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格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字眉
良久,他摘下耳机,漠然起身。诊疗室的门打开,司真与涂一同走出来。
司真定期会来涂这里,心理治疗成效明显,她的情绪基本保持着稳定。
乔赫会抽时间陪她,但也仅限于一周的某几天,腾出来几个小时。他会带她出去走一走,但随着月份的增加,她的行动越发不便,去不了太远或者人多的地方。
新年伊始,他抽出两天假期带她到南郊的度假山庄。司真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几乎什么都玩不了,每天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山庄里有一个很大的儿童乐园,花样百出的娱乐设施和亲子活动室。来度假的人本就鲜少带孩子的,这个时节既非寒暑假也非节假日,司真成了儿童园区里唯一的客人。
她看了很多自己没有看过的故事书,念了很多没有读过的绕口令,尝试了每一种小游戏和手工。
她把自己用树叶贴的画、用橡皮泥捏的小动物、用画笔描出的自己手掌的轮廓,都用相机拍了下来,贴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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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日记里。
儿童乐园的第二位客人,是一个很年轻的漂亮姑娘,她自来熟地跟司真聊了起来,和她一起搭积木,问她:“你跟谁一起来的呀?他们都在那边打球,我都认识了,要不你说个特征,我猜猜看。”
司真想了想说:“最像冰块的那个?”
“哇,那你运气很好啊,他可是最帅的。”小姑娘口无遮拦道,“你从哪儿找的这么优质的金主?”
司真看着她。
“你不是他情妇吗?来这里的这帮人带的都是情妇,谁闲着没事带老婆出来耍。”小姑娘看看她的肚子,“他看着很年轻呢,也结婚了吗?生孩子要谨慎,我跟你讲,前段时间有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儿,他情妇给他生了个儿子,结果差点带儿子被原配整死,闹得可欢了。”
司真笑了笑:“我不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春节。
司真不能回家过年了,给奶奶通电话的时候,她想要过来陪她,被司真劝住。
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但奶奶的亲人并不只有她。
过年那两天,乔赫难得清闲,整天都呆在家里陪着她。老爷子派人来叫他回去,被乔赫无视,司真听到他在电话里和老爷子的争执,过意不去,劝他回去一趟,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家人。乔赫充耳不闻。
二月份,临近预产期,司真住进了医院。
公立医院床位紧张,乔赫却给她安排到了一间单人病房,用的不是本名,司真也没有多问。
金筱筱和盛佳寻一起来探望,两个女孩子嘴巴叽叽喳喳不停,病房里不时传出笑声。
金筱筱去上洗手间时,司真问盛佳寻:“你和徐然还好吗?”
盛佳寻削着苹果:“pao友,有什么好不好的。”
“你认真一点,他和你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关系,肯定有更远的想法。”司真犹豫道,“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第60章挂科
“不能吧,她这马上要生了……”一个年轻的孕妇惊讶道。
“你见她戴戒指了吗?”另一位年长些的摇摇头,仿佛已经见惯了相似戏码。两人慢慢沿着医院走廊散步。
“也就那些用人当面叫一声太太,私下里谁真把她当正宫看?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乔家条件那么好的私人医院不去,反而到这来住普通病房,你当是为什么。”
“那孩子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去母留子呗,豪门里这种腌事儿多了去了。”
又叹道,“名牌大学高材生,干什么不好,非要自己作践,给人当小情儿,怨得了谁。”
……
冬季天黑得早,医院灯火通明,背后嚼的舌根儿摊开在亮堂堂的光线下似乎并不觉得难看。
瞧见迎面走来的俊朗男人,八卦声稍顿。
徐然面不改色,他身后错了几步刚刚转过弯的盛佳寻眉头一皱:“哪个八婆嘴这么碎?”不悦的目光打量着两个大肚子孕妇,“孩子没嘴都长你们脸上了吧。人家那是手胖了戴不下戒指,挂在脖子呢没看到?”
