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牛奶与小提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Tezuno
然后他就没力气去记接下去发生了什么了。他只依稀记得他打了一通电话,他跟电话里的人反复强调快去找夏洛克,可对方就是不听,反而一个劲地告诉他我要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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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夏洛克对于他们这种形式的重逢是什么心情。
隔着电话。这大概是第一次,他们的角色颠倒了过来他在用他这辈子所有的,说不定还透支了下半辈子的耐心对待约翰,但约翰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无视他的严肃认真跟他胡搅蛮缠。
他怕他会晕倒,对他说keeptalking,i’llfind
you的时候,他不领情地回绝说不用来找我,先去找夏洛克。
他不计较他没认出自己声音的胡说八道,问他whereareyou的时候,他挑衅地说ifyou’resherlock,youcanfindmewithoutasking.
这一切都简直要让他怀疑约翰不是受伤了而是喝多了。他难道分不清在让人去找夏洛克?福尔摩斯和让人来救他之间,哪件事救得了他的命吗!
…但这次他认了。谁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约翰那句关于“听着他的名字活下去”的断断续续的话。
其实夏洛克明白。约翰或许是把他当成了雷斯垂德手下的某个营救人员,而约翰在对待这种外界救助的时候,恰恰持有一种固执无比的实用主义态度。比如,他从来不会表现出软弱,因为他不想引来他人的安慰。他认为安慰是毫无作用的,因为该疼的还是会疼。而他还得硬挤出一个微笑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好多了。
所以夏洛克从来不安慰他。就算是他在巴斯克维尔吸入致幻剂被想象中的猎犬吓得半死的时候都没安慰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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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对话毫无突破性
【神探夏洛克】牛奶与小提琴 分卷阅读24
进展地进行到第十句时,约翰那边再没了动静。
夏洛克按掉电话加快了脚步。
好吧,那么,从莫兰中弹的情况来看,约翰当时在比他们稍高一点的楼层。从b座窗口看过去偏右的位置。范围可以缩小到a座第九层和第十层的中部或者东侧。
这个范围还是稍微广了些,而且他不知道约翰是不是还待在刚才射击的位置。
butiwillfindyou.nomatter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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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觉得最近6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有点超出他的反应能力。
6小时前,他接到在大众认知范围内早已跳楼身亡被装进棺材埋掉大半年的夏洛克的电话,说自己还活着。他挂掉电话后发现桌面上要签字的文件被自己在通话过程中无意识地乱画上了好几笔,不得不重新去打印一份。
当他拿到了重新打好的文件准备签字时,他接到了夏洛克的一条短信和第二通电话,说找到了塞巴斯蒂安?莫兰,让他照短信上的地址带人过去。
他带人过去刚开始搜查不久的时候接到第三通电话,说莫兰已经快不行了但他们可以派人去b座善后。
救生队刚进b座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让救生队别管莫兰了赶快去a座十层东北角。
“sherlock!你究竟在”
“john受伤了让他们快点!”
好在枪响和警笛声已经足够引起施工单位的注意,在警方要求下大楼的施工升降机开始供电运转,省了救生队很多时间。夏洛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甚至没工夫欣赏苏格兰场一干人等嘴巴张得能吞进一个鸡蛋的惊讶表情(之前他们只被告知是要去追捕逃犯),他虽然任救护车先开走了,但雷斯垂德毫不怀疑他对约翰的担心,因为他直冲过来准备一次性解释完所有问题的架势摆明了是在告诉自己“你最好趁现在就把一切弄明白,别在之后几天抱着问题跑到医院来烦我和john”。
“你没告诉我john也在计划里。”雷斯垂德终于有了能够真正双向交流的机会,抢先问道。其实这倒不意外,什么时候夏洛克的事没把约翰扯进去才比较奇怪。这两个人似乎就注定会不断干扰对方的生命。
“他不在。”夏洛克心烦意乱地皱眉,“他八成是发现我的坟墓被人挖过了,然后跟踪莫兰到了这里,然后发现了我,然后开了枪。”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提到最后一点,但很快就不把那当一回事,“莫兰在那之前击中了他,他是正当防卫。”
这才不叫正当防卫。最多算是正义性的复仇或许也不算,约翰开枪的动机肯定不是给自己报仇。但雷斯垂德知道他们没有人会真的计较那些的,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itisclever.”夏洛克不知是在很严肃地夸奖还是很认真地嘲讽,他低头从衣兜里掏出约翰的手机那上面没有沾多少血迹,但这似乎也不能说明约翰就伤得不重按着按键把常用联系人资料一条条翻看。“我以为moran除了射击在其他方面都是菜鸟,但是这次他总算跟moriaty学了点高招。”
“什么?”
