚了,不知小兄弟来这里做什么?”
公孙沭不假思索的说:“找一个地方。”
男子捋了捋胡子,问:“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公孙沭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一个水泽。”
“水泽?是不是一个长满灵草的地方?”
公孙沭点点头,回答道:“就是那个地方。”
男子将长弓背在身后,说:“正好,我也在寻找这个地方。”
公孙沭看着他,弱弱地问一句:“您是去哪里寻梦莹草的吗?”
男子皱起眉头,看向公孙沭,问:“你知道梦莹?”
公孙沭突然警惕起来,心想:“果然,他是想要那株草。我答应过她,我要阻止他。”
他想了一会,对男子说:“阁下,在下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先行一步。”
公孙沭说完就向后方走去,男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皱起眉头。
男子从身后取下长弓,朝公孙沭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呸!想独吞就直说!”
公孙沭走在漆黑的林中,他望向天空,喃喃道:“终于又是一个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阴风吹在公孙沭的身上,将他斑驳的衣服直接撩起,衣服在空中不断地鼓动。
公孙沭伸手压住自己的衣服,随后他环顾四周。
果然,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男孩。
公孙沭冲男孩喃喃道:“怎么是······”
男孩微微一笑,说:“呵,刚刚的账还没算清,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公孙沭一脸茫然,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男孩撇撇嘴角,直接向公孙沭冲来:“明知故问!”
公孙沭见他直接冲来,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他直接从身旁捡起一段树枝,举在身前,等待着男孩。
就在男孩冲到公孙沭面前的瞬间,公孙沭手中的树枝直接向下挥去。
男孩随即向上挥手,一爪打在树枝上。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公孙沭与男孩已经分开。
此时,公孙沭的胸口被划出一道口子,口子向外渗出血液;而男孩,则站在不远处摸着自己的右手。
公孙沭盯着自己手中的半截树枝,树枝的断口非常整齐,仿佛一柄利刃划过一般。
他想:“没想到他光用爪子就能造成如此伤害!”
男孩看着公孙沭,他发出一声极其短粗的哼声:“哼,还以为你有多强。原来,不过如此!”
公孙沭将手上的半截树枝向后一抛,他盯着不远处的男孩,深怕男孩再次向自己发起进攻。
同时,男孩也一直在打量他,男孩皱起眉头,想到:“他这么弱,身上连个武器都没有,魑为什么要把黑花给他?”
二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男孩先发起话来:
“诶!你手里的花呢?”
公孙沭也发觉一丝不常:
“花?你也是来枪花的吗?”
男孩一个后空翻,跳到公孙沭面前,继续问:
“就是魑给你的东西!”
公孙沭挠挠头,极力地思考当晚的事情:“那个女孩给我一朵花,她······好像······叫魑······”
随后,公孙沭与男孩辩解起来:
“你说的是那个女孩吗?”
“你觉得我这副打扮还能认识谁?”
“她好像叫魑,不过,这暮泽花可是她自愿给我的。”
“自愿?哈哈哈哈!”
男孩用一阵狂笑打断了谈话。
随后,男孩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喃喃道:“果然啊,不了解地灵山精。”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
“我叫魈,也就是你小子当初要摘走的梦莹草!”
男孩话音刚落,公孙沭直接向后退去,男孩的每一句话都触动着他,触动着当初月下与女孩的种种回忆。
公孙沭退了几步,突然又向前奔来,他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领,不断地重复着意思相同,话语却截然不同的句子:
“女孩在哪?”
“魑在哪里?”
“她在那里?”
“在哪里!”
“那里······”
男孩任凭公孙沭如何撕扯他的衣领,他却没有挥手阻挡。
因为,他知道,魑当初的选择或许真的是对的。
时间缓缓流淌,男孩一直默默地等待公孙沭哭泣的干涸。
魈将公孙沭握紧的双手向下轻轻一扶,说出一句让他等待已久的答案:
“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可以······”
第十章 花凋若墓
公孙沭呆滞地看着男孩,问:“真的吗?”
魈冲他微微一笑,抬手压住他右手手臂,说:“咱先把手放开,你鼻涕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公孙沭将手往回一抽,他右手抹着鼻子,对魈说:“我不是故意的······”
魈拍了拍被眼泪浸湿的左肩,随后他将头一转,不想与公孙沭的目光对视。
“我说,你认识那个驱魔人吗?”
“不认识,怎么了?”
“那我给你说,那个人有问题。”
“怎么说?”