徐然回身拉了她一把,抓着她的手往前走。
盛佳寻气得要死,她来了两次,两次都听到嚼舌根的,司真天天在这里,肯定也听过这些话了。
两人进了病房,病床上的人抬起头来,眉目姣好清丽。司真向他们笑笑,五官柔和,只是脸色的苍白削弱了几分灵气。
有情人相守,有了爱的结晶,生活富足,应该幸福美满才是,却跟印象中鲜活灵动的模样差了很多。
徐然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莫名觉得不忍,也不知为谁。
盛佳寻出去时,指了指徐然道:“对我宝贝儿说话温柔点。”
徐然回头:“我不是你宝贝儿?”
“她是大宝贝儿,你是小宝贝儿。”盛佳寻笑着关上门。
司真小心翼翼下床:“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您有事尽管吩咐。”徐然道。
司真声线柔和:“我只是想问问,他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难?”
徐然顿了顿:“您安心养好身体,外面的事交给我们男人便是。”
“我见过他爷爷。”司真说。
徐然神色一敛:“董事长来过这里?”
“不用紧张,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仍然想要她离开而已。
她知道乔赫把她藏在这里的用意,但爷爷始终是爷爷,想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将她刨出来,易如反掌。
那天他进门,挑剔的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冷笑道:“以为躲在这里,就能瞒过我了?”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扫过司真左手腕上缠着的香槟色细缎带,皱眉怒道,“一个比一个没用!住别墅坐豪车有人伺候,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要是孩子生下来有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您还没死心想要抱走孩子吗?”司真把手腕往身后藏了藏,看着他,“我和乔赫不会让您那么做的。”
“要不是你这个女人挑唆,他什么时候敢忤逆我的意思?”老爷子冷笑,“想跟我斗,也不看看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他的!”
“他很优秀,不是依靠家族才……”
不等司真说完,老爷子便站了起来:“不靠家族,他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就凭他孤傲不群的个性,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司真抿了抿唇,乔赫确实性格乖僻邪谬,但他绝没有老爷子说的那么不堪。“您太低估他了,就算没有您,他也一样可以有自己的成就。”
老爷子阴鸷一笑,“除了乔家,他还有地方可去?我乔鸿振逐出家门的弃子,你以为谁敢容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看他跌到尘埃里爬不起来,尽管试试!”
……
徐然到底还是瞒了司真,乔赫被老爷子刁难、被廖达摆了一道的境况。公司势力盘根错节,老爷子的威慑力根深蒂固,他们尽心机筹谋的一切,在老爷子面前仍显得不堪一击。
可他不说,司真也能从乔赫深锁眉头的沉郁中感受到,他的状态并不好。
临近预产期,任何一个大动作对孕妇都具有风险,乔赫还是不顾劝阻给司真安排了转院,秘密地,迅速地。晚上她歇下很久,乔赫才过来,抹黑躺上并不宽裕的病床,从背后搂着她。
司真手动了一下,被他握住,低沉的声音在耳后震动:“吵到你了?”
“没有。”司真慢慢侧了下身,就着浅淡的月光看着他的脸,手指摸到他拧起的眉心,按了按,“最近是不是很累?”