雷斯垂德问,但夏洛克有些反常地没有解释。他只好自己伸着脖子凑过去看手机屏幕。
所有常用联系人的电话号码都被设置成了同一个夏洛克现在的手机号。
“这是…”
“监控录像里拍到过…john对付劫匪的那天。”夏洛克的音量从对话降低为自语,他把约翰的手机在手里翻着面凝神查看,仿佛想通过上面摩擦磕碰的痕迹读出它的主人这七个多月以来一点一滴的生活,“他的动作太大导致手机从衣兜里掉出来了。多好的机会,装作路人捡走手机改改名片夹内容再交还回去,john根本不会怀疑什么。然后他不管想和常用联系人里的谁联络,其实都是打到了我手机上。”
“butwhywouldanybodydothat?”雷斯垂德皱眉,夏洛克这根本不算解释,而且莫里亚蒂犯罪系统的人做事都非得这么拐弯抹角吗?!“whatdotheywant?”
“concern.”
夏洛克一开始垂了垂眼帘似乎想避开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回答了他。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myconcern.”
关心则乱。
莫兰和巴克尔最初是通过通讯信号追踪夏洛克的,但之后莫兰意识到这种方法行不通了,因为这样一来夏洛克也可以通过反追踪找到他们,巴克尔的被捕就是前车之鉴。所以,他干脆回到伦敦改追为守。
他要让夏洛克知道,就算我找不到你,伦敦总有的是能逼你露面的人。
一旦约翰与任何常用联系人进行任何联络,夏洛克就会发现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手机号码。这一事实哪怕让他只有一秒钟的困惑和动摇,也足够莫兰抓住破绽进行反击。是啊,这的确有用。他刚才在接到约翰电话的时候的确怔住了,而且不止一秒钟。
何况就算他没有看手机不知道那是约翰,来电话这种事也总会成为紧张气氛中很有效的干扰因素,就像那夜泳池边莫里亚蒂手机响起的效果。如果约翰在看到他们对峙的时候选择先给雷斯垂德打电话而不是先开枪,如果手机接到来电时在衣兜里的震动和光亮让夏洛克有一瞬间的分神,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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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劫匪被滑稽地撂倒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而夏洛克到今天才接到约翰第一个电话。
也就是说在过去十多天里,常用联系人里那些人哈德森太太、哈莉、麦克?斯坦福(还有没删掉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没有跟其中任何一个有通话或者短信往来。
这就是他这些天以来的生活?…如此彻底的、不要人陪伴也不让人打扰的,一个人的生活?
夏洛克动作僵硬地把约翰的手机装进衣兜里,然后默默握紧。
不管约翰对他多重视他都不会意外。他一直这么觉得。
butnomatterhowmuchheexpectsfromjohn,hegetsmorethanthat.
这样的重视究竟是有多深重,才让约翰因为他的离开而固执地拒绝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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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并不意外夏洛克会为了赶到医院去而主动要求坐警车,毕竟这种连警官证都会顺手借走的人对假公济私从来没有抵触情绪
【神探夏洛克】牛奶与小提琴 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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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外的是他们在医院里碰到了莎拉雷斯垂德并不知道那是谁,不过从夏洛克的反应大概能猜到那是约翰前女友。她似乎是来探望自己一个朋友的,得知约翰受伤时关切大过吃惊。是啊,所有同时认识约翰和夏洛克的人都不会对他们其中任何一方的受伤感到吃惊。
“john他…没关系吧?现在还在手术吗?”