“他与你不同,他已经在附近徘徊了很久。”
魈挠挠头,继续说:“他已经在梦泽山逗留一个月了,下次见面或许就是敌人了······你最好离他远点。”
公孙沭压了压自己的左臂,依旧生疼。
魈随着月光也瞧见公孙沭双臂上泛着淡淡的青色,他闭上双眼,也不好去询问,只好转移话题。
“诶,小子!”
“嗯?”
“走,我带你去见魑离······”
公孙沭这才将手放下,跟在魈身后。
一个紫影指引着道路,一个白影追寻着真相。
一路的黑暗,让人无话可说。
一路无话。
······
当公孙沭再次踏入梦泽,一抹月光依旧洒在他的脸上。
公孙沭望着天空里,黑暗中唯一皎洁的月,喃喃道:“又来到这里了······
感觉和梦一样。”
魈停下脚步,望向发呆的公孙沭,摇摇头,心想:“看样子他应该没有什么心机,是我多虑了······”
随后,魈对公孙沭说:“魑离就在里面了,一定答应我!”
公孙沭看着他,问:“答应什么?”
魈看着公孙沭的眼睛,继续说:“答应我!进去以后不要伤害魑离。”
公孙沭微微一笑,不顾魈的疑问,径直走进梦泽。
公孙沭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这回,换做另一副模样。
白影在前指引着真相,黑影在身后追寻着过往。
当真相就在眼前的时候,所有期望终将化作泡影,随着清风飞向远方。
此时,公孙沭的面前生长着一株淡蓝色的花草。
这株柔弱的花草迎着微风在月光下缓缓舞动,仿佛一位俊俏的女子,身穿一件蓝色的轻袍,舞蹈一段美妙的回忆。
魈盯着蓝色的小花,嘴里喃喃道:“好······好美!”
公孙沭却没有被这幅场景怔住,他反而向前迈出脚步,走向蓝色的花草。
他站在蓝花的面前,自己仿佛能到那位美丽的女孩。
女孩微微一笑,向他伸出手。
公孙沭也迎合着她,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
两只手相触的瞬间,女孩缓缓化作碎裂的光影,洒落天际。
女孩身上每一处发光的碎片,都化作一只萤火虫。
就在这一刹那,无数的萤火虫飞舞在梦泽之上。
它们一同汇聚成一棵参天巨树。
树上没有一片叶子,有的只是一闪一闪的光影。
泪水打湿了公孙沭的脸颊,此时,他伸出的右手里,平卧着一只黑色的萤火虫。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收回,萤火虫并没有飞走,反而翻了一下,平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公孙沭将手微微向上一抬,那只萤火虫展翅而去,化作一簇流光,汇入参天巨树。
魈走到公孙沭身旁,对他说:“看样子是来不及了······”
公孙沭问:“来不及什么?”
魈叹了一口气,看向公孙沭。
“你们人是如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死了?”
“不呼吸了,就死了······你的意思是?”
“精怪的死亡与你们人不同,他们的死亡不是你们意义上的死亡。”
“那是什么?”
魈指了一下面前的蓝花。
“我们精怪分为两种死亡:一种是身体上的、一种是灵魂上的。”
公孙沭死死盯着面前的蓝花,心里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魑离灵魂死亡了吗?”
魈走向前,伸手抚摸着蓝花。
这回,蓝花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个摆动都不曾出现。
仿佛当初二人看到的场景都是虚幻出来的一样。
公孙沭站在魈身后,不断地重复道:
“不可能!她不可能!”
“精怪不可能这么脆弱!”
“不!可能······”
“不······她不会的!”
“不······”
公孙沭越说底气越不足,嘴里已经被滑落的泪水填满。
此时的他,已经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魈看着公孙沭,此时的魈也不好去打断他,于是只好远远地看着他。
公孙沭靠在一棵树旁边,而魈却盯着蓝花,说出一句淡淡的话语。
“这腐朽的**却晚了灵魂一步,成为了她万事的坟墓。”
“**的腐朽才不是死亡的终极,灵魂的消亡才是死亡的归宿。”
“我们都错了,她把花给你不是逼迫,也不是巧合。”
“我竟然要拿你的命来祭拜她,我可真是可笑至极!”
“而你,小子!你追寻的真相和你想的一样吗?”
魈说完一个跃身,站在公孙沭的身后。
公孙沭思考了一阵,问道:“她的身体不是还在······”
魈闭上眼睛,问:“你想表达什么?”
公孙沭转身一把抓住魈的衣颈,说:“你们精怪,是不是必须身体与灵魂都死亡才算死去?”
魈点点头,看向他,说:“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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