乔赫将她的手包住,“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司真听到他胸腔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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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的心跳。
“宝宝的名字我还没想好,你来起吧。”她说。
片刻静默后,他道:“叫司南吧。”
“跟我姓?”司真抬起头。
乔赫睁开眼睛,黑暗中垂眸扫了她一眼:“乔司南。”
转院的第二天下午,元宵节当日,司真被推进了手术室,身边围绕着陈姨、护工、碰巧来探望她的盛佳寻,两只手都被紧握着,她们安抚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却像被什么阻隔开了。司真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和呼吸,她发不出声音,视线拼命向她们的身后张望。
直到手术室冰冷的门最后一丝缝隙也合上,她都没有等到想见的那个身影。
分娩的过程并不顺利,历经十个多小时的痛苦,司真才终于听到一声婴儿啼哭。她已经脱力,听到那一点不嘹亮、甚至有点嘶哑的哭声,忽然跟着哭了起来。
被推出手术室时,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恍惚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唤她打打,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朦胧不清,只看到男人挺拔的轮廓。
“乔赫,对不起……”她嘴唇轻轻动了动,发不出声音,没人听到她说了什么。
司真孕期的身体与心理状况都不算好,分娩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导致新生儿的健康情况不太乐观,刚刚出生便住进了监护室,每天需要输液治疗。
司真每天都会向医生和护士仔仔细细地询问孩子的病情,听陈姨讲他会睁眼了,模样又长开了一些,或是隔着玻璃对她笑了。
司真每一句都听得认真,可陈姨劝她去看看孩子时,她总是不说话了。
月子是陈姨伺候的,司真生产完给奶奶报平安时,她激动得又笑又哭,要拾东西来看她。司真仍然把人劝止了。
“你别折腾了,等我好了就回家看你。”
好几个月没见着了,以前总是巴不得早点见到她,现在却一而再地不让她过去,奶奶哪能感受不到,在电话里叹气:“打打啊,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呀?要是不开心就回来吧,奶奶照顾你和崽崽。”
司真抹了抹眼泪:“嗯。”
十天之后,宝宝的情况稳定下来,晴朗多日的城市迎来春节后的第一场大雪。
徐然接到电话时,立时抬头看向台上剪仪式中的乔赫,一秒钟的犹豫后,他果断向乔赫打了个手势示意。
舞台中央的乔赫面色一凝,撂下进行到一半的仪式和瞠目结舌的众人,大步走到舞台边沿纵身跳了下去。
秦勇开车回到医院,看到前方疾步而来的身影,停车下去,向已经走到他面前的乔赫鞠躬:“乔总……”
话音未落,便被破风而来的厉拳打得脸一偏,踉跄了几步,撞在车门上。
“谁让你把她送走的?”乔赫拽住秦勇的衣领,脸色已然阴森到极致,“她人呢?!”
嘴里血腥味蔓延开,愧疚让秦勇无法直视他的眼睛,结结巴巴道:“机场……”
“我看你是活腻了!”乔赫手下倏然用力,冰冷阴鸷的目光在爆发边缘,“她哪里来的机票?她想去哪儿?”
“乔总,我不能说……”秦勇举起手中一个已经被捏皱的信封,“太太给您的信。”
乔赫没有去接那封信,把他拽起来,又是狠厉的一拳下去,秦勇被打得跪趴在地上。乔赫的眼睛里已经赤红一片,暴怒之下失去理智,狠狠往他身上踹了过去:“谁让你这么做的?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们都想找死!”
徐然上前阻止:“乔总,找到人要紧。”
乔赫冷冷甩开他,大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他现在的情绪显然不适合开车上路,徐然忙道:“雪太大了,这天气飞机应该起飞不了,您先冷静下来,现在派人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乔赫恍若未闻,车子猛地一下撞上路边,紧接又调转,疾驰而去。
徐然眉心微拧,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已经肿起来的秦勇,弯腰扶他站起来,口吻不咸不淡:“你最好祈祷乔总能平安把太太找回来,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什么事,你都承担不起。”