夏洛克冷哼一声偏过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术室门看它什么时候开,直接无视了这种寒暄式的毫无实际意义的问题。雷斯垂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解围性质地回答了约翰怎么受的伤、伤在哪里、有没有危险这类问题,然后目送明显感到自己不受欢迎的莎拉从手术室门口离开。
之后不久手术结束了。负责约翰治疗的医师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看上去不苟言笑,但应该很可靠。她把夏洛克和雷斯垂德拦在了病房外面,对他们说刚动完手术禁止探视。雷斯垂德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气压降低了在任何事情,当然也包括病情诊断这方面,夏洛克从来只信他自己和约翰。他不亲眼看到约翰的状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呃…”雷斯垂德在夏洛克表示不满之前主动站出来编借口,“我是警察,因为正在处理案件,所以希望能尽早从病人那里获取证词。可以先等在他病房里吗?”
“抱歉,先生,但我总得为病人的健康负责。”女医师推了推眼镜,“何况mr.watson是失血过多,他就算醒了头也晕着,对你们恐怕没有帮助。”
“你没听懂吗,这位探长只说等在病房里。”夏洛克皱眉,语速和那一声“探长”里的强调和讽刺意味因为不满又提了一个级别,“没人要叫醒john问他一大堆问题。”
虽然他的语速很快,john这一称呼还是没有逃过女医师的耳朵。她之前显然以为雷斯垂德和夏洛克都是官方人士,因而对这种稍显私人的称呼方式挑了挑眉。
“等在病房里也不行。”她坚持着,“病人不能受到打扰。”
雷斯垂德觉得再这样下去夏洛克就又会推理出这位医师的一大堆私人八卦把她吓跑了,这对约翰的后续治疗进度可没有什么帮助。自己倒不介意在病房外面等,但以夏洛克的迫切程度,似乎让他晚一秒看到约翰,这个好不容易太平了一阵的社会就会多一分危险。
“whyareyouconcerned!”可是他还没准备好开口劝架就听到夏洛克爆发了,其中还带着对刚才无辜的莎拉莫名其妙的积怨,“他又不是你前男友!”
女医师又推了推眼镜。雷斯垂德以为她会继续刚才义正辞严的风格作些我当然关心因为这是医生的职责之类的解释,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无动于衷地反问了一句,“那他是你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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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无话可说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原来这种普遍真理在夏洛克?福尔摩斯身上也是适用的。
夏洛克飞快地闭嘴和她互瞪了两秒,然后毫无耐心地不作任何解释转身走开。
“…他不是他前男友。”
雷斯垂德在原地站了一会,开口打破沉默。停了两秒又补了一句,“也不是现任。”
…算了他还是别解释了。他想他也不必向一个陌生人详细解说他们只是朋友,但他们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朋友。
说实话,还真难定义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nomatterwhatdefinitionyouthinkof
theyaremorethanthat.
第13章.backforgood
约翰累坏了。
被从手术室推进病房的时候他曾有几分钟的清醒,眼前闪过的都是医生护士忙来忙去的画面。
他试图问那些医护人员是不是警方把他送来的、有没有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消息,但他嗓子刺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竟然没有人看出他需要一口水喝。还有一个吵人的护士不断试图询问他的工作单位和家庭联系方式。
这一切都让他烦躁无比。但他没有力气吵架,于是干脆闭上眼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让那些吵闹的声音被梦境隔绝。
而且,该死的,也不知道这是哪家医院用的什么破麻ネ醉ネ剂。一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但左肩上一阵阵的痛又让他睡不安稳。约翰半明半昧地听着模糊的环境音,感觉得到有人好像一直在他病房里,有时是坐在被拖到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
这一认知让他心里一阵别扭。或许是雷斯垂德的人,等他醒了直接录口供呢?他毕竟开了枪,而且如果准头好一点的话,还杀了人。说不准刚出院就得上法庭蹲监狱了,约翰调侃地想,夏洛克都离开那么久了,自己的生活还能跌宕起伏乱七八糟成这样。
他断断续续地做着梦。有时候是梦到夏洛克对他泡茶做三明治的手艺挑三拣四,有时候是夏洛克站在他床边,好像是在叫他起来一起去查案。也不知道那是凌晨几点,他梦到夏洛克站在那里望着他说john你怎么还不醒。
你怎么不醒。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约翰在心里说。我看到你躺在人行横道上的时候多想让你睁开眼睛而你都没醒,你知不知道?
约翰感到床垫有微微的塌陷,有人在他床边坐下了而不是床边的椅子上,这次正扭身看他。这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上次被人这样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是在阿富汗,那里有英国永远不会有的阳光过分灿烂的天气。那天他在鲜血和疼痛中缓缓睁开眼,他看到救护帐篷顶的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温暖而耀眼,然后被一个安慰又充满同情的声音告知他会被送离战ネ场。
那天天气是真的不错,但他仍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冷到让他觉得只有爆发出一阵怒火来才让自己暖和一些。
约翰用右手扯了扯被子,打算像以往睡觉时一样把身子蜷过左侧,顺便用被子把自己再裹紧点,这样也正好背向了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家伙。但那个人压住他的右肩制止了他翻身的动作,约翰试着挣扎了一下,他却依然没有放手。
“别乱动。”他说。
“…很冷!”约翰希望自己是尽量有威慑性地吼了一句,他的右手固执地拽着被子。真烦有人在他受伤休养的时候给他建议,他又不是没中过枪没流过血,熬过烦人的疫力下降的几个月,体弱多病感冒发烧一阵,然后等伤口完全愈合,该怎么活着还怎么活着。医嘱这种东西他见鬼的干嘛要听其他菜鸟告诉他?!
“别乱动,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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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
但对方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这么被抵触。右肩上的力道重了一下,然后轻轻松开了,这种渐进的妥协示意让约翰暂时放弃了和他对着干。几秒之后好像有厚重的布料压上了他的被子,更严实地隔绝了外界空气。没那么冷了。
那样的温暖让他睡得踏实了许多,等他真正醒来时是不知过了多少小时的一个夜晚。病房里只他一人,但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当约翰听到脚步声在他的病房门口停下时,他选择了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他知道受伤总会让他情绪恶劣,而且他现在情绪也确实很恶劣。他想他应该再睡一觉,等真正把神养好了或许就能有耐心应付那些喋喋不休的医生护士,和一切惹人厌的社交就算不是社交,任何可能会和别人有语言或眼神的交流的情况。约翰突然觉得自己的口气也变得有点反社会了。
推门的声音响起,但吱呀声卡在了一半。
那个人刚推门进来就顿住了脚步,站定没到一秒就说道,“john,你醒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而这声音这语气和这语气里对所下判断的肯定,让约翰深切觉得自己应该再睡一觉直到真正睡醒为止。
“john,你醒着对吧。”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谨慎的控制,但绝没有任何一点冷漠或满不在乎,“…干嘛不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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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语气太乖了点太温柔了点,但音色没错。
这声音就在他身边响起,不算太近,但足以传递真实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就好像过去,他在壁炉旁边看报纸而他在厨房倒腾实验,他坐在餐桌边敲博文而他在皮沙发里嘲弄肥皂剧,他端着茶杯走进客厅而他窝在长沙发里抱怨世界的无聊……那些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
没在一起紧挨着,但足以让他确认,他真的、好好地在自己身边的距离。
whata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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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别听他的。
别相信他,约翰对自己说着,他皱了皱眉,依然紧闭双眼。
这个叫做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家伙净做些让你失望的事。什么说要帮你采购其实是偷跑去见莫里亚蒂,为你泡咖啡其实是为了实验致ネ幻剂,给你泡茶其实是加了安ネ眠ネ药,打电话语气诚恳得都让人心疼地要道歉结果在你原谅他之前就从楼顶跳下去。总是先给你个惊喜作为疼痛之前的麻醉ネ剂,再让你如他所愿地上当、失措、如梦初醒。
这次的惊喜是什么?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回来了?