秦勇嗫喏不语。
从他去年被乔总聘请来,便专门负责太太的出行接送,从夏到冬,眼睁睁见证了一个鲜活明亮的女孩子,怎样一步一步被折磨成现在这样,了无生气。
坐在那里不出声,便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跟她同时生产的孕妇一个个丰满体胖,唯独她瘦得不成人样,每天营养餐喂着,却一日日愈发消瘦。
他记得最初见到太太时,她有一双很美的杏眼,瞳仁幽黑莹润,合该是一双有灵气的眼睛,如今却总是透出浓浓的倦意。
所以她大着肚子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断气,求他帮帮她的时候,心善憨厚的男人,根本无法拒绝。
他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但他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正月底突然而至的一场暴雪,在机场高速引发连环车祸,造成多人不同程度受伤。
六芒星雪花洋洋洒洒,结成洁白的毯子将天地封冻起来。
第61章重修
临近机场的小旅馆,价钱不低,条件很是一般,甚至称不上干净,破破烂烂的踢脚线,像是很久没有擦过的地板。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还在下着,房间暖气不够力,开了几个小时也没多少热气。司真靠在床头盖着被子,手里拿了本书德语书,很久看不下一个字。
飞机延误了,她不知道能否在乔赫找到她之前顺利离开。
门口敲响时,她又在发呆,回过神听到外头老板娘的声音:“姑娘,有个姓乔的找你。”
手微微抖了一下,司真看着上了两重锁的门,咬紧嘴唇。
“你开门吧,”见她没出声,老板娘又道,“人就在这儿呢,带着保镖,我也拦不住。”
司真放下书,虚弱的声音应道:“来了。”
她下床,披上黑色的长羽绒服,慢慢地走到门口,打开门锁。视线中是老板娘的脸,门一开她就让开了,远离是非:“你们聊吧,我先下去了。”
司真看到来人怔了怔,微微欠身,退后,沉默地把人让进屋。
乔老爷子走进逼仄的房间,挑剔地扫了眼沙发,没坐。
“既然你识趣,我乔鸿振也不会为难一个女人。”他从没用过如此宽容的口吻跟司真说话,“我已经问过航空公司,最迟后天就能恢复,你在这里等着,到时会有人尽早给你安排航班。”
司真没说话,老爷子对她顺从的姿态很满意,朝荆涛抬了抬下巴,后者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笔钱够你在任何地方生活,你为我乔家生下子嗣,我也不算亏待你,”老爷子冷了冷声音,“从此以后你跟乔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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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别再回来了!”
他撂下话便离开,荆涛粗鲁地将卡往司真身上一扔,跟着出去。
门在背后重重关上,司真垂着眼睛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
翌日下午,司真接到航空公司的通知。
下楼退房时,老板娘盯着墙上正在播新闻的小电视机,心不在焉地给她办理,嘴里道:“哎呦喂,这连环撞可真够厉害的,下这么大雪干啥还非要上高速……”
司真抬头,分辨率有些低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警察和医护人员从大型车祸现场抬运伤员的画面。
她看了会儿,将已经填写好地址的信封放在柜台上,“麻烦您帮我把这个寄出去。”
“成,你放那儿吧。”老板娘瞄了一眼,又继续看电视。
司真道谢,戴上手套,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将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推开玻璃门。
朔风凛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
徐然在病房门口被四个严阵以待的保镖拦住,他看了看四张如出一辙面无表情的脸,道:“我是徐然,乔总的助理。”
拦在他身前的手并没有拿开的意思,一个不屑的声音道:“你是谁都不能进去。”
徐然微微皱眉:“乔总的意思,还是董事长的意思?”
没人回答。
“我有要紧事向乔总汇报,”徐然不卑不亢道,“耽误时间给公司造成损失,你们来负责吗?”