约翰在枕头上微微晃了晃脑袋,等刚才那句话的余音在他脑中消退,等着不由自主加快的心跳恢复正常。
他不是不想要这样的惊喜。他只是不想再迎接上当之后的茫然失措、如梦初醒,还有不管多强的麻ネ醉ネ剂都会无效的疼痛。而那个整他的家伙不知在哪里得意地看他的笑话,也或许他再也没法让那个人看到他闹出的笑话。
约翰闭着眼睛等了一会,身边再没有了动静,似乎证实了刚才有脚步声有人开门有人出声叫他都只是他的幻觉。他松了口气也可能是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顺着目光的方向漫无目的地扫了几眼天花板,然后头转向右边看到了矮柜。
左肩受了伤而且被厚厚的绷带缠着,根本无法移动。约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子用右臂支着自己起身坐好,然后右手伸向床头柜上的杯子。他有点渴了。
amp;
john,别喝凉水。”在他左侧,门边的方向,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又来了。约翰没有事转头去看。他现在随便一个动作都会牵动伤口,他可不想平白忍受疼痛。
“john,你发烧了别喝凉水。”在他将自己听到的话置若罔闻,把杯子举到自己唇边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显得不耐烦又无计可施。
闭嘴。约翰在心里对那个阴魂不散到逼真烦人的声音说。有本事你就出现在我面前拦住我啊。
结果下一秒真的有人握住他拿杯子的手,阻止了他喝水的动作。
然后那个人用另一只手把杯子从他手里抽走了,放回矮柜上。
“我说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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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坐在他床边。比壁炉旁到厨房里的距离、餐桌边到皮沙发的距离、客厅门口到长沙发的距离都近。他一抬手就碰得到他脸颊的距离。
于是他就那么做了他记得他当时在人行道上看到的夏洛克是头部右侧着地,于是他抬起左手,手指穿过对方的卷发小心翼翼地去探他右侧头骨的轮廓。
这样一来他左肩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但那不重要。而对方一如既往地了解他想干什么,因为他虽然不满他这么乱动但并没有出言反对,反而配合地把脑袋稍稍凑了过去。
没有摸到任何伤口。那里好好的。
夏洛克并不介意约翰的手一直停在自己卷发里,他想或许他是要以持续的相互接触来确认他不会突然消失,但更有可能是不知道下一个动作该做什么。
“john,”好在夏洛克没忘对方是个军人,就算在彻底不知所措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服从命令,“saysomething.”他眨了眨眼,引导性地说道。
约翰险些就要坐不稳了,好在他即时用右臂支撑住自己。他觉得他所有的力都用来打包封装现在的情绪一切情绪,除了冷静之外。
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他怎么被送来医院的,夏洛克怎么出现在这家医院的,夏洛克怎么活着回来的,莫里亚蒂那些事究竟解决了没有……
但那些都不重要。和现在夏洛克就坐在他面前比,那些事一点都不重要。
突然觉得,自己这八个月以来并不是在生活,而是在等待。
他也不想等的,他没有刻意去等。但他就是那么不知不觉地停在了那里,仿佛已有预感这段时间的孤独会被从生活中剪切掉,只要夏洛克回来,生活就可以从他们分离那天重新开始。
而他也没有想过万一一辈子停在了孤独里,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现在也不用想了。他回来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是就是自己没在做梦。
“……you’realive.”
约翰花了比一个军人,甚至比一个普通人更长的时间去消化那两个词,然后,不知是在惊讶还是在赞叹地说了一句。
“you’realive…god,butnobodycou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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