先前说话的那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董事长吩咐,任何事都不能打搅乔总养伤。”
徐然正要说什么,背后响起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时常跟随在老爷子身边的荆涛走过来。
“让开。”荆涛发话,四个保镖立刻撤下。他看向徐然,“你进去吧,走之前是该知会乔总一声。”
徐然视线沉下来,看了他一眼,打开门走进病房。
圣济医院的设施条件一向比公立医院优渥,这间最顶级的病房,不如说是一套豪华公寓,足有百十平米大小,宽大舒适的特制病床、真皮沙发、内嵌式47寸液晶屏幕,以及独立宽敞的卫生间。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室内光线有些暗,乔赫半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进来也并无反应。
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杂乱,不复平时干净整洁的模样,腿上遮着一条白色的单子。徐然的视线从上面扫过,沉默地站了片刻,才开口。
“乔总,我是来向您道别的。”
乔赫的眼睛缓缓睁开,眸中一片晦暗。
徐然发现自己无法直视他此刻的样子,稍稍错开目光,“您先养好伤,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其他人呢?”乔赫的嗓子十分沙哑。
“……都被辞退了。”徐然道,“现在是董事长亲自坐镇。”
他这一次车祸,受到重创的不仅仅是右腿,还有长达一年的谋划与部署,被老爷子大刀阔斧不吹灰之力地连根拔起。
“你出去吧。”乔赫说。
“您保重。”徐然向他鞠了一躬,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他在病房门口停了下来,又回过头道:“陈姨托我转告您,孩子被董事长接走了。”
病床上的人已经阖上眼皮,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像是没有听到。
-
乔璇已经很久回过老宅了。
严厉苛刻的爷爷,各怀鬼胎的父母,孤僻阴鸷的哥哥,她从小在这种不正常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亲情并不深厚。
但身边有个无父无母的乔赫作对照,虽然她的父母貌合神离,从很早开始便分居,至少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算关心。
乔璇一直知道廖达身边有其他女人,甚至见过不少次,但弄出“人命”的,去年是第一次。当时闹得轰轰烈烈,成了圈子里一桩笑柄,乔悦宁和廖达最终走到离婚的地步,但因为财产的问题,官司打到现在还没了结。
乔璇不愿意掺和这些事,连带着也不想回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医院上。
让她不得不回来的是乔赫,他自从出事之后整个人变得很消沉,到了去医院检查的时间迟迟不见人,乔璇亲自跑了几趟,可乔赫对她根本不搭理,只好请了隔壁家的陆壹过来。
她跟乔赫亲兄妹的关系从小就十分疏离,还不如陆壹跟他亲近。
“我的天,我才多久没回来,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了?”
刚刚从加州回来的陆壹时差还没倒过来,被乔璇叫起来,听她说了几句,脸也不洗头也没梳,趿着拖鞋就往隔壁蹿。
说是隔壁,其实离得有段距离,他跑得拖鞋掉了几次,干脆直接甩掉,沿着马路狂奔,冲进乔家的大门。
婴儿的哭声让他猛地刹住脚步,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到一辆婴儿车的背部,和一个三十多岁、站在客厅冲奶粉的女人。
陆壹跑过去,绕到婴儿车前,弯腰。
车里的婴儿也就两三个月大,白生生的小拳头从襁褓里伸了出来,紧紧攥着,正张着嘴巴啼哭不止。
陆壹瞬间把需要拯救的他哥忘到脑后了,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那颗小拳头。
哎呦那个软的诶!
他双眼炯炯有神,搓了搓手,把襁褓从车里抱起来,新奇地看着。
保育阿姨一回头吓得差点把奶瓶扔了,连忙从他手里把孩子抢了过去:“你谁呀?”
“我是他叔叔。”这个称谓猛然让陆壹多了一股自豪感,挺起了胸膛。但紧接着他就想起了孩子他爸,心里一紧,拔腿跑向楼梯,一步四个台阶地冲了上去。
他霍然推开门闯了进去,下一秒又被浓烈的烟味呛得倒退出来。
“卧槽……”他在鼻子前扇了两下,穿过烟雾看到房间尽头坐在椅子里的乔赫,大步走进去,拉开了窗户。
“怎么开始抽烟了?”他伸手把乔赫夹在指间的烟拿了下来,摁到已经盛满的烟灰缸里,“你这是抽了多少啊……”
乔赫沙哑的声音低喝道:“出去!”
陆壹看到桌子上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密密麻麻写着什么,便拿了起来。乔赫脸色骤然一沉,劈手夺了回去。
只一眼,陆壹看到了开头的“乔赫”两个字以及清秀的笔迹,明白过来,愣了下:“姐姐给你的信?”
乔赫不语,阴着脸将纸抓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陆壹俯身去捡了起来,看到纸团下面的另一张纸,手写的英文。他认得那是乔赫的字迹,读了两句,发现似乎是一首诗。
诗并不长,有些偏古老的用词,陆壹蹲在那里,硬着头皮一句一句读完。
他捏着那张纸,许久没说话。片刻后抬头看了乔赫一眼,他已经又点上一支烟,阴郁的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壹起身出去,很快又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在保育阿姨焦急的喊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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